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法经济学分析—以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为例展开

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法经济学分析以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为例展开（硕士论文摘要）本文分析了联合生产的原因，合作社的产生极其边界问题，用法经济学和历史主义法学的方法，论证了专业合作社是最适合我国农业的组织形式。并且联系我国实际，分析评论了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的相关制度，本文由四个章节组成。第一章，分析论证了合作社的产生极其产生的边界。首先介绍了交易成本理论，分析了农业生产的成本，指出在在资产专用性程度较高、信息不对称程度较高和负的外部性对农民的收入产生较大影响时容易导致生产的联合。第二章，论证了合作社是我国农业生产应该采取的经济组织形式。联合生产的经济组织形式可以是多样化的，由于不完全契约、资产专用性和可占用专用性准租的存在，使得企业内部容易产生“敲竹杠问题”，本章通过对合作社的内部结构分析，得出合作社是“敲竹杠问题”成本最小化的组织样本；另外，由于合作社的自身性质，因此是最适合我国农业生产的经济组织形式。第三章，论证了专业合作的优越性。本章回顾了人民公社运动，分析了人民公社运动的失败的原因，同时又指出人民公社中存在的有效率的领域；本章通过对这些有效率的领域的研究分析，得出在这些领域存在效率，是因为人民公社恰好满足了农民在这些领域合作的愿望。本章分析得出，合作社的组建应当吸取人民公社的教训和借鉴它的经验，以农民的需求为前提，进行专业合作。第四章，结合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和本文的主旨，讨论了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相关问题。主要包括第一节，讨论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反垄断法上地位的问题。联合生产导致的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就是“垄断”，本节通过与行业协会的对比、合作社本身性质的剖析和对世界范围内合作社反垄断法地位的研究，得出农民专业合作社应该原则上予以豁免，以行为规制为辅。第二节，探讨如何真正实现农民退出权问题。由于资产专用性、信息不对称和外部性较强的问题存在，农民在一些领域天然倾向合作，退出会使其利益遭受巨大损失，因此，社员实际上很少能用退出权来保护自己的权益；本节认为应该加大政府扶持力度，同时完善相关配套制度，来保障退出权的实现第三节，讨论合作联社制度。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对合作联社的制度没有做出规定，本节认为，合作联社在我国有存在的必要，同时指出，合作联社并非是人民公社的变相延续，而是一种适合我国国情的组织制度，本节最后对构建我国合作联社制度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设想。关键词农民专业合作社交易成本联合生产不完全契约LEGALECONOMICSANALYSISOFFARMERSSPECIALIZEDCOOPERATIVEBASEDONTHISTHESISANALYZESTHECAUSETOTHECOOPERATIONOFTHEAGRICULTUREPRODUCTION,ANDWHENTHECOOPERATIVEEXISTSTHETHESISDEMONSTRATESTHESPECIALIZEDCOOPERATIVEISTHEBESTMODEOFORGANIZATIONTODEVELOPOURAGRICULTURETHISTHESISCOMMENTSONSOMEINSTITUTIONSOF,ANDITCONSISTSOFFOURCHAPTERSTHEFIRSTCHAPTERTELLSUSWHENTHECOOPERATIVEEXISTSFIRSTLY,ITINTRODUCESTHETRANSACTIONCOSTTHEORY,ANDANALYZESTHECOSTOFAGRICULTUREPRODUCTION,THENITPOINTSOUTTHATTHEFARMERSTRENDTOCOOPERATEWHENHIGHLEVELOFSPECIALTYASSET,ASMMETRICALINFORMATION,ANDBADEXTERNALITYOCCURTHESECONDCHAPTERPOINTSOUTTHATSPECIALIZEDCOOPERATIVEISTHEBESTMODEOFORGANIZATIONTODEVELOPOURAGRICULTUREBECAUSEOFTHEEXISTENCEOFINCOMPLETECONTRACTS,SPECIALTYASSETANDSPECIALIZEDQUASIRENT,ITISEASYTOHAVETHEFLEECEPROBLEMINSIDETHEENTERPRISE,HOWEVER,THECOOPERATIVECOULDMINIMIZETHECOSTOF“FLEECE”AND,CONSIDERINGTHENATUREOFTHECOOPERATIVE,SPECIALIZEDCOOPERATIVEISTHEBESTMODETODEVELOPOURAGRICULTURETHETHIRDCHAPTERDEMONSTRATESTHESUPERIORITYOFSPECIALIZEDCOOPERATIVETHISCHAPTERANALYZESTHEREASONFORTHEFAILUREOFTHEPEOPLESCOMMUNE,ONTHEOTHERHAND,ITPOINTSOUTTHEEFFICIENTAREAOFTHEPEOPLESCOMMUNETHISCHAPTERANALYZESTHESEAREASWHICHAREEFFICIENT,ANDCONCLUDESTHATTHEEFICIENCYCOMESFROMTHEFARMERSWILLINGTOCOOPERATEATTHEENDOFTHECHAPTER,ITPOINTSOUTTHATWESHOULDADVOIDTHEFAILUREOFTHEPEOPLESCOMMUNE,ANDLEARNTHEEXPERIENCEFROMIT,THECOOPERATIONSHOULDBEBUILTONTHEWILLINGOFFARMERS,ANDSPECIALIZEDCOOPERATIVEISTHEBESTMODETHEFOURTHCHAPTERDISCUSSESTHETHEPROBLEMSOFTHESPECIALIZEDCOOPERATIVE,ACCORDINGTOTHE,WHICHNEEDTOBEPERFECTEDTHEFIRSTPROBLEMISHOWTOTREATSPECIALIZEDCOOPERATIVEUNDERTHECOPRODUCTIONLEADSTOMONOPOLIZATIONEASILY,CONSIDERINGTHEDIFFERENCEFROMTHETRADEGUILD,THENATUREOFSPECIALIZEDCOOPERATIVE,ANDTHEATTITUDEOFOTHERCOUNTRIESTOTHISPROBLEM,ITCONCLUDESTHATWOSHOULDGIVEGENERALIMMUNITYTOSPECIALIZEDCOOPERATIVETHESECONDPROBLEMISTHEPROTECTIONOFFARMERSWITHDRAWALRIGHTBECAUSEOFTHEEXISTENCEOFSPECIALTYASSET,ASMMETRICALINFORMATION,ANDBADEXTERNALITY,FARMERSCANNOTWITHDRAWFROMTHECOOPERATIVESEASILY,FORITCOULDBRINGBIGLOSSTOTHEMSELVES,SOTHEFARMERSWITHDRAWALRIGHTISNOTREALTOSOMEEXTENTTHESOLUTIONISTOSTRENGTHENTHESUPPORTOFTHEGOVERNMENTANDIMPROVETHERULESRELATEDTOITTHETHIRDPROBLEMISTHELEGISLATIONOFJOINTCOOPERATIVEDOSENTHAVEANYARTICLESABOUTJOINTCOOPERATIVE,BUTITISREALLYAIMPORTANTPROBLEMTOTHELEGISLATIONOFSPECIALIZEDCOOPERATIVEJOINTCOOPERATIVEISNOTTHESAMEASTHEPEOPLESCOMMUNE,ANDITISAGOODINSTITUTIONWHICHSUITSOURSOCIETY,ANDTHEAUTHERGIVESSOMEADVICETOTHEJOINTCOOPERATIVESYSTEMATTHEENDKEYWORDSSPECIALIZEDCOOPERATIVETRANSACTIONCOSTCOPRODUCTIONIMCOMPLETECONTRACT目录导言第一章论生产的联合合作还是不合作第一节交易成本理论第二节影响交易成本的三个因素一、资产专用性与交易费用二、信息不对称与交易费用三、外部性与交易费用第三节节省交易费用与生产的联合一、在资产专用性程度较高时容易导致生产的联合二、在信息不对称程度较高时容易导致生产的联合三、在负的外部性对农民的收入产生较大影响时容易导致生产的联合第二章论农业经营形式的选择（一）关于联合生产的载体第一节几个术语的解释不完全契约、资产专用性、可占用专用性准租一、不完全契约理论二、资产专用性和可占用专用性准租第二节“敲竹杠”问题的产生第三节最优企业所有权安排一、合作社是“敲竹杠”成本最小化的典型样本二、合作社是比公司更适合农业领域的经济组织形式第三章论农业经营形式的选择（二）专业合作的优越性第一节人民公社的失败一、合作化运动回顾二、退出权和人民公社的生产率第二节在取得退出权的情况下，农民如何进行合作一、人民公社并非完全无效率以乡村水利为研究对象二、人民公社为什么会在特定领域发挥效率第三节人民公社的启示专业合作的优势第四章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相关法律制度探讨第一节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反垄断法上的地位一、“联合”滋生的“垄断”一个“同类”主体的反垄断法规制现状二、农民专业合作社在反垄断法上的地位三、完善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反垄断法豁免制度第二节如何保障农民真正享有退出权一、退出权实现的困局二、政府扶持与农民退出权三、农民退出权实现的制度保障第三节是否缺乏合作联社制度的条款一、合作联社的功能二、合作联社不是人民公社的延续三、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缺乏对合作联社的规定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法经济学分析以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为例展开导言“合作社”对生活在城市的人来说可能比较陌生，也许是“过时”的同义词。又或，会使人联想到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农业集体化运动，以及类似的已经“躺在历史博物馆”的经济组织。其实不然，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农业集体化运动，经历了人民公社的高峰之后，一直到1978年施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才正式宣告结束。出乎意料的是，合作社并没有从此消失，几乎就在分田到户的同时，农民又通过各种途径联合起来抵制家庭生产的风险。近年来，为了适应和迎接全球化市场，专业合作社越来越受农民和地方政府的“青睐”，数量和规模都有空前发展，甚至有些地方政府出台了详细的地方性合作社条例，在如此迫切的形势之下，我国于2006年10月31日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一、选题的意义一直以来，“公司”是市场经济的主角，公司及其相关制度也是学术研究的热点。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加剧，我国本来落后的农业面临更大的风险，占我国总人口70以上的农民和地域广袤的农村如何应对这样的挑战“三农问题”近年来一直是我国国内工作的重心和难题，无数专家学者和社会各界有志之士绞尽脑汁、献计献策，无可非议的是，合作社是解决我国三农问题的最有效途径之一。由于合作社在农业经济中的重要和特殊的地位，受到了学术界一定程度的关注，但是并没有如它在经济生活中的地位那样，受到足够的重视。作者以自己尚属浅薄的知识和不够缜密的学术思维，对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以期达到抛砖引玉之效。希望我国学术界的能人志士能对我国农业的进步、农村的发展和农民生活的改善，奉献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二、文献综述科斯认为，交易费用是获得准确的市场信息所需付出的费用，威廉姆森认为，交易费用可以分为两部分一是事先的交易费用，签订契约、规定交易双方的权利、责任所花费的费用；二是签订契约后，为解决契约本身所存在的问题所花费的费用。威廉姆森认为，交易费用的存在取决于三个因素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机会主义和资产专用性。最早提及契约的不完全性的是科斯（COASERONALD），他于1937在企业的性质中指出的“由于预测的困难，关于商品或劳务的供给的契约期限越长，那么对买方来说，明确规定对方该干什么就越不可能，也越不合适”1此后，威廉姆森WILLIAMSON于1979年，克莱因KLEIN于1980年，萨维尔SHAVELL于1980年也都明确提到了契约的不完全性，格罗斯曼GROSSMAN和哈特HART于1986年发表的论文2、哈特HART和莫尔MOORE3于1990年发表的论文，通过建立数学模型，正式开创了不完全契约理论。人民公社失败的原因有很多解释，有传统的自然灾害说，PERKINS和YUSUF4在1COASERONALD，1937，“THENATUREOFTHEFIRM”，ECONOMICA,43864052GROSSMANSANFORD,ANDOLIVERHART,1986,“THECOSTSANDBENEFITSOFOWNERSHIPATHEORYOFVERTICALANDLATERALINTEGRATION”,JOURNALOFPOLITICALECONOMY946917193HARTOLIVERANDJOHNMOORE,1990“PROPERTYRIGHTSANDNATUREOFTHEFIRM”,JOURNALOFPOLITICALECONOMY986111911584PERKINS,DWIGHT道德风险是指事后的机会主义行为，指参与人缺乏履约的努力。不完全和非对称信息的存在使交易的一方或双方担心自己成为牺牲品，从而导致对参与双方均有利的合同难以达成，或者双方将花费巨大的成本来确定某种制度安排来消除机会主义行为，从而导致交易成本的上升。例如，在农产品交易中，当销售商难以鉴别产品的质量，或者鉴定产品的质量需要花费很高的成本时，销售商可能难以为高质量的产品付更高的价格，这样会削弱农民改善产品质量的投资动机，因为不同质量的产品从市场上获得回报的差别可能低于农民为改善质量而付出的成本，或者与他付出的努力不成比例，博弈的结果是农产品质量投资不足，出现农产品质量的“柠檬市场”。三、外部性与交易费用外部性是指经济主体因第三者进行的经济活动而获得无须支付报酬的收益，或遭受无法索取补偿的损害。当某个人生产者或消费者的一项经济活动会给社会上其它成员带来危害或好处，但他自己却并不为此而支付足够的补偿或不能由此得到补偿时，就产生了外部性。农业作为一个生产部门，显然具有外部性较强的特点，或者说外部性对于农业生产活动具有较大的影响。农业生产活动强烈地依赖于自然生态，环境、气候、土壤、植被、水体等皆对于农业活动有直接的影响，同时农业又是与外界环境进行交换的生产活动，其发展反过来影响或改变自然生态环境。私人耕作者对环境的侵害使得整个环境恶化，给有关的农业经营者带来很大的生产成本。在农产品的生产、加工和销售过程中，当相邻的交易伙伴的行为会给某企业带来负的外部性的时候，就会产生使交易成本上升。第三节节省交易费用与生产的联合“在自己自足的条件下，农民是不需要组织的。只有当外部力量影响着家庭生计的成败，而且这种外界冲击力又不是哪一个家庭能够单独控制的时候，农民组织才可能形成。”7本文认为在由于资产专用性、不完全信息和外部性的存在而产生较高的交易费用的条件下，农民有更强烈的动机组建农业合作社一、在资产专用性程度较高时容易产生合作社第一，当农业生产中的资产专用性较高时更容易产生合作社。当沉没资本在农民的全部投资中所占的比例非常高，或者产品的保鲜要求很高，使产品在短时间内转移到可替代的市场难度很大，从而农民很难有选择交易伙伴的自由时，农民就越容易遭受交易伙伴机会主义行为的损害，农民就有组织合作社的要求。水果、某些蔬菜以及奶制品合作社非常盛行就是典型的例子。第二，当农业生产中的资产专用性较高，而在流通和加工领域竞争又不充分时容易产生合作社。第三，即使农业生产中的大规模投资产专用性程度不高，但如果流通和加工领域的资产专用性水平很高而导致该领域投资不足时也容易产生合作社。第四，当市场上双方的资产专用性程度都很高的时候，农民通过组建合作社而实现纵向一体化的动机就越强烈。二、在信息不对称程度较高时容易产生合作社在农业投入品的销售商和农民之间以及农民与农产品的购买者之间均存在信息的不对称。当信息的不对称对交易成本造成深刻的影响，或者由于环境的变化使克服信息的非对称变得更加重要时，更容易出现合作社。因此，首先在农产品的质量鉴定需要付出较高成本的产业容易产生合作社。例如生鲜蔬菜、水果、奶及奶制品行业，产品生产过程中是否使用了抗生素、激素、剧毒农药，该产品是否转基因食品，这些质量指标仅凭感官是无法衡量的。其次，消费者主权意识觉醒及对农产品质量的更高要求，有利于合作社的产生和发展。在买方市场条件下，当消费者的需求日益多样化、个性化，以及消费者对食品质量安全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的时候，就需要有准确的市场信号传递机制将食品的质量信息传递给消费者。7罗必良著经济组织的制度逻辑，山西经济出版社2000年版，第58页。三、在负的外部性对农民的收入产生较大影响时容易产生合作社在农产品的生产和交易中，相邻交易者的行为可能会有意或无意地使农业投入品的质量或产品的品牌受到损害时，农民有可能通过组建合作社来将外部交易内部化。比较典型的例子是新鲜易腐的农产品为了保证其新鲜的程度需要下游的分销和配送系统有极高的效率，如果配送效率低下有可能损害该产品在消费者心中的声誉。由于在企业内部比通过市场交易更容易控制产品的质量，这时农民更有动机通过组建合作社实现纵向一体化。第二章论农业经营形式的选择关于联合生产的载体为了节约交易费用，现实经济生活中存在各种各样的经济组织模式，公司就是典型的形式。正如前文所论证的，由于农业资产专用性、信息不对称和负的外部性问题的存在，农业生产领域也偏向生产的联合，然而不同经济组织的内部治理结构和组织成本也存在差异，哪一种才是适合农业生产的组织形态本章从法经济学的角度分析和对比经济组织的成本，试推论农业经济组织的最佳经营形式。第一节几个术语的解释不完全契约、资产专用性、可占用专用性准租一、不完全契约理论在信息对称和完全、理性经济人等传统假设下，阿尔钦ALCHIAN和德姆塞茨HAROLDDEMSETZ、詹森JENSEN和梅克林MECKLING、格罗斯曼GROSSMAN和哈特HART等学者发展形成了以委托代理理论为架构的完全契约理论。然而现实生活的错综复杂使得事前达成的契约无法包罗万象，完全契约理论陷入了无法解释很多经济问题的尴尬局面。经济学家第一次谈及契约的不完全性，一般认为是科斯COASE于1937在企业的性质中指出的“由于预测的困难，关于商品或劳务的供给的契约期限越长，那么对买方来说，明确规定对方该干什么就越不可能，也越不合适”8此后，威廉姆森WILLIAMSON于1979年，克莱因KLEIN于1980年，萨维尔SHAVELL于1980年也都明确提到了契约的不完全性，格罗斯曼GROSSMAN和哈特HART于1986年发表的论文9、哈特HART和莫尔MOORE10于1990年发表的论文，通过建立数学模型，正式开创了不完全契约理论。经济学中的不完全契约特指契约没有充分的状态依赖，11从本质上说，人们的经济活动都是借助其契约进行协调和激励的，每一次交易都有一个期契约安排与之相对应。在现实的世界当中，交易各方制定的契约往往具有不完全性，总留有漏洞和不足之处，或者模棱两可和存在歧义的地方。换句话说，实际达成的契约无法包罗所有未来可能发生的不测事件；无法列明在所有这些情况出现时契约当事人需要采取的行动、应尽的义务和享有的权利；无法用准确的语言米描述各种状态；无法通过第三者如法院将这些条款完全执行。不完全契约存在的原因，一般来说可以概括为三类成本12一是预见成本，当事人由于有限理性，不可能预见到所有的可能情况；二是缔约成本，把当事人预见到的状态，以一种双方没有争议的语言写进契约，是非常困难的，成本太高；三是证实成本，关于契约的真实情况对契约的各当事人来说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对第三方（如法庭）则是很难获知的，证实成本非常之高。完全契约在事前规定了各种或然状态下当事人的权利和责任，不完全期契约的重点在于事后的监督问题；而不完全契约无法在缔约时预见到所有情况，所以主张通过在谈判来解决问题，因此不完全契约的重心在于对事前的权利（包括再谈判权利）进行机制设计和制度安排。二、资产专用性和可占用专用性准租资产专用性是指资源在用于特定用途之后，很难再移作他用，若改作他用则8COASERONALD，“THENATUREOFTHEFIRM”，ECONOMICA,1937，43864059GROSSMANSANFORD,ANDOLIVERHART,“THECOSTSANDBENEFITSOFOWNERSHIPATHEORYOFVERTICALANDLATERALINTEGRATION”,JOURNALOFPOLITICALECONOMY，1986，9469171910HARTOLIVERANDJOHNMOORE,“PROPERTYRIGHTSANDNATUREOFTHEFIRM”,JOURNALOFPOLITICALECONOMY，1990，9861119115811法学中的不完全契约更加倾向于定义为责任或者功能上的不完全，不完全契约在经济和法学领域的概念不尽相同，由于分析推理的需要，本文中契约的不完全性是从经济学的角度进行阐述的。12TIROLEJEAN，“INCOMPLETECONTRACTWHEREDOWESTAND”ECONOMETRICA，1999，674741781价值会降低,甚至可能变成毫无价值的资产，具备这种性质的资产称为专用性，产生资产专用性的原因主要有资产本身的技术特征导致其通用性较差、该资产在空间上转移困难以及要素市场的不完善；与专用性资产相对应的是通用性资产，在包含通用性投资的交易中，交易的任何一方都可以轻易地转而寻求其他交易对象，且投资创造的价值和双边利益都不受损失。然而当交易的一方如卖方作出专用性投资后，由于这种资产可用于其他方面的价值比原定的特殊用途要小的多，卖方就被紧紧地“捆”在这笔交易上了，与此同时，买方也会发现在寻找如此满意的货源非常困难且成本高昂，于是在这笔交易中也承担了相应的义务。这种“捆绑效应”的结果是双方都被紧紧套牢，任何一方的退出都会给双方造成损失，并且资产专用性越强，“捆绑效应”就越强，退出损失也就越大。一项专用性投资做出后，就会产生可占用的专用性准租，可占用准租即某项资产最优使用者超过次优使用者的价值。第二节“敲竹杠”问题的产生克莱因（KLEIN）认为，“敲竹杠”就是交易者在不完全契约下，从交易合伙人所进行的专用性投资中寻求准租的一种后契约机会主义行为。13“敲竹杠”问题的产生归结为契约的不完全性和资产专用性两个原因，契约的不完全性激励了交易主体的机会主义行为动机，而资产专用性带来的可占用专用性准租使这种机会主义行为成为现实。敲竹杠行为可以分为“偷懒式”和“威胁式”，“偷懒式”是寻求准租的当事人利用契约不完全留下的漏洞和监督执行的困难，减少专用性投资，实施的敲竹杠行为，它在既定的契约收益中以削减投入扩大可占用转租的比重，是一种隐性的敲竹杠行为；“威胁式”是在契约再谈判时利用资产专用性带来的“捆绑效应”，以中止达成再协商合约相威胁直接要求增加契约收益，它通过改变契约收益来达到寻求更多准租的目的，是一种显性的敲竹杠行为。第三节最优企业所有权安排一、合作社是“敲竹杠”成本最小化的典型样本13克莱因KLEIN契约与激励契约条款在确保履约中的作用，载李风圣主译契约经济学，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6页。企业内敲竹杠问题的存在，直接影响到企业的生产成本，敲竹杠问题的严重程度决定着企业生产成本的大小，一个合理的企业所有权结构必定包含了降低“敲竹杠”问题的制度安排，最优企业所有权安排必定是能使敲竹杠问题总成本最小化的结构。一般来说，企业的所有权安排有三种模式1、人力资本所有者单边拥有企业所有权，即资本雇佣劳动；2、人力资本所有者单边拥有企业所有权，即劳动雇佣资本；3、人力资本所有者和非人力资本所有者共同拥有企业所有权，即合作社的所有权安排。传统理论一般认为非人力资本在生产中起着更重要的作用，然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力资本在现代企业的地位急剧上升，成为企业非人力资本保值、增值和扩张的保证。14然而，对人力资本需求和重视的加强并不意味着最后会演化成为人力资本在企业中占支配地位。15非人力资本在任何时候都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前提条件。威廉配弟WILLIAMPETTY有句名言“土地是财富之母，劳动是财富之父。”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永远是财富创造过程中相辅相成的两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张立君计算比较了前述三种所有权模式下，敲竹杠问题带来的交易成本的大小，得出在人力资本所有者和非人力资本所有者共同拥有企业所有权时，敲竹杠问题引致的生产成本最小，因此是最优所有权安排模式。16本文赞成并采用张立君的结论，即如果双方的投资是同等重要的，那么使敲竹杠称本最小的做法是将它们两者保持在中间水平，而不是像非一体化那样两者对比悬殊，17这时的非一体化是有效率的。二、合作社是比公司更适合农业领域的经济组织形式交易费用经济学认为，仅仅把交易从市场转移到企业内部并不能保证交易成本的节约，因为这样做在减少市场交易成本的同时也增加了内部监督管理的成本，因此，要实现管理成本的节约还必须解决企业内部监督和管理的效率问题。正如前文所论证的，在人力资本所有者和非人力资本所有者共同拥有企业所有权的时候，成立的经济组织的内部成本将最小。在现实生活中，一般来说有两种经济组14周其仁市场里的企业一个人力资本与非人力资本的特别合约，载经济研究1996年第6期。15陆维杰企业组织中的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也谈企业所有权的发展趋势问题，载经济研究1998年第5期。16张立君不完全契约、资产专用性与最优企业所有权安排，载经济评论2000年第4期。17即人力资本所有者或者非人力资本所有者单方拥有企业所有权。织符合这种所有权安排，一种是存在员工股权激励的公司，另一种是合作社。公司员工股权激励制度，是指对一些为公司作出了重大贡献或者可能作出重大贡献的管理层人员和优秀员工所给予的一种激励手段，但是员工所拥有的股权一般都非常的少，根本无法与大股东抗衡；合作社的人力资本所有者和非人力资本所有者都是社员本身，不论社员持股多少，也不论是普通的社员还是管理层人员，一律实行民主管理的一人一票制，而非公司的一股一票制，由于自身发展的需要，现代合作社对资金的需求量激增，为了吸引更多的资金，越来越多的合作社开始赋予大股东较多的表决权，但这种股份制的因素受到了严格的控制。我国农业发展长期滞后，农民生活水平低下，因此我国农村合作社的首要目的是解决农业发展和农民生活的问题，我国的农村合作社是弱势农民联合起来对抗市场经济风险的一个社团，如果参入大量的资本因素，农民的权利将被资本吞噬，三农问题仍然无法解决。合作社制的民主管理方式不仅能够保障农民权利，并且，合作社可以有效地克服由于信息不完全和不对称以及资产专用性带来的机会主义风险；同时，合作社由人力资本所有者和非人力资本所有者共同拥有企业所有权，成立合作社的内部成本将是最小的。因此，在于农民的交易中，农民合作社是一种有利于降低交易费用的制度安排，将合作社和我国农业生产结合起来，是最有效率的组织形式，将大大提高农村生产率，促进我国农村发展，是解决三农问题最重要的工具之一。第三章论农业经营形式的选择（二）专业合作的优越性五十年代初，刚刚获得土地的农民对中央“组织起来”的号召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而随之而来的人民公社运动又伤害了农民的组织热情，仅仅几年之后则以极端的农业危机表达了对于人民公社制度的抵制。70年代末80年代初，家庭承包制的实行，农业集体化运动大快人心地解体了。但农民合作组织并非就永远地躺进了历史博物馆，相反几乎是在扬弃了旧的组织形式的同时，农民立即表现出对于在生产流通和信用领域进行合作的浓厚兴趣。关于农民对于合作经济组织的这种“扬弃再寻求”的逻辑，学者们给予了许多解释。对于中国农业和农村经济中存在着合作需求，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但为什么抛弃一种形式又寻找其他的形式，被抛弃的与被接受的形式之间究竟有什么根本上的差别伴随着农村合作经济组织的发展和兴盛，人们开始探索什么样的合作社才是有效率的，对曾经失败的人民公社制度的反思成为一个热点。18第一节人民公社的失败一、合作化运动回顾1949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府所承继的是一个被战争破坏的经济，为了尽快增强国力，政府采取了斯大林式的重工业导向发展战略，这一发展战略导致对食品以及其他农产品需求的急速增长，当时稀缺的外汇主要用于进口“资本品”，对于农产品日益增长的需求只能通过国内生产来满足。农业的停滞对工业的扩张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合作化被认为是一种能够促进工业和农业同时发展的战略。解放前，中国农村是延续了几千年的单家独户的传统劳作模式，在社会主义革命前，差不多一半的土地由地主所有，并租给农民耕种，地租常常高达主要作物产量的50，由此唤起了革命。从40年代开始，中国共产党在所控制的地区进行了土地改革，并一直持续到革命成功，于1952年完成。各种形式的合作社实验甚至在土地改革完成前就开始了。到1955年，已经存在三种合作社形式“互助组”、“高级社”和“初级社”19，当时最主要的形式是“互助组”。政府对合作化的态度起初是谨慎和渐进的，农民被鼓励和被积极的诱导加入各种以自愿为基础的合作社。然而，1955年夏天，由于党内集体化的主张者辩论中获胜，1955年只有500个高级社，到1957年冬天，已建成了753000个高级社，高级社覆盖了全国1190万农户。合作化运动在初始阶段是成功的，没有受到农民的抵制。这一成果大大鼓舞18有观点认为，人民公社不是农业生产者的自愿联合组织，因而不属于合作社的范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本人也赞同这种观点，但是在合作运动的初期农民有真实有效的退出权的（将在下文论证），人民公社是极端农业集体化运动的结果，对人民公社历史的回顾有利于正确认识联合生产的意义所在。19互助组由相邻的45个农户组成，他们在农忙时将各自的劳动力、农具和牲畜集中起来，这种合作有的是临时的，有的是长期的；这一形式下，资源所有制性质未变，作物决策仍由单个农户负责。初级社（初级合作社）由2030个相邻的农户组成，他们按一个统一的计划将资产组合起来，一个合作社的纯收入分成有以下两种形式一种按土地、牲畜和农具分红，另一种按劳动完成情况付报酬；这种形式下，土地、牲畜和农具仍然由单个农户所有。高级社（又称集体农场）在这种形式下，所有的生产手段都被集体化了。一个合作社的收入只以劳动的贡献为基础分配，并采取了公分的形式。一个高级社的规模最初由约30个农户组成，尔后变成一个村的所有农户（150200户）组成。了党内的领导人，并使他们采取了更加大胆的决策，于1958年强制推进了一项新政策公社化运动，作为工业大跃进的一部分。一个小规模的合作社尽管可以将劳动力动员到一些项目上去，但是却无法集中劳动力到大型项目，如灌溉渠道、水坝等等，对大规模动员劳动力问题的明显解决方式，是将若干个合作社集中成一个更大的单位。从1958年8月末到11月初，约有753000个集体农场被合并成24000个公社，它由12000万户农户组成，约为1958年中国农户总数的99。20公社的收入分配主要以生存需要为基础，只有部分基于劳动所得，同时，在自留地上的劳动和在农村集市上的交易也受到禁止，而这些在其他合作社形式下还是存在的。公社化运动导致了1959年至1961年间严重的农业危机21，这场危机有3000多万人超常死亡，是作物失败的直接结果。二、退出权和人民公社的生产率关于集体化运动在初期取得成功后为什么会出现农业突然滑坡，传统的假说一般有连续三年的坏天气，政策失误，管理不良和公社规模过大引起的激励问题。这些假说均被林毅夫教授通过历史数据和严密的逻辑分析推翻22。坏天气是政府对这场灾难作出的解释，坏天气在当时确实是事实，但如果灾难是由连续三年的坏天气造成的，那么当天气恢复正常之后，农业生产率也应当恢复正常，然而数据表明，自然灾害之后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前，农业生产率并没有回复的正常的水平。23在公社化期间，中央和地方当局贯彻了一些错误的政策，以及公社内的不良管理，也曾经被认为是公社运动失败的原因，但是1961年底，主要的错误政策和管理方式已经被纠正将劳动力动员到灌溉项目的政策被废除；公社瓦解成由2030户组成的生产队；收入分配转变为高级社时期的做法；公共食堂被废除；国家强制征收的谷物量下降至危机之前的水平。不良的政策和管理的确对这场灾难负有一定的责任，然而正如坏天气假设中所指出的，1962年政策恢复之后，农业生产率应该恢复到应有的水平，事实却相反。20一个公社的平均规模为5000户，10000个劳动者和10000亩地。21农业总产值1959年下降了14，1960年下降了12，1961年下降了25；谷物产量1959年下降15，1960年下降10，1961年也保持在十分低的水平。22林毅夫著制度、技术与中国农业发展，上海三联书店同时这些合作社的成员发生变化时,应将相关内容在一定期限内呈报给公正交易委员会。另外，德国、欧盟等均规定了合作社在反垄断法上的豁免制度。40我国2007年8月30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五十六条规定“农业37欧阳仁根论我国反垄断立法中的合作社豁免的问题，载财贸研究2005年第1期。38卡帕沃尔斯坦德法规定美利坚合众国参众两院规定,凡从事农产品生产的农场主、种植业主、牧场主、奶农、坚果或水果生产者可以采取股份的或非股份的合作社、公司或其他形式组织起来,进行集体的加工、包装、处理和在洲际及国际贸易中销售他们所经营的那些产品。这些合作社可以有共同的销售代理人,这些合作社及其成员可以订立必要的合同和协议实现这些目的,只要这些合作社是为其生产者社员互利目的经营的,并至少符合下面两个要求中的任何一个第一,不允许合作社的任何一个成员因为他在合作社里掌握的股票或社员股金的数额而拥有一票以上的投票权第二,合作社按股票或社员股金分配的红利每年不超过8。并且在任何情况下,合作社还应符合第三个条件合作社处理的非社员的农产品的价值不超过为社员处理的农产品的价值。1926年通过的合作社销售法规定农业生产者和他们的联合会可以合法地取得或交换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定价、生产和销售条件。1936年罗宾逊帕特曼反价格歧视法案第三条规定“本法不限制联合会,将其经营收益的一部或全部,按照购销比例,返还其成员、生产者、消费者。”1967年通过的农业交易行为法考虑到如果不能自由地参加合作社组织,个体农民的销售和讨价还价地位将受到影响,因此该法禁止任何影响农民交易活动的强买强卖。39主要存在于以下法律中1996年修订的禁止私人垄断及确保公平交易法；1996年修订的关于禁止私人垄断及确保公正交易法的适用除外等的法律；另外，在各专门的合作社法中也有条款特别规定反垄断法对合作社的豁免，例如1996年修订的中小企业等合作社法第七条规定该法与禁止垄断法的关系，农业合作社法第九条、水产业合作社法第七条等均处理所及立法与禁止垄断法的关系的内容。40吴振国著西方发达国家企业法律制度概观，中国法制出版社1999年版，第56页。生产者及农村经济组织在农产品生产、加工、销售、运输、储存等经营活动中实施的联合或者协同行为,不适用本法。三、完善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反垄断法豁免制度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在合作社的反垄断法豁免方面基本没有提及，我国反垄断法第五十六条规定“农业生产者及农村经济组织在农产品生产、加工、销售、运输、储存等经营活动中实施的联合或者协同行为，不适用本法。”另外，该法15条关于垄断协议的豁免和第28条有关经营者集中的批准等条款也有可能适用于合作社及其联合。我国反垄断法对农业合作社的豁免条款过于概括化和模糊，以下是本人的一些初步思考（一）豁免的原则行为规制主义还是部门豁免理论上来说反垄断豁免越少越好。因为，从法学角度看，对所有的经济部门和行为适用同样的法律原则和标准会确保公正、平等、无歧视，会为法律的理解和实施带来更高的透明度、可预见性和统一性，从而增强人们对其的信心从经济学理论出发，由于各个市场、经济部门和经济活动彼此相关、相互作用，将某部分排除在反垄断法之外所产生的扭曲会对其他部分的经济活动产生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从而破坏市场固有的传导机制，影响整个经济体系的效率。因此，反垄断法除外适用的现象越少越好，即使要给予豁免，针对特定行为豁免比给予某个部门豁免要好。但是，现实世界的情况总是比理论总结更为复杂，由于经济、社会、治等各方面原因的存在，导致许多国家的做法偏离了上述理论，在反垄断豁免制度的确立中，行为豁免条款和部门豁免制度同时存在是合理的。FREDERICK指出，41美国农业合作社的行为通常很少受到反托拉斯审查，只有在与其他经济组织合并或者订立卡特尔协议等时候，它们才面临无可回避的法律风险。从某种意义上看，美国的这种做法更近于部门豁免而不是行为豁免。由于我国农业贫弱已久，农民经济地位低下，给予农户组织的、符合法定标准的合作社以部门豁免是合适的，也可以降低在这方面的执法成本，我反垄断法可以坚持对农业领域的合作社原则上应予以部门豁免，以行为规制为补充。41DONALDAFREDERICK,MANAGINGCOOPERATIVEANTITRUSTRISK,COOPERATIVEINFORMATIONREPORT,NUMBER38,MAY1989（二）对农业合作社部门豁免的例外规定在对农民专业合作社予以部门豁免的前提下，对于一些背离合作社原则的垄断行为不应豁免。例如，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十四条的规定“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公民，以及从事与农民专业合作社业务直接有关的生产经营活动的企业、事业单位或者社会团体，能够利用农民专业合作社提供的服务，承认并遵守农民专业合作社章程，履行章程规定的入社手续的，可以成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成员。”企业可以成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成员。农民专业合作社形成市场支配地位，一定程度上有赖于与农民合作社相结合的具有强势地位的企业成员，会产生借合作社的名义进行经营、滥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其实质已经背离了合作社的本质，破坏了正常的市场竞争秩序。因此，对于这类的和类似的背离合作社本质的行为，不应适用部门豁免，而应采取部门豁免的例外原则行为规制主义，进行合理的规制。第二节如何保障农民真正享有退出权一、沉没成本和信息不对称，使得农民很难真正享有退出权在第一章中我们已经分析过，在资产专用性程度较高和信息不对称存在的情况下，农民更加倾向于组成合作社。换句话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农民如果不借助合作社的力量，那么单个的家庭经营在市场经济中几乎可以肯定是处于劣势地位的，当农民组成这样的合作社来抵御市场风险的时候，就不可能轻易退出，即便赋予了农民非常完善的退出权。这个时候，农民的退出权由于受到实际情况的制约，无法真正实现。同时，在农民退出权的程序问题上，我国法律也没有做出详细的规定，“退出权”更多的只是一种口号，没有配套的保障程序，例如成员退出时对其份额处理的问题，合作社解散清算的程序和具体事项。笔者认为，当农民想脱离合作社时，为了使农民不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而无法保障自己的权益，我国应该在法律和政策上做出一些规定和完善，笔者认为，主要应对以下三个方面进行完善和改进如何利用政府扶持保障农民的退出权，完善对合作社成员份额处分的规定以保障农民退出权，完善合作社清算解散的规定以保障农民的退出权。二、加大政府扶持力度，保障农民退出权保障农民的权益离不开国家的扶持。发达国家的经验是，各国都在各方面给予专业合作社以优惠政策。专业合作社产生的特殊社会根源，就决定了其不能也无法与市场经济中其他经济组织形式站在同一个起点上竞争，也就是说，仅靠农民自身组织起来的专业合作社并不能完全消除农民在市场经济竞争中的弱势地位；我国农民的社会身份，决定了其无法同其他社会个体一样，维护自己的权益，这个占我国人口绝大多数的群体，需要国家的帮助和扶持。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五十条规定“中央和地方应当分别安排资金，支持农民专业合作社开展信息、培训、农产品质量标准与认证、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建设、市场营销和技术推广等服务。”我国法律明确规定，国家对合作社进行扶持，但是规定过于笼统和概括，如果没有配套的细则和政策，很难真正实施。但这种原则性的规定并非完全没有意义，它至少是给合作社的发展提供了一条道路和政策保证，为下一步的政策奠定了基石。笔者以为，解决农民退出权的问题，正好可以利用国家的扶持政策，把相关制度进一步细化和落到实处。（一）资产专用性较高时，政府如何帮助农民实现退出权在资产专用性程度较高的领域，农民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投资，这个时候如果出现其他情况产生退出的愿望，必定会考虑到已经成为沉默成本的投资，使退出权不可能轻易实现。沉默成本的存在，使农民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由于先前的投资已成为专用性资产，经济上不允许其随意放弃，但是其他情况的出现，使农民继续待在合作社会遭受损失。在这种情况下，笔者认为需要政府的介入，帮助农民真正实现退出权，保障农民的权益。笔者认为，政府可以采取以下几种方式第一，在资产专用性较高的领域，政府出台相关激励政策，鼓励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等组织参股投资。我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四条第二款规定“农民专业合作社对由成员出资、公积金、国家财政直接补助、他人捐赠以及合法取得的其他资产所形成的财产，享有占有、使用和处分的权利，并以上述财产对债务承担责任。”第十五条第二款规定“成员总数二十人以下的，可以有一个企业、事业单位或者社会团体成员；成员总数超过二十人的，企业、事业单位和社会团体成员不得超过成员总数的百分之五。”根据这两条的规定，我们可以看出，这部法律对出资主体和形式并没有严格的限制，但是国家不可以参股，因此政府可以引导和鼓励法律明确规定的几类主体参与合作社的专用性资产投资，但是这部法律并没有规定纯资本入股可以得到一定的资本回报，这将大大打击投资热情。笔者以为，应该在这方面作出一定的补充和修正，增设纯资本入股的投资回报规定，当然，这种回报是要限定在一定范围内的，这个回报率要足以防止资本对合作社进行操控。42第二，政府引导和帮助专业合作社采取融资租赁43的方式，投资沉没成本较高的领域。专业合作社作为我国市场经济中新一类主体，公众对其缺乏认识和了解，在起步阶段，其信誉和前景可能并不为多数人所看好，合作社融资会存在比较大的困难。笔者认为，在合作社的起初发展阶段，政府有义务帮助合作社使社会公众对其建立起足够的信心，通过政府担保等方式鼓励租赁公司对合作社提供设备的融资租赁。这样，农民在退社时只支付了之前使用设备的租金，而并非设备的全部价款。另外，政府在合作社所需支付的利息和手续费方面，可以酌情予以一定的补贴，进一步减轻农民的负担。第三，在资产专用性较高的领域，在财政允许的情况下，政府义务提供设备供合作社使用。笔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