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改进学的创建与中国探索：实践与展望

1、    教育改进学的创建与中国探索实践与展望    摘要：近年来，教育改进学在反思教育质量与效率变革的大潮中取得迅猛的发展，已逐步由一种理论话语转化为全球性的实践。它的核心价值指向拓展个体的自由发展和合作，帮助学习者具备实现有社会价值的生活与发展。教育改进学所面临的种种挑战，造成教育改进实践合法化和制度化的多重困境。本文通过审视教育改进在国内外的广泛探索和实践，例如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教育改进探索、巴尔的摩教育研究联盟教育改进项目以及教育改进学研究生专业项目与课程领先性的实践等等，并且从教育改进目标的多元与复杂、专业改进工作者的队伍建设、持份者差异、社群

2、的认同与支持、文化建设、学科发展六个维度对教育改进学发展的困境与对策进行进一步思考。在此基础上，以自由与合作的哲学理念对教育改进学进行构建与展望，尝试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教育改进科学，呼唤其对教育乃至世界的特有贡献。关键词：教育改进，教育改进学，改进实践，学科发展，自由，合作，发展进入21世纪以来，教育改进学在创建和探索的过程中，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初步成果。为了实现进一步的发展，教育改进学的理论建构必须高屋建瓴、厚积薄发，引领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新突破。它的实践探索不应仅仅限于教育领域，还必须面向全球及社会发展的根本问题。因此，教育改进学任重而道远，以新的改进理念促进教育的提升，为教育乃至人类福祉提

3、供动力，实现社会的可持续进步。一、教育改进学的国际前沿实践与中国探索作为一门新兴交叉学科，教育改进学不仅具备理论性，也具有实践性和应用性。它的自身体系是一个动态改进的开放系统，随着在国际上的广泛应用而进一步发展。例如，美国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和巴尔的摩教育研究联盟分别推动的有代表性的实践，以及在北美各大学所率先开设的各类教育改进学专业及其课程。1.教育改进实践之一：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在对教育改进学产生影响的诸多实践当中，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当属翘楚。1963年，曾担任基金会负责人的康奈尔大学校长詹姆斯·帕金斯认为：“无论对个人、院校的影响还是对新思想的产生，基金会都发挥非常重要的作

4、用”。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是美国著名的私人慈善机构，由美国钢铁工业家卡内基于1905年创立，1906年获得国会批准正式运作，至今已有超过百年的悠久历史。作为一个影响深远、独立的政策制定和研究中心，除了为大学教师提供养老金之外，在近十多年来还重点推进教育改进科学及其网络化专业改进共同体建设，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教育改进领地，以解决教育改进实践中迫切而重要的问题。从2014年起，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每年举办教育改进峰会，从成立初400名参与者激增至2019年来自47个州和6个国家的1700多名参与者。在每年的教育改进峰会上，汇集多元化和充满活力的教育者、研究者、企业家、慈善家和决策者，共同致力于推动教

5、育的改进事业。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站在教育改进科学的前沿，积极进行学科的基础性理论构建和探索，近年来出版了不少的出版物，包括教育系统向持续改进转变：k12年级行政领导思考指南改进证据：支持教育网络的综合分析方法在持续改进中提高质量，以及由基金会主席布拉克领衔合著的学会改进美国学校怎样才能在做得更好上变得更好等。它们已经成为当前教育改进学的新基点，并为教育改进工作者提供了丰富的理论资源。最近，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倡导通过网络化专业改进共同体建设，来进行大规模的教育改进。越来越多的教育政策制定者、实施者、管理者以及其他教育工作者，受到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的影响而采用教育改进的基本原理、原则、及其工

6、具和方法，在各种教育改进问题上勇往直前，取得切实的成效和可持续性的进步。2.教育改进实践之二：巴尔的摩教育研究联盟2006年，巴尔的摩教育研究联盟成立，它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摩根州立大学、巴尔的摩市公立学校（城市学校）的合作伙伴，通过数据分析与研究，为该市教育改进政策和实践提供决策依据和保障，以促进巴尔的摩市儿童的身心发展和提高个人成就为出发点和落脚点。2018年5月，巴尔的摩教育研究联盟发布改进巴尔的摩学生升读大学的机会报告。该报告使用定性方法研究两种支持巴尔的摩城市学校学生升读大学的方法。该计划于2016年至2017年启动，由大学升学基金会制定并将大学入学指导专业人员安排在高中，帮助学生为

7、升读大学做准备。这份报告的调查结果有如下三项重要内容：（1）升读大学专业指导人员是学生的一种社会资源，可以提供关于大学的专业知识，帮助学生提高进入大学所需技能以及提供助学金。（2）这些支持对城市学校的学生来说特别重要，因为许多学生可能是第一代大学生。升读大学专业人员通过帮助学生树立信心，加深学生对大学入学过程的了解，以此提升学生读大学机会。（3）学校层面与升读大学专业指导人员如何帮助学生紧密相连，特别是学校的数字与技术能力决定了学生申请大学入学过程的难易度。3.教育改进实践之三：教育改进学专业研究生项目与课程随着教育改进学的急速推广，北美乃至中国的一些大学逐渐尝试教育改进学相关专业设置，争相开

8、设教育改进学及其相关的专业课程，并通过这些专业和课程的设置系统性培养人才。这些举措包括了研究生教育的层面，尤其是教育改进学教育专业博士（edd）的设置，进一步提高了教育改进学的影响力及辐射力。密歇根大学开设的教育改进学学分课程：密歇根大学教育学院教师唐纳德·普若骐和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主席安东尼·布里克以在线课堂平台（edx）的方式，联手开设教育改进学学分课程，帮助学生掌握教育改进学的基本原理、原则和方法，以期促进学生的表现并缩小学业差距。该课程体系包括教育改进学的定义、方法、原则以及如何通过网络化专业改进共同体提高改进的效率等。如果学生修完本课程并通过课程的相关考核，可获

9、得密歇根大学的正式学分。克莱姆森大学开设的教育系统改进学专业博士项目：基于卡内基教育博士项目的基本架构，克莱姆森大学教育学院开设了教育系统改进科学的教育博士项目。该博士项目重点关注pk-12阶段的中小学教育，通过系统的全校改革，重点解决教育优先事项，在教育环境和学生学习成果方面寻求战略改进，要求学生针对教育领导、多元化、公平等主题的改进实践问题，完成教育改进学的相关博士论文。西安大略大学教育学院开设的教育领导学专业博士项目：基于卡内基教育专业博士项目的基本架构，西安大略大学教育学院自2013年开始设立教育领导学的教育专业博士项目。这个项目主要有四个学习领域：k-12教育领导学、社区领导学、高等

10、教育领导学以及国际教育领导学。该专业博士的四个学习领域都是围绕教育改进学的基本理论和框架来开设相应的专业课程。学生必须完成一个相当于博士论文的组织改进计划（organizational improvement plan），并通过师生共议的方式才能毕业获得教育博士文凭。这个教育专业博士项目是完全网络式教学并同时提供四个学习领域，受到来自北美甚至其他国家广大申请者的青睐，每年的入学竞争十分激烈。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开设的研究生前沿课程国际视野下的教育改进学：这一前沿课程是国内首次开设的教育改进学专业课程，进行教育改进学课程和人才的系统开发。这一全英文授课的学分课程于2019年10月面向全校研究生开

11、设，以多维视角模型为理论框架，分六个主题介绍和探讨了教育改进科学的学科内涵、核心概念、知识体系、问题与方法、专业共同体及展望等核心内容，吸引了包括教育学部各系所、体育学部等相关专业的硕士生和博士生注册修读，学生在完成规定的作业和考试之后，可获得相应的正式学分。二、教育改进学发展的困境与对策在应该改进什么、采取什么改进策略、如何评估改进以及谁负责改进等方面，一直存在极大的分歧。教育改进工作者试图通过引进新的教学方法，新的课堂教学组织形式、教学技术、测验方式以及学校管理模式等，来改进课堂、学校甚至教育系统。这些尝试或许可能产生了局部的进步，但是常常不能带来教育的根本性改进。这些都是教育改进学的发展

12、困境，同时也带来极大的发展机遇。1.教育改进目标的多元与复杂基于社会、文化、宗教或其他的目的，不同的社群竞相致力于建立属于自己领地的教育话语权，并形成具有特定意义的学习目标、教育目标及其相应的政策。例如，美国历史上繁杂的教育变革中，始终贯穿着三条并行的主旋律：民主平等、社会效益和社会流动。在中国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有研究揭示贯穿各种教育改革的主旋律有四条并行线：民主平等、生产力的质量、实用性的效益和国家的重新崛起。比较而言，中国的“四旋律改进论”和美国的“三旋律改进论”有着许多共同性，当然也存在明显的多元性，难以一概而论。必须注意到，随着时间和空间两个要素的变化，教育目标的多元化也是动态和

13、不确定的，因此就更显得复杂、多变。教育目标的多元与复杂，是教育改进学发展必须直面的难题。因此，在进行教育改进工作时，首先需要充分认识到教育目标的多元性、复杂性，针对文化和时代的需要，及时调整教育改进的目标，让教育改进的相关人员甚至社会公众认可并达成共识。教育活动的使命和目的，是要对受教育者施加一定的教育影响，使之在身心各方面产生一定的教育效果，达到教育者所要求的一定的教育目标。教育改进人员应该围绕教育目标，考虑个体的差异和信息化社会的要求，拟订和开展一系列教育改进活动，确保教育改进目标的有效实现，从而为教育目标的实现奠定坚实的基础。2.专业改进工作者的队伍建设专业改进工作者是教育改进的主要力量

14、。教育改进工作日益突出的复杂性与综合性等特点，对专业改进工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加强专业改进工作者队伍建设、培养足够资质和数量的专业改进工作者，是教育改进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迫切需要。专业改进共同体是能力建设的重要方式和渠道。通过互惠型学习和承诺，可以整体地培养和提升改进工作者的专业素质。实质上说，它是专业改进共同学习体，属于互惠型的学习组织。因此，学习型组织理论可以用来指导专业改进工作者队伍的建设，为专业改进共同体提供了理论依据。学习型组织是一种组织内共同学习、培养新思想、持续开发创造未来能力的组织，包括以下五项修炼，其中以系统思考为核心：自我超越，心智模式，共同愿景，团体学习，系统思考。专业改

15、进工作者应该建立共同愿景，努力追求扎实的改进学专业知识。同时，专业改进工作者应该善于认同他人，改进自身的学习模式，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通过系统思考加强团队之间的合作与互助学习，共同提升专业素质，不断实现自我超越。作为专业改进共同体的学习型组织，浓厚的学习氛围可以激发共同体内部及外围成员的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有助于形成正向循环的学习与改进文化，进而促进专业改进工作者的队伍建设。3.教育改进的持份者差异持份者又称为利益相关者，是指任何能够影响集体目标的实现，或者受集体目标实现影响的团体或个人。持份者首先在企业管理中出现，包括企业员工、供应商、政府等对企业运营有直接或间接影响的个体或组织。在教育改进

16、领域中，教育改进的持份者承担着重要的改进责任。然而，教育改进的过程常常涉及众多持份者。他们不同的价值观形成不同的利益诉求和改进愿景，因而形成教育改进持份者的差异，具体表现在两个层面：其一，持份者主体的多样性。行政部门、学校、家长、社区以及其他群体，都是教育改进工作的重要持份者。持份者的主体多样性，一方面可以促进他们多样性的发展，提高改进工作的参与性和民主性。另一方面，在持份者主体多样性的情况下，持份者主体间分化和利益的不平衡，成为教育改进面临的重大挑战，容易导致持份者主体间的不协同、矛盾乃至冲突，有可能影响教育改进工作的顺利展开。其二，持份者利益诉求的多元化。教育是一种宝贵的个人和社会资源，教

17、育改进实际上是这些宝贵资源的重新调整和确立。因此，教育改进可以看作是持份者通过博弈达到利益再均衡的一个过程。作为教育改进工作的组织者与执行者，专业改进工作者在向学生和学校提供教育改进服务的同时，也期望得到回报。例如，学生与社会的尊重与信任、拥有参与改进与决策的权利、获得更多的培训和进修机会等。因此，在教育改进的过程中，必须重视各方持份者主体价值诉求，完善持份者主体的利益表达与合作机制，积极拓宽意见表达渠道，使专业改进工作者都有机会参与教育改进发展计划的讨论和协调等活动，最大限度地发挥持份者的主体作用，提高教育改进的效益，实现教育改进的整体目标。4.教育改进社群的认同与支持教育改进社群主要由专业

18、改进者及其他持份者组成，包括政府管理部门、改进组织、家长及社区等相关人员。教育改进社群的认同与支持主要表现在他们乃至社会公众对教育改进的社会存在与价值诉求的各种认同，以及对教育改进的目的、举措及策略等方面所提供的支持。然而，从教育改进的发展进程来看，教育改进的发展和教育改进的社群认同与支持之间，并不会自动生成一种内在、必然的共生联系。简言之，教育改进不会自然同步赢得社会大众的认同与支持。因此，提高社群对教育改进工作的认同与支持，是评价教育改进成效的重要标志。有鉴于此，提升教育改进社群的认同与支持，必须从社会生态学的角度将教育改进视为一个联动的完整系统，深入研究教育改进社会认同与支持的各种规律，

19、权衡持份者主体的多种利益诉求，构建提升教育改进社会认同与支持的驱动机制，使其形成一个良好的教育生态圈并共同作用于自身的改进、完善与发展，才能从根本上提升教育改进社群广泛而深度的认同与支持。5.改进的文化建设任何形式的变革包括改进，通常可以归纳为两种形式。第一种形式主要是浅层改进，主要是流于表面的小修小补。如课堂教学的某种策略、学校的某种管理制度或者学习效率的某种改变等，并不能够带来某个学习个体或者教育系统的根本性改进。这种变革通常是个别化、局部性、小范围的，并且通常与所谓的科学管理或者进化、政治乃至组织变革理论相连。第二种形式是深层改进，主要与改进组织乃至社会的文化相关，发生在价值、假设、结构

20、、过程等文化的深层面。这些改进常常是非常困难的，因为问题通常表现为根深蒂固的，在改进领域甚至公众认同上被认为是“常态”而受到忽略或抵制。这一深层改进的形式常常是非线性的，更多地与文化视角或认知理论相联系，需要有弹性的目标认同、强有力的团队协作以及丰富外在资源的支持。不管是哪种形式的教育改进，都必须尊重文化的重要性。因此，教育改进的成功，必须从改进的文化建设做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教育改进的启动、计划和实施有效，并最终达成教育改进的目的。6.学科发展当今世界面临的挑战和复杂性是前所未有的，要求教育及学校培养在专业和社会生活领域都具备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早在1985年，华仁·比尼斯和波特&

21、#183;纳尼斯就提倡领导者要具备能够适应易变性（volatility）、不确定性（uncertainty）、复杂性（complexity）、模糊性（ambiguity）的素质，简称vuca。面对vuca的严峻挑战，教育需要有相应的改进方法。新加坡的一所大学推出了unis-x体验式学习模式（包含四个原则：基于项目的学习，跨学科，学术和外部合作伙伴之间的密切协作，积极的指导），让学生掌握未来的工作技能以应对vuca的工作环境。未来一段时间，教育改进学将继续以改进为发展原动力，以加强学科发展为切入点，抓好学科建设应着重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首先，要加大对教育改进研究的投入，加强学科融合和理论建设，建

22、设教育改进实践创新平台，举办教育改进学的各类学术会议及工作坊，增强教育改进学的期刊及其他出版建设，为学科建设和发展提供条件支撑。其次，创设教育改进学的研究生专业及其相应课程，积极培养改进学科的学术带头人和学术骨干，打造优秀的教育改进科学教师队伍。此外，始终要把培养改进人才作为教育改进学科建设的根本任务，在教授学生改进学科知识时，培养学生的改进意识、改进思维，开发学生的创新潜能，同时加强学生的改进能力，包括可持续改进能力。三、教育改进学的展望：自由与合作教育改进科学的内容丰富深厚，有待进一步的探索与开拓。从哲学向度来看，它们所蕴含的核心理念有两个。首先，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存在先天、后天、甚至两者

23、所带来的不足，都存在改进的空间。同时，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是一个整体系统。它们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结，任何个体或某个部分的改进都不会是孤零零地发生，而是依存于其他个体或者系统其他部分。因此，改进是系统及其各部分的共生共荣。这两大核心理念开启了我们对教育改进学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全新解读，并且赋予它在世界教育变革浪潮中的多种应用。个体或者个体组织的改进，取决于其个体的自由发挥与实现，但是个体或者个体组织离不开和其他个体或者个体组织的协同与合作。因此，自由与合作变成了教育改进工作的两大永恒主题。只有充分实现自由与合作，教育改进学才能得以真正创立和发展，并在教育改进领域发挥其积极、全面及应有的作用。1.作为

24、自由的教育改进199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认为：“发展是拓展能够让人们享有真正自由的过程”，“自由是发展的首要目的、也是它的首要手段”。在森看来，自由是个体有能力选择自己理想生活的可行性能力，而个体的可行性能力是该个体有可能实现的替代性组合。个人的可行能力基础是教育，只有通过教育，人类个体才能获得基本的读写算能力，才能在复杂的社会发展中收集和处理各种信息，因此教育是衡量个人在社会是否获得“实质自由”的重要标准。这种个体自由的发展，是一种社会的承诺，自然成为教育改进学的终极关怀。因此，教育改进学在于促进教育，不但能够在数量上扩大，还要追求教育的效率、质量、公正、治理、机制

25、、策略、多元或特色等等，以及它们在使命、强度、广度、速率乃至可持续性等方面的改进空间，而不限于传统的学校效能改进范畴。（21）只有在这些方方面面都有扎实的改进，才能真正改进教育，促进个体身心协调的自由发展，达到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的自由与统一。亚里士多德曾经指出：财富“毫无疑问并非我们追求的好东西因为它仅仅是有用并且是为了别的而存在”（22）。显而易见，教育改革或发展本身，也不是教育所追求的根本目的。教育的根本目的包括教育改进的根本目的在内，是为了别的而存在那就是充分拓展个体、社会和国家的自由与解放。这是杜威不吝笔墨所强调“教育即生长”的本意。（23）陶行知先生进一步结合中国的国情，提出教育改造

26、的根本目的，正是在于自由。（24）总之，教育改进学的终极价值取向，是指向通过教育改进达到受教育者个体获得可行性能力，以实现个体和社会进步的价值，因此是自由和解放的。如果用新马克思主义的术语，应该更加准确地称为自由或解放的教育改进科学，以体现教育改进学的终极理念、价值和目的。2.作为合作的教育改进201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提出教育是一个全球性的公众利益（25），反复强调共同体对于教育发展的重要性。具体而言，“全球共同体”被认为是“一个基于全球意识的跨国网络”。它是一种理念，即存在一个超越不同国家和民族社会的更为广阔的世界，任何个人和团体在那个更广阔的世界中都共享一定的利益和关切。（26）因此

27、，“全球共同体”的理念，要求教育改进工作最终能够带来具有全球化的系统改进以及由此而搭建的改进目的和手段。由于教育持份者之间关系的复杂化和多样化，公立、非营利、私立教育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使得教育改进工作不能只局限于某个个体、学校或者系统的局部进步。相反，它必须考虑个体与群体、群体与社会、社会与国家以及国际之间的多重、多向关系，特别是将教育改进置于在不断变化的社会、国家和市场环境之中，遵循规范性的合作原则。（27）因此，作为合作的教育改进不能做井底之蛙，仅限于专业改进共同体之间或者教育改进本身，而是要能够高瞻远瞩、放眼全球。在全球共同体的建设中，教育改进工作者应具备全球视野，打破优胜劣汰的原始森

28、林法则，有意识地增强深层次的互惠学习、系统合作、文明对话以及共生共荣。这一教育改进的全球发展趋势也迫使教育改进学自身不断地探索和改进，使这一新兴学科变得更加具有灵活性、适应性及有效性。教育改进学自身的不断改进，则需要多元利益主体的参与、协调以及合作，产生共识和集体智慧，并展开丰富多样的国际比较与学习。四、结语教育改进学以用户为中心、以问题为根本，提倡系统思维、共享思维和多维视角范式，基于循证研究和专业改进共同体建设，对各级各类教育问题进行不断、真正改进，是实现个体和人类自由与解放的重要科学手段，为教育研究和发展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应用价值。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教育改进工作者应

29、树立正确的问题意识，以学科化、系统化及其基于科学证据的研究方法，先从小规模试验着手，逐步在更大的范围内测试改进措施，然后再完善干预措施，帮助学校和学生获得成功，以推动教育的进步和可持续发展。与此同时，在教育改进的过程中，专业改进共同体通过运用共享与系统思维进行跨学科、跨部门合作，共同努力探索有效的改进举措，使改进工作持续有效。作为一门新兴学科，教育改进学的创建与中国探索远非一日之功。它是一个长期、不断完善、可持续的系统工作，应该为教育的改进与发展带来新的动力和活力。但是也必须意识到，改进过程是漫长、复杂、动态而系统的，面临诸多挑战，必须获得教育改进社群的认同与支持，加强学科发展与专业改进共同体

30、的队伍建设，同时加强其理论建设与实践探索，提高其对教育政策与发展的影响力和贡献率。教育是不同文化社会背景的历史产物。中国教育改进科学的创建与探索，必须结合中国教育的国情与传统，恰当处理继承与创新、共性与个性、理论与实践、自由与解放以及本土与全球等的立体复杂关系。相信经过长期的探索和积累，教育改进科学理论会在中国的大地上生根、发芽、成长，形成自己的特色，对教育改进实践发生科学的积极作用，为中国乃至世界的教育改进作出应有的贡献！注释：james a. perkins，“what the new foundation executive should know”，in foundations：20

31、viewpoints，ed. f. emerson andrews（new york：russell sage foundation，1965），72.转引自：李政云.慈善基金会在美国高等教育发展中的作用：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案例研究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1-2.carnegie found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eaching，“summit on improvement in education，”https：/. org/summit/.carnegie found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ea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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