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跳槽引发“劫持直升机”风波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 飞行员跳槽引发“劫持直升机”风波 2013 年 5 月 14 日下午，鲁北大 地上发生了一起被网民称为“中国劫持 直升机第一案” 的事件，备受国内外关 注。该事件的真相是什么，其背后又有 怎样的内情，笔者对该事件及相关的一 起劳动争议纠纷案件进行了深入走访。 中国论文网 /2/view-12758872.htm “劫机 ”风波 5 月 14 日晚间 10 时许，互联网 上有多名网民在新浪微博爆料称，当天 下午一架在山东省德州市执行防治美国 白蛾任务的直升机遭到劫持，飞行员下 落不明。 有网民发帖称， “2012 年德州曾经 发生过直升机飞进学校接走学生的事件，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2 而此次劫持飞机的人和当时进学校 接学生的是同一个人” 。 很快，有更加详细的爆料消息称， 被劫持的飞机可能为湖北银燕通航贝尔 206，大约有 20 多人劫持了飞机，他们 强迫飞行员驾机离开，飞机从德州市的 夏津县被挟持至邻近平原县的万里航空 有限公司飞机场，并停落至今。 此事件发生后，湖北银燕通用航 空公司当即报警称遭遇“ 劫机 ”，并由董 事长带队成立特别情况应急处理小组， 前往山东德州事发地，配合当地公安机 关的调查。 此消息一出，引起了国内外的广 泛关注。由于此前中国航空业没有直升 机遭遇过“劫持 ”，因而有网民称此是 “全国第一例 ”。 第二天上午，夏津县委宣传部发 出通报称，涉嫌 5 月 14 日参与“劫持” 一架农用直升机的两名嫌疑人已被夏津 县公安机关控制，机组人员已安全返回。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3 事隔几小时后，中共德州市委办 公室官员在回答媒体记者电话采访时称， 并不存在“劫机 ”问题，该事件是德州平 原县万里航空公司与湖北银燕通用航空 有限公司经济纠纷所致。 据山东省森林病虫害防治站副站 长李洪敬介绍，从 2012 年开始，山东 省内直升机执行防治美国白蛾任务是由 县一级组织招标的，德州夏津县“飞防” 任务则由银燕公司执行。一名由万里公 司出钱培养的驾驶员跳槽至银燕公司工 作，双方因此产生经济纠纷。 当天下午，有媒体记者电话采访 银燕通航公司湖北总部的负责人，该负 责人对德州夏津方面通报的信息不予认 可。他说， “我们的四名员工的确挨打了， 还受了伤。但我们跟万里通航根本没有 债务关系”。 幕后纷争 经了解，就在所谓“劫机” 事件发 生的前夕，山东省平原县人民法院刚刚 对当事飞行员李军诉德州万里通用航空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4 公司劳动争议纠纷一案作出一审判决。 该判决书还原了李军与德州万里通用航 空公司之间存在劳动争议纠纷的全部真 相： 李军，德州市德城区黄河涯镇辛 店村人。2005 年 12 月 2 日，19 岁的李 军被地处鲁北平原县境内的德州万里通 用航空有限公司招聘录用为直升机飞行 员。由于直升机飞行员是一种技术要求 比较高的职业，该公司曾在录用时就与 李军签订了机组人员培训学习合同书 。 该合同书约定：一、公司方 出资培训李军学习飞机飞行等技术，学 习期间工资每月 300 元，生活费实报实 销，毕业后毕业证书由公司统一存档保 管；二、学习期满考试合格后，由公司 方每月发放不低于 600 元的最低工资， 奖金和补助费另行发放；三、李军应当 为公司方服务不低于 15 年，这期间不 得以任何理由辞职或调离。如果李军提 出辞职或调离，必须按公司方所付学费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5 的 10 倍赔偿公司方，等等。 合同签订后，公司方曾安排李军 先后于 2006 年、2008 年两次到安阳通 用航空公司进行培训，2010 年到广州穗 联直升机通用航空公司学习飞机驾驶技 术，并于 2009 年 2 月 27 日获得了由中 国民用航空总局颁发的私用飞机驾驶执 照。这期间，公司方为李军支付培训学 习等费用达 12.09 万元。 然而，当李军到万里航空公司就 业快满六年的时候，由于一直不见公司 方为自己补缴社会养老保险，也没有支 付拖欠的 6 万多元飞行补助费，李军与 公司方开始发生争执、且矛盾不断升级。 2011 年 10 月的一天，年轻气盛的李军 一怒之下不辞而别。此后数月时间内， 公司方曾找到李军的家人打听其下落， 但也没有找到。 直至 2012 年 6 月，李军才又重 新在平原县“ 浮出水面” 。原来此时的李 军已经“跳槽 ”到湖北银燕通用航空公司 工作，为了切实解决与万里通用航空公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6 司之间的劳动争议纠纷，他于当月 28 日主动向平原县劳动仲裁委员会提出劳 动仲裁申请，要求解除双方之间的劳动 合同，并由公司方支付经济补偿金、拖 欠的工资和补助费，补缴他在该公司工 作期间的各项社会养老保险费等。 “解除劳动合同可以，但必须赔 偿他擅自离岗给我公司造成的巨额经济 损失。 ”针对李军的劳动仲裁申请，德州 万里通用航空有限公司提出反诉，并认 为李军擅自离岗的行为已构成了违约， 要求李军按照合同约定赔偿公司方的各 项经济损失。 根据民航局的有关规定，获得私 用飞机驾驶员执照需飞行累计满 40 小 时，获得商用飞机驾驶执照需飞行满 150 小时。公司方为了让李军达到商用 飞机驾驶员技术水平，在其私用飞机驾 驶学习培训期满后，曾让其利用本公司 直升机进行飞行训练累计达 199.6 小时， 这在公司的飞行时间架次记录表中有明 确的记载。 “我们只主张这个阶段的训练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7 时间为 110 小时，平均每小时飞行费用 按 6800 元计算，仅这笔培训费用就高 达 74.8 万元之多。 ”公司方负责人说。 2012 年 12 月 21 日，平原县劳动 仲裁委员会经审理作出裁决书：一、李 军与万里通用航空公司解除劳动关系； 二、万里通用航空公司支付李军经济补 偿金 5700 元；三、李军支付万里通用 航空公司违约金 51.996 万元；四、驳回 李军的其他申诉请求。 劳动官司 收到劳动仲裁裁决书后，李军表 示不服，于 2013 年 1 月 13 日又向平原 县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 “我离岗就是为了要与公司解除 劳动合同，是正当的，我并没有违约， 违约的是公司。 ”坐在法庭原告席上的李 军说。虽然李军与被告万里通用航空公 司签订的有关合同中约定了劳动服务期 限及自行离岗的违约责任，但李军认为 这些合同内容违反了法律的强制性规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三十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8 八条第三款规定“ 未依法为劳动者缴纳 社会保险费的” ，劳动者可以解除劳动 合同。 “由于被告万里通用航空公司没有 为我按时缴纳社会保险费，才导致了我 自行离岗，所以我并没有违约，我不应 当支付被告违约金，违约的应当是被告 公司。 ” “ 裁决书的第三项要求我 支付给万里通用航空公司违约金 51 万 多元的计算方式也是不合理的！”李军 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 二十二条第二款规定：“ 劳动者违反服 务期约定的，应当按照约定向用人单位 支付违约金。违约金的数额不得超过用 人单位提供的培训费用。用人单位要求 劳动者支付的违约金不得超过服务期尚 未履行部分所应分摊的培训费用。 ”中 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实施条例第 十六条规定：“ 劳动合同法第二十二条 第二款规定的培训费用，包括用人单位 为了对劳动者进行专业技术培训而支付 的有凭证的培训费用、培训期间的差旅 费用以及因培训产生的用于该劳动者的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9 其他直接费用。 ”据此，李军认为，劳动 仲裁裁决书中仅仅依据他在万里通用航 空公司的飞行时间和架次表就认定自己 接受了专业训练并将相关费用计入经济 损失，太过于牵强，也违背了上述法律 条款的本意。 平原县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原 告李军与被告万里通用航空公司之间签 订的合同书，其内容不违反法律规定。 鉴于原告李军主张解除合同书，被告方 也在仲裁时同意解除合同、法院庭审中 又称如果原告李军按裁决书支付违约金 就同意解除合同，可见双方已无继续履 行合同的合意，故对原告李军解除合同 的诉求，应予支持。 对原告请求的经济补偿金，于法 有据，符合劳动合同法第四十六条、 第四十七条的规定，被告公司应给付原 告李军关于解除劳动合同的经济补偿金。 考虑到被告公司方同意按六个月计算， 且根据被告公司提交的工资表证实原告 李军每月工资为 1500 元，故被告万里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0 通用航空公司依法应给付原告李军经济 补偿金 9000 元。 合同约定了服务期限，原告李军 自行离岗属违反合同书约定。中国民用 航空总局、人事部等多个部门联合下发 的关于规范飞行人员流动管理保证民 航飞行队伍稳定的意见民航人发 （2005）104 号文件中规定：“一、辞职 的飞行人员应提前提出解除劳动合同申 请，并尽量在运输生产淡季办理解除劳 动合同手续。飞行人员个人提出解除劳 动合同，劳动合同中约定了违约责任的， 飞行人员应当按照约定承担相应责任。 ” 故原告李军应当向被告公司支付违约金。 关于违约金的计算，平原法院经 庭审调查认为，被告万里通用航空公司 在原告李军学习专业技术期间所付培训 费数额为 11.86 万元，而合同所约定的 按所付学费 10 倍的赔偿金额过高，酌 情可让原告李军按 8 倍支付违法金，扣 除李军已经为公司方服务工作 6 年部分，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1 即 11.86 万元8 倍15 年9 年=56.928 万元，鉴于被告方已经认可仲裁裁决的 违约金数额，故以 51.996 万元为宜。 2013 年 4 月 3 日，平原法院对该起劳动 争议纠纷案作出一审判决：一、解除原、 被告双方之间的劳动关系；二、被告公 司支付原告李军经济补偿款 9000 元； 三、原告李军支付被告方违约金 51.996 万元；四、驳回原告李军的其他诉讼请 求。 法院终审 一审宣判后，李军仍然不服，于 2013 年 4 月 15 日又向德州市中级人民 法院提出上诉。而就在德州中院刚刚收 到李军提交的上诉状不久，5 月 14 日， 便在夏津与平原两县之间发生了此起所 谓“劫持直升机 ”事件。 据了解，这是德州市两级法院受 理的首起涉及飞行员劳动争议纠纷案。 鉴于该案新型、复杂、备受社会广泛关 注，德州中院启动了快立、快审“绿色 诉讼便捷通道” 。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2 在上诉状中，李军根据劳动合 同法实施条例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的规 定，即：“用人单位与劳动者约定了服 务期，劳动者依照劳动合同法第三 十八条的规定解除劳动合同的，不属于 违反服务期的约定，用人单位不得要求 劳动者支付违约金。 ”认为自己离职和解 除劳动合同的行为符合劳动合同法 第三十八条规定，自己并没有违反合同 服务期的约定，万里通用航空公司不应 当要求他支付巨额的违约金。 另外，李军还认为原审判决经济 补偿金 9000 元太少、不符合法律规定。 他认为应当将公司方按照他飞行时间和 架次给予的补助费也计入每月的工资标 准内，经济补偿金应该为 3.5299 万元。 而被上诉人万里通用航空有限责 任公司答辩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 程序合法，适用法律正确，请求依法驳 回上诉人李军的上诉请求，维持原判。 2013 年 7 月 4 日，德州中院对该 案进行二审公开开庭审理，2013 年 9 月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3 初，德州中院作出终审判决：一、维持 原审判决第三项、第四项，即“原告李 军支付被告万里通用航空公司违约金 51.996 万元；驳回原告李军其他诉讼请 求。 ”二、变更原审判决第一项为确认上 诉人李军与被上诉人万里通用航空公司 解除劳动合同；三、变更原审判决第二 项为被上诉人万里通用航空公司支付上 诉人李军经济补偿金 3.5299 万元。 业内忧虑 该案终审宣判后，德州中院依法 将当事人的申请转入强制执行程序。 据笔者了解，不论该案的生效判 决最后能否得到实际执行，在该案及其 引发“劫机”的事件背后，都显现出了飞 机防疫行业利润大跌、飞行员不足、 “挖 墙脚”激化矛盾等一系列备受社会关注 的问题。 位于德州市平原县的万里通用航 空公司是山东省最早成立的通用航空企 业之一，早在 2005 年，在国内通航政 策尚未解冻之时，万里通用航空公司就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4 开始与平原警方合作，成立国内第一支 警务飞行大队，并先后多次承担了平原 县飞防任务。 德州市是山东省较早启用通用航 空器防治森林病虫害的地区之一，万里 通用航空公司依靠“ 主场优势 ”曾经掌握 了主动权。但从 2009 年起，湖北银燕 通用航空公司、杭州天森通用航空公司 开始和万里通用航空公司平分德州“飞 防”市场。2011 年起，飞防招投标工作 下放到各县区林业部门，此时国内通航 企业激增，抢占飞防市场的人也越来越 多。 据业内人士称，2013 年一个县市 的飞防招投标会，往往会有近十家企业 来投标，而在三年前，通用航空企业则 是挑活干。竞标企业增多，每家企业获 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