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穷人家孩子的求学历程

一个穷人家孩子的求学历程 1986 年，沈胜节七岁了，在他的安徽老家，一般的孩子 六岁就上学了。但他家穷，上不起学。到了八月份，又到上学 的日子了，母亲和父亲商量，让娃娃上学吧，邻家的阿狗都上 学了，没钱到大伯家借，咱们不识字不能让娃不识字。父亲闷 头抽着老黄烟，过一会敲敲烟灰就出去了。 沈胜节想上学。但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家里穷他，不敢 说。第二天，他又早早起来和四姐去打猪草。娘叫住了他，说 爹要送他去上学。但四姐却哭了，说娘偏心，不让他上学。娘 说：你爹在大伯处借了十元钱，学费就是八元，买个书包，没 有钱了。四姐扔下猪草筐，趴在床上哭，沈胜节在四姐的哭声 中上学去了。第一学期期末，沈胜节得了奖当他把奖状拿回家 时，全家看了高兴得不得了，母亲还给他煮了两个鸡蛋，四姐 这次没说什么也替他高兴。 沈胜节的学习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但学费也是一年 一年地往上涨，每到开学的前一天晚上，伴着母亲的叹息，父 亲都要出去张罗钱。为了第二天的学费。 1991 年，沈胜节升入初中，成绩全乡第二名。村里的人 都在父亲面前夸他聪明。父亲脸上也有了光彩，从那时起父亲 就决心供他念高中上大学。父亲开始没白天没黑天的在地里忙。 农闲时又要打零工，连年龄最小的四姐也去当小工，这都是为 了让沈胜节把书念下去。日子刚刚好一点，一个晴天霹雳震住 了他们全家父亲患高血压，中风了。这对一个家庭来 13 说，如同天塌下来一样。父亲住了几天院，还没治好，就闹着 出院了，为了让孩子念书，他不想把钱花在病上。把一切都看 在眼里的沈胜节就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和父母血汗钱的来之不易。 虽然学校离家很远，他也中午回家吃饭，有时就不吃饭，躲在 教室里看书。 沈胜节的努力没有白费，1994 年他考上了安庆市的重点 高中。全家人就别提多高兴了。可通知书寄来时，全家人就傻 了眼，学费 500 元。这相当于全家的全年收入。看到父亲没笑 几天的脸又黯然下去，他的心都碎了。他不想念了，父母 50 多岁了，又体弱多病，他们的肩膀扛不起一个高中生的学习与 生活。整个暑假，沈胜节都在地里干农活。父亲有高血压，不 想让他干重活，但父亲坚持要干，还去打零工。看到父亲瘦弱 佝偻的身影，沈胜节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再说上学的事 就太对不起父亲了。 9 月 1 日，是重点中学报名的日子。沈胜节和往常一样早 早起来想去地里干活。娘叫住了他：娃，今天是你报名的日子。 叫爹回来一块吃早饭，让爹骑车送你去报名。沈胜节真不相信 母亲淡淡的话语是说给他的，他的泪水涌出来了，他对母亲说： 我不去上学了，我十五岁了，我在家帮你们干活。母亲还是淡 淡地说：别哭了，你爹为这事上信用社，求亲戚，借来钱不易， 你不能让父亲和我辛苦白费，就是用肩膀扛，也把你扛上高中。 快吃饭，去报名。 是父亲的肩膀把沈胜节扛上了高中，沈胜节别无选择只能 更加拼命学习。它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对于穷人家的 孩子来说，太知道钱的来之不易。在班里沈胜节是最节约的一 个，一日三餐都是咸菜加半斤米饭。一到星期六，他就回家取 14 一趟咸菜，每次都是三四大瓶。他还创造了能够使米饭吃的少 而有又吃的饱的方法，那就是多吃咸菜，以后每个星期都是五 六瓶。班上有的同学讥笑他天天吃咸菜，有的同学故意敲打着 打满菜的饭盒对他说：沈胜节，要不要吃，他当时听了很难过， 他只能低着头快速跑回寝室。他多想吃点新鲜蔬菜，但他买不 起，他知道年迈的父母在家里的生活比他还苦，有时连咸菜也 舍不得吃，说是留给他到学校吃。每次下晚自习，有钱的同学 买东西吃，看到这些，他只能把被蒙到头上。他听不了那些香 甜咀嚼的声音，他也饿得难受，但他知道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钱。太饿了他就喝凉水，凉水不要钱。而且还能自我解 嘲地想：水是生命之源不吃东西行，不喝水不行。靠着咸菜、 米饭和凉水，沈胜节坚持到高三。如果生活就这样过下去，他 觉得也是满不错的，生活虽苦，但它的学习成绩谁也不敢取笑 的。当他全力以赴准备高考时，一个噩耗传来，父亲因卖公粮 从粮仓上掉下来去世了。当他赶到家时，父亲已经躺在灵床上 了。他扑到父亲的身上，放声大哭，无意中他摸到父亲用了一 辈子的腰带-一条旧绳子。他的父亲活得太苦了，已经是 90 年代了，它的腰带竟还是一条麻绳。 父亲死了，家里没了挣钱的人。母亲谁照顾？学费从哪里 来？沈胜节真的不想在念了，11 年的寒窗苦真的就要前功尽 弃了。沈胜节心都要碎了。他把辍学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平时 一向不发怒的母亲生气了：你真没出息，你父亲一辈子辛苦不 就是为了你上大学吗？你如果半途而废，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 不会瞑目的。明天你必须去上学，我自己不用你操心。看到母 亲苍老而刚毅的脸。沈胜节捂住脸又哭了。 第二天，沈胜节哭着告别了哭肿了眼睛的母亲和所有的亲 人，又踏上了求学之路。 15 为了迎接高考，沈胜节几个月没有回家，几个姐夫每到星 期六轮流给他送咸菜。他每次问母亲身体怎么样，姐夫都说安 心学习，家里有我们。沈胜节总有一种预感，家里发生了什么 事。又一个星期六，沈胜节忍不住，坚决要回家，姐夫拦不住， 只好和他说了，父亲死后，母亲老是哭，眼睛已是半失明了， 又被树根绊了一脚，手摔段了他怕影响你念书，不让告诉你。 沈胜节疯了一样骑车回家，看到母亲红肿的眼睛和不能动 得手，他抱着母亲哭了起来。母亲一边擦泪一边埋怨他，不让 你回来，怎么还回来，那天晚上沈胜节给娘擦背，看到母亲骨 瘦如柴的身体，沈胜节又大哭起来。母亲也陪着他哭，生活如 此艰难母亲一个人怎么能承受哪。第二天神胜节不想上学了， 他不想让娘再受这样的苦。但看到母亲那无神的眼睛，听到母 亲那如涕如诉的声音：娃，上学去。我有姐姐们照顾，别放不 下我，你可要好好学习啊，不能分心。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她对苦难表现的那样平静，她对儿女的那种无私的情怀，使沈 胜节别无选择，他又上学去了。 面对母亲，沈胜节没有理由考不上大学。他以 615 分的高 分，考入东北大学。九泉之下的父母可以瞑目了，当他接到录 取通知书那一天，他和母亲到父亲的坟前大哭了一场。 沈胜节是一个特困生，但他从没感到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