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街南城沦陷的角落历史.doc

靖街 南城沦陷的角落历史第一篇靖街靖街一篇是我儿时的第一个故事，描写了南城人民从自由人向亡国奴转折的历史进程。本篇分为三段，第一段最后的斩刑已经编入我的日志，这一段描写了南城人民在国民政府的保护下过的世外桃园的生活。七七事变后日本占领了华北，北城就沦陷了，南城成了国民党保留的一个孤岛。在这个世界里和过去一样，苛捐杂税照样多，官员照样贪污，警车照样响，老百姓照样逛庙找欢乐。就在这时槐柏树街的乡长得暴病死了，从他的死开始引起了本篇的故事，描写了当地人民对他的不满和对当前形势的担心。第二段南城沦陷的角落描写自由人向亡国奴过渡的一段历程。国民党放弃南城，南城人民怎么办?当顺民呢，还是逃命呢，还是向哪逃呢?这段故事再现了当时的场景。第三段在亡国的路上描写了北平沦陷后的故事，通过我的遭遇让人们感受到什么是亡国奴，亡国奴的命运是怎样的。2南城沦陷的角落鬼子进城了七七事变不久京津相继沦陷，南城成了国民政府统治的一个孤岛，在这个天地里人民继续过着和平生活。后来国民党还是放弃南城，丢下当地百姓走了。这一天社会上传来鬼子要进城的消息，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城区。这时百姓们都上了街，成群结伙议论当前的事，才知道国军跑得连影都没有了，南城剩下的只有老百姓。这一来有的哭，有的骂，这世界就乱了。谁都知道日本鬼子爱找花姑娘，可姑妈眼前有六个闺女，二姐的男人刚去世，她还留下一个儿子，姑妈还有五个闺女，其中一个已经出嫁，两个即将成年，这怎么办?所以姑妈也急了。母亲也怕姐姐出事，于是两家共同商议。决定年龄小的不管，让二姐改嫁之外，让三姐和四姐演一场拉郞配，趁城门暂时没关，与男子去天津避难。这事办妥之后姑妈的心才安定下来。当时四姐还不到结婚年龄，姐俩的婚礼又拖了一年。办事之后还引出一段问居的故事，这里就不提了。这天晚上营房地面响起了锣声，就听有人喊：老乡们听着，明天天一亮咱们拿着小旗到西大道集合，夹道欢迎日本人进城。去晚了就不等了。大家放心，人家不会杀咱们的。你们想啊，咱们是欢迎他们的，咱们还拿着日本国旗，这样再杀合乎情理吗?我不知道什么情理，我就知道日本的三光政策。不信就走着瞧嘛，明天进城的时候你看看杀不杀。我告诉你，人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坏。再说了，日本是礼仪之帮，人家的礼数比咱中国还多呢。怎么，怎么?欢迎日本鬼子进城，那不是睁着眼往鬼子的嘴里送吗?日本鬼子烧杀抢掠谁都知道，把他们放进来那是引狼入室。咱们这儿不是国军的地盘嘛，怎么又要迎接日本人进城?快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母亲说，姐姐忙着出去了，一会儿母亲和哥哥们也跑了出去。大哥，刚才是您喊话吗?母亲问。是啊。怎么说日本人要进城，这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宣武门里叫内城，咱们这儿叫外城，内城早就让日本人占了。如今咱们这儿也变了，明天日本人就来，他们一来咱们这儿就跟人家一样了。啊?这儿不是有国军吗?他们怎么不出来管管?唉呀，我的老太太，您怎么还犯糊涂，人家拍拍屁股早溜了，您还蒙在鼓里呢。我告诉您说吧，现在城里就剩下老百姓了。咱们这座城是座空城，听说国军走的时候还嘱咐咱们，让咱们好自为之，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人家是嫌咱们累赘，不要咱们了。唉呀，那怎么办呢?那不是把咱们推给日本鬼子，让咱们当亡国奴吗?可不是嘛，拿枪拿炮的都跑了，剩下这些老百姓能怎样?这下完了。这，这不是把咱们给卖了吗?妈的，他们进城的时候我还敲锣打鼓欢迎他们，闹了半天他们这么孙子。一个男子说。国军不是答应咱们誓死不退出城，与南城共存亡吗?这是他们的大官说的，难道这话也不顶用?这您还不明白，他的官有老蒋大吗?岳飞的官倒大呢，十二道金牌下来也得乖乖地撤，不撤就得掉脑袋。所以说大官也是一口吐沫的事。我听说，国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从七七事变到今天老蒋就是不派兵，还逼着他们撤兵，他们不撤不成。这些国军一直是孤军奋战，您就知道有多惨了，这样打法北平没法不丢。咱南城过去也就是靠这些兵凑合支应着，咱们才没当亡国奴。可人家的兵越增越多，这样下去国军再不撤真得全军覆没。咱甭说这个了。上边说，让咱们明天一早去西大道欢迎日本大兵进城，到时候人家保证不杀人。可一样，谁不去就是死罪。到时候谁要跑了，人家不但杀人，还得把房子给点了。您不是说，人家不是那么坏。日本是礼仪之帮。咳，那是人家让我说的。您说，我敢不这样说嘛。我说句老实话，咱们欢迎也不敢说不杀，到时候不杀人才怪呢。母亲问：那是怎么回事?要那样我干脆躺在家里等死算了。来人说：您问我，我问谁去?我跟您一样也不知道，人家叫我喊我就喊，我跟着谁就保谁，国民政府不要我，我就跟着日本，我跟着谁也得给我一碗饭吃。各位，这回日本进城绝对是真的。这点我可以打保票，我看大家还是早点预备吧。那怎么准备呀?不是说日本来了不是烧就是杀就是抢吗?母亲问。怎么准备?依我看咱们顺着点，人家说不定不杀咱们。我想，人家是大和民族，跟咱们的风俗不一样，人家要看见您这儿睡得是炕，睡得比人家高，也没准就找茬儿。咱们要是把炕拆了兴许就没事了。我是瞎说啊，甭管怎么说您得快点，要不天一亮就来不及了。我不跟您闲聊了，我还得喊话去。他说完敲着锣走了。老五，你说怎么办吧?咱们是跑啊?还是留在这儿?这是隔壁宗老太太的声音。您跑?您往哪儿跑?您怎么跑?就凭您这小脚一扭一扭的，您还跑呢，人家三两步就追上了。您不跑还好，您一跑倒死得快点。我们也一样，我们年青，我们跑得再快能跑得过汽车轮子吗?得了，您就当亡国奴吧。当亡国奴我还不如死了呢。唉呀，我的妈耶，您这么大岁数怎么说这个话。我们年青人还没喊，您倒先喊了，您以为我们愿意是怎么的。我告诉您说，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没有办法。如今您走到哪儿都一样，您走遍京城都是人家的天下，您着急生气一点用都没有。我跟您说，天塌下来有大家伙顶着，如今不只是您一个人受罪，大家都一样。您也就是陪着我们受罪罢了，真有事您也不管用。这以后咱们谁死谁活就得看运气了，谁的运气好谁就能活，运气不好就没辙了。您知道朽木能熬柏木梢这句话吧，您别看您是个老太太，说不定日本走的时候我们年青人都死了，倒把您留下来，这也是没准的事。留我干什么?我一个穷老婆子，要力气没力气，要能耐没能耐，我跑又跑不了，连嘘带喘半死不活的，留我有什么用?您别说呀，我们年青人火气盛，闹不好就要生事，您老没力气，您能当顺民。您不惹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杀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五哥，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这么大的中国怎么就打不过一个小日本，这不邪了吗?有人说。这还不明白，这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国民党都熊到家了，能打得过日本嘛。不过你记住，你别看小鬼子那么凶，他统治中国没那个门。你等着瞧，他们长不了。你说，屎都到屁股门了，我该怎么办?老太太说。您呐，您该吃吃，该喝喝，人家怎么着您也怎么着，人家受罪您也跟着受罪就完了，这么大岁数操那么多心干嘛。行了，行了，您老睡觉去吧。鬼子来了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喊：鬼子进彰义门(广安门)了，他们进了城就杀人，现在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昨天不是说不杀人吗?我的妈耶，您别做梦了，那是哄您的。不杀，不杀才怪呢。他们进了城就一路杀了过来，现在再不跑就等死了。啊?那，昨天说不杀，今天又说杀，我们到底听谁的?好好，您爱听不听，这是您自己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各位，长脑子的就快跑啊，再不跑吃饭的家什就没了。只一句话，人们都跑了出来。这时，路上全是逃难的人群。我一家跟着人群跑到下斜街。途中有几个外国人也裹在人群里，他们向周围的人询问：Hello,I ask you aquestion please,Where are you going?他们说的是外国话，谁知道说的什么，再说人们连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哪个还去理他们，所以人们都往旁边躲闪。也有的边打手势边喊：你是外国人，我听不懂你的话，你还是找个翻译吧。就这样他们等了半天才算把翻译等来。翻译用生硬的汉语说：请问，你们这是去哪儿?为什么这些人全往这边走，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那边有庙会?看这些年青人倒不恶，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有的说：老外呀，您还逛庙会呢，您摸摸您的脑袋还在不在吧。我告诉你，日本鬼子进城了，他们进了广安门就开始杀人，还烧房子，现在城里都乱套了。我们是逃难的。我说老外，您也跑吧，再不就活不成了。有的说：你知道卢沟桥事变吧，我告诉你吧，从那时开始北平大部都让日本占了，我们这儿因为有国军占着他们还没占。想不到昨天国军说走就走了，他们把我们老百姓扔下不管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得了，您也别玩了，赶紧逃命吧。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是外国人，我们不怕。什么?你们不怕?我告诉你们，你们国家和日本是交战国，他们不杀谁也得杀你们。您就听我一句话，赶紧逃命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那，那我们还得等几个人。我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我们分成两拨，我们这六位是打前站的，我们走之前商量好不见不散的，如果不等他们，要出了事我们谁也负不起责任。唉呀呀，我说您呐，都什么时候了，眼看要大难临头了，您还这个那个的，这是爹死娘嫁人的事，个人就得顾个人。您早一步没准能活，晚一步必死无疑。我不管你们爱听不爱听，我把话说到了，也算对得起你们。得了，老少爷们，咱们快走吧。说着话众人散开忙走自己的路。就在这时从后边过来一辆马车，车把式拉着缰绳一边高喊：前边的快闪开，这马惊了，轧着不管，死了活该啊，闪开了。那马横冲直闯直向街里跑去，幸亏人们听见喊话才没出事。马车终于停了，车把势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一边么喝一边把马车往回圈，一时间马车堵住整个街道，可是车就是圈不过来。眼见后边的人越堆越多，有的不耐烦了，有的就骂：你会赶车吗?你一个人占了一条街，你不会赶回家歇着比什么不好。车把式的话也横着甩了出来：我怎么不会赶了，马为什么惊了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瞧你挡的道，你一个人把整个街都占严了，你在这儿一站谁能过得去，这不是你的过是谁的过?一会儿日本兵就过来，因为你这些人要死在这儿你负得起责任嘛。凭什么让我负责?这一说日本鬼子杀人是我的过了?对了，我看你是成心把我们堵在这儿，你是不让我们过去，好让鬼子杀我们。我告诉你说，你一过来我就看你不地道，你不是汉奸也差不多。你胡说。你就是，你是日本的汉奸。你才是汉奸。你是，你就是汉奸。好小子，你找茬打架是吧，那好，老子就会会你，今天我非拼了你不可。车把势说着扔下鞭子就往前冲，那一个也是不依不饶，周围的人紧拉着才制止了这场争斗。得了师傅，他这人不会说话，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我问问，这车是往哪儿赶啊?我是往北边胡同里赶，你瞧见了，就那条胡同。没想到这马不好使唤，有点动静它就爱惊，刚才可能是它看道上的人多，没到胡同口就惊了，这一惊我就收不住了，所以直到这儿我才把它收住。说实在的，像您这样说话我绝对不计较，说不定这会儿我早到家了，没想到他的话是横着出来的，您说我能受这个，还说我是汉奸。算了，算了，过去得了。大家让一让，让这位师傅秣车。嗬，这车上还拉着这么多货，还真够份量。有的人说。啊，这是一季的粮食，能不多嘛。咱一家老小就靠这个活命呢。车把式说。您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日本鬼子一会儿就到，他们一来这粮食就是人家的，闹不好还得搭上性命，您说您还要粮食干什么。我说您算了吧，赶紧逃命吧。那不成。我要逃了，我的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再说这匹马是我的财产，我还指着它活命呢。我再怎么着也得把它拉回去。唉呀，您说是您的命重要还是马重要呢?要是您的命都没了要马还干什么?那不成，我不要棒子都行，可这马是我的命根子，再怎么样我也得把马栓到圈里去。我不听你的。我走。得儿，驾。车把式见不能自圆其说，这才将马圈回来赶起车走了。他刚走人们又议论起来：这个有病，鬼子一会儿就来，他倒把车往回赶，这不是找死吗?他不顾人倒先顾马，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真没准是汉奸。这就对了。我早看出这小子不地道，我想他不是汉奸也是奸细，他是故意让马惊了，好探听咱们的情况，然后回去给鬼子报信。你等着，他一到家鬼子准来，要不是这样我把脑袋输给你。所以我当时就想揍他，当时我要揍死他咱们就没事了。哪知道你们非得拉架，瞧吧，他一走咱们就快了。那个吵架的男子说。不过，我也得说你，你别以为没他报信就没事了，鬼子迟早得来这错不了。你看看这么多人全堆在一块儿了，鬼子一来咱们往哪儿跑啊?所以说你做的也不对。各位，都别看热闹了，咱们仨丫子加俩丫子快跑吧，晚了就没命了。这位一句话人们又上路了。正跑着，前边又有人喊：各位，别跑了，前边的路口让当兵的堵上了，前边成了死路。那前边是哪儿啊?这前边是达智桥，出了胡同口是宣武门南大街，咱们出了胡同口一散开就没事了，可现在不成，现在有大兵挡道，咱们出不去呀。要这样鬼子一到，咱们只能挨枪子了，大家看怎么办哪?我看，实在不成回去算了。咱们活命要紧哪。这时间街里人挨人，人挤人，谁也拿不出个主意，可又不想散去。这时老天爷也凑热闹，刹那间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向人们袭来，人们只能任瓢泼大雨往头上浇。这时大哥推着自行车挤了进来，他一边比划一边喊：咱们的人都在吗?大家忙说：都在这儿。那就跟我走。我打听了，那边有个小胡同，穿过小胡同就是老墙根，咱们在这儿傻等只能是等死，咱们挤出去再说吧。就这样大哥领着一家人挤出人群，进了小胡同。可也怪，那条街下着瓢泼大雨，小胡同里连个雨点都没下，地上也不泥泞，就像老天爷跟人闹着玩似的。进了胡同口才听见有人喊：老乡们别跑了，你们没处跑了。皇军有令，你们是哪儿的回哪儿，你只要服从命令皇军是不会计较你们的。要是不回去一律就地正法。在此情况下一家人只好回了家。就在进家的时候上斜街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天快黑的时候外边传来了骂声：谁出的馊主意让我们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