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与自由的消解.doc

必然与自由的消解摘 要：马克思的实践理论，意指人的感性活动，也即人的自由活动。这种感性活动的主要含义是指把人的潜能实现出来，使人得到感性全面发展。但是资本主义经济导致了人的片面发展，导致了人的异化。人受这种经济必然性的支配，丧失了自由。在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基础上，人们会摆脱对物的依赖性，到共产主义社会，人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全面发展，必然（自然）与自由的矛盾就会得到真正的消解。关键词：必然；自由；马克思实践理论在马克思的哲学中处于非常核心的位置，以至于有人称马克思的哲学为 实践唯物主义。对于马克思实践理论，学界已有比较深入的探讨，但从西方思想史传统中和资本主义对人的异化两个角度来探讨马克思实践理论的观点还比较少，本文即从以上两个角度来探讨这一问题。一、西方思想传统中的实践理论在西方思想史上，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就对实践概念作了深入的讨论，他在将人与动物的比较中，发现人最独有的品德，是人是有理性的。因此人的活动不同于动物的活动之处，乃是“人的活动乃在于他的灵魂的合乎逻各斯（理性）的活动与实践”1xvii。亚里士多德将人的这种实践生命的活动，在完全的意义上分为理论的、制作的、实践的活动。“理论的沉思是对不变的、必然的事物或事物的本性的思考的活动。它是不行动的活动。制作是使某事物生成的活动，其目的在于活动之外的产品。实践是道德的或政治的活动，目的既可以是外在的又可以是实践本身。实践表达着逻各斯（理性），表达着人作为一个整体的性质（品质）。”1xxi亚里士多德的思考，其一是基于希腊城邦政治的基础之上，其二是基于苏格拉底、柏拉图逻各斯理性主义的传统之上。就现实而言，希腊城邦政治是所有公民参与的直接民主的政治，所以亚里士多德很容易提出人是政治（城邦）的人的观点，也即人的潜能只有在城邦中、在与人的关系中，才能实现出来。就现实的比较而言，奴隶与公民的区别，前者是一成不变的人，后者是自我实现中的人，而公民和奴隶最大的现实不同是公民参与了政治活动，奴隶则没有。从更深一层的理论角度来看，希腊哲学发展至亚里士多德，已经从理性的角度建构了一个理念的世界，然后反过来从理念的角度来理解、解释现实世界。也即人所生活的世界并非是一个现成的世界，而是有一个比其更高的标准在衡量着。这个更高的标准，其实就是理念建构起来的。亚里士多德对人的理解是从整体入手，人的活动分三个方面，最高的是理性的沉思，然后是实践活动，包括政治和伦理，再就是技艺部分。这里所包含的含义是，人的生活最终是指向善的生活，也即好的生活的，好的生活首先要从人的品德开始，也即从伦理学开始，然后在城邦的政治活动中实现。技艺，也即创制的生活，本身只是最终善的生活的一种手段而不能颠倒过来。这种哲学对人的理解，是把人理解成有待去发展的一种生命存在，所以实践就有把人的生命潜质实现出来的意思，只是这种生命潜质的实现是有希腊特质的。在亚里士多德这里，技艺很重要，但非最终目的，只有实践活动本身自己就是自己的目的。奴隶是永远受必然性支配的，没有自由，而公民是自由的，实践即是自由的体现。可以说，后世康德和马克思等思想家所思考的实践问题，在亚里士多德的讨论中都已经包括了。亚里士多德的这种对人的理解，到近代之后慢慢被人们遗忘了。主要的原因是自然科学的迅速发展。自17世纪以来，西方自然科学迅速发展起来，自然科学理论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以至于人们开始将自然科学的方法作为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应用到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思想家用理解自然的方式来理解人，所以人在这种观念下变成了一种机器，成为一种受必然律支配的生命存在，全然没有了自由。这种思想观念到18世纪，也即康德的时代尤为明显。康德在卢梭的影响下，开始反思这种思想传统。康德感到了必然与自由的矛盾，他为了把人从彻底的必然性支配中解救出来，留出自由的地盘，所以开始对人的能力进行了考察。康德将人的能力分为三个方面，分别是人的知性能力、实践能力以及判断力。人的知性只能认识现象世界，不能认识物自体。自由即是物自体，所以人无法认识自由，自由如若被认识，则已经不是自由了。康德把实践归结为人的实践理性和人的实践自由。所以实践主要是解答自由问题。显然在康德这里必然与自由是矛盾的，无法调和的。就现实原因来看，是自然科学的发展，技术取得了支配性的地位。技术的这种支配已经导致了人的非人化，康德企图调节这一矛盾，但最终因为康德形式逻辑的思维方式，只是更加充分地把这一矛盾展示出来了。二、马克思对传统实践理论的超越必然与自由的矛盾，到马克思这里，得到了真正的解答。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对实践有这样的论述，他说：“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人的感性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所以，结果竟是这样，和唯物主义相反，唯心主义却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费尔巴哈不满意抽象的思维而诉诸感性的直观；但他把感性不是看做实践的，人类感性的活动。”从这些论述中可以看出实践指的就是人的感性活动，感性活动既不能从唯心主义抽象的能动性去理解，也不能从费尔巴哈的感性直观去理解。对于感性活动的理解，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有清晰的解答。马克思将资本主义社会的人的活动分解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现成的人的活动，也即国民经济学所说的片面的、抽象的劳动，另一部分是人应该有的、理想的劳动。也即马克思发现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已经演变成一种单一的片面的、抽象的人，这是由资本主义经济导致的。这种片面的、抽象的人，即是人的异化发展。马克思从三个方面考察了实践的人的活动即劳动的异化行为。“第一，工人对劳动产品这个异己的、统治着他的对象的关系，这种关系同时也是工人对感性的外部世界、对自然对象异己的与他敌对的世界的关系。第二，在劳动过程中劳动对生产行为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工人对他自己的活动一种异己的、不属于他的活动的关系。在这里，活动是受动；力量是无力；生殖是去势；工人自己的体力和智力是不依赖于他、不属于他、转过来反对他自身的活动”255第三，“人是类存在物，不仅因为人在实践上和理论上都把类他自身的类以及其他物的类当做自己的对象；而且因为这只是同一种事物的另一说法人把自身当做现有的、有生命的类来对待，因为人把自身当做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来对待。”256从上述马克思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人本应有的生命活动应该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也即人的本质通过对象可以是自然，是他人，或者是直接的劳动产品，来实现出来，所以人与自己的劳动产品是统一的而非对抗的。所以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里的社会关系，并不仅仅指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也即我们就在一种自我关系中，“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由于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或者说，正因为人是类存在物，他才是有意识的存在物，就是说，他自己的生活对他来说是对象。仅仅由于这一点，他的活动才是自由的活动。”257所以，马克思所理解的理想的、人本来就应该有的活动应该是生命的自由活动，也即人的实践活动。人之所以能自由是因为人能意识到自己的活动，也即以自己的活动为对象，而当人意识到自己的活动时，人已经摆脱了对象的限制，可以构建理论，去把握对象，使对象人化。马克思所说的感性活动正是这种自由活动，所谓感性活动即是人的感性全面发展，人在这种活动中有自由感，这种活动使人的本质力量得到证明。这才是人应该有的生活。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经济使人彻底变成了生存的机器，“异化劳动把自主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也就是把人的类生活变成为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258。所以马克思所讲的实践，指的是没有异化的实践活动，也即人的自由活动，人的感性活动。他仍然是立足于人的潜能的实现上，只是这种潜能的实现变成了人的感性全面发展，人的自由感。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技术对人的支配尚未暴露出来，自由与必然的冲突还不激烈，到了康德的时代，技术对人的统治已经非常厉害，所以必然与自由的矛盾也变得非常激烈了。而到了马克思的时代，不仅仅是技术，更重要的是资本主义经济对人的统治和异化，这种必然性又增添了一份。人们对自由的感受或者人的自由变得更加遥远，必然与自由的矛盾达到尖锐化。马克思的解答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会摆脱对物的依赖性，到共产主义社会，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