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研究

分类号： 密级： 公 开 U D C ： 编号： 中 国 美 术 学 院学士学位论文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研究王涌指导教师姓名（职务、职称） 吴光荣（副教授） 申请学位级别 文学学士 专业名称 陶瓷艺术设计 论文提交日期 2011.5.24 论文答辩日期 2011.6.3 学位授予单位和日期 中国美术学院 答辩委员会主席 评阅人 2011 年 5 月 24 日中国美术学院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除文中已经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含为获得中国美术学院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本文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声明的法律责任。作者签名：日期： 年 月 日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中国美术学院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本学位论文属于1、保密，在_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2、不保密。（请在以上相应方框内打“”）作者签名：日期： 年 月 日导师签名：日期： 年 月 日中国美术学院公共艺术学院陶瓷与工艺美术系王涌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研究 目录摘要 关键词（中英文）2引言4一、人形陶器的出现及其产生的社会背景（一） 人形陶器的出现5（二） 新石器时代不同文化区域的人形陶器6二、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概述（一） 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的形成阶段6（二） 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的形式类型7三、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的特点比较（一） 早、中期人形陶器的特点8（二） 晚期人形陶器的特点10结语14注释15参考文献16【摘要】：马家窑文化因在甘肃临洮马家窑发现而得名，其文化范围涵盖甘、青、宁三省。人形陶器，作为器皿与陶塑相结合的器物，集实用性与表述性于一身，也是原始人对于自身形象的一种表现。马家窑文化中的人形陶器，在保持人物特征的同时略加抽象处理，通过人的造型与器型及器身纹饰来组合，别具一格。文章通过对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不同时期的造型、装饰和表现形式的分析，对其演变规律进行了梳理。这对于陶艺创作，尤其是对实用性与表述性结合的器皿创作方面具有借鉴意义。【关键词】：马家窑文化 人形陶器 造型Abstract: Majiayao culture Lintao Majiayao for discovery in Gansu named, covering the culture of Gansu, Qinghai, Ningxia provinces. Human form of pottery, utensils and pottery as a combination of artifacts, set in a practical and expressive, but also the image of a primitive people for their own performance. Majiayao pottery culture in human form, while maintain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inor characters abstraction, through human-type and the shape and decoration to the body of combinations, unique. By Majiayao culture of different periods of humanoid shape pottery, decoration and forms of analysis, has combed its evolution. This ceramic art, especially the combination of practicality and presentation of a reference vessel creation.Key words:Majiayao culture Humanoid Pottery Modeling引言新石器时代晚期黄河上游的马家窑文化以彩陶而闻名，其中的人形陶器，结合了器皿与陶塑，既有实用性，又具有一定的表述功能，通过人的造型与器形及器身纹饰来组合，形式独特。同时作为原始人对自身的一种认识和描述，让我们对原始先民的面貌有了较为直观的了解，据此也能够对他们的生活状态有所猜想。人形陶器的出现，最初以某种常见的实用器形为基础，人形只是以附饰的形式出现在器物的局部，因此，此阶段的人形陶器应多以实用功能为主。然而，随着人类自我意识的逐渐觉醒，精神世界的日益丰富，人形陶器开始偏重于对人形的表现，其实用性逐渐被淡化，转而成为一种精神性的载体。这一转变的过程，体现在人形陶器不同发展阶段的造型、装饰和表现形式上，而其相互关系的变化决定了人形陶器功能的演变。通过对马家窑文化不同时期人形陶器的比较、分析，可以让我们对这一演变过程有所了解，而其中所蕴含的规律，对我们来说也具有实际意义。一、人形陶器的出现及其产生的社会背景（一） 人形陶器的出现图1-1-1 葫芦瓶 仰韶文化晚期图1-1-1 葫芦瓶 仰韶文化晚期人类对陶的发现和掌握，可以说是在材料方面的一次飞跃。硬质材料适于使用，但是难于加工，造型和装饰也同样困难，只能满足人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留给人们发挥的空间十分有限。然而，陶的易塑性让原始人在造型方式上发生了重大转变，在陶器的制作上，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原始人最初用陶制作器皿，在造型上难免受到之前骨器、石器、编制器等影响，在形制上模仿它们，但他们同时也结合日常生活，从自然物中得到启发，逐渐创造出了各种类型的器物。如这三件仰韶文化晚期的葫芦瓶（图1-1-1），便是原始人对于葫芦在外形和功能上的模仿。“早在旧石器晚期的个别遗址中，就曾出土过未经烧制的泥塑女人体或石雕女人体，人称古代维纳斯。数量虽然有限，却表达了人类自身不断繁衍的祈望。”虽然这些泥塑或石雕女人体在那时也许是作为“地母像”或“丰产女神像”等被供奉的偶像而存在，与人类原始信仰密切相关，但是通过它们让我们了解到原始人早在那时就已对于自身有所关注，努力使其得以表现，并将某种感情和信仰寄托其中。“彩陶，首先是陶器，是为用而产生、发展和演变的。”马家窑文化的人形陶器作为彩陶中的一类，将器皿的形制与人的形象和器身的纹饰相结合，这需要原始人寻找到适当的切入点，将人形与器形融合，而又要保证器物实用功能。原始人经过长期观察，发现人头形的器口与器身结合的器物较接近人形，这样的认识也决定了人形器最初的形制。早期人形陶器的器身纹饰多与人形无关，以纯粹装饰为目的，这也说明人形陶器是偏重于器皿的功能而出现的。人形虽然使其具有了一定的精神内涵，但一开始仍是以人形为装饰的器物，多以实用功能为主。（二）新石器时代不同文化区域的人形陶器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北方地区的文化类型中，人形多以陶塑形式出现，而少有人形陶器。图1-2-1 灰陶人头瓶 马家浜文化在同一时期长江流域的文化类型中，则多为对动物形象的塑造，人形陶器的数量也很少，但其马家浜文化（约公元前3670年-公元前2685年）中的这件灰陶人头瓶 （图1-2-1）可以代表长江流域人形陶器的一些特征。而在这一时期黄河流域的文化类型中，人形陶器出现较多。仰韶文化（约公元前4515年-公元前2460年）中就已有人形陶器出现，并且在造型、制作、装饰等方面具有一定水准。如这件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彩陶人头器口瓶（图1-2-2），器口人头的五官塑造生动、准确，细节处理到位，头颈部与器身连接流畅、比例恰当；器物采用细泥红陶，表面经过磨光处理，制作精细；器身以黑彩装饰。但是若从整体的形制来看，这件器物与之前提到的葫芦瓶在形制上极为相似，似乎仍偏重于器物的实用功能，作为水器使用，而人形的存在也不排除其具有一定的精神内涵。图1-2-2 彩陶人头器口瓶 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二、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概述（一）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的形成阶段图2-1-1 马家窑文化聚落复原模型马家窑文化（约公元前3190年-公元前1715年）是黄河上游彩陶鼎盛时期的文化（图2-1-1），大致分为石岭下、马家窑、半山和马厂四个类型，其文化范围涵盖甘、青、宁三省（图2-1-2）。而马家窑文化的四个类型，也不断向西迁移，自然环境的改变与不同民族文化的融合无疑会对其所形成的器物有所影响。在马家窑文化的不同时期，由于诸多因素的影响，人形陶器也在造型上呈现出不同的面貌，但又能看出其以一定的方向发展、演变。因其文化特征的阶段性差异较为显，在此，就马家窑文化的人形陶器，我想分为早、中期和晚期两个部分来谈，通过对不同阶段人形陶器造型、装饰、表现形式的比较，分析其功能的演变。图2-1-2 马家窑文化范围图（二）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的形式类型马家窑文化的人形陶器以仰韶文化为基础，并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与其他史前文化中出现的人形陶器有着明显的区别，具有其自身独特的形式语言。首先，以彩陶而著称的马家窑文化，其彩陶纹样的装饰，在人形陶器上同样得以体现，并关注到纹饰与器形、人形之间的关系，使之相互衬托，得以融合。而人形陶器中的人形通常置于器物的不同部位，作为器口、器身附饰或是器盖出现，而其装饰方式和内容也依此而发展、演变，器物的功能和含义也有会有所不同。其次，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对于人形的造型方式多样，使用按、压、刮、削或磨光等方法，准确表现不同结构特点与质感，或通过彩绘的补充来描绘出一些生动的或是相对抽象的人物形象。这也使这一时期的人形陶器在形式类型上得以丰富。还有，马家窑文化的人形陶器在形制上以常见的瓶、壶、罐等为主，追求相对饱满的器形。从表面上看，是在形制上对常见实用器物的模仿，但从总的发展趋势来看，这一时期器型的线条变得更加流畅，各部分的比例更加匀称，大气敦厚，这或许与某些实用功能相关，又或者是当地人的一种喜好和性格的表现，但更多应该是原始人潜意识中借鉴自身形象对于器物的一种完善。三、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的特点比较（一） 早、中期人形陶器的特点早期包括从仰韶文化向马家窑文化过渡的阶段，即石岭下类型，当时制陶业的发展已经较为成熟。图3-1-2 浮塑人面彩陶罐 石岭下类型图3-1-1 人首陶瓶 石岭下类型此时的陶器，多呈黄色，处于马家窑文化的初期，多为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继承和发展。如这一时期所出现的这件人首陶瓶（图3-1-1），橙黄色陶衣，器表无纹饰，瓶口做圆雕女性头像，顶端有圆口，额上一排堆塑泥条，表示头发，眼镂两圆孔，眼圈堆加一层泥条，两眼圆睁，更显其突出的立体表现，鼻梁做三角形，嘴作凹洞。在器身上还可看到破损的双耳，或为使用痕迹，此器物为水器，因此大概不会是用于陪葬的瓮罐。两耳有小孔洞，可戴饰物，或为用于供奉的偶像，蕴含着大地母神文化色彩，在母系氏族社会作为祭器在原始祭祀活动中充当重要角色。这与之前提到的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彩陶人形器口瓶，不仅在形制和表现手法上，而且在表现题材上都较为相似，明显受到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影响。另一件浮塑人面彩陶罐（图3-1-2），人面椭圆形，五官做安详的女子面相，人面浮塑于罐的肩腹间，一对分别装饰与对称的位置，其中人形所占比例很小，对实用器物模仿的痕迹明显。这一时期的人形陶器，在器形上，以常见的实用器物为基础，如瓶、罐等。彩绘纹样还没有结合人形陶器的题材来进行装饰。对于人形的刻画虽然细腻生动，但只是以器物附饰的形式出现，所占比例很小，整个器物侧重于它的实用功能，不过从一些细节上可看出人形陶器已并非只是普通的实用器物。图3-1-3 旋纹人面器口壶 马家窑类型中期即马家窑类型，为石岭下类型的延续和发展，彩陶趋于繁盛，此时以壶为常见器形，其精细繁丽的艺术风格也表现在人形器的制作中，而在对人形的表现上与较前的石岭下更加抽象概括，关注重点偏向与彩绘纹饰的结合，有些人物形象直接以彩绘的形式描绘而出，人形器口与器身的连接愈加自然，整体性更强。如这件旋纹人面器口壶（图3-1-3），壶颈口的一面为雕塑加彩绘而成的人面形象，中间为突起的鼻棱，两侧为扁耳，眉和眼黑彩绘出，神态生动，上腹饰四大圈旋纹，四大圈内饰相对直角弧边纹。另一件平行带纹四颈耳壶，（图3-1-4）颈部有凸起的四耳，类似简化的人面形象，壶的上腹为两节拼合而成，在颈、上腹、下腹各部分的拼接处都装饰着平行带纹，既起着呼应作用，又掩盖了各部分拼接的痕迹。头像部分概括而生动，与壶身比例和谐，富有韵律感，在色彩和构图上也更为丰富。此时的一些四耳壶的产生应该也是受到这样一种形制的启发而产生的。图3-1-4 平行带纹四颈耳壶 马家窑类型据此可以看出当时陶工对事物已有较强的描述和概括能力、对器形整体的掌控和细节的处理都已达到较高水准。然而在此期间，人形陶器的发展仍未出现质的飞跃。虽然在器物的纹饰方面有了较大的发展，但表现在人形陶器方面只是以彩绘的形式对人形的局部加以补充，人形还是以器物附饰的形式出现，器身的装饰与人形陶器的关系仍不明显。对于人形的刻画，这一时期较之前细腻写实的风格有所不同，也不只以浮塑为成型方式，彩绘的结合较为随意，使人的形象略显抽象，但也更加生动。在功能上，这一时期的人形陶器应该仍未脱离实用功能，只是在对器物的选择上有所丰富，人们有意或无意的选取了较之前更为接近人形的器形。马家窑文化早、中期的生产水平仍处于原始阶段，生产力发展有限，但在制陶业方面已取得了较大进展，给之后半山类型彩陶的繁盛打下了基础。在人形陶器的表现题材上仍以女性为主，从葬制及随葬品上也尚未反映出贫富差别，男女仍处于平等的地位。因此推测，马家窑早、中期的社会发展阶段仍处在母系公社时期。这也决定着这个时期人形陶器的形制及意义。（二） 晚期人形陶器的特点晚期则包括半山类型和马厂类型。此时所产生的人形陶器较早、中期有着明显的差异，在造型、装饰、表现形式等方面有所突破，其功能也随之而演变，逐渐成为一种精神性的载体，这也必然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和人们的生活状态有关。半山类型，是马家窑文化彩陶艺术成熟和繁盛期的标志。这个时期有许多文化因素承袭自马家窑类型，如陶器的质地、色泽、制法、类别等颇多相同。所不同的主要表现在陶器特别是彩陶方面，如彩陶的比例骤然增加，而且彩绘图案更为绚丽多彩。彩陶的造型美观，图案具有华丽精美的艺术风格，附加堆纹多样化，以彩绘为装饰在此时已达到高峰。大型贮藏器如壶、瓮、罐等成为半山类型彩陶的主要器型，这也反映了农业定居生活的进一步发展。其彩陶中某些器形和纹样也已孕育了马厂类型的文化因素。图3-2-1 人首陶器盖 半山类型这一时期的人形陶器中人的形象多作为器物的盖钮出现，与器盖连结成一整体。此类人形陶器较为特殊，而且多以男性为表现对象，在之前还未曾发现。这两件人首陶器盖（图3-2-1），制作精细，装饰繁丽，其表面柔滑而有光泽，画线的装饰与半山地区出土的壶相同，文身图案带有浓厚的巫术性质，似神化后的人形，一件面部五官镂孔，以彩绘短直平行线装饰，头颈部成为器的盖钮；另一件头顶有三个突角，面部五官镂孔，面上布满彩绘短直线纹，头颈部为器的盖钮，肩部亦会有放射状花纹。图3-2-2 人形陶塑器盖 半山类型这种人形器盖的用途，曾引起诸多议论，如巴姆格林在其甘肃的陪葬壶的著作中，就提人形器盖可能就是大壶的盖子，在陕西省半坡地方曾经发现一个小孩子的坟墓中的陪葬壶，此壶以绘有人头和鱼的钵盖着，至此巴姆格林的说法才逐渐被采信。右侧的人头器盖又可能代表带着面具的祈雨师，右侧人头上的角和蛇，则是雨的象征物，此为经常被采用的题材。就此总结其用途，或为陪葬，或为祭祀用。又如这件人形陶塑器盖（图3-2-2）以及其简练的手法在器物的盖钮上刻画出生动人的形象，而这件与前面的两件相比粗糙很多，且为素陶，因此，我认为两者在功能上必然所区别。这件可能是用来陪葬的普通的冥器的器盖，而前者则为用于祭祀的祭器的一部分。这个时期出现的人形陶器其人形的表现具有一定的神秘性，器形很有特点，并且在纹饰上已与人形有所联系，器物的实用性被削弱，但其精神内涵丰富。图3-2-4 红古下海石村马厂类型墓葬图3-2-3 单耳带銮的筒状杯 马厂类型马厂类型是继半山类型后发展起来的文化类型，个别地方与半山类型同时并存，但主流晚于半山，生产力在之前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这一时期的器型大部分受到半山类型的影响，但有了进一步的丰富和变化，人形陶器数量较多，并且增加了一些新的器型，最具代表性的是单耳带銮的筒状杯（图3-2-3），人的形象在杯得侧面以独立的面得以呈现。此时陶器种类繁多，彩陶图案绚丽多彩。早期器表打磨较光，晚期只有个别的经过打磨，大部分未经磨光，器表比较粗糙。往往在器物上部施一层红色或紫红色陶衣，以此掩盖器表的粗糙面，也便于在表面进行彩绘装饰。这一方面与此时彩陶文化开始衰落有关，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其功能发生了转变。“半山、马厂类型氏族墓地的资料十分丰富，发掘墓葬数量之多，居史前文化墓葬遗存之首。” 彩陶在此时作为一种随葬品（图3-2-4），墓葬规模的扩大，对其需求量激增，这或许也是它品质下降的重要原因之一。图3-2-5 浮塑人面彩陶壶 马厂类型然而在精神文化生活中彩陶仍占有重要地位，人形陶器在此时数量最多。此时粗犷、率性的艺术风格和丰富的想象力也有其自身鲜明的特点。这件马场类型的浮塑人面彩陶壶（图3-2-5），器口向上隆起呈人面形，塑绘人面五官，眼、耳、口镂孔，面上绘短直线平行纹，似带有半山时期的一些特色，人头形不是作为器盖，而是成为器物的一部分而存在，但其对于之前文化的延续性很明显。马厂类型是继半山类型而发展的，神人纹始见于马家窑类型，半山类型又有发展演变，至马厂类型，神人纹成为彩陶的主要纹样。而神人纹出现在人形陶器上，也使人形得以相对完整的表现。这件人头形器口神人纹壶（图3-2-6），腹部绘神人纹的身子和四肢，人头以彩绘浮雕的形式置于神人纹身子上的壶颈处，连为一体，清楚的显示出这是超凡的神人纹样，而不是所谓的一般蛙纹，人物刻画看似随意，但却生动传神，眼睛下绘有数道竖线纹，反映了当时的文面习俗，这之前半山类型的人首盖上就已有所体现。图3-2-7 雕塑人头神人纹壶 马厂类型图3-2-6 人头形器口神人纹壶 马厂类型又如这件马厂类型的雕塑人头神人纹壶（图3-2-7），其腹部同样饰以神人纹的身子，在神人纹身子的正上方壶颈处，为雕刻的立体人头像，人面上的眉、眼、鼻孔和嘴都以凹孔来表现，自脸颊至胸部为黑色线条绘成的披发的纹样与文面，在人头塑像和神人纹身子为一圈穿孔连珠纹，表示着一串珠子饰链。这也明显的表现出此时已经把整个器物当作完整的人形来装饰，而超越了之前只是以人形为器物附饰的形式。这件器物的造型方式，或许之前提到的单耳带銮的筒状杯便是受到类似造型方式的影响发展而成的。再看另一件浮塑人面钮彩陶壶（图3-2-8），在造型上更具说服力。图3-2-8 浮塑人面钮彩陶壶 马厂类型这件马厂类型彩陶浮雕人形双耳壶（图3-2-9），在壶腹的一面，以浮雕加彩绘的手法堆塑了一个全裸的正面站立人像，头位于壶的颈部，身躯和四肢位于壶的腹部。人像面部粗犷，五官俱备，小眼高鼻，硕耳，口微张，男性特征明显，但其身体又同时表出男性和女性的性别特征，人像两侧绘圆圈纹，背面绘蹲踞式蛙形人纹。对于该裸体人像的性别问题一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有学者认为是生殖崇拜，即女性；有学者认为是父权制确立的象征，即男性；还有学者认为是两性同体崇拜，即男女复合体，是母系同父系斗争的产物，象征着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期间，男性神和女性神同时被人们所崇拜。而我认为最后一种说法更具说服力，这也与当时的社会背景较为吻合，可以从这一时期的墓葬中寻找到证据。图3-2-9 彩陶浮雕人形双耳壶 马厂类型这一时期的人形陶器，在造型、装饰、表现形式上都得到了极大的丰富和发展。原始人对人形陶器的整体意识大大的增强，从早期以人头形为器口较为孤立的作为器物附饰，发展到将人形陶器中的人形与纹饰和器身的融合，或配以双耳等附件，在造型上使人的形象趋于完整，这是对人形陶器造型意识上的飞跃，也使人形陶器更偏重于对人的表现，精神内涵得以丰富，其实用功能被逐渐淡化。结语马家窑文化人形陶器作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