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南北差异.doc

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南北差异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经济全球化和多边贸易体制的框架下，技术性贸易壁垒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接受和运用。但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这一方面有着很大的差异，其表现是多样化的，原因是深刻的，并且可能有着不尽相同的发展趋势.本文试就这一问题进行分析论述。 一、技术性贸易壁垒中南北差异的表现 根据当代各国在实施和运用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实际状况，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中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第一，主动构建与被动买单。当今世界技术性贸易壁垒数量众多，并且各国的措施和形式不尽相同。但是，就业已形成的各种技术性贸易壁垒来看，大多都是由发达国家首先提出和实施，而发展中国家往往是吃一堑长一智，或者跟在别人后面不得已而为之。从1979年4月由47个国家在“东京回合”达成协定，签署最早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协议(TBT协议)开始，直到1994年“乌拉圭回合”形成世界贸易组织协议文件重要组成部分的最新协议，发达国家在其中始终居于主导地位。特别是当国际贸易的游戏规则越来越多地依赖于技术标准时，发达国家主动构建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动机更为强烈，行动也更为积极。例如2000年下半年，美国国家标准学会等出台了国家标准战略，明确提出要利用美国标准体系的优势，整合各方面资源，大力推进美国标准的国际化，使美国标准更容易被国际市场接受。相比之下，很多发展中国家尚处于追赶的发展阶段，在较多的时候和较大的范围里，还必须依赖发达国家的技术、资金和市场，在构建和实施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跟在发达国家后面亦步亦趋，被动买单。 第二，健全完善与薄弱残缺。当代发达国家的技术性贸易壁垒构建较早，历经几十年的修改调整，目前处于比较健全完善的状况。以食品生产为例，发达国家普遍要求在质量上必须实行IS09000标准体系；在安全控制上必须实行“危害分析与关键控制点”体系(HACCP)；在管理上必须实行“良好生产操作规程”(GMP)。三个方面的严格要求，不但使其食品质量有了可靠的保障，而且也使粗放生产的发展中国家食品难以进入发达国家的市场。再以国别来看，日本1994年拥有8184个工业标准和397个农产品标准，目前已接近2万个产业标准；欧盟各国拥有技术标准已超过10万个；美国作为全球最发达的经济体和头号科技大国，标准和法规更是名目繁多，它所制定的包括技术标准和政府采购细则等在内的标准有5万多个，私营标准机构、专业学会、行业协会等制定的标准也在4万个以上，而且这还不包括一些约定俗成的事实上的行业标准。发展中国家的情况却相反，尽管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发展中大国比较注重技术标准，如印度、巴西等国都已拥有了6000个以上的标准，但更多的发展中国家的技术标准体系还处于残缺薄弱的状态，且陈旧过时，不适应现实发展的需要，与国际标准体系难以接轨。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的情况，更加难以令人乐观。 第三，程序规范与缺乏透明。技术性贸易壁垒的构建与实施，应按照一定的规范进行。在此方面，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同样存在着很大差异。一般来说，发达国家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在程序上比较规范。以欧盟为例，任意一项技术标准产生，必须经过：(1)欧盟委员会与各成员国磋商后，形成起草欧洲标准的授权；(2)将授权转给欧洲标准化组织；(3)欧洲标准化组织接受授权；(4)欧洲标准化组织提出计划，起草工作开始；(5)欧洲标准化组织的技术委员会提出拟定的标准草案；(6)欧洲标准化组织就草案向成员国标准化机构组织公开征求意见；(7)技术委员会根据收到的各成员国评论意见对标准草案进行修改；(8)欧洲标准化组织的成员国代表大会批准标准草案；(9)欧洲标准化组织将标准的索引转交欧盟委员会；(10)欧盟委员会在官方公报上公布这些索引；(11)成员国标准化组织将欧洲标准转换成为成员国标准；(12)成员国主管部门公布转换后的成员国标准索引等十二道程序，并且其间不能跳越。特别地，由于多数发达国家在法律方面奉行程序至上，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了其技术性贸易壁垒的推出和施行程序具有明显的公开性和规范性。但是，发展中国家则未必尽然。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发言权不多，往往是在被动买单后吃一堑长一智，跟在发达国家后面依葫芦画瓢，很少考虑技术标准的规范问题；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技术落后，特别是农产品的生产大都还处于粗放经营的状态，难以拟订出规范的生产技术标准；再加上贸易壁垒引起的利益流失，往往会使遭遇贸易壁垒之害的国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有针对性的报复性临时实施的技术性贸易壁垒，也就更难具备规范性的要求。 第四，合力一致与各自为战。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发达国家纷纷采取措施，利用双边合作、区域合作和多边合作等各种机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进行协调，彼此签定相互认可协议或者相互认可谅解备忘录。加拿大标准审议会在其发布的加拿大标准化战略申明确指出，“加拿大作为美国的最大贸易国，要确保和美国标准的一致”。欧盟在“欧洲标准化的作用”决议中则强调，“欧盟各国在国际标准化组织中的标准化提案要协调一致”。特别是美国与欧盟之间达成的相互认可协议，可以看作是此方面的典型代表。为避免重复管理，提高合格评定程序的透明度，加快彼此产品投放市场的速度，促进市场准人，美国和欧盟从1994年开始接触，到1997年达成相互认可协议，对通讯设备、电磁兼容性、电器安全、娱乐器械、药品制造和医疗设备等六个方面的标准和合格评定程序相互认可。该协议从1998年1月1日生效，涵盖的年贸易额约为400亿欧元。另据世界贸易组织通报，截至2001年底，WTO各成员彼此间已签定相互认可协议和其他相互谅解备忘录35件，其中发达国家占有绝对的比重。发展中国家的情况正好相反，尽管有些发展中国家的技术标准已有较高的水平，在进出口中破解技术性贸易壁垒有方，如印度政府不但在商工部内成立专门机构，负责研究TBTSPS协议，提出应对策略，而且拨专款将自主实验室的现代化不断升级以保持与国际标准同步，还发起全国性的注重质量活动，成立了30多个相关的贸易促进委员会指导和监督其成员执行国际标准和规范，改进行业的计量质量标准等。所有这些措施，使印度的出口贸易迅速增长，从19911992财年的179亿美元上升到19992000财年的382亿美元，也使印度一跃成为发展中国家中的标准大国。但是，印度的技术标准升级成果很少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相互认可，基本上处于孤军作战的状况。此外，近年来也有一些发展中国家仿效发达国家的做法，重视双边与区域合作和协调机制，如哥伦比亚和厄瓜多尔、乌干达和坦桑利亚、秘鲁和委内瑞拉、立陶宛和爱沙尼亚等国达成了双方相互认可的协议。但是，这些国家彼此间不是有历史渊源，就是边界毗邻，或经济发展和技术水平同质化，与发达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的协调和相互认可难以相提并论。所以，总体上看，发展中国家在当今技术性贸易壁垒中仍然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未能形成合力。 二、技术性贸易壁垒南北差异的产生原因 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存在上述差异，其原因是复杂的，至少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分析： 1.在世界经济格局中的地位差异。长期以来，世界经济格局虽历经变化，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相互关系始终未摆脱“中心依附”的状态。应该承认，战后以来，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取得了相当的成就，且对世界经济的面貌改变有着重要的影响，不但是世界经济发展过程中最具活力的一部分，而且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经济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如多边贸易体制50年的发展过程，特别是在GATT和WTO中已成定论的“发展中国家每年1%的发展”，就是明显的例证。但是，由于世界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程度的提高，新技术革命和知识经济的形成与发展，跨国公司经营方式的普及，使得世界经济中出现了一些新情况：一是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原料和初级产品的进口依赖，由于新型材料产业的出现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重要；而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制成品的出口，则由于发达国家之间的水平贸易更具有现实可能性和更大的利益保障，正在被逐步替代。因此，发展中国家对于发达国家的市场依附十分强烈。二是发达国家之间的相互投资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使得流向发展中国家的资金越来越少，导致了发达国家在大规模的相互资本输出中获取巨大的投资收益，而发展中国家则因为缺乏资金，难以顺利实现经济的起飞和全面发展，彼此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三是在技术的传递上，发达国家之间的传递以水平状态迅速进行，并且总是按照梯度衰减扩散的规律向发展中国家传递，这就会使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始终落后并且依附于发达国家。所以，当代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世界经济格局中的地位差异虽确实有所变化，但是“中心依附”的基本状态并没有真正改变，而是表现为形式上的减弱和实质上的增强。从这样的现实出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强弱分明，不但正常。而且合理。 2.技术标准研究和完善的支持力度不一样。对技术标准进行研究和完善，是构筑技术性贸易壁垒的重要前提。然而，对技术标准进行研究和完善的本质就是要对科学技术不断进行研发，并且必须投入大量资金。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当代各国的财富差距实际上是科技知识的差距，从而是科学技术研发投入资金的差距。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普遍把发展科学技术作为促进经济增长和提高竞争能力的战略手段，把对科学技术研发的投资视为对国家未来的投资，因而不断增强对技术标准研究和完善的支持力度。一般来讲，发达国家对科技研发的投入约占其国民生产总值的3%，美国的比重更大一些，有些年份曾接近8%，特别是从19551990年，其研究开发支出实际增长近4倍，平均每年递增4.6%，远远高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之下，发展中国家的由于实力缺乏，每年能够投入技术标准研发的资金少得可怜，高的占国民生产总值不到0.5%，少的甚至只有0.01%!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当代科技进展主要由发达国家推进，85%以上的科技成果控制在发达国家手里，从而反映和体现这些科技成果的技术标准当然也就由发达国家垄断。 3.面临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存在差异。由于经济实力和发展程度不一，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各自面临着不同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发达国家主要以保证充分就业、抑制通货膨胀、实现经济的稳定持续发展和国际收支平衡为目标；而发展中国家则以摆脱贫穷、追赶发达国家经济水平为目标。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的新一轮世界性企业兼并潮，发展中国家明显落后于发达国家。而90年代中期先后爆发的3次金融危机，又使发展中国家受到了比发达国家更为严重的冲击。因此，发达国家越来越多地奉行质量第一，技术制胜的战略，通过高新技术在知识经济中领跑，依靠技术壁垒保护市场利益；而发展中国家处境艰难，有的东南亚国家甚至遭到灭顶之灾，只能先力求维持目前的状况不致于进一步恶化，再图谋逐步恢复。发展中国家开拓市场、引进外资都已纯属不易，哪里还有能力对别国设置技术性贸易壁垒呢? 4.WTOTBT规则适用的差别待遇。考虑到发展中国家的实际情况，从GATF到WTO的多边贸易体制一直强调发展中国家成员可以享受一定的特殊和差别待遇及保护措施，并且在WTO的几乎每个文件中都有关发展中国家的优惠过渡安排条款，就技术性贸易壁垒协议(TBT)来说，则专设第12条“对发展中国家成员的特殊和差别待遇”共10款，规定了发达国家设立和运用技术性贸易壁垒必须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成员的财政、贸易和发展需要，同时给予了发展中国家成员履行WTOTBT规则项下全部或部分义务时的“一定时间和范围内权利义务的不平衡”，尤其是最不发达国家在履行技术性贸易壁垒协议方面可以享受的特定的、有时限的例外。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可以说WTOTBT规则的适用是无条件的，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适用程度则是有差别的，即发达国家必须无条件执行WTOTBT规则，发展中国家则可以有一定的例外，或者说，发展中国家执行WTOTBT规则的条件比较宽松。应该承认，对发展中国家成员给予一定的特殊和差别待遇及保护措施，体现了多边贸易体制倡导的公平竞争原则的精神和对发展中国家的人文关怀，也能有利于发展中国家在短期内实现比较理想的资源配置和经济发展。但是，适用保护也好，接受差别待遇也罢，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作为成本。具体地说，这种代价体现为一是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的话语权受到挑战而逐渐沦失，因为你没有完全履行大家都遵守的共同规则；二是由于保护和例外的享受而丧失对技术性贸易壁垒的突破动力，因为突破技术性贸易壁垒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和资金，并且短期内还未必能够取得明显的成效。 三、技术性贸易壁垒南北差异的发展趋势 相对于技术性贸易壁垒南北差异存在的不争事实，更重要的问题是，这种差异将会有怎样的发展趋势?考虑到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及其引起的世界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化，可以大致对技术性贸易壁垒南北差异的发展趋势预测如下： 1.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南北差异短期内不可能消除，并且仍将维持北强南弱的状态。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技术性贸易壁垒方面存在的差异，从本质上说，是其各自的经济和社会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差异。由于在当代世界经济政治关系中，发达国家举足轻重，发展中国家处于“中心外围”基本格局中的从属地位不会发生大的改变；在推动和引领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发达国家仍将具有绝对的垄断优势。因此，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未来世界经济中，无论经济实力，还是科技水平，或者是技术标准，都会存在明显的差异，从而导致对技术性贸易壁垒的构建和运用呈现并且维持北强南弱的状态。 2.发展中国家利用后发优势实施追赶，有可能使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南北差异在一定程度上趋于缩小。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经济优先，发展至上”逐步成为世界各国的共识，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在发展经济方面的任务更加繁重。但幸运的是，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可以利用后发优势，即借鉴发达国家发展经济过程中已有的经验教训，引进发达国家已成型的技术设备，因国制宜、因时制宜地实施对本国最为有利的经济发展战略，增强自身的经济实力。因此，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曾在一段较长的时期内超过了发达国家。另一方面，跨国公司全球经营的模式，会在一定程度上使发达国家拥有的先进技术扩散到发展中国家，这就意味着发达国家创新研究科学技术并将其应用于产品以及生成的技术性贸易壁垒的有效作用时间，有可能随着该产品的市场投放，为其他国家破解已经形成的技术障碍提供必要的条件。显然，前者是正向推进，而后者则是逆向推进，但后者所需投入的经费、时间和人力资本大约只是前者的110。因此，尽管发展中国家在技术上确实落后于发达国家，但发展中国家完全有可能利用跨国公司全球经营条件下的合理分工，接触和感受到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并积极地实施追赶，从而使得技术性贸易壁垒的南北差异有所缩小。 3.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