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论苏雪林的散文创作.pdf

摘要 苏雪林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才华横溢的作家、著作等身的学者、桃李满天下的 教授。她在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翻译、文艺批评和学术研究等领域都有着令人瞩 目的建树。在2 0 世纪2 0 年代，苏雪林的散文在当时彻底打破了美文不能白话的迷信， 真正够资格称得上是美文。苏雪林以她诗化的文学语言，童话般的叙事风格，绘画般的 描摹手法、丰富的修辞运用和独具特色的结构营造为我们呈现了如诗如画的艺术之美。 由于历史的原因，对她的研究历来甚少，她似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被“淡化”了。 本论文拟对苏雪林的生平与散文创作予以梳理，对她的散文创作的思想内涵与艺术特色 加以分析，将作家的散文创作置于中国现代文学史的轨迹中予以观照，并适当运用文艺 学理论和美学理论等对其文本做具体深入的研究，以拓宽我们对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空 间。 全文一共分为五大部分：序言部分简要介绍苏雪林的文学成就，本文的主要研究角 度和方向；第一章概述苏雪林散文的创作背景；第二章分析苏雪林散文作品中的婚恋、 自然、乡愁等主题特色；第三章从语体、文体、表现手法及结构方式等方面深入分析苏 雪林散文创作的艺术风格。结语部分概述苏雪林在中国文学史的地位、作用以及对我国 现代文学史的贡献、影响和意义。 关键词：苏雪林；散文；艺术特色 a b s t r a c t s ui sab r i l l i a n tw r i t e r , as c h o l a ro fa e v e r y w h e r e s h eh a sr e m a r k a b l ea c h i e v e m e n t s w o r ka n dag r e a tp r o f e s s o rh a v i n gs t u d e n t s i nm a n yl i t e r a t u r e d o m a i ns u c ha sn o v e l ，e s s a y , p o e t r y , d r a m a ，l i t e r a r yc r i t i c i s ma n da c a d e m i cr e s e a r c h i nt h e19 2 0 s ，s u sp r o s ec o m p l e t e l y b r o k et h es u p e r s t i t i o n ，w h i c hi s ，t h eg r e a ta r t i c l ec a n tw r i t eb yv e r n a c u l a rc h i n e s e h e rw o r k s s h o wu st h ep i c t u r e s q u ea r t i s t i cb e a u t y o w i n gt oh i s t o r i c a lr e a s o n s ，t h e r ea r en o tm u c hr e s e a r c ho nh e ro rh e rw o r k s i nt h i s p a p e r , a u t h o rh a c k l e ss u sl i f ea n dp r o s ec r e a t i o n ，a n a l y z e st h ei d e o l o g i c a lc o n t e n ta n da r t i s t i c f e a t u r e so fh e r p r o s ec r e a t i o n ，i n v e s t i g a t e sh e rw o r k sa n dh e rl i t e r a r ys t u d yi nm o d e mc h i n e s e l i t e r a r yh i s t o r y , a n dd e e p l ya n a l y z e sh e rt e x tb yu s i n gl i t e r a r yt h e o r ya n dt h et h e o r yo f a e s t h e t i c si no r d e rt ob r o a d e no u rm o d e mc h i n e s el i t e r a t u r es t u d y t h e 如ut e x ti sd i v i d e di n t of i v ep a r t s ：t h ep r e a m b l ei sab r i e fo fs u sl i t e r a r y a c h i e v e m e n t sa n dt h i sp a p e r sm a i nr e s e a r c hd i r e c t i o n ；t h ef i r s tc h a p t e rs u m m a r i z e st h e b a c k g r o u n do fs u sp r o s ec r e a t i o n ；t h es e c o n dc h a p t e ra n a l y z e st h et h e m a t i cf e a t u r e so fh e r w o r k s ，s u c ha sm a r r i a g e ，n a t u r e ；t h et h i r dc h a p t e rd i s c u s s e sh e ra r t i s t i cs t y l et h r o u g hs t y l e ， t e x t ，t e c h n i q u eo fe x p r e s s i o na n ds t r u c t u r e ；t h ec o n c l u s i o no u t l i n e ss u sg r e a ti m p a c ta n d s i g n i f i c a n c ei nm o d e mc h i n e s el i t e r a r yh i s t o r y k e y w o r d ：s ux u e l i n ；p r o s e ；a r t i s t i cf e a c t u r e s i l 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 取得的成果。据我所知，除了特另, j j j n 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人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垄鱼 日期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东北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 东北师范大学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 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东北师范大学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 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同意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中国优秀博硕士学 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中国学术期刊( 光盘版) 电子杂志社) 、中国学位论文全 文数据库(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等数据库中，并以电子出版物形式出版 发行和提供信息服务。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必 日 飙肆m 7 旧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指导教师签名：蛊盛垂 日期：馊，zz ：丝 电话： 邮编：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言 苏雪林是一位风格独特的作家，她一生勤奋，执笔时间长达8 0 年，执教达5 0 多个 春秋，写有散文、小说、诗歌、戏剧、文艺评论、社会批评，各式传记作品和学术研究 专著共五十余部两千多万字。台湾文学界称她的创作成就是“后来居上、“矫然独步 、 “首屈一指 。她也被誉为现代文坛上的“常青树”。苏雪林一生跨越两个世纪，经历 了一百零二年的风风雨雨，曲折的生活道路影响着她的思想历程，进而使她成为一位性 格复杂的作家。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由于历史和个人的种种因素，苏雪林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被“淡 化 甚至“淡忘了，大陆读者对她知之甚少，直到改革开放之后，苏雪林的作品和论 著才重回到祖国大陆和研究者的视野，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率先出版了苏雪林散文 选；1 9 9 4 年，安徽文艺出版社推出四卷本苏雪林论文集，荟萃苏雪林写作研究生涯 中的许多佳篇丽章；1 9 9 6 年，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了苏雪林自传，1 9 9 9 年8 月安徽 大学与台湾成功大学联合主办的“海峡两岸苏雪林教授学术研讨会，将苏雪林研究推 至高潮。 在2 0 世纪2 0 年代，苏雪林的散文在当时彻底打破了美文不能白话的迷信，真正够 资格称得上是美文。苏雪林以她诗化的文学语言，童话般的叙事风格，绘画般的描摹手 法、丰富的修辞运用和独具特色的结构营造为我们呈现了如诗如画的艺术之美。到目前 为止，对苏雪林的散文研究，多数学者大都从艺术审美的角度出发，注重文体方面的“纯 美”研究，或对其抒写个人情感时个人自由主义的挖掘，而对其散文的整体风格进行全 面、系统研究者很少。 本文拟从苏雪林的人生历程及散文创作特征入手，对其散文创作予以梳理，对她的 散文创作的思想内涵与艺术特色加以分析，并适当运用文艺学理论和美学理论等对其文 本做具体深入的研究。从这一点上说，本论文的研究视角还是比较新颖而且是有价值的。 这篇论文的目的就是将作家的散文创作置于中国现代文学史的轨迹中予以观照，对 苏雪林与中国现代文学的关系做细致、合理的阐述，以拓宽我们对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 空间。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苏雪林散文创作背景 著名散文家柯灵在散文文学的轻骑队中指出：“文学作品总是作家人格和 个性的表现，只是在诗和散文里，表现得更直接，更鲜明。”瞳1 对于散文这种强调真实 特质的艺术创作，从某种意义上说，创作主体在散文中显示出他们的性格特征和人格力 量，流露出他们的人生情怀。 综观苏雪林的一生，正如著名传记作家石楠所概括的是一个另类才女。口1 她享年1 0 3 岁，跨越两个世纪，是现代中国作家中年寿最高者，堪称文坛“人瑞”、“常青树”。她 思想维新，行为却传统守旧，感情丰富细腻性格却孤僻另类，常逆潮流而动掀起多场笔 战风波，一生大起大落，颇富传奇色彩。幼年时代的家庭生活特别是母亲的言传身教以 及留法时所受到的基督教影响是其思想、性情、文风形成的源头。 第一节苏雪林的生平历程 苏雪林1 8 9 7 年出生于浙江省瑞安县县丞衙门里，祖籍安徽太平县岭下村，据考是 苏辙的后裔。苏雪林的祖父在清朝末年当过县令，父亲受过高等教育，母亲又出身于士 宦之家，这都给苏雪林以较大的影响。苏雪林自幼聪慧敏悟，她能想出各种办法为自己 营造快乐而艺术的一方天地。凡男孩子们爱玩的一些玩艺儿，抡刀舞棒、扳弓射箭，以 至去郊外捉蟋蟀、放风筝、捕鸟雀等她都喜爱，整日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叔叔、大哥 哥们厮打在一起，很是开心。而对同龄女孩子所喜欢的擦脂抹粉、穿针引线之类的 事情却毫无兴趣。她的祖父因自幼家贫而失学，为官后对儿孙读书特别关心，还在衙署 内开设了家塾。苏雪林从七岁开始，就跟着叔叔及兄弟们在这私塾里读书，背诵三字 经、女四书、千字文、幼学琼林、千家诗、汤头歌诀及本草纲目等。 在私塾里跟读两年后，男孩子们都纷纷去学校读书了，她不得不辍学。辍学后，她利用 在私塾里学得的一两千汉字，从叔叔和哥哥那里借些通俗小说当作课本自学。久而久之， 她不仅能读懂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封神榜等，也能粗读文言的聊 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书了，她整日畅游于书海自得其乐。史记、汉书 她读过一些选本；唐诗、宋词、元曲、明清传奇，以及历代名家的专集也都有涉及，连 当时流行的译作天演论、迦茵小传、茶花女遗事、十字军英雄记等她也读得 津津有味。这一段儿时的读书经历，为她后来的创作及学术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 9 1 4 年，苏雪林的父亲因工作之故而迁居安庆，其间她进入当地的一个基督教办的 小学读书，模仿写作古典诗词，半年后，又随母亲迁回岭下村，暂停了学业。不久，安 庆省立初级女子师范恢复招生，苏雪林得知消息后，“费了无数眼泪、哭泣、哀求、吵 闹终于说服了祖母和长辈们让她上学。苏雪林回忆说：“愈遭压抑我求学的热心更炽 盛燃烧起来。当燃烧到白热点时，竟弄得不茶不饭，如醉如痴，独自跑到一个离家半里， 2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名为水上的树林里徘徊来去，几回都想跳下林中深涧自杀，若非母亲因对女儿的慈爱， 战了对尊长的服从，带我和堂妹至省城投考，则我这一条小命也许早已结束于水中了。 h 1 1 9 1 5 年苏雪林以国文满分的优异成绩考入安徽省立第一女子师范。 1 9 1 9 年，苏雪林毕业后即留在母校附小教书。在这段短暂的教书生涯中她与庐隐女 士相识。苏雪林不甘于做一辈子小学教员，于是她向家长提出了继续升学的要求，而祖 母却以婚嫁为由进行阻挠，后因苏雪林大病而停止逼婚，遂满足了她的升学愿望。同年， 她与庐隐结伴离开安庆，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在系主任陈钟凡先生的帮 助下，很快从旁听生转为正科生。苏雪林在该校读书期间，正值五四运动发生不久，新 文化运动带来的蓬勃、新鲜的空气弥漫于北京。苏雪林受教于胡适、李大钊、周作人、 陈衡哲等知名学者，同学中又有庐隐、石评梅、冯沅君等追求女性解放的才女，在师友 的共同影响下，她的思想深受震动，强烈地感受到社会正经历蜕变后的新生。她对写作 产了生浓厚兴趣，开始用白话文写作，在时事新报副刊“学灯和国风日报副 刊“学汇 及晨报副刊等处发表政论性文章，参加社会问题的论争。她还与同学 周寅颐编益世报妇女周刊，用“老梅 、“双梅”、“杜芳 、“杜若 、“肖青等笔 名，每月都要写二三万字文章。 1 9 2 1 年秋，苏雪林乘法国邮轮赴法留学。她考入吴稚晖、李石曾在法国里昂创办的 海外中法学院。苏雪林白幼就对绘画有浓厚的兴趣，故选择绘画专业，补习一年法文后， 转入里昂国立艺术学院，后因眼疾改学文学。赴法三年，由于水土不服她经常生病。因 父亲病故、母亲患病及婚姻问题的困扰，她只好辍学，于1 9 2 5 年提前回国。苏雪林在 法期间生了一场大病，终日躺在医院里，由于医院里一些天主教修女细心的照顾，她的 病情逐渐好转并恢复了健康，苏雪林为此颇受感动。在一位外国好友的劝说下，她皈依 了天主教。回国后，为安慰病中的母亲，苏雪林凭着一颗单纯而真诚的孝心，违心地与 留美工程师张宝龄( 字仲康) 举行了婚礼。婚后不久，母亲病故，她便随丈夫去苏州安 家。其夫在苏州东吴大学执教，苏雪林则应苏州基督会所创办的景海女师之聘出任该校 中文系主任，并由陈钟凡先生介绍在东吴大学兼授古典诗词课。 1 9 2 7 年，苏雪林随丈夫来到上海。翌年，经人介绍在沪江大学教书，后又随丈夫一 起重返东吴大学任教。苏雪林婚后不过几年，便与丈夫分居两地。1 9 3 1 年她接受安徽省 立大学校长杨士亮先生之邀，赴安徽大学教授文化史课，同年又受聘于武汉大学任教， 直至1 9 4 9 年。在武汉大学执教期间，她主要讲授中国文学史基础国文和新文学研究等 科目。其间，她生活在珞珈山的湖光山水之中，在幽雅、恬静的自然环境中过着平静的 独居生活。抗日战争爆发后，苏雪林随武汉大学师生迁往四川。此时，她将自己多年积 蓄的薪金、版税和稿费悉数拿出，买了五十两黄金，捐给危难中的祖国。她还不断地拿 起笔记述侵略者的血腥罪行，如敌人暴行故事、乐山敌机轰炸记等，激发同胞们 与侵略者斗争的决心。在抗战后方，人民生活极为艰苦，苏雪林和其他教授们也不例外， 每天粗茶淡饭，穿的是旧衣、棉布，住的是潮湿的老式民房；每晚与老鼠、跳蚤作伴。 她利用屋外两亩左右的空闲土地种菜、栽瓜，开垦出了一片菜园。外部世界是熊熊燃烧 的抗日烽火，个人的生活环境却是一派田园风光，苏雪林也怡然自得。1 9 4 5 年，抗战胜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利了。全国人民欢欣鼓舞，苏雪林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她与凌叔华、袁昌英等人抑制 不住激动和兴奋，举着小旗，高呼口号加入了游行队伍的行列。苏雪林在武汉大学执教 历时十八年，1 9 4 9 年去了台湾。离开大陆后，苏雪林先赴香港，在天主教真理学会任编 辑。1 9 5 0 年她第二次去法国，为的是去海外搜集关于楚辞的研究资料，探讨屈赋与世界 文化的关系。在巴黎，她依靠从国内带去的工薪节余，省吃俭用，不久后因经济拮据、 身体欠佳，又由于与她朝夕相处的姐姐病重，只好于1 9 5 2 年春乘船回到台湾，应聘为 台湾省立师范大学教授。1 9 5 7 年赴台南成功大学任教授，直至1 9 7 3 年退休。苏雪林赴 台后长期患眼疾，视力极差，严重时濒于失明，但她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写作。1 9 7 8 年是， 苏雪林执教五十周年和八十诞辰，在台湾的成功大学、安徽大学、武汉大学、师范大学 校友代表前来为她祝贺，并出版庆祝苏雪林教授写作五十周年暨八秩华诞纪念专集。 全书分四集共收录一百一十多篇文章，其中包括对她生平的记述和著作的评价。苏雪林， 这位中国现代文坛的“常青树 和“超级老寿星”，于1 9 9 9 年4 月在台南成大医院逝世， 享年1 0 3 岁。 第二节雪林散文的创作之路 作家的生活体验是其创作的源泉，散文创作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由于散文是对于 生命形态的实拟，比起其他形式如小说等对于群体或个体生命形态的虚拟而言，散文创 作更是与创作个体的生活经历及创作主体对生命形态的切身体验分不开的。苏雪林的生 活经历曲折、丰富，这为她的散文创作提供了富源。 苏雪林作为“五四 文学新潮中涌现出来的女作家之一，其散文创作自然与“五四” 新文学运动颇有渊源。在汹涌澎湃的新文化、新思潮的影响、感召、鼓舞下，苏雪林自 云在两方面受到“五四 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一为反对i e 卒l 教：二为理性主义。“我们 把传统的一切都提出来问问，都重新加以估定。觉得传统的一切，可以允许其存在的少， 应该推翻者多。我们的思想便起了革命。 以“五四人 自命的苏雪林与同时代的冰心、 庐隐、凌淑华诸多女作家一样，有着自觉的女性解放意识，以觉醒了的青春女性情怀， 追求现代爱情，关照童心世界，赞美自然景物。 1 9 2 8 年，上海北新书局出版了苏雪林散文处女作绿天集。该集连同其后出版的 自传体小说棘心奠定了苏雪林在文坛的基础，使她与冰心、冯沅君、凌淑华和丁玲 被当时文坛并称为新文学五大女性作家。腩3 绿天收录散文绿天、鸽儿的通信、 小小银翅蝴蝶的故事、我们的秋天、收获、小猫六篇，该书出版后，于1 9 2 9 年、1 9 3 0 年、1 9 3 7 年、1 9 5 5 年、1 9 5 9 年十多次再版。书中描写了女主人公的婚后生活， 热烈而甜蜜，表现手法细腻，犹如一幅柔美的工笔画。尤其是其中的一篇鸽儿的通信， 作家以书简的形式，描写并抒发了主人公对旅居海外丈夫的怀念之情，富有诗意。 在以后的散文集中，苏雪林经常回忆往事，从儿时谈到青年，从国内求学到国外留学， 从学生时代到教书生活，真正将散文创作与自身经历紧密联系在一起。然而，“她并不是 苏雪林苏雪林自传江苏文艺出版社1 9 9 6 4 0 4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纯粹叙述自身经历，而是将自身经历与历史的变迁、时代的风云、文化的异同交织在一 起，这样就使她的散文不但有可观赏性，更有史料价值和学术研究价值。她的文笔也变得 日益成熟、老练，内容也日益厚重。 哺3 随着抗日战争的爆发，国内民族救亡运动空前高 涨，身处后方的苏雪林饱经战乱，历尽磨难，被民族的血海深仇所警醒，由最初关注女 性自身的“小我，奔向心系民族危亡的“大我”，其另一部重要散文集屠龙集于1 9 4 1 年由重庆商务印书馆出版。屠龙集写的多是作家在战时艰苦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和 所感，这本战时随感录是苏雪林创作生涯中的重要作品，她以亲身经历的乐山遭轰炸揭 露出日本侵略者的法西斯暴行，讴歌了中华儿女英勇杀敌、卫国捐躯的不屈斗志，抒写 了战时知识分子的动荡生活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而其中人类的命 运、阿修罗与永久和平等见解深刻、思想深邃的精美篇章使她“又站在维护全人类 生存权利以及维护全人类文化的高度来探讨问题，战争与文化似乎永是矛盾的，为了保 护文化，人类应摒弃无理性的战争但这与她前期文中赞美的自卫战争是毫不抵触的。这 里，她将睿智的目光放得更开、更远，笼罩了全人类，前瞻了人类的命运。口1 此时苏 雪林的散文创作进入鼎盛时期，形成其成熟散文风格。 1 9 5 2 年，苏雪林赴台。这一时期苏雪林将创作的重心转向学术研究，虽所作散文有 限，但笔力稳健，举重若轻，表现出大家风范。苏雪林晚年写了大量的个人生活及写作 回忆录，计有我的生活、己酉自述从儿时到现在及归鸿集。她的回忆笔法 极其细致入微，儿时影事、青年生活，写得真真切切、栩栩如生，令人看后，觉得苏雪 林确是一位记忆超常的人。 第三节多元文化影响下的学者散文 余光中在1 9 6 3 年5 月2 0 日的文星杂志中，将当时的中国散文分为四型，第一 型就是“学者的散文”： “这型的散文限于较少数的学者。它包括抒情小品、幽默小品、游记、传记、序文、 书评、论文等等，尤以融合情趣、智慧和学问的文章为主。它反映一个有深厚的文化背 景的心灵，往往令读者心旷神怡，既羡且敬。 呻1 苏雪林自幼便修学古文，聪明颖悟再加上后天努力，小小年纪便能咏诗作对，有极 高的古典文学修养。她在大学教授中国古典文学和“五四后的现代文学，三十年代初 受聘于武汉大学文学院时出于授课需要，自编现代文学课程讲义。彼时现代文学正处于 成长发展之中，作品诸多而少有定论，尚没有完备结集的理论专著，苏雪林白手起家， 写出大量的现代文学评论，后结集为中国二三十年代的作家作品，比较系统全面地 介绍评论了中国二三十年代的作家作品，具有极为可观的学术价值，对新文学的研究作 出了重要的贡献。苏雪林到台湾后陆续出版的散文集，如归鸿集、欧游揽胜、遁 斋随笔等，融学问、智慧、才情于一炉，流露出深厚的学养和浓郁的书卷气。 苏雪林酷爱绘画。她孩提时代便跟表兄学习画画，父亲见她爱画，便买了部吴友如 画集给她；后来又买了若干本神州光社用阿罗版印的诸名家真迹让她临摹。1 9 2 1 年，苏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雪林赴法国里昂中法大学学习不久，转入里昂国立艺术学院学习绘画。和画家潘玉良( 电 影画魂中潘玉良的原型) 同过学。“回国后，苏先生除教课、研究、写作，还有一项 半保密的精神劳作绘画。”她酷爱画故乡黄山风景。经常与国画家、徐志摩爱人陆 小曼等切磋画艺。有苏雪林山水画册问世。 苏雪林两次留法，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她信奉天主教。长篇自传体小说棘心形 象地描述了苏雪林皈依天主教的经历。小说主人公杜醒秋自小生活在封建宗法社会中， 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本来对西方的宗教文化有着本能的排拒，但是在基督教氛围 浓郁的法国，长期耳濡目染，在马沙和白朗女士的热情感化下，特别是在家庭和个人情 感生活遭遇重大挫折的情形下，醒秋的“忧愁痛苦，已达极点，她的灵魂已经到走投无 路的地步，除了倚靠神力之外，也没有别的力量可靠”，对此作者在小说中解释道：“原 来人们之归心于神，是在有求于神的时候失望时求希望，痛苦时求慰安。”虽然几 经波折终于皈依天主教的醒秋并没有真正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但在母亲又一次患重病的 消息传来，在白朗女士的一再劝慰下，她终于决定永远忠实于神了。由于长期受中国传 统封建文化的浸淫，在东西方两种文化的冲撞中，醒秋一直处在摇摆不定的矛盾之中， 虽然她最后终于走上皈依之路，但这更可看作是借基督教的神力求得心灵的平衡，所以 仍不是一种执著的皈依。 因此表现在苏雪林的散文创作中，既有古典文学的知识文化传统，又有法国文化的 熏陶、基督教文化信仰的渗透等等，共同构成了苏雪林独特的知识个性体系。由于本身 的知识储备和学术思维习惯等原因，在苏雪林的散文中俱博采古今，广为征引，具有丰 富的知识含量。如苏雪林阿修罗与永久和平中为了说明中国人谈论痛苦很少提及战 争，就举例洪范六极、康南海大同书等为例证。彭贝依古城凭吊通篇都是 对古城历史、遗迹的详尽介绍，其间又大量穿插援引中国古代的历史典故相比较。苏雪 林的作品中经常以一些富有基督教色彩的意象作比，像绿天中描写一对厌恶世俗喧 嚣渴望回归自然的夫妻，他们在极富野趣的大自然中悠然忘我，无拘无束，还描画了一 幅和谐生动、明丽静谧的地上乐园图，“隐约有一男一女在那里闲步，那就是人类的始 祖 ，以创世纪中伊甸园的典故，抒发了作者向往浑然无忧的亚当夏娃式的生活理 想。苏雪林散文有时表现出很浓郁的西化风格，如屠龙，她以梦境、隐喻、象征等 现代派的表现手法，来表现自己的主张。一梦以古老的罗马帝国为假托，暗指另一个古 老的民族。它沉溺于美酒佳肴，玉臂朱唇，花雨乐歌之中醉生梦死，便只能是“肉的帝 国 “万岁 了。梦中杂乱无章的意象，其象中之意，似乎并不算晦涩难懂。二梦东方 博士到伯利恒寻找圣婴，象征了东方知识者率先觉醒，苦苦寻觅救世良方。那个“灵的 帝国却将展开于大地之上直到无穷世纪的预言，意味深长。追随着长庚星的指引，一 个诞生于草舍之中，马槽之间的“婴儿 ，预示着古老民族的未来和希望。三梦“四个 骑士 彼此大动干戈，东方大海里“红日般的火球”和“七头十角”的“大毒龙”，使 古国人民遭受蹂躏，百姓家园，“尽成烟灰”，其中喻指，不言自明。而屠龙“天神 的 “英武之概”，“怒吼之声，则展示了古国复兴的希望。 苏雪林先生漫记摘自绿灭雪林人民文学出版社2 0 0 1 6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散文文本的主题分析 苏雪林的散文题材涉及自然、社会、人生、政治等多个层面。走进苏雪林散文中的 情感世界，便会发现自然之爱、两性之爱是构成其早期散文的基本主旨，故国之爱、家 乡之恋多见于苏雪林的中、晚期创作，而对民族的挚爱之情则交织于苏雪林不同时期的 散文创作中，并在抗日战争民族生死危亡时刻达到高潮。 第一节向往美好甜蜜的婚恋主题 郁达夫指出：“五四运动的最大的成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现。从前的人，是 为君而存在，为道而存在，现在的人，才晓得为自我而存在了。”在那个发现人、肯定 人的时代感召下，引起了女性意识的觉醒，打破了长久以来在两性关系中女性的被动、 从属位置以及一些诸如“三从四德”的封建传统思想枷锁，代之以要求平等、互敬、互 爱的现代婚恋观。由此在“五四 女作家笔下，对这一主题的表现便呈现出多样化的形 态，与同时代的大多女作家不同，苏雪林的散文集绿天全然是表现美好新婚生活的 甜蜜佳篇，第一次集中表现了女性享有爱情的幸福体验，可谓另辟蹊径。 绿天是苏雪林最初的散文创作集，收录的六篇散文，不论是第一人称还是第三 人称，都是以一个新婚的青年女性的视角表达在婚恋生活中的种种情思。其中既有表现 夫妻相处时的温馨快乐，如我们的秋天书橱、我们的秋天瓦盆里的胜利、小 猫，由于丈夫悄悄为“我 定做了书架而引起了一场“风波”，表现了夫妻生活中的逗 趣；这对夫妻常常沉浸到童真中互相嬉戏，他们到草园子里捉蟋蟀，把它们命名为蒋介 石、唐生智等南北军人领袖，让它们打斗；他们有时展开想象的翅膀，进入到童话思维 中，扮演动物角色互相戏耍，他们常将对方比做禽或兽，以天真的童心互相嘲谑，“有 时那只猫端端正正的坐在屋里，研究他的体育学，这只猫悄悄地走进来，在他头上轻轻 的打一下，或者抢过他的书，将他阖起来，迷乱了他正翻着的页数，转身就跑，那只猫 起身飞也似的赶上去，一把将她捉回，按住要打，要呵痒，这只猫只格格的笑，好容易 喘过气来央求道：好人我不敢了! 又有抒发夫妻离别时的相思之情，如鸽儿的通 信，虽然“我不能同行，但“我的心灵却时刻萦绕在你的身边 ，“啊! 亲爱的，再过 三个星期，我们才得相聚吗? 我实在有些着急呢。到处有月光，天天晚上有我，但这 样清新的夜，灵幻的光，更着一缕凄清窈渺的相思，我第一次置身于无可奈何的境界里 了。新婚小别的牵挂恩爱之情缠绕笔端，于是她“拜祷西风，做人情快些儿降临，好 带这炎夏去，送我的人儿回。”当听到邮差的敲门声，她的心便会突突地跳起来；散步 时和人谈话，也会引起她的遐思，朝着丈夫所在方向，默默地出神；明知信也许会在路 回郁达夫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序上海良友复兴图书印刷公司1 9 4 0 7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上耽搁，却嗔怪邮差为什么不多跑一趟，免得“错怪我爱的人儿”；听说丈夫即将南回， “这话使我怎样欣慰啊”，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便觉得有半年之久。”这一对男女主人 公婚后生活可谓“酿出了世间最甜最甜的蜜”，幸福美满。事实上苏雪林和她的丈夫张 宝龄因性格的不合，及一些家务事的困扰，三十多年夫妻，在一起的时间不足四年，而 且裂痕在婚前就有了，但在绿天里，作者却把这一段婚姻写得如此完美、动人。作 者在三十年后的再版自序中说：“命运将两个绝对不同的灵魂，勉强结合在一起。在尚 未结合之前，两人感情便已有了裂痕，新婚最初两年岁月里，似乎过得颇为幸福，裂痕 却于不知不觉之间日益扩大，渐有完全破碎的趋势。若非两个绝不相同的灵魂之中，另 一个灵魂，天生一颗单纯而真挚的童心，善于画梦，渴于求爱，有时且不惜编造美 丽的谎，来欺骗自己，安慰自己，在苦杯之中搀和若干滴蜜汁，也许最初的两年里，我 们爱情的网，早已支离破败，随风而逝了。 阻1 “假如我婚姻美满，丈夫爱怜，又生育 有一窝儿女，我必安于家庭生活，做个贤妻良母，再也不想到社会上去奋斗，则我哪能 有今日的成就? 我已知自己身世是个缺陷的身世，但这缺陷也未尝不美。州1 0 1 作者展现 的并不是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夫妻关系，而更像是自己对美好甜蜜婚姻生活的一种向往， 一种寄托和一种理想。 绿天表现获得爱情自由后的幸福、陶醉和欢欣，歌颂赞美婚姻的甜蜜幸福，正 是对封建包办婚姻的否定，其意义更在于可以大胆真实地表现女性作为一个“人”的正 常健康的情感渴求，是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对压抑了女性千年的封建男权的彻底否定，为 所有渴慕婚恋自由的女性展现了一幅唯美的画卷，极大地鼓励了那些饱受封建婚姻制度 压迫而正在为寻求自身婚恋自由而战的青年男女。1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作者能撷 取婚姻生活中美好的片断，加以艺术的构思和想象，寄寓自己对完美婚姻生活的梦想和 信念，创造出一个个笔底生花的情境，虽然是想象虚构的，但依旧真实而诚挚，焕发出 永恒的艺术魅力。 第二节显示童, b 白c j 自然主题 所谓自然，应包括两类内容，一是指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二是指人的自然天性， 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说，“自然这一词在西文中比在汉语中含义较广，包括外在的自然 和人的自然本性两方面。自然是被看作和社会文化对立的，“卢梭因厌恶近代文化而号 召回到自然。这个口号有回到人的原始状态的意义，也有回到自然界人的纯朴本性 的意义。” 1 甜苏雪林早期的抒情散文可看作是对于人的自然本性的追求。 与以往大多的关于自然景物的描写不同，苏雪林没有将自然只作为一个环境背景， 放置在与人对立的位置有距离地描写，而是完全地醉心于自然，是一种“人化的自然”， 将自身的感情同自然景物合二为一，达到水乳交融，难分难解的境界。在她的笔下自然 有了自己的思想、喜怒哀乐和灵魂，是一个个鲜活律动的生命。苏雪林以童心视角观照 自然，无论是山水草木，花鸟鱼虫，还是躬耕田间的农事活动，经由她的童心、想象的 点染，都幻化作真实可感的生命形象，营造出属于自己的“童话王国 。如绿天中 8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对植物的拟人表现，“有一株双叉的榆树最高，天空里闲荡的白云，结着伴儿常在树梢 头游来游去，树儿伸出带瘿的突兀的瘦臂，向空奋拿，似乎想攫住她们，云儿却也真乖 巧，只不即不离的在树顶上游行，不和他的指端相触，这样撩拨得树儿更加愤怒，臂伸 得更长，好像要把青天抓破! 与钟爱自然相对应的是对喧嚣都市的厌恶。“我却颇爱热 闹，虽也不喜交际，却爱有几个知心的朋友，互相往还，但对于尘嚣，也同他一样厌恶， 因为我的祖父，都是由山野出来的，我也曾在乡村生活过多少时候，我原完全是个自然 的孩子呵! “偶然出门在马路上散散步，眼晴里所见的无非工厂烟囱袅袅上升的黑烟， 耳朵里所听的无非是隆隆轧轧的电车和摩托车。我渴想着我从前所爱的花、鸟、云、阳 光、绿野但这些东西不但闪躲着，不和我的实际相接触，连我的梦境里都不来现一 现，于是我的心灵便渐渐陷于枯寂和烦闷之中了。( 绿天) 以童心观照自然，否定都市生活，表明了个体的精神理想与实际社会秩序不符而引 发的矛盾苦闷心态，并由此而躲避抗拒的情绪。意味着在成人世界中，在喧嚣的现代都 市文明中对心灵归省的渴求，对人类真我性情的呼唤，是一种对原始自然状态下纯真美 好人性的感召，所以作者寄情于山水，筑造自己的“地上的乐园。“一切我们过去心灵 上的创痕，一切时代的烦闷，一切将来世路上不可避免的苦恼，都请不要闯进这个乐园 来，让我们暂时做个和和平平的好梦。( 绿天) 第三节追忆故国家园的乡愁主题 人类对于自己的出生地或自己民族、祖先的出生地、发源地，总是怀着天然的眷恋。 怀旧和乡愁属于心灵精神层次上的情感，借文学的写作，纾解乡土情怀的焦虑、感伤， 是人类常见的精神活动之一。历来有许多哲学家和文学家，把自己一生的创作活动归结 为寻找故乡的冲动和努力，也就是寻求让自己的身心拥有一片赖以安身立命的心灵家 园。文化乡愁作为民族情感的一部分，它内蕴于纷繁的文学现象之中，并成为推动文学 发展的一股内驱力。跟西方人自古希腊罗马的英雄传说和史诗的那种勇于离家出走，流 浪开拓的流亡美学不同，安土重迁的中国人更注重“乡愁美学 。 苏雪林早年去家留法，归国后又由于战乱，过着颠沛动荡的生活，远离家乡：1 9 5 2 年赴台，从此与故国隔海相望。苏雪林也将背井离乡、亲人永隔的切身之痛化作对故乡 家园的真切回忆，化作对乡情乡俗的美好追忆，化作对亲人朋友的无尽缅怀。时间的推 移，地域的阻隔都不能压制和消解自己的故园之思，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念历久 弥新，唯有诉诸笔端，才能给流离的灵魂以温暖的慰安。在她大量的散文随笔中，故国 家园的回忆是她源源不断的生动素材。她以优美、旖旎的文笔，描绘故乡黄山的自然风 光，青岛的栈桥灯影，崂山的怪石；用清新的笔触，写父亲、母亲、姐姐；用日暮乡关 的心境回忆山村的过年轶事，儿时的种种印象。 在故乡的新年中，作者满怀深情地回忆了家乡过年时的热闹情景，宛若一幅声 色并茂的风俗画，将故乡过年时的乡情乡俗一道来。孩子们做麦芽糖、过年穿新衣、 缠着长辈们讨“压岁钱”、扎彩灯、玩龙灯、看元宵灯会，这些童年的盛事，在作者心 9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留有深刻的印象与温馨的回忆。想起四j l i 的耗子子年谈鼠是作者离开大陆三 十多年后的回忆之作，将抗战时期与猖厥的老鼠斗智斗勇的经历细细道来，别有佳趣。 此外像儿时影事、灌园生活的回忆等作都是通过对儿时故乡的回忆来抒发自己的 思乡之情，温馨感人。还有一些忆悼之作，像我的父亲回忆父亲的种种往事，对自 己的慈爱之情以及未能侍奉终老的追悔哀思，怀念姊妹家庭抒发了对同胞姊姊的深 切怀念。苏雪林享有罕见高寿，再加上自身重情重义感情细腻，这就意味着要体味身边 亲人、朋友一个个先她而去的痛楚。在长达半个世纪的与祖国大陆的隔绝中，特别在她 漫长而孤寂的晚年生涯中，她更愿意记取那些温情美好的回忆片断，作为自己飘泊灵魂 的永久栖居之地。 第四节多主题相互交融下的民族挚爱 苏雪林散文作品通常表现的不是某一单一主题，她常常将多个主题交融在一起。如 绿天，既有发自内心的对自然之趣的依恋，又将自己对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寄托于 自己构建的“地上乐园”。如黄海游踪，作者记述的是二十年前游历黄山的经过，描 绘了黄山如画的自然景观。可透过这纯自然的描述，分明可见的是故国难舍的思乡之情。 苏雪林的散文不论表现婚恋主题还是自然主题，都散落着对国家民族的挚爱。这种民族 挚爱在抗日战争时期成为其散文创作的主旨。 绿天中构建了一个个世外桃源，在与黑暗现实的对峙与揭露中，在对大好河山 的赞美和颂扬中，抒发对国家民族及其灿烂文化的热爱。首先，对于自然之美的贪恋， 正是对黑暗现实的诅咒。借蟋蟀之争来比喻军阀混战( 我们的秋天之四：盆里的胜负) ， 借海洋中水母的生活习性来讽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岛居漫兴之二：在海船上) 。在 绿天秋收中更是说：“我爱我的祖国，然而我在祖国中只尝到连续不断的破灭 的痛苦，却得不到一点收获的愉快。 可见作者并非安居世外桃源之中而置社会责任于 不顾。其次，作者通过山川草木的描写，传达自己的爱国热忱，在绿天鸽儿的通信 ( 十一) 中说：“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可见必有乔木，才 称得起故国。然而我们在这故国，所看见的只是一片荒凉芜秽的平地哪里还有什么 乔木了 乔木旺则祖国兴旺，秃山荒原则国家衰败，自然景色的好坏与国家兴衰休戚相 关。在岛居漫兴之三：青岛的树中更直接借青岛这颗“光辉映着五千年声明文物的 光华的东方明珠几经沦丧的坎坷经历，表达了维护祖国版图完整，反对帝国主义侵略 的强烈民族情感。崂山二日游之八：上清宫的银杏则借合抱同体的古老银杏抒发对 民族文化“源远流长，取精用宏 的赞美和继续吐故纳新，“发荣滋长”的企盼。再次， 童话散文诗体剧本玫瑰与春则通过春姑娘最终战胜个人的儿女情长，立志拯救万物 于冬的冷酷之中的抉择，完整地传达出作家的社会责任感。这些发自内心的关注表明早 期的苏雪林不仅是“自然的女儿 ，也是社会的女儿。 到了著于抗战时期的屠龙集，女作家饱经战乱，颠沛流离，亲历“乐山惨炸 ， 亲聆“敌兵暴行”，作品中所表现的民族情感更为强烈。 1 0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家一文中，她痛心于“整个国土笼罩在火光里，浸渍在血海里；整个民族在 敌人刀锋枪刺之下苟延残喘”。她人声疾呼：“我们应当将小己的家的观念束之高阁，而 用心合意地来抢救同胞人众的家要紧。这时代我们正用得着霍去病将军那句壮语：匈奴 未火，何以为家! ” 在寄华甥、奇迹两文中，她关心“我军退出南京前怎样浴血抗战 ，她谴责 “暴敌入城怎样人肆屠杀 ，她主张“青年应当执干戈以卫社稷，她赞美“洒血沙场裹 尸马革的爱国男儿 。她为“组织青年，领导他们游击 的华甥，也为“我们一家有五 个青年在军中服务 而自豪，她称颂华甥以他的英雄气概将他的“柔肠百转的中国母亲 锻炼成为英风凛凛的斯巴达母亲了 。一声声“努力杀贼 的鼓励，一句句“敌人自夸 有肉弹，我们更有血肉构成的堡泉，血肉构成的长城”的呼喊，让我们看到了雪林女士 的拳拳爱国之心，殷殷民族之情。 东：l l i j 币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三章诗画美的艺术风格 苏雪林散文是无可争议的美文。苏雪林在2 0 世纪2 0 年代，是“美文运动 的重要 作家。“她的散文在当时彻底打破了美文不能白话的迷信，真正够资格称得上是美文。 苏雪林早期的散文创作是随着“五四白话散文运动的兴起而发展的，是美文运动的 重要收获，而作于抗战以后的散文则逐渐老练成熟。苏雪林以她诗化的文学语言，童话 般的叙事风格，绘画般的描摩手法，丰富修辞运用和独具特色的结构营造为我们呈现了 如诗如画的艺术之美。 第一节诗化的文学语言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古今中外，但凡散文大家，几乎个个工于语言。散文对语言的 要求超乎一般文体。林非在论述散文语言的著述中有这样一段：”散文是一种没有 遮掩的完全依赖真诚取胜的艺术。罗丹在自己的遗嘱中说过，真正的艺术是忽视 艺术的。散文可以说是最符合于罗丹所期望的这种文学样式，赋有自由畅达的气质， 它对于艺术技巧的要求比较起来确实可以说是最少的。如果认为它也需要高度艺术技巧 的话，那主要是指必须花费毕生艰巨的精力，做到纯熟地掌握一种清澈流畅又蕴藏着感 情尝试和思想力度的语言。 n 3 1 他强调了散文没有过多的艺术技巧可以凭借，要掌握有 感情浓度和思想力度的语言，注重炼字之功。在讲究语言的精炼上，文言语体最是切合， 苏雪林的文言语体最是符合以上所言，可谓精炼与畅达相辅相成。她的散文语言，既有 “炼”的精致、脱俗，又有“不炼 的平易、清丽。“炼”与“不炼”皆以“自然”为 归宿，正如她文中所道：“不自然是我最引为讨厌的”( 当我老了的时候) 。 她把散文中的某些章节、段落、句子“炼”成了诗。如：“你知道汤先生是一位园 艺家。他一天到晚一把锄在园里，我们只看见他所分的地里，菜蔬一畦一畦的绿，花儿 一时一时的红。 ( 鸽儿的通信4 ) 苏雪林将后两句白话作成对仗工整的诗，穿插于书 信体散作文中所叙为邻里琐事，生怕你不耐烦事情太普通，太零碎繁杂，便刻意以语言 的耀眼亮色感染你，让你为之一振。这一瞬，你或许会有一种田园风光对应中国古典诗 词的般配感觉内容与形式相和谐的美感由此而生。又如： 家的观念也许是从人类天性带来的。你看鸟有巢，兽有穴，蜜蜂有窠，蚂蚁有地底的 城堡。而水狸还会作木匠，作泥水匠，作捍堤起坝的功夫。经营它的住所哩。小儿在外边 玩了小半天，便嚷着要家去。从前在外面做大官的，上了年纪，便要告老还乡，那。i 怕# l - 面 有巴黎的繁华，纽约的富丽，也牵绊他不住，这叫做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楚霸王说富贵 沈晖苏雪林一文坛的一棵长青树摘自苏雪林文集安徽文艺出版社1 9 9 6 1 2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不归故乡，如农锦夜行。道士以他企图达到的境界为仙乡，为白云乡。西洋宗教家也叫天 国为天乡。家乡二字，本有连带的意义，乡土不就是家的观念的扩大吗?( 家) 巢、穴、窠、城堡、住所、家乡、根、仙乡、白云乡、天乡，用字简约，同义却又 无一处相同，可见提笔时下过“炼的功夫。然常态语句又是一路坦荡，任意挥洒，它 便有了“不炼的平易畅达。以“不炼”去陪衬“炼”，以“不炼”去突现“炼 ，苏雪 林是极懂得关于语言艺术的辩证法的。正如刘熙载诗论所云：“诗中固须得微妙语，然 语语微妙，便不微妙。须是一路坦易中，忽然触著，乃是令人神远。 ( 艺概诗概) 苏雪林继承和发扬了我国诗经所开创的四言句式和汉赋六朝骈文的优秀传统。 文中频频出现的四字结构的词和句，任凭她信手拈来，搁置于所当置之处，古风今韵， 点缀成篇。惜墨时或单推一二，放言中则呼啦啦牵出一组。重要的是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