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镜子的破碎+人性的追求——罗蒂真理思想研究.pdf

摘要 一提起真理，人们往往会习惯性的想到真理就是观念与对象的符合，真理的目的是 致力于揭露事实符合背后的更基本、更终极的实在，追求永恒的、终极的真理，而与“人” 无关。真理是属于知识论的。但是随着哲学的发展，人性的不断完善，越来越多的人开 始质疑这种无“人”的真理，认为真理与人类的生活密切相关，与现实的人紧密相连， 与人的本性密不可分。美国新实用主义哲学家罗蒂在拒斥传统“镜式”真理思想的基础 上，对这种“属人”的真理独具匠心。 罗蒂的真理思想是在对传统“符合说”真理思想的批判上形成的。罗蒂把近代以来 观念与对象相符合的真理思想认为是一种镜式的真理思想，也就是认识论的“符合说” 真理，这种真理思想追求的只是对世界的认同，对事物的映现，人只是被动的、客观的 接收，是无思想的主体。所以本文的第一部分着重探讨了罗蒂对这种物化真理思想的批 判。在罗蒂对传统真理思想的批判过程中蕴涵着自身属人的真理思想，本文的第二部分 主要注重对罗蒂在对传统真理思想批判过程中所蕴涵的真理思想进行梳理。通过对其思 想分析研究，本文认为，在罗蒂看来真正的哲学是以人为中心的哲学，真理是人的存在 方式，真理因人而存在。所以本文的第三部分主要从人性向度来对罗蒂的真理思想进行 解读。罗蒂摒弃了追求终极真理的传统思想，把科学方法应用于研究人生事务，罗蒂的 真理思想是一种以人的问题为中心的真理思想。当然罗蒂的这种真理思想并没有达到追 求真理的终结，它仍然是在途中。尽管它自身还有许多的阈限之处，他的“人”仍然是 单个的、个体的人，但本文认为他在批判认识论的知性真理、重新高扬人在真理中的价 值、地位方面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关键词：真理：真理思想：镜式；人；人性 引言 “真理”之为“真理”的重要问题应是真理为何作为真理而存在，这应是真理存在 的本体论乃至生存论基础。我们之所以要提出这样的问题，原因就在于真理在人类的历 史长河中已经被设定为是人追寻的存在意义的逻辑前提，这一前提随着人类对自身不断 追问和反省，它的任何一+ 点可怀疑之处都必将受到人类现性精神的置疑和审查。所以在 现代哲学不断审视和质疑传统哲学中。对真理问题的质疑就是合历史与合逻辑的。西方 哲学从产生起就致力于探究宇宙万物的源、根，追求能解释一切事物、一切现象的最终 原因、绝对真理。古希腊哲人热衰于寻求万物的本原、本质，即从形形色色的具体事物 之中寻找某静共同的一般的普遍的东西这卜东西是隐藏在具体事物背后的本质，是事 物成为事物的原因，是真正的实在。由古希腊人开创的这种追求绝对的思维方式成了西 方哲学甚至西方文化的一种长期居支配地位的传统。文艺复兴以来，西方哲学家们又致 力于探究人自身的认识能力，追求知识的确定性的根据，寻求自然科学的可靠基础。这 与对本原、本质、绝对的追求是相一致的。同时，这种对知识的基础、确定性的追求又 是以心和物分裂为两个各自独立的实体为前提的。由此开始，哲学家们把认识的主观方 面( 主体、心灵、思维、精神、意识) 与认识的客观方面( 客体、对象、物质、自然) 截然分丌，而且都把认识的客观方面看作现成的既定的东西，即把世界当作一个客观对 象去加以把握，用静态方式去探讨= e 观究竟如何达到对客观的认识。这种把主观认识与 客观对象相符合、相一致的认识，即可叫做认识上的符合论，又可叫做表象论，它是西 方哲学的传统主题。总之，发端于古希腊的西方哲学，二干多年来其主流一直以追求最 终的实在、永恒的最高的真理作为自己的对象和目标。罗蒂称这种哲学为“大写的”哲 学，相应地，这种哲学所追求的是“大写”真理。“大写”的哲学和“大写”的真理之 大，乃是由于真理作为一种前提性设定，本应是或理应是人的生存本性的内在要求。而 真理之本性的前提性设定，在传统哲学那里非但没有呈显出人的生存本性的内在要求， 却以客观对象与主观认识相符合为前提性设定，这一设定显然抛开可真理与人的内在关 系，是探求真理的现代形式而已。 2 0 世纪以来，西方哲学家们对此种传统哲学模式提出了疑问、批评和挑战。这是因 为生活在现实生活世界的人，并不是抽象的、无思想的主体，而是现实的、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人所追求的真理当然也就不能仅仅是客观对象与主观认识的符合，而必然是与人 的生存本性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罗蒂作为一位后现代主义哲学家，从人性出发，彻底批 判以往知性的物化真理思想，主张真理必须建立在对人的问题的研究上，离开了人和人 的生活世界，惶论其真理? 人要生存下去，首先是实践行动，人用自己的实践行动创造 自己的一生，改变着生活世界。而且人在形成为人以后，人仍没有完成，尚未定型，人 总是在不断地否定自己、更新自我。人正是在这种实践行动、自我更新中实践生成着真 总是在不断地否定自己、更新自我。人正是在这种实践行动、自我更新中实践生成着真 理。也正是人的这种实践行动性、未完成性、自我更新性才使得人所追求的真理必然是 与人的生存本性的内在要求相一致。罗蒂认为人追求真理不单纯是为了适应自然、认同 客观，而是贯注着人的思想，体现着人追求自由的精神境界的创造性目标过程。这样的 真理才能表现生活、说明生活、批判生活、引导生活，才能追寻真善美问题交织在一起 的人的“生活意义”。真理是人的真理，人是在真理中存在的人。 2 一、罗蒂对自然之镜的批判 真理即迷人又敏感，说它迷人，因为哲人都热衷追寻它，足迹千古不绝。说它敏感， 因为真理可以要命，为它拼命甚至送命的人也千古不绝。苏哥拉底死于真理，耶稣死于 真理，布鲁诺死于真理，马克思也险些死于真理，那么为什么真理会具有如此大的魅力 呢? 人们为什么要不懈地追求真理呢? 美国的新实用主义哲学家罗蒂以他特有的方式 对传统真理问题展开了独特的研究，使真理在哲学土呈现出不同的形象、身份，并处于 不同的地位。自近代开始，真理习惯上被认为是对象与实在的符合，致力揭露事实符合 背后的更基本、更终极的实在，追求永恒的、终极的真理，而不去研究人的现实问题。 罗蒂摒弃了这种追求终极真理的思想，罗蒂认为，真理不是关于知识的学问，而是关于 人的学问。罗蒂是以人的问题为中心来阐释自己的真理思想的。 ( 一) 心灵之镜及其批判 “符合说”真理思想认为真理就是对象与实在的符合，罗蒂把“符合说”真理思想 的这种真理认为是一种镜式的真理，在这里罗蒂采取了隐喻的手法。哲学家们常常在哲 学文本中大量的使用隐喻，例如柏拉图的洞穴隐喻、海德格尔的“语言是存在的家园” 等。隐喻一词来自希腊语“m e t a p h o r ”，其词源“n e t a ”意思是超越，而“p h e r e i n ”的意 思是传送，它是指一套特殊的语言学程序，通过这种程序，一个对象的诸方面被传送或 者转换到另一对象，以便使第二个对象似乎可以被说成第一个，以便可以更形象的说明 第二个对象。隐喻有着各种不同的形式其中涉及的对象也可以变化多端，然而这种转换 的一般程序却是完全相同的。罗蒂的隐喻也是这样，罗蒂把“心灵”比喻成“自然之镜”， “心灵作为一面巨镜的图画”1 1j 具有各种表象( 其中包含准确的和不准确的) ，准确的 表象反映了作为外部实在的自然之本质，从而也就成为真理，也就是认识论的“符合说” 真理。人们一旦认识到了这面心灵之镜的本质，就为所有知识提供了得以安身立命的基 础，假如没有这种心灵之镜的观念，在罗蒂看来，西方传统哲学的大部分问题( 特别是 认识论) 就不会存在了。正是这种“镜像”和“心灵的眼睛”的视觉隐喻完全支配了近 代以来的西方思想，使得人们的真理思想只停留在对观念与对象符合的研究上。即真理 的存在依赖于“心灵”的概念，心灵作为镜子反映了在它外面的自然。镜像是这个外部 自然的映现，真理是准确的( 正确的) 镜像同外在的自然的符合。正是由于“心灵”的 存在，真理才成为被动的、外在的真理，与人越来越远，真理与“人”无关，所以罗蒂 认为要摧毁这种镜式的真理，打破这种近代以来的物化真理思想，就必须摧毁这种无人 的真理，就必须首先把这面心灵巨镜击碎。 罗蒂说：“我们把以理解心的过程为基础的知识论概念归之于1 7 世纪，特 别是洛克其人；把作为一种在其中有过程发生的、作为分离实体的心的概念归 之于同一时期。特别是归之于笛卡儿；把作为纯粹理性法庭的哲学的观念，归之于 十八世纪，特别是归之于康德，但是这种康德的观念却以对洛克的心的过程的观念和笛 卡儿的心的实体的观念的普通承认为前提。”【2 j 罗蒂认为心灵之镜虽然肇始于古希腊柏拉 图对“偶然的真理”和“必然的真理”的区分，但却是在近代趋于完善的。首先是笛卡 儿对心灵和肉体的区分，提出了心灵实体的概念：其次是洛克把获得知识的因果过程混 同于知识的证明过程，提出了心灵过程的概念；最后是康德在承认心灵实体和心灵过程 的基础上为获得知识制定了一系列认识规则。这样就使得映现世界的心灵之镜愈来愈具 有诱人的魔力。所以罗蒂对心灵之镜的批判主要是以笛卡儿、洛克和康德为靶子。 1 对笛卡儿心灵实体概念的批判 心灵之镜概念首先当属笛卡儿的心灵实体概念。笛卡儿从普遍怀疑出发提出“我思 故我在”。因为怀疑本身是一种思想，而要思想就总有一个思想者的“我”存在，这个 “我”就是作为思想主体的“心灵”。心灵是一种不依赖我的身体而存在的精神实体， 心灵的本质属性是能思想，但不具有广延性，不占空间。笛卡儿认为物质实体的本质属 性是广延性，但不能思想。罗蒂认为，笛卡儿提出心灵实体的概念，就是发明了一个可 成为自足探究的心灵领域，也就发明了面自足地映现世界的心灵之镜，也就为主客二 分的探讨真理开辟了道路。 有没有如笛卡儿所说的那种不依赖于肉体、并可准确映现世界的心灵呢? 罗蒂认 为，没有，根本不存在独立的心灵实体，只存在人类神经系统的活动，心灵这个概念不 过是人类神经系统活动的一种形而上学术语。他说：“除非我们希望复活1 7 世纪对亚里 士多德实体概念的有些笨拙和不一致的运用，否则我们将不理解两个本体论领域的 概念心理领域和物理领域。”l j j 罗蒂首先驳斥了笛卡儿对心灵非广延性即非空间性的说明。他说：“我的结论是， 我们不可能用非空间性作为心的状态的判准，这是因为状态概念如此之含混，以致 于不论是空间状态一词还是非空间状态一词似乎都没什么用处。”1 4 】罗蒂认为，我们没有 正当理由去谈论心理状态与物理状态的不同，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心灵，我们对心灵 的看法可能仅只是我们赞同某种专门哲学的语言游戏的倾向而已。 罗蒂还进一步根据当代西方哲学关于“心灵”和“心身关系”的研究来讨论“心灵” 概念。“心灵”的基本意义是指“心理现象”，或者说“心理现象”和“物理现象”的区 别才使得“心灵”概念具有意义。当代西方哲学一般用“意向性”和“现象的”来定义 “心理现象”，罗蒂认为用“意向性”、“现象的”也不可能正确说明笛卡儿所说的“心 灵”。罗蒂说：“对把心理现象定义为意向性现象的明显反驳是，痛苦不是意向性的，它 既不再现什么，也不与任何东西有关。对把心理现象定义为现象的事物的明显反驳 是，信念并不像是任何东西，信念不具有现象的属性，而且某人的实在信念并不总是它 显现出来的那样。”p 】如果“意向性”和“现象的”都无法给“心理现象”做出明确定义， 那么可以考虑第三种方法，即把“心理现象”定义为“或者是现象的或者是意向性的” 这样可以把“信念”这类“意向性”的东西和“痛苦”这类“现象的”东西都包括进来， 甚至一种更好的方法是考虑“思想”和“心像”，但罗蒂也否认了第三种方法的有效性， 4 一种永恒的非历史的构架。”1 1 6 】晚近语言哲学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以戴维森为 代表，沿着纯语言哲学的方向发展，即沿着使语言哲学概念纯化和非认识论化的方向发 展；以达美特和普特南为代表，则沿着不纯的语言哲学方向发展，普特南对这种不纯的 语言哲学作了最明确的表述。罗蒂通过批判不纯的语言哲学的代表普特南进而批判纯认 识论。 普持南( h 。p u m 锄，1 9 2 6 _ ) 是美国分析哲学家，他在数理逻辑、科学哲学、语 言哲学和精神哲学方面发表了大量论文。在7 0 年代中期以前，普特南同罗素一样，在 真理问题上基本上持符合说的观点，认为语言和世界之间存在着符合或对应的关系。他 在语言和实在一文中说：“随着语言的发展，语言的某些部分和世界的某些部分之 间的因果联系和非因果联系变得愈益错综复杂，愈益多种多样。这种联系的本质在 于语言和思想的确日益符合于实在，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如此。”【l7 】7 0 年代中期以后， 普特南逐渐改变了这种观点，并把他原来的观点当作“形而上学的实在论”加以驳斥， 面转到“内在实在论”的立场上。内在实在论坚持真理是一种“理想化的辩明”或“辩 明的理想化”。他说：“我的观点是把真理与辩明等同起来，不过我说的辩明是理想化的 辩明，而不是根据现有证据作出的辩明。我把这种观点称为内在的实在论。”【1 8 】这种 真理思想反对符合说，因为目前认为得到辩明与世界符合的理论在将来可能发现为不是 真的，真理不依赖于此时此地的辩明；但随着人类知识的发展，我们能获得更加理想的 认识条件，而做出更高水平的辩明。 罗蒂指出，普特南前期的形而上学实在论关于语言与世界相符合的观点，明显的是 一种镜式真理，他放弃这种观点是正确的。然而他并未放弃语言是世界的图式的观点， 而是提出了真理是理想化的辩明的内在实在论。罗蒂说：“普特南认为，对任何可能的 认识论自然化的批评都给我们留下了他所谓的内在实在主义；这种观点说，我们通 过说不是语言映现世界，而是说话者映现世界( 即他们的环境) ，意即对该环境构造 个象征的表象，可以说明这样的日常事实，使语言有助于达到我们的目的，获得 满足或任何其他事情。在此意义上，内在实在主义正是这样一种观点，按照我们自己 的再现规约，我们比以往更好地再现着宇宙。”【19 j 这样，普特南的内在实在论同他的形 而上学实在论一样，都是从再现世界的角度看待人的语言活动的，只不过内在实在论用 说话者映现世界代替了形而上学实在论用语言映现世界。二者的区别只是所依循的规约 不同：形而上学实在论主张按照自然本身的再现规约成功地进行着再现；内在实在论主 张按照我们自己的再现规约成功地进行着再现。两种再现的说法，都把语言看成是一幅 关于世界的图画。罗蒂说，应当弃置这幅图画。“我们应当把视觉的，尤其是映现的隐 喻，完全从我们的言语中排除。为此我们必须把言语不只理解作并未外化内部表象，而 且理解作根本不是表象。我们应当抛弃符合语句以及符合思想的观念，并把语句看作与 其他语句，而非与世界相联系。”【2 0 l 这就是应当抛弃把语言看成是世界的图画的观点， 把语句看成是与其他语句的关系，而不把语句看成是与世界的联系，语言与世界没有映 现关系。罗蒂以普特南为代表批判了不纯的语言哲学以“语言之镜”代替“心灵之镜” 认识世界的思维方式。 二、罗蒂真理思想探析 镜子破碎了，真理不再是镜像与实在相符合，那么真理是什么呢? 作为一位后现代 主义的哲学家，罗蒂反对基础主义、表象主义和本质主义，拒斥“大写”的真理，否认 了近代以来的“符合说”真理思想，否认了真理只是关于知识的学问，那么他不懈追求 又为之努力的真理思想是怎样的昵? 这正是罗蒂着力加以阐述的其思想的核心内容。 ( 一) 罗蒂真理思想的内涵 如前所述，西方哲学的两次转折都不是问题的解决，或者说是对问题的回避的话， 在这种回避当中，实用主义复活了，或者说是新实用主义应运而生了。因此在后现代哲 学中新实用主义是其重要内容。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新实用主义哲学与传统哲学断裂 时，我们也应看到，新实用主义仍是对传统哲学的重新整合：一方面是对传统哲学，尤 其是对古典实用主义的新阐释，从而对传统加以改写：另一方面就是把当代美国哲学与 欧陆哲学挂起钩来，使之贯通为一个大气候。而经过这么一番运作，摆在我们面前的才 是罗蒂用实用主义的思想主线贯穿起来的真理思想。 罗蒂在对实用主义的真理理论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和讨论后，阐发了实用主义关于真 理思想的四个命题。 “第一，真的并不具有说明的用途。”【2 1 】关于这个命题的意义，用实用主义的语 言来说，“真的”就是人们相信的东西。詹姆斯认为真理必须通过先前的旧的信念的认 可人们相信才是真理，旧的信念或真理构成了我们处理新事物的理论框架和出发点。在 詹姆斯看来，真理大致是这样的：当一个人有了一套旧观念之后，如果遇到新经验就会 使那些旧观念受到压力。一些人反对那些旧观念，或者在反省时发现这些旧观念彼此互 相矛盾；或者听见许多与这些旧观念不相符合的事实等等，结果就产生出些前所 未有的烦恼，要避免这些烦恼，只有修正过去的许多旧观念。于是就尝试着改变某一种 观念，然后在改变另一种观念，直到产生一些新观念，可以加在老一套的观念上，使老 一套观念只受到最少的干扰，并使他和新经验协调起来，彼此巧妙的交织在一起。真理 就是与已有观念协调信任。罗蒂认为，“真的”既不表示它与外在世界相符合，也不表 示任何东西被造成为“真的”。真理就是大家对观念和意见的一个赞同的说法。除了人 们将那些认为适合于信任的观念、意见赞为真理的情况外，根本不存在什么真理。“真 理的首要标准是其与一个人的其它信念的一致。”“是我们的信念和愿望形成了我们的真 理标准。” “第二，我们理解了信念与世界的因果关系，我们也就理解了关于信念与世界关系 所能知道的一切。”【2 2 】从实用主义的观点来看，知识或真理就是一种“信念”，“对于实 用主义者来说，知识正如真理一样，只是对我们的信念的一个赞词，我们认为 i n ( 二) 罗蒂真理思想的品性协同性社会行为 罗蒂认为，可以参照社会和人的行为来说明认识的真理性，而我们是应该根据客 观实在还是应该根据社会行为来描述真理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我们应该追求客观性还 是应该追求协同性的问题。很显然，罗蒂在这里有着一个明确的认识，他将自己的学说 同西方哲学的传统区别开来，即用协同性取代客观性。罗蒂说，善于思索的人类一直企 图按照两种主要方式使自己的生活与更广阔的领域联系起来，以便其具有意义。“第一 种方式是描述他们对某一社会做出贡献的历史。第二种方式是在他们和非人的现实 的直接关系中来描绘自己的生存。我想说，前一种描绘方式说明了人类追求协同性 的愿望，后一种描绘方式则说明了人类追求客观性的愿望。”【2 8 j 所谓追求“客观性”( o b j e c t i v 时) ，就是追求真理，认为真理具有独立于或外在于人 类的客观实在性。对追求真理、追求客观性的人来说，他们并不因为真理会对某个人或 某个社会有好处才去追求真理，而是把追求真理当作目的。当他们追求客观性时，就使 自己脱离了周围的人，不把自己看作某个团体中的一员，而只是使自己同外部事物联系 起来。罗蒂把追求客观性并把客观性作为协同性根据的人称之为“实在论者”。实在论 者把真理解释为与实在相符合，于是就必须建立一种形而上学。这种形而上学设立了主 体和客体，并认为客体将会使真信念与假信念区别开来。这样就需要一种证明信念真伪 的普遍适用的方法，从而就必须建立一门考虑这样一种证明方法的认识论。 所谓追求“协同性”( s 0 1 i d a r i t y ) ，就是追求某社会团体中人们在兴趣、目标、准则 等方面的一致性。当人们追求协同性时，并不关心某一社会的实践同社会之外的事物之 间的关系，而关心的是人们之间关系的协调性。罗蒂把追求协同性并把客观性归结为协 同性的人称之为“实用主义者”。实用主义者认为人的认识及行为不是为使自身越来越 接近客观实在，而是为了获得愈来愈多的社会成员之间的协同一致性。因此，这种追求 协同性的实用主义哲学，“既不需要形丽上学，也不需要认识论。用詹姆斯的话说，他 们把真理看作那种适合我们去相信的东西。因此他们并不需要去论述被称作。符合的 信念与客体之间的关系，而且也不需要论述那种确保人类能进入该关系的认知能力。”口9 j 罗蒂认为，尼采是协同论的赞成者，他对追求客观性的实在论提出了有力的驳斥。 尼采指出，巩固我们习惯的那种西方传统形而上学和认识论的方式，根本不再有效了， 不再起作用，它变成了一种容易揭穿的把戏，正像有关神的假定一样。尼采认为，实在 论不只由于它的不能自圆其说的理论论证而应遭到谴责，同时也因实际的、实践的理由 而应予谴责。罗蒂说，尼采“希望我们能把真理看作：一套可变动的隐喻、换喻、拟 人化词语，简言之，一套人间关系。这套人间关系从诗学相修辞学上被提升、转换和装 饰，并在长期使用中俘获人们，看起来像是必须绝对加以遵行的。尼采曾希望，人类 最终能够并将要以这种方式来看待真理，但他们仍然喜欢自己，并把自己看作好的人， 对他们来说协同性就足够了”。 3 0 】罗蒂认为，实用主义者对追求客观性的实在论的种种 批评，正是要人们按照尼采所讲的方式去理解真理，也就是要人们从协同性的立场去理 解真理。 的。但与其他共同体对话，才真是种族中心主义的一个值得称道的道德德性。罗蒂认为， 成为种族中心主义者，就是把人类区分为两个群体”，即“我们”和“其他人们”。在同 一群体内部( “我们”) ，人们拥有大体相同的信念，能够从事富有成果的对话。相反， 在“我们”和“其他人们”之间，则既没有共同的信念，也很难进行对话。种族中心主 义的一个中心任务不是要关闭门户，而是要不断地扩大“我们”一词所指的范围，不断 地使我们可以正当地把越来越多地人不是称作“他们”，而是称作“我们”。【3 6 1 罗蒂的“种族中心主义”表达了两种意思：第一，“种族中心主义”反对本质主义， 主张福柯所谓的“多态论”，在这种意义上它同“相对主义”是一回事；第二，“种族中 心主义”表达了信念的社会性和历史性，反对传统哲学对普遍性和必然性的追求，在这 种意义上它是历史主义的。就其作为一种“相对主义”而言，“种族中心主义”是不正 确的；就它是一种“历史主义”而言，“种族中心主义”揭示了某种包含于后现代主义 中的真理。 罗蒂真理思想的本质就是一种“相对主义”，只不过这种“相对主义”是经他加工 过的相对主义，成为了“种族中心主义”，追求一个社会成员之间的内部协调性，而不 关心社会同外部世界的关系。“种族中心主义”实际上也就是以人为中心来研究问题。 罗蒂的真理实质上是人的思想，是人对文化的追求，只不过这里的真理是“我们”和“其 他人们”的真理，是相对主义的真理。 ( 四) 罗蒂真理思想的旨趣后哲学文化 罗蒂认为真理是人们信念的一个赞词，一种语言，一种思想。这恰恰体现了后现代 的特点“语言为家”，语言是人类的家园。为此罗蒂的真理思想就有了人性的根据，有 了以人类文化为追寻的价值旨趣。 罗蒂认为，近代哲学的启蒙有着双重后果。一方面，启蒙推翻了以基督教为核心的 基础主义，用科学代替了迷信，用理性代替了信仰，改变了所有文化部门部由神学裁定 的状态，开辟了一个“后神学文化”的时代。另一方面，启蒙又用哲学填充了先前神学 留下的位置，认为只有哲学才能够达到外部的终极实在和永恒的终极真理，从而成为审 查和裁判各种文化知识的法官。哲学认为自己是一门确认科学、道德、艺术和宗教之知 识性的学科，而它是根据对知识和心灵的独特理解来完成这个任务的。 启蒙使“神学文化”变成了“后神学文化”，而“后神学文化”是一种“哲学文化”。 罗蒂把“哲学文化”中的哲学称作“大写的哲学”，而这种“大写的哲学”追求大写的 “真理”和“善”。罗蒂认为，由于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和杜威这些哲学先知的工作， 当代文化已经从“哲学文化”走向“后哲学文化”。在“后哲学文化”中，柏拉图的“哲 学之王”死去了，不仅哲学不再处于知识的基础和核心位置，而且知识根本就不再有任 何基础和核心。哲学不再享有特权，任何一门知识也不再拥有特权。哲学依然存在，但 这时哲学成为“小写的”，人们也仅仅追求小写的“真理”和“善”。“后哲学文化”的 拥护者认为：“考虑大写的真理，无助于我们去说某种( 小写的) 真的东西，考虑大写 的善，无助于我们去做( 小写的) 善的事情，考虑大写的合理性，无助于我们变得( 小写的) 合理。”【3 7 】 “哲学文化”相当于现代主义，“后哲学文化”相当于后现代主义。在“后哲学文 化”中，既无实在，也没有大写的真理。一旦真理失去了它的大写的意义，一旦我们脱 离只能骑在“文学的历史的人类学的政治学的旋转木马”上谈问题。我们 的文化形态就会发生一种大的改变。 首先，在这个文化中，没有人或至少没有知识分子会相信，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有一 个标准，它可以告诉我们：是否与实在相接触，什么时候与( 大写的) 真理相接触。我们 将认定，原来所谓的标准只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虚幻物。其次，在这个文化中，无论是牧 师，还是物理学家，无论是诗人还是政治家，都不会比别人更“理性”、更“深刻”【3 8 1 。 他们和文化共同体的其他成员一样，都只是平等的参与对话的一员。英雄崇拜是有的， 但这个不是对那些比别人更接近真理之光的人的英雄崇拜，而只是对那些非常善于做各 种不同事情的特别出众的人的羡慕。这样的人不是那些知道一个f 大写的) 奥秘的入，而 不过是善于成为人的人。再次，与上相关，没有哪个文化的特定部门可以被选作样板以 供其他部门仿效。认为在现行各学科的自身标准之外还有所谓共同遵守的跨学科的、超 文化的和非历史的标准，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文化的任何个部门都不能作为文化的其 余部门的基础。人们现时的任何特定的信息都只适应于人们特定的目的和愿望，如果人 们的目的和愿望改变了，这些信念也就需要得到更新和改造。 罗蒂的“后哲学文化”不受任何东西( 包括真理) 的限制，它是敞开的和开放的， 没有标准，没有方法。“后哲学文化”完全消解了“大写”的真理和追求( 大写 奥秘 的人，留下来的只是追求“文化”的人而不是追求“哲学”的人。人所面对的真理只是 人的语言、人的思想、人的文化，以人的思想文化为其旨趣，而不是建立所有知识都应 遵从的准则。真理不是绝对的、永恒的、实在的、客观的而是实践的、历史的、人类性 的。罗蒂的后哲学文化对知识论真理的批判和否定，在其合理的意义上，表达了它对科 学文化对人类生活无孔不入的渗透和制宰造成的人类文化单极化、世界非人性化状况的 反省和抗议，也是后现代哲学家们力图扭转科学文化泛滥造成的人文科学的颓败趋势， 治疗社会的非人性状态，引导哲学和当代文化向历史和人性的领域回归的努力。 当然，当我这样说的时候，罗蒂的手是以一种知识分子的代言人的口气认为后哲学 文化的手是当下知识分子的共识、责任或使命。这显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我们的确又 不可否认，在当今西方，尤其是在“后工业化”、“后现代”社会的美国，以罗蒂为代表 的后现代的新实用主义已成为一种似乎是悬浮于空气之中的普遍的社会文化心态。 他根据社会行为来描述真理，主张人们不应该追求客观性，成为客观性的奴仆，而应该 追求人们在实践中的协同性。这样，人就不仅仅是个发现者，而是行动中的创造者，“我 们的自我形象就是创造而不是去发现的形象”。【3 9 j 人所追求的真理也不单纯是为了适应 自然、认同客观，而是贯注着人的思想，追求一个创造性的目标。 马克思说“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 实践的问题。”f 4 0 j 罗蒂在这点上与马克思极其相似，在罗蒂看来，人的本质不是理性， 而是行动。人不是存在于哲学家头脑中的那种只是渴望知识与真理的纯理性动物，而是 具有各种需要和利益的为了生存而不断行动的人。他们用独立自主的行动主体，取代了 传统哲学中无利害关系的纯认识主体。哲学不从人的行动出发，就会陷入抽象的形而上 学，真理只是实在的符合，这样的真理对人的行为无用，对人生也没有实际意义。一个 概念、一种理论，其意义只有和人的行为习惯、行动效果联系起来才能得到真正的澄清。 离开了人的行动实践，连概念的涵义都无法确定，更惶论其真假? 所以罗蒂认为真理与 人的行动密不可分。这样，罗蒂把真理本性的前提性设定与人的本性实践性紧密的 结合在一起。从这个意义上说，罗蒂的真理思想是一种体现真理与人的实践性紧密相连 的行动性真理思想。 2 一种生成性的真理思想 罗蒂认为，人是行动的人，而人的行动是自由的、不断生成的人，所以世界上就没 有永恒不变的秩序和法则，也就没有完全可以依靠的绝对真理。人的行动和奋斗是一个 不断探索、实验的过程，人在自我实践生成中生成着真理。 马克思哲学坚持以联系和发展的眼光看待真理，强调真理的生成性原则，真理的发 现发展都是一个历史过程，真理的内涵的丰富和深化，它的逼真性的提高，它的本质属 性的不断增大，都是一个历史过程。与其相似，罗蒂认为世界是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 所以人们就不能完全依靠过去形成的理论( 包括过去引导人们成功的真理) ，也不能完 全依靠以前的经验，因为真理不是一成不变、僵死不动的。人们的意见或信念是可错的， 随时都可能修改。罗蒂说：“从实用主义观点看，说我们现在相信是合理的东西可能不 是真的，就等于说某人可能提出更好的思想。这就是说，永远存在着改进信念的余地， 因为新的证据、新的假设或一整套新的词汇可能出现。”【4 l 】人们必须不断进取，研究新 情况，找出新办法，解决新问题。任何理论无论经过何等严格的检验，无论取得了何等 的成功，都是一种试探性的假说的观念，在一定条件下具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由于j 隋况 的变化，过去取得成功的理论未必能使现在、以后的行动取得成功，过去行之有效的经 验、方法，在现在、以后的行动中未必行之有效，真理是不断生成着的。而且由于不同 的认识主体在一定社会实践和探求真理过程中，一定会形成各自关于真理认识的不同的 观点、看法和意见，可以开展各种不同的观点、意见之间的对话、交流和讨论，可以去 粗取精、去伪存真。“赞成容忍、自由探讨和追求通畅的交流”1 4 2 】，这样可以克服绝对 知识和绝对真理，不再对知识基础追根究底和对客观性进行盲目的服从。 从人的生存本性来说，人还没有完成，尚未定型，人在形成为人以后，这个发展过 程仍在继续，从未终结。人总在不断地否定自己、更新自我。人在自我发 过程中生成着真理，真理也只能在人的生成变化中得到不断的发展变化。 罗蒂以相对为中心，否定绝对主义而主张相对主义。强调世界是一个不断变化、永 远没有完成的世界，强调真理也是一个不断变化、不断生成的理论，否定绝对主义把真 理说成是绝对的、正确的、普遍的理论，真理是可错的、相对的、又是局限的。人是不 断探索、不断创新、不断生成着的人，人生活在其中的世界也是不断变化、不断发展着 的世界，这样依靠、探索的真理必然是不断生成、不断变化的。 3 一种真善美的真理思想 罗蒂虽然否认了符合论真理说，但他并没有否定真理的“真实”本质。相反，他是 承认真观念的，认为真观念是人们能类化，能使之生效，能确定和能核实的，而假观念 则不能。 罗蒂特别重视观念的真实性对于人类生存生活的指导作用和产生的效用，并以此证 明：一切真实的思想之所以有用，就是因为在人类的实践活动或适应行为中总是真实思 想的实际价值决定着观念对象的实际用途。换句话说，当我们说“真理有用”时，总是 因为它是真的：总是真的观念在起有益作用，就像不真的观念会起有害作用一样。而且 “真的性质可以说是越来越绝对的宝贵，不真的性质是越来越绝对的可恶。无可 异议，我们必须渴求真的，躲开假的”【4 3 】。这里，真和善的关系是：“真是任何开始 证实过程的观念的名称。有用是它在经验里完成了的作用的名称。除非真的观念在 一开始就是这样有用，真的观念决不会就作为真的观念被挑选出来，它决不会成为一个 类名，更不会成为一个引起价值意义的名称。”1 4 4 】所谓“引起价值”，是说由于任何真理 都和人的经验相关，且完全“贯穿着规律”，因此它总是对人之实践具有某种启发作用， 指导人们重新投入经验的各种细节，并与它们发生有利关系。 罗蒂把真理作为人类行动的指南。“任何观念，只要有助于我们在理智上或在实际 上处理实在或附属于实在的事物；只要不使我们的前进受挫折，只要使我们的生活在实 际上配合并适应实在的整个环境，这种观念也就足够符合而满足我们的要求了。这种观 念也就对那个实在有效。”【4 5 】因此各种具体真理都不是无条件的，它必须是在方便时， 与某种具体情况相联系，我们才把有用性和真理性放在同等位置。就像别人问你“现在 是几点钟”时，你回答“我住在自由大路”，这种答复尽管是真的，却对询问者毫无用 处，与真理无关。观念和学说的效能全在于它们对环境的主动改造或排除特殊困难的成 功与否。成功了就是有效的、真的；否则就是虚妄的、假的。 罗蒂真理的价值在于真理是人们生活的手段和生存的路标，能够指引人们去寻求更 好的信仰，促进更好的生活。因此真理不应该只限于概念或纯粹的理论，而应是一种能 动的和创造性的生活实践：应该能够培养现实中那令人满意的和令人欢愉的情绪，赋予 意识生活以力量和色彩，同时能够磨灭现实中的不愉快，增添可以享乐的东西。 正是由于这些，罗蒂才把幸福而不是真理作为人类生活的目的，真理是人类性的。 真理不过是更易于人们去相信的东西，而不是现实的准确再现。“准确再现观只是对那 些成功地帮助我们去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务的信念所添加的无意识的和空洞的赞词 而已a ”m 1 它割裂了“真善美”的统一性，没有认识到追求优美和经济简单和方便、秩 1 q 序与和谐，也是人之天性。正如马克思思想中所体现的：人所追求的真理决不只是单纯 趋向客观性的那种客体本有的统一性，而应是以人的方式所建立的人与客观、人与对象、 人与世界的新的更高的统一性，是体现着人的理想和追求的真善美的统一体。事实上， 作为事物本质和规律的“真”是一种客观存在，但当我们要揭示并获得这个“真”的时 候，却与主体的需要、价值、效用选择不可分，我们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从客观的“真” 中采撷出我们所称之为的真理。恩格斯曾嘲讽对“极简单”的事物随便使用“真理”这 个大字眼一词的做法，这也是在指明真理不能被认为仅仅是对事实的揭示。哲学家高清 海指出：“人们通常所说求真、讲真、叫真，以及要为真理而奋斗终生这些话，决 不仅仅是要使自己去适应或符合于外在的客观、客体和对象的意思，它们具有的内涵明 显都超出了科学认知真理的那种意义。一种需要并值得人们为之奋斗终生、甚至不惜贡 献生命而去争取的真理，是一个神圣而伟大的目标，其中必然体现着人们的某种理想和 追求，寄托着人们对于未来莫大的美好期望。这样的真理，只能属于人自身创造本性的 实现，不可能仅仅是回到事物已有的预先规定。”1 4 7 1 罗蒂的真理思想立足于人，从人性出发，阐述了应该参照人的社会行为来说明认识 的真理性，所以它是一种行动性的真理思想；人是不断生成着的人，所以真理也是不断 变化生成着的：真理不再是至高无上永恒不变的绝对真理，而是关心人类生活、寻求有 效用价值的真理，所以它又是一种真善美相统一的真理思想。罗蒂的真理思想体现了人 的生存本性的内在要求，把真理立足于人、立足于人的生括世界，真正的把真理应用于 解决人生事务，追求真理给人带来幸福和自由的目标，高扬了人在真理中的价值。但是 罗蒂的这种真理思想并没有达到追求真理的终结，它仍然是在途中，它自身还有许多的 阈限之处。 ( 二) 罗蒂真理思想的阈限 罗蒂的真理思想在拒斥传统镜式哲学的永恒不变的绝对真理，重新高扬人在真理中 的价值方面与马克思哲学中所体现的真理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马克思认为世界并不存 在什么客观的、不变的永恒本质。人的“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直 接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 活动的结果”【4 8 】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 界对人说来的生成过程。”【4 9 j 即使存在什么永恒本质、永恒真理，哲学家也无法认识。 因为，哲学是哲学家的活动，是他的生命或存在方式。哲学家不是居于生活世界之外的 旁观者，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而是“现实的、有形体的、站在稳固的地球上呼吸着一切 自然力的人”口0 1 ，是寓居于生活世界中的“现实的人”，是有七情六欲、有理想和追求 的活生生的人。从这样的人出发，当然不可能丝毫 x 乍看起来，马克思的思想与罗蒂的思想类似。马克思也认为真理是人的真理，应该 与人在世界中、环境中，有知、情、意的需求和行动相关。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 提纲的第二条中，直接论述道：“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 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的争论，是一 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在马克思看来，实践不仅仅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是真理概 念的本身涵义的构成成分。实践不仅仅是对真理的检验，更是作为真理的一个部分，真 理与人的实践不可分割。 但是，罗蒂的真理思想虽然是从人的行动性来讲的，但是罗蒂的人是单个的人、个 体的人，而不是“社会化了的人类”。罗蒂的真理仍然没有脱离个体的经验活动。罗蒂 认为的真理就是人们在社会活动中共同信任、共同满意的一种信念。他所说的人虽然是指“大多数的人”，但仍然是个体的人。而马克思所说的人则不是市民社会中“单个人 的直观”的个体活动，而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了的人类”的活动，是“一切社会关系 的总和”。在这些思想中，马克思以整体的人的历史活动，超越了罗蒂的个体的经验活 动。马克思是在人类活动的整体性上论述真理和实践的。 而且罗蒂的真理思想主张哲学的目的就在于“保持谈话继续进行，而不是发现真 理”。罗蒂把谈话的终结视为文化的灾难，至于谈论什么? 罗蒂认为什么都可以，最坏 的就是沉默，人们在谈话中只应该讨论，而不应该具有一种观点，不应持有一种立场。 罗蒂认为，具有观点就是发现事物的真理，就是结束谈话。如此一来，没有立场的谈话 最终只会导致谈话不着边际。这样罗蒂虽然把对话当作了发现真理性认识的途径，但最 终只会走向相对主义。罗蒂在真理的这条道路上并没有比马克思走的更远。 ( 三) 罗蒂真理思想的现代价值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罗蒂的真理思想拒斥了传统的绝对真理，主张通过对话、交 流，人们之间可以达成共识，形成一致性意见，主张把真理作为人类行动的指南，真理 对人的生存生活有指导作用。罗蒂的真理思想在现代是具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