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徐志摩散文的浪漫主义特色.pdf

l i 移 一 1 l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x uz h i m ow a sf a m o u sf o rh i sp o e t r y , h i sp r o s ea l s oh a sau n i q u ec h a r mo fa r t s o i a ti tc a nt a k eap l a c ei nt h eh i s t o r yo fm o d e mc h i n e s ep r o s e s i n c et h en e we r a t h e r e s e a r c ha b o u tx u sp r o s eh a sa p p e a r e dm o r er e s u l t s ，b u tm o s ts t u d i e sf o c u s e do ni t sp r o s e s t y l e ，f r o mt h ea e s t h e t i cp o i n to fv i e wo fx uz h i m o sp r o s ea n a l y s i s i nm yo p i n i o n ，x u z h i m ow a sar o m a n t i cp e r s o n ，s oh ew r o t et h et e x to fr o m a n t i c i s m ，a n dh i sr o m a n t i c p e r s o n a l i t yw a sv i v i d l yd e m o n s t r a t e di nh i sp r o s e t h u s ，x u sp r o s e 啪b ec l a s s i f i e da s r o m a n t i cl i t e r a t u r e a n d1w i l ls t d u yi tf r o mar o m a n t i cp o i n to fv i e w ht h i sp a p e r , t h er o m a n t i c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x u sp r o s ef e a t u r e dm a i n l yo nt w o a s p e c t s ：f i r s t , t h er o m a n t i ct h o u 曲to ft h ep r o s e , t h es e , o n di st h er o m a n t i ca r t i s t i c e x p r e s s i o no ft h ep r o s e r o m a n t i ci d e o l o g yi sm a i n l yr e f l e c t e di nx ua g a i n s ti n d u s t r i a l i s m m a t e r i a l i s mo nh u m a na l i e n a t i o na n da d v o c a t e dp o e t i cl i r e ，t h ep u r s u i to fs p i r i t u a l i t ya n d n a t u r e ，w h i c hn a t u r a l l yi n c l u d e st h en a t u r ea n dn a t u r a ln a t u r e r o m a n t i ca r t i s t i c e x p r e s s i o ni sr e f l e c t e di nas t a t e m e n t ，s a i dx up o e t i cp r o s e ，a n dp r o s es t r u c t u r e ，t h e f r e e d o mn a r r a t i v e ，p o e t r y , p r o s es p e e c hi sr e f l e c t e di nl a n g u a g e ，e m o t i o na n dm u s i c a l p r o s es t r u c t u r e , n a r r a t i v e af r e es t y l er e f l e c t saf r e es p i r i t k e y w o r d s ：x uz h i m o ；p r o s e ；r o m a n t i c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 童 一 力 1 中文文摘 中文文摘 徐志摩的散文，诗意浓厚，笔调华丽，一般被称为“诗化散文 。关于徐志摩散 文的研究，迄今已出现较多的成果，不过大多侧重于散文文体方面，即从审美的角 度对其艺术性予以分析。本人以为，尽管徐志摩思想复杂，但从根本上来说，他是 一个浪漫主义的人，写出了浪漫主义的文，他的散文自始至终表现出他的浪漫主义 的魂。本论文拟从浪漫主义的角度对徐志摩的散文进行研究。 绪论部分首先梳理了徐志摩散文的研究综述，1 9 4 9 年之前，主要是一些相对简 单的评论，围绕徐志摩散文的艺术个性进行论说，对其予以肯定，这个时期的评论 者以徐志摩的朋友为主，包括周作人、梁实秋、杨振声等，但左翼文艺批评家也对 其散文的轻飘特点提出批评，比如阿英等。1 9 4 9 一1 9 7 8 年间，受政治环境影响，徐 志摩在中国大陆被有意搁置不提，其散文也没有人予以关注。新时期以来，政治环 境相对放松，徐志摩散文研究进入新的阶段，不仅研究者数量增加，研究成果也顾 为丰硕。这个时期，对徐志摩的散文研究，主要侧重于散文的艺术形式审美分析， 也即文体研究，包括散文语言、抒情、结构上的艺术特色等。 因为“浪漫主义”本身的复杂性，绪论部分还对浪漫主义予以辨析，找出徐志 摩的散文和浪漫主义的对应性。本人以为，徐志摩在他的散文里，主张诗化人生， 注重情感，追求性灵和自然，这些都符合浪漫主义哲学( 或美学) 的核心思想，而 他的散文艺术，也正是符合浪漫主义的艺术特点。 第一章徐志摩散文的浪漫主义思想，主要分析徐志摩散文思想中的浪漫主义， 表现在两个方面，追求性灵和自然。 第一节“启蒙时代中的性灵追求 ，是说从总体上讲，徐志摩的散文创作属于五 四启蒙文学的范畴，当时的文学创作应该算作建构现代民族国家的现代性进程的重 要部分。但在徐志摩的散文中，却出现了反对工业主义、资本主义、实利主义的声 音，这就带有一定程度的对现代性的批判色彩。这种似乎显得不合时宜的过于重视 性灵，就是浪漫主义的精神核心。 第二节“浪漫，从自然出发 ，是说徐志摩非常重视、喜爱自然，这个“自然 包括两层含义：大自然和自然人性。徐志摩对大自然顶礼膜拜，认为大自然可以医 治生活的枯窘，修复败坏的人性，挽救人类于机械堕落的现代工业文明，回归真纯 - v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自然人生。 第二章徐志摩散文中的浪漫主义艺术表现，其实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形式上的 浪漫主义，或者说作为一种表现手法的浪漫主义，这在徐志摩的散文中表现明显， 包括诗意的言说方式，和散文结构、叙述的自由性。 第一节“浪漫主义的诗意言说 ，是从语言的角度对徐志摩的散文进行分析，海 德格尔认为语言是存在的家，那么徐志摩的散文语言也就是徐志摩存在的家。这一 节从两个方面分析徐志摩的散文：语言的感性，和音乐性。本人以为，徐志摩散文 中浓郁诗意的营造，首先归功于其散文语言的感性，感性语言创造出一种诗意效果。 另外，徐志摩本人极端推崇音乐，音乐性在徐志摩的散文中表现繁多且突出，凭借 音乐性，徐志摩创作出一种跌宕起伏的韵律感，这对诗意的营造也是不可或缺的。 第二节“结构与叙述浪漫中的自由之体现 ，对徐志摩散文的结构和叙述进 行分析，认为徐志摩散文的这种自由文体，体现出他的自由精神。本人以为，徐志 摩散文的结构，无需刻意经营，想到哪写到哪，表现出一种冥想的自由，徐志摩的 散文创作，如果非要定义他所遵循的逻辑，那便是想象的逻辑，情感的逻辑。徐志 摩散文的叙述，是一种“跑野马 式的逍遥叙述，也是一种自我指认的叙述，通过 这种叙述方式，徐志摩可以在散文中舍弃羁绊，享受自由，徜徉于文字里的世界， 还可以免于沦为作为他者的“非我”，从而确认自我的存在。 结论部分再次说明本论文主题：徐志摩这个人，是一个浪漫主义的人，写出了 浪漫主义的散文，归根到底是因为他有一颗浪漫主义的灵魂。在徐志摩看来，性灵 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为重要，只有实现性灵的舒展，人之为人才算真正实现。胡适 总结徐志摩的追求为“爱、自由、和美 ，认为这三者其中体现为徐志摩理想中的一 个女人。本人以为，“爱、自由、和美 ，不过是徐志摩精神核心往外辐射的三个点， 至于徐思想的核心，还是性灵。这一种诗化人生( 或审美化人生) 的意图，就是徐 志摩( 包括散文、诗歌) 浪漫主义的最主要的表现。诗化人生，创作出一种诗化散 文，诗化的，不只是散文，更根本的还在徐志摩的人生。当然，徐志摩的这种诗化 人生，在当时“风沙满面，狼虎成群 的中国社会，是否不合时宜，每个人可能会 有自己的看法。但本人要指出，徐志摩并非对庶民百姓的生死无动于衷，他的很多 作品中，都有对穷苦弱者的描写，有对罪恶社会的不满，这说明他没有对现实“转 过脸去 ，一味的欣赏那一弯新月，只是由于意识形态( 或政治观) 的不同以及过于 轰动的爱情和浪漫的才子形象，使他遭受误解而已。 v i 、 j 一 气 ， i 目录 乒一 ， 中文摘要 a b s t r a c t 中文文摘 目录 绪论 目录 第一章徐志摩散文中的浪漫主义思想 i 第一节启蒙时代中的性灵追求 第二节浪漫，从“自然一出发 第二章 徐志摩散文中浪漫主义艺术表现 第一节浪漫主义的诗意言说。 第二节结构与叙述浪漫中的自由之体现 结论 参考文献。 1 1 1 】【1 1 7 2 3 2 3 2 9 3 7 攻读学位期间承担的科研任务与主要成果 4 3 4 7 鸳i 谢。4 9 个人简历 v h ， 一 tlf，0 绪论 绪论 一、选题的意义与价值 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徐志摩以诗闻名，其实他的散文也同样出色，早在2 0 世纪 二三十年代，他的散文就引起读者及评论界的注意，并受到较高评价。周作人说： “散文方面，志摩的成就也并不小。，【玎梁实秋甚至认为“志摩的散文在他的诗之上” 强1 。徐志摩散文以其独特的个性和艺术魅力，征服众多的读者，在中国现代文学这 一学科中自然有着研究的必要和价值，随着研究的深入及发展演进，散文已然成为 徐志摩研究中的一个重要领域。 过去对徐志摩散文的研究大多侧重于文体方面。本论文拟从徐志摩个人思想的 核心出发，从其人其文对应一致的角度对徐志摩散文进行研究。 本人以为，徐志摩是一个彻底的浪漫主义者。尽管有论者以为徐志摩后期的诗 歌回归古典或带有一些现代主义的痕迹，但总体来说，他的诗歌带有浓厚的浪漫主 义色彩。可以这么说，徐志摩诗歌的底质，始终属于浪漫主义一路。不只是诗歌， 徐志摩的散文中，浪漫更是无处不在。根据散文这一文体易于表现作者个性的特点， 我们可以把他的散文看成是一个浪漫主义者的浪漫投影。徐志摩的人和文，都是浪 漫主义的。因此，本论文打算从浪漫主义的角度来研究徐志摩的散文。鉴于徐志摩 散文本身的特点和浪漫主义涵义的复杂性，具体来说，本论文的研究包括徐志摩散 文中的浪漫主义思想，和散文中浪漫主义的艺术表现。 二、徐志摩散文研究成果综述 徐志摩的创作生命很短，只有1 0 年( 1 9 2 2 , - - , 1 9 3 1 ) ，其散文创作主要集中于1 9 2 3 年至1 9 2 6 年。因为徐志摩个人的早逝，他的创作在1 9 3 1 年就已最后定型，这样， 1 9 3 1 年以后的研究者就可以把他的作品作为一个封闭系统进行分析研究。由于1 9 4 9 年前后社会性质、形势的巨大变化，以1 9 4 9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作为界限，我们 可以把徐志摩的散文研究分为前后两个时期。 1 、1 9 4 9 年以前的研究 1 周作人志摩纪念1 9 3 2 年1 月l o 日新月月刊第4 卷 2 梁实秋谈志摩的散文1 9 3 2 年1 月l o 日新月月刊第4 卷第1 期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9 4 9 年之前的中国，因为当时学术的普遍不够规范，以及中国现代文学还没能 形成一个完整的学科，这一时期的徐志摩散文研究，主要是一些学术性不强的文艺 评论。从评论者的身份来看，一是徐志摩的作家、学者朋友，这部分人大多是自由 主义者；二是一些左翼评论家。其中较为重要的研究论述，主要来自周作人、梁实 秋、杨振声、茅盾、阿英、苏雪林、穆木天等。周作人、梁实秋站在五四文学的高 度，从艺术标准出发对徐志摩的散文予以肯定，阿英的评论则带有一些左翼意识形 态的偏见。 周作人在志摩纪念里说道：“散文方面，志摩的成就也并不小。据我个人的 愚见，中国散文现有几派志摩可以与冰心女士归在一派，仿佛是鸭儿梨的样子， 流丽清脆，在白话的基础上加入古文方言欧化种种成分，使引车卖浆之徒的话进而 为一种富有表现力的文章，这就是单从文体变迁上讲也是很大的一个贡献了。川订这 是历来引用率颇高的一种评价，把徐志摩和冰心归为一类虽失之准确，但对其散文 特长的论述，还是颇有见地的。 梁实秋发表在1 9 3 2 年1 月1 0 日新月月刊第4 卷第1 期上的谈志摩的散 文，对徐志摩的散文给予很高评价，认为“志摩的散文在他的诗之上 ，“在徐志摩 所努力过的所有文学体裁里，他最高的成就是在他的散文方面 。乜1 梁还分析了徐志 摩散文的妙处，一是永远保持着一个亲热的态度；二是徐写起文章来任性；三是徐 的文章永远是用心写的。 阿英在现代十六家小品序里认为在散文文体方面，徐志摩应作为一个独立 的体系论。他还概括了徐志摩散文小品的特点：第一是充满着丰富的想象；第二是 勇猛的探索光明的热情；第三是文字上的组织繁复、词藻富丽。 2 、1 9 4 9 年以后的研究 1 9 4 9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因为政治上意识形态的原因，徐志摩被“打 入冷宫，他的自由浪漫形象及诗文淡出人们的视野。2 0 世纪五六十年代除陈梦家、 巴人等极少数人谈到徐志摩的诗歌外，徐志摩的散文几乎没有被人们提及。1 9 7 8 年 以后，政治环境放松，一批自由主义文人重新进入研究者乃至普通读者的视野，比 如沈从文、张爱玲、钱锺书等人的被重新发掘，他们与徐志摩的作品一起，被重新 出版，热销，直到现在。从那时开始，研究者渐渐刨除了过去极端左倾的意识形态 1 周作人志摩纪念1 9 3 2 年1 月l o 日新月月刊第4 卷 2 粱实秋谈志摩的散文1 9 3 2 年1 月1 0 日新月月刊第4 卷第l 期 2 绪论 偏见，对徐志摩的作品( 包括诗歌散文等) ，重新加以审视分析。 1 9 7 8 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政治环境相对放松，文学艺术领域也进入了 所谓的“新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再次成为人们的共识，过去一些被有意 埋没的作家作品重见天日，进入读者的阅读视野，研究者也不再以过去的政治标准 评判作品，而是有了新的尺度：人性、人道以及审美，在此背景下，徐志摩散文研 究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新时期的徐志摩散文研究，主要侧重于散文的艺术形式审美分析，即文体研究， 包括散文语言、抒情、结构上的艺术特色。有的研究者从修辞学的角度详细探讨比 喻、夸张、排比等在徐志摩散文中的运用，有的研究者则从徐志摩散文的美学追求、 情感特征入手深入剖析徐志摩散文的艺术魅力，此外，还有研究者从文化角度出发， 分析徐志摩身上的西方文化背景对其创作的影响。新时期以来研究徐志摩散文的人 很多，成果也颇为可观，主要研究者有王锦泉、朱金顺、胡凌芝、席扬、黄科安、 张智辉、陆耀东、谢冕、朱寿桐等。 王锦泉论徐志摩的散文是徐志摩散文研究里面较为重要的论文，王从徐散 文的思想内容和艺术角度入手，带有新时期以来给徐散文评价的色彩。王锦泉认为 徐散文的内容主要有：不满现实生活，诅咒社会黑暗：崇拜自然，寄情自然；对帝 国主义和新旧军阀的态度；对十月革命和共产主义的态度。王认为徐志摩散文风格 华丽夸饰，独树一帜，“风格即人，这是他生活、思想、气质和艺术趣味在创作上 的体现，王概括徐志摩散文艺术特色主要有：真挚的感情，亲切的抒怀；丰富的想 象；象征、比喻的经常运用，此外，王也分析了徐散文在语言上的表现：语言的雕 琢和辞藻的铺张；文笔轻飘；大量使用繁复、排比的修辞。王锦泉认为，在中国现 代散文园地里，徐志摩自成一家。思想动向，艺术趣味，对探讨现代散文艺术风格 流派，都有意义n 1 朱金顺徐志摩散文的艺术特色一文详细分析了徐志摩散文不同于其他散文 的几个特点，即书写自我、丰富的想象和联想、辞藻的艳丽和组织的繁复，从而形 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从艺术写法、文体发展的高度，徐散文写法在当代几乎举 不出相近的例子，他创造的散文风格，从五四以来的散文发展，独树一帜。其散文 风格，应予肯定，值得研究。嘲 1 王锦泉论徐志摩的散文天津社会科学1 9 8 4 年第4 期 2 朱金顺徐志摩散文的艺术特色北京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1 9 8 5 年第2 期 一 3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陆耀东徐志摩评传的第九章以“散文名家，独树一帜”综述徐志摩的散文。 陆认为，和强烈的主观色彩、理想化色彩、独特的审美心理和审美方式相联系，徐 志摩的散文，一是情浓，一是想象力丰富。 胡凌芝在徐志摩新评中有专门一节论述徐志摩的散文艺术特色。他把徐志 摩散文的主要艺术特色概括为：自我思想感情的剖露；哲理和诗情的融合；散文的 诗化。三者合而为一构成了徐散文的“别一个世界”。 黄科安徐志摩散文的诗化特征n 3 和试论徐志摩散文的情感特点乜1 是作者 硕士论文徐志摩散文创作论的两部分。诗化特征和情感特点，黄抓住徐志摩散 文的关键。在分析诗化特征时，黄从文体风格的角度，认为诗情寓于哲理、哲理抒 情化构成徐诗化散文的重要特色，此外，各种修辞比如联喻、排比的运用、语言的 音乐美都在散文诗化方面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在论述徐散文的情感特点时，黄认 为要从作品折射的情感内容着手，具体分析作家不同思想感情的变化，由此黄简单 分析了徐志摩几类题材( 对应徐的散文集) 的散文；黄还归纳了徐志摩散文独特的 浪漫情味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a 热情奔放的阳刚之美，b 风趣任性的抒情意味，c 欢乐与忧郁交融的感伤情调。 余树森的中国现当代散文研究，散文艺术构造之文体篇总共分析了现当代9 个散文家的文体，徐志摩的自由体是其中之一。余认为，在现当代散文家中，文体 之自由，之华丽，当以徐志摩为最，而这种散文文体，就是徐志摩性格、修养( 主 要指文学修养) 之“总集合 浓烈的感情，和作者独特的审美见解，是造就徐 志摩散文华丽的原因。 席扬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口1 主要是从文体的角度研究徐志摩的散文，具体分 析了“冥想式的浪漫文体 在结构、情调、语言等方面的特点及“跑野马的风格， 此外席扬还讲了徐的崇真倾向及理想。 胡建军在论徐志摩散文的美学灵机中把徐志摩散文“自由体”形成的原因， 归结为作者的美学思想“性灵说”。胡认为，“性灵 作为徐创作散文、评价艺 术的核心标准，具有丰富的内涵：一是指与物质生活、现实世俗生活相对应的精神 生活，这是人格的重要内容；二是性情与个性，这是自我实现的基础与途径，具体 包括思想的明晰，情感的深度，意志力以及开导自己机智的能力，表达自我以及凭 1 黄科安徐志摩散文的诗化特征文文学评论1 9 9 2 年第3 期 2 黄科安试论徐志摩散文的情感特点福建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3 年第1 期 3 席扬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 9 9 4 年：第1 2 9 1 5 0 页 一 4 气 一 一 l 一 绪论 借自发的感情与他人沟通等；三是对创作主体来说是敏锐的审美感受和灵动的想象 构思，对审美对象、创作对象来说是指它的灵动活泼的具体表征。胡建军还把徐“性 灵说”美学思想的具体表现概括为以下五点：情调体验：强调真与自然的感情；强 调和谐；机智与风趣；主张准确、形象地使用语言。 朱寿桐在新月派的绅士风情讲到徐志摩的散文，不过是把徐放在新月派整 体中加以论述的，朱认为，徐的“感美感恋”( 内容上) 和“性灵动荡 ( 艺术上) 是绅士风的唯美散文的表现，但朱否定了一般所认为的徐散文情感过浓的特点，而 认定是徐散文的畅快淋漓是其才情和绅士风的表现。 谢冕在短暂的久远( 徐志摩名作欣赏序二) 中认为，徐志摩散文的好处便 是他的“哕嗦 ，徐能够把平常的事铺排繁采到极致，让人并不觉其冗繁而取得曲径 通幽奇岳揽胜之效。徐志摩便是由此站在了五四散文大家的位置上。 张智辉在论徐志摩散文的美学追求里主要是从审美追求的角度分析徐志摩 的散文，包括：作为大自然的美：作为表现形态的美；作为想象境界里的美；作为 为题风格的美。张智辉认为，赋予大自然以性灵神韵和社会意义，是徐志摩散文追 捕的美。徐志摩把三种美感形式的创造作为散文重要的艺术追求：柔美，能让人感 到和谐、情意缠绵及轻松愉快；壮美，能引起一种奋发向上的情感；悲壮美，能使 人在沉痛、怜悯、崇敬和赞美等精神反应中得到美好情感的激励、振奋、陶冶和提 高。徐志摩在散文中所探索的想象美，主要表现在补充感觉、洞见美质、拓展诗意 和超越时空局限方面。徐志摩散文极力追寻的富丽浓艳的文体，是由丰富的“色彩 意识流 、变形的联喻、虚幻的荒诞描写和艺术通感组成的。 吴希华、宋玉华二人合著的独步的文学人解读徐志摩一书是对徐志摩 二十篇散文的细致解读。徐志摩散文在前，解读在后，从散文入手，全方位地研究 徐志摩，从徐志摩的人品、学品、文品等多个角度评价其入其作，此书不同于一般 的徐志摩研究论著，而是采用“跑野马 式的思维方式行文，具有发散性。所选的 二十篇散文，包括印度洋上的秋思、翡冷翠山居闲话、迎向前去、我的祖 母之死等，都是徐散文的代表作，也是中国现代散文的经典之作，不过选者采用 了读后感式的行文风格，不似学术著作那么规范严谨。 朱红林的徐志摩散文艺术研究是最近出版的徐志摩散文研究专著。该书 主要是从修辞学的角度来研究徐的散文艺术，写得详细具体，既有情感和意境的论 1 朱红林徐志摩散文艺术研究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 0 0 8 年8 月第1 版 。 5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述，又有构思方法、结构特点、想象和联想、比喻、排比句的运用、通感和象征的 运用，反复句、对仗句等，在修辞方面的研究很有系统性，算是一种微观研究。 范培松在中国散文史( 2 0 世纪) 中认定徐志摩散文为唯美散文。范说，“美 是徐志摩的生命和财产，徐的经历和气质为：积极入世但又信仰糊涂；充满理想但 又是个个人主义者；信仰感情但又崇拜自然，这就决定了他的散文创作皈依了唯美 主义。范培松认为，徐志摩散文受外国文化和艺术的影响主要表现在：散文“软体 动物般的骨架 ；感情过富和汪洋恣肆的浓艳笔调。此外，范培松还把徐散文与梁启 超、周作人散文相比较，认为梁的“笔锋常带感情”和“纵情纵势，繁复铺陈”影 响了徐的散文创作；范培松以为徐志摩和周作人的散文有相似点，如都仰慕闲适情 致和想在自然中求得自由，但二人又显示出完全不同的风格，深刻差异表现在：生 活的艺术趣味不同和抒写情趣的方法不同。 从以上对徐志摩散文的研究成果整理来看，大多数的研究者都是以徐志摩的散 文文体作为研究中心，对其散文的艺术性进行多层面的分析，把徐志摩散文的主要 特征总结为：“浓得化不开 、“诗化散文、“唯美散文 、“自由体 、“绅士散文”等。 笔者以为，徐志摩的散文，可以归入浪漫主义的一路，徐志摩其人其文包括诗歌， 总体上来说是浪漫主义的，这正如卞之琳所说：“他的诗思诗艺没有越出过十九世纪 英国浪漫派一步 n 1 。因此，本人打算从浪漫主义的角度对徐志摩的散文进行研究， 对徐志摩人格中的浪漫主义精神核心予以把握，然后透过其精神意识折射其中的散 文文本，分析徐志摩散文中浪漫主义的表现。当然，这首先需要对浪漫主义进行辨 析。 三、浪漫主义、审美现代性与徐志摩的散文 将浪漫主义和徐志摩放在一起研究，这并不新鲜，因为两者的关系实在过于密 切，又过于明显一般人的印象里，徐志摩就是一个浪漫主义的人，他的诗歌， 自然属于浪漫主义的范畴了。但本论文要论述的内容，却是关于浪漫主义和徐志摩 散文的联系，更准确地说，是要分析徐志摩散文的浪漫主义特色，因此，有必要说 明本文将从哪个角度或者说浪漫主义的哪个方面来分析徐志摩的散文，虽然直到现 在，对浪漫主义的认识都很难达成一致。 什么是浪漫主义? 1 卞之琳徐志摩诗重读志感诗刊1 9 7 9 年9 月号 6 绪论 回归自然 一一卢梭 文学上的自由主义奇异与悲剧或崇高风格的相互渗透( 为古典主义所忌) ；生 活的全部真实 一一维克多雨果 感情，而非理智；相对于脑的心 一一乔治桑 古典主义只描述有限的事物，浪漫主义艺术还暗示无限的事物。 一一海涅 美中填奇 一一佩特 写作的一种幻想方式 一一凯尔 答案众说纷纭。很多研究者都为此绞尽脑汁，困惑不已。福斯特就说过：“谁试 图为浪漫主义下定义，谁就在做一件冒险的事，他已使许多人碰了壁 。髓1 由此可见， “浪漫主义是一个危险和混乱的领域”口1 。在这里，笔者无意也难以从词源学的角 度详细考察“浪漫主义 一词在欧洲产生及发展演变的过程( 这不是一篇硕士论文 的篇幅所能承受的，同时也不是本论文的重心所在) ，而是根据以往的主要研究成果， 试图在相对广泛的范围内，概括出浪漫主义的主要特征或者本质特征，找到徐志摩 散文与浪漫主义的对应性。 韦勒克在文学思潮和文学运动的概念中介绍欧洲各国的浪漫主义的发展， 认为欧洲浪漫主义的统一性为：诗歌中的想象力、世界观中对自然的认识了解、诗 人在其作品所形成的风格中对象征和神话的运用。韦勒克以为，华兹华斯、雪莱、 济慈、柯勒律治、拜伦等的创作虽然各具特点，但作品中都能够体现出浪漫主义的 精神质素和艺术魅力。 丹麦著名的文学史家勃兰兑斯在其皇皇巨著十九世纪文学主流中，讲到德 国、法国、英国的浪漫主义( 其中关于英国的一册叫英国的自然主义) ，在介绍 1 e 伯恩保姆浪漫主义运动入门转引自 中国现代浪漫主义文学思潮史论，汤奇云著，广东高等教育 出版社，2 0 0 7 年1 2 月第l 版，第2 8 - 2 9 页 2 福斯特浪漫主义北京：昆仑出版社，1 9 8 9 ：第1 页 3 以赛亚伯林浪漫主义的根源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8 ：第9 页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关于英国的自然主义时，他以为对自然的爱、自由精神、人道主义、热情奔放的精 神、抒情性，都是浪漫主义的表现。 美国的文艺理论家艾布拉姆斯的镜与灯，其副题为“浪漫主义文论及其批评 传统”，主要针对诗歌研究。艾氏认为，文学创造中的心理学、表现说、作为个性展 示的文学，都是浪漫主义文论的典型。 “浪漫主义 魅力十足，不仅外国研究者对它青睐有加，国内学者也十分热衷 于对浪漫主义的研究。因为专业关系，笔者在本论文中只讨论文学领域中的浪漫主 义，或者说浪漫主义与文学的关系，其他学科领域如历史学对浪漫主义的理解阐释 则基本不涉及。 早在1 9 2 6 年，身在美国的梁实秋就对浪漫主义和新文学运动的关系发表过看 法，梁实秋以为，新文学运动“根本的是受外国影响 、“推崇情感轻视理性”、“所 采取的对人生的态度是印象的一、“主张皈依自然并侧重独创 ，因为这些特点在中国 现代文学里的显著性，所以“现今文学是趋向于浪漫主义”n 1 。梁实秋对当时文学 中浪漫主义趋势的概括，总的来说比较恰当，徐志摩本人的创作，不管诗歌还是散 文，都能体现出浪漫主义的这些特点。 “浪漫主义和中国现代文学( 思潮) ，单单这一个课题，笔者目前就已看到四 篇博士论文。以出版先后为序，分别是：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圆、现代中 国的浪漫文学思潮口1 、浪漫主义与2 0 世纪中国文学h 】、中国现代浪漫主义文 学思潮史论嘲。 这四篇博士论文，专章讲到徐志摩的，就是李欧梵先生的中国现代作家的浪 漫一代。李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徐志摩，认为徐有“伊卡洛斯综合症上升者 性格的典型性格 ，这种性格特征包括“激烈地热情、自信心急剧提升、想象的飞跃、 兴奋得意、精神膨胀、难名的狂喜 阳1 。李欧梵先生以为，正是徐志摩这种伊卡洛 斯的性格，造成了他的“理想化的现实 ，暗示了他的伊卡洛斯的命运在火焰中 燃烧。笔者以为，李欧梵先生所说的伊卡洛斯性格，跟徐志摩的性格颇有几分符合， 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把徐志摩的飞机遇难这一纯粹的偶然事件，看成徐活力巅峰达 1 梁实秋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厦门：鹭江出版社，2 0 0 2 2 李欧梵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 英文版出版于1 9 7 3 年，中文版出版于2 0 0 5 年) 北京：新星出版社， 2 0 0 5 3 罗成琰现代中国的浪漫文学思潮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 9 9 2 4 陈国恩浪漫主义与2 0 世纪中国文学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0 5 汤奇云中国现代浪漫主义文学思潮史论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 0 0 7 6 李欧梵中国现代作家的浪漫一代北京：新星出版社，2 0 0 5 ：第1 7 4 页 。 一一 8 绪论 到的极限，不免有些牵强人意。 上面的“浪漫主义和中国现代文学 四篇博士论文，论述方法有所不同，论述 内容各有侧重，但都不约而同地把徐志摩及新月派与浪漫主义归到一起。这就表明， 徐志摩和浪漫主义有相当密切的关系。笔者认为，抒情性、主观性、想象力、注重 自我，这些能够体现浪漫主义的艺术表现的几个特点，不仅为徐志摩诗歌所独有， 同时也在徐志摩的散文中表现突出。 更重要的，徐志摩的散文，除了上述的作为创作方法的浪漫主义外，还在于具 备了浪漫主义的精神内核对自然、自由、生命的极端重视。这是一种诗化人生、 艺术化人生的思想，或者叫生活( 生命) 的审美化。把人生诗化、审美化，就必定 会与现实产生隔阂，从心底产生一种对现实的排斥。“浪漫派那一代人实在无法忍受 不断加剧的整个世界对神的亵渎，无法忍受越来越多机械式的说明，无法忍受生活 中诗意的丧失。所以，我们可以把浪漫主义概括为对现代性( m o d e r n i t y ) 的 第一次自我批判加n 1 。刘小枫先生认为，浪漫哲学始终有三个主题：“一是诗意的 人生，二是本真情感的优先性，三是个人与自然地神秘契合反对技术文明将人 的生活带离大地，导致人与自然的分离与对抗刀。嘲 刨除上述浪漫哲学的神学意味，徐志摩的散文里，所表现出来的诗化人生思想 与刘小枫对欧洲浪漫哲学的概括庶几相近。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美学上的浪漫主 义带有审美现代性的色彩，也就是说，徐志摩的散文中体现出一种对于现代性的反 j 饥。 任何概念的分析判断都不应该脱离所处时代的社会背景，对徐志摩散文里的浪 漫主义也不例外。徐志摩散文的主要创作时间在2 0 世纪2 0 年代，属于“五四”文 学的范畴。“五四 文学，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启蒙文学，把人从封建礼教的束缚中 解放出来，是现代性进程中建构民族国家的文化基石，按照黑格尔的历史观，它是 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但是，当大多数人都开始迷信理性、崇尚科学，以为资本主义得到充分发展人 们就能高抬脚步迈向幸福时，一些敏感的人却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将人异化的危险， 并对此表示出质疑。徐志摩受这种思想影响，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徐志摩以为，“在 我们这一班信仰( 你可以说迷信) 精神生命的痴人，在我们还有寸土可守的日子， 【1 刘小枫诗化哲学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7 ：第8 页 2 引文同上，第1 4 页 9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决不能让实利主义的重量完全压倒人的性灵的表现，更不能容忍某时代迷信( 在中 世纪是宗教，现代是科学) 的黑影完全淹没了宇宙间不变的价值”口1 在资本主义并不发达的时代社会，意识到实利主义和资本主义潜在的危险，有 一种试图把人从资本、实利、工业中解放出来的姿态，表现于徐志摩这样一个浪漫 主义者身上，表现在他的散文里。这样一种貌似不合时宜地超前性，表现出徐志摩 对人的精神的终极守护，而性灵、自然，都是这种守护在其浪漫主义作品中的展开 和追求。 四、本论文的研究思路和框架结构 前面已提到，本论文拟从浪漫主义的角度对徐志摩的散文加以研究。这里的浪 漫主义，不只是指作为一种创作方法的狭隘意义上的浅层的浪漫主义，而是倾向于 指更为贴近浪漫主义核心的哲学美学层面作为一种生命观的浪漫主义。本人以为， 徐志摩散文思想的核心正好符合浪漫主义的哲学核心，比如反对异化，注重性灵， 热爱自然等等。徐志摩散文艺术表现方面，诗意言说是其诗化人生的表现，结构与 叙述所体现的对自由的追求，这也是符号浪漫主义的艺术表现。 与上述研究思路相对应，本论文的主体部分是一二两章。分别从浪漫主义的不 同层面来分析研究徐志摩的散文。第一章论述徐志摩散文的浪漫主义思想，第二章 分析徐志摩散文中的浪漫主义艺术表现。绪论部分，一是徐志摩散文研究成果综述， 二是确立徐志摩散文和浪漫主义的对应性，既表现为精神核心上的一致性，又表现 在艺术上的贴切符合，此外就是本论文选题的意义和研究思路。结论部分论述了徐 志摩浪漫主义散文的优劣得失，并结合作家本人所处的时代背景，对其作为一个浪 漫主义者所走的浪漫人生予以论断评述。 1 徐志摩读桂林梁巨川先生遗书徐志摩散文全编( 下)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 0 0 5 - 第6 8 3 页 j 1 0 第一章徐志摩散文中的浪漫主义思想 第一章徐志摩散文中的浪漫主义思想 第一节启蒙时代中的性灵追求 “五四 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风云激荡中，这个时代的一个主要特点就 是“变 。人在变，思想在变，表现人的思想与情感的文学也在变。从小说、诗 歌到散文，无不表现出之前文学所没有的新的特点。“现代散文的最大特征，是 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现的个性，比以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川u ，散 文里个性的表达之“强 ，不管其言志还是载道，闪耀着的始终是个人的光，归 根到底是散文这一古老文体中个人的新发现。而这种“个人的发见 ，更是被郁 达夫称为五四运动的最大成功。 散文这一文体，因其不能虚构的特点，一般最易于表现作者的个性。徐志摩 的散文，情真意切明显突出，按照布封“风格即人 的观点，我们可以这样说， 这一个浪漫主义的人，写出了浪漫主义的文，是因为徐具有浪漫主义的魂。 中国现代文学的发生，受西方文化( 文学) 影响巨大。徐志摩的思想及创作 也是如此，其受西方影响体现得尤为明显。本来，他的父亲徐申如让他留学，读 的是银行和社会学，希望志摩能进金融界，将自家产业发扬光大。徐志摩自己也 曾说过：“我自己最高的野心是想做一个中国的h a m i l t o n 川羽。然而，徐志摩学 成回国后却成了一个诗人，其父徐申如的失望可想而知，徐志摩走上文学之路， 人生、爱情和创作无不浪漫，这不能不说是商贾老人徐申如的悲哀。 徐志摩出国前与归来后的意外转变，究其原因，康桥( 即英国剑桥大学) 的 洗礼无疑为最。( 对徐志摩来说，他在美国和英国的留学经历及所受教育影响是 有所不同的) 徐志摩的理想与父亲徐申如期望的冲突，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人 类感性与理性的冲突，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是诗化人生与工具化人生的冲突。 沾染了浪漫的气息，究其实质，就是把人生诗化、艺术化、审美化，这与发 达资本主义时代人的工具化、机器化大不一样。浪漫表现在散文里，则为诗人们 所推崇的性灵散文，把生命拔高，呈现出一种试图脱离现实社会包括自己身体的 1 郁达夫 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1 9 3 5 ：第5 页 2 h a m i l t o n ，汉密尔顿( 1 7 5 5 - - 1 8 0 4 ) ，美国联邦党领袖、建国者之一，曾担任美国首任财政部长( 1 7 8 9 1 7 9 5 ) ，提出建屯国家银行和加强中央政府等施政方针。徐志摩猛虎集序徐志摩散文全编( - f )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 0 0 5 ：第1 3 0 4 页 1 1 。 福建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倾向。对当时的中国来说，这一种觉醒，符合启蒙时代人的解放的大潮，应和了 新文化运动中挣脱封建礼教束缚的期望，但是又超越了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世俗 愿望，带有一种人的本体论的价值色彩。徐志摩散文里的浪漫主义色彩，很大程 度上表现为情感之张扬，自我之张扬，性灵之张扬。 性灵可谓徐志摩散文乃至徐志摩生命中的一个核心词，也可以说是其浪漫主 义思想的中心原点。徐志摩衡量很多事情都以是否有益于性灵的舒展完善作为标 准。胡适所说的徐志摩的“单纯的信仰”，包括爱、自由与美，不过是性灵这个 核心往外散射的几个重要的点罢了。 分析徐志摩的性灵观，我们有必要把它与明末的“公安派”、“竟陵派 加以 比较。按照周作人的说法，“今次的文学运动( 指五四新文学运动) ，其根本方向 和明末的文学运动完全相同【l 】。一般认为，周作人把新文学运动的源流归结为 晚明的公安竞陵文学，虽因总结二者部分共同点而有一定意义，但是过于保守， 乃至从根本上否认了五四新文学运动的现代性意义，即建构现代民族国家的重要 文化启蒙作用。关于启蒙，康德曾定义如下：“启蒙就是人类摆脱自我招致的不 成熟。不成熟就是不经过别人引导就不能运用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成熟的原因不 是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运用理智的决心与勇气，那么这 种不成熟就是自我招致的。”乜1 康德的启蒙观，就是捍卫理性的进步论，与伏尔 泰、狄德罗、孟德斯鸠等法国启蒙运动知识分子倡导理性，崇尚科学，反对迷信 和盲从，反对专制，宣扬自由、平等、民主、博爱等启蒙精神一起，折叠为一种 理性自觉。中国的新文化运动( 包括新文学运动) 作为一场启蒙运动，是先进的 知识分子在内忧外患的形势下的一种救亡图存运动，它所具有的现代性特征是之 前的中国文学所不具有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晚明的公安竟陵文学，其内在价值 比五四新文学运动要小很多。 性灵对徐志摩来说，是一种追求，是实现生命意义的唯一途径，是要在茫茫 天地间确立自我的合适方式。这就与公安派提倡的性灵有所区别：徐的性灵，是 关乎生命的；而公安派的性灵，则是一种文学观，或者写作观，即作文时“大都 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中流出，不肯下笔。有时性与境会，顷刻千 言，如水东至，令人夺魂”跚。不过，作为一种文学观，袁宏道的“独抒性灵， 不拘格套 ，与徐志摩的散文创作倒是十分吻合，以徐志摩的个性，其散文华丽 1 周作人著、止庵校订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周作人自编文集之儿童文学小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2 ：第5 4 页 2 康德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运动? ”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1 1 3 1 袁宏道叙小修诗袁中郎随笔北京：作家出版社，1 9 9 5 1 2 第一章徐志摩散文中的浪漫主义思想 随意有余而滋味蕴藉不足，也和公安派文学的利弊有所切合。“胡适之，冰心， 和徐志摩的作品，很像公安派的，清新透明而味道不甚深厚。好像一个水晶球样， 虽是晶莹好看，但仔细的看多时就觉得没有多少意思了一( i 】，这样的评价，也算 相当中肯。 平心而论，徐志摩的散文虽是美文，但的确深厚不足。令徐志摩散文打动人 心的另外一面，他的性灵散文，或者诗化散文，映照出的是徐志摩内心一种诗化 人生的追求。诗化人生，是浪漫主义的核心思想之一，不管是被称为消极浪漫主 义的湖畔诗人华兹华斯( w o r d s w o r t h ) 、柯勒律治( c o l e r i d g e ) 、骚赛( s o u t h e y ) ， 还是被称为积极浪漫主义的诗人雪莱、拜伦、济慈，各人做事作文虽殊，追求诗 意化的人生、重视性灵的张扬，却几近一致。 徐志摩所受的浪漫主义影响，大都来自英国。当他回国后，处在2 0 世纪2 0 年代的中国，以一副诗人的眼光打量现实，便觉得处处不如意了。对于现实社会 的种种不满，徐志摩在诗歌、散文中发了许多牢骚，比如( a r ta n dl i f e ( 艺 术与人生) 。口1 这是徐志摩1 9 2 2 年从英国归来后在清华学校做的一场演讲。他 在这篇演讲中对中国文化大加挞伐，艺术，与人生，徐志摩认为二者联系密切， 我们的文明没有灵魂、我们拥有的是精神上的死亡，并下此断言：“我们没有艺 术正因为我们没有生活 、“人生的贫乏必然导致艺术的贫乏 嘲。表面看来，徐 志摩的不满是由于现实社会的堕落，但仔细分析，徐的主要意思就是，我们的生 活不够艺术化，现实阻碍了性灵的发展。这篇演讲，可以说是徐志摩的一篇诗化 人生的宣言。作为一个浪漫主义者，徐志摩真正在乎的，就是性灵的满足。体现 这一点尤为明显的，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恋爱。 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爱情属于婚外恋。当遇到现实的阻挠时，徐志摩好像一名 勇士一样，他在给老师梁启超的信中所说： 我之甘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斗者，非特求免凶惨之苦痛，实求良心之 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救度耳。人谁不求庸德? 人谁不安现成? 人谁不 畏艰险? 然且有突围而出者，夫岂得已而然哉? 1 周作人著、止庵校订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周作人自编文集之儿童文学小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2 ：第2 6 页 2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