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道学之间：嘉道学术与士人——以刘宝楠、刘恭冕为例.pdf

摘要 在清嘉庆、道光年间，中国历史经历了重要的转向，特别是以鸦片战争为 主的外部因素的冲击，对士人群体的影响更是巨大。与政治环境的激烈相呼应的 是以今文学派为主的经世思潮的兴起。如果将今文学派放在乾嘉以来学术的发展 历程中看，会发现它只不过是众多可能结局中的一个，在当时的士人思想中，有 远比今文学派更为激烈的思潮，而且那些思潮在乾嘉之前绝对作为“异端 来对 待，比如荀子重回圣人门徒的思想。这种思潮的产生是以考据学为中心的学术研 究发展的结果，与此相伴随的是在嘉庆、道光年间，士人群体所发生的分裂。这 种分裂是士人群体对士人身份的认可标准发生了分裂，集中的表现是以“入幕 、 “写书”等原本被士人视为末端的行为，取得了合法的地位，并被越来越多的士 人所接受。期待流芳百世的心态，更多的表现为一种内在的冲动，它已经不再是 传统的一心只为“代圣贤立言”。这时候就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士人如 何看待“入幕”所导致的对士人身份的放弃? 如何看待苟子等原本被视为异端的 学说取得合法的地位? 如何面对学术专业化带来的学术与信仰的矛盾等等。 本文选取刘宝楠、刘恭冕父子为研究对象，着重考察父子二人的学术思想 与当时士人心态之间的关系，力求在士人的矛盾心态中，梳理出学术发展的内在 理路。在通往学术独立与学者独立的道路上，刘氏父子没有走的更远，但刘氏父 子所做的，正是考据学影响下大多数士人所能做到的极限。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 使得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当这群传统士人处在历史的十字路口时，他们所做的改 变或许是出于内在的需要。 关键词：刘宝楠；刘恭冕：论语正义；考据学；广经 a b s t r a c t b e t w e e nt h ej i a q i n ga n dd a o g u a n gt i m e so ft h eq i n gd y n a s t y , t h ec h i n e s e h i s t o r yh a dg o n et h r o u g hm a n yi m p o r t a n tc h a n g e s ，e s p e c i a l l ya f t e r t h eo p i u m w a r , m a n yi n t e l l e c t ss t u d i e dt h ej i n w e nt h e o r yt oc h a n g et h et h ew o r l d i fw el o o k b a c k ，f r o mt h eq i a n j i at i m e so ft h eq i n gd y n a s t y , t h e r ew a sm a n go t h e rt h e o r i e s ，w h i c h h a dm a d et h eg r e a t e rc h a n g et h a nt h ej i n w e nt h e o r ya tt h es o c i e t y , s o m et h e o r i e sw e r e c o n s i d e r e da s ”h e r e s y ”，f o re x a m p l e t h ex u n z i st h e o r yw e r er e g a r d e d 嬲r i g h t a f r e s h a st h er e s u l t ，t h e s ec h a n g e sa f f e c t e di n t e l l e c t s i d e o l o g i e s a tt l l a tt i m e s ，m a n g i n t e l l e c t sh a db e e nd e t a c h e dm a n yf o r m s f o re x a m p l e ，s o m eo ft h e mt m d e r t a k e dm u c h p r a c t i c ew o r k s ，a n ds o m eo ft h e mu n d e r t a k e dw r i t i n g a l lo ft h e mw e r er e g a r d e da s i m p r o p e rf o ri n t e l l e c t s b u tt h e r ew e r em a n ym o r ea n dm o r ep e o p l et od ot h o s e w o r k s t h e yw a n t e dt ob em e m o r i z e dd e e p l y a tt h a tt i m e t h e r ew e r em a n yc o n f l i c t s ， s u c ha s ，h o wd i dt h e yl o o ko nt h o s en e wi o b s ，a n dh o wd i dt h e yl o o ko nt h o s eh e r e t i c a l t h e o r i e s a n dh o wd i dt h e yl o o ko nt h o s ep r o f e s s i o n a ls t u d i e sa n dp r o f e s s i o n a l i nt h i sa r t i c l ew er e s e a r c hb a o n a n l i ua n dg o n g m i a n 1 i u b e h i n dt h er e s e a r c h , w e c a nk n o wt h e i rs c h o l a r s h i pa n dt h er e l a t i o nb e t w e e nt h e i rs t u d i e sa n di d e o l o g i e s a n d w ew o u l da l s o 丘n dt h er u l eo ft h es t u d y w em u s ta d m i t b a o n a n - l i ua n d g o n g r n i a n 1 i ud i dn o td om u c hw o r k sf o rt h ea c a d e m e ，b u ta tt h ec r o s s r o a do ft h e h i s t r o y , t h e yh a dd i da l lt h ew o r kt h e yc a l ld o a n dt h e yc o u l dt od o k e yw o r d s ：b a o n a n - l i u ；g o n g m i a n l i u ；t h ec o m m e n t a t a t i o no fl u n y u ；t h ek a o j u t h e o r y ；s t u d ym a n yc o u r s e s i l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 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 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 为获得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 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 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签字日期：年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江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有关保留、使用 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 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江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 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签字e t 期：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年月 日 道学之间：嘉道学术1 j 十人一以刘孟楠、刘恭冕为例 绪言 一、选题缘由 清代学术史的研究自刘师培、章太炎发端，梁启超、胡适、钱穆等继之，至 今已经成为中国学术史研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成果丰硕。宏观巨著如：梁启超、 钱穆的同名著作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微观的个案研究如：胡适戴东原的 哲学、余英时论戴震与章学诚等：对名门望族学术传承的研究如：艾尔曼 经学、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常州今文学派研究。这些主要著作所体 现的研究方法、研究思路的演进遵循由单一的学术史研究向综合的思想史研究转 变的倾向。具体来说，就是运用社会科学理论对清代学术史的发展进行重新的梳 理，比如余英时的论戴震与章学诚就是运用心理学方法研究的典范；艾尔曼 的从理学到朴学、葛兆光的中国思想史( 第二卷) 均是运用福柯的话语理 论对清代学术史的研究；艾尔曼的经学、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常州今 文学派研究是从学术与政治互动的视角对常州庄氏学术传承研究的最新成果； 杨念群的儒学地域化的近代形态三代知识群体互动的比较研究则是运用 西方知识分子的理论研究清代思想史的尝试。 综合来看，这些研究对清代中下层士人学术、思想的研究都存在或多或少 的欠缺，对以科举为中心的下层士人在从事诸如考据之类的文化活动时的深层心 理动机的研究更是缺乏。清代学术史的研究如果想要突破单纯的学术史研究框 架，进入到社会思想史研究领域，对下层士人的研究是必要的前提。 在清嘉庆、道光、咸丰年间，中国历史经历了重要的转向，特别是以鸦片 战争为主的外部因素的冲击，对士人群体的影响更是巨大。与政治环境的激烈相 呼应的是以今文学派为主的经世思潮的兴起。如果将今文学派放在乾嘉以来学术 的发展历程中看，会发现它只不过是众多可能结局中的一个，在当时的士人思想 中，有远比今文学派更为激烈的思潮，而且那些思潮在乾嘉之前绝对作为“异端” 来对待，比如荀子重回圣人门徒的思想。这种思潮的产生是以考据学为中心的学 术研究发展的结果，与此相伴随的是在嘉庆、道光年间，士人群体所发生的分裂。 这种分裂是士人群体对士人身份的认可标准发生了分裂，集中的表现是以“入 幕一、“写书 等原本被士人视为末端的行为，取得了合法的地位，并被越来越多 的士人所接受。期待流芳百世的心态，更多的表现为一种内在的冲动，它已经不 再是传统的一心只为“代圣贤立言一。这时候就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士 硕十学位论文 人如何看待“入幕”所导致的对士人身份的放弃? 如何看待苟子等原本被视为异 端的学说取得合法的地位? 如何面对学术专业化带来的学术与信仰的矛盾等等。 如果以现代的眼光来看，与“圣人 的渐行渐远应当是具有独立地位的知 识分子以及独立的学问产生的大好时机。确实也有学者以现代知识分子的标准来 看待乾嘉学者，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乾、嘉、道时期的士人与现代意义 上“为知识而知识”的知识分子是有很大不同的。这种不同是由中国传统士人、 传统学问的特点所决定的，即士大夫阶层具有的文化与政治的双重特性，这个特 点使得他们一方面是学术的传承者，另一方面又是政治的积极参与者。余英时先 生在中国知识人之史的考察一文中，运用“哲学的突破 理论对中西方的知 识分子进行对比研究后得出：“中国知识人自始便以超世间的精神来过问世间的 事。换句话说，他们要用道来改变世界。这一精神上起先秦下及清 代，始终贯穿在中国知识人的传统之中。”圆也就是说，对“道的向往永远是学 术研究不能回避的因素。那么，考察在以考据学为中心的学问极度发达情形下学 与道的关系，以及学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能够帮助我们理清楚嘉道时期学术与 士人的关系等诸多问题。 本文选择以刘宝楠父子为考察中心，基于以下考虑： 刘宝楠( 1 7 9 1 - 1 8 5 5 ) ，字楚桢，号念楼，江苏宝应人。五岁丧父，由母乔 氏教育成人。曾就学于其从叔父著名学者刘台拱，嘉庆十一年应试为县学生。为 诸生时，与仪征刘文淇齐名，人称“扬州二刘”。道光十五年，刘宝楠乡试中式， 道光二十年( 五十岁) 成进士，授直隶文安县知县，后又调任元氏县、三河县等 地。著有论语正义二十四卷、释谷四卷、汉石例六卷、宝应图经 六卷、胜朝殉扬录三卷、文安堤工录六卷，另有学术笔记愈愚录、 诗文集念楼集等。 刘恭冕( 1 8 2 4 - 1 8 8 3 ) ，字叔倪，号勉斋。道光四年( 1 8 2 4 ) 生于宝应，为 刘宝楠次子。幼年时兄弟同受业于其父刘宝楠，深有小学功底。刘恭冕自十七岁 开始随其父游宦，当咸丰五年，刘宝楠病逝，论语正义尚未成书，刘恭冕遂 继续论语正义编纂，直至光绪初梓行，刘恭冕于此书出力甚多。其间，同治 三年，曾国藩攻陷江宁之后，开办金陵书局，刻印书籍，刘恭冕、戴望、刘毓崧 父子等均受聘入书局任校刊。同治八年，李鸿章任湖广总督兼署湖北巡抚，开办 经心书院，课有经解、史论、诗赋、杂著等，刘恭冕受聘赴鄂，主持书院经训讲 席。刘恭冕于仕途颇不顺利，光绪五年，五十五岁时才中乡试，四年后病逝。 这种研究以美国学者艾尔曼的从理学到朴学一中华帝国晚期思想与社会变化面面观为 代表 o 余英时：c 中国知识人之史的考察，余英时文集第4 卷，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 0 0 4 年，i i 页 2 道学之问：麝道：术与i j 人一以刘宝楠、刘恭冕为例 刘宝楠、刘恭冕父子的学术活动纵贯嘉庆、道光、成丰、同治、光绪五朝， 其中嘉庆、道光、成丰时期，是考据学由极盛而衰微的时期，因此选择刘宝楠父 子作为研究的中心，对于上而提到的诸多问题都能得到有效的探讨。 二、学术回顾 目前学术界关于刘宝桶的研究比较多，而关于刘恭冕的研究较少，基本上是 把刘恭冕作为刘宝楠研究的一部分进行论述。 关于刘宝楠、刘恭冕的研究主要可分为三类：一是对论语正义的研究， 这是目前学术界成果最多的一类；二是对刘宝楠其它著作的研究，目前仅有念 楼集与宝应图经的研究论文四篇；三是关于刘宝楠学术特点的研究，学界 的通常作法是在研究刘宝楠著作的时候作为背景进行论述，至于专门的研究，张 舜徽的扬州学记有论及宝应刘氏的文字，而论文目前只有一篇。 一、关于刘宝楠论语正义的研究。这一部分又可细分为三类： ( 一) 关于论语正义成书的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以台湾学者杨菁、陈鸿森为代表，主要成果有以下四点。首先， 刘宝楠撰写论语正义的原因，三位学者的观点基本一致。杨菁在刘宝楠 研究一文中，归纳了六点：( 1 ) 病皇疏“多涉清玄；( 2 ) 病邢 疏“鄙陋无足观”；( 3 ) 探三家师说之原貌；( 4 ) 存论语书中典章、名物、 训诂、象数之实；( 5 ) 著录诸子学说中能发挥孔子义理者：( 6 ) 疏释义理之理想。 这六点几乎将目前所有的观点都归纳进去了。其次，刘宝楠与刘文淇相约分治 论语与左传的时间，刘恭冕的论语正义后序、陈立的序、刘文兴 的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小泽文四郎的刘孟瞻年谱均作道光八年，陈 鸿森先生根据各种证据证明二人始相约分治经典的时间为道光二年。再次，一般 认为刘宝楠只撰写了论语正义的前十七卷，后七卷是其子刘恭冕撰写。 这 种观点自李慈铭就提出疑问，陈鸿森总结各方面的研究，提出：“历来以为 ：论 语正义前十七卷为楚桢所撰，十八卷以下七卷则恭冕续成。实则即前十七卷， 亦多出恭冕所为，非特为之拾补遗闻耳。”固第四，论语正义刊行的时间，旧 以为在同治五年，陈氏经详细考证，得出：“实光绪之初 回。 ( - - ) 论语正义特点的研究。 台湾和大陆都有学者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其中大多数大陆学者的研究可归为 。杨菁：刘宝楠论语正义研究，台北：东吴大学，1 9 9 4 年。 。刘文兴的( ( 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就是这种观点详见刘文兴：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 谱，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 9 8 6 年，第6 7 页 陈鸿森：刘氏( ( 论语正义成书考，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六十五本， 第三分，1 9 9 4 年，第5 0 6 页 同上 3 硕i 学位论文 这一类。成果可分为四种，首先，论语正义的注疏体例，所谓注疏体例是指 全书材料的结构，注与疏的位置关系等。对此杨菁归纳了三点：( 1 ) 经文之下加 注；( 2 ) 注之后为疏，标明“正义日”：( 3 ) 正义之后，加o 即为注文的注释。 其次，关于论语正义注疏方法。张清泉归纳为四点：“遍释字义、详释名物、 辨明礼仪、考异文 。杨菁在不同的文章中，分别归纳为六点或八点，大体上 来说，都是强调刘宝楠父子注重吸收前人成果，实事求是，汉宋兼采之类，龚雯 艽的 的学术成就固也是从这一角度进行的研究。赵航的评 、陆晓华的 的某与某同、杨林青的 中同义词的求同与辨异 、陆晓华的论刘宝楠 的训诂方法及特点 则是从这本书的文字训诂、同义词、通假字等方面进行的研究。班吉庆的刘 宝楠 征引 略论一文是专门探讨论语正义征引说 文解字时的特点，可以说是对注疏方法的微观研究。这些都可划归注疏体例一 类。再次，是从语文学的角度对论语正义进行的研究，如陈长书的刘宝楠 比喻认知研究 ，是探讨这本书比喻的语义结构。最后，是比较研 究，如何林英的硕士论文朱熹和刘宝楠 解释之比较一文是将刘宝楠与 朱熹对论语的注释进行比较研究的文章。 ( 三) 论语正义注释纠正。 这一类的研究目前比较少，笔者所见，仅有两文。陈鸿森的刘氏 参正 和叶小草的 例误一则回。这两篇文章都是对论语正 义一书中的解释提出不同看法。 二、关于刘宝楠其它著作的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目前集中在刘宝楠的宝应图经和念楼集这两本书上， 而且均是扬州大学张连生教授的成果。在 与 一文中， 张氏对历来学界重视刘文淇的扬州水道记却忽略刘宝楠的宝应图经的现 。张清泉：清代论语学，台北：逢甲大学，1 9 9 2 年 。龚雯艽：t l 的学术成就，宜春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 ，第2 7 卷第3 期，2 0 0 5 年6 月 赵航：评 ，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 0 0 5 年1 月，第2 1 卷第1 期 陆晓华：【 的某与某同，( 安庆师范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脚，2 0 0 1 年0 2 期 。杨林青： 中同义词的求同与辨异) ) ，语文学刊) ) ，2 0 0 7 年s 1 期 。陆晓华：论刘宝楠 的训诂方法及特点，安徽教育学院学报，2 0 0 1 年第0 2 期 o 班吉庆：刘宝楠 征引 略论) ，扬州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 第5 卷第6 期，2 0 0 1 年1 1 月 陈长书：刘宝楠 比喻认知研究，宁夏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2 0 0 4 年第2 期 o 陈鸿森：刘氏 参正，王叔岷先生八十寿庆论文集，1 9 9 3 年 o 叶小草：( 例误一则3 ，江海学刊，2 0 0 1 年第0 2 期。 4 道学之问：嘉通学术ji 二人一以刘莨椭、刘恭冕为例 象进行了分析，并提出扬州水道记的许多成果均是借鉴自宝应图经，提 出：“前代学者过高评价了扬州水道记的学术地位，忽视了宝应图经的 历史地理价值，忽略了扬州水道记与宝应图终之间的渊源关系”。念 楼集是刘宝楠的诗文集，关于它的研究张氏连续发表了三篇文章，刘宝楠 学术价值述论、刘宝楠 传本考 、刘宝楠 版本 研究，分别对念楼集的文学价值、史学价值、版本流传、念楼集的成 书过程等进行了研究，成果显著。 三、关于刘宝楠学术思想的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历来是研究论语正义时学者都会涉及的一个方面，如上 面论述过的台湾学者杨菁、陈鸿森等在其文章中都有涉及，但独立成文的不多。 张舜徽先生的扬州学记中，有论及宝应刘氏的文字。最近，罗检秋的汉宋 之间：宝应刘氏的学术传衍及其意蕴一文，以宝应刘氏家族中的刘台拱、刘宝 楠、刘恭冕为对象，研究了刘氏家族的学术特点及其学术流传，算是这方面研究 的最新成果。罗氏在文章最后提出：“多年来，关于清代学术史的研究集中于显 宦名家，聚焦于学术主流和中心的变化，对下层或边缘学者重视不够。一些研究 者虽注意到家族环境对于晚清学术传衍的意义，但现有研究仅涉及一些显宦名门 ( 如常州庄氏、吴县潘氏等) ，而对下层学者的家族背景和学术传衍少有论及。 下层或边缘学者往往是蕴育一代学术潮流的基础，也是考察、认识上层学者的参 照。” 这一论断，无疑具有积极的学术意义。 综上可见，目前关于刘宝楠的研究虽然已有很多成就，但缺点也是很明显的。 特别是对于刘宝楠学术历程的研究，长久以来一直停留在泛泛之论上。如何从清 代学术发展的内在理路上对刘宝楠进行把握，从而扩展到对清嘉庆、道光年间中 国传统知识分子的共性研究，正是本文研究的重点。以上诸多研究成果都将为本 文的基础。 三、研究思路 本文的研究将按照以下思路进行： 首先，对刘宝楠、刘恭冕的学术理路进行深入的分析，由于考察嘉道时期的 学术与意识形态的关系是本文的一个重点，因此，在这个过程中，本文将着力分 。张连生：( 与 ，扬州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7 卷第 5 期，2 0 0 3 年9 月。 。张连生：刘宝摘 学术价值述论，扬州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9 卷 第5 期，2 0 0 5 年9 月 张连生：刘宝楠 传本考，文献季刊，2 0 0 6 年第3 期。 。张连生：刘宝楠 版本研究，清史研究，2 0 0 6 年第3 期。 。罗检秋：汉宋之问：宝应刘氏的学术传衍及其意蕴，清史研究，2 0 0 6 年第3 期 5 硕l 二学位论义 析影响刘宝楠学术的其它因素。比如：在刘宝楠里中授徒这段时期内，本文将以 刘宝楠编撰的宝应图经、宝应文徵、象求集为重点，分析编写背后的动 机。在刘宝楠中年寓居扬州、晚年仕宦的这两段时期内，本文以刘宝楠两次入幕 的尝试、以及刘宝楠对水利的关心和其“广经”之论考察中心。特别是刘宝楠的 “广经”之论，是联系父子两代的学术纽带，也是父子二人的学术根基。 其次，刘氏父子的“广经”之论，不仅仅是父子二人的学术观点，更是考据 学发展的必然结果，它代表的是嘉道时期士人对待学问的普遍的看法。以儒家的 话语体系来理解，“广经所代表的是对“道问学 的重视，而刘恭冕的“才难” 论可以看作是“道问学”发展到极端的表现。此时“才”成了“德”的标准，这 对于以“德”为第一追求的传统观念来说是巨大的挑战。应当看到，刘氏父子这 种观点的得来与当时的学术环境有极大的关系。刘氏父子如何调和学理上的成果 与意识形态的关系就成了本文考察的第二部分。 第三，刘氏父子的“广经”之论在理论必然会带来学问的“支离”对“道” 的冲击。这也是儒家中关于“道问学 与“尊德性、“博”与“约”的关系的争 论。在嘉道时期，由于“学”的多样化，特别是考据学思潮带来的对经典的研究， 催生了许多新的学问门类，这些新的学问门类与原有的各种学问一起，对士人的 最大挑战就是如何看待各种学问与“道”的关系。比如：刘氏父子将荀子也 作为必须学习的内容，就必须为苟子找到重回圣门的道路。相比较士人关于“门 户 、“据守”的争论，这些问题更学术化，因此更能反映士人对于“学”的观点。 由此，本文将展开由“学 的重要性的提升对士人群体所带来的认同矛盾的考察。 本文最后将对嘉道时期学术与意识形态的矛盾、士人的矛盾等结果作初步的 讨论。毫无疑问的是，嘉道时期“为知识而知识”的知识分子是不存在的，以不 分汉宋、实事求是为学术标准的刘氏父子的论语正义里面还是有鲜明的时代 痕迹就是明证。那么相应的，这时独立的学者也是不存在的。但从刘宝楠父子身 上我们还是能够发现很多不同于以往的新的变化，这些变化为传统注入了新的因 素，因此，“将见复将别 所带来的未必仅有惋惜而已。 6 道学之问：嘉道学术j 卜人一以刘主楠、刘恭冕为例 第一章刘宝楠早期学术活动 第一节早年艰苦生活 刘宝楠( 1 7 9 1 1 8 5 5 ) ，字楚桢，号念楼，江苏宝应人。宝应地处江苏中部， 大运河之畔，其地自明清以来学人辈出，“刘师培草拟近儒学案序目，特立 宝应学案收王懋弦、朱泽淫、刘台拱三人。”其后张舜徽在其扬州学记 一书中，收宝应学人王懋弦、刘台拱、朱彬、刘宝树、刘恭冕、成蓉镜、刘岳云 等，足见宝应一地人文之盛。 刘氏更为宝应望族，诗书传家。刘氏一族明初自苏州迁宝应，至刘宝楠五世 祖刘继善时，刘氏家族始显。有明一代刘氏一门之中属刘宝楠六世祖刘永澄最为 有名。刘永澄，字静之，明万历甲午科举人、辛丑科进士，曾任兵部职方司主事， 著有离骚经纂著、觫江集，其事迹载明史刘宗周传、四库全书总 目、大清一统志、江南通志、东林书院志、明儒学案等，崇 祀乡贤祠，配享无锡道南祠。圆 至清，刘氏家族名人辈出。其中刘宝楠从叔父刘台拱更为清代朴学大师。刘 台拱( 1 7 5 1 - 1 8 0 5 ) ，字端l 临，二十一岁举江南乡试，六试礼部，不第。最初留 京授徒，值四库全书馆开，因得交当世学者名流如朱筠、程晋芳、戴震、邵晋涵、 任大椿、王念孙等，终成一代大儒。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称刘台拱治学：“解 经专主训诂，一本汉学、不杂以宋儒之说。” 刘台拱与阮元是儿女亲家，其女 儿嫁于阮元长子阮常生，刘台拱的孙女嫁于阮常生的儿子阮恩海，这一层关系也 是刘宝楠曾入阮常生幕的重要原因。著有：论语骈枝、经传小记、国 语补校、荀子补注、淮南子补校、方言补校、汉学拾遗、文 集等共八卷。 刘宝楠的父亲刘履恂，生于乾隆三年( 1 7 3 8 年) ，卒于乾隆六十年( 1 7 9 5 年) ，字迪九，由举人挑选教谕，改国子监典薄，卒于京邸。卒后由刘宝楠等掇 拾遗文，成秋槎杂记一卷，义迹山房诗稿一卷。 刘宝楠的三兄刘宝树亦属文人一流，生于乾隆四十二年( 1 7 7 7 年) ，卒于 西张舜徽：扬州学记，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6 2 年，第3 9 页 。顾廷龙主编：清代朱卷集成，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第1 1 册，第1 5 0 页 。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附国朝经师经义目录国朝宋学渊源记，北京：中华书局，1 9 8 3 年，第1 1 6 页 7 硕士学位论义 道光十九年( 1 8 3 9 年) ，嘉庆十二年举于乡，此后屡试不第，后任五河教谕等 职，有娱景堂集、鹤汀诗抄。 刘宝楠为刘履恂第五子。五岁丧父，由母乔氏教育成人，曾就学于刘台拱。 年少时，其母乔氏教育甚严，念楼集书先妣乔太孺人轶事载有：“嘉庆七 年，宝楠年十二，从父丹徒君( 笔者按：刘台拱) 命入家塾肄业，暑月，出所藏 卷轴，近日而舒卷之。有常州邹孝廉光涛断幅单款书。孝廉为石埭公( 笔者按： 刘宝楠高祖刘中从) 同岁生，尝游宝应，其手迹今多存。丹徒君以邹书赐宝楠， 宝楠袖归。先妣诘得邹书状，宝楠以实对，先妣未信。明日，丹徒君之老仆吴春 来，先妣询焉，吴春语如宝楠，先妣犹未信。他日，见丹徒君问之，语合，乃已。 由此可见刘氏- - i 家教之严。所以刘宝楠从小也以读书应试为业，清刘楚桢 先生宝楠年谱记有嘉庆五年( 1 8 0 0 年) ，刘宝楠十岁时候的一件事：“十岁 时，有舆薪者争于门，汹汹不止，公感门户之衰，诵读益勤。圆可以说，自此 时起刘宝楠的认识已是典型的文人。 嘉庆十一年( 1 8 0 6 年) ，刘宝楠年十六，应试为县学生。嘉庆十五年( 1 8 1 0 年) ，补廪膳生。刘宝楠一家自其父刘履徇病逝后便家道中落，据年谱记载， 大约在嘉庆十六年，刘宝楠的母亲乔氏与妻子汪氏卒后，更为窘迫。年谱嘉 庆十六年记载：“春，婚于汪氏，太学生汪珑女。成婚未逾月，孺人卒，时闰三 月十五日也。闰三月二十九日，母乔太孺人以疾卒。时距汪孺人殁，方旬日 也。一 念楼集载有茑萝篇，悼汪孺人和纪哀三首两诗，前为悼念汪孺 人，后为悼念其母乔太孺人。这两首之后为秋日杂诗三首，诗中有：“疑雨又 疑晴，愁人无限情。文章欺福薄，贫贱逼身轻。屋乏三间住，田无百亩耕。由来 豪杰士，辛苦足成名。 这里提到的“屋乏三间住，田无百亩耕 是诗语，更是 实语。因为秋日杂诗三首诗后为过故宅：“亦知门巷在，徒倚对斜辉。青 草东原绿，年年燕子归。” 此诗似乎透露出刘宝楠已经不在“故宅中居住。过 故宅后中夜成咏有：“泪向梦中尽，家从客里寻。 这里的“客 显然不 是指客人，因为据年谱记载，此时刘宝楠在里中授徒并没有离开家乡，所以 “家从客里寻”当是“家已成为别人之所 的意思。再与过故宅相印证，可 口刘宝楠：书先妣乔太孺人轶事，( 念楼集卷六，载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 扬州：广陵书社，2 0 0 6 年，第2 6 6 页 。刘文兴：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王云五主编( ( 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第十九辑，台 湾商务印书馆股份有限公司，1 9 8 6 年，第8 页。 簟刘文兴：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王云五主编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第十九辑，第 1 3 页。 国刘宝楠：秋日杂诗三首，( ( 念楼集卷一，赵昌智、田汉云主编( ( 宝应刘氏集，第1 3 0 页 囝刘宝楠：过故宅，念楼集卷一，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1 3 0 页。 曲刘宝楠：中夜成咏，念楼集卷一，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1 3 0 页 窖 道学之间：寤道学术j 。i 人以刘宝楠、宴f 恭冕为例 知刘宝椭在母亲去世后确实从家里搬了出来，念楼集卷有移榻所好轩二 首可证刘宝楠搬到了所好轩居住。“所好轩，先高徂舍人读书处，府志竹峰亭 即在此。宝应城内宋泾河侧，今为家祠，西偏有亭，仍其旧额。”山其念楼集 同卷中又有初夏，所好轩雨霁等诗，可知刘宝楠在所好轩居住了很长的时问。 刘宝楠清故宝应县学廪膳生员汪君之铭有：“浮家转徙，几二十年，舌 耕所余，稍治田宅，君为料理。于后，送孥归里，奔走南北，君为筹缓急，通有 无。”固文中提到的“送孥归里 即是道光十三年，刘宝楠将赴保定阮常生幕府时 的事情。从“浮家转徙，几二十年，舌耕所余，稍治田宅”中可以看出，刘宝楠 以授徒所得重新“治田宅”。叉刘恭冕上朱铨甫先生书有：“先君子置此宅， 未能一年家居，及后作宦，思归之念甚迫。” 可知刘宝楠购置的房子确实是新的， 而且刘宝楠并未居住过，正与年谱记载相符。 综上可知，在嘉庆十六年刘宝楠的妻子汪氏与母亲乔氏病逝后，刘宝楠的生 活非常艰难，可以说是其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候，生活的艰辛使得他早早的走上授 徒谋生的道路。在这段时间中，刘宝楠的主要著作活动有三项：开始著宝应图 经、开始纂刘氏清芬集、纂宝应诗文为象求集。 第二节地方文献整理 一、三书概况 宝应图经为宝应县县志，“图经凡八卷，首有图十四幅，后缺半幅，次 为表，著历代沿革，起自汉唐，迄于明代，卷一为城邑，卷二为疆域，卷三为河 渠、水利，卷四为封建，卷五、卷六为人物。始于嘉庆己巳，成于道光丁未。 象求集是宝应一县文人的诗文集。书名象求“窃自附象罔求遗 之意 ，念楼集有刘宝楠嘉庆十九年八月五日写的序，可知此书此时已经基本 写完。“此书成后，改为宝应文徵。凡有专集，选存数卷及一二卷，共得六十 家。其零篇不能成卷，选存于后。惟卷帙繁重，未能付刻，兹用惘然。丙午秋九 月记。 丙午为道光二十六年，上距嘉庆十九年象求集初步写成已有三十三 年。 。刘宝楠：( ( 所好轩雨霁，念楼集卷一，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1 3 1 页。 。刘宝楠：清故宝应县学廪膳生员汪君之铭，念楼集卷八，赵昌智、田汉云主编( 宝 应刘氏集，第3 1 1 页 固刘恭冕：上朱铨甫先生书，广经室文钞，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5 8 8 页 。参见：附表一 。刘文兴：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王云五主编( ( 新编中国名入年谱集成第十九辑，第 9 0 页。 。刘宝楠：象求集序，( ( 念楼集卷十，赵昌智、田汉云主编氆宝应刘氏集) ) ，第3 5 0 页 9 硕一卜! 学位论文 刘氏清芬集是刘宝楠编撰的刘氏一族的诗文集，清芬集征文启有： “雒诵家风，流连世德。乃上溯十有二世，三百余年，网罗旧闻，鸠集残帙， 旁及同宗已故者，如有所述，悉著于篇。”叭刘氏清芬集十卷，儿录诗六十五人， 文二十一人，子猷先生为之附梓( 笔者案：原文为“子猷先生为附之梓”今据文 意改) 。 值得注意的是，这本集子中还有女性亲属的诗，年谱乾隆六十年有： “清芬集载乔孺人示子诗”，此乔孺人即刘宝楠的母亲。由此可见清芬集 所载诗文之全。 二、编撰原因 据年谱记载，嘉庆十一年，刘宝楠应试为县学生，嘉庆十五年，补廪膳 生。这两次经历成为刘宝楠进入“正途“的开始。 学品和学衔都是通过政府的科举考试后取得的。这种考试是证明受教育 者资格的正式方法。因此人们常将经科举考试而成为绅士的那些人称为“正 途”然而，功名可以由捐纳获得。虽然捐功名的人一般也是有文化或受过 若干教育的，但他们并不需要提供任何足证其受教育资格的证明。这些绅士 人们常称之为“异途”。o “正途 和“异途”的区别是明显的： 有一位朝廷显宦曾用下面这段话来说明对教育的高度评价和对“正途” 出身的绅士的尊敬o “举人、附生之所以贵于世者，谓其以诗书自致。”以受 教育的水准和社会地位而言，这些通过考试而获得其身份的绅士要高于由捐 纳而成为绅士的人“正途”出身的绅士尤为强调这种差异，从而在面对“异 途”竞争时保护其来之不易的既得利益。 正是因为出身“正途”有着无可比拟的优越感，所以士子对这种身份也是呵 护备至。嘉庆十一年，在刘宝楠应试为县学生以后，“郡守伊秉绶( 墨卿) ，闻先 生名，招置门下，与其子念曾，同从高邮宋茂初受读。 将之扬，刘宝楠的母亲 国刘宝楠：清芬集徵文启，念楼集卷六，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2 7 4 页 口刘文兴：( ( 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王云五主编新编中国名人年诺集成第十九辑，第 9 3 页 。刘文兴：( ( 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王云五主编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第十九辑，第 6 页 西张仲礼著，李荣昌译：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 9 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上海：上 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 0 0 2 年，第l 页 西张仲礼著，李荣昌译：( 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 9 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第2 页 。刘文兴：( 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王云五主编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第十九辑，第 1 0 道学之f q j ：索道学术。j ：人一以刘。注楠、刘捕冕为例 乔孺人戒日：“读侈之外，不可与闻公事，办不可言家况，名公大人所以爱惜汝 者，望汝成器耳。若髫年早失名节，何以副名公大人之望耶? ”这里的保持名 节，正是对由读书而科举的“正途”的保持。嘉庆十五年，补廪膳生之后，刘宝 楠已经具有了“绅士 的身份。 所有生员中，廪生享有特权最多，影响最大。除了享有津贴，还可因晋 升贡生而成为上层绅士。他们得到授权，可为初次应州县试的考生作保。如 果他们捐一个例贡生，就可出任县的训导，而其他生员或平民捐例贡生则没 有资格任教职。 具有了这样的身份，也意味着拥有了一定的社会责任。“绅士作为一个居于 领袖地位和享有各种特权的社会集团，也承担了若干社会职责。他们视自己家乡 的福利增进和利益保护为己任。在政府官员面前，他们代表了本地的利益。他们 承担了诸如公益活动、排解纠纷、兴修公共工程，有时还有组织团练和征税等许 多事务。他们在文化上的领袖作用包括弘扬儒学社会所有的价值观念以及这些观 念的物质表现，诸如维护寺院、学院和贡院等。” 这里提到的公益活动、排解纠 纷、兴修公共工程、弘扬儒学社会所有的价值观念等事，在念楼集中多有提 及。公益活动如：“性好义，倡同善堂，买田二百亩，存活穷黎，洲人称焉。讲 约养正，施棺埋骼，义行毕举。”回排解纠纷如：“先生事亲孝，与弟友，家贫教 授，不计惰脯，远近归之，多所就立。性平恕，犯而不校，邻里争斗，辄日：张 君知否? 弘扬儒学价值如：“先生色栗而仁，言呐而厉，瞻其容仪，顽夫敛衽。 累牒有司，禁淫辞小说。疾时俗奢靡，作四豆约，以为学者于礼经，犹官 于律令。喜庆则用士婚“醯醢二豆，菹醢四豆”之例，岁时则用乡饮“脯 醢 之例，若有加，不过四。又据礼士大夫不得食牛，作不食牛说。 对于这样的行为，刘宝楠是向往的。潘善人传有：“宝楠少读王白田先生 所撰潘善人传，叙述潘君凤毛行事，心倾慕焉。宝楠之三子恭绚，娶桂庭女， l o 页 d 刘文兴：清刘楚桢先生宝摘年谱，王云五主编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势笫十九辑，第 1 1 页 。张仲礼著，李荣昌译：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 9 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第1 8 页 国张仲礼著，李荣昌译：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 9 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第5 4 页 回刘宝楠：清故国予监生王君之铭有序，念楼集卷八，载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 刘氏集，第3 0 9 页。 。刘宝楠：皇清修职郎宝应县儒学训导加三级张赵亭先生行状，( ( 念楼集卷八，载赵昌 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3 0 0 页。 刘宝楠：( 清故修职佐郎、候选儒学训导乔先生墓表，念楼集卷八，载赵昌智、田汉 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3 0 6 页 1 1 硕七学p 论义 习闻君之善行，窃叹潘氏何多善人也。桂庭俭朴，能自铪衣食，不妄耿于人，亦 可谓善承潘君之教者矣。”刘宝楠倾慕的行为就是“族人或侵君产，君不与校， 家益贫，以诚信知名乡里。凡鬻田宅、权子母者，多就君为居间，利啬而必获。 事竣，持金谢君，厚薄不校，以此仅足蝴i 。然族党中有殁无衣棺、生无衣食者， 必量力做助。 这种重义不重利的态度，正是儒家价值观的体现。 既然刘宝楠认同上述种种绅士的社会责任，那么居住在里中的刘宝楠又能做 些什么昵? 上面已经论述过，此时的刘宝楠生活很困难，经济上的拮据使得他根 本无力承担诸如公益事业等善举。同时，实际去承担具体的公共工程对于有保持 名节心理的刘宝楠来说，也是不能做到的。此时，刘宝楠从事的宝应图经、 宝应文徵、清芬集等书的编撰工作就成为了象征其“绅士 身份的标签。 而且从这些编撰活动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刘宝楠对绅士特权的追求。 第三节学术活动与绅士权力 刘光斗序宝应图经称：“昔人称康对山武功志为最善，君是书义例， 实取材焉，而有过于康氏者。县为南北槽道，治水尤急。引淮通黄，又以敌黄， 堤防愈增，槽道屡变。自非言之有本，不能悉于得失之故。非如康氏之书，无涉 政事者也，故君书尤为有用也。 刘光斗之言可谓卓识，刘宝楠作宝应图经 确实有致用的目的在里面。 刘恭冕撰宝应图经书后云：“家君著宝应图经六卷，始于嘉庆己巳， 成于道光癸未。自汉唐以来，城邑之沿革，湖河之变迁，槽运之通塞，与夫民生 利病，所可考而知焉者，无不了如指掌。这段话也正是强调了刘宝楠这本书关 系到“地方利病”。而关心“地方利病也正是刘宝楠社会责任的体现。 编撰宝应文徵这种地方文献是当时士人一种普遍的学术活动。刘文淇在 他的文集中，有一篇海陵文徵后序，记载了编辑地方文献的困难： 至于萃一邑之诗文以为总集，其最著者元汪泽民、张师愚所同编之 ，然有诗而无文。明张应遴 ，诗赋、杂文莫不悉载， 然所辑者，仅有明一代之文，即明一代之中，又略于远而详于近。论者谓时 代既近，牵于乡曲之恩怨，不免有所滥收凡辑一乡之丈者，均不免此失， o 刘宝楠：潘善人传，念楼集卷十，载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3 6 4 页 。刘宝楠：潘善人传，( ( 念楼集卷十，载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3 6 4 页。 。刘文兴：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势，王云五主编新编中国名人年谱集成第十九辑，第 9 2 页 。刘恭冕：宝应图经书后，广经室文钞，赵昌智、田汉云主编宝应刘氏集，第5 8 6 页 1 2 道学之间：磊道二术j ：l j 人一以刘宝楠、刘养冕为例 甚矣，编集之难也。d 牵扯到乡曲恩怨。所以如果想编一部好的地方诗文集，必然要言之有据，不能按 照自己的好恶，详于近而略于远。刘宝楠编宝应文徵时的作法就是“言之有 据”，自撰象求集序中提到的入选诗人，几乎全是其他选家选过的。如：邓 汉仪的诗观载宝应诗人十人，刘中从宝应诗选载诗人二十一人，王文 简公感旧集载宝应诗人四人，沈文憨公别裁集载宝应诗人九人，王昶湖 海诗传载宝应诗人三人，阮元淮海英灵集载宝应诗人五十一人。这些诗选 中的人物都是刘宝楠宝应文徵的标准，其跋云： 此书成后，改为宝应文徵，凡有专集，选存数卷，及一二卷，共得 六十家，其零篇不能成卷，选存于后。 这就说明刘宝楠所依据的资料与以上诸家相比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他的工作是对 各家遗漏进行补缺，所以，宝应文徵的“六十家当是以各家的选本为基础 而略有增加，不可能会有大的变动。 这样的做法虽然保守，但却可以避免“牵 于乡曲之恩怨，不免有所滥收”的批评。 如果牵扯到乡贤、名宦等祭祀活动，事情会更加复杂。“绅士其他正式的特 权中还有一项是，唯有他们可参加某些礼仪：例如只有绅士身份者才可参加文庙 的官方典礼。当家族祭祖时，身为绅士的家族成员就特别被推崇为族中领袖人物。1 据某些家族的族觌，每年一度的各种祭礼必须由有绅士身份者主持。如果族中绅 士让平民身份者冒用此项权利，他们就会被人认为有失体面，家族也因此而使祖 宗蒙辱。 由此可见，在传统社会中，祭祀活动的要求是极其严格的。而能够入 选各种祠堂更是严格。 刘宝楠拟宗祠神位议有： 古者家庙，以初为大夫士为始祖，盖必大夫士，而后得立庙业吾刘氏 自明初由苏州迁宝应，世修隐德，五世至镇江府君，始以学行闻于时。厥弟 顺宇府君、立宇府君，成承先德，隐而不仕六世至职方府君，始成进士， 中刘文淇：青溪旧屋文集，续修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2 年，第1 5 1 7 册，第3 8 页。 。刘文兴： ( 清刘楚桢先生宝楠年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