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字学专业论文）“V他lt2gtR”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pdf

摘要 内容摘要：“他”见于先秦，在先秦两汉表示他称或无定指称，至唐代转变为第 三人称代词，并且在唐代出现了虚化用法。包含虚化“他”的“v 他：r ”式是 现代汉语中的一种比较常见的口语形式，这类结构形式与一般的“v r ”式动宾 短语和动补短语不大相同，与“v 他r ”双宾结构也有很大区别，有着独特的语 义语用功能，然而语言学界对这种结构的关注却很少，对虚化的“他”的研究 也不够充分。 本文从共时和历时两个角度对“v 他：r j 式进行描写、分析和解释。在共 时平面上对“v 他：r ”式表层语法结构、深层语法意义和外部语用功能进行详 尽的描述；在历时平面上探究“v 他。r ”式的来源及发展概况，对其从唐代到 清代的发展情况进行考察与分析，然后对“v 他。r ”中“他。”的性质进行分析， 认为这里的“他。”具备了助词的语法特征，从而确定了语法化过程中的“他” 在性质上的发展方向。 本文综合运用现代语言学和语法学理论，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方面对 “v 他。r ”式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和解释，这可以使我们从整体上对这种结构有 一个从感性到理性的认识，既了解其在共时平面的使用情况，又对其在历时发 展过程中的兴衰变化有一个大致的把握。 关键词：“v 他。r ”；虚化；语气；结构：语义；表达功用 a b s t r a c t c o n t e n t ：t h ee a r l i e s td y n a s t yw h e n t a ”w a sf o u n d e di s “q i n ”1 a ，w a su s e dt o e x p r e s so t h e rt h i n g sa tt h a tt i m e a tt h e “t a n g d y n a s t y “t a ”c h a n g e dt ot h et h i r d p e r s o n a lp r o n o u n t h e r ew a sv o i dr e f e r e n c e “t a a tt h es a n l et i m e t h ep h r a s eo f “v + t a 2 + r ”h a sg r a d u a l l yb e e ni nc o m m o nu s ei nc h i n e s es p o k e nl a n g u a g e t h i s k i n do fp h a s ei sq u i t cd i f f e r e n tf o r mt h ep h a s e “v r ”a n d “vt ar ”t h e r ea r em a n y p a r t i c u l a rc h a r a c t e r si n “vt a 2r ，h o w e v e r , t h ef o r m e rd o n tb e e nl o o k e di m p o r t a n t e n o u g h a l s oi st h ev o i dr e f e r e n c e “t a t h i sp a p e rw i l ld e s c r i b e ，a n a l y z ea n d e x p l m nt h ep h r a s eo f “vt a zr ”f r o mt h et w op a r t s ：d i a c h r o n i ca n ds y n c h r o n i c i nt h e s y n c h r o n i cp o i n t , w ef u l l yd e s c r i b et h es u r f a c es y n t a xs t r u c t u r e ，t h ed e e p - s e a t e d s e m a n t i ct y p ea n dt h ee x t e r i o rp r a g m a t i cf u n c t i o n s i nt h ed i a c h r o n i cp o i n t ，w e e x p l o r et h eo r i g i na n dd e v e l o p m e n to ft h i sp h r a s e t h e nw er e s e a r c hi t sd e v e l o p m e n t f r o m r i n gt oq i n gd y n a s t ya n dc o n c l u d et h a t t a z ”i nt h i sp h r a s ei saa u x i l i a r yw o r d t h ep a p e r ，u s i n gt h et h e o r yo fm o d e ml i n g u i s t i c sa n dg r a m m a r ，a n a l y s e sa n d e l a b o r a t e sd i f f e r e n tp a r t so ft h ep h r a s eo f “vt a 2r ”f r o mt h r e ep a r t s ：s y n t a x ，m e a n i n g a n dp r a g m a t i c t h e n ，w ec a n h o l i s t i c a l l yu n d e r s t a n di tf r o mt h es t a g eo fp e r c e p t i o nt o s e n s e w en o to n l yr e a l i z ei t su s i n gc o n d i t i o ni nt h es y n c h r o n i cp o i n tb u ta l s oh a v ea f o i ls e n s eo fi t su p - a n d d o w ni nt h ed i a c h r o n i cp o i n t k e yw o r d s ：“vt a 2r ”；v o i dr e f e r e n c e ；s y n t a xs t r u c t u r e ；s e m a n t i ct y p e ；p r a g m a t i c f u n c t i o n ；s u b j e c t i v e “v 他z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承诺：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所取得的研究成果。论文中除特别 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他人和其他机构已经撰写或发表过的研究成果，其他同 志的研究成果对本人的启示和所提供的帮助，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声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b 鹰牺 】 日期：2 口o ，s ( b 学位论文版权的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辽宁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及学校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复印件或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文授权辽宁 师范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并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 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使用本授权一ls 。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指导教师签名 日期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1 引言 “v 他2r 式研究 兼论“他的助词化 汉语口语中存在不少“v 他2r ”结构，如“抄他几段”、“睡他十天十夜”、 “玩他个夜以继日”。这类结构形式与一般的“v r ”式动宾和动补短语不大相同， 与“v 他r ”双宾结构也有很大区别，然而语言学晃对这种结构的关注却很少。 针对这一状况，我们选择这一结构形式来展开进行讨论和研究。 1 1 研究现状 如前所说，语言学界对“v 他2r ”式的关注还很不够，相关的研究也并不 是太多，而我们所见到的一些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一些方面。 关于第三人称代词的研究，主要问题集中在第三人称代词的发展历史、某 一时期的情况、某个代词的发展以及指代功能等方面。至于“v 他2r ”式，从 研究内容上来说还只停留在对语言现象的描写和对“他2 ”的性质的研究上，其 它的方面，如对整个结构的句法分析、语义功能、“他2 ”的表达功用和来源的 研究还是比较少见的。从研究数量与篇幅上来说，“v 他2r ”式的研究一般只是 散见于一些语法著作，在代词或宾语部分偶有提及；或者在一些论文中与代词 的其它用法一并讨论，少有对“v 他2r ”式作专门研究的文章出现。 尽管此方面的研究存在许多不足，但是值得提出的是，不少学者不仅发现 了这个口语中的特殊语法结构，并且用代词的虚指用法来解释“v 他2r ”中的 “他2 ”。丁声树认为“这个他放在动词跟数量宾语之间，空无所指，没有 实际意义”；。吕叔湘认为“这个他字无所指代，实在是前面动词的一个附 属字”，并将其解释作“副宾语”：国朱德熙和马庆株从语法成分的角度来进行解 。引自丁声树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6 1 第1 4 5 页 。引自吕叔湘汉语语法论文集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4 。第1 8 3 页 “v 他z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释，认为是双宾语格式中的“他”的虚指现象。前贤对这个“他”的性质的 认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以往的研究认为这是“代词的变异用法”、“代词的 活用”现象，而“虚指”的说法将“v 他2r ”式的研究从修辞学转到语法学上 来，并且启发了我们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1 2 称名 本文将这种口语中的结构称为“v 他2 r ”式，主要原因有二： 首先，虽然前贤认为这类结构中的“他”是虚指的，但我们并不将本文题 目称作“第三人称代词他的虚指用法研究”，因为除了本文所讨论的内容外， 现代汉语中的“他”还有其他虚化的用法，本文只对加入动宾与动补结构中并 具有相同表达功用的“他”进行探讨。而且，在这类格式中，“虚指”的说法虽 然是正确的，但是还不够确切，具体原因将在第四部分结尾处说明。 其次，本文将此类结构中的“他”称为“他2 ”，是根据现代汉语词典 对“他”的释义。现代汉语词典将第三人称代词的用法释为“他l ”，而将虚 指用法释为“他2 ”。同时“v 他2r ”的称法也可以与现代汉语中的双宾结构 相区别。 1 3 研究的意义 1 3 1 研究的必要性 首先，作为一类客观存在的口语结构形式，其内部语义以动宾关系和动补 关系为主，是现代汉语口语较为常用的形式。然而语言学界对这个结构的关注 却十分不够，无论是数量上还是深度上对于这种结构的研究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其次，在一部分语法著作中，由于“他”在发展演化和使用过程中的复杂 性使其性质问题成为了主要论述点，人们往往着眼于“他”的性质问题，以往 谈及“v 他2r ”式时都是把它们作为例证来阐释其中“他”的性质问题，这就 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对由“他”所系联的整个动词性结构进行详尽的描述和解 释，这也是本文的主旨之一。 再次，“v 他2r ”式与一般的动宾和动补短语在结构上并无很大差别，但是 。参见朱德熙语法讲义 ，北京z 商务印书馆。1 9 8 2 ，第1 2 1 页 。参见马庆株汉语动词和动词性结构，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 9 9 2 ，第l 2 5 1 2 7 页 。参见现代汉语词典( 2 0 0 2 年增朴本) ，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2 2 “v 他z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在语义和语用方面却有其特殊之处，这是“v 他2r ”式的研究重点之一，因此 对此方面应作系统而全面的分析。 最后，“他”的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时期，从旁指代词到第三人称代词， 再到虚化阶段，但是目前虚化阶段的“他”少有系统的研究，更缺乏各个时期 的虚化程度及表现的描述。“v 他2r ”式中的“他2 ”即处在“他”的虚化阶段， 深入研究下去有助于考察“他”的整个虚化过程。 1 3 2 研究的价值 首先，从汉语研究的角度来说，通过对“v 他2r ”式进行深入研究，可以 对这类结构形式有更深入的了解，包括“v 他2r ”的句法结构、语法意义、表 达功用以及“他”的语法化过程等问题。 其次，可以使以汉语为母语的人以及语法爱好者、学习者对这种可能已经 习焉不察的语法现象有一个宏观的认识和把握，并能够更为准确地理解和运用 自己的语言。 再次，“v 他2 r ”是汉语口语中较为常用的结构，本文讨论的内容及结论也 可以应用于对外汉语教学领域，特别是对于有一定口语基础的留学生、本国学 习汉语的少数民族和方言区的人们来说，这种口语中常见形式的结构及用法可 以作为教学内容编入汉语教材中，使学习者清楚“他”除作第三人称代词外， 还有这种较为独特的用法。 1 4 本文的研究思路 本文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在查阅整理大量资料和语料的基础上，综合运 用现代汉语语法知识和语言理论的研究成果，将描写、分析与解释相结合，对 “v 他2r ”式进行多角度动态研究。 1 4 1 主要内容 本文分为引言、正文和结尾三大部分。 引言部分主要概述了现代汉语中“v 他2r ”式的研究情况，解释本文称名 原因，进一步阐述了深入研究“v 他2r ”式的意义，并对论文内容和理论的总 体框架进行概括和说明。 正文的第一部分首先探究第三人称代词“他”的来源，对其从先秦到唐代 的发展情况作一总结，并对现代汉语“v 他2r ”式做了初步的分析；第二部分 3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从共时角度对“v 他2r ”式进行结构分析：首先根据充当r 的成分的不同将“v 他2r ”式分为两类，继而将由数量短语和数量名结构充当r 的结构分为两类， 由此得到了三类“v 他2r ”结构，并对这三类结构的主要特点进行了分析，最 后对“v 他2 r ”式的其他语法特征进行了总结；第三部分对“v 他2 r ”式的语 法意义非现实性、主观性和事件的有界性进行了分析；第四部分主要讨论 “他2 ”在语用方面的特征，说明其在语音、焦点、语气方面的独特之处；第五 部分详细考察了“v 他2 r ”式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并将“v 他2 r ”中的“他2 ” 确定为助词。 结尾部分概述了文章的研究内容及通过研究所得出的结论，并总结现代汉 语第三人称代词的其他虚化用法，最后提出我们的一点建议。 1 4 2 理论依据 为了使本文的研究更具科学性、准确性，本文运用了一些语言学理论来作 为我们的理论依据，主要有现代汉语三个平面理论、焦点理论和语法化理论。 1 5 关于语料的选取 1 5 1 语料的来源 本文的语料主要来源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唐代到清代的古代文学作品和现当代的优秀文学作品。唐代是第三 人称代词“他”形成的重要时期，也是“他”虚化的起步阶段：为了考察“v 他 2r ”式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唐以后的古代汉语语料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些文 学作品方面，我们的查找方法是使用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建立的语料 库检索系统，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其次是人民日报近十年的新闻报道，所使用的工具是人民网的搜索频 道。人民网是人民日报的网络版，为我们提供了包括人民日报在内的 多种报刊和杂志的网上检索系统。鉴于人民日报的权威性，从中检索到的 词语和用例，其普遍性、可信度和说服力都是比较高的。 1 5 2 “他”的写法 “他”在历史上曾有三种不同的写法：“他”、“它”和“佗”。在我们检索 到的语料中的“它”除明确指物的代词外，与虚指的“他”无异，因此我们均 写作“他”。 4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1 5 3 语料的判别标准 某些语料的性质不容易确定，“他”虚化与否无法从句法语义角度或语境来 判断，特别是某些含二价动词的短语。为此，我们对每条语料均持审慎的态度， 对此类短语不予采用，以保证语料和本文结论的准确性和科学性。 2 初步的考察和分析 2 1 “他”的起源和发展 “他”是现代汉语中运用极其广泛的代词，作为人称代词可以称自己和对 方以外的某个人，作旁指的代词可以指别的方面或其他地方，也指另外的、其 他的。 对于“他”作代词的用法变化，已有多位学者专门讨论过，基本形成共识， 认为“他”见于先秦，在先秦两汉不作第三人称代词，只作指示代词，相当于 现代汉语的“别的”，表示他称或无定指称。例如： ( 1 ) 王顾左右而言他。( 孟子梁惠王下) ( 2 ) 公室四分，民食于他。( 左传昭公五年) 西汉到东汉前期，“他”字的意义仍然同先秦一样。例如： ( 3 ) 令故美人才人得幸者十人从居。他可( 史记淮南衡山列 传) ( 4 ) 儒书言董仲舒读春秋，专精一思，志不在他，三年不窥园 菜( 论衡儒增) “他可”是说奏章中所陈述的“别的事”都可以；“志不在他”是说董仲舒 全部思想集中在读春秋上，不在“别的方面”。 东汉后期，“他”字的用法开始发生变化，作“别人”解刚刚萌芽。南北朝 时期，“他”字用作“别人”的意思已是普遍现象。据郭锡良考察，百喻经 可以反映出“他”字在六朝时发生的重大变化，由“别的”向“别人”转化， 说明“他”字已经向第三人称代词的方向大大跨进了一步，六朝成为“他”字 5 “v 他z 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从指示代词转变为人称代词的一个重要的变化阶段。唐作藩认为盛唐以后， “他”字才最后完成这个向第三人称转变的过渡阶段。例如： ( 5 ) 世人欲得知姓名，良久问他不开口( 高适渔父歌) ( 6 ) 明妃既策立，原来不称本情单于见他不乐( 王昭君变 文) 俞光中，植田均认为，这时的“他”“没有限定而独立指代第三人称，具备 了代词所要求的相对性、抽象性”。 2 2 本文所讨论的“他：” “他”作为第三人称代词发展到现在，一般是用来指称人的，有时可以活 用。例如： ( 7 ) 我清楚地知道，任何新的局面，都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力量所 能够打开的。如果他没有群众的支持，那么他就什么都作不成。( 峻青 黎明的河边) ( 8 ) 消息不胫而走，你告诉我，我告诉他，他又告诉别人，很快 就传开了。(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 例( 7 ) 中的两个“他”不指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指称符合某一情况的所有 人；例( 8 ) 中的三个人称代词“你”、“我”、“他”所表示的都是不确定的指代， 失去了特定的人称意义。然而，无论是不是具体和确定的指代，这两例中的“他” 都具有实在的词汇意义，即都能以第三人称代词的资格指称人。 就代词的句法功能而言，“他”跟在动词后面，应当是那个动词的宾语。如 果是宾语的话，必须能说明跟谓语动词有关的事物，动宾之间一般要有某种意 义关系。 根据以上所述，我们来看看“v 他：r ”短语中的“他”。 a 送他一本书 国参见郭锡良汉语第三人称代词的起源和发展 语言学论丛 第六辑) ，北京：商务辟i 书馆，1 9 8 0 ， 第页 宙参见唐作藩第三人称代词“他一的起源时代，语言学论丛( 第六辑)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第 6 3 页 码i 自俞光中。植田均近代汉语语法研究，上海：学林出版社。1 9 9 7 ，第2 7 4 页 “v 他= 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b 盖他几问房 从形式上看，这两个句子结构相同，但是从语义上来分析，a 句的两个宾语 都与谓语动词存在一定的意义关系；而b 句却只有远宾语与谓语动词存在一定 的意义关系。因为我们可以闯“送谁”，可以回答“送他”。但不能闯“盖谁”， 也不会回答“盖他”。可见，a 句中的“他”是表确指的第三人称代词，是谓语 动词的宾语；而b 句中的“他”已失去特定的人称意义，变得空无所指。这个 “他”虽然处在宾语的位置上，却和动词无动宾关系。 3 “v 他zr ”式的结构分析 “v 他：r ”式作谓语或中心语的句子时常在口语中出现，有着特殊的语义 和语用功能，本节仅从语法结构出发，分析“v 他：r ”内部各句法成分的构成 情况。我们发现，这里动词v 一般是单音节自主动词，而r 通常由数量短语、 数量名结构以及“个p ”充当。为了对“v 他。r ”式有更全面的了解，本节对 其呈现的一些其他结构特征也进行了较为细致的分析。 3 。1v 的性质 “v 他zr ”式中的动词v 般是单音节自主动词。在我们所搜集到的用例 中，有“吃、扭、捞、做、唱、干、喝、来、弄、买、抄、练、坐、包、睡、 住、讲、玩、打、给、搞、拼、闹”等。 3 1 1 音节形式 进入“v 他zr ”式中的动词v 几乎都是单音节的，我们基本找不到两个或 两个以上音节的用例。例如： ( 1 ) 等我多挣点钱后，我就去买他一支高级一点的( 方方桃花 灿烂) ( 2 ) 通通由咱们开账：娘们，交柜，茶钱每一号买卖至少咱 们也剩他三块五块的! ( 老舍浴奴) 这里的动词都是单音节，其原因可能是“v 他：r ”式是一种口语格式，而 单音节动词简短有力，更容易进入i ：1 语格式中。另外，根据音系学理论，最小 的、能够自由地在句法结构中独立运用的韵律单位是音步，汉语最基本的音步 7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是两个音节，双音节音步是汉语最小的、最基本的标准音步，因此单音节动词 与“他”构成了一个标准音步。 3 1 2 自主性 马庆株先生曾著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一文，为动词内部分类提出了 一个重要的标准，并以此对动词进行了分类。马先生借鉴藏语语法研究的成果， 结合汉语语法的实际，根据功能和分布特征来判别汉语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 分析了语义特征与动词分类之间的关系，讨论了影响动词语义特征的因素，这 些因素是：自主义素的指向、完成体和未完成体的差别、感受义素的排斥、致 使义素、动词的价、义素的类别和义素的增减；考察了句法结构对动词的限制 和句法成分之间的相互制约关系，包括述宾短语、偏正短语和述补短语，发现 自主动词同非自主动词的语法差异与自主的动词词组同非自主的动词词组在语 法上的差异是基本一致的；通过时态、语气和否定方面的考察，不仅说明了自 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的对立，而且进一步发现了非自主动词内部变化动词与属 性动词的对立；讨论了动词作中心语、述语、宾语、补语的时候与修饰语、宾 语、述语的相互制约关系，说明了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在中心语、述语、宾 语、补语位置上的对立。马先生提出的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对语法结构有重 大的影响。 根据马先生所提出的鉴别标准，我们也采用动词v 前后加上“来去”的格 式作为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的鉴定格式，鉴定格式有以下两大类： i i 。：v + f 祈使)i 。：v + o + 祈使 l ii i 。：v + 来去 i i 。：v + o + 来去 。：来去+ v + 来去i i7 。：来去+ v + o + 来去 i i 。：来去+ vh ”。：来去+ v + o 至少能进入上面一个格式的动词是自主动词，上列所有格式中都不能出现 的动词是非自主动词。如： i 吃li - 吃饭! i i 。吃来i i 。吃饭来 i i7 。来吃来 l i7 - 来吃饭来 。参见马庆株汉语动词和动词性结构 ，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 9 9 2 ，第1 3 4 7 页 8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l i ”来吃i i 。来吃饭 这样考察下来，“v 他：r ”式中的动词均是自主动词。 3 2r 的构造 充当r 的成分其实并不复杂，即由两类成分充当：含数量词的结构和“个p ” ( 这里的“个p ”是指虚化的“个”加上“个”所标记的补语) 。 3 2 1 含数量词的结构充当r 含数量词的结构主要指的是数量短语和数量名结构。例如： ( 3 ) 以视他脸上那动之匀称熟练与自然，怕练他十年也不会成功 ( 吴组缃谈癖) ( 4 ) 我一无所能，只会喝两口酒，方先生，我今天陪你喝他两斤 酒，斜川兄也是洪量( 钱钟书围城) 仅从数词部分来说，这里的数词既可以是确数也可以是约数，约数通常是 “几”、加“把”的数词或邻近的数字连用。例如： ( 5 ) 我想把这些变化谈一谈，把他在这些变化中作的快板也抄他 几段，给大家看看解个闷，结果就写成这本小书( 赵树理李有才板 话) ( 6 ) 至少可以弄他万把块钱。( 老舍鼓书艺人) ) ) ( 7 ) 时机到了，这回非唱他一两出不可! ( 老舍四世同堂) 根据动词v 与r 的关系，可以把由数量短语和数量名结构充当r 的“v 他。r ” 式分为两类，一类是带有名量短语的动宾结构，另一类是带有动量短语和时量 短语的动补结构，进而可以对这两类结构进行比较全面的分析。 3 2 1 1 动宾结构 这里的数量宾语r 有的有中心语，但有的中心语经常不出现。例如： ( 8 ) 来他半斤老绍兴，哎? ( 老舍 二马) ( 9 ) 然后我们在报纸上再登他几段关于张教授的艳史，叫他名誉 扫地，再也不能在教育界吃饭。( 老舍赵子日) ( 1 0 ) 张数可是很多，都盖着大红印，假如他愿意卖的话，我心里 想，真想买他两张，存作史料。( 老舍番表一在火车上势) ( 1 1 ) 老金同志，您看把这个文件抄他两份好不好? ( 邓友梅双 9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猫图势) ( 1 2 ) 我等你一一今天咱们好好喝他一瓶子! ( 张承志黑骏马) 中心语不出现并不影响句子的表达，因为中心语的内容或者已经用“把” 字提前，如例( i i ) ，或者在上下文中已经有所表明，如例( 1 0 ) ，或者可以不 言自明，如例( 1 2 ) ，“把酒言欢”是人们的一般常识。 数量结构的中心语不出现，使得整个短语更为简短，节奏感更强，表达效 果更为明显。 3 2 1 2 动补结构 这里的补语有两类：动量补语和时量补语。 a 动量补语中的量词有的是专用动量词。例如： ( 1 3 ) 来，老二，咱哥儿俩扭他一回。( 老舍( 方珍珠) ( 1 4 ) 唐家急着趁宝庆生病的机会，捞他一把。( 老舍鼓书艺人) 有的是借用动量词，包括借用人体器官名词，例如： ( 1 5 ) 大家对刘四不敢发作，只好多吃他一口吧：菜是不能添，酒 可是不能有限制，喜酒! ( 老舍骆驼祥子) ( 1 6 ) 他寻思只不定哪会我们兴致一高兴许唱他一嗓：“手持钢鞭 将你打”，或许“一马离了西凉界”。( 张郎郎金豆儿) 有的借用离合词的后一个语素，例如： ( 1 7 ) 去睡一会儿，孩子，好好睡他一觉。( 老舍鼓书艺人) b 时量补语的用例也比较多。例如： ( 1 8 ) 轻轻地回答了一声，我也消失了睡意，想再在凉风里坐他一 刻( 郁迭夫灯蛾埋葬之夜) ( 1 9 ) 我想挑个更对我口味的专业干他一辈子。( 张承志北方的 河) ( 2 0 ) 用他百把年，管保用不烂( 赵树理李有才板话) 动量补语和时量补语后面还可以再带上宾语。例如： ( 2 1 ) 咱们先来一杯醒醒胃口，饭后再来一杯，做他一次欧洲人， 好不好? ( 钱钟书围城) ( 2 2 ) 雪天咱炯一条大鱼，关了铺门喝他一天酒，不好吗? ( 张炜 1 0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氍海边的雪) ( 2 3 ) 他安心安意地居住在洞庭里十六号，既学跳舞也学打牌，既 敢喝高度白酒也敢唱他一嗓子卡拉ok ( 池莉你以为你是谁) 3 2 2 由“个p ”充当 通过搜集大量语料发现，不少例句的r 是由“个p ”充当的，即“他：”后 面加上“个”以及“个”所标记的补语。例如； ( 2 4 ) 话得说回来，船菜既然好，坐在船里又安舒，可以眺望，可 以谈笑，玩他个夜以继日，于是快船常有求过于供的情形( 叶圣陶三 种船) ( 2 5 ) 他好象是死了心，什么也不想，给他个混一天是一天( 老 舍骆驼祥子) ( 2 6 ) 吃饱了撑的闹他爷爷的民主，最后闹他个拉稀的拉稀，饿肚 的饿肚完事! ( 王蒙坚硬的稀粥) ( 2 7 ) 百花争艳，广告宣传，电视转播，再请到十位退休的国家领 导人，搞他个普天同庆，老少旨宜( 王朔( 人莫予毒) ( 2 8 ) 好在本人弹跳力还成，也有股拼他个鱼死网破的冲劲儿( 王 朔看上去很美) 这种格式中的“他。”删去之后，就变成了带有补语助词“个”的动补结构。 通过观察，p 部分通常由一个或两个四字短语( 一般是成语) 充当，如例( 2 4 ) 、 ( 2 7 ) 和( 2 8 ) ，甚至还有一些小句，如例( 2 5 ) 和( 2 6 ) 。补语p 基本都是结 果补语和状态补语，如“鱼死网破”是“拼”的结果，“夜以继日”是“玩”的 状态。这些补语或者指向动作行为本身，如例( 2 4 ) ，或者指向动作行为的施事， 如例( 2 5 ) ，或者指向动作行为的结果，如例( 2 8 ) 。 在我们搜集到的语料中，发现不少类似结构，但许多例子并不是我们在这 一部分要考察的对象。例如： ( 2 9 ) 再向前发展，他觉得英国法国都可爱，假若英国法国能给他 个官职。( 老舍四世同堂) ( 3 0 ) 公安部门认为，打击“号贩子”像是抓小偷，很难在号贩子 一手收钱一手交号时抓他个人赃俱获( 人民日报2 0 0 5 年8 月1 1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日) ( 3 1 ) 该擦的擦，该换的换，一慢二看三通过，创他个百日行车无 事故的记录( 王朔永失我爱) 例( 2 9 ) 是典型的双宾结构，这里的“他”是实指性的代词，数词“一” 脱落；例( 3 0 ) 的“他”仍为实指性的代词，在前文中可以找到指代的对象， 与前面动词可以构成动宾关系；例( 3 1 ) 的“他”虽然是虚指的，但“他”的 后面承接的实际上是一个数量名结构，也是数词“一”脱落的结果。因此“v 他 ：个p ”经常会与一些在形式上相似的结构发生混淆，分析此类结构时应格外注 意。 3 3 其他结构特征 3 3 1 删去“他：”，结构关系不变 我们把“v 他：r ”式的“他：”删去，没有影响v 与r 的结构关系。例如： 抄他几段一抄几段 说他十天十夜一说十天十夜 “抄”与“几段”仍然是动宾关系，“说”与“十天十夜”也仍然是动补关 系。 3 3 2 动词后可出现单音节补语 “v 他：r ”式中有时可以出现单音节补语，如“上”： ( 3 2 ) 象水浒传中的梁山泊英雄排座次一样，排上他十万八千 把交椅，肯定也是轮不到我的名下。( 梁晓声一个红卫兵的自白) 3 3 3 动词重叠 “他。”还可以出现在动词重叠式“a a ”中。例如： ( 3 3 ) 她想，本来嘛，人生就是舞台，人人都在演自己的戏，我 不仅在舞台上要当主角，在人生的舞台上也要争他一争! ( 王素萍她 还没叫江青的时候) ( 3 4 ) 我下了铺，给儿子抹抹身上汗，决定去隔壁闯他一闯。( 朱 春雨陪乐) ( 3 5 ) 幸喜寺外有松木条凳一张，窄而长，且卧他一卧再作道理 ( 陈村初殿) “v 他t 1 1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4 “v 他：i t ”式的语义分析 4 1 非现实性与主观性 通过对语料的考察，我们发现“v 他：r ”式具有非现实性的特点，这种非 现实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v 他：r ”式通常出现在表示未来事情的句子里，表示过去的事情时 则不能用。例如： ( 1 ) 咱们大家都拿出真本事，这次干好了，下次包他一千吨! ( 邓 剐 阵痛) ( 2 ) 等回国后，我非捞捞本不可，睡他十天十夜。( 杨朔三千里 江山) 其次，“v 他：r ”式也经常出现在表示假设的句子中。例如： ( 3 ) 老王顾不得头上的包了，脸笑得一朵玫瑰似的，似乎再碰他 七八个包也没大关系( 老舍开市大吉) ( 4 ) 就是在这里坐他一晚，也很可以，我又何盛去打开门来，惊 起那些老道的恶梦呢! ( 郁达夫钓台的春昼) 再次，“v 他zr ”式也可以出现在一些表示习惯性事件的句子中。例如： ( 5 ) 两口子为了保存“古月轩”这门工艺，每年还烧他三窑两窑。 ( 邓友梅烟壶) 无论是未来、假设还是习惯性事件，可以认为它们都是非现实的，因此动 词v 后就不能加动态助词“了”、“着”、“过”： 睡了他十天十夜半 睡着他十天十夜半 睡过他十天十夜宰 另外，根据上文语法结构的分析，“v 他：r ”式的动词v 都是自主动词，这 种自主性和非现实性的结合能够表现出一种主观性，即“v 他：r ”式经常表达 说话者的主观想法，有要做而未做的意思。例如： ( 6 ) 你到外面去宿恐累她不安，我想我们就胡乱住他一夜吧，再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不然我睡地铺亦可( 苏青( ( 小天使) ( 7 ) 只有一个唯一的希望是一一马上爬过山顶，汇合着我们的大 队，而不分昼夜地，痛痛快快地睡他一整星期! ( 叶紫夜的行进曲) 4 2 事件的有界性 “有界”与“无界”的对立是人类“一般认知机制”( g e n e r a lc o g n i t i v e m e c h a n i s m ) 的一部分，是人类最基本的认知概念之一。人最初从自身的人体认 识了什么是有界事物，又按有界和无界的对立来认知外界的事物、动作和性状。 l a n g a c k e r 提出了有界事物和无界事物的三点区别特征：无界事物的内部是同质 的( h o m o g e n e o u s ) ，有界事物的内部是异质的( h e t e r o g e n e o u s ) ；因为无界事 物具有同质性，所以有伸缩性，因为有界事物具有异质性，所以没有伸缩性： 有界事物具有可重复性，无界事物没有可重复性。沈家煊认为事物在空间上存 在“有界”和“无界”之分，动作在时间上存在“有界”和“无界”之分，性 状则在程度或量上有“有界”和“无界”之分。 根据“有界”与“无界”理论的研究成果，我们认为“v 他：r ”式在语义 上显示了事件的有界性。首先看含数量词的结构充当r 的“v 他：r ”式，在这 里，“数量”正显示了短语是一个有界的事件，而不是一个单纯的活动。沈家煊 认为凡是有数量修饰语的名词性成分都是有界名词，当动词跟有界名词组成动 宾短语之后，表达的自然是一个有界的事件，例如“喝酒”是一个单纯的活动， 而“喝半斤酒”则是一个有界的事件。所以动宾关系的“v 他。r ”式表示的是 有界的事件。当动词与时量补语组成动补结构时，动作必须经历时量补语所表 示的时段，这个时段一定是有始有终的，因此“练他十年”也是一个有界的事 件。至于带有动量补语的“v 他：r ”式，l a n g a c k e r 认为有界动作和无界动作 的对立跟有界事物和无界事物的对立具有平行性。也就是说有界动作也具有可 重复性，无界动作没有可重复性，而与动量补语结合的动词都是可以重复的， 如可以“做一次”、“做两次”“做n 次”，所以带有动量补语的“v 他。r ” 式也是有界的事件。 。参见沈家煊r 有界与。无界。中国语文，1 9 9 5 。第5 期。如未作特别说明，以下关于沈家煊和l a n g a c k e r 的引文均来源于此。 1 4 “v 他z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那么，由“个p ”充当r 的“v 他。r ”式是否也是有界的昵? 根据张谊生 的考察，这里的“个”是由量词虚化而来的，虽然虚化的“个”与量词“个” 已经有了本质上的不同，但是虚化的“个”却有着一些特殊的功用。张谊生认 为“个”后补语大都表示一个相对完整的事件，强调的是一种结束性状态。哦 们可以认为这种完整的事件是有界的，因为从动作的程度上来说是有终止点的， 即结束的状态，如“拼他个鱼死网破”，“拼”这个动作的终点是“鱼死网破”。 因此，“v 他：r ”式表达了事件的有界性，而这种有界性与主观性又是分不 开的，事件是有界的，也就更容易被纳入主观愿望和计划中，同时这种主观想 法也需要一个明确的表达方式，可以说“v 他：r ”式的有界性与主观性是互为 印证的。 5 “v 他zr ”式中“他：”的表达功用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知道删去“v 他：r ”中的“他：”并不影响v 与r 的语 义关系。那么为什么要在动宾和动补结构中加入这个“他：”呢? 作为种客观 存在的语法现象，“他。”必定有其特殊的功能。我们将“v 他：r ”式中的“他 ：”去掉并结合语境与原式进行比较，发现“他。”的特殊表达功用主要在语音g 焦点、语气方面。 5 。1 语音方面 “他：”在语音方面的作用首先是改变了重音。重音居后理论是普遍为语法 学界所认同的语音理论。赵元任认为“最后的最重”；o 张伯江、方梅对这一理 论进行了阐述，称这种旬尾重音为“常规重音”；国冯胜利认为重音居后原则是 人类语言的共同原则。o 根据重音居后理论，主谓结构中的重音出现在谓语部分， 述宾结构中的重音出现在宾语部分，述补结构中的重音出现在补语部分。我们 结合具体的例子来看； 。参见张谊生从量词到助词量词。个一语法化过程的个案分析) ，当代语言学 ，2 0 0 3 ，第3 期 。引白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 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1 第2 3 页 。参见张伯江，方梅汉语功能语法研究扛西：江西教育出版社，1 9 ，第1 9 页 。参见冯胜利汉语的韵律，词法与句法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7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喝 睡 1 次重 两斤酒 十天十夜 i 重 然而经过大量口语调查发现，我们发现“v 他。r ”式在语音方面普遍呈现 这样的特点： 喝他两斤酒 睡他 十天十夜 iii 重轻 次重 “他。”读为轻声，动词成为整个短语的重音所在，而宾语和补语较之动词 则显得不那么重。石毓智、李讷认为一个实词的语法化过程往往会导致其语音 形式的弱化，可以改变所在短语结构的韵律特征，比如“了”在语法化之后， 与主要动词构成的韵律格式就成了“重音+ 轻音”。“他：”的情况也是如此， 语音形式的弱化使其变为轻声，改变了短语的韵律格式，变为“重+ 轻+ 次重”。 那么这样的语音特征在语言交际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以往的研究一般 认为“他：”的作用是凑足音节，使短语双音化。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因 为实词虚化必有动因，导致虚化除了句法、语义的因素之外，必定还有形式上 的“催化剂”，即双音化的韵律作用。也就是说除了使语音更加和谐流畅以外， 双音化和语法化也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即使是在“排上他十万八千把交椅”和 “拼他个鱼死网破”这样的短语中，“上”和“个”都读为轻声，“上他”、“他 个”在口语中通常迅速连读为一个音节，仍然与主要动词形成双音化的韵律格 式。 双音化的说法虽然具有合理性，但还不足以解释“他。”在语音方面的作用。 事实上动词v 与“他：”的轻重变化带来了声学上的抑扬顿挫之感，v 与“他：” 一扬一抑，自然会使表达者的语气产生一定变化。我们在下文中将讨论“他。” 在语气方面的作用，而这种抑扬顿挫则是语气变化的语音基础。 o 参见石鞔智，李讷汉语语法化的历程) ，北京；北京出版社，2 0 0 1 ，第3 页 “v 他。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5 2 焦点问题 我国语言学界在2 0 世纪8 0 年代引入了焦点理论，目前已取得了比较丰硕 的成果。有关焦点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焦点的概念、标记、 分类、数量、功能、焦点与预设的关系等。在这里我们有必要提及的是焦点的 分类问题。张伯江、方梅将焦点分为常规焦点和对比焦点。常规焦点又叫做自 然焦点，它是句子内部在没有任何外来对比、强调等因素干扰下的焦点，通常 出现于句子的末尾；对比焦点是与上下文或语言环境中的背景知识相对比、采 用对比的方式来指明的焦点。对比焦点或者采用对比重音来表达，或者通过隐 性对比的方式来表达，或者采用特定的焦点标记来表达。国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 我们认为含“v 他。r ”式的句子是动词焦点句，主要动词v 是句子的对比焦点， 而“他：”可以看作是对比焦点的标记。 首先，从语音方面来说，“他”在虚化的同时读为轻声，从而改变了短语的 韵律格式，使得动词成为整个短语的重音，我们认为这种重音是一种心理重音。 范开泰、张亚军认为表达心理结构的重音是心理重音，可以表达交际内容的重 点。带有心理重音的词语与前面词语之间的间歇可以长一些，有时甚至形成 个小小的停顿：心理重音在音长、音高、音强等方面变化的幅度都比语法重音 大得多。心理重音表示心理结构中的“焦点”。说话对有了心理重音以后，语法 重音就不明显了，甚至可以说被“掩盖”了。心理重音表示交际上的兴趣中心， 语用上称为“焦点”。 当动词成为重音后，原来的宾语和补语的重音，即语法重音成为次重音， 动词成为了短语的焦点，这种焦点是由“他：”带来的，那么动词焦点应该是一 种对比焦点，“他。”是焦点标记。 其次，从信息角度来说，使用“v 他：r ”式一般是为了表达一定的主观愿 望，那么就有了是强调愿望的动作还是强调动作的内容的问题。 ia ：喝什么?b ：喝两斤酒。肛喝他两斤酒。 a ：睡多久?b ：睡十天十夜。搴睡他十天十夜 。参见张伯江。方梅汉语功能语法研究 ，扛西：江西教育出版社，1 9 9 6 ，第1 9 页 。参见范开誊，张亚军现代汉语语法分析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0 ，第1 9 9 页 1 7 。v 他zr ”式研究兼论“他”的助词化 “两斤酒”是回答“什么”的，是整个动宾短语的焦点，“十天十夜”是回 答“多久”的，是整个动补短语的焦点，然而在这两个短语中插入“他”是不 合适的，所以说“喝他两斤酒”和“睡他十天十夜”的表达重点并不在宾语或 补语上，那么使用者的所强调的内容就只能是动作本身，从这个角度来看，“v 他：r ”式的焦点应该是动词v 。 5 3 语气的轻松与增强 以往的相关研究中，有人认为“v 他。r ”中“他：”的作用是增强语气，如 丁声树认为“这类他字没有实际意义，只有加重语气的作用”。o 有人认为 是使语气轻松活泼，如马庆株认为“没有实在意义，只是个表示语气的衬字， 使语气变得随便、轻松、俏皮”。 我们认为这两种结论并不矛盾，细察“v 他，r ” 的使用环境，轻松和增强两种表达作用都有。例如： ( 1 ) 好不好咱们来他两桌牌? ( 老舍四世同堂) ( 2 ) 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大干他一场! ( 雷风行萧乾的祸福 人生) 例( i ) 的语调上扬，其交际效果等于一个含有祈使商量语气词“吧”的是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