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献学专业论文）略论两汉方士.pdf

中文摘要 两汉时期，诸多方面的因素导致方士大量涌现，这些因素主要包括：为求显贵儒生向 方士的转化、谶纬的公开化与定型化以及人们对延年益寿的渴望。作为社会上一个特殊 阶层，方士在人文及自然科学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对上层政策的制定、地方行 政的治理、甚至在军队的管理上也发挥着不同程度的作用。其中汝南郡的方士也因为独 特的地理及人文环境尤为突出，他们或在儒学上取得极深的成果、或在占卜上独树一支、 或为当地民众降妖除魔、有的甚至在地方做官。对汝南郡及整个汉代方士的研究可以从 一个侧面加深对两汉时期历史文化的了解。 两汉、汝南郡、方士 关键词 a b s t r a c t a l a r g en u m b e ro fw i z a r d se m e r g e di nh a nd y n a s t yf o rt h ef o l l o w i n gf a c t o r s ：t h e t r a n s i t i o nf r o mc o n f u c i a ns c h o l a r st ow i z a r d sf o rh i g h e rs t a t u s ，t h eo p e n i n ga n ds t e r e o t y p i n g o fc h e n w e ii s s u e di nt h ew h o l ee m p i r ea n dt h el o n g i n gf o ral o n g e rl i f e a sas p e c i a ls t r a t u m t h e ym a d eag r e a tc o n t r i b u t i o nt ot h es o c i e t yi nc u l t u r e ，c h e m i s t r y , m e d i c a ls c i e n c ea n d a s t r o n o m y t h e yp l a y e dd i f f e r e n tr o l e si nt h ec e n t r a lp o l i c y - m a k i n ga n dt h eg o v e r n a n c eo f l o c a la d m i n i s t r a t i o n ，e v e ni nt h em a n a g e m e n to ft h ea r m e df o r c e st os o m ee x t e n t t h ew i z a r d s i nr u n a nc o u n t yp a r t i c u l a r l ys t o o do u ti nt h ec o u n t r yf o rt h eu n i q u e r e a s o n s ；s p e c i a l g e o g r a p h i c a ll o c a t i o n ，s t r o n gh u m a ne n v i r o n m e n ta n dt h eb l i n dw o r s h i po ft h es p i r i t s s o m e r u n a nc o u n t yw i z a r d sd i dw e l li nc o n f u c i a n i s m ，s o m eg o o da td i v i n a t i o na n ds o m eh e l p e d r e m o v es u p e r s t i t i o u sb e l i e ff o rt h el o c a l s ，a n ds o m ee v e nb e c a m el o c a lo f f i c i a l s t h er e s e a r c h t ow i z a r d si nr u n a nc o u n t ya n dt h o s ei nh a n d y n a s t yc a nb r i n gae v e nc l e a r e r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o ft h ew h o l eh a nd y n a s t y h a n d y n a s t y ，r u n a nc o u n t y ，w i z a r d s k e yw o r d s 西北大学学位论文知识产权声明书 本人完全了解西北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校 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本人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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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了解自己的传统，对方士及方术文化也应该有所认知。历来史书对方术的记录甚多， 但不够系统，因此对这些“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的方士很有必要进行深入地了解和 解析。作为一个特殊阶层，方士的思想显得格外特殊，李约瑟指出：“正如所有其他古 代文明一样，中国过去也曾同样强烈地盛行过各种迷信活动，占i - 、星命、堪舆、骨相、 时日吉凶的选择和鬼神传说等等，是古代和中世纪一切中国思想家所共有的背景的一部 分。科学史家不能简单地排斥这些理论和活动，因为它们使古代的宇宙概念得到不少说 明 。方士在两汉时发展到了顶峰，而在汝南郡，方士活动尤其频繁。两汉时期，方 士的社会地位如何? 方士的活动对社会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将这些问题梳理清楚 成为我完成这篇论文的动力。 二、学术史回顾 从文献记载来看，方士的先驱在先秦时的活动已被记录于正史，如周灵王时的苌弘， 李零：放虎归山，辽宁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版第2 0 8 页。以下所引版本相同。 李零：放虎归山，第2 0 8 页。 ( 南朝) 范哗：后汉书方术列传，中华书局，1 9 6 5 年版第1 7 7 5 页。以下所引版本相同。 姜生、汤伟侠：中国道教科学技术史汉魏两晋卷，科学出版社，2 0 0 2 版第6 0 1 页。 绪论 因“诸侯莫朝周”，而“明鬼神事，设射狸首”。但早期的相关记载非常简略，史记 中的扁鹊与仓公列传仅几位医者、日者列传仅列司马季主一人，汉书仅在儒 林传中简约地提到几位稍异于正统儒者的方士如梁丘长翁、高相、京房和费直等，其 中的原因在于资料匮乏，如太史公所方言“古者b 人所以不载者，多不见于篇 圆，或 史家不屑记载，如班孟坚认为方士“多言夸严以得人情，虚高人禄命以说入志，擅言祸 灾以伤人心，矫言鬼神以尽人财，厚求拜谢以私於己”固。对方士作详细描述的正史只 有后汉书；三国志仅列了一个方技传，所记方士数量很少；以后的史书中己 无方士专传，如旧唐书将方士纳之隐逸 、北史将方士存于艺术。这种 现象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方士阶层的衰落。 在近现代，涉及汉代方士研究的不乏其人，但进行全面深入研究的学者专家却不多 见。王玉德在方士的历史对方士的论述比较全面，但失于泛泛，对各种深层次的问 题往往避而不谈。顾颉刚秦汉的方士与儒生的重点落在儒生的身上，对方士仅一带 而过。美国历史学家余英时在其士与中国文化及东汉生死观中，以大量的篇幅 论述与方士相关的养生及对生死的认识，而专对方士的研究未能展开。对方士进行局部 研究的文章倒是很多，但所见论文对方士的研究多限于点面，如大陆潘良炽的汉代方 士对中央与地方政局的影响、汪小洋的汉代方士信仰的民间性质辨析、韩国良的张 衡的科学研究与天人感应思想、陈榘的战国秦汉间方士考论等。 不管是从整体上对方士泛泛而谈，还是从侧面重点描述，上述论著对方士的研究均 显得有些支离，缺乏对方士这一汉代特殊社会群体的整体表述，相关研究的欠缺导致人 们长期以来对方士的种种误解。因此，对汉代方士进行总体把握并进行公允的表述就显 得尤为重要。尤其对汝南郡方士的专题记录并对他们进行相应的研究更少。汝南方士除 在汝南先贤传、汝南轶事等著作中有少量的记录外，在风俗通义和搜神记 中还有零星介绍。选取当时的一个郡对方士进行专题著述，并将其置于汉代整体的大框 架下进而对方士进行总述也是我论文写作的一个主要目的。 ( 汉) 司马迁：史记封禅书，中华书局，1 9 8 2 年版第1 3 6 4 页。以下所引版本相同。 史记日者列传，第3 2 1 6 - - 3 2 1 7 页。 后汉书方术列传，第1 7 7 5 页。 ( 后晋) 刘啕：旧唐书隐逸中有王希夷、卫大经、李元恺，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5 1 2 1 - - 5 1 2 2 页。 2 西北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三、研究方法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主要结合传世文献，并有效地运用了“二重证据法”，结合各 种石棺、壁画及出土的帛书等，从整体上论述两汉时期方士特别是汝南郡方士的活动情 况。在具体的研究过程中，本文坚持唯物主义的历史发展观，立足于历史上对方士的记 载及当代学术对其研究的概况，运用分析、综合、理论概括等方法，立争从宏观上和理 论上对两汉方士有个更全面的分析。 第一章方士的形成 第一节方士的概念 第一章方士的形成 “方士”的概念，陈巢在战国秦汉间方士考论一文中有详细的考证，他给我们 列出了一份方士名称的清单一一“或日技数之人，或日术数之士，或日术士， 或日方术士，或日方技家，或日工技家，或日道人7 ，或日道士一， 并总结出：“然方士，术士，方术士，诸家称号不同，其实一也 。陈粲的界定只是列 出方士这一特殊群体在不同时期、不同史书中的称谓，但从总体上来看，对方士一词的 内涵与外延，还是缺乏一个精确的定义。 对方术这个概念的了解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更深入地了解方士。方术内容很是丰富， 汉书艺文志中的数术略与方技略将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 法等六方面列入术数范围，并云：“数术者，皆明堂羲和史卜之职也” 。从总体的把握 来看：“方术叫数术方技。数术( 也称术数) 是以研究大宇宙，即天道或天地之道为主， 内容涉及天文、历法、算术、地理学、气象学等学科，而方技是以研究小宇宙( 即生命 或性命和人道为主) 内容涉及医学、药剂学，性学、营养学以及与药剂学有关的植物学、 动物学、矿物学和化学等学科 。 李零认为方士就是擅长方术的人：“方士，也叫方术之士，以擅长方术为特点，同 好几类人既有交叉又有区别” 。笔者认同这一定义。所谓方士，就是对古代对有奇方 异术( 方术) 的人的一种泛泛的称呼。这些人或可通神鬼、或服药炼丹以求长生不老， 精通医术的医者、以占卜算命、择地相宅、测字看相等为职业的人也列居其中。 第二节方士的形成 汉代的方士多是由先秦时的巫演化过来的。四库全书总目子部十八术数类一 陈榘：战国秦汉间方士考论，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十七册，第1 3 页。 陈檠：战国秦汉间方士考论，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列第十七册，第1 4 页。 ( 汉) 班固：汉书艺文志，中华书局，1 9 6 4 年版第1 7 7 5 页。以下所引版本相同。 李零：放虎归山，第2 0 8 页。 李零：中国方术续考，东方出版社，2 0 0 1 版第7 3 页。 4 西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曾说：“术数之兴，多在秦汉以后 。当然，先秦时期也有术数。根据史籍记载和历代 出土的资料，以占卜为特征的术数如龟i - 、筮占、星占、式占、梦占、相术、形法、厌 胜等也是很多的。如在殷墟出土的商代甲骨文就是占卜记录的一种，丽周灵王之时苌弘 实行的“射狸首”，当属厌胜之术，在先秦时期来从事这些职业的主要是巫。 说文解字对巫就有很详细的说明： 巫，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觋，能齐肃事神明者，在男曰觋，在 女日巫。 对于巫的发展，宋会群在其著作中国数术文化史中曾有论述，但巫如何向方士 发展演变却显得脉络不清。在先秦时期，较巫术来说，巫或巫师的出现相对晚些。术数 发展之初，巫术非常简单，社会不断发展，一些巫术也逐渐成熟，并且在部落中被公众 所接受，这些被公众所接受的巫术随着其功能、仪式、手段的繁衍复杂，就需要部落中 的专人来执行，这些专替部落执行巫术的人就被称为巫和巫师。被称为巫或巫师的人往 往是掌握知识特别是氏族和部落的神话、世系、史诗等最多的入。有些巫师双眼失明， 但失明这方面的缺陷在听力和记忆力方面得到了补偿。特殊的条件使他们中的一些人担 任当时氏族的神职和公职，甚至有些获得全氏族或部落的拥戴而成为部落首领。五帝中 的颛顼，能够“绝地天通 ，当是个大巫 。商代第一个王汤，为了求雨，亲自“斋 戒剪发断爪，以己为牺，祷于桑林之社”，也纯粹是一个巫师的作为。难怪近代学者章 太炎指出：“生民之第初，必方士( 巫) 为政” 。陈梦家先生也指出：“殷代的社会， 王与巫史既操纵政治的大权，又兼为占i - 的主持者” 。在夏商周的家天下时期，巫虽 逐渐分化为史、卜、羲和、明堂、祝、太常等职司，但其对政治的控制、参与作用丝毫 未减，反而以祭祀、礼仪、记史、占卜等与政形式在政治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 文献中的相关记载让我们对巫在中国古代的特殊功能与地位有更清楚的认识。 史记燕召公世家中提到： 成王既幼，周公摄政，当国践祚，召公疑之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 天，在大戊时，则有若伊涉、臣扈，假于上帝，巫成治王家。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 ( 清) 四库全书总目，中华书局，1 9 6 5 年版，第9 1 4 页。 ( 汉) 许慎著、( 清) 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8 8 年版第2 0 1 页。以下所引版本相同。 国语楚语，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8 年版第5 5 9 页。 ( 晋) 皇甫谧著、徐宗元辑：帝王世纪辑存，中华书局，1 9 6 4 版第6 5 页。 章炳麟著、徐复注：煊书新注原教下，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6 7 8 页。 陈梦家：殷墟i - 辞综述，中华书局，1 9 8 8 年版第4 6 页。 第章方士的形成 在武丁，则有若甘般。$ 这段记载给我们介绍了众多可以通天的大巫，通天当是这些巫们的基本功能和特 征。史记殷本纪中我们还可以了解到巫成用法术治理“祥桑毂”，且伊陟还作有成 艾一文以示赞颂 。这段记载没有具体说明巫咸用什么法术，但向我们透露一个信息： 巫咸曾“治王家”，且“有成”。 然而，随着人们对大自然认识能力的提高，巫在先秦后期经历了一个逐渐分化的过 程，从其分化演变可以得到其逐步转化为方士的大致脉络。 在先秦时期的巫可以分为宫巫和民巫两大类。官巫主要是以祭祀、厌禳、卜筮等术 进入统治阶层的史、卜、祝、常等来担任；民巫主要活动于民间，以为人“消病解灾” 为主。然而这两类巫只有在神性的帮助下才能得到生存和发展。但他们的神性和法术内 容却随着人们认识的提高而发生微妙的变化，民众逐渐对他们的神性产生了怀疑，为了 挽回民众对传统巫术的信仰，他们不得不在巫术中增加更多的理性成分，这最终导致了 巫术与数术的紧密结合。在巫师的转变过程中变化最大的当属厌禳官巫，他们主要的功 能就是把人的愿望向上帝传达，同时也把上帝的命令向民众转达，他们成了人、神之间 的传话器。但由于人们对自然变化知识的逐步了解及文化的逐步普及，民众对官巫们赤 裸裸的神性和通神的能力及方式也产生了怀疑，这类官巫逐渐被贬于民间脱离了政治舞 台。而有些官巫则比较明智，他们不同于直接通神的官巫，而是通过各种方式去探测神 意，比如测天、卜筮、式占、梦占等。他们探测上天的方式显得更加合理一些，含有逻 辑推理的因素，自然更易于为民众所接受。这些巫师通晓术数，大部分录属太史、太常、 医官、算学，不但没有从历史的舞台上退下去，反而成为历代统治阶层中的一员。 对于积极地活跃在民间的民巫，他们仍然以事神为业，同时还行为民众治病。先秦 以后，他们的地位亦开始下降，这种变化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社会的、巫术自身的。为 了生存下去开始时他们近乎行骗，但由于其术往往被民众识破而只好到落后的地方继续 行骗，甚至为害一方。史记滑稽列传中的西门豹，他在治邺时所惩治的巫祝就是 以巫为职业骗取钱财的典型。生存的压力迫使明智的民巫在发展“巫医”功能的同时， 也大量地用术数这张被世人接受的外衣为自己的巫术服务，巫术与术数在民间也逐渐合 流了。 随着术数和巫术近一步合流发展，向上天探测神意的方式也越来越复杂，且显得哲 史记燕召公世家，第1 5 4 9 页。 史记殷本纪，第1 0 0 页。 6 西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理化十足。到战国秦汉时期，在高度复杂、哲理化的术数面前，神性显得越来越消弱， 术数理论却在逐步成熟。因此，秦汉之后术数附属于巫术的地位彻底给扭转过来，术数 终于发扬光大，而部分巫觋由于其施行巫术的理论具有更高度的复杂化、神秘化和哲理 化而最终成功地向方士进行了过渡。 7 第二章两汉方一e 整体概况及其活跃的原因兼论东汉汝南郡方i 二 第二章两汉方士整体概况及其活跃的原因 兼论东汉汝南郡方士 第一节两汉方士整体概况 1 两汉方士区域分布 两汉时方士众多，但由于史书对西汉方士区域分布的记录相对较少，我们不能了解 相对完整的西汉方士区域分布概况，仅能得到一个较模糊的方士活动区域。西汉时期较 著名的方士多来自燕赵齐鲁大地，即相当于现在的山东与河北之地，如西汉初年的新垣 平为赵人，与河内郡的女相人许负、广川郡的董仲舒均属于现在的河北一带；武帝时的 李少君和少翁同属于齐人；京房的家乡是东郡顿丘，即现在的河南清风县，位于现在冀 鲁豫三省的交界之地。 但根据后汉书及三国志中相关史料记载，对于东汉时较著名的方士大致分 布区域我们可以有一个相对清晰的了解。此时著名的方士已由西汉时的燕赵齐鲁转为齐 鲁与中原东部( 主要为今天的河南省的东部) 这块区域。后汉书方术列传中有明 确名字及地域记录的方士有3 8 人，区域分布不详的有7 人。有明确姓名及地域的方士 重点分布在广汉、汉中、汝南几个郡中，如广汉郡的方士有任安、折像及郭玉等；汉中 有樊志张、董扶及李郐。其它如会稽郡与南阳郡等其郡也有零星的方士分布。后汉书 中其它传记与三国志中记载的方士多活动在琅琊郡与平原郡( 两郡位于今天的山东 省境内) 等地，如管辂与刘悖同属于平原郡、于吉属于琅琊郡。对比之下，东汉各郡 之中尤以汝南郡的著名方士居多，竞多达6 人，他们分别是是郭宪、许扬、高获、廖扶、 许曼和费长房。 2 两汉方士活动概况 据史书记载，战国之时已有方士活动的记录。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对方士的长生不 老之术和神仙故事深信不疑，多次“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 。始皇帝的求仙 此段中的方士区域分布资料见史记与汉书；古今地名对照见史为乐主编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社 会科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 此段文字中方士的区域分布资料见后汉书与三国志，古今地名对照同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史记秦始皇帝本纪，第2 4 7 页。 8 西北大学硕二l 学位论文 使方士在成阳盛行一时。汉武帝也十分迷信方士，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求神访 仙成了汉武帝的一大要务，宫廷之中到处是神踪仙迹。同时由于董仲舒天人三策中灾异 遣告理论“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 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固的提倡，儒学宗教化，方士儒生以各种不同的目的迅速 合流，方士在西汉初的活动呈现第一次高潮。 西汉末年，方士除了继续以神仙之术、鬼神之说活动于政治舞台外，逐渐开始向道 教转化。由于方士的活动同儒家思想不合，方士在朝廷中不断受到排挤，方士开始把神 仙之说和道家学说结合起来，不断丰富其理论学说以适应社会的发展。到了东汉，光武 宣布图谶于天下，方士活动第二次呈现高潮之势。东汉末，方士传统理论与道家学说进 一步融合，张道陵最终创立了道教，在全国广收门徒，过去的方士逐渐消失，而道教逐 渐兴起，对东汉晚期的社会思想文化以及政治统治产生了重大影响。 两汉时期方士的成分非常复杂，有从事传统科学技术的学者，又有普通的农夫，还 有出入宫廷的政客，最多的还是隐士和释道之徒，当然还有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他们 在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生活其它方面起着各种各样的作用。如京房主张施行 考功课、董仲舒提倡大一统、许扬治理上蔡鸿隙陂、汝南平舆人廖扶教授众多弟子、淳 于意、华佗在医药方面颇有建树、还有以长生不老为诱饵扰乱朝堂如李少翁、栾大等。 两汉时方士众多，功过各异，如何正确对这些活动于两汉时期的方士进行公正的评价 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第二节两汉方士活跃的成因 两汉时期，方士阶层成为社会生活中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力量，其成因是多个因素 综合的结果，笔者拟从以下几个方面分别对两者综合分析。 1 求显贵而变通 为求显贵，儒生与方士进行了第一次的相互转化与融合。 秦时与汉初儒是不得势的。秦朝贵法，进而又焚诗书、禁百家语，使儒受到接二连 三的打击。汉初高帝虽贵为天子，对儒生颇为不敬。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 史记孝武本纪，第4 5 1 页。 汉书董仲舒传，第2 4 9 8 页。 以上人物见史记、汉书、后汉书。 9 第- 二章两汉方士整体概况及其活跃的原因兼论东汉汝南郡方士 辄解其冠，溲溺其中”。高帝后来虽接见改装的叔孙通及郦食其等而稍近儒生，亦是 因为他们投其所好或满足了其尊贵的虚荣心。但儒生们抬头也只是一瞬，高帝死后，上 台的文景们均好黄老，儒家即失显于当朝。而至武帝时这一儒学沉寂的局面突然被打破， 儒学顿时大兴，打破这一局面者正时大儒董仲舒。史书多认为武帝大力崇儒，可武帝崇 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儒呢? 由史记可知，贵为天子之初，武帝曾怀着很大的期望，束 帛加璧，安车蒲路征召过精通鲁诗的申公，并问以治乱之事。申公的对策只有一句：“为 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如何耳”圆。对此只言片语，汉武帝只能默然。申公为什么无法 得宠于汉武帝，恐怕在于其作为较纯粹的儒家学说，它不能满足武帝的统治需要。虽然 它也有很多治乱之事的见解，但对于汉武帝喜好的天入关系、灾异遣告、祥瑞符应之说 却并不擅长。 赵雷在张骞通西域与汉武帝的求仙动机一文中说汉武帝行事尚功利，思想近齐 学，而齐学的根底为邹衍之学。而邹衍之学的根本是什么呢? 如皮锡瑞所言：“衍之学盖 阴阳五行家言，齐之儒者多承其绪余” 。想一下董仲舒天人三策的主要内容，我们就可 以很轻易的明白董仲舒靠什么得信于汉武帝了。有些学者在评董仲舒之类的学者时毫不 客气地说：“都自谓得孔孟的真传，实际上是打着孔孟招牌，贩卖自己的私货 固。“私 货”到底是什么? 其语不言而喻! 董仲舒生活在文、景、武时代，平生讲学著书，曾劝 武帝实行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的文化政策。其学虽以儒家思想为中心，但却附以 阴阳、五行之说，其核心则是“天人感应”、“五行灾变”等说。 儒学在汉初取得了巨大变化，董仲舒功不可没。董仲舒使阴阳、五行合流，虽然具 有不少的哲学意义，但其本意则在于利用阴阳、五行以授其五常名教、天人灾变之说， 正如汉书董仲舒传所言： 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 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 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 董仲舒认为，天人可以感应。他不但在理论中大力宣讲天人感应，而且在生活中进 史记郦生陆贾列传，第2 6 9 2 页。 史记儒林列传，第3 1 2 1 - - 3 1 2 2 页。 ( 清) 皮锡瑞：经学历史，中华书局，1 9 5 9 年版第2 7 1 页。 韩达：评孔纪年1 9 5 0 - 1 9 8 8 ，北京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6 5 页。 汉书董仲舒传，第2 4 9 8 页。 1 0 西北大学硕一 ：学位论文 行大力实践。在其任江都国相时，把阴阳、五行理论的政治说教变得和巫术的祈禳术无 什么两样： 董仲舒治国，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阴阳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阳，纵诸阴，其 止雨反是。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 把阴阳配五行，以推卦运数，进行式占一类的占卜。这种如此荒唐的举动出在被尊 为著名今文家、思想家的大儒董仲舒的身上实在另人费解。周桂钿在阐明这个问题时说： “当时社会科学水平不高，天命论在人们思想中的影响还是相当深刻的。董仲舒就想用 天限制皇帝个人的私欲，制约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秦始皇不信天命，权力不受制 约，为所欲为，终于导致迅速亡国。鉴于秦始皇的教训，董仲舒又用经过深化加工的天 来做为皇帝个人的精神枷锁。他把大一统论的政治哲学归结为两句话：屈民而伸君， 屈君而伸天。即限制了诸侯的势力，巩固中央集权制度。还用天命制约皇帝的权力， 稳定了社会秩序 圆。现代学者徐复观也认为汉儒用天人感应学说“控制皇帝已发生相 当的效果 。 对于儒生把阴阳、五行揉合在起这个问题，顾颉刚更进一步深刻地指出n - “方士 们专在幻想中求希望，而儒生则认识到学术性的东西皇帝并不太需要，一定要加入些对 皇帝有利的东西才能得到政治的力量” 。自从董仲舒劝汉武帝实行“罢诸百家，独尊 儒术”后表面看起来国家的儒生越来越多，方士越来越少，但经过仔细的分析后我们会 发现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有些儒生与方士慢慢合二为一、界限越来越模糊了。仔细思 考一下董仲舒的发家史，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董氏确为汉初一位大儒， 可真正让其扬名天下的却是其装神弄鬼玩弄的阴阳八卦那一套。单纯的说教让人乏味， 而赤裸裸的巫婆神汉那一套又逐渐失去了其市场，于是如何让世人接受自己的观点成为 学术重新获得市场的一个切入点。董氏虽以阴阳五行名家，而支持他的却是儒家经典， 在董仲舒的大力推动下，阴阳五行与儒家经典进行了完美的结合，方士与儒生们也进行 了相互的渗透：儒生借方术以提高其理论的神密性，而方士借儒家经典以获得市场的准 入证。方士、儒生的相互转化与融合是两汉时期一个特殊的现象，学者在评论到这一特 殊现象时往往会说是学术对政治的妥协，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当时学者的一种无奈的变通 汉书- 董仲舒传，第2 5 2 4 页。 周桂钿：秦汉思想史，河北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2 0 2 页。 周桂钿：董学探微，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版第7 0 页。 顾颉刚：秦汉的方士与儒生，上海吉籍出版社，1 9 7 8 版第8 页。以下所引版本相同。 第二章两汉方士整体概况及其活跃的原因兼论东汉汝南郡方士 呢? 而这种变通早在战国时期在术数大家邹衍身上得到了实践。 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说：“邹衍睹有国者益淫侈，不能尚德，若大雅整之 于身，施及黎庶矣。乃深观阴阳消息而作怪迂之变，终始、大圣之篇十余方言。 因载其机样度制，推而远之”。盐铁论的论儒说得更清楚：“邹子以儒术干世 主不用，即易以变化终始之论，卒以显名” 。 正因邹衍实现了学术上的改弦易辙，才使他避免了“孟轲守旧术，不知世务，故困 于梁、宋。孔子能方不能圆，故饥于黎丘的可怜境地 。 如若邹子仅仅是儒者的话，在那样一个战乱纷争的年代则其处境很难说会比他的先 贤孔、孟诸入强多少。他之所以能够显赫一时，正是因为其及时的变通。针对这种状况， 李国文亦指出：“其所以如此，道理很简单，大时代变了。用现在的话说，社会转型期， 儒家的乌托邦主义，民贵君轻的理想主义，克己复礼的完美主义，已经是昨夜星辰昨 夜风，陈旧了，过时了，不吃香了。胶柱鼓瑟，不知变通之道，焉有不落伍的 。 此类儒生化方士在西汉时期特别活跃，这类入有的虽然以儒林的身份列于儒林传， 而他们对方术的掌握又伎他们具有方士的特征。很多人还因懂术数、能言灾异而飞黄腾 达。类人史书多有记载，如：“梁丘贺字长翁，琅邪诸人也。以能心计，为武骑。从太中 大夫京房受易贺以筮有应，由是近幸，为太中大夫，给事中，至少府 。方 士化儒生言术数以捞取一官半职者人可谓多矣，可并非所有的言灾异者都能青云直上， 亦有因此而惹祸者。除大儒董仲舒“下吏，当死，诏赦之，遂不敢复言灾异”外，因言 灾异而招祸的儒生例子还有很多，比如： ( 胡毋生) 弟子遂之者，兰陵褚大、东平赢公、广川段仲、温吕步舒。大至梁相， 步舒丞相长史，唯赢公守学不失师法，为昭帝谏大夫，授东海孟卿、鲁眭孟孟为符节 令，坐说灾异诛。回 汉初的儒生与方士的融合成为一种奇怪的社会现象，我们在分析当时的大儒们时一 定要用敏锐的眼光去关注他们方士化的另一面。 史记孟子苟卿列传，第2 3 4 4 页。 马非百：盐铁论简注，中华书局。1 9 8 4 年版第8 7 页。以下版本所引相同。 盐铁论简注，第8 7 页。 李国文： 中国文人的活法，人民文学出版社，2 0 0 4 年舨第5 l 页。 汉书儒林列传，第3 6 0 0 页 汉书儒林列传，第3 6 1 6 页。 1 2 西北大学硕七学位论文 2 谶纬的公开化与定型化 谶纬的公开化与定型化导致了儒生与方士的第二次转化与融合。 儒生与方士的第二次大融合盛行在东汉时期，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钦定为官学的谶 纬之学。 说文：“谶，验也。有徵验之书，河洛所出书曰谶”。谶书其本质就是以神的 预言来显示吉凶的徵验。纬，本是对五经的“经”书而言的，纬书依附于经，其实 是对经的一种神学解释。王鸣盛蛾术编云：“纬者经之纬也，亦称谶”即此义圆。谶 与纬实无本质区别，“谶纬”连称，是指以图谶等手段预言吉凶祝福的方术。顾颉刚先 生也认为谶和纬虽然在名称上好像不同，其实内容并没有什么大分别。实在说来，不过 谶是先起之名，纬是后起的罢了 。道统文化新编对于谶纬的本质论述尤为精确：“实 际上，谶纬同是儒学宗教神学化或阴阳五行方术迷信儒学化的产物。谶也罢，纬也罢， 名称虽有不同，其核心思想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灾异符瑞之说。灾异是天之谴告，而 符瑞则是天之佑助” 。谶纬自古以来就不断地被入利用，如陈胜、吴广就是利用谶语， 揭杆而起首倡灭秦。东汉光武帝刘秀更是受益谶纬良多。在利用谶纬得了天下后，便宣 布图谶于天下，使谶纬之书公开化，定型化，一时之间，纬书大集，“河洛六艺，篇录 已定 。 统治者的提倡使东汉时研习谶纬之学成为时髦，谶纬之学的公开化与定型化使得数 以千计的儒生与方术之士又有了施展其才能的机会。后汉书张衡传日：“自中兴之 后，儒者争学图谶，兼复附以妖百” 。后世的朱熹评价东汉的儒生时也说：“汉儒专以 灾异、谶纬与风角、鸟占之类为内学反以义理之学为外学 。儒者争学图谶，不 仅使东汉的儒学更加神化、儒生方士相互渗透混淆，而且使谶纬之学理论化、博杂化， 更具有迷惑性。 谶纬之学最显著的特点是其方术内容，顾颉刚先生说它的使命之一就是把两汉二百 说文解字注，第9 0 页。 ( 清) 王鸣盛：蛾术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5 8 年版第4 6 页。 秦汉的方士与儒生，第1 2 7 页。 蔡德贵、侯拱辰：道统文化新编，山东大学出版社，2 0 0 0 版第4 9 6 页。 后汉书张衡传，第1 9 1 2 页。 后汉书张衡传，第1 9 1 1 页。 ( 宋) 朱熹：朱子语类历代，中华书局，1 9 8 6 版第3 2 3 0 页。 第二章两汉方士整体概7 兑及其活跃的原兼论东汉汝南郡方士 年中的术数思想作一次总整理，使其系统化。因此，成为官方意识形态后就更加剧了 儒学思想与方术理论的结合。东汉刚建立，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就引起了众多士人的注 意：是否掌握方术成了取官的重要标准之一。东汉历代皇帝曾多次下召征召有道之人或 博通术艺之士。如光武与和帝： 光武即位，求天下有道之人。 ( 和帝永元) 十三年春正月丁丑，帝幸东观，览书林，阅篇籍，博通术艺之士以充 其官。 一系列具有明显导向作用的政策下达之后，众多的知识分子逐渐调整自己的研习方 向、迎合政府的号召。的确如此，如王青所论，选官标准就如同一根指挥棒，决定了知 各分子的知识兴趣。自此以后，方术思想以各种不同的途径进入社会各界，这其中对世 人特别是知识分子灌输方术思想的最大的途经就是官方的教育 。为了迎合以方术选官 的趋势，统治阶级规定在官方教育机构中谶纬方术列为主要课程之一。同时一些通晓方 术的人或被选为博士，或授以官职：汝南郡方士郭宪，光武初为博士、许杨任酒泉都尉、 杨由任郡文学掾等。而一些极立反对谶纬之术的明智之士，却因为不信谶导致行将斩首 或终生仕途不进。反谶斗士桓谭只因一句“臣不读谶”就被光武帝斥为“桓谭非圣无法， 将下斩之 ，后虽经“叩头流血，良久乃得解” 。尹敏和郑兴也是不信谶的勇士，同样 是因为认识到谶纬的虚妄与迷信而规劝光武帝，虽无杀头之祸，但最终在仕途上从此沉 滞。 除了官方教育机构教授谶纬方术之外，东汉的私学传授也不能忽视。官方教育机构 所教授的对象必竟受社会地位限制，可对于入私学学习谶纬方术的学生来说，社会地位 限制相对较小，因此其培训的对象就更为广泛，培养学生的数目就更为可观。但凡博学 之人总是有大批的学生追随其左右，在东汉更是尤为突出。据后汉书记载，在东汉 因其博知谶纬方术而弟子众多者多不胜数，如郎预和廖扶： ( 郎颞) 父宗，字仲绥，学京氏易，善凤角，星算、六e i 七分，能望气占侯吉凶， 常卖卜自奉。( 频) 少传父业，兼明经典，隐居海畔，延至学徒常数百人。 秦汉的方士与儒生，第9 4 页。 后汉书方术列传，第2 7 0 9 页。 后汉书和帝纪，第1 8 8 页。 王青：汉朝的本土宗教与神话，1 9 9 8 年版第3 8 页。 后汉书桓谭冯衍列传，第9 6 1 页。 后汉书郎顿傅，第1 0 5 3 页。 1 4 西北人学硕士学位论文 廖扶字文起，教授常数百人专精经典，尤明天文、谶纬、风角、推步之术。 除官方教育与私人传授这两条途径之外，方术思想傅播的另一个途径是著书立说如许季 山、郅恽： 许曼，祖父峻，字季山，善卜占之术，多有显验，所著易林，至今行于世。 。郅恽字君章，汝南西平人也。理韩诗、严氏春秋，明天文历数。著书八 篇。 这样通过官学、私学以及著书等多种方式，方术之学得以广泛传播。在这种氛围下， 一大批方术人才被培养出来。这些培养出来的方术之士流落民间就成为职业化方士，他 们或直接参与民间宗教的创立与传播，或学习修身养性及风角杂占之术，如果为官则成 为方术化官吏。 当然，两次儒生和方士的相互转化侧重点还是不尽相同的。第一次的转化是部分儒 生为了投统治者所好而做出的局部的变通，他们在本质上还具有明显的儒生特性，同时 儒生与方士之间还有些明显的对立。第二次儒生向方士的转化则是大规模、有计划、有 步骤地在最高统治者颁布的大政方针下进行的，其身上的方士成分已明显加强，转化的 规模之大、人数之多，是第一次转化无可比拟的。 3 对延年益寿的渴望 对延年益寿的渴望导致世人相信方士有法术能让人长生不老。 。林剑鸣等认为，秦汉时期，由于封建帝王竞相追求财富和长生不老之术，因而方士 这个阶层有了很大的发展。其职业主要有巫术、占梦、相人、占星、望气、风角等，对 当时的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追求长生不老的确是 历代帝王的梦想，而方士们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不失时机地向皇帝吹嘘可以替皇帝引见 仙人、求得仙药。神仙思想是由“不死”的观念而起，重生观念由来已久，它是神仙观 念走向世俗与普及的土壤。重生的本质就是渴望能够长寿，其原因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因为，长生不老是解决人生生命有限的终极办法，可以给人以安慰和希冀。要想成仙最 便捷的途经就是向神仙处讨来仙药或向仙人学习成仙之术。春秋战国时仙药就受到统治 后汉书方术列传，第2 7 1 9 页。 后汉书方术列传，第2 7 3 页。 后汉书郅恽傅，第1 0 2 3 页。 林剑鸣、余华青、周天游、黄留珠：秦汉社会文明，西北大学出版社，1 9 8 5 年版第2 8 4 2 9 2 页。以下所 引版本相同。 第二章 两汉方上整体概况及其活跃的原因兼论东汉汝南郡方上 者的重视，并有统治者想成仙的记载。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日：“客有教燕王为不死 之道者。王使人学之，所使学者未及学而客死。王大怒，诛之”。燕王对成仙之道迷 信到这种地步，这种不死成仙的神仙思想在当时己很流行了。 庄子逍遥游曾对这类仙人有过绘声绘色地描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成仙之后，即可脱离生老病死而跃出生死轮回，并能自由自在于天地之间，这正是 历代方仙道士及诸侯帝王所追求的终极境地。战国时期，齐、燕一代的方士首先开始把 神仙与现实人生中人们对长寿的渴望联系起来，声称神仙那里有“不死药”，这就为长 生提供了可操作的途经，。对于这些声称能替别人寻来仙药的神仙家们，林剑鸣等认为， 秦汉时期的神仙家被称作方士( 严格说来，神仙家只是方士的一种) ，人们认为他们掌有 一种可与鬼神往来的方术，而且是一文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 。 对于拥有不死之药的仙人们仙居何方，史书给我们提供了两条线索。其一，通过史 记我们了解到，在浩渺的渤海之中仙人们有一处可望而不可及的居住场所：“自威、 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勃海中，去人不远；患且 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未至，望之如云；及到， 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云”眇。 其二，据淮南子记载：“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 以续之” 。西王母仙居昆仑，由山海经大荒西经可知昆仑位于“西海之南， 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入，戴胜，虎齿，有豺尾，穴处，名日西王母” 。罗二虎认为，不死药来自于西王母，是因为在汉代人们的眼中她掌管着不死之药。 人们不仅生前多祭祀西王母，就是在死后的墓棺里，他们还继续描绘、供奉西王母，其 目的就是为了死后也能抵达长生不死的神仙世界。这种死后依然渴望能够升天的愿望 在成都市昭觉寺汉墓 、新繁清白乡汉墓中得到反映。在墓中西王母画像砖居内壁正中， 徐翠兰、木公译注：韩非子，山珏古籍出版社，2 0 0 3 舨第1 6 7 页。 庄子，山西古籍出版社，2 0 0 1 版第3 页。 林剑鸣、余华青、周天游、黄留珠：秦汉社会文明，第2 7 9 2 8 4 页。 史记封禅书，第1 3 6 9 页。 ( 汉) 刘安编著、阮青注释：淮南子览冥训，华夏出版社，2 0 0 0 版第1 1 5 - 1 1 6 页。 袁珂：山海经校注，巴蜀书社，1 9 9 3 年版第4 6 6 页。 罗二虎：汉代画像石棺，巴蜀书社，2 0 0 2 年版第1 7 l 一1 7 2 页。 刘志远：成都市昭觉寺汉画像砖墓考古，考古，1 9 8 4 年1 期第6 3 页。 1 6 西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并高于其它的画像砖，由此可以想象到西王母在汉代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秦始皂吞并天下后对不死的渴望使他不惜浪费大量财力，动用大批方士求仙问药， 史书对此多有记载： 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 使韩终、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药。 始皇帝终没能求得不死之药，其死后，咸阳城内的方士稍稍沉寂了一阵。汉初“挟 书律”的继续执行，使得大批儒生隐子乡间，虽医药卜筮书籍免遭焚烧使得大批方士有 了滋生的土壤，其间方士活动并不怎么活跃。较知名者只有高帝时善于相面而获封侯的 女相人许负及文帝时遭杀头的“望气”先生新垣平等 。经过汉初几十年经济的发展， 方士活动沉闷这一现象终于在武帝时得到了改变。 史记在描述武帝时开宗明义地说：“今天子初即位，尤敬鬼神之祀” 。武帝毕 生致力于求见仙人、得到仙药。其求仙的规模和影响远甚于秦始皇。往昔求仙地域一般 限定于东海，汉武帝则拓展至宫内、名山甚至西方。鉴于皇帝有这种偏好，别有用心的人 很容易抓住投其所好的机会，为自己带来丰厚的回报，这就使大批方仙术士们趁机蜂拥 而至，这其中较知名者有李少君、栾大、少翁与公孙卿等。 李少君凭着自己“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的本事，经常向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