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卢卡奇历史辩证法述评.pdf

摘要 卢卡奇是匈牙利2 0 世纪著名的思想家，在国际理论舞台上也是声名显赫。 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开创者的卢卡奇，他的思想历来就受到人们的关注。特 别是他的历史与阶级意识，更引起了国内国际的巨大反响。对他的评价更是 褒贬不一。卢卡奇哲学思想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他的历史辩证法，本文通过研 究他的原著和现有的研究成果，着重阐述他的历史辩证法的思想，对他进行客观 合理的评价。 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来介绍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思想。第一部分论述卢卡 奇历史辩证法思想形成的脉络。第二部分重点阐述了其历史辩证法思想的历史辩 证法思想的主要内容。首先从历史辩证法的基础开始，介绍了其历史辩证法的一 个重要规定主客体的相互作用；然后论述了其历史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 总体性：并在此基础上介绍了其历史辩证法的性质革命性。第三部分说明卢 卡奇历史辩证法思想的合理性和缺陷，力求对其进行客观的评价。 虽然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思想还存在着不足之处，但他不管是对资本主义 的批判，还是对自身错误的认识，都是非常坚决的。他对马克思主义决不是简单 的继承，而更重要是发扬和创新。他的这种思想至今对我们仍有很大的指导和实 践意义。 关键词：历史辩证法；总体性；革命性；主客体 a b s t r a c t l u k a c si saw e l l k n o w nt h i n k e ro fh u n g a r yi nt h e2 0 t hc e n t u r y , a n da l s oi s f a m o u si nt h en a t i o n a l a st h ep i o n e e ro ft h e w e s t e r nm a r x i s m ”，l u k a c s t h e o r yh a s a l w a y sb e e no nt h ea t t e n t i o n ，e s p e c i a l l y ”h i s t o r ya n dc l a s s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 ”b u tt h e e v a l u a t i o no fh i mi sm i x e d t h em o s ti m p o r t a n to fl u k a c s p h i l o s o p h yi sh i sh i s t o r i c a l d i a l e c t i c s ，t h i sp a p e rw i l lt h r o u g hh i so r i g i n a l r e s e a r c ha n d e x i s t i n g r e s e a r c h f o c u s e s o nt h ed i a l e c t i c so fh i s t o r yt oe s t i m a t eh i mo b j e c t i v e l ya n dr e a s o n a b l e t h i sp a p e rm a i n l yt h r o u g ht h r e ep a r t st oi n t r o d u c et h eh i s t o r yo fd i a l e c t i c t h o u g h to fl u k a c s t h ef i r s tp a r ti st os t a t eh o wt h ed i a l e c t i ct h o u g h tc o m ei n t ob e i n g t h es e c o n dp a r ti so nt h ef o c u s e so ft h e b a s i so fh i s t o r i c a ld i a l e c t i c s f r o mt h e b e g i n n i n go fi t s h i s t o r i c a ld i a l e c t i c s ，t h e r ei sa ni m p o r t a n tr e q u i r e m e n t t h e i n t e r a c t i o nb e t w e e ns u b j e c ta n do b j e c t ；t h e nd i s c u s s e st h ed i a l e c t i c so fi t sh i s t o r i c a l e s s e n c ea n dc o r e t o t a l i t y ；a n dt h e nd i s c u s st h en a t u r eo fh i s t o r i c a ld i a l e c t i c so f - - a r e v o l u t i o n a r y t h et m r dp a r td e s c r i b e st h ec o m m e n t so fh i s t o r i c a ld i a l e c t i c sr a t i o n a l i t y a n ds h o r t c o m i n g a l t h o u g hl u k a c s sh i s t o r i c a lh a ss o m es h o r t c o m i n g s ，w h e t h e rh i sc r i t i c i s mo f c a p i t a l i s m ，o ra w a r e n e s so ft h e i ro w n e r r o r sa r ev e r yf i r m l y h ei sn o to n l yi n h e r i t i n g t h em a r x i s t ，b u ta l s od e v e l o p sa n di n n o v a t e s w es t i l lh a v eal o to fg u i d a n c ea n d p r a c t i c a ls i g n i f i c a n c ef r o mh i st h i n k i n g k e yw o r d s ：h i s t o r i c a ld i a l e c t i c s ；r e v o l u t i o n a r y ；h o s t - g u e s t ；t o t a l i t y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 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 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 为获得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 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 示谢意。 洲文作妥张万敞鳓酬州弘儿歹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江西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有关保留、使用 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 件和电子稿，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江西师范大学研究生 院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 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o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歹穆杰 签字日期：加7 年r 月p 日 嚣繇赫签字日期：7 垆一厂守弘日 卢等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引。言 卢卡奇( 1 8 8 5 1 9 7 1 ) 是匈牙利著名思想家，在2 0 世纪的国际理论舞台上， 他一方面声名显赫，但另一方面又毁誉参半。在他一生6 0 多年丰富而曲折多年 的政治理论生涯中，他在哲学，美学等方面都有着突出的贡献。特别是他在1 9 2 3 年发表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书，在国内和国际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应。围绕这 本书的研究和批判，一直持续到今天。对卢卡奇的研究经历了反复曲折的道路， 对卢卡奇的认识也是逐步扩展，至今仍是一个研究的热点人物。 我国在建国前就开始翻译了卢卡奇的部分著作，在五六十年代卢卡奇也曾引 起国内文艺界的注意。但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对卢卡奇哲学思想的研究， 真正开始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国内学术界关于“西方马克思主义 有过几场 讨论，其中“如何评价卢卡奇的哲学思想”作为一个重点。此后，卢卡奇的著作 陆续在国内出版，对卢卡奇的研究也随之增多。卢卡奇的名字己不再是一个陌生 的文字。国内学者经过2 0 年的研究，对卢卡奇的评价也各不相同，对卢卡奇既 有赞同，又有反对。 本文重点讨论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最主要就是通过对历史与阶级意识 一书的研究，来阐述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思想是在批判地 继承黑格尔等人的遗产的基础上对马克思哲学思想进行发挥的结果，因此本文拟 对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思想形成脉络进行研究，阐述其历史辩证法的基础、历史 辩证法的重要规定、历史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历史辩证法的革命性。在此基础 上，正确的认识其合理性与不足之处，对其历史辩证法思想进行一个客观的评价。 硕十学位论文 一、卢卡奇历史辩证法的形成脉络 卢卡奇通过剖析近代哲学特别是德国古典哲学中康德和黑格尔等人的思想 的基本矛盾，发现了马克思，进而形成了自己的历史辩证法思想。 ( 一) 对德国古典哲学的批判 近代资产阶级哲学和以前的理性主义相比是一种进步，这种进步表现在它把 世界视为自己的产物，这样一来，它能被我们认识的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但是 由于资产阶级的性质及资产阶级思想方法的局限性，近代资产阶级哲学无法摆脱 二律背反，即主体和客体、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社会、形式和内容等矛盾，例如 在斯宾诺莎那里人也想寻找观念的联系和事物的联系的统一，但是由于实体的僵 硬性，使主观性消失殆尽。而在康德那里，虽然实现了认识领域的“哥白尼革命”， 强调对人的认识能力进行考察，推崇理性，力图克服经验论和唯理论各自的局限 性，但康德没有完成这一任务。卢卡奇指出，康德并不否认既定事物( 物自体) 的存在，把它视为知性的产物，同时又企图建立理性的体系，这就产生了一个不 可解决的两难困境要么把实体性化为概念的体系，这一体系就适用于一切东 西，但事实性就不存在了；要么使事实性进入体系本身的结构，但这样以来就抛 弃了体系。这种困境的产生是因为将数学、几何学的方法作为哲学的方法来创造 体系的原则与对事实的承认不能统一，所以康德的功绩在于提出了矛盾。在他那 里，形式和内容是对立的，虽然康德指出没有内容的思维是空洞的，没有概念的 直观是盲目的，但他只能把形式、内容的相互渗透作为方法论的纲领提出来。同 时，康德认为理性只能把握自己的东西，即现象，它在力求把握总体时撞上了既 定性( 自在之物) 这一不可逾越的纯内在的界限，因此，在康德那里，主体和客 体也是相互对立的，康德的规律和主体道德实践的纯内在的自由仍然是相互分离 的。 康德的方法是从主体出发先考察人的认识能力，在认识过程中，对于感性事 物有时空这两种先天的感性直观形式，由它们对感觉材料进行统摄，使其具有普 遍性和必然性。而对于知性的认识来说，有了先天的自我意识的思维形式，所以 广义的数学等自然科学是在理性主义体系中能得到说明的，但在对形而上学的考 察中，康德却用自在之物在主客体之间树起了无法跨越的屏障，虽然康德也把这 种理性主义体系贯彻到底，所以他曾放言说我们可以思想没有对象的空间，这会 使一切成为纯形式，而毫无内容，康德也认识到这是唯心主义的想法，康德使人 在认识中成为主体一不是认识符合对象，而是对象符合认识。这继承了西方哲学 2 卢譬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近代以来的哲学方法，但是这一方法运用到自在之物时就遇到了矛盾。卢卡奇认 为康德哲学也是用理性主义的方法产生一个体系。体系中包括的理论又必须是从 体系中推导出来的，并且能在体系中找到根据，使得世界统一于这个体系中，但 最终康德显然没能达到这一目的。因为康德的方法使得他的哲学出现了不可逾越 的悖论：在主体、客体、自由、必然、现象和现实、人和自然建立了一道屏障， 而未能如其初衷那样把二者统一起来，由此，卢卡奇的结论是“近代哲学在方法 上是蹩脚的。 康德之后，黑格尔指出“照我看来，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不仅把真是的东 西或这里理解和表述为实体，而且同样理解和表述为主体。【l j 卢卡奇认为，黑格 尔在精神现象学和逻辑学中着手创立“总体的逻辑学”，在那里，主体既 不是存在和概念的客观辩证法的不变的旁观者，也不是它的纯思想可能性的实际 主宰者。通过辩证的过程消融了主体，客体之间的对立。当主体既是辩证过程的 创造者又是产物，当主体在一个由它自己创造的它本身就是其意识形式的世界中 运动，而且这个世界同时以完全客观的形式把自己强加给它的时候，“辩证法的问 题及随之而来的主体和客体，思维和存在，自由和必然等等独立的扬弃的问题才 可以被看作是解决了。 1 2 j 黑格尔的功绩在于引入了辩证法，引入了历史的概念， 然而，这些问题的解决是要找到历史的主体的“我们 ，可是黑格尔没能找到，他 把主体归结为世界精神，投入到神化的怀抱中，卢卡奇这里批判的就是黑格尔把 实体精神化，认为主体客体的统一是通过绝对精神( 世界精神) 异化为他物，又 从他物复归于自身的过程中达到的，黑格尔没有真正解决主客体之间的关系，不 仅如此，在黑格尔那里，形式和内容也是对立的，卢卡奇说：“由于黑格尔哲学已 经不可能在历史本身之中发现和指出同一的主体客体，所以它被迫超越历史，并 在历史的彼岸自我发现的理性的王国。然后从这个理性的王国出发，把历史把握 为阶段，把出路把握为理性的狡黠。 “历史不可能构成整个体系的活的躯体，它 成为真个体系的一部分，一个环节。这整个体系则在绝对精神中，在艺术，宗 教和哲学中达到顶峰。”【3 】我们知道，在黑格尔哲学中，人类社会( 历史) 只是构 成绝对理念由它的异化返回自身的特定阶段，即“客观精神阶段。历史是世界 精神这位最高裁判官活动的舞台，在历史中，世界精神是主宰，国家民族和个人 只不过是世界精神自己实现自己的工具。黑格尔从客观唯心主义的角度视历史不 是偶然事件的堆积，而是一个合乎规律的过程。人的主观目的服从于客观目的， 但是，黑格尔同时强调人的能动的作用，他把人的热情和普遍的世界精神看做世 界历史的两个主要因素，但黑格尔无力正确处理两者的关系，把两者的统一称之 为“理性的狡黠 。卢卡奇接着说，“由于历史是辩证方法的自然的，唯一可能生 存的因素，这一点太明显了，以至体系的强制是不成功的，在黑格尔那里，绝对 精神不知是在表面上创造历史，他无法突破资产阶级的理性主义的思想局限性， 硕十学位论文 思维重又落入主体和客体的直观二元论的窠臼之中。 h 1 卢卡奇不仅批判了黑格尔唯心论的历史观，而且批判了费尔巴哈的旧唯物论 的历史观，卢卡奇认为，费尔巴哈否定了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使哲学从天上回到 了人间，使历史变成了人的历史，因而费尔巴哈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形成起到了一 种十分重要的作用。然而，由于费尔巴哈又抛弃了辩证的方法，把人推向了固定 不变的客观性这一边，没有把人本身看成辩证的，使人绝对化。这就用一种独断 的相对主义取代了独断的形而上学，卢卡奇指出，这种独断的相对主义从生物学 角度去把握当代人的世界观，在一个本质上静止的世界中打转，用一种没有被辩 证理解的客观现实来适应没有被辩证理解的人。这种相对主义只是表面上驱逐了 绝对，表面上把世界看成是运动的，实际上仍然是假定了一个“绝对的“存在 。 卢卡奇认为，由康德奠基的德国古典哲学的深刻之处，就在于其敏锐地抓住了近 代哲学的矛盾焦点，揭示了被近代形式理性所掩盖和忽视了的客体和主体，思维 和存在、自由和必然之间的对立，并把消除和扬弃这种独立，寻求其最终统一起 来的根据，当做自己的哲学任务。卢卡奇说“德国古典哲学的伟大矛盾和悲剧正 在于它不再像斯宾诺莎那样把每一个既定的事实当做不存在的东西，并 让它们消失在由知性创造的理性形式的宏伟建筑后面，而是相反，它把握住了概 念的既定内容和非理性特点，超越和克服这种特征，力求建立体系。晡1 换言之，古典哲学所要建立的体系不再是不顾内容的纯粹形式化的认知体 系，而是必须把形式与内容、理性与非理性、必然性与偶然性等的对立因素包括 在自身体系之中，并且要以这些独立当做哲学思维的基础和出发点，力求实现他 们之间的统一。 当然康德哲学在显示其深刻之时，也面临着自身的困境，青年卢卡奇洞悉了 这一点，指出康德的“自在之物”是一个界限概念，它对人们的认识能力规定了 原则界限，认为认识不能超越形式化的理性概念的范围去把握存在的内容与本 质，从而把作为认识对象的存在的内容和整体当做先验既定的，不可认知的，非 理性的东西。如此，世界便被二重化了，形成了主观和客观、思维和存在、自由 与必然的僵硬对立和二律背反，也就陷入认识论上的不可解脱的两难之中。卢卡 奇认为康德问题的根源在于近代资产阶级的形式理性主义本身就包含着无法扬 弃的矛盾：一方面，它把以数学和几何学方法为基础的形式主义的概念和推理体 系看做是由客体创造的。另一方面，由这种形式主义认知体系所把握到的“自然 规律 又以一种宿命论的必然性和无情性与人相对立。 如果说康德的“自在之物导致了二律背反，那么扬弃和消除这种“自在之 物”造成的矛盾与对立，就成为康德之后的哲学任务，青年卢卡奇告诉我们，解 决的途径就在于走出纯粹的认识论，不再把客体理解为简单的旁观者，纯粹的认 识客体，而是把它理解为历史的创造者，参与现实的生成变化的行为客体，正如 4 卢膏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他所指出的：“古典哲学一如同我们已经看到的一不得不自己提出这样的任务， 发现和指出那个行为客体，现实的具体总体可以被把握为是这个客体的产物。 【6 】这个客体不但可以创造认识的理性形式，而且又能创造被认识的感性内容。 他进而认为，黑格尔在方法论上提出的具体性( 形式与内容的统一) 和总体 性( 局部与整体的统一) 的要求，打破了“自在之物“所设定的界限。具体而言， 黑格尔是通过两个方面推进了对康德遗留问题的解答：一是，黑格尔在费希特的 基础上把纯粹的认识客体转变为行为客体。第二，也是关键之处，他把辩证法注 入到这个客体活动之中，使得客体成了自我设定、自我异化、自我扬弃的辩证运 动的生成客体，改写了康德静态的思维模式。 按卢卡奇的理解，黑格尔“推进”康德关键就在于用辩证理性即历史辩证法 取代了形式理性。形式理性思维的目的仅仅要使思维的对象( 存在) 概念的内容 被纳入抽象化了的规律，以便能够进行形式上的推论和估计，而辩证理性首先要 解决的则是在基础即概念内容的生成问题，这就必须要把形式逻辑学转变为内容 变化的逻辑学，只有这种逻辑学才能打破理性主义的空洞，僵硬的形式。解决概 念内容的起源和生成问题，这种生成的、具体的逻辑学在卢卡奇看来便是历史辩 证法，他说：“如果古典哲学意义上的起源是可以达到的，那么古典哲学就必须 创造一种内容变化的逻辑学作为它的逻辑基础。为了这种逻辑学，它就要在历史 中，在历史的生成中，在性质上新的东西的不断形成中，而且只有在这一切中发 现那个事物的典型的秩序和联系。 r 7 】 虽然黑格尔把辩证法归结为一种“概念的神话，有神论的倾向，并且他的 具体总体性在世界中的运行都是在纯思维的范围内进行的，而卢卡奇认为黑格尔 实际上揭示了近代资产阶级社会历史运动的辩证本性，康德的“自在之物 问题， 即近代理性主义形式体系中的内容的非理性问题，亦即资产阶级社会中的物化结 构问题，只有放到这种辩证法的运动过程中才能得到彻底的解决。卢卡奇认为： “从资产阶级社会产生出来的每一个不能解决的矛盾都隐藏着通向历史的道路， 只有历史才是从方法论上解决所有这一切问题的唯一场所。【8 j 辩证法是属于历 史的，进一步说“辩证方法不管讨论什么主题，始终是围绕同一个问题转，即认 识历史过程的总体。”1 9 】所以，随着历史过程从总体上被认识，被把握，被理解， 一切思想理论上的难题都将由于意识的物化结构被清楚而获得解决。因此，在卢 卡奇眼中，黑格尔哲学的真正功绩就在于通过对辩证理性的逻辑与方法的发现开 辟了通向历史的道路。 硕十学位论文 ( 二) 对马克主义哲学的发扬 l 重建马克思主义哲学 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建立和完善，是一个不断探索和发展的过程。马克思 主义创始人在创立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时，主要着力于唯物史观的建构。马克思 虽然有过撰写辩证法专著的意向，但没有来得及完成。恩格斯在反杜林论和 自然辩证法中，从总体联系上探索和阐述了唯物辩证法的某些基本规律和范 畴，但反杜林论主要是一部论战性的著作，而自然辩证法是一部没有完 成的手稿。 卢卡奇的历史辩证法思想，与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和实践唯物主义有着密切 的联系，也可以说是继承马克思哲学遗愿的重要理论。他探索历史辩证是为了加 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建设，但更重要的是为了总结欧洲无产阶级革命成败的经验 教训，更好的来指导无产阶级革命实践。他把理论的锋芒指向第二国际一般思想 家的经济决定论和宿命论，强调辩证法的革命性和改变现实的作用，以总体性原 则来指导辩证法，着眼于寻求无产阶级和人的解放的道路，特别是无产阶级的主 体意识和参与历史的能动性。 历史与阶级意识是按照马克思的思路，来构建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理论。 是“以总体性重建马克思主义的尝试 。在这本书中，卢卡奇是依据资本论 关于社会历史问题的分析方法，按照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的道路，把辩证 法主要理解为社会历史的辩证法，认为辩证法的中心问题是改变现实，并且以总 体性来统率历史辩证法。卢卡奇试图以社会历史的辩证法为纲领，把马克思主义 哲学的各个部分和范畴融为一体，来建构马克思主义的完整哲学理论。 2 把马克思主义规定为一种方法 从1 9 世纪到2 0 世纪，西方思想文化的主流，有一个从理性主义向非理性主 义的转变。如何评论这种转变的实质，是当代哲学研究中的一个重大课题。卢卡 奇敏锐地观察到那种反对历史辩证法( 的革命性) 的倾向。卢卡奇着重于社会历 史的作用上评价哲学基本派别的是非，但他不论是对理性主义还是非理性主义， 都并不采取全盘肯定或全盘否定的态度，而是进行具体分析，给予比较切合实际 的评价。 卢卡奇在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中，十分关注当代哲学和科学的发展，不仅努力 发掘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渊源，而且注意同时代的哲学思想之间的相互作用， 从当代的哲学和科学中吸取营养。同时他对当代资产阶级哲学，也并不是一味地 赞赏和吸收，或是主张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某个资产阶级哲学派别折中。而是认为 6 卢卡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只有在对当代西方哲学的历史分析和高度的批判的基础上，才能发张马克思主 义。 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是“新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重要著述，卢卡奇因 此而成为“新马克思主义人 的奠基人。这本书最突出的特点在于，在客观上继 承了黑格尔哲学的思辨性的特点，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种方法论。在历史与阶 级意识中，卢卡奇重新研究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哲学，并试图回到哲学的辩证法 的基础上去。他认为“黑格尔的辩证法的复活狠狠打击了修正主义的传统，伯恩 斯坦就曾希望以科学的名义消灭黑格尔辩证法的遗迹。”【1 0 】“对任何想要回到 马克思主义的革命传统的人来说，恢复黑格尔主义传统是一项不难理解的义务。 【l l j 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思想，是受黑格尔思想逻辑影响的结果。卢卡奇指出，黑 格尔的“最终哲学基础是在历史过程中自我实现的同一的主体一客体 。但是， “它是以一种纯粹逻辑的和哲学的方式提出的：通过消除异化，自我意识向自身 的返回，并由以实现同一的主体一客体，绝对精神在哲学中达到了它的最高阶 段”。【1 2 】在黑格尔那里，绝对精神既是实体又是主体。“实体本质上即是主体， 这乃是绝对即精神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概述。 t 1 剐 黑格尔作为实体和创造主体的绝对观念的自我运动、自我分化、自我实现的 辩证法运动，使黑格尔的本体论、辩证法和逻辑学成为同一个东西。在卢卡奇看 来，黑格尔遗留下的理论线索是马克思主义直接的理论来源。黑格尔的哲学体系 是保守的，但方法是革命的，是革命的辩证法。卢卡奇带着黑格尔哲学的倾向来 研究和看待马克思主义，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方法论。他强调马克思主义最核 心、最实质的东西是一种特殊的思考世界的方法，而不是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理 论。即使有新的发现驳倒了马克思主义命题，我们可以毫无保留的接受这些新发 现，而绝对不能放弃马克思主义的方法。 卢卡奇虽然认为马克思主义是辩证法，但是他的辩证法并不是关于自然、社 会和人类思维的普遍规律的科学。卢卡奇否认自然辩证法的存在，只承认历史辩 证法，他认为在人类历史之外，不存在主体和客体的辩证关系，因而也就无所谓 辩证法。由此，卢卡奇批评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是由一个规定转变为另一个规定， 由一种运动形式转变为另一种运动形式的连续不断的过程，只是一种与“形而上 学 相反的概念。卢卡奇认为他的辩证法和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的辩证法是 不同的，恩格斯“没有提到最重要的交互作用，即历史过程中主体和客体之间的 辩证关系然而，没有这一因素，辩证法就不再是革命的” 1 4 1 。卢卡奇认为， 辩证法的研究对象不包括那些非历史的，无主体的自然界，辩证法不是简单地被 人随便用来解释客体的“科学方法 ，所以批评恩格斯对辩证法的理解是“平庸 肤浅 的。 卢卡奇所处的二十世纪初期的革命形势是：尽管俄罗斯取得了十月革命的伟 7 硕士学位论文 大胜利，而德国、芬兰、匈牙利、保加利亚、意大利等国的无产阶级革命却以失 败告终，第二国际内部盛行的是庸俗经济决定论的观点。这些观点认为，经济规 律的存在将“无情地 导致资本主义的崩溃和一个无阶级社会的出现，在愈来愈 深重的剥削和压迫之下，无产阶级不得不从自在的阶级转向自为的阶级。 卢卡奇认为，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者极力反对辩证法，企图以“探究事实” 来回避辩证法。伯恩斯坦等人“以自然科学的方法，以科学通过观察、抽象和实 验借以提纯事实和置事实于相关联系中的方法来设法回避一切理论， 【1 5 】并 以这种认识方法来对抗“辩证法的强制性结构， “企图建立没有任何革命的进 化理论，没有任何斗争的自然长入社会主义的理论 。【1 6 j 卢卡奇不同意伯恩斯坦等人的观点，并指出：“这样处理现象正是资本主义的 本质。 【l7 j 他认为，欧洲无产阶级革命的失败，并不是物质条件的不成熟，而主 要是因为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不成熟，无产阶级还没有从自在走向自为，而要使 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得到较大的提高，就必须重视辩证法的研究。卢卡奇在历 史和阶级意识的序言中写道：“我们坚持马克思的学说，不能试图去背叛它，而 要进一步改进和修正它。本书论证的目的就是像马克思那样去说明，去解释马克 思的理论，而“马克思的方法是解决其它方法所不能解决的困难问题的无限丰 富的源泉。他进一步指出：“我们的任务是理解马克思主义方法的本质，并且来 具体地运用它。 【l8 】正是基于这样一种看法，卢卡奇提出了什么是正统的马克思 主义，他说：“让我们暂且这样假定，近来的研究已经一劳永逸地否定了马克思的 所有个别命题。即便如此，正统马克思主义者仍能毫无保留地全部接受这些 现代新结论，并且抛弃马克思的全部个别命题。但不一定放弃其马克思主义的正 统性。因此，正统马克思主义者决不意味着不加批判地接受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成 果。它既不是对这一个或那一个命题的信仰，又不是对圣书的注释。恰恰相 反，正统仅仅是就方法而言。 1 9 1 弓i 用马克思的话说：“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 会变成物质力量， 2 0 】但“我们必须从方法以及方法与它的对象的关系中抽出理 论的实际本质，如果不这样做，掌握群众就会成为一句空话。结果就会有相 当多的力量把握了群众，使群众去追求相当不同的目的。一卢卡奇在该书中还提 出了“方法是革命的发动机 的观点，他指出：“对于辩证法来说，中心问题还 是要改变现实。”由此可见，卢卡奇把辩证法提到了个特别的高度，认为马克思 主义归结起来就是一种方法。 客观地说，把马克思主义看作是一种方法，并不是卢卡奇的首创，但卢卡奇 是第一个比较系统地论述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方法的人，并在论述过程中提出了许 多新颖的富有时代意义的思想，其影响是深远的。马克思、思格斯、列宁等革命 导师也是人，而不是先知。他们所创立的学说有充分的科学性，是时代的精华。 但如果片面地把马克思、恩格斯的每一句话都奉为真理，那就未免失当。这样做 8 卢陪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的结果必然给革命和建设事业带来严重危害，我认为，马克思主义是对当时的现 实社会、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正确总结，它的方法论意义就在于它的科学性。 9 硕+ 学位论文 二、卢卡奇历史辩证法的主要思想 ( 一) 卢卡奇历史辩证法的基础：人类现实社会 在卢卡奇那里，历史的本质就在于它是“人类的创造物，在于它的实践能 动性。卢卡奇认为，实践不仅仅是一个认识问题，而且是一个社会问题、历史问 题，“实践是历史的本质。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就提出了“社会 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 命题，卢卡奇认为马克思正是抓住了历史的这一本质特 征，才在黑格尔停止不前的地方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把黑格尔哲学中的历史 倾向推到了它的逻辑的顶端：他在根本上把社会和社会化的人这两方面的所有现 象转变成了历史的问题，因为他具体揭示了历史发展的真正基础，并使之全面开 花结果 。【2 l 】历史不再是“绝对精神”的环节，而是活生生的社会现实本身。而 一旦给历史本质做这样的定义，就决定历史必然是主体和客体之间的辩证运动。 从历史的主体客体两方面分别来看：一方面，历史作为客体不是与主体无关 的客体，而是主体的产物。作为客体的历史，克服了形式和内容的对立：不再像 以往在理性主体的体系中，为了认识客体而使内容被视为固定不变，认识的内容 的历史性被这种方法给抹杀了。在卢卡奇看来，形式就是历史发展的逻辑，它根 植于历史中，同历史相融合，在历史的方法和逻辑中，认识的形式和内容不再对 立而是相统一。同时，作为客体的历史出现时，也解决了事物和概念的僵硬性： 客体不再是以前的自然那种单一、迟滞的客体。变化的历史要求有辩证发 展的概念体系，而概念从历史角度看，它们只是建立在历史事物之上的概念。这 样，概念和事物得到了统一。 另一方面，卢卡奇认为作为实体的历史也可以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卢卡奇认 为历史的主体就是人们的创造世界的活动。卢卡奇认为，主体的重建在康德那里 是走向了伦理学，用个人内心道德命令来对待自在之物，而个体的伦理意识同外 在的自在之物仍是对立的。平衡只是对个体而言，人的外在世界对人仍是严酷的。 古典哲学所寻找的主体也只是把主体放在了唯心的世界里，放在历史之外。在卢 卡奇看来，正是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解为历史本体论在他看来这也是符合马 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质的，才是真正找到了主体实践性的历史。所以卢卡奇的 结论是，他找到了真正的主体一种具体的实体历史，历史成为真正的行 动者、创造者，成为了真正的主体。卢卡奇对历史的主体性的突出带有强烈的当 下性和批判性，正是这种当下性和批判性与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质的理解趋于一 致的。由此，卢卡奇开启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的思潮! 同时， 也是因为 l o 卢g - 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他历史的主体性的突出，使得社会存在中的历史辩证法易于理解，而自然辩证法 的地位就只好是它逻辑的前提，是它的前史了。卢卡奇对历史本质的规定，使客 体真正摆脱了僵化的自性而具有了人性。所以在卢卡奇看来存在本身不是自然客 体，而是社会客体。由于人的实践活动，才使得历史具有了主客交互作用的生成 性的建构力量，这也表现了历史的本质。主客体之间的辩证运动过程所显现的历 史的生成性表现在：生成性是历史过程的统一整体中的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人 就站在这历史性生成的时间中：历史成了不断的、现实的环节。历史的生成性归 根到底是和人的实践活动的过程和结果同一的，是属入的生成性。所以卢卡奇才 说“生成性是一定社会关系和历史性结果的生成。 2 2 】卢卡奇认为他找到了一种 理解历史过程中总体与各个部分的关系的方法，从而在根本上否定了认识的拘于 部分的直接性，在事物的相互关系中把握事物的总体性特征。这样历史的生成性 才摒弃了实践的功利性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实践活动被异化的结果，从而恢 复实践活动本身的能动性和批判性。从这点上来看，卢卡奇哲学的路数是独特的， 品质是优异的。历史作为主一客体的统一，人就成为历史的中心，人就成为“一 切社会事物的标准 。整个人类世界的结构就表现为一种能动的、变化着的系统。 在这个系统中，社会结构形式同人和时代的个性在相互作用中互被理解。在这个 系统的运动中，体现出历史的客观性与人性的协调统一。历史的本质规定也决定 了历史不是神秘的“绝对精神，而是具有客观性这一历史根本特征的。因为历 史本质是人的活动，是人的社会制度的历史，所以社会制度既不是康德的道德上 的承诺，也不是黑格尔神秘的唯心主义的绝对精神外化的结果。社会制度仅仅是 人的历史的、实践的活动过程和结果而己。历史的根基人们之间的关系 使得历史有了客观性。这样卢卡奇认为历史的方法解决了康德以来的二律背反， 也为黑格尔哲学找到了真正的主体，克服了1 8 世纪法国唯物主义的机械和僵化， 并有力抨击了当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自然主义实证化的理解。卢卡奇也正是用历 史的方法去看待一切，当然包括自然。 ( 二) 历史辩证法的重要规定：主客体的相互作用 卢卡奇提出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关系即主体与客体的辩证法，他认为，主 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是辩证法“决定性的重要规定，主客体辩证法即论述历史 过程中的主体和客体，实际上也就是人和人所造成的社会之间的相互作用。 卢卡奇的这种观点实际上是借助于主体性的：主体创造客体，并最终包摄客 体，实现主客体的统一；作为社会历史主体的人创造了社会，社会又以其客观性 与人对立，人既是历史辩证过程的生产者，又是它的产物，因而人能实现主客体 的统一；历史主客体的统一有一个过程，只有历史发展到无阶级社会才能克服物 硕十学位论文 化对自身的支配。卢卡奇在此还指责恩格斯甚至没有提最重要的相互作用历 史过程中的主体和客体之间的辩证关系，更不用说让它处于其应有的突出地位 了。 应该指出，卢卡奇这种只承认主客体辩证法，而否认自然辩证法的观点是不 正确的，这一点就连卢卡奇本人在其晚年著作社会存在的本体论中也给予了 令人信服的说明，他坦率地承认自己对恩格斯的指责是错误的。但是，如果我们 暂时撇开卢卡奇否认自然辩证法的错误，而就其强调的主体与客体的相互作用即 辩证法而言，还是有其重要意义的。马克思主义作为- f - 科学，时代不同其侧重 点也有所不同。卢卡奇所处的时代，一方面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者如伯恩斯坦把 马克思主义视为教条，认为马克思所作的任何预言都是正确的，这种盲信的做法 无异于否定马克思主义；另一方面，第二国际的另外一些人如普列汉诺夫等虽也 反对伯恩斯坦机会主义的观点，但他多半是根据费尔巴哈的观点去迎击机会主 义，而不是从马克思的辩证法出发去驳斥机会主义者。第二国际当时普遍不重视 马克思的辩证法，不能把辩证法从认识论转向指导实践。在这种情况下，卢卡奇 提出主客体辩证法思想，一方面是为了对付机会主义，另一方面又是总结欧洲无 产阶级革命失败的教训所得出的结论。卢卡奇强调主客体辩证法，就必然会引发 出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从而推动无产阶级革命。无疑，任何一种理论者都是有 局限性的。我认为，只要理论能在一定的历史时期比较客观地反映时代的现状与 需要，那就不能一概予以否定。就好比哥白尼的r 心说相对于托勒密的地心说是 一个巨大的进步，在科学史上被称为“哥白尼革命 ，而哥白尼的日心说也并非 没有问题，但我们并没有因此而否定哥白尼的伟大贡献。有些人喜欢把卢卡奇与 马克思、恩格斯相比，如果卢卡奇不同意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就一概予以否 定性的批判，而不是辩证的扬弃，这是不公正的。对待卢卡奇的思想，我认为引 用卢卡奇的一句话还是有意义的：。一场重大的世界历史性变化正在寻找理论来 表现。即使一个理论未能公正地看待这场危机的客观性质，它也可以系统地提出 一种典型的观点，并因而具有某种历史的效用。 2 3 】客观地说，自从马克思、恩 格斯去世之后，无论是苏联还是东欧或者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始终没有找到一种 对待后继马克思主义者的较为公允的态度，往往形成这样一种情况：意识形态压 制的牺牲品恰恰就是那些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作出了最富创造性的贡献和富有批 判精神的知识分子。在这种情况下，对一个批判的思想家或早或迟必然面对下述 选择：一是谎称自己一无所知；二是逃避到抽象的理论思维之中：三是经常地作 自我批评、出尔反尔。对于卢卡奇作何评价? 南斯拉夫的m 马尔科维奇或许 能给我们以某种启迪：“像我们时代每一个真正激进的知识分子一样，卢卡奇是 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在他为之而献身人类解放的最理想的历史可能性与一种拒绝 成为合乎理性的和解放的现实的迟缓的现实之间存在着距离这个距离 1 2 卢每奇历史辩证法述评 是如此之大，以致于人们要么在这种或那种制度的不断冲突中衰败( 像葛兰西和 许多老布尔什维克那样) 、绝望和消亡( 像柯尔施) ，或为了生存而巧妙和谨慎地 适应现实。 | 2 4 】卢卡奇正是为了生存，而机巧地降低了他的尊严( 对于严格的思想 家来说，尊严同他的理性、信念同等重要) ，因为他知道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东方， 儿乎没有一个马克思主义批判思想家不曾受到侮辱或被从他自己的党中开除。例 如苏联1 9 3 6 - - 1 9 3 8 年的大清洗就证明卢卡奇的忧虑不无道理。 ( 三) 历史辩证法的实质和核, 1 5 , - 总体性 在辩证法思想史上，卢卡奇一反“正统 ，提出了“总体性 范畴，并把它 作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试图“革新”马克思主义，给人们对马克 思主义的理解提供了一种新的视野。 1 _ 总体性一是一种整体统率局部的原则 “总体性”，顾名思义，是着眼于全体、整体，是指相对于局部片段而言的。 整体由部分组成，但整体并不是部分的机械相加，其作用和价值并不等于部分之 和。卢卡奇认为，总体性作为一种方法，首先要求把社会生活视为一个整体，并 纳入历史发展总过程之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揭示事物和事件的本质。整体具 有优于部分的地位，部分不能独立地说明自己，它们的意义只能在与整体的关系 中显示出来，因为部分从属于统一的整体结构，其性质是由整体来规定的。只有 在这样的联系中，把社会生活孤立的事实看做历史过程的各方面，并且把这些方 面结合到总体性中，关于事实的认识才能有希望变成现实的认识，因此，在卢卡 奇看来，马克思关于普遍联系的观点，正是总体性思想的直接依据，那种对事实 的纯粹的、直接的、自然的描述，只有发展到具体的总体性认识，才能达到现实 概念的再现，他指出“总体性范畴并不是把它的各种因素归结为一种无差别的一 致性，归结为同一性。只有在这些因素彼此之间处于一种动态的辨证关系，并且 在同样是动态的辨证的整体中，这些因素作为动态的辨证的环节意义上，它们在 资本主义生产制度中所具有的表面的独立和自主才是一种假象。” 2 5 】在他看来， 离开整体，便可能把社会生活的变化作为主观的东西加以孤立地考虑和论述，但 这不是对变化的真正说明，只有在它们与社会总体的关系中，与历史发展过程的 联系中，才能把它们的性质和意义揭示出来。因此，只有辨证的总体性概念，才 能使我们认识各种社会现象，这个概念揭示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构成的拜物教特 征，不过是一种假象，虽然它看起来是必然的，不至于只是人类社会历史过程的 一个部分、一个阶段，并不存在超历史的本质和永恒的资本主义规律。由此可见， 只有从总体性上才能更清晰地认识，资本主义的社会性质的内部矛盾。当总体性 认识打开了解决这些矛盾的道路时，它也就揭示了资本主义的性质和地位，无产 硕十学位论文 阶级的斗争便获得了更为明确而深远的目标。这就是总体性思想作为方法论，强 调整体优于部分的实践意义所在。所以，卢卡奇说，总体性是能够理解和再现现 实的唯一方法。 卢卡奇认为，机会主义者从庸俗的经济决定论出发，孤立地揭示某些“事 实 。整体被视为非辨证的“总和 ，或被作为“非科学 的东西而取消。实证主 义者所强调的“事实 ，总是局限在狭窄的视野里，单就事实而论事实，结合社 会的整个联系和发展，所以人们对“事实 进行认识和改造的主题性质，就都被 抹煞或忽视了。这样，失去总体性概念，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的、过渡的性质便 模糊起来，资本主义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似乎为永恒的自然规律所控制。卢卡 奇曾表述过，它们发现他们自己处于最一般的资本主义社会中，这个最一般的社 会存在对他们来说，是符合人类理性的本体和自然规律的。因此，抛弃了总体性 的观点和方法，便使它们不能理解资本主义现实本身及其挣扎着走向已经掘好的 坟墓的历史命运，同时也使她们最终采取了与资产阶级一致，或向资产阶级妥协 的观点。 总之，卢卡奇认为，在社会历史领域内，必须实现方法论上的变革，哲学要 改变它的方法，形成总体性的思想。但这决不意味着实行机械的综合，而是一种 根本的转变，世界观的转变。资产阶级哲学不能实行这一转变。因此，卢卡奇特 别指出：“无产阶级科学是革命的，不仅仅在于它们以革命的思想同资产阶级社 会相对立，而且首先在于它的方法本身是革命的，总体性范畴的统治地位，是科 学中革命原则的支柱。 【2 6 】所以，他认为，如果像第二国际的思想家伯恩斯坦等 人那样，放弃总体性思想，就肯定会放弃革命的辩证法。 2 _ 总体性一是主体与客体的相互作用 在社会历史领域内，卢卡奇的总体性思想主要体现为主一客体的相互作用与 统一。主客体缺少一方，总体性就会失去意义。同时，卢卡奇认为总体性不仅决 定认识的客体，而且决定认识的主体，只有把主体自身作为一个整体时，才能把 客体作为一个整体来认识。在现代社会，只有阶级才能作为一个整体，他强调整 个阶级的意识，并且认为只有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才能对资本主义社会形成总 体性的认识，即不仅从经济方面，而且要从政治、法律、文化、哲学、道德、宗 教等方面，从总体上对资本主义社会加以揭露和批判，从而加速它的灭亡。 什么是历史过程的真正主体? 显然不是个体。在卢卡奇看来，个人从来都不 能成为所有事物的尺度。因为当个人面对客观现象时，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十分 复杂的，现成的甚至是不可变更的客体，在这样一个强大有力的客体面前，个体 的主观态度只能是或者承认或者拒绝，而绝没有第三种态度。康德的主体能不能 成为真正的历史过程的主体呢? 也不能，因为康德所建立的主体概念仅仅是认识 上的，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