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学专业论文）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pdf

摘 要 终极关怀是满足人的一种非物质享受的精神需要，它源于人之存在于有限而 又企盼无限的超越本质，是人的超越有限、追求无限的一种精神渴望。志摩与雪 莱在诗歌中都表现出了对世界与人生的终极关怀，可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别，他们 在很多方面又呈示出不同的特点。 首先，本文对志摩与雪莱生命哲学进行了比较。雪莱能够正视生命的恶，面 对现实的痛苦，他选择了承担，勇于抵达生命价值的源头，坦然面对世间的恶， 因此显示了与现实决裂反抗精神。志摩一直想构筑生命的善，但触到的却是实实 在在的冷，未曾料到处于敞亮之中的存在者整体本身竟是无根的、残破的、冰冷 的，面对现实，他不想放弃却又不得不放弃。因此，他们在人生的选择中一个选 择了反抗，一个选择了逃避。 其次，本文对两位诗人的生命哲学向诗歌主题的渗透过程中所呈示的不同特 点进行了比较。在志摩看来，理想与现实之间并不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的 崇高的理想往往就落实在日常的道德生活中。然而在雪莱那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 鸿沟却被加深和拓宽了，理想的彼岸世界无比灿烂辉煌。志摩对似水年华表现的 是一种中国文人所特有的孤寂、悲凉之情，他的思绪中流露的是对过去的依恋与 畅想。而雪莱对时间的变幻采取的是欣然接受的态度，他的情思中呈示的是对未 来的预言与拥抱。 另外，本文对两位诗人的生命哲学向诗歌形式的渗透过程中所呈示的不同特 点进行了比较。同是描写自然意象，志摩在描写中显得逍遥而拘谨，体现出一种 乐观式的悲观情思；而雪莱显得沉静而放达，渗透着一种悲观式的乐观情怀。雪 莱与志摩作为杰出的诗人，他们深知语言对于传达思想的意义。雪莱用一种宣泄 式的抒情方式，将心灵的不快一股脑儿的倾吐出来，因而他的诗像暴风骤雨一样 激越奔放；而志摩用一种迂回的方式，将内心的苦恼断断续续的诉诸于文字中， 因而其诗显得委婉含蓄。 最后本文是对他们生命哲学的异同的文化阐释。志摩的思想在很多方面近孟子、 朱熹，远荀子，强调人性的善。儒家文化铸就了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感，社会责 任心让志摩无法推脱担当的使命，因此志摩不可能实现真正的超然。雪莱在基督 教笼罩着整个英格兰的环境中生活了几十年，对上帝的虔诚使雪莱能够接受生命 的欠然，并且直面此畏，使此在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达到真正的存在。至此我 们可以明白，志摩推崇生命的善，用仁爱之心来祈祷美好的愿望，可面对现实的 冷，他又有点犹豫不决，最后选择了放弃。而雪莱能够直抵生命价值的终极，对 生命的本质看得很透彻，所以能够勇敢承担现实的恶。 关键词：徐志摩；雪莱；生命哲学；文化 abstract ultimate care to meet one of people need spirit that material is enjoy, it comes from peoples existence in the limited essence of surmounting with limitless hope, to surmount limited pursueing limitless first spirit wish eagerly people. xu zhimo and shelley all demonstrate to the world and ultimate care of life in the poem, but because of the difference of the culture background, they present and show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again in many aspects. first of all, this text compares xu zhimo and shelley life philosophy. shelley can face the evil of the life , in the face of the realistic agony, he has chosen to bear, is it reach source , life of value to dare, calm to in the face of evil in this world , show with reality breaking with the spirit of revolt. what xu zhimo has been wanting to construct the life all the time is good, but that touched to is true and cold , in the face of reality, he does not want to give up but have to give up . so they a choice resist in choice of life, a choice is escaped . secondly, between this text and two life philosophy of poet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shown to present compare to process of osmosis, poem of theme. in xu zhimos view , the impassable wide gap does not exist between the ideal and reality, his lofty ideal is often implemented in daily ethical life. but the wide gap between shelley ideal and reality has been strengthened and widenned , ideal other shore world is incomparably magnificent and brilliant . to like water to be that time display to owned by a kind of chinese scholar only lonely , sad and dreary feeling xu zhimo, the ones that reveal and pamper imagination to the past attachment in his state of mind. and shelley attitude that accept joyfully, affection of him present show the prediction for future and embra moreover, between this text and two life philosophy of poet different attitudes shown to present compare to process of osmosis, poem of form. both describing the natural image, xu zhimo seems carefree and overcautious in describing, embodies pessimistic affection of a kind of optimistic type ; and shelley seems calm and puts and reaches, permeates the optimistic feelings of a kind of pessimistic type . shelley and xu zhimo, as the remarkable poet, they know very well languages to the meaning transmitting the thought. shelley with one lyrical way of person who lead off, unhappy is it come out to unbosoming completely of soul, therefore his poem is as strong and bold and unrestrained as violent storm ; and xu zhimo spend one circuitous way, appeal to of characters worried a intermittent one of heart, therefore its poem seems mild and roundabout and implicit . this text is explained by the culture of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to their life philosophy finally. the thought of xu zhimo nears mencius , zhu xi in many aspects, far xunzi, emphasizes human nature is good. confucian culture has cast the sense of calling of the chinese intellectual, the social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lets xu zhimo be unable to evade the mission taken on , so xu zhimo can not realize the real one detachedly . shelley has lived for decades in christianity shrouded the whole english environment, piety in god make shelley can accept life right enough , and face this fear straightly, make this reach the real existence in choice oneself that can be free. we so far can understand xu zhimo praise highly life kind , is it pray the bright hope to come with heart of kind- heartedness, the ones that can face reality are cold, he is a little irresolute, chose to give up finally. and it is ultimate that shelley can support life value direct , the essence to the life is watched very thoroughly, so can bear realistic evil bravely . key words : xu zhimo; shelley; life philosophy; culture 中南民族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 取得的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 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 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 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 学校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 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中南民族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 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 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保密，在_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2、不保密。 （请在以上相应方框内打“” ）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1- 第 1 章 绪 论 在东西文化交融的宏阔视野中认识徐志摩诗歌的独创性，梳理考辩徐志摩与 外国文化的渊源，成为当代徐志摩研究的重要课题。许多论者如卞之琳、孙乃修、 张大雷、谢冕、蓝棣之等人撰文分析了徐氏诗所受西方诗学的影响。孙乃修的徐 志摩生灵深处的妙悟 1具体考察了徐志摩复杂的外国诗学血缘，指出在欧洲文 化气氛陶冶中成长起来的徐志摩，其诗魂与外国诗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集 拜伦、雪莱、济慈、华兹华斯“浪漫派之情热” 、哈代“悲欢派之阴冷” 、波得莱 尔“恶魔派之奇崛”为一体，形成了于清丽空灵俏皮中更带一抹激愤、哀婉、冷 艳情调的独特艺术个性。谢冕在云游序一2中主要从徐吸收继承英国浪漫派 的诗歌艺术，以欢乐为核心奠定了自己的浪漫主义诗歌基础入手，分析了徐志摩 的“文化性格一种新的融会” ，认为在新文学历史中，像徐志摩这样全身心融 入世界文化海洋而摄取其精髓，成功地创作出许多奇妙的“土洋结合”艺术精品 的诗人是不多的。 1 . 1 研究综述 1 . 1 . 1 研究现状 大多数人认为徐志摩在接受西方文化的过程中受影响最深的要算是英国 19 世 纪的浪漫主义诗人雪莱（shelley）了，与徐志摩同时代的人也多把他比为雪莱。 1923 年 5 月，徐志摩在一次题为诗人与诗的演讲中，说到： “诗人究竟是什么 东西？这句话急切也答不上来。诗人中最好的榜样：我最爱中国的李太白，外国 的 shelley” 。3徐志摩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典型的浪漫主义诗人，非常崇拜英国 浪漫主义诗人雪莱。 雪莱在许多方面都对徐志摩产生了特殊的影响，徐志摩在性格、理想追求， 反抗精神等方面都同雪莱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让人惊异的是他们的人生际遇居 然也一样，也许是天妒英才，也许这荒谬的世界慑懦于他们深邃的眼光，他们都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2- 在才华光芒四射的时候突然遭遇意外的身亡，留给了人类太多的遗憾与怀念。然 而真正能够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单独进行深入、系统比较的作者却是少之又少， 即使偶尔有几个作者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进行研究，也是零星琐碎、单薄幼稚的。 在对徐志摩与雪莱的关系研究中，主要分为以下几类： 首先，大多数作者探讨了徐志摩与雪莱在思想、性格、环境等方面的许多契 合之处。如陈义海的同是年轻的浪漫派4认为志摩“对现实的反抗精神”是从 雪莱那里吸收过来的。江弱水的浪漫派诗禽的孑遗细读徐志摩的两首诗 5 也认为两人在性格、气质、政治思想上非常接近。 其次，有些作者认为徐志摩与雪莱在理想追求方面也存在许多契合之处，一 致认为他们在对“爱、美、自由”的追求上有惊人的相似。如尹保林的难道春 天还用用久等？ 论雪莱诗歌与徐志摩诗歌中的理想及其根源 6，他认为雪莱 和徐志摩都在诗中努力表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社会理想。沈庆利，王亚梅的 徐 志摩的理想悲剧之成因7写到正是雪莱等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对“爱、美、自由” 的追求深深影响了徐志摩，从而酿成了徐志摩的人生悲剧。 还有一些作者谈到了雪莱和徐志摩诗歌的血缘关系。如刘介民的不可或缺 的“类同原则” 8写到了徐志摩在许多方面对雪莱的借鉴，从而探讨了徐志摩与 雪莱诗歌的渊源关系。程维新的浅谈徐志摩诗歌的思想倾向与艺术风格 9写到 徐志摩的诗歌柔美清丽、韵律和谐等特点在很大程度上是吸收了雪莱等西方诗人 的精华。 综合起来，他们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这种比较充分说明了文化互动之于中西方文学发展的重要性，正是由 于中西文学之间的这种主体间际的双向交流交流与对话，促进了两种文化之间的 互识、互证、以及互动。徐志摩与雪莱的比较研究体现了比较文学学科视野的跨 文化性。如孙丽涛的徐志摩对西方浪漫主义的认证10从雪莱对徐志摩的影响 说明了中西文学的交流对文学发展的重要性。 其次，平行研究通过对并无事实关联的中西不同作家之结构、内涵等方面的 本真理解和体证，一方面可达成对彼此差异的深刻认识，并归纳出特定的理论形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3- 态，另一方面，平行研究本身也具备了相互影响的内质，这一内质可进一步促使 诗学异同关系的转化在上述影响研究的层次上更深刻的发生。如胡建军的梦想 与追求徐志摩思想源流简论11没有将他与雪莱的比较仅仅停留于表面的相 似点与不同点的罗列，而是深入到他们所处的特定的文化环境、协作语境当中去， 揭示异同现象后面的历史、社会、个人身世等方面的深层原因，但能够像他这样 进行深刻的剖析的人很少，大部分人仍停留于一个浅层次的平面上。 1 . 1 . 2 存在的不足 前人的研究是翔实而有进展的，但是，从学术上来说，其缺点与不足也是很 明显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文学的比较不是一种浅层次的纵向或横向的罗列式的比较，这种介绍、 说明形式的研究对文学本身没有多大意义，对作家与作家之间的比较研究必须上 升到文化、哲学的层次才能真正触摸到作家的精神内涵、了解到文学的本质。那 些呈现面前的一些外在的东西在很多时候给予我们的是一种假象，只有从他们的 文本出发，全面掌握关于他们的资料，深入了解他们的思想动态，才能较为准确 地为对方定位。比较两个作家，必须以文化、哲学作为基点，才能做到真正地追 本溯源，从而使比较的意义得以彰显。以上的作者都只是从他们的生平、性格、 政治理想等方面对之进行了平面式的比较，没有作深入、客观的剖析，可信度不 高，研究价值也不大。 其次，以上作者都只看到了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而没有看到实质上仍存在 很大区别，对他们之间的文化差别、人生观差别都视而不见。从表面上看，我们 似乎没有理由怀疑雪莱对徐志摩的深刻影响的可靠性。但是，一个身上有传统中 国血统，生长在传统的封建文化家庭，又在出国前接受的是中国传统的文化教育 的人，能真正纯然地接受与本土文化大不相同的西方文化吗？也许他们之间表面 的相似恰恰掩盖了其本质的不同？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开始关注他们的作品，以 及跟他们有关的一些资料，或许这样能找到一些答案。 如志摩崇拜雪莱，他称赞说“他是爱自由的，他是不愿意受束缚的。他是不 愿意过平凡的生活的的” 。12但他并不理解雪莱的自由精神的真正内涵，以至连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4- 他自己也感到了这一点，他说“我实在够不上读他，因为太浓厚伟大了” 。13雪莱 追求自由、幸福、光明，不仅是为自己，同时也是为了他们的同胞或别的民族。 雪莱在失去了为本国人民争取自由的自由后，仍然， “为邻国的自由而战斗” ，为 “关心希腊、罗马的荣誉”而战斗；在他看来， “为人类造福是豪迈的业绩” 。14 可见，雪莱有将自己置身与大众的一面。而徐志摩追求的是自我人格的实现，他 “迎上前去” 、 “搏斗” 、 “决定” ，首先是为了自己，为了自身个性的张扬。由此可 见，徐志摩与雪莱为自由而战斗的精神是一致的，但追求的最终目标不尽相同。 同样面对理想，徐志摩是让生活屈服于理想，而雪莱则将生活纳入自己的理想， 徐志摩理解不了雪莱的那份深厚与宽广，以至他竟怀疑说“雪莱的理想的美在人 世里曾否圆满实现呢” ， 15这里徐志摩十分生硬的用高调弥合了他心中的那种脆弱 与消沉，只是心甘情愿地顺应或闪避存在的困境。他甚至轻率地说“雪莱的美是 有柏拉图的观念的意味的” ， 16但我们从雪莱的诗歌“冬天来了， 春天还会遥远吗” 17中感到了理想实现的可能性与真切性。不用举更多的例子，我们即可发现，徐 志摩与雪莱血缘关系有不少值得推敲之处。以上的作者很少从他们的文本出发进 行比较分析，他们只看到了两人表面的相似，对他们的生命哲学的表现形态、表 现手段的许多差别却一言以蔽之，从而不可能对他们在人生观、价值观上的极大 差别有一个较全面、深刻的阐述。 最后，要想真正了解作家，必须从他们的文本出发，只有作家自己的文本才 是最可靠的第一手的原始资料，第二手材料只能供作参考。以上的作者几乎都没 有从他们的文本出发，而是仅仅停留在前人的一些介绍性的资料上，不仅不够准 确，而且不够深刻。本文想从两位诗人的文本入手，可以看到他们的诗是怎样采 用独特的艺术形式来呈现他们的生命哲学，从而探讨他们在人生观、价值观上的 许多相契合与相异的地方，这或许能让我们从一个全新的、更深入的角度去认识 他们。 1 . 2 本文构想 正是基于以上的一些不足，我的论文撰写是在一种较为明确的态度下进行的：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5- 首先，本论文必须明确研究者的国别与身份，从而再度决定研究的价值走向 及所要解决的问题。我努力将雪莱、徐志摩放在各自的文化背景中，将中西文化 互为参照，力争用一种开放的视野来看待各自的文化传统。但是他们各自的文化 传统的相互看视并非是随意的，怎样都行的，也就是说，双方的互为看视应该有 着理论上的可以鉴照性与可比性，因此，我决定抓住他们的文本、抓住他们的文 化背景来展开我的论述。 其次，论文的撰写过程中，我始终坚持这样一个学术信念，力图把论文的整 个理论框架构建在扎实的材料基础上。我认为第一手丰富的材料，最好的版本是 论文的基础。我自己也感觉到，在第一手材料的准备、阅读与梳理中可以发现无 尽的未被前人使用过的材料。在写这篇论文之前，我阅读了雪莱、徐志摩的原著，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对他们又多了一份特别的了解，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对别 人所写的一些涉及到他们的材料，我仅作参考，作为佐证。 最后，诗学的平行比较在处理不同的异同关系时，均须涉及到哲学、文化等 更深层的层面，如此方可较为真切地把捉到文论的真精神与真面目；反之，倘若 仅仅在显性的异同之间进行纯粹的优劣或异同排列，便难免落入毫无价值的浅层 比附境地。 注释： 1 曾小逸. 走向世界文学. 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 9 8 5 ：3 4 3 2 谢冕. 徐志摩名作欣赏. 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 9 8 2 ：8 3 徐志摩. 徐志摩全集散文卷. 上海：上海书店，1 9 9 5 ：4 6 1 4 陈义海. 同是年轻的浪漫派. 盐城师范学院学报，1 9 9 7 ， （4 ） ：5 2 - 5 5 5 江弱水. 浪漫派诗禽的孑遗细读徐志摩的两首诗. 浙江学刊，2 0 0 3 ， （6 ） ： 9 6 - 1 0 3 6 尹保林. 难道春天还用用久等？ 论雪莱诗歌与徐志摩诗歌中的理想及其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6- 根源. 烟台大学学报，2 0 0 2 ， （4 ） ：1 - 1 2 7 沈庆利， 王亚梅. 徐志摩的理想悲剧之成因. 济宁师专学报， 2 0 0 0 ，（5 ） ： 8 3 - 8 6 8 刘介明. 不可或缺的“类同原则”. 广州大学学报，2 0 0 1 ， （1 ） ：3 5 - 4 3 9 程维新. 浅谈徐志摩诗歌的思想倾向与艺术风格. 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 报，1 9 9 9 ， （1 ） ：4 9 - 5 6 1 0 孙丽涛. 徐志摩对西方浪漫主义的认证. 东岳论丛，1 9 9 6 ， （3 ） ：1 0 0 - 1 0 4 1 1 胡建军. 梦想与追求徐志摩思想源流简论. 哈尔滨师专学报， 2 0 0 0 ，（5 ） ： 7 2 - 7 8 1 2 1 3 1 5 1 6 徐志摩. 徐志摩作品精编散文卷. 凡尼，郁苇选编. 桂林： 漓江出版社，2 0 0 3 ：1 4 7 ，1 4 8 ，1 4 9 ，1 4 9 1 4 拜伦. 拜伦抒情诗七十首. 杨德豫译. 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 9 8 1 ：1 1 9 1 7 江枫主编. 雪莱全集. 卷一.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2 ：2 5 7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7- 第 2 章 生命哲学比较 2 . 1 反抗与逍遥 2 . 1 . 1 生命悲剧性的发现 终极关怀是满足人的一种非物质享受的精神需要，是人的一种精神关怀。它源于人 之存在于有限而又企盼无限的超越本质，是人的超越有限、追求无限的一种精神渴望。 这意味着人对当下存在状态的一种超越，显示着一种人生态度，即它设定了人生中最高 的价值目标和人生最后意义，然后把自己整个的人生寄托在这个目标上，形成贯穿自己 整个人生过程的一种精神信仰。 志摩与雪莱虽然隔着遥远的时空距离，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相似点，即都表现出 了对世界与人生的终极关怀，以及对世界与人生的根本意义、根本价值的思考。他们的 诗歌在很多方面都涉及到诗人独特的思考，如志摩的诗海韵中“女郎，在哪里，女 郎？/在哪里，你嘹亮的歌声？/在哪里，你窈窕的身影？/在哪里，啊，勇敢的女郎？” 诗人很困惑，在混茫无迹而有变化无常的宇宙中，属于人类的那一份真爱与真美在哪里 呢？人生有没有绝对的快乐？到哪里去寻觅？我们在常州天柠寺闻礼忏声中看到诗 人的倾诉：“在梦里，这一瞥间的显示，青天，白水，绿草，慈母温软的胸怀，是故乡 吗？是故乡吗？”诗人想知道人类的精神家园在哪里？我们所向往的“至乐”境界是不 是在现实中永远都不存在。在这种思考中，志摩发现人们原来加给人生的那些诗意的理 想其实是不存在的，在苏苏中他叹到“你说这应分是她的平安？/但运命又叫无情的 手来攀，/攀，攀尽了青条上的灿烂，/可怜呵，苏苏她又遭一度的摧残！”在志摩看来 命运就是神意，它的力量是强大不可摧毁的，人类的智慧与力量在命运面前是微不足道 的。诗人对生命的否定性结论，所涉及的其实是人与外在世界的关系问题，他认识到了 人与外在世界的分裂与对立，而这正是人类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有意识的人要追求自 己的幸福，实现自己的目的，而无意识的外在世界却不理睬人的愿望，兀自存在着。 雪莱也有许多诗歌是关于对人生的思考，他在死亡一诗中叹到“我们所爱的一 切，所诊视的一切/都必定凋零毁灭，像我们自己一样；/这就是我们有生者的无情命运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8- 如果那些不死，爱的本身也将死亡。”对生命的终极思考，让他意识到死亡的不 可抗拒性，这就是庄子早就警告的宇宙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的对立。诗人发现他是隶属 于时间的，他就在这种对未来的期望中一天天接近死亡，而这种感觉很容易产生对人生 意义的否定。面对虚无痛苦的存在，他不停追问到“美的精灵啊，你在哪里？是你以/ 你 的色彩把神圣光辉赋予/你照临的人类思想和形体。/为什么抛弃我们的国家悄然离 去，/使这阴暗的泪谷陷入荒凉、空虚？”（赞智力美）。雪莱认为“自尊、希望和 爱情总是那么短暂”（赞智力美），而苦难才是人类历史生活的本质，他始终想超 越痛苦去理解人的本质，但最后他发现人生的悲痛其实是一个永远无法克服的生存本 质。在某种程度上，痛苦是人类生活长河中最坚硬的石头，它甚至是河床本身。 因此，我们可以了解到两位诗人在对人生价值的思考中，在对生命的终极追问中都 发现了一个生活的本质，即人生充满了悲剧性。既然如此“人生在整个根性上便已不可 能有真正的幸福，人生本质上就是一个形态繁多的痛苦，是一个一贯不幸的状态；”1 人生悲剧性的揭示给人类带来的是什么呢？是生命的欠然。恰如克尔凯郭尔所惊呼的 “如果人没有永恒的意识，如果在任何事物的深处只有一种野蛮混乱的力量在黑暗的情 欲的旋风中产生着万事万物，伟大的和渺小的，如果事物背后隐藏着用什么也不能填满 的无底的虚无，那么人生如若不是绝望又是什么呢？”2于是问题就归结到应如何对待 这种绝望，亦即应该对人生做出怎样的选择。在这种绝望面前，志摩与雪莱分别选择了 两种不同的生存方式， 前者选择了自我超越。 自我超越就是人对自身的内在自然的超越， 使人统一于自然；而后者选择了超越自然。超越自然就是对自然界的超越，它强调对自 然界的改造，使自然统一于人。他们都试图克服人与自然的主客体的二元对立，以使人 摆脱受制约的不自由状态，但所走的道路却截然相反，一个是克服人、是克服主体，这 使志摩选择了以逃避作为自己的生存方式；而另一个是克服自然，是克服客体，这使他 不可置疑的选择了以“反抗”作为自己驻守生命的筹码。 2 . 1 . 2 对生命悲剧性的不同态度 志摩的第一部诗集志摩的诗还充溢着跳荡的激情与汹涌的愤慨，还有“一种奢 侈的想象，挖掘出心 的深处的苦闷，一种恣纵的热情的力的奔驰- - - - - - 这类诗只是显示 作者的一面；是青年的血，如何为百事所燃烧。- - - - - - 另外一个倾向上，- - - - - - 柔软的调子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9- 中交织着热情，得到一种近于神奇的完美。”3到了他 的第三部诗集猛虎集发表时， 虽然诗风更趋于严谨、深沉，诗艺也更加成熟，但是已经缺少一种自由驰骋的愉悦与意 想不到的惊奇。先前的那种狂喜与奔放变成了一种在澄清了生活的本相后的彻底的净 化， 诗人已经开始躲避混乱与骚动， 意欲通过一种虚无的形式化解心灵的苦闷这种心境， 在他的另一部诗集中得到了较明澈的凸现。就像矛盾曾说“猛虎集是志摩的中坚 作品，是技巧上最成熟的作品，圆熟的外形，配着淡到几乎没有的内容，而且这淡极 了的内容也不外乎感伤的情绪- - - - - 轻烟似的微哀，神秘的象征的依恋感喟追求。”4在 这部诗集中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失望与迷茫，他已经放弃了以前的许多美好的理 想。因为他发现生活“阴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生活。人的美好愿望与现实永 远保持沉默而顽固的对立，要解决这种矛盾，只要排除对立双方的任何一方就可以了。 但是显然客观的现实是不能的，这样能排除的只有诗人自己了，也即人的自我排除，用 老庄那句极富哲理意味的名言说就是“吾丧我”。志摩面对遥不可及的理想,无可奈何的 选择了放弃自己，因而尚死便成了他的最后选择。人生观的突变导致了他的收购母题的 突变，即由赞美理想、爱情转向了赞美死亡。海边的梦中诗人这样写到“我们要寻 死，我们交抱着往波心里跳，绝灭了这皮囊，好叫你我的恋魂悠久的逍遥”，而赞美死 亡更是在爱的灵感中得到最集中的表现“我早准备死，怀抱一个美丽的秘密”，殉 情的虔诚中是诗人死亡意识的升腾。不过志摩最终没有选择以死来逃避现实，而是选择 了另一种逃避方式，他企图超越有限的人生，通过沉迷于爱情、自然美等方式将自己从 幻灭的悲剧中解脱出来。志摩让自己服从生命意志而继续生存了下来，正如叔本华所说 “得救的唯一途径就是意志无阻碍的显现出来，以便它在这显现出来的现象中能够认识 它自己的本质。惟有借助于这认识，意志才能取消它自己；同时也能随之而结束和它的 现象不可分的痛苦。”5志摩的这种生存方式是以牺牲自己的理想，牺牲人的代价换来， 其实是一种精神天葬的结果。不管志摩怎样推崇死亡，他也不赞成“消极的自杀”6这 样一来活着受难，对理想的景仰实际上成了毫无现实效益的梦，丝毫也不能排解志摩心 中的痛苦，在进退于生与死的维谷中，志摩不得不搜寻一个人生的避难所，这便是对自 然的崇尚。在望月、秋月、山中我们看到了他那份恬淡空灵的心境，这其 实是现实的一种抛却。他诗歌中构筑的那种完美、自由不过是对生活的一种幻想，因为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10- 人越是追求完美的东西就表示现实世界越是不完美；心灵越是追求自由，现实的人生就 越是不自由；虚幻的快乐越多，真实的痛苦就越多。志摩不过想在诗歌中编织一种审美 的人生来稍稍缓解一下来自现实的紧张与痛苦。 雪莱毕生反抗黑暗、追求光明，云中我们发现觉醒的诗人不仅追求人对社会的 独立，而且追求人对自然的独立，诗中主人无所不能，它狂放不羁，主宰宇宙，实现了 一种彻底的独立。西风颂中雪莱赞美到“不羁的精灵，你啊，你到处运行；/你破坏， 你也保存，听，哦，听！”同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宇宙相比，人显得那么渺小，但是 诗人渴望以一种勇敢的姿态向整个宇宙挑战，渴望人类自己掌握“破坏”、“保存”宇 宙的权利。这正是诗人追求的真正的人的境界。诗人希望通过反暴政、反宗教来实现人 类真正的自由，他说“事实上，宗教与道德在它们目前的情况之下，无非是痛苦与奴役 的清规戒律，为人类谋幸福的天才必须把上帝那本万恶的书籍全部撕毁，人类方才能够 窥见幸福的真谛。”7诗人看出了宗教对人的欺骗性，因此他果敢的宣誓“没有上帝！ 大自然证实了他的临死的信誓”。8这里诗人打破了人对世界和上帝的依赖，他认为人 必须自我负责，人们不能将自己的幸福、自由寄托于上帝身上，唯一依靠的只有人类自 身，而摧毁那个黑暗世界的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发生“一，如果它是邪恶的，也就是 说为我们所厌恶的；二，如果我们有能力摧毁它。”9面对生命的阴暗、冷漠、凶残、 刻毒，雪莱认为人是有能力战胜邪恶的，除非一个人“当他意志不强，含糊不清地观察 和拒绝自由意志的种种谬误的时候，他才会在一定程度上显出懦弱、好奇和自相矛盾。” 10诗人能够直视生活中的恶，他说“如果一个人仅仅为了另一个人理所应得，而把 痛苦去加在那个人身上，那不过是借了维持正义的名义去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而已。”11 在诗人看来，人渴求善、幸福、正义的主观目的是正当的，但是必须要能够找到实现目 的的正当手段，正如加缪的结论是“人类对恶的任何抗挣，都必须以人类的基本价值为 准则，任何政治目标都应尊重这种基本价值，如果人们把某个历史的目的绝对化，或使 中介目的化，从而使手段绝对化，人类的基本价值就会颠覆。”12至此，诗人就以他那 清晰的面貌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毫不颤抖的接受这个充满绝望与恶的世界，决心肩负起 这样的命运，义无返顾的走向生活。召苦难中“来，高兴点！坐到我身边，披裹在 黑色阴影里的苦难”，充分的表达了诗人对现实的坦然接受。既然苦难是现实中客观存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11- 在的，既然同苦难的搏斗是人生，那么诗人就会以满腔激情投入现实的人生。这里，激 情不是由希望激起的，而恰恰是由失败激起的，不是由幸福激起的，而是由死亡激起的。 任何一个有较强的思考力小人都会想到，只有由失败和死亡激起的激情才是真正的激 情，才称得上是激情。对于充满悲剧的世界，是否能接受这些激情的深刻规律，即它们 在迸发出来的同时也燃烧了心灵，这就是全部问题所在。 2 . 1 求真与求善 2 . 1 . 1 直面真之存在 两位诗人面对人世的生存本相，都悟到一种同样的东西，即生命的欠然。然而相同 的内在感受不过是一种假象，这种假象背后隐藏的是对生命本质的不同认识。雪莱能够 直视生命的恶，而志摩一直在自己精神的伊甸园里构筑生命的善，所以他们一个选择了 反抗，一个选择了逃避。 雪莱认为生命中充满了恶，他生活的时代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宗教的虚伪、暴 政的残忍、精神的迫害让他很早体验到了人生中的伪善与丑恶。他认为苦难“有如同胞 手足，姐妹弟兄，/生活在同一个寂寞的家庭。”（召苦难）苦难在诗人看来是人类 存在的不可避免的事实，是生命的一种显在方式，它充斥于各个角落，主宰着人的命运。 他看到本国的人民“在荒芜的田野里忍受饥谨和刀兵”（召苦难），两个孩子的相 继去世给诗人以沉重打击，让他觉得一切的“美好的也会死”（召苦难）。他的爱 情也得不到当时人们的理解与支持。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精神的无所依，在那个宗教信 仰受到怀疑的时代，诗人一时找不到他心中的绝对信仰价值，他心目中的上帝甚至受到 了怀疑，他认为上帝仅仅是政府“用智慧的材料拼凑出一件斗篷来遮蔽自身侏儒般、愚 人似的观念”。13上帝的神圣性受到威胁，人生似乎没有可信可守的东西，因此他认为 “自尊、希望和爱情像蓝天上的行云，/在借得短暂时光来去匆匆；人该会不死而又我所 不能。”（赞智力美）诗人认为即使美好的东西也最后都要灭亡，任何人要想绕过 死亡达到永恒都是不可能的，因为“生命与思想同其他事物有别，然而，如果因此就宣 称生命或思想与其他事物之别竟大到它们能历经死亡而仍存，这就是无稽之谈了”。 14可生命的意志却激励我们去追求那所谓不朽的永恒，而永恒是什么呢？“永恒！什么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12- 人的头脑能理解它呢？请你们记住，这是一种痛苦的永恒。甚至地狱里的痛苦也没有它 们这样可怕，它们将是无限的，因为它们注定要永存在下去。”15永恒意味着要伴随着 永远的痛苦，永恒与痛苦在每个人的生命历程中将如影随形，永远无法摆脱。雪莱把永 恒看作是“自己永生不灭的欲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肉体将在地下腐烂，一切曾促 使人的知识、情感产生的器官将呈现出其他的形态”，16只有追求生命的永恒才能拓宽 生命的意义与强度，才能提高生命的境界。追求永恒就必须承受痛苦，雪莱将这种生命 法则义无返顾的接受了下来，他深刻的体会到生命的欠然。问题是面对生命的不足，有 些人以一种精神自足的方式在现实面前逃得远远的，而雪莱选择了正视与接受，他认为 罪恶虽然存在，却并不可怕，因为他相信“我们的意志可以创造我们的美德。虽然 罪恶也为人之常情，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罪恶就是不能克制的。”17他的乐观让他能够接 受一切的磨难，顶住一切世俗的压力，为了坚持他的信仰，他宁愿放弃父亲的财产，他 宁愿忍受世俗的唾骂，屈服是雪莱最难办的一件事。 他能够以一种担当的勇气吞下现世恶的事实，并对现世的恶提出挑战，而他征服恶 的招式就是以善治恶， 而非以恶治恶。 他说 “ 爱你的敌人， 并为诅咒你的人而祈祷。 假使你要成为上帝的孩子的话，这就是你应当仿效的。”18而一个至善的人的秉性中的 “最大的秘密就是爱，亦即是暂时舍弃我们自己的本性，而把别人在思想、行为或人格 上的表现示若自己的美。”19雪莱认为爱能够化解一切恶，他也经常身体力行做许多善 事。他扶贫助弱，常常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送给身边的贫民一些毛毯等救济物。有一次 他在路上遇上一个穷妇人没有穿鞋，步履艰难，雪莱马上将脚上的皮鞋脱给她，自己却 赤脚而归。这些神圣的举动使他受到许多贫民的爱戴。他对思想进步的朋友始终表现了 忘我的无私关怀，济慈在贫苦和社会迫害下挣扎时，他不惜一切给予援助。在他援助下， 1817 年济慈的第一部诗集出版，受到了进步知识界的重视。尽管雪莱极力倡导爱的力量 与需求，但是在后来的实践中他又常常冲破这种观念的束缚，认识到了以恶治恶的必要 性。在依斯兰的起义中他描写了暴君的反扑与人民的抵抗，诗人把斗争上升到哲学 的高度，使它成为一种普遍性的规律，它强调了“必然性”，这种“必然性”在诗人的 具体描写中并不是等待自然取胜， 而是表现为冥王与宙斯的搏斗。 雪莱在最后的剧本 钦 契中几乎承认了暴力，因为诗人逐渐认识到，置身于恶的世界中，仅仅依靠善良与爱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13- 是不能把恶消除的，在这个恶的势力无所不在的现实中，有时需要以善治恶，有时为了 某种正义，却不得不选择以恶治恶。依靠恶建立一种和谐与美好，这又使善行本身变成 了一种恶，这种二律背反规律简直是对现世的一种嘲弄，但是它是历史合理发展的必然 选择。 面对自然中的恶、人类天性中的恶，诗人选择了以善治恶；而面对人为的阻碍正义 与幸福的恶，诗人选择了以恶治恶。诗人从容、冷峻的接受身边的一切不幸与灾难，这 种承载现实的勇气，在某种程度上说是被一种信念所支撑，那是一种追求“真”的信念。 所谓真指真理，绝非真实，真理是存在论意义上的存在之无蔽，真实不过是现实维度上 的主观与对象的符合。从真实的角度讲，雪莱对饱食暖衣、权力富贵都无所企羡。雪莱 一生生活追求清净、俭朴的生活，因此他的妻子常抱怨丈夫尚徒理想，不顾家庭乐趣， 特别是雪莱一向坚持的素食主义，尤使他反感。他并不追求真实的物质感官感受，而是 想超越这一切，向抽象发展，把生命引导至一个崇高的理想上去，这个理想就是雪莱追 求的那个绝对价值意义上的真理，就是让“最鲜艳的爱的玫瑰在断头台上开放，和永不 凋残的自由的柯枝错杂缤纷。 ” 20雪莱在他的诗歌里让他的理想作为最本己的能在打开， 让灾难与福祉、诞生与死亡、热爱与隔膜走进了存在的光亮。恶生长在存在的最本己的 能在中，天裂不补，此在无法回避，而此在存在于无蔽中，使恶的力量更加触目惊心， 于是诗人对理想的形而上的追求越执著，对恶的认识就越加深刻真切，对生命的悲剧性 本质也就看得更加透彻。既然感性的生命的生老病死无法回避，现实真实的无可挽回， 雪莱变选择了以满腔激情投入到他的理想中，他说： “人是一种志存高远的存在，他前 见古人，后观来者他的思想徜徉于永恒之中，与倏忽无常，瞬息即逝绝缘。”21理想 恰像一座灯塔指引雪莱与现实进行着顽强的搏斗，理想的圆满与永恒性让雪莱对生活永 远充满着激情，这里激情不是由现实的美好激起的，是由诗人怀着一颗意欲拯救世界的 恶的心灵激起的。对于充满恶的世界“尼采建议只用一个是字来毫无保留地、满怀 激情的投身这个世界，与之结合在一起。这样，从绝望中会迸发出无穷的欢乐”。22 雪莱那种以激情迎接恶的世界的方式为他带来了许多的乐趣，这种乐趣在他不断追求真 理的过程中获的，从而理所当然的提高了乐趣的境界。 2 . 1 . 1 坚守善之本性 雪莱与徐志摩的生命哲学之比较 - 14- 同雪莱相比，志摩要幸运得多，他出身富商之家，在家受到祖母、母亲的宠爱，在 学校也受到师长的大力赞许。在我的祖母之死中他写到：“她爱我宠我的深情，更 不是文字所能描写；她那深厚的慈荫，真是无所不包，无是不蔽。”他少年时代的优越 的生活条件，受到的娇宠，以及特优的教育条件，非一般人所能企及，那种无拘无束、 悠闲自在 的生活环境孕育了他浪漫的情怀，使他的心灵在一种本然、纯净的状态下成 长，滋生了他崇善的性格气质，他爱自然、爱自由、爱至善至美的事物。他认为“生命 的把戏是不可思议的！我们都是受支配的善良的生灵”，23他常常在一种幻想的思绪中 构筑生活的善，渴望这个世界处于一个充满善与美的氛围中。他说：“人道主义、 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