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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学学位论文诺思“新古典图家理论”研究 提要 y s 3 s 2 0 本论文以西方新制度经济学为基本学术背景，集中论述了道格拉斯c 诺 思关于制度变迁的国家理论的主要内容和观点，认为“新古典国家理论”将一国 经济的增长、停滞和衰退与国家所界定、保护和实施的产权结构的基本性质紧密 联系在起，具有鲜明的理论特色。在此基础上，为深化对“新古典国家理论” 的认识与理解，采用了比较的方法对其做了进一步的研究，即，将“新古典国家 理论”分别与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公共选择理论相t e 较。通过与经典马克思主 义理论的“纵向”比较，不难发现诺思的理论与马克思的理论有许多共通之处， 这至少包括制度、产权、国家和意识形态等多个方面。诺思对马克思的理论的研 究与借鉴，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突破新古典理论的局限性，从结果上看，是比较成 功的，这正是因为马克思的理论中包含了新古典理论所遗漏的全部要素。当然， 诺思对马克思的理论有肯定的一面，也有否定的一面，他认为，马克思的理论对 意识形态的考察是不周全的，而且过分强调了技术因素，是以牺牲其它变迁因素 为代价来解释社会历史进程的。这些在一定意义上讲，都构成了对马克思的理论 的发展。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本身并非完美无缺，通过与公共选择理论的“横 向”比较，至少可以认为诺思的理论在对政治交易市场及相关范式的应用上有不 妥之处，其理沦的逻辑性上也有问题，其“信仰体系制度矩阵经济绩效” 的决定关系也会令人费解。借助公共选择理论对相关问题的表述与论证一定程度 有利于深化对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及其制度分析框架的理解与认识。 关键词：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马克思主义公共选择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a b s t r a c t n e o i n s t i t u t i o n a le c o n o 【l i c si st h ea c a d e m i cf o u n d a t i o no ft h i s a r t i c l e t h em a i nt o p i co ft h i sa r t i c l ei sf o c u so nt h e“n e o c l a s s i c a l t h e o r y o ft h es t a t e ” b yd o u 9 1 a s s c - n o r t h ， w h i c he s t a b l i s h e st h e 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t w e e n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 ，d e p r e s s i o n a n dd e c l i n eo ft h e e c o n o m ya n dt h ep r o p e r t ie so ft h ep r o p e r t yr ig h t si no n es t a t e t od e e p e n t h e r e c o g n i z i n g a n d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c o n t r a s t i n g a n d c o m d a r i n g a r e n e c e s s a r y c o m p a r e dw i t ht h ec l a s s i c a lt h e o r yo fm a r x i s m ，w ec a ns e et h a t t h e r ea r ei i 】u c hs i m i l a r i t yb e t w e e nt h et 1 ot h e o r i e s ， f o rn o r t hw a n t st o u s et h ea n a l y s i sf r a m e w o r k o fm a r xt ob r e a kt h e1 i m i t a t i o no ft h e n e o c l a s s i c a lt h e o r y a san a t u r a lr e s u l t ，n o r t hp r e s e n t ss o m ec r i t i c a l p o i n t st ot h et h e o r yo fm a r x ，w h i c hc o u l db er e g a r d e da s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 o fm a r x i s m n o r t ha l s ou s eo t h e rc o n c e p t st oe x t e n dh i s “n e o c 1 a s s i c a l t h e o r yo fs t a t e ”，i n c l u d i n gp 0 1 i t i c a lm a r k e t ，p u b l i cc h o i c ea n dp r i v a t e c h o i c ei nt h ei n s t i t u t i o n a lc h a n g e s ，a n d“p a t h d e p e n d e n c e ”，e t c s o m e o fc o n c e p t sa r ed e r i v e df r o mt h ep u b l i cc h o i c et h e o r ya n da l lo ft h e mc o u l d b ea n a l y z e dw n hi t ，c 1 e a r l yw ek n o wt h a t “n e o c 1 a s s i c a l t h e o r y o f s t a t e ”h a ss o m el o g i ca n dj u d g m e n td e f i c i e n c y ，b u td e f i n i t e l yi tg i v e s an e _ l i rw a yt os t u d yt h et h e o r yo fs t a t e j ( e y 粕r d s ：d o 岖l 酩s c r t h e o _ cj a 亭s j j 丁h e o r yo fs t a t e r x ；册 p u b l i cc h o i c e 2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前言 国家理论的产生与发展有悠久的历史，其思想渊源可一直上溯至柏拉图、亚 里士多德等古代思想家。产业革命前后政治经济学的兴起促进了国家理论从古典 向现代转变。大卫一李嘉图、亚当斯密、马克思等是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和影 响力的理论家。受早期思想的影响，现代国家理论基本上沿着两个方向发展，一 是自由派民主方向，另一是进步方向。关于国家理论的自由派与进步派的概念， 罗纳德- h - 奇尔科特认为，自由派主要是指古代的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古典 的霍布斯、洛克与卢梭、传统的亚当斯密、功利主义的边沁和多元主义的韦伯、 熊彼特与达尔所形成的理论传统，进步派包括古典的黑格尔、传统的马克思与恩 格斯以及葛兰西。o 在当代的国家理论之中，新古典自由主义国家理论和经典马 克思主义国家理论仍是关于国家的思想当中最具影响力的两个主要分支。 从制度和制度变迁的角度将国家作为一个特定的制度现象，并分析其发生与 演变过程是近年来出现的一个关于国家理论的新的研究领域。这一领域的兴起得 益于罗纳德- 科斯、阿尔钦、巴泽尔、奥尔森、阿罗、布坎南、图洛克以及道格 拉斯诺思等新制度经济学理论家圆的共同努力。其中，道格拉斯诺思“提出 了研究经济史中心问题的构架提出了一项与新古典派理论和马克思主义理论论 争的制度变迁理论”，“力图在研究社会时摆脱僵硬的前提与意识形态设想”。 诺思理论的特色是在分析历史上经济增长与衰退的原因时，以产权为纽带， 把国家与制度变迁联系在一起，认为国家的性质与变化决定了产权的性质与变 化，国家权力即构成有效产权安排和经济发展的一个必要条件，又是对个人财产 权利进行限制和侵害进而导致所有权的残缺和经济衰退的原因。 of 美】罗纳德h 奇尔科特：比较政治经济学理论第i 8 s 页，高锸高戈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1 年4 月 o 卢瑟犏认为，新制度主史包括不同的类别，“一类反映在有关产权( 搏姆塞茨】9 6 7 ；珂尔镘和德姆塞菠 1 9 7 3 ) 和习惯往( 波斯纳1 9 7 7 1 9 8 1 ) 的研究中另一类则关注公共选择过程包括寻租过程及分配联盟 活动曲过程( 奥尔淼j 9 3 2 j 墨勒尔1 9 8 9 ) 第三类考察组织，其中有简森和麦克林( 1 9 硝) 发展起来的代 理理论以及对由科斯l ”7 创立井被奥立弗戚廉姆森( 1 9 7 5 ，1 9 8 5 ) 广泛使用的交易费用所进行的研究。 博群论者试图用博弈论来解释社会制度本身韵演变( 新考特1 9 8 ”道格拉斯诺斯的制度经济史将这 些类别结台了起来i l 、1 9 9 0 。新制度主义还包括奥地利学派和新熊被特学派用看不见的手或演进术语解 释各类制度发展的尝试( 哈耶克1 9 6 7 、1 9 7 3 、1 9 7 9 ；尼尔森和温特1 9 8 2 ；朗鲁瓦1 9 8 “) ” 。f 荚1 罗纳德h 奇尔科特：比较政治经挤学理论第1 8 4 页，高锸高戈译，杜台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1 年4 月。 o 卢现祥：论产权的起源与国家在产权制度彤成中的作用学术研究1 9 9 6 年第7 期 4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诺思的制度与制度变迁理论框架当中，产权理论、国家理论以及与国家理论 相关的意识形态理论集中反映了当前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研究的基本成果，他将上 述理论有机地融入到对历史( 尤其是经济史) 的分析之中，真正做到了史与论紧 密结合。 本论文除了要突出诺思理论的上述特点之外，试图将诺思的“新古典国家理 论”作为比较分析的重点。一方面，针对当前学术界较多地将诺思的理论与马克 思主义理论进行比较研究的现状，提出一个新的建设性的比较分析框架；另一方 面，针对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的扩展，将诺思有关国家的政治理论与公共选 择理论进行比较，以期形成一个集完整性与开放性于一体的国家理论架构体系。 究竟什么是导致经济增长、停滞和衰退的原因? 诺思的回答是：经济增长与 国家的作用密切相关，甚至可以肯定地说。一国经济的增长、停滞或衰退，取决 于国家界定和实施的产权的基本性质。 稀缺 资源的稀缺性是理解经济增长与国家的作用之间相互关系的起点。资源稀缺 使得经济增长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资源稀缺是经济增长意义 的现实来源。 经济增长，简单地讲，就是经济产出大于投入，意味着生活境况的改善和福 利水平的提高，或者说，人类生产活动的效率在不断提高，稀缺资源得到了有效 的利用。在稀缺条件下，产权约束交得更有意义。 产权 制度经济学的产权理论认为，在充满稀缺和竞争的世界中，解决问题的成本 最小的产权形式将是有效率的，竞争将使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形式替代无效率的经 济组织形式，为此，人类在不断降低交易费用而努力着。有效率的产权应是竞争 的或排他的为此，必须对产权进行明确的界定这将有助于减少未来的不确定 因素从而降低机会主义行为的可能性，不然的话，将导致交易或契约安排的减少。 这一产权理论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分工和交易是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之源。 这是以亚当斯密思想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理论的核心内容。第二，假定国家是 “中立”的，即国家是咀一个有效的、公允的契约第三方执行者的身份出现，这 使得企业从交易中受益成为可能。 浙江太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经济史 以诺思为代表人物的新经济史学派在探讨制度变迁过程和模式及其与经济 增长的相互关系的问题中，基本上遵循了分工和交易是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之源 的古典前提，沿用了产权理论处理问题的基本方法，但在涉及到国家的地位与作 用这一点上，突破了古典经济学和产权经济学中的一般理论前提，认为国家非“中 立”。非“中立”的国家理论在其用以理解历史演进过程的制度变迁理论框架中 显得很有特色。 在新制度经济学家那里，经济增长问题与国家之间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创 立国家理论的目的在于找到理解历史上导致经济增长、停滞和持续衰退的基本原 因。要得出具有说服力的结论，关键在于处理问题的方法。新制度史学的一个基 本观点是：某一社会制度的连续性使得现在和未来都和过去相联系。历史至关重 要。对国家的理解不能脱离对经济史上一些重要现象的研究。 “工业革命”一直是经济史研究不可回避的话题。大量针对工业革命的研究 表现了人们对经济增长的关注，表达了人们对探寻现代化进程及其关键性要素的 兴趣。多数学者肯定“工业革命”的具有“革命性”意义认为它是人类历史上 最重大事件之一，是人类社会步入现代化的开端。但对1 7 一1 8 世纪的西方具备 了哪些条件从而促成了工业革命、国家( 政府) 在这一过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观点很难统。 一种观点是，近现代民族国家的兴起是现代化的动力来源。民族国家是一个 政治科学概念，它是一个民族和政治结构( 国家) 的结合体。现代民族国家的兴 起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面貌。十九世纪中后期( 工业革命转变末期) 的法国和日本 被认为是以民族国家作为原动力推动其现代化进程的典型例子。然而，依赖民 族国家促进经济增长的国家主导型发展政策在解决行为主体的激励机制问题上 的失败，经常使得经济发展丧失了持久的动力。回 亚当斯密的理论和英国的实践则提供了另一个故事。在国民财富的性质 和原因的研究( 国富论) 中，斯密提出了关于经济增长原因的经典理论，即 分工、交易和市场规模的扩大是财富增长的源泉。 关于政府，斯密认为，由于 。参见 美 迈克尔罗斯金等：政治科学第3 2 页、第4 l 页林震等译，华夏出版社2 0 0 1 年1 月 8 参见【美 詹姆斯a 道婷：发展经济学的革命译序t 黄祖辉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杜， 2 0 0 0 年】0 月。 * 斯带在其著作的一开始就强调生产力的提高“似乎是分工的结果”而贸易则是“产生普遍富裕”的。人 6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存在一只“看不见的手”，因此“政治家企图指导私人应如何运用他们的资本” 的“管制几乎毫无例外地必定是无用的或有害的”，“那种管制的直接结果，是减 少社会的收入”。国这种“自由放任”的观点亦被看作是斯密时代英国政府政策的 特点。 实践中，自由放任反映在政府的征税水平上。但有研究表明英国政府在征 税数量方面与同时期的法国政府相比，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圆因此对当时英国 政府是否真正采取过“自由放任”的措施以及“自由放任”是否是英国产业革命 发生的必要政治条件都是值得怀疑的。 国家( 政府) 究竟在以经济增长为中心的现代化进程中，在多大范围和程度 上、以何种形式体现政治力量对财富的决定性影响，需要进一步的讨论和研究。 新制度经济学家同样认为国家在经济增长过程中起重要作用，“在第一次经济革 命前1 0 0 0 年中，国家的诞生是此后所有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但在国家作用于 经济活动的机理上有不同于以往的观点。 新制度史学对经济史的研究表明，国家( 政府) 对经济的作用不在于是使用 了“管制”还是对经济“自由放任”，“1 7 世纪正兴起的欧洲各民族国家之间出 现不同增长率的原因可以从每个国家建立的产权的性质中找到。政府与臣民之间 在扩大国家征税权方面的制衡特别重要。每个新兴民族国家都在拼命争取更 多收入。正是实现收入的方式对国家的经济致关重要，因为在每种情况下都要变 更产权。” 新制度史学的研究采用的是一种新古典理论，它在一定程度上沿用了斯密关 于分工、交易和市场规模的扩大是财富之源的观点，但放弃了“技术决定论”的 方法，认为产业革命发生前的两三百年时间里，制度结构在不断变迁，其中最重 要的变化之一，就是一些国家提供了有激励的产权安排。较好界定和行使的产权 才是理解持续的经济增长的关键。有效率的产权的发生与国家特定的制度供给密 不可分。一直掌握征税权的“议会的出现使英国产权的性质偏离了欧洲大陆的模 类倾向”市场规模的大小代表了 们从事贸易的能力的太小，它是经济增长最直接的制约园素a 具体的论 述可参见国富论( 上卷) 第l 页，第1 2 页、第1 6 页，商务印书馆，1 9 9 7 年2 月 o 固富论( 下卷) 第2 7 2 9 页。 。参见 美】伊曼纽尔沃勒施坦：现代世界体系( 第3 卷) ，高等教育出版社- 2 0 0 0 年l o 月 。 芰 道格拉斯c 诺思： 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1 6 7 页， 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 社1 9 9 9 年1 2 月。 7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式。”。 国家存在的基础在于，用产权换取收入，这种用产权换取收入的体制提供给 国家统治者一种解决日益增大的内外压力问题的途径，但需有一种完备的代理机 构对这种体制实行监控。历史上，英国的议会一方面限制了国王的权力，同时保 护了私有产权和竞争。而欧洲大陆的法国和西班牙虽然基本上采用这种交换但 被转让的产权并没有提高经济效率，原因就在于其产权结构“是抑制个人从事多 种生产性活动”并“鼓励社会从事可以免向国家承担义务的非生产性活动。”。 从对工业革命前后欧洲经济史的研究中至少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 1 ) 在一个政治一经济体内部，国家处于界定和保护产权的地位： ( 2 ) 国家提供上述服务，从而换取收入； ( 3 ) 分工、交易和市场规模的扩大仍然是财富增长之源，但有效率的产权才是 理解经济增长与国家作用之间相互关系问题的关键。 实际上，新制度学家对于国家同经济增长之间的内在联系的研究所使用的方 法可以完全推广到整个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史之中。在社会的制度变迁过程里，国 家并不是孤立的、突发的制度安排它的产生同样经历了一个历史过程。简单地 讲人类社会的政治一经济结构从原始的采集狩猎群落发展为定居农业部落再到 国家的产生是对竞争与稀缺的外部环境的一种适应性变化。全部问题的关键仍 然是不断变化的有激励的产权结构的出现。 o 【美1 道格拉斯- 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1 7 6 页， 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 杜，1 9 9 9 年1 2 月。 o 参见【美】道格拉斯c -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1 7 2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 版社1 9 9 9 年1 2 月。 o 应当注意的是单从西方经济发展史的角度来解释问题的这种方法本身是有局限性的。按诺思自己的说 法就是“意殊着明显的理论化及被证伪的可能性”。内夫( n e f ) 对此种方法持强烈否定的立场：“在经济史 l ，几乎没有一种概念像工业革龠概念那样人产生错觉它把现代文明中所有重娶问题都和经济变革联 系在一起而鄢些经济变革是以1 7 6 0 一1 8 3 2 年英国发生的情况为代表的几乎没有种概念是建立在那样 一个习：可靠的基础之上它竟然在7 2 年的英国经济史中，找到了理解现代工业社会的钥匙。”( 见【美】伊曼 纽尔沃勒斯坦：现代世界体系( 第3 卷) 第2 4 页，高等教育出版社2 0 0 0 年1 0 月)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1 “新古典国家理论”的基本内容与观点 1 1 “新古典”释意 亚当斯密是古典经济学思想的代表人物，在他的理论当中，追求个体目标 的私人选择会在“看不见的手”的作用下导致财富最大化政府不能也不应该限 制追求利益的个人行为。这一思想逐渐发展为经济学的新古典基本假设：即人都 是追求效用最大化的“经济人”。 新制度经济学从总体上看是一种“新古典”理论：把效用最大化假定扩展到 所有有约束的个人选择，并且在常规约束之外，还考虑了制度的约束和交易成本。 诺思的“新古典”国家模型是一个最大化模型，同时用交易费用解释了国家 的历史职能的含义，这些都遵循了“新古典”条件。但诺思意识到了国家与制度 变迁的关系，认为制度变迁并不是由一只看不见的手导入某种“正常”的以及仁 慈的路径，回国家影响和制约着制度变迁过程：最终导致经济的增长、停滞或衰 退。在这一点上，诺思检验和突破了新古典主义的狭隘范围。所以他的“新古典 国家理论”并不完全是一个新古典理论。 1 2 “新古典国家理论”的基本内容 按诺思自己的观点，“新古典国家理论”既不同于以往的“契约论”国家理 论，也与“剥削论”的国家理论有很大差别，它是一种“暴力潜能论”。 诺思认为，关于国家的存在有两种解释：契约理论与掠夺或剥削理论。国家 的契约理论认为国家在社会福利最大化的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契约限定者每个 人相对他人的活动，契约的目的又是为了实现交易秩序，因而契约理论直接说明 了国家在促进经济增长的有效率的产权的发展方面所体现的积极作用。诺思在肯 定国家的契约理论的同时，认为“契约论”只能是一种静态的国家理论，它只“解 释了最初签订契约的得利，但未说明不同利益成员其后的最大化行为”，。即“契 。f 荚 成臁埘m 选格尔；t 道格拉斯c 诺思的新制度主义，王秋石译，t 经济译文1 9 9 5 年第6 j 1 日 f 美1 道格拉斯c 诺恐：t 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2 卜_ 2 2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l 海人民出 版社1 9 9 9 年1 2 月。 9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约论”的国家理论只能提供一种对国家存在的初始状态的理解，而与国家与社会 日益发展变化的事实相背离，与充满冲突与矛盾的政治实践相背离。 诺思将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列为“掠夺论”或“剥削论”的国家理论之一。 在诺思看来，这一类国家理论过分突出了国家是暴力和强制力的来源这一特征， 国家成为某一集团或阶级合法使用暴力、向其他集团或阶级的成员榨取收入的工 具。“掠夺论”的国家理论的主要不完善之处在于它“界定一套产权，使权力集 团的收益最大化而无视它对社会整体福利的影响”。回 以上论述表明“掠夺论”与“契约论匕都是不完整的国家理论，所以诺思使 用“暴力潜能”这一概念试图将两种类型的国家理论的台理之处统一在一起。 “新古典国家理论”首先认为国家是在暴力方面具有比较优势的组织。暴力 是国家的最基本特征之一。暴力是作为一种具有规模效应的产品被生产出来。在 关于国家的暴力特性方面，诺思吸收了马克思“国家是有组织的暴力”的观点， 但同时，他以一种温和的态度看待国家的暴力性质：“虽然自定居性农业出现以 来的l 万年中，出现在人们眼里的历史是无穷无尽的战争、屠杀、剥削( 然而有 限) 、奴役以及大量谋杀的记录，而这些绝大多数是由国家的统治者或其代理人 所制造的，但仍需要强调国家对经济进步的必要陛。在整个历史上，当人们需要 在国家但可能具有剥削性与无政府之间作出选择时，人们均选择了前 者。几乎任何一套规则都好于无规则”。o 诺思使用“暴力潜能”分配来描述错综 复杂的国家暴力形态，即主体之间暴力潜能的平均分配产生契约型国家，不平等 分配则产生掠夺型或剥削型国家。 其次，正是由于国家的暴力特征，国家是非“中立”的。如果国家是“中立” 的那么通过私人领域的产权交易就能够导致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和制度的出现和 不断演进。 第三，只有一个统治者的国家模型具有以下三个基本特征：( 1 ) 国家为获取 收入，咀一组服务一我们称之为保护与公正作交换。由于提供这些服务存 在着规模经济，因而作为一个专门从事这些服务的组织，它的社会总收入于要高 于每一个社会个体自己保护自己拥有的产权的收入。( 2 ) 国家试图像一个带有歧 。 美1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2 2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 1 9 9 9 年1 2 月。 。同上第2 4 页。 1 0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视性的垄断者那样活动。为使国家收入最大化，它将选民分为各个集团，并为每 一个集团设计产权。( 3 ) 由于总是存在着能提供同样服务的潜在竞争对手，国家 受制于其选民的机会成本。它的对手是其他国家，以及在现存政治一经济单位中 可能成为潜在统治者的个人。因而，统治者垄断权力的程度是各个不同选民集团 替代度的函数。” “新古典国家理论”是一个最大化模型，统治者追求自身的福利或效用最大 化。在其获取收入的方式上，存在种交换关系，国家提供博弈的基本规则。这 些规则一方面界定产权，形成交易前所必须的所有权结构，一方面降低契约实施 费用；前者使统治者的垄断租金最大化，后者使社会产出最大化。而对于选民而 言，从国家那里获得保护和“公正”，他们从交易中获利成为可能。 “新古典国家理论”的提出为从制度变迁的角度探讨国家与经济增长之间的 相互关系提供了一些基本前提。 1 3 “新古典国家理论”的主要观点 “国家悖论” 国家即是经济增长的动力，又是人为经济衰退的原因，这被称为“国家悖论”。 经济发展史清楚表明国家已不再是一个“古典”形象，政府也不仅仅限于充当守 夜人的角色。经济增长是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表现之一，但相比较而言，在一定 的时期内，某些国家的经济在持续增长，而另一些国家的经济则会停滞甚至衰退。 在一个充满竞争的环境中，增长和衰退同样不能长期维持下去，一国的经济增长 是内在不稳定的，原因就在于国家界定的产权结构的性质。可以说，“无效率” 产权是经济史上的常态而不是偶然。 首先，国家在要素市场和产品市场上界定所有权结构首要的目标是租金最 大化，但这样的产权结构并不一定保证使社会产出最大化，用诺思的话说就是“在 使统治者的租金最大化的所有权结构与降低交易费用和促进经济增长的有效率 体制之间存在着持久的冲突。这种基本矛盾是使社会不能实现持续经济增长的根 。 美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2 3 2 4 页- 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 版杜1 9 9 9 年1 2 月。 j i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源。”。从新古典国家理论模型出发，无效率的产权结构之所以被维持，在于统治 者受到双重约束。第一，国家界定产权结构的行为受交易费用的约束。关于产权 界定、交易费用与效率的关系，科斯定理指出，如果交易费用不存在产权的初 始界定不会对经济效率发生影响，因为即使初始产权结构不利于经济效率提高 当事人可以“无磨擦”地重新安排产权从而获得最佳效率。但事实上，交易费用 如此巨大，重新界定产权结构的行为将变得十分困难。换言之，国家重新界定并 监督实施产权安排将耗费巨大的成本( 用于监督、检测和课征赋税) ，因此，国 家为保证稳定的税收收入，不会轻易采取变更产权的行为。第二，国家界定、实 施产权结构的行为受竞争约束。由于总是存在着能提供同样服务的潜在竞争对 手，即其他国家或可能成为潜在统治者的个人，统治者将避免触犯有势力的选民 并同意一个有利于他们的产权结构，这样，为了获取稳定的税收收入，国家通常 会为不同的选民集团界定不同的产权，并且不会轻易改变。 除此之外，国家歧视性地为不同的选民集团设计不同的产权，意味着不同的 选民集团在向国家支付同样的价格所获得的保护程度或公正程度是不同的，选民 接受这样的结果既有强制力方面的原因，也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但可以肯定 的是，国家的歧视性活动虽然可能使其收入最大化，但同时也是造成国家内在不 稳定的主要根源之一。 其次，国家统治者权力的扩散造成产权结构残缺。国家基础结构通常存在委 托代理关系，但统治者代理人的利益与统治者自身利益往往不一致，由于监 督、考察代理人的行为和测度其绩效需要成本，因此不能完全约束统治者代理人 的行为。而代理人滥用权力取得利益往往导致产权结构受到破坏，当事人无法实 现预期的交易收益，这样产权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 正是由于统治者面临竞争与交易费用双重约束，而且在统治者与其代理人之 间的委托代理结构的不完善，所以国家成为了人为经济衰退的原因。 国家的制度供给职能 诺思认为参与公共选择过程的选民总是面临“搭便车”问题，所以基础性 。【荚1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2 5 页t 阵郁等译，上海三畦书店上海人民 1 版杜 1 9 9 9 年i2 月。 1 2 浙i 工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制度的创新来自统治者而不是选民，“对统治者来说，既然他没有搭便车问 题他就要不断进行制度创新以适应相对价格的变化”，这可以使统治者的租余 增加。 基于上述观点，强制性制度变迁理论说明了由政府推动的制度变迁的路径和 方法。 强制性制度变迁与诺思所说的基础性制度变迁关系密切，它是指由政府法令 引起的制度变迁。 制度作为社会中个人所遵循的行为规则，一旦产生，就成为 一种公共物品。从某种现行制度安排转变到另一种不同的制度安排的过程，是一 种费用昂贵的过程，个人是无力承担的，因而制度变迁通常需要集体行动。当 参与制度变迁的集团成员没有足够的激励或缺乏有效的意识形态时，“搭便车” 随时都会发生。所以，由诱致性制度变迁过程所提供的新制度安排总是少于最佳 数量，政府的强制性制度变迁成为必要的补充。 单一统治者的国家理论模式已指出，制度创新往往是由统治者来完成的，因 为他有这样做的激励。政府通过法令来矫正制度供给的不足，同样需要足够的激 励。政府是一个具有多元目标函数的主体，税收收入、租金收入、权威、支持程 度、动员能力等等，都是政府行动的激励约束因素。同时政府又具有高度组织化 的特性，政府成员的行为更有可能被有效地考察和监督。因此，政府进行的制度 供给，既存在基于物质和非物质的成本收益比较而产生的激励，又可以从组织 上最大程度地克服大集团行为固有的“搭便车”问题。简言之，政府既能够比较 容易地实现大集团行动来进行制度创新，又可通过强制力来解决新制度的外部性 问题，只要“按税收净收入、政治支持以及其他进入统治者效用函数的商品来衡 量，强制推行一新制度安排的预计边际收益要等于统治者预计的边际费用”。 在一定条件下，政府虽然可以成为制度创新的主体，但也有可能维持一种无 效率的制度安排或造成制度不均衡从理论上看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主要有： 统治者的偏好和有界理性、意识形态刚性、官僚政治、集团利益和社会科学知识 的局限性。国这些都会造成一国经济的停滞不前甚至持续衰退。 。【美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3 2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 1 9 9 9 年1 2 月。 。林毅上：关于制度变迁的经济学理论：诱致性变迁与强制性变迁，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产权学派 与新制度学派译文集第，7 4 页c 美】r 一科斯等著，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1 1 月 o l 到 ：第3 7 3 页。 * | f i l l 第3 9 7 页。 1 3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意识形态 “国家悖论”表明了国家在制度变迁中的双重作用，国家即可以促成制度变 迁走上增长的路径，又能导致制度变迁被锁定在某种低效率的状态。虽然国家内 部产权结构的变化与调整过程导致的一国经济的增长或衰退的结果不同，但历史 上国家总能保持一种相对稳定的存在状态。原因之一在于变更产权结构的集体行 动总是受制于“搭便车”问题和“个人对国家规则的漠不关一心与顺从”。除此之 外个更重要、更容易被忽略的原因是意识形态对制度结构或规则的合理性与 合法性的影响。意识形态对政治一经济单位的稳定存在及制度结构或规则的适用 性很重要。 一个政治一经济单位要从分工和交易中得益，必须努力降低交易费用包括 降低谈判费用、履约费用以及监督实施的费用等。然而在契约安排中，总是存在 着自我利益之间的相互欺骗，没有项契约是完全可执行的( 完全避免机会主义 行为) 。即使存在一项制度来考核契约的执行情况并试图以此降低交易成本，如 果缺乏对制度本身的合理性与合法性的认同，契约仍是不可执行的交易费用对 制度本身来说总是种潜在的高昂成本。在缺乏意识形态约束的情况下，只要符合 有关利益和成本的个人主义计算，违反制度规则本身只要有利可图，这样的行为 会导致任何国家的不可行性，规则的执行费用也会大到足以使制度不能正常运 行。西固此，对一个政治一经济单位而言，对意识形态的投资的意义并不亚于降 低交易费用，意识形态本身就是对交易费用的节约。 意识形态可以被定义为关于世界的一套信念，它们倾向于从道德上判定劳动 分工、收入分配和社会现行制度结构。罾诺思关于意识形态的理论有三个方面：1 、 意识形态是种节约机制，通过它，人们认识了他们所处环境，并被一种“世界观” 导引，从而使决策过程简明了。2 、意识形态不可避免地与个人在观察世界时对 公正所持的道德、伦理评价相互交织在一起。这种隋形明显意味着有一种关于可 能性的非此即彼的选择观念即在相互对立的理性和意识形态中选择。3 、当 人们的经验与其思想不相符时，他们就会改变其意识观点，实际上，他们试图去 。 黄j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4 9 页际部等泽，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 1 9 9 9 年12 月。 。林牧戈：关于制度变迁的经济学理论t 诱致性变迁与强制性变迁，财产权利与制度变i 壬_ 一产权学振 与新制度学娠译文集第3 7 9 页，【美】r 科斯等著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1 1 月 1 4 浙江太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发展一套更“适合”于其经验的新的理性。o 诺思提出的关于意识形态理论的观点，首先有助于理解国家和制度结构的稳 定性与变迁的其他原因。意识形态在新古典经济理论中不起作用。理性选择模型 假定行为者具有正确的行为模型行为者依此解释周围的世界或接受信息反馈， 进而修改和纠正其原先的错误行为模型i 那些不能修改其错误模型的行为者和他 们的组织将会在市场竞争的社会中消亡。但事实上，如果经济理论中的工具理性 假定是对的，我们将看到错误的理论会被丢弃，追求财富最大化成了人类行为的 基本特点，经济增长将是各种经济的普遍现象。因此，理性选择是有局限性的。 在正常的条件下，并没有足够的信息来更新我们的主观理论，以达到一种正确的 理论，所咀任何一种均衡都不是结局。意识形态使由于技术变化引起的相对价 格的变化不能立即反映到人们的主观模型当中，只有当经验与意识之间的矛盾有 一定的积累之后，对制度创新的需求才会真正转变为制度结构变迁的决定性力 量。 其次，意识形态是一种人力资本，成功的意识形态能够克服搭便车问题，这 对契约经济而言意义重大因此，国家要实现降低交易成本使社会产出最大化的 目标，就要投资予制度的合理性与合法性的意识形态。 第三，意识形态可以看作是制度结构当中非正式制度安排的一项主要内容， 它决定着人们对产权结构和交易的公平观念。它的变化必然导致人们产权结构的 行为。这样，意识形态因素是变更产权的个人和集团行为发生的主要机制之一。 。( 美】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5 3 5 4 页陈郁等译t 上海三联书店上海 民出 版杜，1 9 9 9 年1 2 月。 。【羹 遭格拉斯c 诺思：制度、意识形态和经济绩效，发展经济学的革命第1 1 9 页 美 詹姆斯a 道等著，黄租辉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梅 免出版社，2 0 0 0 年l o 月 1 5 兰燮兰丝堡苎 堕墨：堑吏塾里塞堡笙：堑塞 2 诺思与马克思的比较：从史实到方法 将诺思的“新古典国家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行比较是当前学术研究的 一个热点。但现有的比较研究往往停留于理论的表面，而未深入到理论内部去探 讨两个理论之间联系与区别的真正原因。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对国家的起源、国家的职能以及与国家理论密 切相关的意识形态的考察集中反映了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完全相异的价值取向， 产生上述差异的主要原因包括：理论的思想或学术渊源不同；理论所关注的社会 历史变迁的层面不同。而在对待古典或新古典理论的念度方面，二者又有共通或 近似的看法， 2 1 关于国家的起源问题 在诺思的著作里。大量使用了“政治一经济单位”一词来表述由于专业化和 劳动分工的不断扩展所导致的人类社会组织形式变化的多样性。国家是这种政治 一经济单位的特殊组织形式之一。国家的出现经历了一定的历史过程，在这个过 程中，产权结构的变化是理解问题的关键。 由于人口压力和资源基数的制约，人类社会政治一经济单位的组织形式从原 始采集狩猎群落向定居农业组织转变，伴随这一过程，产权结构也以公有产权转 向建立排他性公有产权。“排他性公有产权的建立扩大了专业化和劳动分工，并 且出现了一个特殊的组织形式一国家一去界定、裁决和行使产权。”o 关于国家制度结构及相应政治组织的产生，诺思采用博弈论的方法来加以描 述，认为基于农业共同体的国家是“由简单的游牧群落的公共决策机制演化而来 的”。 早期农业共同体的规模不大，每个成员往往能意识到自己在共同体中的利 害关系，这种共同体的决策费用往往很小，即使发生逃避责任的现象，也很容易 被发现，但农业共同体成功的结果有利于人口增长进而“会把公共决策机构置于 各种压力之下”，“增长的人口既会加大公共决策费用，又会强化刺激个人去逃避 。【茭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7 1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版杜 1 9 9 9 年l2 月。 。1 司1 ：第1 0 5 页 1 6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共同体分派的任务，成长着的共同体也会增大协调生产决策和分配共同体产 品的费用”，而“国家具有使其内部结构有序化的相应规则，并具有实施规则和 与其他国家竞争的强制力。国家的出现是古代世界最主要的成就”。o 从上述内容不难看出，诺思认为在人口压力和资源稀缺的条件下，不同性质 的产权结构为政治一经济单位内部成员以及政治一经济单位之间提供不同的约 束激励以维持生存和发展的基本需要。而要实现更有激励的排他性公共产权以及 私人产权的功能国家的出现是必要条件。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深入研究历史的基础上，从社会内部的矛盾运动中来揭示 国家起源的基本规律。按照马克思的思想，随分工而产生的对生产资料的不同占 有关系，加速了原始公社公有财产的解体过程，阶级和私有财产开始产生，从而 在社会内部形成了个人利益与所有互相交往的人们的共同利益之间的矛盾。社会 的共同利益曾经是人们社会交往的产物，是一种现实的存在，但在有阶级和私有 制的社会中，由分工所造成的任何一种私人利益都不能代表社会的普遍利益；相 反私人利益和普遍利益处于严重的对立状态中，每一个人都在自己一定的特殊 的活动范围内活动，他和社会的普遍利益没有直接的联系。私人利益和普遍利益 的对立随着社会出现物质劳动和精神劳动的分工而不断加剧，从而导致了社会政 治活动的固定化，一个专门管理社会并自称代表全社会普遍利益的机构从社会的 物质生产领域中游离出来，成为国家的雏形。 显然，不论是马克思，还是诺思，都强调了国家的产生与分工和所有制结构 之间的内在联系，强调了国家产生的历史性，这是他们共通的一面。问题在于， 马克思认为，从公有制到私有制。所有制结构( 尤其是对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 的变化导致了个人利益与个人利益之间的根本性差别进而产生了个人利益与社 会共同利益、阶级利益与阶级利益之间的严重矛盾与对立，因此，任何“以国家 姿态出现的虚幻的普遍利益的形式只能属于社会中的一部分人即统治 阶级，” 所谓的普遍利益或社会共同利益，在私有制、阶级和国家出现之后，都 被罩上了一层虚伪的面纱。从起点上，马克思就预设了对国家的否定性评价的基 础。 。【荚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1 0 5 1 0 6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呋书店上海人民 f i j 版社，j 9 9 9 年1 2 月。 。荣剑：马克思的国家和社会理论，中国社会科学，2 0 0 1 年第3 期。 o 同 ：。 1 7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而诺思的观点是，从公共产权到排他性公有产权再到私人产权，产权性质和 结构的变化促进了分工与专业化，从制度安排上缓解了人口压力和资源紧张给政 治一经济单位造成的基本问题，这本身就是对共同体利益的促进也就是说，以 “产权方面带有激励性的规定来增加资源存量，并提高利用这些资源的个人收 益”是第一次经济革命的根本性标志。从起点上看，诺思对产权结构的变化与 国家的出现是持肯定的态度的。 尽管马克思与诺思对同一问题的看法从一开始就有截然不同，但诺思认为， 在另一个分析层面，即“在详细描述长期变迁的各种现存理论中，马克思的分析 框架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恰恰是因为它包括了新古典分析框架遗漏的所有因素： 制度、产权、国家和意识形态。马克思强调在有效率的经济组织中产权的重要作 用，以及在现有产权制度与新技术的生产潜力间产生的不适应性。这是一个根本 性的贡献。马克思理论体系认为，是技术变化产生了这种不适应性，但这种变化 只有通过阶级斗争才能得以实现。”。 从以上诺思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评价可以推断，诺思在有关国家的一些 观点及对经济结构的长期变迁的分析中，必定充分研究、考察和借鉴了马克思的 方法和结论，或许困如此。罗纳德- h 奇尔科特将诺思的理论列为“马克思主 义体制( 制度一笔者注) 主义观点”。 2 2 关于国家职能、“搭便车”和意识形态问题 无论是马克思还是诺思，他们对国家职能的论述都与其基本分析方法联系在 一起。如前所述，马克思在解释国家的起源以及社会形态更替时，主要从预设社 会内部的利益冲突- 阶级利益的矛盾与冲突开始的因此在涉及到国家职能问 题上强调国家职能的首要任务是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国家的社会管理职能是 非本质的、次要的方面。 多数学者认为新制度经济学对国家理论的一个贡献是强调了国家( 政府) 的 制度供给职能，这是经典马克思理论较少涉及的一个方面。诺思在对国家理论模 。 羹l 道格拉斯c 诺思：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第7 4 页，陈郁等译，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杜 l9 9 9 年1 2 月。 4 同上第6 8 页 。【美 罗纳德h 奇尔科特：比较政治经济学理论第1 8 4 页高锸高戈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1 年4 月。 浙江大学学位论文 诺思“新古典国家理论”研究 型的讨论当中提出在制度变革方面，国家统治者相对于选民更有激励的争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