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现代性视域下的马克思平等观及其当代意义.pdf

i 现代性视域下的马克思平等观及其当代意义 中文摘要 专业：马克思主义哲学 研究方向：政治哲学 研究生：王锦龙 指导教师：苏晓云 年级：2006 级 一般认为，现代性的生成过程亦即人的主体性的觉醒过程。现代性源于人的生命解放 冲动。现代性经过文艺复兴、宗教改革运动，伴随着宗教主导角色的逐步“退场”与人道 角色的“出场”而拉开序幕。启蒙运动顺应资本主义发展的要求，对封建专制统治和宗教 进行了彻底的批判，提出了自己的社会政治理论，力图建立“自由、平等、博爱”的现代 王国。然而，启蒙现代性在借助理性、市场、革命等力量而展开自身的过程中经历了一系 列的辩证自我否定过程。当现代性的经验事实呈现在马克思面前时，它已经由一种被人追 求和向往的价值演变成内在精神世界和外部社会领域引发的希望与不安、解放与异化、自 由与压迫并存的焦灼状态。马克思通过对启蒙现代性和资本现代性的双重批判，指认了一 切现代性意识形态为虚假意识，揭露了资本现代性造成的罪恶后果。马克思指出了现代政 治解放的限度是资产阶级的“政治解放” ，而不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平等解放” 、 “人类解 放” 。马克思的价值关怀始终是每个人作为“类存在物”都能真正成为自由自觉的存在。 然而，资本现代性造成的少数人和多数人的不平等，是人与人真正自由平等的主要障碍。 马克思正是着眼于资本现代性造成的不平等状况，而提出了超越“政治解放” ，实现人类 解放的理想。人类解放，实质上也是人类的“平等解放” 、 “平等自由” 。 论文主体部分由三章构成： 第一章主要阐述的是现代性的概念、历史生成及其悖论。本章第一节首先从词源学角 度考查了“现代性”词汇的来源，并通过国内外几位著名学者对现代性概念的阐释以及马 克思对现代性的理解，来突显现代性的内涵。然后，以一种逻辑和历史统一的方式来论述 现代性的历史生成过程。在了解了现代性的内涵与历史史实之后，在第二节，笔者指出了 启蒙现代性秉承对人类历史全面的、无限的、必然“进步”的信念为基础，追求自由、平 等、博爱、民主、科学和征服自然的未来社会梦想与憧憬。然而，在资本现代性的历史展 开中，启蒙现代性这种憧憬与其在自身发展过程中不断产生的分裂，从而诞生了启蒙现代 性自身难以克服的危机与悖论。 ii 第二章是论文的核心部分。笔者认为，由于没有以现代性作为历史背景，没有以马克 思的“现代性批判”作为线索，造成了众多学者从“历史”和“内容”两个方面对马克思 平等观的分化解读。因此，本章以马克思的“现代性批判”这个总问题作为线索，以文本 解读的方式追寻马克思平等观的发展历程和内在差异。文章认为，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 之后，马克思开始涉及了“现代社会”的解放限度，由此开始了启蒙现代性批判的起点。 在论犹太人的问题和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指出了“政治解放” 与“人类解放”的区别，指认了启蒙现代性理念为一种虚假意识，进一步指出了启蒙现代 性的“政治解放”限度，提出了“人类解放”的任务，也内在的提出了马克思自己的平等 观。从1 8 4 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到共产党宣言 ，马克思平等观在现代性批判的总体 视域下得到全面展开，并逐步形成了马克思平等观的科学唯物史观维度，标志着马克思平 等观的基本形成。1 8 4 8 年欧洲革命后，为了进一步揭示资本现代性的运行规律，马克思更 注重了经济学的专业化研究，马克思平等观在资本现代性批判视域下得到发展，并最终在 哥达纲领批判中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三章主要探讨了马克思平等观的当代意义。马克思平等观以科学的唯物史观维度论 述了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平等、和谐、统一关系。马克思平等观的科学内涵对当代中国社 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无疑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它的理论意义包括方法论的指导 意义，为我们正确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它的现实意义是为我 们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无疑具有重大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现代性 马克思 平等观 iii marx s equality view in modernity and its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abstract it s generally believed that the formation of modernity is the awakening of human s self- knowledge. modernity is derived from the impulse of human life s liberation. marx pointed out that the limit of modern liberation is bourgeoisie s “ political liberation” , not all people s equal liberation. the inequality caused by the capital modernity is the main obstacle of human s real freedom and equality. based on it, marks put forward human s “ equal liberation” and “ equal freedom” . the paper consists of three chapters. chapter one mainly expatiates the concept, historical formation and paradox of modernity. section one deals with the origin of “modernity” , pointing out its connotation. section two points out that in the process of capital modernity, there was insurmountable crisis and paradox in initiation modernity itself. chapter two is the main part of the paper. analyzing the text and using marx s “ modernity animadversion” as the clue, the chapter tracks down the development and difference of marx s equality view. after the critique of hegel s philosophy of right , marks found out the liberation limit of “ modern society” , and began with animadverting on initiation modernity. in on the jewish question and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hegel s philosophy of right ，marks put forward his own equality view. from economic and philosophical manuscripts of 1844 to manifesto of the communist party, marks completely presented his equality view on modernity animadversion. after european revolution in 1844, marx s equality view was developed and finally achieved its peak in critique of the gotha program. chapter three discusses the modern significance of marx s equality view. the scientific iv connotation of marx s equality view has grand significance both in theory and in practice for chinese socialism modernization construction. the significance in theory helps us get along well with nature and each other, and its significance in practice benefits carrying out development view completely and constructing harmonious society greatly. key words: modernity; marx; equality view 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 作及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其他个人或其 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 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 日期：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广西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广西师范 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清华大学论文合作部，有权保留本人所送 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 论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保密 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包括刊登）论文的全部或部分 内容。论文的公布（包括刊登）授权广西师范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名： 日期： 导 师签名： 日期： 1 引 言 平等是人类古老的话题，也是众多思想家建构他们理想社会的一种重要价值取向和原 则。文艺复兴后，现代性伴随着宗教主导角色逐步“退场”与人道角色的“出场”而拉开 了序幕，平等伴随着现代性的成长而逐渐成为现代人的一种现实追求。到了启蒙运动， “自 由、平等、博爱”成为启蒙思想家三大重要政治口号，平等也因此成为启蒙现代性的重要 组成部分。然而，启蒙现代性的平等实践并没有兑现其理想的承诺，反而在资本主义现代 化的历史框架下日益分裂异化为自身的反对物。 马克思敏锐地觉察到启蒙现代性的“政治解放”限度，指认了启蒙现代性的平等理念 只是一种虚假承诺，一种虚假意识。以德法年鉴为转折点，马克思的思想发生了根本 性的变化，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他不再无批判地站在启蒙现代性的立场上去批 判“德国的现实” ，而是对现代“政治解放”本身进行了彻底的批判，提出了实现“人类 解放” ，实现人的普遍自由，即平等的自由。从1 8 4 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到哥达纲领 批判 ，马克思的平等观在现代性批判的视域下得到形成和发展。与此同时，马克思也越 来越深入到经济学研究当中，揭示了现代社会的存在状况，指出了资本成为现代社会各方 面存在的普遍中介。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和劳动的对立是人类不平等的总根源。作为观 念形态的一切现代性意识形态、政治国家等等都受到资本现代性的规定和限制，因而造成 了观念论范围内的现代性批判和扬弃都注定是失败的。马克思以资本现代性批判为主要方 式，用消灭私有制和革命实践的方式来消除资本的现实前提和存在基础，把自己的平等观 建立在科学的唯物史观上，从而完成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双重和解，并以此来达到共产主 义社会的最高平等。 目前，国外学者对马克思平等观的研究很少涉及，笔者尚未见过国外学者有专门研究 马克思平等观方面的著作，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在提出自己的平等理论，他们以“什么是平 等，怎样实现平等”等这类的根本性问题作为自己平等问题研究的中心内容。如边沁和密 尔等人用功利主义原则作为其平等的原则；罗纳德德沃金批判功利主义平等观而提出资 源平等；诺齐克主张权利平等；罗尔斯的平等观也是主张资源的平等；而阿马蒂亚森主 张用能力平等来代替资源、权利、收入等作为衡量平等的标准。柯亨和阿尼松则主张“对 于幸福的机会平等”等等。 国内学者对于平等问题的研究，相对比较滞后。其中对马克思平等观的研究，直到上 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后，才开始出现升温。究其原因，主要是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 入，不平等问题日益凸显，从而导致公正、平等的价值日益受到人们的普遍关注。但到目 前为止，国内对马克思平等观的研究还没有出现专门的著作，更多的是以期刊论文的形式 来阐释马克思的平等观思想。这方面的论文主要有：周全华的马克思价值体系中的最大 平等与终极自由 ，汪晓莺，付胜国的马克思主义平等观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 ， 程翠平的论马克思主义平等观 ，马晓燕罗尔斯与马克思平等观的比较研究 ，凌 新， 2 高 园的论权利的不平等马克思主义平等正义观的基本原则 ，张雪梅的刍论马克 思恩格斯平等观的科学内涵 ，张成山，江 远的马克思平等观的当代认识 ，王晓宁的 马克思平等思想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胡贤鑫的 “经济学批判”中的平等理论马克思 经济学视域中的平等观 ， 李纪才的马克思恩格斯的平等观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公平 ， 王 岩的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马克思平等思想的理性分析 ，许 蓉的马克思主义平 等观的历史演变等等。在这些马克思平等观的研究论文中，他们或者侧重于论述马克思 平等观的历史形成，或者侧重于论述马克思平等观的内容和本质特征，或者侧重于论述马 克思平等观对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意义，或者侧重于论述马克思平等观对社会主义初级阶 段公平的启示等等。由于没有以“现代性批判”这一总问题作为线索，造成了众多国内研 究人员从“历史”和“内容”两个方面对马克思平等观研究的分化解读，从而遮蔽了马克 思平等思想的总体性特征。 笔者以马克思的“现代性批判”为线索，以文本解读的方式追寻马克思平等观的发展 历程和内在差异，以逻辑和历史相统一的方式再现马克思平等观的产生和发展。因而，赋 予了马克思平等观研究以新的视角，体现了马克思平等观研究的系统性、总体性特征。 本文在现代性的视域下，揭示马克思平等观的历史形成和内涵，深入理解马克思平等 观的科学维度，对于我们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都具有重大的启示 作用。 3 一、 现代性的内涵、生成及其悖论 （一）现代性的内涵及其生成 1 、现代性的内涵 “现代性”的领域是一个纷繁复杂的领域。当我们思考现代性的概念时，我们的脑海 中逐步浮现出一些有关于“现代性”概念的语义星丛： “前现代” 、 “现代” 、 “后现代” 、 “现 代化” 、 “前现代性” 、 “现代性” 、 “后现代性” 、 “现代主义” 、 “后现代主义”等。在这些词 汇当中，我们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的词根： “现代” 。 “现代” （modern）一词起源于拉丁语 的“modernus” 。据学者考证，间做名词和形容词的“现代” （modernus）一词在公元 5 世 纪时就已经有人使用了。它表示“现在” 、 “当下” 、 “目前”等意思。此时的“modernus” 已经具有区别于过去的意思： “古代越是年迈，就越需要表达现代的词。但modernus 一词尚未出现。直到公元六世纪，新的、恰当的词形 modernus才出现” 。 1 “现代”与“古代”相对，表达的是一种存在上的张力，但仅仅就时间的推移来表达这种 张力还是不够的。追寻“现代”的义理和有机，就必须超越时间上的单纯规定。于是， “ 现 代性 （m o d e r n i t a s ）因此从modernus （现代的）一词中派生出来，它表明可以用一种 完全抽象的方式来标识一个时代所具有的特质。 现代性概念由此进入思想的视野。 ” 2 下面我们来看看国内外几位学者是如何理解现代性概念的： 马克斯韦伯指出，现代性的历史形成过程就是一个不断理性化、不断祛魅的过程。 理性作为现代性的主流意识形态之一，以一种制度化、合理化的组织方式安排构建了整个 现代社会的政治、经济、社会秩序等各个方面。比如：在经济领域，资本主义成为一种扩 张性的数字化统治力量。在政治领域，通过个人主义、民族国家、科层制度建构一种强势 的政治诉求和社会实践。韦伯对现代性的历史社会学解释，成为一种对资本主义现代 性的经典解释。但在这里，韦伯意识到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工具化特质，从而走向了一种 对现代性的悲观化认知。 吉登斯把现代性指认为一种特别的社会生活方式和制度模式。他说： “现代性指社会 生活或组织模式，大约十七世纪出现在欧洲，并且在后来的岁月里，程度不同地在世界范 围内产生着影响。 ” 3 在另一场合中，他又回答了现代性的理解问题: “在其最简单的形式 中，现代性是现代社会或工业文明的缩略语。比较详细地表述，它涉及： （1 ）对世界的一 系列态度、关于世界向人类干预所造成的转变开放的想法； （2 ）复杂的经济制度，特别是 工业生产和市场经济； （3 ）一系列政治制度，包括民族国家和民主。 ” 4 哈贝马斯认为，现代性是启蒙理想以来一项未完成的方案，启蒙现代性还有尚未实现 的解放潜能。他认为： “1 8世纪为启蒙哲学家们所系统阐述过的现代性方案含有他们按内 在的逻辑发展客观科学、普遍化的道德与法律以及自律的艺术的努力。同时，这项方案亦 有意将每一个领域的认知潜能从其外在形式中释放出来。启蒙哲学家力图利用这种特殊化 4 的文化积累来丰富日常生活也就是说，来合理地组织日常的社会生活。 ” 5 在这里，哈 贝马斯给予了现代性以“理性化” 、 “现代化” 、 “合理化”的内涵。 万俊人对现代性的解释是： “因为它所指或能指的都不只是一种时间性向度，而且还 是且更重要的是一种极其复杂、充满内在矛盾的文明或文化过程，一种悖论式的实践价值 取向，一种交织着内在紧张和冲突的存在结构，一种看似透明却又诸多暧昧的生活样式， 以及一种夹杂着乐观主义想象与悲观主义情结、确信与困顿的人类精神状态。 ” 6 曹天予认为，现代性是具有一定的历史和社会行为方式的指称。它可以指西方社会历 史过程中的一个特定时期，也可表示现代社会的一种特质。作为现代社会的一种特质，现 代性本质上具有价值的两重性特征：解放与异化。一方面，人类借助现代性的解放功能， 从封建、愚昧、迷信中逐渐解放出来。另一方面，现代社会的人们又要承受意义失落和增 长的高风险。于是，现代性出现了双向的维度希望与不安。 对于马克思来说，现代性就是资本主义现代性世界历史的形成。资本主义砸毁了封建 城堡，建立了自己的政治统治；开展了资本主义工商业，确立了全球性的资本统治和全球 化浪潮；插上了自由主义的旗帜，倡导个人主义的价值理念。这是一种资本全球性的生成 和统治。 可见，关于现代性的概念，表现出多层次、多方面的情景，包含着一种总体性的期待。 根据上面的理解，我们可以把现代性理解为社会发展的主导性理念及其发展模式。这种界 定主要是以一种总体性的方式把现代性与“现代” （启蒙时代） 、 “现代主义” （现代思想价 值理念） 、 “现代化” （现代文明发展模式）包容起来，成为规范现代人类生存方式，引导 现代社会发展的主导性理念。按照俞吾金在现代性现象学的阐述， “前现代” 、 “现代” 、 “后现代”主要涉及人类社会历史发展阶段上的分期架构； “现代化”主要涉及现代社会 的历史变革历程； “现代主义” 、 “后现代主义”主要涉及文化精神领域的思想特质。而“前 现代性” 、 “现代性” 、 “后现代性”主要涉及不同社会历史形态的主导性理念。现代性的理 念主要表达为：独立、自由、民主、平等、正义、个人本位、主体意识、总体性、认同感、 中心主义、崇尚理性、追求真理、征服自然等。 7 在此，现代性概念在族类似的相互蕴含 中被表达出来。 2 、现代性的生成 现代性的概念从语义上讲，就是现代社会所具有的一种时代精神和时代特质。从编年 史上说，是指紧接中世纪而来的时代，这个时代大约开端于 1 6世纪前后，黑格尔曾经将 新大陆的发现、文艺复兴、宗教改革这三件 1 6世纪前后的里程碑式大事看做是其标志。 从思想史上说，人们通常把 1 8世纪的启蒙精神指认为现代性的思想文化特质理性的 主体精神。不过，笔者认为这两者并不矛盾。思想史上的现代性理念是文艺复兴以来现代 历史事件的结果。而且，只有到了启蒙运动的时候，才使现代性的特质获得了完整的自觉 的主体性意义，才被理解为主体的自由和理性。下面我们以一种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式 来演绎一个现代性的生成史。 5 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 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者要求把人和人性从宗教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肯定人的价值 和尊严。他们提倡人性，反对神性；提倡人权，反对神权；提倡自由，反对封建专制。他 们普遍认为， “中世纪文化否定人的活动空间，把人的过去和现在混为一谈，人所能见到 的唯一重要的东西就是神的意志。人文主义的观点与以上观点正好相反，它宣布人的意识 和行动的价值，因而重新发现了人在历史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在经历了若干世纪精神和物 质压迫之后，文艺复兴重新使人得到了挺立于世界的权利，表现内心世界的权利以及在上 帝面前自己本应有的资格。 ” 8 这样， 文艺复兴运动确立了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的 价值理念，开始奠定了人的主体性地位和人性自由的合法性基础，现代性也由此在宗教主 导角色的逐步“退场”与人道角色的“出场”中而拉开了序幕。 宗教改革时期，宗教改革者主张“因信称义” ，这就使得个人和上帝直接联系了起来， 与其说这突出了上帝，不如说是吹响了个人主义的号角。宗教改革使人确立了勤俭节约、 崇尚劳动和个人奋斗的人生信念，促成了新教伦理精神的形成，历史从古代被牵引到了现 代的方向上。宗教的不断“祛魅”过程，这使得世俗生活出现了合理化现象，而世俗生活 的合理化过程又为现代性注入了工具理性的思维方式和时代内涵，这为资本主义现代性的 发展排除了宗教层面和制度层面的障碍，资本主义的现代性意识也因此而逐渐形成。经典 社会学家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论述了资本主义经济伦理的形成过程: 新教中，赚钱和获利的正当性被资产阶级在世俗生活中得到运用，他们心安理得地听命于 金钱的支配，并以此作为自己的责任。新教伦理在世俗化中，逐渐形成了资本主义现代性 的精神特质，这种精神特质的首要原则就是，拼命地赚钱但又异常而审慎的节约。 地理大发现与资本主义革命 现代性的历史形成与资本主义的发展和革命具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吉登斯强调： “现 代性的出现首先是一种现代经济秩序，即资本主义经济秩序的创立。 ” 9 1 4 、1 5世纪，西 方资本主义诞生后，资产阶级狂热地追求黄金和货币，他们迫切的需要开辟通往东方的新 航路。于是，从 1 5世纪末开始，他们陆续地开辟了多条新航路，完成了举世震惊的地理 大发现。这使得资本主义的现代性，在空间上得到了极大的拓展。新航路的开辟开启了现 代性的“世界历史”帷幕，打破了以往各民族、各地区的封闭状态，同时也标志着现代性 具有开疆拓土、征服自然和探索未知世界的精神禀赋，这也为现代人的主体性生成提供了 广阔的世界舞台。随着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世界贸易的广泛扩展，以及海外殖民活动 的拓展，资本主义世界殖民体系开始形成，资产阶级的政治革命也随之来临。经过近代资 产阶级的政治革命，资本主义的现代性统治地位开始确立。在经济上，资本主义追求利润 的最大化和资本的增值；在政治上，资本主义主张自由、民主、平等的政治理念和制度安 排；在思想上，资本主义鼓吹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的价值理念，并在科学发展和理性精神 的推动下形成了工具理性的思维模式。这一目的工具理性的行为方式，大大催生和推 6 动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历史规划，同时也为现代性在资本主义历史框架下的片面发展，埋 下了灾难性的种子。 启蒙运动 文艺复兴弘扬人的自然本性和人文主义，促进了人的主体性的觉醒，但还没有形成系 统的社会理论。宗教改革揭露了教会的腐朽统治和封建专制，但还没有形成明确的社会革 命理论。启蒙运动顺应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发展需要，法国的启蒙思想家们喊出了“自由、 平等、博爱”的政治口号，从理论上对封建专制和宗教神学进行了深入的批判，并形成了 资产阶级的社会政治理论，为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理论前提。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 现代性的自我确证过程。康德在回答什么是启蒙运动的时候说： “启蒙运动就是人类摆脱 自己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过别人的指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 无能为力。要有勇气运用你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 ” 1 0 黑格尔否定了 康德分裂的理性，将理性提升到“绝对精神”的高度，把自然、社会、思想统一了起来， 理性俨然成为了新的“上帝” 。启蒙运动之后，理性开始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并 取得了统治的地位。 “知识的各个领域自然科学、历史、法、政治和艺术等逐步摆脱了 传统形而上学和神学的统治和监护。它们不再指望用上帝概念来为自己辩解，来证明自己 的合法性，反而根据自己的具体形态决定了上帝的概念。上帝概念和真理、道德以及法律 概念之间的关系绝没有被抛弃，但这种关系改变了方向” 1 1 可以说，启蒙运动真正的 催生了现代人的主体性理念，理性和主体自由的现代性核心原则得到了确立。这标志着现 代性的自我确证过程，标志着现代性的成熟，现代性也因此常被称为启蒙现代性。 （二）现代性的承诺与悖论 现代性提倡理性、主体性和自由精神，确实使现代社会获得了巨大的成就。启蒙现代 性秉承对人类历史全面的、无限的、必然“进步”的信念为基础，寄托着对自由、平等、 博爱、民主、科学、富裕、幸福和征服自然的未来社会的梦想与憧憬。然而，随着启蒙现 代性方案的实施，人们经验到的现代性的事实却是双重的。 作为一种价值寄托的现代性方案与现代性的经验事实，毕竟不是同一个东西。启蒙思 想家在挥洒笔墨、驰骋构想现代性方案时，那还只是停留在思想的蓝图中，还不是一种经 验事实。现代性的经验事实是伴随着西欧资本主义的现代化历史而展开的。 “它是政治革 命、产业革命以及包含启蒙运动在内而又绵延数世纪的思想文化革命共同作用的产物，是 这彼此交织、相互促进的三大革命共同导致了近代以来西方社会中宗教的衰败和理性主义 的、科学的世界观取代神学世界观，导致了工业社会的诞生、城市化的发展以及与此相应 的社会组织结构、 导致了社会和政治的平等化、民主化一言以蔽之，导致 了现代世界的诞生。 ” 1 2 现代世界的发展历程使我们看到，现代性并没有像启蒙思想家所 想象的那样，能使一切矛盾得到解决。人们在享受现代性“成果”的同时，不得不面对现 代性的“后果” 。正如齐格蒙特鲍曼认为，现代性不可避免地带有“矛盾性” ， “作为一 7 种生活形式，现代性通过为自己确立一项不可能的任务而使自己成为可能。正是这种在全 部努力中无处不呈现的不确定性，使得焦躁不定的生活既可行又不可避免，并有效地杜绝 了全部努力最终停歇的可能。 ” 1 3 也就是说，现代性试图建立以人自身的主体性为统一， 倡导科学与理性，追求不断的进步。但在这一过程当中，启蒙现代性发生了分裂，并异化 为目的工具理性。这种目的工具理性又反转过来成为奴役人、压迫人的一种主宰 性力量。因此，这种追求与其在自身发展过程中不断产生的分裂，从而诞生了启蒙现代性 自身的危机与悖论。 首先，是人与生态环境的矛盾问题（即宇宙秩序） 。 现代性以人的主体性的确立为其本质，其根本逻辑是主体一客体的二分法。 “一切存 在者不是客体就是主体，究竟是什么都视那个自我意识的主体而定。这就是近代哲学的主 体主义” 1 4 在这里，主体是中心、是目的，客体则是主体认识和改造的对象。所以，现代 性设定了人作为主体对客体的绝对征服关系。这种主客体对立的实质，就是要毫无节制地 凸显人的主体性，并为人在世界中的统治与占有，提供理论性的根据。人类主体性的确立 对于现代性的本质形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但因其允诺了人类中心主义以及主体对客体的 绝对宰制的合理性，从而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异化和不平等关系。人类在取得对自然界的每 一次“胜利”的同时，也带来了自然界对人的报复臭氧层空洞、温室效应、水土流失、 大气污染、生态失衡等等，这就是主体人与自然界不平等关系和异化的代价。 其次，是社会公正的问题（即社会秩序） 。 人与人组成了社会，结成了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并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下从事生产和 生活。人是目的和手段的统一体。一方面，人作为目的，为自身存在，每个人都需要从他 人和社会中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和满足；另一方面，人又是作为手段为他人而存在，需要 为他人和社会服务，构建关系和谐、民主平等、井然有序的社会家园。然而，文艺复兴之 后，追求个性解放与自由成为现代性的基本价值目标。就个体的能力和权利而言，个性的 解放与自由的确使人的内在潜能和创造力得到了极大的发挥，并给予了社会发展以强大的 动力，也使得个人能够摆脱前现代的依赖性走向新时代人的独立性，这都是个人主体性所 带来的重大进步作用。但这种个人主义倾向的主体性在创造了巨大的物质成就的同时，也 使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异化、统治、以及不 平等的社会关系。 再次，是人的生活意义问题（即人心秩序） 。 由于对“神圣世界”的拒绝和自身内在精神的日益贫乏，最终使得现代性的建构由人 的全面发展演变为“单向度的人”的片面畸形发展。人失去了对自然界的敬畏，失去了对 社会共同体的向往，更失去了对超验的精神和信仰的依皈，似乎一切都是可能的，人怎么 “活”似乎都不受限制，人生的意义也就只能是个人在此世的享乐。在这种情况下，人的 灵魂由于无所寄托而处于一种“无家可归”的漂泊状态，最终走向了“自我认同的危机” ， 人类自身也沦落为一个被怀疑的对象。现代性似乎经历了一个荒谬的轮回，本来现代性是 8 要以“人的发现”来对抗前现代对人的放逐，结果却导致了现代人无家可归的尴尬处境。 从上面，我们可以看出，由于启蒙现代性对人的主体性的片面理解，忽视了人的有限 性、脆弱性，造成了主体性的盲目扩张，从“主体性的凯旋”走向了“主体性的黄昏” ， 引发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的紧张状态，造成了人类的生态家园、社会家园、 精神家园的三重危机，现代人也因此在现代性的荒原上迷茫、困惑和不解。启蒙现代性在 资本现代性的历史展开中，并未兑现其理想和承诺，反而日益走向了新的异化、压制和统 治。 9 二、现代性视域下的马克思平等观 （一）马克思平等观提出的现代性背景 现代性就是现代之所以成为现代的内在规定及其基本特征，马克思主要不是从精神形 态上来确定现代的规范基础，而是把现代与社会生产方式本质的联系起来。马克思以资本 主义生产方式来理解现代，现代社会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现代文明就是资本主义文明，这 样就在社会历史的存在论上确定了“现代”概念的形态学意义。在马克思看来，资本范畴 是现代社会的本质范畴，它全面的贯穿于现代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等结构之中，代表 着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因此，马克思的现代性概念本质上就是指资本现代性。资本 现代性或现代文明的产生、发展及其历史限度也就构成了马克思平等观提出的现代性背 景。 首先，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发展与矛盾是马克思平等观诞生的社会历史条件。 1 4 、1 5世纪，现代文明开始在西欧封建社会内部潜滋暗长。1 6世纪前后，西欧资本 主义呈现了加速发展的态势。新航路的开辟、地理大发现的完成，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 了广阔的活动空间。世界市场的扩大，使得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空前的高涨，这大大地推 动了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的现代性生产关系也得到迅速发展。1 8世纪 6 0年 代，珍妮纺纱机和瓦特蒸汽机的发明和大规模应用，使英国开始了产业革命，工厂制度逐 步取代了工场手工业。到了 1 9 世纪 4 0 年代， 英国的轻重工业部门普遍采用了大机器生产， 完成了第一次产业革命。英国发生的产业革命随后扩展到法德等西欧其他国家。法国也在 1 9世纪之初，发生了产业革命，工业生产中大机器使用逐渐增多。德国在 1 8 3 4年关税同 盟建立后，大工业生产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产业革命使资本变成了决定性的和起支配作用的社会关系，对资本现代性的统治地位 的确立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产业革命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大大提高了人类改造自然 的能力和人的主体性地位，同时也改变了人与人的关系，使得资本主义的现代性生产方式 得到普遍确立，整个现代社会日益的分裂为两个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资 本的现代性生产方式，给资本家阶级创造了巨额的财富，同时却使工人日益陷入贫困、折 磨和奴役的状态。资本成为现代社会的规范基础，成为现实存在的普遍抽象，资本家和工 人都是资本的人格化。工人阶级在资本的现代性抽象中感到自己被异化被毁灭，而资本家 阶级在资本的现代性抽象中感到自己被满足被证明。资本的现代性运动，一方面大大地促 进了社会分工的发展，使现代生产和消费日益的具有社会性的特征；另一方面资本家阶级 个人占有生产资料而侵占了社会产品。这就构成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生产方式不可调和的基 本矛盾，从这种资本主义的现代性生产方式基本矛盾中，有规律的演绎出了资本现代性的 其他矛盾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经济危机、失业、阶级斗争和帝国主义战争。 资本主义的现代性矛盾造成了整个社会的分裂，在人与人的社会关系里集中表现为无 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对立。资产阶级散布资本与劳动的一致，鼓吹自由竞争必然带来人类 10 的普遍和谐和全民的幸福。资产阶级剥夺了工人阶级的一切，使工人阶级丧失了一切的尊 严，这就是资本现代性境遇中工人的生存状况极度的贫困和不平等处境。工人阶级的 这种现代性的生存境况，促使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利益与资产阶级利益的对立，激起了工人 阶级的革命斗争精神。工人阶级反抗资产阶级的斗争经历了一个从自在阶段到自为阶段， 从经济斗争到政治斗争的过程。早期工人阶级斗争的目的仅仅限于改善劳动条件，他们砸 坏机器，斗争范围有限。后来，工人阶级成立工会、组织罢工、 争取提高工资和生活条件， 进行经济斗争。在经济斗争中，工人阶级认识到政治斗争的重要性。1 8 3 1年和 1 8 3 4年， 法国里昂工人爆发了两次武装起义，他们高唱“劳动不能生活，毋宁战斗而死！ ”的口号， 提出废除君主制和建立共和制的政治要求。1 8 3 6年1 8 4 8年，英国工人阶级为议会和 选举法的改革而进行了不懈的政治斗争。1 8 4 4 年，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举行起义，斗争 直接指向资本家的残酷剥削，要求废除资本主义私有制，这直接把斗争的矛头指向了资本 的现代性生产本身。英法德三国三次大规模的工人运动，说明在资产阶级和封建主争夺统 治权还未结束的时候，无产阶级已经成为争夺统治权的第三个战士了。无产阶级已经作为 一个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提出了自己的政治要求和废除资本的现代性统 治。他们还建立了自己的政党，开展了广泛的群众运动。资本和劳动对立的现代性景象在 现实中就直接地表现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 其次，启蒙现代性的人类“自由、平等、解放”的现代性方案在资本现代性的历史框 架下成为了一种虚假的意识形态。 伴随着新航路的开辟和地理大发现的完成，世界市场的扩大和殖民掠夺的兴起，西欧 的资本主义经济广泛的发展起来。 1 8 世纪的产业革命， 使资本主义生产力得到了急速发展， 资本的现代性生产关系蓬勃发展，这使欧洲许多国家发生了资产阶级革命。到了 1 9 世纪， 西欧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最终战胜了封建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由此资本的现 代性统治地位得到了真正的确立。 在资本现代性统治地位确立的过程中，启蒙现代性为资本现代性政治统治地位的确立 立下了汗马功劳。启蒙思想家相信科学和理性，秉承一种历史的进步意识，批判封建专制 和宗教迷信，组建合理的社会组织，认识和改造现实生活，实现全人类的永恒的不变的本 质自由、解放和平等。为此，他们把自己的这种现代性方案付诸实践，建立了资产阶 级共和国，法国大革命就是其标志性的现代性实践。然而，启蒙现代性的历史规划作为现 代性的一种价值理念与资本现代性所主导而生成的经验事实之间毕竟还是存在着无法消 除的裂痕。黑格尔认识到法国大革命使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相分离所具有的重大历史意 义，但现代意义的市民社会却包含了特殊性和普遍性两个原则，市民社会中的人们过着抽 象的公共和私人的双重生活，这意味着政治国家与市民社会相分离的现代性矛盾不可避免 的被保留了下来。在政治公共生活领域，自由、平等、权利等都还只具有抽象的性质，只 是确立起了人们普遍的形式上的统一，而在“利己主义原则”的市民社会中，一切矛盾、 对立不平等的现代性因素还都被保留了下来。黑格尔力图用“理性的国家”力量来克服这 11 种现代性的分裂，以君主立宪政体来完成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的同一。然而，黑格尔的这 种理性现代性批判是无法完成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的同一的。因为现代的经验事实是资本 成了现代社会各方面存在的普遍中介，现代社会中的经济、政治、文化和意识等等都受到 资本现代性原则的制约和规定。因此，不对资本现代性原则本身进行批判，消除资本存在 的历史前提和现实基础，就不可能克服现代社会中形式与事实相分离的现代性困境， “自 由、平等、解放”的启蒙现代性口号对人类共同体而言也就只能是一种虚假的意识形态。 马克思正是以政治国家和市民社会的关系问题作为自己对资本主义现代性批判的历史起 点，也正是在对资本主义现代性批判中马克思内在的提出了自己的平等观。 （二）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的缘起及其平等观的提出 1 8 1 8 年 5 月 5 日，马克思出生于德国莱茵普鲁士的特利尔城，这里靠近法国，深受启 蒙精神和法国大革命的影响。马克思从小就受到资产阶级启蒙思想的影响，接受“自由、 平等、 博爱” 的启蒙现代性思想。 在柏林读大学时期， 马克思与青年黑格尔派分子布鲁诺 鲍 威尔、阿道夫鲁滕堡等人交往甚密，事实上成为了青年黑格尔派“博士俱乐部”的一分 子。马克思在 1 8 3 7年 1 1月给他父亲的信中说： “在患病期间，去从头到尾读了黑格尔的 著作，也读了他大部分弟子的著作。由于在施特拉劳常和朋友们见面，我接触到一个博 士俱乐部 ，其中有几位讲师，还有我的一位最亲密的柏林朋友鲁滕堡博士。 ” 1 5 青年黑格 尔派分子都很重视自我意识哲学，并把自我意识看做是自由的象征。1 8 4 1 年 3 月，马克思 完成了其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以自我意识 哲学来论证他的自由主义思想。在博士论文里，马克思站在伊壁鸠鲁的立场上批评了德谟 克利特的原子论，肯定了原子的独立性、能动性，论证了自由精神。马克思说： “对那些 以为哲学在社会中的地位似乎已经恶化因而感到欢欣鼓舞的懦夫们，哲学再度以普罗米修 斯对众神的侍者海尔梅斯所说的话回答他们： 你好好听着，我绝不会用自己的痛苦去换取奴隶的服役； 我宁肯被缚在崖石上，也不愿作宙斯的忠顺奴仆。 普罗米修斯是哲学日历中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 ” 1 6 在博士论文里，马克思通过对自我意识哲学的阐释，实际上表达了理性和自由的启蒙 现代性精神理念。对主体人的自由和理性的表达正是“现代世界”的核心原则，黑格尔说： “现代世界的原则是主体性的自由原则，即所有呈现在理智总体中的本质因素在其发展过 程中都有存在的权利。 ” 1 7 马克思捍卫“现代世界”的精神原则，确认自我意识的绝对地 位，力图克服现实世界的非理性。马克思此时的“自我意识”哲学立场，实际上就是对现 代启蒙原则的哲学论证和捍卫。 柏林大学毕业后，马克思转向了现实生活，参与了莱茵报创办、出版和编辑工作。 此时，马克思遇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一是书报检查和出版自由的问题，二是林木盗 窃法和摩塞尔河贫苦农民的问题。 针对德皇威廉四世发布的书报检查令， 马克思写作了 评 12 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和第六届莱茵省议会的辩论（第一篇论文） ，尖锐地批评了 书报检查令。马克思说： “自由的出版物是人民精神的慧眼，是人民自我信任的体现，是 把个人同国家和整个世界联系起来的有声的纽带；自由的出版物是变物质斗争为精神斗 争，自由出版物是人民用来观察自己的一面精神上的镜子，而自我认识又是聪明的首 要条件。它是从真正的现实中不断涌现出而又以累增的精神财富汹涌澎湃地流回现实 去的思想世界” 1 8 在这里，马克思把自由看成是人类理性精神的普遍本质和特权，理性和 自由的启蒙运动口号成为他批判现实制度的匕首，新闻出版，法律等都要合乎理性和人的 自由本质，理性和自由的现代性原则成了马克思批判一切的法庭。在林木盗窃法和摩塞尔 河贫苦农民的问题上，马克思第一次遇到了要对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马克思回忆说： “1 8 4 2 1 8 4 3 年间，我作为莱茵报的编辑，第一次遇到要对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 的难事。莱茵省议会关于林木盗窃和地产析分的讨论，当时的莱茵省总督冯沙培尔先生 就摩泽尔农民状况同莱茵报展开的官方论战，最后，关于自由贸易和保护关税的辩论， 是促使我去研究经济问题的最初动因。 ” 1 9 马克思认为，林木盗窃法维护了林木占有者的 利益，毁坏了法和自由的原则： “为了保证自己对森林条例违法者的控制，省议会不仅打 断了法的手脚，而且还刺穿了它的心。 ” “这样，省议会便彻底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它根据 自己的任务，袒护了特定的私人利益并把它作为最终目的。如果说省议会践踏了法，那末， 这是它的任务直接产生的后果，因为，利益就其本性来说是盲目的、无止境的、片面的， 一句话，它具有不法的本能。 ” 2 0 马克思批判利益战胜了法为“下流的唯物主义” ，是“违 反人民和人类神圣精神的罪恶”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马克思用“法的原则”批判“林 木占有者的利益” ，其运用的立场仍旧是启蒙现代性的“理性”和“人道”原则。 莱茵报被关闭后，马克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