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pdf

硕硕 士士 学学 位位 论论 文文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影响 effect of taoism on the book theory of zhang huaiguan 作 者 姓 名： 指 导 教 师： 教授 西 南 政 法 大 学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1 摘 要 唐朝书法艺术是中国书法艺术发展的第二个高峰，从公元 618 年开始，到公元 907 年结束，共 290 年，期间书法家、书学家人才辈出，灿若河汉，活跃于唐开元至乾元年 间的张怀瓘，无疑是众书学家当中最著名的一位。他的书学理论体系完备，著作极多， 有书断 、 书议 、 书佑 、 文字论 、 六体书论 、 二王书录 、 玉堂禁经 、 评 书药石论 、 用笔十法 。相对于孙过庭、刘熙载等人，国内外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研 究相对不足，尤其从道家哲学的角度深层次分析的就更少了，因此从道家的角度对张怀 瓘的书学理论进行分析就显得有必要。 张怀瓘在书断中提出了著名的神、妙、能书法品评体系，研究者多对其体系进 行分析解读，而甚少对其品评体系形成的深层次哲学依据进行分析，基于此，本文尝试 性地从这个角度出发，对张怀瓘的书论进行探索。张怀瓘认为书法是与“道”相合的， “道”是书法的本体，他在书学理论中讲到“启其元关，会其至理即与大道不殊” ， “道 本自然，谁其限约” ， “书之为征，期合乎道” ，可见书法作品高下之判在于是否合“道” 。 书与“道”相合，而“道法自然” ， “道无为而无不为” ，那么书必然也要“法自然” ， “以 无为而用” 。评判的标准有了，那么在这个标准之下该怎么进行创作呢，张怀瓘提出了 “不师古法，学之于造化” ，要“各逞其自然，以无为而用，同自然之功”的观点；在 精神状态上，要“迹在尘壤，志出云霄” ，即降迹同尘，随物所宜，身在尘俗而不滞， 不为尘俗所累，精神达于逍遥之境，以心契不以言宣，方能创作出神妙的作品来。 关键词： 道； 自然； 无为； 神采 1 abstract the calligraphy art of the tang dynasty is the second peak during the period of chinese calligraphy art development. this peak lasts for 290 years which starts from a.d.618 to a.d. 907. during this period, calligraphers and book historians come out in succession. zhang huaiguan, actives in kaiyuan to qian yuan of the tang dynasty, is undoubtedly one of the most famous book historians. he has not only complete book theory system, but also many works, such as the book breaks, the essay of character, calligraphy conference, the judgment of character, the essay about six forms of character, the record of two wang and so on. compared with sun guoting and liu xizai, the research on zhanghuai guan book theory is relatively insufficient at home and abroad, especially from the philosophical point of view on taoism, so it is necessary to study zhang huaiguan book theory from taoism viewpoint. zhang huaiguan has put forward the famous calligraphy evaluation system of superb、 wonderful、good in the book breaks. most of the researchers have had research on the system analysis, while there arent many analyses to interpret the evaluation system from the deep philosophical basis. for this reason, this paper tents to study zhang huaiguans book theory from this perspective. zhang huaiguan thought calligraphy coincides with the tao, tao is the ontology of calligraphy .his book theory about the explore its ultimate source, there is no different from tao” the tao is a natural existence, nothing can limit it the purpose of calligraphy is to coincide with the tao”, we can see that the standard to evaluate the calligraphic works is to see whether compliant with the tao. calligraphy shall be in conformity with the “tao”, while tao is natural, its inaction means dont take rash action. so the calligraphy also should use the inaction to embody nature. the evaluation standard exists, so how to create works under this standard? zhang huaiguan has put forward “calligraphy learning should not follow the example of the ancient, but study from the nature, the calligraphy should reflect and imitate nature by means of inaction in the mental state, should” mark exists in the dust soil, but mind flies out of the sky, namely drop trace with dust, along with things appropriate, live in this world without delay, not be tired of earth, spirit rises up to 2 free and unfettered spaces, heart contract not to say. only in this way can create wonderful works. key words: taoism; nature; inaction, presence 目 录 引言引言 . 1 一、道乃书之本体一、道乃书之本体 . 3 （一）书之为征，期合乎道 . 4 （二）道与神、妙、能书法品评体系 . 10 二、书同自然之功二、书同自然之功 . 18 （一）书注于自然 . 18 （二）志出云霄 . 22 （三）囊括万殊，裁成一相 . 24 三、书以无为而用三、书以无为而用 . 26 （一）无为 . 27 （二）心手相忘 . 29 结结 语语 . 31 参考文献参考文献 . 32 致致 谢谢 . 34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 1 引 言 隋王朝统治的残暴，激化了阶级矛盾，爆发了以李密、窦建德为首的农民起义，诸 侯蜂起，逐鹿中原，最终以李渊为首的封建贵族统一了天下，建立了唐王朝。鉴于隋朝 灭亡的教训，唐朝统治者采取了一系列缓和社会矛盾的措施，采取了相对宽松的政策， 在思想领域采取了三教并用的方略。为了提高自身的地位，唐朝统治者攀附老君李耳为 其始祖，并提高道教的地位，唐高宗乾封元年曾追封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 ，唐玄宗 于天宝二年进而封老子为“大圣祖玄元皇帝” ，并在全国各地修建玄元皇帝庙，令贵族 学习道德经 ，设置宗文馆，制定道举制度，以老子 、 庄子 、 列子 、 文子 四子真经开科取士，又将道士、女冠隶属于宗正寺。道教的一些经典在唐代也受到了极 大的重视。由于受到了统治者的极高的重视，道教在唐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需要 提及的是，在隋唐时期，道教和道家是合流的，道教即道家，张成权所说： “在隋唐五 代，将作为学术的道家与作为宗教的道教混为一谈，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想把道教从 道家概念中分离开来，已经不可能了”1，李刚说： “ 魏书以来的历代史书统称道 家 ，不再区分道家与道教，实际视两者为一体，道家即道教”2。所以在隋唐时期，道 教的发展也就是道家的发展。 尤其是在唐玄宗李隆基时代，将道教发展推向了全面的繁荣。首先，唐玄宗时， 老 子被尊为道德真经 ，道家的代表人物如庄子、列子都被尊为“真人” ，道家的著作 都被称为“真经” ，纳入道教的范畴之内。其次，重视道教典籍，尤其推崇老子 ，认 为它当在六经之上，是百家之首。从表面上是儒、道并重，如他命侍臣讲授尚书 、 周 易 、 道德经等书，但他把老子的地位尊于六经之上，高于儒家，实际上还是以 道家为主。再次，也是更突出的一点，为了推行道家的理论，唐玄宗甚至亲自注疏老 子 ，并颁行全国，令士庶每家都藏一本，学习老子 ，知道其大要，老子之尊崇前所 未有。 第四， 唐玄宗的崇道活动还表现在科举上， 例如他召集群臣， 令玄学博士教授 老 子 ，命贡举加试老子策，各州县推荐对老子 、 庄子等道教经典有研究者， 由玄宗亲自考试并予以奖赏。设崇玄学，让生徒学习道家经典，每年以明经保举。第五， 1 孙以楷主编，张成权著： 道家与中国哲学隋唐五代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年 6 月第 1 版，第 10 页。 2 李大华，李刚，何建明著： 隋唐道家与道教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 年 9 月第 1 版，第 3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道教在当时的尊崇还表现在玄宗对老子的册封的变化上。天宝二年，尊老子为“玄元皇 帝” ，天宝八年，尊为“圣祖大道玄元皇帝” ，天宝十三年“大圣祖高上金阙玄元天皇大 帝” ；并在全国建老子庙，又命各地铸造老子的像。最后，玄宗的崇道活动还表现在对 道士的重用上，如开元九年，唐玄宗召著名道士司马承祯入京，留于内店，亲受法箓。 十五年又被召至京师，命于王屋山自选形胜，特置阳台观以居之，并亲为之题额。卒赠 “银青光禄大夫” ，谥“贞一先生” 。3司马承祯去世之后，玄宗召他的徒弟李含光居阳 台观以继之，后称疾乞还茅山。天宝四年又召至京，馆禁中，请道法，辞以疾。七年， 玄宗受上清经箓于大同殿，遥礼度师，赐号“玄静先生” ，并赐法衣一袭，以伸师资之 礼。卒赠“正议大夫” 。4征召名道士吴筠为翰林，并深得赏识。5开元中，封道士李筌为 江陵节度副使，御史中丞。6总之，道教在唐玄宗当政年间，在全国的发展极为迅速， 进入了全盛时期。道教自然以其身的地位和深刻的理论系统渗透于唐朝的文化诸领域， 在唐朝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中处于极其重要的地位，道教对书法的影响当然也不例外。鉴 于唐朝特殊的情形，道教思想对书法艺术领域的影响和渗透，也就是道家思想对书法艺 术领域的影响和渗透，本文所研究的书论家张怀瓘便主要活跃于唐玄宗年间。 张怀瓘，生卒年不详，字、号也不见有所记载，海陵（今江苏省泰县）人，唐代著 名书法家、书法理论大家。唐玄宗开元年间官鄂州司马、昇州司马、右率府兵曹参军及 翰林院供奉。他的父亲张绍宗，弟弟张怀瓌也都以书法闻名于世。 对于张怀瓘的身世，虽然资料不多，还是能从一些典籍中看到一些的，如唐文拾 遗第五十二卷故唐宣义郎侍御史内供奉知盐铁嘉兴监事张府君墓志铭并序一文， 有张怀瓌的孙子的记载： “君讳中立，字，其先范阳人，晋司空华十五世孙。高祖绍宗，皇邵州武冈令， 赠宜春郡太守。博学工书，著蓬山事苑卅卷行于世，苏许公为之制序，韦侍郎述撰 神道碑。宜春生盛王府司马、翰林、集贤两院侍书侍读学士讳怀瓌，有文学，尤善隶草 书，与兄怀瓘同时著名。 ”7 中立即是张怀瓘弟弟张怀瓌的曾孙，通过墓志中的记载，我们可以知道，张怀瓘是 3 任继愈： 宗教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年 12 月第 1 版，第 311 页。 4 任继愈： 宗教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年 12 月第 1 版，第 470 页。 5 任继愈： 宗教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年 12 月第 1 版，第 477 页。 6 任继愈： 宗教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年 12 月第 1 版，第 469 页。 7 朱关田： 唐代书法考评m，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1992 年版，第 280 页。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 3 晋司空张华的后裔。张怀瓘的父亲张绍宗擅长书法，他对书法的兴趣很大可能上源于他 父亲的影响。北宋朱长文称张怀瓘除了对书法有研究之外，没有别的成就，南宋陈思称 其善正、行、草书，张怀瓘也说自己真书、行书可比虞世南、褚遂良，草可独步数百年， 晚唐时期的吕总也称赞他的草书如露花濯锦，渊月沉珠。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墨迹碑帖， 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流传下来，只留下了相当丰富的书法理论著述，书学 理论体系完备，有书断 、 书议 、 书佑 、 文字论 、 六体书论 、 二王书录 、 玉 堂禁经 、 评书药石论 、 用笔十法 。唐朝实行三教并用的政策，儒释道共同发挥着作 用，但从张怀瓘的书论可以看出，他的书论体系主要还是受道教的影响比较大。受唐玄 宗李隆基的影响，作为臣子的张怀瓘，不可能不重视道教的典籍，而受其影响了。更何 况，张怀瓘书论的写作，本就是上呈给唐玄宗看的，如他在六体书论中云： “臣数对 龙颜，承圣旨修书” ；8在评书药石论中云： “臣闻率土作贡，任其所有，率身事主， 罄其所能，心存口念，无所避就陛下亦以臣知于书也，论于书道，是臣之职，知而 不说，用臣何为？”9。综合以上的因素，张怀瓘援道入书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相对于孙过庭、苏轼、刘熙载等人，国内外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研究相对不足，而 之前的研究者对张怀瓘书法理论的研究多是从文字学、美学、文艺学等方向展开的，如 内蒙古师范大学的曹誉馨，从文艺学的角度研究张怀瓘书断的美学思想；河北大学 的李菲从美术学的角度对张怀瓘书法品评体系进行研究； 苏州大学的江棋棋研究张怀瓘 书论的美学思想等。之前的研究并没有揭示张怀瓘书法理论之所以为然的深层次原因， 找出其哲学依据。本文试图从道家哲学的角度对张怀瓘的书法理论进行研究，以期更好 的把握其本质 一、道乃书之本体 唐玄宗时期道教氛围浓郁， 崇道之风盛行， 老庄等道家大师被封为道教的真人， 老 子 、 庄子等道家哲学的典籍受到极高的重视，活跃于这个时期的张怀瓘，在深入研 究前人书法理论的基础上，援道入书，把道家哲学的“道”作为书之本体，系统的论述 8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51 页。 9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68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了文字的产生，书道的形成，在此基础上，他创造性的提出了具有道家底蕴的神、妙、 能书法品评体系。 （一）书之为征，期合乎道 张怀瓘的书法理论体系庞大，究其根本而言，是以道家哲学作为理解、创作、欣赏 书法的理论基石，极论道为书之本体。 首先，张怀瓘对文与字的产生作了道家式的解读： “案古文者，黄帝史仓颉所造也。颉首四目，通于神明，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龟 文鸟迹之象，博采众美，合而为字，是曰古文。夫文字者，总而为言，包意以名事 也。分而为义，则文者祖父，字者子孙。得之自然，备其文理。象形之属，则谓之文； 因而滋蔓，母子相生。形声、会意之属，则谓之字。字者，言孳乳浸多也。题之竹帛谓 之书。书者，如也，舒也，著也，记也。 ”10 “察其物形，得其文理，故谓之曰文题于竹帛，则目之曰书 。文也者，其道 焕焉。日、月、星、辰，天之文也；五岳、四渎，地之文也；城阙、朝仪，人之文也。 字之与书，理亦归一。因文为用，相须而成。 ”11 文字由仓颉仰观俯察创造而得， 这不是张怀瓘的首创， 之前的书法家也多持此观点。 但把文字总言，分义；明确提出象形得之自然，察物之形，备其文理，张怀瓘是第一人。 张怀瓘认为文者，在天为日、月、星、辰；在地为五岳、四渎；而城郭，礼仪则是人之 文；象形文字，是仓颉效法天地之文，察宇宙万物之形，取象而来，得之自然，显然是 说文的产生是法“自然”而来，其来源则是老子 ：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 自然”12。 文者象形为祖父，字者形声、会意为子孙，象形滋蔓由母生子，而产生了形声、会 意。象形得之自然，为母滋蔓产生形声、会意，进而指事、转注、假借，衍生出千千万 万个字，犹如老子所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13 又云： “夫至德 之道，化其性于未然之前；结绳之数，惩其罪于已然之后。故大道衰而又书，利害萌而 10 张怀瓘： 书断 ，潘运告： 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 1 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年 1 月第 1 版，第 176 页。 11 张怀瓘： 文字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37 页 12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169 页。 13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233 页。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 5 有契。 ”14 张怀瓘认为文字是大道衰败之后出现的， 其思想来源亦是老子的道家哲学， 老子云：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教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15大道 昌隆，仁之与义行于其中，与大道不殊，当然也就没有提倡仁义的必要了，大道废弛之 后，才有圣人造书创契，契为信不足，书为言立征。 其次，张怀瓘从道家哲学的角度出发，认为文字得之自然，是圣人法天法地，法道 而生，是文化典籍之载体，但文字还不是书法。 “阐典、坟之大猷，成国家之盛业者， 莫近乎书。 其后能者加之以元妙， 故有翰墨之道生焉” ， 16于是书道便产生了。 也就是说， 单纯的文字还不是书法，只有在“能者” ， “探于万象，取其元精”即法天地、法道、法 自然，从宇宙万事万物中取象类其形，得造化之理，加之以玄妙，而后书道乃成。 故张怀瓘明确提出： “书之为征，期合乎道”17的观点，又说： “其趣之幽深，情之 比兴，可以默识，不可言宣。亦犹冥密鬼神有矣，不可见而以知，启其元关，会其至理， 即与大道不殊。 ”18 那么张怀瓘提出的书“期合乎道”的“道”是儒家之“道”呢，是道家之“道”呢， 抑或是其他家之“道”呢？ 在论行书时张怀瓘曰： “故得之者，先禀于天然，次资于功用；而善学者乃学之于 造化，异类而求之。固不取乎原本，而各逞其自然。 ”19老子 ： “希言自然” ， “百姓皆 曰： 我自然 ” 。 在书议中云： “非有独闻之听，独见之明，不可议无声之音，无形之相”20，在 这里他把书法比作“无声之音” 、 “无形之象” 。 老子 ：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 声，大象无形21” 。显然，张怀瓘所言“无声之音” ， “无形之相” ，来源于老子的无声的 “大音” ，无形的“大象” 。而老子言大音、大象所称为“道” ，故张怀瓘说非有独听、 独闻即见识超群，不能领会道之精神者，不能欣赏这被称为“无声之音” 、 “无形之相” 14 张怀瓘： 书断 ，潘运告： 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 1 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年 1 月第 1 版，第 176 页。 15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145 页 16 张怀瓘： 文字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37 页。 17 张怀瓘： 书断 ，潘运告： 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 1 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年 1 月第 1 版，第 174 页。 18 张怀瓘： 六体书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46 页。 19 张怀瓘： 书断 ，潘运告： 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 1 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年 1 月第 1 版，第 181 页。 20 张怀瓘： 书议 ，潘运告： 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 1 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年 1 月第 1 版，第 165 页。 21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229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 的书法。 在谈到草书之妙时，张怀瓘说： “求之于希微，见之于无物。或俨兮其容，或敦兮 若朴，或涣兮若冰之将释，然后为得矣”22；这“希微”的“希”即老子“道”的“听 之不闻” ； “微”为老子“道”的“搏之不得” 。听之不闻者，即“大音” ；搏之不得者， 即“大象” 。 “大音希声” 、 “大象无形” ，言道体之无，可道之道非常道，所以道是不能 够通过视觉感官而认识和把握的。老子在形容得道之士时说：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 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 涣兮其若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23。这得道之士即是与道相合者， 具有道的特点，即俨兮若客，敦兮若朴，涣兮若冰释，显然张怀瓘的书法之妙是从老 子而来。 在评书药石论中云： “至于无法，可谓得矣，何必钟、王、张、索而是规模?道 本自然，谁其限约。 ”24； “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复本谓也。书复于本，上则注于自然， 次则归乎篆籀，又其次者，师于钟、王。夫学钟、王，尚不继虞、褚，况冗冗者哉！ ” 。 25注于自然，就是法自然，也即老子所云：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 张怀瓘在书论中谈到古人妙迹时用大巧若拙、察无形而得相、随变恍惚、穷探杳 冥、无物之象等词加以表述。显而易见，这大巧若拙直接引用老子的原话，无物之象道 中之象，老子云： “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27”在这里张怀瓘借用道家哲学“道”之恍惚，无状，来说明古人书法的不可捉摸，变 化无穷。书法之美正在这似而不似的恍惚之间，取法自然，遗其形而得其精，察无形得 象，其美妙不可言。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出结论， 即张怀瓘所说的书要合的 “道” 很明显是道家之 “道” 。 陈望衡教授在中国古典美学史中谈到唐代书法美学，谈到张怀瓘时，说： “从 重神这一基本立场出发，张怀瓘认为书法以风神骨气者居上，妍美功用者居下 。 风 神骨气即神彩 ， 妍美是字的漂亮， 功用是写字的技巧。张怀瓘进而将书法 美在神彩的观点上升到道家哲学的高度，以道家视道为无状之状 、 无物之 22 张怀瓘： 文字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50 页 23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129 页。 24 张怀瓘： 评书药石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69 页 25 张怀瓘： 文字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76 页。 26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169 页。 27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126 页。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 7 象 的观点来认识书法美的本质，提出书法为无声之音 、 无形之象的新看法。 说书法是无声之音 ，显然来自老子的大音希声 ，然老子说的是道 。 书法在张怀瓘看来亦通道 ，它也是无声之音 。说书法是无形之象 ，同样 来自老子 ， 老子说道是无物之象 。 ”28陈教授在中国古典美学史中是 从张怀瓘把书法定义为“无声之音” 、 “无形之象”这个角度，来论证张怀瓘的书法之美 来源于道家之“道” 。 张怀瓘为什么要把道家之“道”作为书之本体呢？我认为原因有三： 第一，唐朝李姓皇帝，出身陇西世族，有少数民族血统，为了提高自身地位，攀附 老子为始祖，极力崇道，而张怀瓘所处时代的皇帝唐玄宗尤甚。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张 怀瓘也必然会深入研究道家典籍，而深受其影响了，正所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 矣” 。29 第二，作为一个有影响的书法理论大家，张怀瓘必然要吸收历代的书法大家理论中 的营养，博采各家之长融为一炉，才能突破前人藩篱达到自己新的高度。而他之前的书 法家则吸收了道家的哲学思想，作为自己书法理论的基石， 例如，陈方既中国书法 精神讲到记白云先生书诀时说： “书之气，必达乎道，同浑元之理”30，这是记 白云先生书诀 开篇的话。 只有深悟书理的王羲之才说的出。 道家就是讲 “气” 、 讲“道” 、讲“浑元之理”的。书之气必达乎道的“道” ，是一个哲学概念。这一概念是 老子最先提出来的，是老子哲学的基本范畴，老子说： “道之为物，惟恍 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惚兮恍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 其中有信。 ” “道”存在于恍恍惚惚中，不可以具体把握。但其中有“象” ，有“精” ，有形成形式 的东西，也有相应的内涵精神。 根据上面所引有关“道”的论述，大体可以得到如下的认识：老子所认为的“道” ， 无始终、无形成、无意识、无目的，它化为浑元之气（ “道生一” ） ， “气”分阴和阳（ “一 生二” ） ，阴阳二气交合而生万事万物（ “二生三，三生万物” ） 。反过来说，万物的本源 就是“道” ，就是“自然” 。万事万物都是矛盾运动所产生的，都是阴阳二气的矛盾统一。 28 陈望衡：中国古典美学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 年 10 月第 1 版，第 174 页。 29 杨伯峻： 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0 年 2 月第 3 版，第 104 页。 30 王羲之： 白云先生书诀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709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8 万物的本元是“道” ，那么书之道，如书意的孕发、书技的运用、书法的结体造型、 章法的安排设计，都必须以自然之道，与混元的存在运动变化之理为道为理。31 由于前代的书法家在论述书法时，吸收了道家哲学的思想充实自己，所以张怀瓘在 学习前人的书法理论时必然要受其影响， 从而把道家哲学的思想纳入自己的书论体系中 来。 第三，张怀瓘之所以把道家的“道”作为自己书法理论的基石，根本还在于道家的 哲学思想揭示了书法艺术美的内在本质，即“道”是书法艺术美的根源。 老子曰：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故强字之曰道。 ”32 “道”是老子哲学的最高范畴，是先于天地而存在的，是混成之物。道生一，一而 二，二又生三，继而产生天地万物， “无”而“有” ，是宇宙万物一切有形之物的根源， 当然也是美的根源。吴中杰在中国古代审美文化论中说： “在老子看来， 道是宇 宙的本体，也是美的本体，它的本质是一种非物质的绝对-无 ，也即虚 ，它既包 容一切又不见一切，非运用感官，调动理性，假借名言可以道断。它既不属于天，又不 归于人， 而是囊括了天地人间万事万物的形上本原。 老子的超越性正在于他明确地使 万 物统一于道之下，把道抽象为万物的本原，使道成为绝对的普遍之 道，成为一切美的源泉。老子所描述的道 ，强调顺应自然以达到最为完美合理的境 界，朦胧地包含了对合目的与合规律的统一的理解，无意中正触及到了美，审美和艺术 创造的一个重要特征，即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有与无，虚与实，动与静辩证统一，恰是 艺术和审美的真谛。 ”33吴中杰是从“道”与美，从“道”与艺术整体来的关系展开论述 的。然而书法相对于其他艺术形式如文学、绘画艺术等而言， “道”为书法美之本体则 显得更加突出，正如张怀瓘在书论中说的，为文需要数言才能知其意，书法则一字见其 心。 鲁哀公问于仲尼曰： “卫有恶人焉，曰哀骀它。丈夫与之处，思而不能去也。妇人 见之，请于父母曰与为人妻，宁为夫子妾者，十数而未止也。寡人召而观之， 果以恶骇天下。寡人传国焉。闷然而后应，氾而若辞。 ”34在这里，庄子口中的恶人 是指相貌丑陋的人， 哀骀它丑陋到什么程度呢， 惊骇天下。 可是男人与之相处不忍离去， 31 陈方既： 中国书法精神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3 年 5 月第 1 版，第 68-69 页。 32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年 12 月第 1 版，第 169 页。 33 吴中杰： 中国古代审美文化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年 8 月第 1 版，第 3 页。 34 张京华： 庄子注解m，长沙：岳麓书社，2008 年 5 月第一版，第 096 页。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 9 女人见到他，宁愿嫁他为妾而不愿为别人的妻，国君见了要把国家托付给他。 德充符 中庄子还描写了同样丑陋的人，有的残疾没有脚趾，有的没有嘴唇，却被认为美，从而 吸引很多的人，其原因就在于，这些人形残而神全。形体的残疾丑陋，并不能妨碍其对 “道”的领悟，正是与道相合，所以他们身上显现着美的光辉。故合于道者，虽形残而 神全，体现着道的精神而内在神完气足。张怀瓘说： “深识书者，惟观神彩，不见字形” 35，这明显是受庄子影响，闪耀着道家思想的智慧之光。书法要体现的是内蕴在书法作 品中的神，所以书者观于天地，从由溪涧含冰，冈峦被雪中领悟宇宙精神，从清风，芳 树中探寻自然之气韵，从云雾轻浓，龙蛇战斗中感受“大道”之流行，探其意象，一一 纳入书之规模，书之神彩即得以彰显，只要实现了对于“道”的观照，书法就能达到遗 形而入神的境界。 音乐之所由来者远矣：生于度量，本于太一。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 一上一下，合而成章。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萌芽始震、凝寒以形。形 体有处，莫不有声。声出于和，和出于适。和、适，先王定乐，由此而生。36在这里淮 南王刘安及众宾客，从宇宙论的角度出发，揭示了“道”与“美”之间的内在联系。文 中的“太一”即“道” ， “太一”即是“乐”和“美”的最高本原。早期道家典籍有太一 生水之说，在此淮南子又说天地由太一产生，然后天地又产生阴阳，接着阴阳变化 产生有形之万物， “无”而生“有” ，有了有形万物，就有了声音。张怀瓘在书议中 把书法比作无声之音： “非有独闻之听，独见之明，不可议无声之音，无形之相。 ”37这 无声之音，亦是音之一种，并不是真的无音，而是说此“音”不能用人的感官用耳朵来 听，来感受，要听之以气，契之以心，因为此“音”非常音。书法虽不是音，其无声而 合道正与无声之音同， 故而张怀瓘说书法是无声之音， 正是深刻把握了书之本质。 因此， 可以说“太一”亦是书法之最高本原，是书法美的根源。 夫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 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 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 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旁及万品，动植皆文。38 35 张怀瓘： 文字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38 页。 36 国学整理社： 诸子集成第 6 卷， 吕氏春秋仲夏纪m，北京：中华书局，1954 年 12 月第 1 版，第 46 页。 37 张怀瓘： 书议 ，潘运告： 中国历代书论选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7 年 1 月第 1 版，第 165 页。 38 南朝梁刘勰，清黄叔琳注： 文心雕龙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 年 5 月第 1 版，第 1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在文心雕龙原道中，刘勰系统论述了“自然之道”与“文”之间的关系。在 刘勰看来， “道”不再是抽象的精神实体“无”了，而是“自然之道” 。 “道”之文 即自然之文，人之文即是“道”之文在人类社会之显现， “道”之美即自然之美，人文 之美即使自然之美在现实社会之投影。这天地动植之文与心生人言之文都是“道”之显 现，由“道”所决定。文之源为“道” ，与宇宙共同存在，为人文之结晶。张怀瓘在文 字论中说： “文也者，其道焕焉。日、月、星、辰，天之文也来；五岳、四渎，地之 文也；城阙、朝仪，人之文也。字之与书，理亦归一。 ” 39张怀瓘认为，书亦是效法自然， 从天地万物之取象，能者加以“玄妙”而成，所以“书者，法象也” ， “书之为征，期合 乎道” 。书之美正是“道”之美的体现。 把“道”视为艺术尤其是书法艺术表现的最高境界，是书法艺术本身决定的，是文 字创造规律、书法艺术形成的内在规律的反映。所以说作为宇宙的“道” ，是美的共同 本质和惟一本原。总之， “道”具体地存在于千变万化的自然之中，所以书法艺术当取 法自然，在书法创作中体现“道”之精神“书之为征，期合乎道” 。 （二）道与神、妙、能书法品评体系 张怀瓘的书法理论著作丰富，书论体系完备，其对中国书法理论比较突出的一个贡 献，就是创造性地提出了神、妙、能的书法品评体系，确立了书法品评的新标准，这个 体系对后来的书学研究者影响深远。 书法品评体系是评判书法作品好坏， 书法作品高下的一种系统方法。 在张怀瓘之前， 开书家品评之风的是南北朝时期，南朝宋的书法家羊欣，他的采古来能书人名一书 从秦朝李斯开始，到东晋结束，一共品评了四十多位书法家。羊欣的品评主要是叙述书 法家的官职、擅长哪类书体，书法艺术成就，但对书法作品不分等级，没有优劣高下的 比较，品评流于简单粗糙。比羊欣稍晚，南朝齐梁间的书法家袁昂撰写了古今书评 ， 其品评的书法家，从秦朝李斯开始到梁，共品评二十五个人，不分时代先后顺序，以自 然事物比喻书法，开创新的评论形式。南朝梁时期书法家庾肩吾，创作出书品 ，他 上承羊欣、袁昂，品评汉朝到齐梁之间的书家共一百二十三人。他的品评方式在继承前 人的基础上突破了前人，其创造性在于书品以上中下三品评书，每品又分上中下三 39 张怀瓘： 文字论 ，陈思： 书苑菁华m，北京：北京图书出版社，2003 年 10 月第 1 版，第 436 页。 道家哲学对张怀瓘书学理论的影响 11 等。唐高宗时期的书法家李嗣真，创作了书后品一卷，品评了从秦到唐代的书法家 八十二人。他的品评与前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在三品之上增加了一个逸品，以表示超逸绝 伦，评后又加赞语，评论条理清晰。 张怀瓘博采众家之长，突破前人旧的品评方式，创作出书断三卷，提出自己的 书法品评体系，品评人物从黄帝、史籀开始，到唐朝书法家卢藏用，共一百七十四人。 他的品评体系突破了上中下三品的品评方式，提出了神、妙、能的评判方式。与前人相 对简单的品评方式不同，张怀瓘的品评更加完整和系统，在按神、妙、能品评之前，他 首先论述了文字的产生，性质、功能，提出书期于合道的观点。其品评特点是史、论、 评相结合，考证书体流变；为书家作小传，论述其书法特色，艺术成就；评判其书法作 品之优劣、高下，这是前人所不曾做过的。他在书法理论中给出了创作新的品评体系的 缘由，第一，承先人遗训，第二他不满于前人随意褒贬书家的品评方式，要求客观公正 的品评书法，提出一个相对公允的品评标准，即以书法艺术作品本身定高下，从而提出 了以“神”品为最高， “妙”品次之， “能”品最下的品评体系。第三，他以自己在书法 品评上面的成就，谋求当朝统治者的任用。 张怀瓘突破了前人上中下三品品评方式，提出更能体现书法作品艺术特色的用词： 神、妙、能来评判书法作品的高下，这是深受道家哲学影响的结果，换言之，神、妙、 能品评体系的哲学依据就是道家的“道” ，体现在书论中就是张怀瓘所谓“书之为征， 期合乎道” 。神品即最高水平的书法作品，妙品次之，能品最下；神、妙、能依次分级， 恰好代表了书法作品契合于“道”的程度。 1、释“神” 道德经中的“神” ： “谷神不死，谓之玄牝”40，老子用不死描述谷神，何者不死？不生者不死，只有道才 是不生不死的，正所谓生生者不生；玄牝之门，是天地之根，由此根而产生天地万物， 而只有道才是天地万物产生的本源，所以在这里谷神即是道，谷言道之虚，之空，神言 道之变化不测，以应无穷。 庄子中的“神” 40 陈鼓应： 老子今注今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