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胡塞尔“单子论”思想》研究.pdf

ar e s e a r c ho nh u s s e r l ，sm o n a d o l o g y at h e s i ss u b m i t t e df o rt h ed e g r e eo fm a s t e r c a n d i d a t e ：y a ns h i l u n s u p e r v i s o r ：p r o f s h uh o n g y u e h u b e iu n i v e r s i t y w u h a n ，c h i n a 湖北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 究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 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己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 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 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论文作者签名：彳陆诞 日期：2 , o i 口年痧月j 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 按照学校要求提交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本；学校有权保存 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并提供目录检 索与阅览服务；学校可以允许采用影印、缩印、数字化或其它复制手 段保存学位论文；在不以赢利为目的的前提下，学校可以公开学位论 文的部分或全部内容。( 保密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作者签名：节亿( 乏 指导教师签名： 侉、龇 1 日期：必f ，p 石 日期：弘c 。- j 摘要 胡塞尔现象学地改造了莱布尼茨的形而上学“单子论”，进而建构起其富有特色的 “本我论”式的单子论现象学，包括先验自我单子、具体自我单子、单子自我、单子他 我、单子共同体等内容。本文尝试着勾勒出胡塞尔由“先验自我 到“具体自我”单子 以及他我单子、单子共同体之建构的理论发展过程，并简要分析胡塞尔在多大程度上继 承和超越了莱布尼茨的单子论思想。最后指出，胡塞尔的“单子论在他人问题上虽然 引起争议，但仍具有深厚的理论价值。 关键词：单子；单子论；先验自我；交互主体性 i l 目录 前言”1 一、从自我到单子3 ( 一) 胡塞尔的“自我”概念的演变3 ( 二) 先验自我的功能”5 二、胡塞尔单子的本质内涵9 ( 一) 单子是构造主体9 ( 二) 单子具身化9 三、胡塞尔单子论的构造一12 ( 一) 他人的构造1 2 1 他人问题的由来1 2 2 他人构造的步骤1 3 ( 1 ) 结对与类比统觉”1 3 ( 2 ) 共现与证实1 4 ( 3 ) 同感与想象1 6 3 对他人构造的简要评析“1 7 ( 二) 主体间性世界的建构1 8 1 自然的建构1 8 2 单子共同体的建构2 0 3 周围世界( u m w e l t ) 的建构2 3 四、现象学的单子论和形而上学的单子论之比较“2 6 五、结语2 9 参考文献3 1 致谢3 2 l i i 刖鬲 3 上j k 刖吾 西方哲学史上，最早提出“单子 概念的是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而胡塞尔在继承 和批判莱布尼茨单子论思想的基础上提出富有特色的现象学单子论。 在希腊语中，“原子 ( a t o m ) 的本意就是“不可分”。在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 ( d e m o c r i t u s ) 看来，原子和虚空构成自然万物；原子具有同质性，“原子在大小和数量 上都是无限的”，但由于原子在形状、位置和秩序上的差别而构成千差万别的事物， 并认为宇宙的生成起源于原子在虚空中的碰撞。其后继者伊壁鸠鲁( e p i k o u r u s ) 主要从 三个方面修正和发展了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第一，原子的大小形状的差别不是绝对无 限的，相反是有限的，否则有悖于原子的“不可见性”和“不可分性”。第二，原子有 重量。这就为原子运动的原因提供了更加合理的解释。第三，原子有偏斜运动。这不仅 说明了原子因相互碰撞而形成万物，更为偶然性和自由找到了理论根据。 莱布尼茨曾经一度接受了原子与虚空的观点，但在阅读了近代一些科学家和哲学家 的作品之后，他发现原子论观点包含着内在的矛盾：首先，这种具有广延的物质性的原 子总是可以无穷分割而不可能是不可分的最后单元；这种被虚空隔离开的原子无法构成 连续的整体，与宇宙的连续性原则相违背；其次，仅以广延为本质属性的物质原子也无 法说明事物的运动变化和质的多样性。为克服这些矛盾，莱布尼茨在继承原子的个体性 原则和多样性特征的基础上，提出“单子 ( m o n d e ) 概念，并赋予单子更多的规定性。 莱布尼茨将“单子 定义为“只是一种组成复合物的单纯实体”；“单子是自然界 的真正原子 。单子具有以下规定性：第一，单纯性：“单子”( m o n d e ) 源于希腊语 m o n a s ，意即“一个”或“单纯。单纯，即没有部分之意。故单子不可分，无广延， 无形状。第二，精神性：单子具有“知觉”和“欲望”，具有能动的表象能力。莱布尼 茨又称之为“灵魂 。第三，永恒性：单子的产生和消失源于上帝对世界的创造和毁灭。 这无异是用上帝的“永恒 保证单子的永恒性。第四，孤立性：单子的偶性不能游离开 回十六一十八世纪西欧各国哲学，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 9 6 1 年版，第4 8 3 页。 两方原著选读上卷，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商务印书馆，2 0 0 4 年版，第 4 7 6 页。 西方原著选读上卷，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商务印书馆，2 0 0 4 年版，第 4 7 6 页。 张志伟：- 西方哲学十五讲，北京人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2 2 9 页。 湖北大学硕+ 学位论文 实体而进入另一个单子。莱布尼茨形象地用“单子并没有可供某物出入的窗户作喻。 第五，异质性：由于单子的知觉能力之表象宇宙的清晰程度不同，造成单子与单子之间 质的差异性。所以，“自然界决没有两个东西完全一样，不可能在其中找出一种内在的， 基于固有本质的差别来”。第六，自因性：莱布尼茨认为单子自身具有完满性和自足 性，是“自动机 。故莱布尼茨又称之为“隐德来希 ( 希腊语e n t e l e c h i e ) 。总之，莱布 尼茨的单子就是客观存在的、无限多的、非物质性的、能动的精神实体，它是一切事物 的“灵魂 和“隐德来希 ( 内在目的) 。 莱布尼茨的形而上学单子论结构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单子之间具有等级性。 单子由于知觉的清晰程度不同而有高低等级之分，由构成无意识的无机物和植物的、具有 模糊的“微知觉 的单子，到动物的具有较清晰的知觉和记忆的感性“灵魂 ，再到具有 更清晰的知觉和自我意识的理性灵魂或“心灵 ，以至比人的心灵更高的“天使之类， 最后达到全知、全能、全善，创造了其他一切单子的最高的单子，即上帝，又称之为“单 子的单子 或“太上单子 。第二，宇宙的连续性和“前定和谐 说。每两个相邻单子 之间可以插入无数个单子，从而构成连续的单子系列，其问并无间隙，即“自然不作跳 跃”。单子与单子之间，虽然彼此独立“没有可供外物进入的窗户”，而且根据自己的内 在原则( “力 ) 进行运动，但单子所构成的事物却又是彼此互相作用、互相影响的，从 而构成一个和谐有序的宇宙整体。这是由于上帝在创造每一单子时就已预先确定其本 性，使它在以后的全部发展过程中自然地与其他单子的发展过程相一致，这就是所谓的 “预定和谐”。可见，宇宙的和谐需要作为“太上单子 的上帝来担保。 莱布尼茨的单子论在逻辑上貌似自洽，但单子的封闭性和单子间世界的法则性根源 一直备受哲学家的争议。而且，根据现象学“面向实事本身的原则，超验的上帝首先 应予以悬置、存而不论。那么，胡塞尔在其单子论中是如何解决这两大课题呢? 下文将 主要从胡塞尔的“单子”概念的来源和其单子论结构等两大方面进行论述，分析胡塞尔 对莱布尼茨单子论的改造和超越。 西方原著选读上卷，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商务印书馆，2 0 0 4 年版，第 4 7 7 页。 西方原著选读上卷，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商务印书馆，2 0 0 4 年版，第 4 7 8 页。 2 一、从自我剑单子 、 从自我到单子 关于“自我”的哲学探讨始于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 ，经中世纪的断裂( 人被 上帝的光辉所淹没) 后，近代哲学的大多数哲学家继续沿着由笛卡尔确立的将自我 归之于“实体 的思路而发展，途经休谟对“自我实体 的解构，康德开创了从先验哲 学的角度考察“自我 ，胡塞尔在这一方向上继续向前推进，最终确立了先验自我的绝 对支配地位。当然，胡塞尔的自我观是随其现象学理论的发展而同步发展的。 ( 一) 胡塞尔的“自我”概念的演变 “自我 是胡塞尔现象学的一个重要范畴，胡塞尔通常用德语单词“i c h 表示，有 时又称之为“e g o ( 本我) 。宽泛的说，胡塞尔的“e g o ”既包括自我( i c h ) ，也包括它 的体验，即它的意识活动。但二者又有所区别：e g o 处在与体验的具体联系中，甚至 包括体验本身在内，i c h 往往是指被抽象出来的一个体验的极点。或者说，e g o 始终包 含在“c o g i t o ”的体验中，i c h 是反思的产物或只能通过反思被揭示。胡塞尔的自我观 经历了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 胡塞尔最初只承认“经验自我 ，如在逻辑研究中，把“自我”作为人的“自 我一躯体”中的自我，是某种“类似事物的对象 ，并倾向于否定先验自我。这里的“经 验自我”是指受自然态度的朴素性制约的物理心理的自然人。显然，这种自我具有经 验的偶然性和相对性的特征。有时他又认为，自我就是意识经验之流。 十年后，在观念i 中，胡塞尔确立了“纯粹自我”，并将“自我”理解为一个“关 系中心”，是作为一个“极 或“自我极 而始终处于与各种体验的关联之中。但它仅 仅是一种“现象学的材料”，是经过现象学还原和悬搁之后的“现象学剩余 。这里的“纯 粹自我”还不是现象学意义上的“先验自我”：“自我在本质成分上就是完全空洞的，它 根本不具有任何可说明的内容，也不可以从自在和自为方面加以描述：它是纯粹自我， 倪梁康：自识与反思，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2 年版，第4 4 4 页( 注释) 。 3 湖北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而非别的什么东西。 这里的“纯粹自我”存在于每一个现实的“我思中，与各种体 验发生关系。此时的“纯粹自我 与康德的“先验统觉”“自我意识的先验统一 在形式特征和空泛内容上相当接近，用康德的命题表述就是：我思必能伴随我的一 切表象。 也就是说，纯粹自我虽是自我同一的根源，但它只给内在经验的统一提供形 式条件，而纯粹自我本身没有内容。康德的“我思 和“表象”分别属于先验和经验两 个不同领域。而胡塞尔在巴黎讲演中，也承认：“自我始终必然地生活在诸我思活动中。” 只不过，胡塞尔则要求将经验内容同样先验化，纳入先验的意识体验之流。 自从1 9 0 7 年起，胡塞尔将意向性概念与构成性思想相结合，在观念i 中完成从 描述现象学向先验现象学的转变后，经过先验地悬置，先验自我才得以最终确立，并成 为其现象学本体论中的“阿基米德点”：先验自我，“在某种意义上它就是所有客观认识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认识得以形成的根据和根基。 在这个立足点上，先验自我 就“成为对“我的自然一世界的我和我一生活的不参与的旁观者”。也就是说，先验自 我将自我置于一切朴素的自然态度之上，并且割裂了与自身躯体、外在世界、传统知识 的关系，仅仅是“不感兴趣”地去描述。 在观念i i 中，“自我是在同一个意识流的一切行为中起作用的同一主体；它是 这样一个中心，一切意识生命从那里发光并接受他们，它是一切情感和行动的中心，是 一切注意、把握、关系、联结的中心。 这个“零点”( n u l l p u n k t ) 自我既是一个指谓 和取向的中心，又有一个身体取向。一方面，先验自我在肉身这个处所里运用它的所有 意向性，经验自我是从先验自我中意向地构成的；另一方面，全部意向性活动都发生在 经验自我的身体所标记处的空间之内。 在笛卡尔式的沉思里，自我的内涵更加丰富。它不再是仅仅停留在内在意识领 域的呆滞的“幽灵”，相反，是生成性主体，“存在着的不停的构造者” 。不仅如此， 先验自我还具有了内容的规定性：第一，作为体验的同一之一极，“把思维活动的各种 特殊的多样性全部地以特有的方式囊括起来，也就是作为同一个自我的多样性。 第二， 作为习性之基底。先验自我本身具有“时间场的特性，能在自我的判定行为后，把我 胡塞尔：纯粹现象学通论，李幼蒸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9 5 ，第2 0 2 页，第1 5 1 1 5 2 页。 圆胡塞尔：笛卡尔沉思与巴黎讲演，张宪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2 1 页。 胡塞尔：笛卡尔沉思与巴黎讲演，张宪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9 页。 鲫胡塞尔：笛昔尔沉思与巴黎讲演，张宪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4 页。 转引自张汝伦：二十世纪德国哲学，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5 4 页。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0 2 页。 回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9 0 页。 4 一、从自我到单子 的相关信念滞留于时间之“过去 的位格中，并积淀为我的习性，进而构造成固定 的和持续的人格自我 。 ( 二) 先验自我的功能 康德受休谟对“自我实体解构的启发，开创了先验自我之维，区分了先验自我和 经验自我。其先验自我是非对象化实体的逻辑化和功能化了的主体“统觉的综合统 一性 ，即规整对象并赋予其统一性和意义。胡塞尔在这点上同意康德，并克服了康德 先验自我的不彻底性( 即有限性和人类学局限性) ，将先验自我彻底化为功能强大的“宇 宙精神”。 胡塞尔的先验自我与意识“联姻”，使之成为多样功能的集合。先验自我是意识的 必要前提和基础，构成意识的机制，意识按此机制而活动。意识的功能呈现出先验自我 的功能。意识具有意向性，意向性的基本结构是n o e s i s ( 意向活动) 和n o e m a ( 意向对 象，又译为“意向内容”) 。因此，意向性具有两大基本功能，即对象化功能和构造功能。 所谓意向的对象化，一方面是指意向内容得到充实，而意义是意向内容的核心，意 义和围绕这一意义核心的“边缘域 共同构成意识中的实显对象。比如，当我寻找一支 钢笔时，这支笔通过意向性成为我的意识的意向相关项，而我的意向内容( 意义) 如“这 支笔能用来写字 有待充实或实现。如果我没找到这支笔，我的意向就没有被充实，成 为空洞的意向。另一方面，是指主体使意识材料或感性质素成为意向内容。意向内容是 通过感性质素而被给予的，意向活动将感性质素将其统一并赋予整体的形象，即立义 ( m o r p h e ) 。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只有把旗帜上面的五个五角星“立”为一个整体 时才有可能。 所谓构造( k o n s t i t u t i o n ) ，并非是指世界万物的存在是由内在意识产生或制作的， 而是指存在者向意识显现的方式，即为我存在。海德格尔在时间概念历史导引中， 将胡塞尔的构造概念解释为“让存在者在其客观性中被看见”。绝对的先验自我是构造 的根源。“先验自我构造了一个意义的世界，一个对象的世界。 wh u s s e r l ：c a r t e s i a nm e d i t a t i o n sm a r t i n u sn i i h o f f p u b l i s h e r s ，1 9 6 0 ，p 6 7 吲d e r m o tm o r a n ，i n t r o d u c t i o nt op h e n o m e n o l o g y , l o n d o na n dn e wy o r kp r e s s ，2 0 0 0 ，p 1 6 9 5 湖北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 三) 对莱布尼茨之“单子”的借用 在笛卡尔式的沉思之前，很少见到胡塞尔使用“单子 一词。在哲学作为严 格的科学中，“心理将自身划分到( 这个说法只是比喻，而不是形而上学的意义上) 各个单子之上，这些单子没有窗户，只能通过同感进行交往。 在此，单子只是表示自 我的封闭性。如前所述，莱布尼茨的“单子”作为构成世界的基本要素，只是一个封闭 的纯精神性实体，服从自然界的因果律。正如劳尔在现象学与哲学的危机导言中所 指出的，胡塞尔对莱布尼茨解释实在的“单子 并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借用单子这个形 象来强调对心理领域的任何外部的因果性否定。 在笛卡尔式的沉思之中，胡塞尔 大量借用莱布尼茨的“单子来展开自我的分析和论述，并借用莱布尼茨的“单子 概 念来称呼“具体自我 。可以说，“单子 概念是胡塞尔对其以前自我概念的突破。“单 子”之前的自我基本上是一个一般的形式的思维主体，缺乏具体内容。而“单子 指的 是自我具体的意识生命，包括现实的和可能的意向经验，包括自我的历史和世界。 ( 四) 借用“单子”概念的原因 胡塞尔用“单子表示自我有两个方面的深刻意义。一方面，表现了胡塞尔对莱布 尼茨的“单子论的某种认同。第一，在莱布尼茨那里，“单子”是独立的不可分的单 纯精神实体。尽管胡塞尔不同意将其先验自我当作“实体( 现象学中，实体必须被悬 置) ，但他同样认为，先验自我像单子一样单纯，且不能用形象、因果关系和物理运动 予以说明。第二，莱布尼茨的单子是自足的、完满的，其自然变化服从内在原则，是“自 动机”，而非外在原因。胡塞尔同样认为，先验自我是独立的，不依赖于任何外在的单 一的、绝对主体性；单子的纯粹性决定了其单一性，它的单一性规定了它最具体、最丰 富的东西，正如莱布尼茨的单子的“单纯性 推演出单子的其他规定性一样。因而，先 验自我是最完满的，其存在是无可置疑的绝对明证性。第三，在莱布尼茨那里，“每一 个单子是一面镜子，或者是一面赋予了内在能动性的镜子，按照它的观点表象这个宇宙， 像宇宙本身从属于规则一样。”( 以理性为基础的自然和神恩的原则，3 ) 胡塞尔：哲学作为严格的科学，倪梁康译，商务印：传馆，2 0 0 7 年版，第3 1 页。 胡塞尔：现象学与哲学的危机，吕祥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 9 8 8 年版，第9 5 页注释。 6 一、从自我到单子 也就是说，每个单子能反映宇宙的全貌。虽然胡塞尔的具有单子独特性的先验自我 独立于世界且与客观世界隔绝，但它并没有丧失这个世界，相反，它还在意向性地构造 着自己的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自我就是一个世界，尽管这个世界是观念中的世 界，但它还保留着世界的内容。 另一方面，是为了摆脱先验唯我论的责难。胡塞尔对自己的理论始终保持着乐观的 态度。经过现象学的悬搁，自我被还原到先验自我，至少在开始时，我在某种意义上是 “唯独的自己 ，“而现在我应当获得一门科学，一门极为特殊的科学，因为它仅仅为我 的先验主体性所创造并且仅仅在我的先验主体性中被创造，它也仅仅至少在开始时 对这个先验主体性有效：它是- - ( - j 先验唯我论的科学。 “作为正在开始的哲学家， 我们没有必要害怕担忧。 因为胡塞尔认为，这门“自身保持作为唯我论的科学 只是 “表面上的，只是作为哲学发展的基础阶段，为“更高阶段的哲学 “先验交互 主体性的现象学 奠定基础。在笛卡尔式的沉思第五沉思中，胡塞尔已经意识到对 其先验唯我论的异议。 ； 对胡塞尔进行“唯我论的批评主要来自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认为经过先验还原后的先验自我，只是一个孤零零的主体，其他主体均被悬 搁了。按照这一批判，就不得不从先验自我中构造出其他主体来。这样一来，其他主体 都成了被我构造出来的“客体( 对象) ”。而现象学的理论主旨正是为了克服传统哲学的 主客二分论。这样只好承认被构造出来的对象是和我一样的主体。这样，转而又面临一 个“两难 ：要使他我和我保持同等主体的地位，他我就不能从先验自我中被构造出来； 如果他我被先验自我所构造，则必然使自我和他我处于不平等的地位。 第二，即使其他主体拥有与先验自我同等的地位，据前所述，每个自我都会构造一 个为我的世界。这些世界是否是同质的呢? 如果不是，就无法理解主体之间的和谐共存。 如果是，那么我们理解的就是同一个世界，就应该是公共的。然而如何确证这一点呢? 似乎得借助一个外在的参照系。然而，外在的东西对意识而言总是一种超越，不具有确 然的明证性。其次，先验自我本身作为先决条件，是一切经验得以构成的基础，而它本 身没有任何的经验规定性。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建立一个外在的经验性的参照标准去确 证。 胡塞尔：笛卡尔沉思与巴黎讲演，张宪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0 页。 同上j 阢第6 6 页。 7 湖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五) 先验自我和单子的关系 在胡塞尔发生现象学的阶段，先验自我作为建构世界的基础，它具有“自我我思 一我思对象”的“三位一体 之结构，在进行现象学反思时，先验自我从完全属己的特 殊自我体验中，发现自我是具有多种多样的意识体验所沉淀累积而建构出来的，“固定 的和持续的”人格自我和生命。事实上，自我通过感知和行动而活在自己的决断、评价、 意愿等行动体验流中。 据此观之，在抽象的层面，自我是先验自我，是行动的“无质差的极”。但它又与 体验密不可分，是“每刻都作为不同行动和承受的自我”。所以，作为抽象的同一者和 具体自我是共属的，共同被同一个自我所统摄。正如胡塞尔所言，“我的自我是统一不 可分的，而且就是具体统一在我的自我本身。 换言之，正是由于自我是一种“习惯的 基质”或人格，它才能一方面贯穿于意识体验流之中，另一方面能超出这一体验流保持 自身的同一性。 先验自我和单子自我是两种不同的描述向度：先验自我强调自我具有意向地建构能 力且是进行现象学反思的“本我”，具体自我则强调作为拥有人格之具体生命的“本我 。 “先验自我体现在活生生的身体中。 圆正如张汝伦先生所言，“胡塞尔的先验自我是一 套无个性特征的本质结构，个别意识在这些结构中有他们的意义经验，但居住和生活着 的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生命。 在胡塞尔看来，自我的习惯或人格必须在一个具体的世界 之中展开，自我的意向性构造同它对世界的意向性构造是一回事。每一个具体的自我都 拥有一个具体的世界，每一个具体的世界都是自我的世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胡塞尔 将自我进一步理解为一个莱布尼茨式的“单子”。单子性的自我包括全部现实的和潜在 的意识生活，使得单子自我容纳了历史性和可能性。 胡塞尔：笛卡尔沉思与巴黎讲演，张宪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2 卜1 2 7 页。 d e r m o tm o r a n ，i n t r o d u c t i o nt op h e n o m e n o l o g y , l o n d o na n dn e wy o r kp r e s s ，2 0 0 0 p 1 7 2 张汝伦，二十世纪德国哲学，北京：人氏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5 6 页。 8 二、胡塞尔单子的本质内涵 胡塞尔单子的本质内涵 胡塞尔的“单子”是一个具有主体性的“具体自我”，本质上不仅拥有先验自我( “绝 对意识”) 的构造功能，还具有“身体”，并以身体为感知的媒介而与世界相关涉。 ( 一) 单子是构造主体 胡塞尔的“单子”概念保留了莱布尼茨“单子 的基本特征，如单纯性、精神性等， 但又有所改造。莱布尼茨之单子是单纯的、不可分的“原子 ，是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 不仅世界中的万事万物，包括人在内，都是由单子组成的复合体，甚至上帝本身也是一 个单子，是创造其他单子的“太上单子 。胡塞尔并不关心世界的构成要素，反而直接 以“单子”来称呼“具体自我 。这个“自我 拥有一个不断为我存在着的世界，其中 的各个对象因单子( 具体自我) 的“综合能动性 ( 即统觉) 而被构造成具有各种属性 的“同一之物 。这些“同一之物 又受自我之习性的规定而持久地为我所有，并进而 被构造出“我每次所熟悉的周围世界”。于是，胡塞尔的单子成为构造周围世界的主体。 而莱布尼茨的单子虽然利用其知觉“表象外部事物的内在状态”，表象着宇宙，但终究 是思维的非构造世界的主体。 。 ( 二) 单子具身化 以“两希”文明为源头的西方哲学一直比较关注身一心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希 腊乃至西方文化一直表现出扬心( 灵魂、精神、理性) 抑身( 感官、肉体、欲望) 的思 维定势。在以柏拉图、笛卡尔、拉美特利为代表的传统身体观那里，身体是外在于自我 ( 或心灵) 的可分的、生理学或解剖意义层面上的“肉身”；以叔本华和尼采为代表的 现代意志论那里，身体是欲望的、感触的内在经验到的身体。那么，身体在现象学中又 处于何种地位昵? 笛卡尔以“我思故我在”确立了“自我的中心位置，把自我和身体看作两种不同 的实体，并以“心身交感”来说明两者的协调关系，其后继者纷纷提出各种解决方案， 占月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9 3 页。 9 湖北人学硕士学位论文 如偶因论，副现象论，一元论，“先定和谐”说等。直至康德，“自我 仍是无身化的“我 思。 作为一个笛卡尔主义者，胡塞尔遵循了先验哲学扬心抑身的思路，严格区分了身体 ( l e i b ) 和躯体( k o e r p e r ) 。 在胡塞尔那里，身体和躯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躯体首先被用来标识具有广延性的 空间物理事物；其次，狭义上的躯体，也可专指人的身躯，即人的物理组成部分。而身 体既与躯体相对应，有与心灵相对应，是“躯体 与“心灵的结合点。当然，胡塞尔 的身体观经历了从零点之身到“双面神 的转变。所谓，零点之身，是指身体知觉经验 得以发出的方向原点。它作为一个场所，但本身无广延。但随着自我与周围世界的关系 的考察，这个零点之身就被交互主体性所取代。于是，身体是具有物质性和精神性的双 面性的实在既是对精神的表达，同时还是精神的器官。 在观念i 的第5 仁5 4 节中，胡塞尔肯定了笛卡尔意识无身化的主张，但在笛 卡尔式的沉思中，通过原初性还原，将周围世界和其他主体存在的信念悬搁后，达到 了自我本己性的领域。在此领域里，我的躯体首先被把握，进而唯一凸显的“客体就 是我的身体。通过身体各“器官”的感知活动，“我就能动地经验到了一切自然 。如 果我把自己还原为人，那么，我就把自我还原为了一个心理物理学的统一体，并通过身 体与外部世界发生作用。同时，我的精神本己性中，我仍然作为“纯粹 体验的同一的 自我极，意向性的自我极，习性的自我极，在我的“心灵中”去构造并意向地拥有“外 在于我 的东西。 r 在此，需要作三点说明： 第一，胡塞尔的先验自我原本是先验悬搁掉物质身体( 肉身) 后的无身化意识，但 悬搁不是抛弃，仅是存而不论。 胡塞尔借助意向性概念，让单子拥有了一个身体取向和空间位置。他认为，意识总 是关于某物的意识，其本性是“超出”，指向自身之外，但身体又是一个符合现象学要 求的内在超越的因素。所谓内在超越是指在绝对意识不可分割的意义上内在于意识。因 此，单子的具身化是“合法 的。 第二，胡塞尔承认单子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同时拥有“绝对意识( 先验地构造 功能) 和“身体”( 经验事物的感知能力) ，但并不是身, b - - 元论的支持者。理由如下： 胡塞尔认为，世界中的所有人、事、物都只是呈现于意识中的现象，身体不过是意识活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3 2 页。 1 0 二、胡塞尔单子的本质内涵 动的一种特殊的构造物。所以，胡塞尔虽承认身体是构成自我之个体实在性的基础，但 他借助将身体还原为意识中的现象而试图消除身心的对立。 第三，先验自我是一种设定。胡塞尔把它说成是赋予感性对象以“灵魂 或意义的 东西，是进行意向性思维的思维者，是感觉经验的一个先决条件。经验自我是先验自我 实施其功能的一个体现，或称之为“先验自我的客观化”。 ( 三) 单子的交互性 据台湾学者罗丽君研究，胡塞尔在1 9 0 8 年前后，仍然深受莱布尼茨之“单子无窗 户的观点的影响，认为，单子不能互相影响，是意识相互遵循共同的法则而使单子之 间处于一个普遍的和谐。也就是说，胡塞尔认为单子与单子之间并无真正相互沟通的可 能性。直至1 9 2 0 年前后，胡塞尔才为封闭的单子开了无限多扇窗户。“莱布尼茨说，单 子没有窗户，我却认为，每一灵魂单子都有无限多的窗户，意即，一个陌生身体的每一 领会的感知都是如此的一个窗户。 所谓“单子有窗户”，胡塞尔指的是，通过身体性 而产生的意识活动。 单子的“窗户 从无到有，也是胡塞尔现象学理论发展的必然。“如果每个单子事 实上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统一体，那么，其他人向我原初性的非实在的意向进达，在这个 意义上就不是非实在的；例如，他进入我的梦中，或者通过纯粹的幻想而进入我的想象 中。” 也就是说，单子没有窗户，违背了意识的意向性。先验自我的意向性特征使得单 子总是要“超出自身，有所指向 。另外，单子若无窗户，何以走出先验唯我论的困境? 要避免先验唯我论，胡塞尔以“单子他人 为线索，使之作为与单子自我同等地位的主 体。但不同主体的平等需要在交互主体性的共同体中得以说明。单子有窗户和不同单子 的逻辑同构性，使得单子的交互主体性得以可能，进而使单子间共存的世界能够被单子 群的意识所感知和建构。 。详见其文胡塞尔现象学中的单子论对莱布尼茨之“单子”概念的承接和转化。 转引自胡塞尔现象学中的单子论对莱布尼茨之“单子”概念的承接和转化。 胡塞尔：笛卡尔沉思与巴黎讲演，张宪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1 6 4 1 6 5 页。 湖北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胡塞尔单子论的构造 在厘清单子的来路和本质内涵后，根据胡塞尔现象学理论之彻底性的发展要求，胡 塞尔必将说明单子之间的关系，这就涉及到他的单子论构造。根据胡塞尔的单子共同体 的构造阶段，他的单子论构造分为三个阶段：第一，对他人的构造；第二，对自然的构 造；第三，对周围世界的构造。 ( 一) 他人的构造 1 他人问题的由来 经现象学悬搁后，自我被还原为绝对的先验自我，且被囿于纯粹的意识体验之流， 胡塞尔的现象学理论表现出一种“先验唯我论的痕迹 。针对“唯我论”的“反对意见”， 在笛卡尔式的沉思中，胡塞尔引入他人问题来建构主体间性理论。 当胡塞尔意识到“我的自我”时，意识的意向性必然指向有别于“我的”其他自 我，即“他人 。在他人的意向对象存在状态上，一种内容的独特性和多样性被给予 于我：一方面，我把他人经验为在世界中的世界对象，而不只是自然物；另一方面，我 把他人经验为同我一样的世界主体。这样，世界成为“一个交互主体性的世界，是为每 个人在此存在着的世界，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其客观对象的世界 。于是他人作为一条 先验线索，为一种关于客观世界、客观自然界、文化世界的先验理论奠基。 既然“他人 问题如此之重要，必须从理论上考察他人的构造问题。但是，他人是 “为我在那里的”他人，他人“不只是在我之中的表象和被表象的东西，不是在我之中 的可能证实的综合统一体” ，如何才能够从“自我的内在性 通达“他人的超越性 呢? 胡塞尔在引入他人之后，我的自我与别的自我之间于是表现为这样的关系：一方面， 世界不仅由我的意识构成，同时也是别的意识的构成物，即他人作为世界存在的先验条 件保证了世界的客观性；另一方面，别的先验自我固然可以是我的意识的意向性的构成 物，但作为先验自我的他人不可能如此。总之，他人的出现否定了我的意识的孤独性，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 1 2 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2 5 页。 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2 2 页。 三、胡塞尔单子论的构造 否定了唯我论。不过我的意识或别的意识与对象的意向性关系很容易理解，意识之间的 意向性关系却面临着巨大的难题：另一个内在性的意识即作为他人的先验自我，如何向 我的意识呈现? 2 他人构造的步骤 胡塞尔自始至终坚持以“内在的意识生活 为出发点去建构其现象学：“任何为我 而存在着的东西所具有且能够具有的每一种意义，不论是按照它的所是内容，还是 按照它的它存在着且 于现实性中的意义，它都是在或者从我的意向生活中， 从意向生活的构造性的综合中，在一致性证实的系统中被我澄清并揭示出来的。对“他 人的构造”也不例外。 首先，在先验的普遍领域实行一种独特的主体性悬搁，排除所有可疑的东西，包括 与陌生主体相关的意向性地构造的成果。经过这种本真还原，胡塞尔将超越意识范围的 周遭世界和其他主体存在的信念悬搁起来，达至我的先验的本己的领域。于是，一切对 我而言的“陌生之物 ( d a sm i r - f r e m d e ) 被排除，剩下的对我而言的“本己之物”( d a s m i r - e i g e n e ) 就是一个“本真的自然界”。在这个自然中，被本真把握到的唯一客体是一 ； 个躯体，而且恰好是一个作为我的躯体的身体。胡塞尔认为，自我的身体是我的本己领 域中的本真自然之“底层 ，我的经验、知觉、感受到的一切，包括所经验到的他人( 他 我) ，都以“身体 为中心而显发。 然后，胡塞尔通过对“结对”、“类比统觉”、“共现 、“同感 等概念的现象学分析 来完成对“他人 ( 他我) 的建构，具体过程如下： ( 1 ) 结对与类比统党 胡塞尔从感知活动出发。首先是一个躯体呈现于“原初自然地感知领域内”，然后 被立义为“我的身体，“因为在这个自然界和世界中，我的身体就是这唯一的躯体，它 在本源上就被构造为且能够被构造为一个身体( 一个功能性的器官) 圆。其次，通过相 似性统觉，将“在那里的躯体”类同化，达到“现象学上的结对 。所谓“结对”，“就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2 5 页。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丰七，2 0 0 2 年版，第1 5 1 页。 1 3 湖北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是那种我们称之为不同于认同的被动综合的一种原始形式 。也就是说，“结对 实际上指以联想的方式对不同材料或事物之间的相似性的被动综合。结对之物结对后会 出现意向的重叠，就会有一种“生动的相互的唤醒”，进而实现意义的传递，一种类比 化统觉得以实现。 在莱布尼茨那里，统觉是一个与“知觉 相对应的概念，是对“知觉”的伴随性认 识，即单子在进行知觉的同时也意识到知觉自身。康德用“统觉 来解决自我同一性问 题。胡塞尔用“统觉 表示在原本构造领域中展示出来的意识之本质结构。国在陌生感 知中，“统觉是指“将意识与身体结合成为一个中性的、经验直观的统一的行为”。 他人出现在我的感知领域中时，这个在那里的躯体如同自然物一样侧显地给予于 我，但自我将其统握为“身体的躯体而非一般物体。这何以可能? 在我的原真领域内， 在那里的躯体与我的躯体相类似，经过结对联想，他人的躯体也被统摄为身体，这是通 过“那种从我的身体的某种统觉转换中 而获得其意义的。这种“类同化的统觉 ，既 非类比推论，也非思维活动，而是“往回意向地指明了一个原始促创 。换言之，类 比转移是扎根于我的原真领域的原初体验。 在意义的递推中，他人的躯体被立义为身体，但这个“在那里 的他人身体毕竟还 不是“在这里”的我之本己身体，不能像后者那样“能够在我的原真领域内原本真正出 现 。所以，这种身体充其量只是一个我的本己身体的“类似物”，一个“假象身体”。 总之，在“结对的联想 中，由于他人身体和我的身体的类似，我把我的身体体验 “转移”到与我类似的身体( 即他人身体) 中。这种“转移”只是一种“预期”( 被动 的联想) ，它尚未在体验中得到证实。再者，我所把握的仅仅是他人的身体，而非他人。 他人除了身体之外，还有心灵、人格自我等。所以，为了把握全局的“他人 和证实结 对产生的“预期”，还必须走向第二步：“共现 。 ( 2 ) 共现与证实 在胡塞尔那里，共现分为事物感知范围中的共现和对陌生经验的共现。“共现 本 身是以呈现的一个核心为前提的。它是通过联想而与那种本真的感知结合在一起的当下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4 页。 倪梁康：胡塞尔现象学概念通释( 修订版) ，北京：三联书店，2 0 0 7 版，第5 1 页。 胡塞尔：笛仁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2 页。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5 页。 1 4 三、胡塞尔单子论的构造 化，但这样一种当下化又是在共感知的独特作用中与本真的感知融合在起的。共现的 东西必须从属于作为统一体的对象。例如，当一个桌子进入我的感知领域时，直接呈现 于我的仅仅是桌子的一个侧面，是我的本真感知之物；其他侧面( 如后面、背面) 并没 有被我当下地本真感知到，是我的非本真感知之物。非本真感知之物并未化为乌有，而 是与本真感知之物一起附呈于我，一起“共同被意指”，即是共同当下的。随着我身体 位置的移动或视觉的变化，如我可以绕着桌子走一圈，或把桌子翻转过来，“附呈”可 以变为“直呈 ，本真感知也可以向非本真感知过渡。这样，我的意识里才有一个完整 的桌子的形象，而非残缺断裂的碎片。 胡塞尔认为，我们也可以以对物的感知模式去感知他人。如我也可以绕着他人的躯 体走一圈，让其躯体的前面、后面分别直呈于我。但是，作为躯体的身体具有一种特殊 性：身体是“定位化的感觉的载体”，是“意志的器官，是“定向化的中心 。另外， 他人不同于他物，对他人的共现不同于对物如桌子的“共现 。主要原因在于，对事物 的感知意义上的“共现 具有逻辑出的可供证实性：物的不在场可以通过改变物的位置 或我的位置而变为源始的在场；而对他人感知意义上的“共现”不具有“证实的可能性 ， 他人不是“自然意义上的一个摹本”，其躯体仍属于陌生经验。无论我和他人的位置如 何变换，之间总是隔着一个身体，永远无法源始地体验到共现于此的他人的心灵体验。 “共现的视域即充实着的证实的诸经验，它们在非直观的预期形式中就包括了那种 和谐的进一步经验的可潜在地加以证实的综合 。在对陌生经验的感知中，胡塞尔用 “共现表示对某个共同此在着的自我的经验。这种共现有其自身证实的样式，即“这 些共现把它们自己的存在有效性归因于它们与那些不断地属于它们的但又是变化着的 本己呈现的动机相关联，它才能继续实现自己的证实。 圆 陌生身体的“举止”既具有其物理的一面，又共现地表明了心理的东西。这些行为 举止与我的身体的行为举止相类似，如手的触摸，脚的走动，眼睛的观看等肢体的诸表 现。这些和谐的行为举止“证实 了我结对联想时的“预期 ，显示出它是和我同类的 他人自我的行为。或者说，通过自我的“意向变样 ，他人就是一个“变样 的自我。 通过“有对比的结对 ，他人就获得了自我的特征。在这种类比化的变样中，单子自我 共现地构造出单子他人。 通过“共现”，我们把握到的是支配那个身体的全部行为举止的“他人 ( 也即“他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 胡塞尔：笛卡尔式的沉思，张廷国译，北京： 1 5 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6 页。 中国城市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6 页。 湖北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我”) ，但这个“他我”要成为有意识的主体，胡塞尔认为还需要对“同感”进行分析。 ( 3 ) 同感与想象 同感( e i n f i i h u n g ) 是胡塞尔借用“慕尼黑现象学之父 里普斯( t l i p p s ) 的哲学术 语。李普斯的同感理论从所谓的“表达活动( a n d e r e s b e w e g u n g e n ) ( 如面部表现出来的 喜怒哀乐等) 出发，在经验心理学立场上对“同感”进行分析，得出同感是对他人经验 的一种类比推论的结论。在胡塞尔看来，“同感是对陌生身体的感知和我对一个陌生意 识的设定”。因此，胡塞尔认为，同感并不是把我自己的经验与他人的经验所作的一种 类比，更不是在对他人外部躯体的感知中直接获得的。李普斯的同感理论无法解决己身 与他身的相似性问题，即我们如何把外在的陌生躯体理解为与我自己的身体相类似的他 人身体? 进而理解他人也是有意识的另一个自我? 胡塞尔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