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学专业论文）华语“同志电影”的命运及启示.pdf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文摘要 华语“同志电影”包括华语电影中涉及同性恋、双性恋、酷儿、跨性别等多 类题材的影片，与早期同性恋影像相比，它在题材上有所扩展。本文对华语“同 志电影 的出现及其发展演变的过程进行了分析，以期对华语电影中其它题材电 影的创作和发展提供经验与启示。本文共分为五个部分： 第一部分，分析华语“同志电影”出现的原因及其早期电影形态。首先介绍 华语“同志电影 出现外部因素，如当时的社会人文环境的有利影响；其次是电 影创作者的自觉追求，着重分析了不同的创作者面对这一特殊题材时的创作心态 的差别，以及由此而导致的表现手法的迥异；然后回归到电影自身的内部因素， 从电影反映现实的本性出发，说明华语“同志电影”出现的历史必然性以及其时 华语“同志电影”的形态特点。 第二部分，分析华语“同志电影 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形态变化，指出在随后 的发展过程中华语“同志电影 受到西方“同志电影”文化的影响，在创作思路 和制作方式上都发生了变化。这些变化一方面体现在华语“同志电影 呼应当时 西方新酷儿电影浪潮的号召，华语影坛也出现了酷儿电影的创作，一方面体现为 西方“同志电影影响下华语“同志电影呈现出的电影形态。 第三部分，分析华语“同志电影 开始进入成熟阶段，它的创作思路和制作 模式走向商业化，并且对电影环境产生影响和带动。首先是出现了华语“同志电 影 与华语主流商业电影互相借鉴、互相影响的创作趋势：一方面华语“同志电 影 的模仿商业电影制作模式，开始注重追求商业效应；另一方面“同志电影” 对主流商业电影有所启发，部分同志元素渗透到商业电影的制作中。其次是华语 “同志电影 因其规模的发展而对电影创作环境提出了放宽限制的要求。 第四部分，分析未来华语“同志电影实现稳定长远发展所要具备的物质条 件和观众基础。首先新的传播媒介的出现给华语“同志电影的传播提供物质基 础，也影响了“同志电影 的受众范围。由此带来培育电影观众和电影市场的问 题。电影观众的培育要求观众群体的稳定和扩大，市场的培育则对今后电影市场 尤其是电影发行市场的规范提出更高要求。电影观众与电影市场这两者的良性发 展会为今后华语“同志电影 的长远发展奠定基础。 最后，总结华语“同志电影 从出现到走向成熟的这一过程，华语“同志电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影 与传统电影的发展过程相比较，在类型、风格、题材三个方面均颠覆了以往 的模式，它突破了类型的限制，将影片风格多元化，实现题材的融合和扩散，这 些都给未来其它题材的电影创作带来启示。 关键词：同志电影；酷儿电影 分类号：j 9 5 2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t h e r ei so n et y p eo fm o v i et 1 1 a ti n c l u d i n gs u c ht y p e so fm o v i e 弱g a y 、 l e s b i a n 、 b i s e x u a l 、 q u e e ra n dn j a n s g e n d e r t h i sp a p e ra n 以y s e sm ee n l e 昭e n c ea n de v o l u t i o no f t l l e p r o c e s so ft 1 1 e s em o v i e s ，i n t e n dt oo 行打e x p e r i e n c e 锄de i l l i 曲t e n m e n tt o l e m o v i ec 陀a t i o n 锄dd e v e l o p m e n to fm ec h i n e s e l a n g u a g em o v i e si nt l l eo m e rt l l e m e s t m sa n i c l ei sm v i d e di n t of i v ep a n s ： t h ef i r s tp a n ，a n a l y s e sm er e a s o n so ft h e s em o v i e sa r i s e na n di t se 砌yf b m l ，锄dp o i n t o u tm a t 也e ya p p e a rw h e nt l l eh i s t o r i c a l n e c e s s a i y ， a i l dt 1 1 e n a i l a l y s e sm e m o 叩h o l o g i c a l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m ee a d yf 6 r i n t h es e c o n dp a r t ，a n a l y s e sm e yh a v em o 叩h o l o 酉c a lc h a n g e si n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 ， p o i n t i n go u tn l a tt h e ya r ea f 艳c t e db yw e s t e m ”g a yi n o v i e ”c u l t u r ea n dt h en e wq u e e r w a v e si nm es u b s e q u e n td e v e l o p m e n t t h em i r dp a r t ，觚甜y s e st h e ys t a r tt oe n t e rm em a t u r es t a g e ，t h e i rm o d eo fp r o d u c t i o n m 0 v i n gt o w a r d c 0 1 1 1 】m e r c i a lp a t t e m ，a n dm e yh a v ea i l i m p a c to nt t l e c 陀a t i v e e n v i r o l l i i l e n t t h ef o u m lp a r t ，锄a l y s e sm ef u t u r et 1 1 e s em o v i e s ，t 1 1 em 矾【e tt o g e t h e rw i t i lt h e a u d i e n c ea r eb o t t ln e c e s s a r yf o rt l l e i rf u t u r e h e a l m yd e v e l o p m e n t ，m e yl a ym e f o u n d a t i o nf o rt l l el o n g - t e md e v e l o p m e n t a tl a s t ，l o o kb a c kt om ed e v e l o p i n e n to ft h e s em o v i e s ，f o mt h e ya p p e a rt 0m ep r o c e s s o fm a m r i n g ，w ec o n c l u d em a tm e yb r o k em r o u g ht l l er e s t r i c t i o n so ft ) e s ，d i v e r s i f i e d m o v i es t y l e s ，i n t e g r a t e d 锄dp r o l i f e r a t en 卸r a t i v et l l e i n e s ，t l l e s ei n s p e c t i o n sb r i n g c r e a t i v ei n s p 讯狐o nt om ef u t u r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o t h e rm o v i e s k e y w o r d s ： g a ym o v i e ；q u e e rm o v i e s 分类号：j 9 5 3 独创声明 一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 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 注：如 没有其他需要特别声明的，本栏可空) 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使用过的材 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 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洲 n力复 导师签字：荽诒御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堂撞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本人授权堂撞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 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 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适_ 睡复 导师签字李诱缃 签字日期：2 0 0 9 年年月1 日签字日期：2 0 0 9 锄月习日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言 1 9 8 9 年香港举办首届“同志电影 节时，香港影人林奕华将引入“同志 一词，使其与电影建立了联系，从此这个词被主流媒体和大众普遍援引来指代同 性恋者身份，但是在随后的发展过程中中，它包括l e s b i a n 、g a y 、b i s e x u a l 、 t r a n s g e n d e r 、q u e e r ( 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酷儿) 五种身份。 “同志电影 这一名词也随之由指称同性恋电影扩展为描写女同性恋、男同性恋、 双性恋、跨性别、酷儿的电影的统称。在2 0 世纪8 0 年代末，华语影坛出现“同 志电影 ，在随后的时间里，华语“同志电影 抓住西方新酷儿电影运动兴起的 契机，富于电影更清新锐利的创意和探索精神，在柏林、威尼斯、芝加哥、欧洲 影展上崭露头角，产生重要的国际影响，被媒体和大众给予广泛关注；这时的华 语“同志电影 引发出一系列的争论和反思，以及一批相关学术研究成果，甚至 成为近些年来在中国影坛上显现出异样的一抹亮色的电影现象。 从整个产业来看，华语“同志电影 的存在是少数和小众的，但是从影响产 业持续发展的作用来看，它又是个不容忽视的题材领域。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频 繁和电影创作氛围的宽松，“同志电影 在电影界强烈的存在感压倒了某些传统 人士带有鄙弃彩色的质疑感，人们意识到对它进行一味的异端化处理和封杀，效 果将会适得其反。并且，人们还意识到，如今给予“同志电影 合理的认识和判 断，不仅可以说为时未晚，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正逢其时。于是，不少研究者通过 对比式的研究，重新解读酷儿理论在华语“同志电影 中的普遍应用，揭示出华 语“同志电影”与西方新酷儿电影之间存在的呼应与背离，使华语“同志电影 的研究呈现出独特的东方特色。 与此同时，酷儿文化在大众娱乐中泛滥，耽美文化在青少年群体中兴起，网 络视频等新媒体的自由传播等等，都对“同志电影”的发展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华语“同志电影”的发生、发展与华语电影的整体状况密切相关，但它潜伏着电 影发展的诸多规律，体现着新时代特点和新的创作态势。因此，把“同志电影” 纳入华语电影发展史的宏观视野中，研究“同志电影 的发生发展轨迹，将会对 大陆电影业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有助于逐步建立完善的市场体制，使之具有更 大的包容性，容纳电影创作本身的更多更新变化，呈现出更大的艺术创造力和创 新性。 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华语“同志电影的出现及其形态特点 华语“同志电影 在华语电影中是从无到有发展起来的，它的出现有其历史 必然性。从文化环境来看，文学传统的延续，同志文化的带动以及2 0 世纪9 0 年 代思想的松动都为它的出现提供了有利的客观环境；从创作主体的立场来看，电 影创作者基于艺术理想和感情表达两方面的诉求都自觉地开始尝试突破禁区；从 电影内在本性来看，电影自身再现现实和追求奇观的本性使同志题材进入电影成 为必然。当同志题材进入电影以后，它延续了主流电影叙事的模式，并且流露出 注重表现情感的特征。 一、人文环境的有利影响 华语同志电影的出现绝不是偶然的个例，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香港、 台湾和内地，出现了孽子、双镯、喜宴、爱情万岁等影片，这些影片 可以视为华语“同志电影 的第一次集体亮相。这几部“同志电影”从亮相之初 就受到影坛和观众的关注，这种现象的背后有其成功的因素和必然的逻辑：它们 的取材和创作离不开当时的社会人文环境，这些电影对同志题材表现领域的宽度 和挖掘尺度的深度，较好地对应着当时社会的认知水平和接受水平。文学创作的 开禁、同志文化的引入和传媒观念的普及等，一起促成了早期“同志电影 的出 现。 1 、文学传统的影响 从历史记载中可以发现，自古以来，各个艺术领域中均出现了对同性恋题材 的不同形式的表现。各种艺术形式和表现方式的差异，可能导致这些艺术作品在 表现同性恋时或直白或隐晦，给后人解读这些文艺作品留下巨大的审美空间，但 无论在哪个领域，隐藏在作品中的同性恋因素都成为深刻理解或综合阐释此类作 品时的重要线索。 众所周知，在华语影坛，文学对电影的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这主要 表现在对文学作品的改编方面。同样道理，对华语“同志电影 创作产生最直接 影响的也是各地区的各种文学创作文学作品仍是电影题材的主要选择对象。 在两千年来的华语传统文学写作中，对同性恋情进行描写的文字占据一定比 例，文人骚客谐谑狎玩文字中既有异性也有同性描写，这种谐谑狎玩的态度成为 5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古代同性文学的主调。这种基调延续下来虽未得到社会的广泛赞许，但文人对同 性情谊毫不隐讳、坦率歌颂的文学品格却被保留下来。在文学创作领域，这一类 作品大都保有着淳朴的古风：歌颂“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 之真挚情感的诗 词为后世的艺术裁取、价值取向奠定了基调，使纯洁美好的情感成为衡量文艺价 值高下的依据。怜香伴是清代戏曲家奎渔传奇集笠翁十种曲中的一篇， 描写石笺云与曹语花两个女子诗文相会、互生倾慕、海誓山盟最终两人竭 力争取长相厮守的故事。作者置身封建男权社会中，并没有批判女性违逆 正统的举动，却对其美好恋情进行歌颂赞美，并设定男权的代表“父和夫 采取默许和赞叹的态度，这一立意使怜香伴成为笠翁十种曲中最 富有传奇色彩且不落窠臼的一出。 古代的同志题材文学作品作为文学传统的一部分，会对华语“同志电影 产 生一定的影响。在当代，随着出版审查机制的放宽和两岸三地交流的频繁，王小 波、崔子恩、杜修兰等人的作品纷纷面世，一批有影响力的同志文学作品出现在 大众视野中，这种影响也是无庸置疑的。同志文学对同性恋者的生活进行了真实 的描写，并且用更加坦率的方式表达其情感的压抑、身份的焦灼。两岸三地的同 志文学开禁，除却给生活在绝对异性恋二元世界中的人们以巨大的陌生感和震撼 外，同时也为开启同性的影像世界做好了心理上的铺垫。在此基础上，白先勇的 同志小说孽子在1 9 8 6 年由虞戡平导演了电影版，王小波的东宫西宫在 1 9 9 6 年由张元改编拍摄成电影，这两部电影成为华语影坛较早的有影响力的先 锋同志影像作品。 到2 0 0 0 年蓝宇拍摄时，同志文学对电影创作的启发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蓝宇依据同志小说北京故事改编，原作是网上同志文学创作的代表作之 一。这部根据内地同志小说改编、由香港导演拍摄的电影在2 0 0 1 年台湾金马奖 上摘得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剪辑等多项大奖。蓝宇 的大获成功激发了同志文学的创作热情，网络同志文学在9 0 年代末进入活跃期， 一大批相关论坛和文学网站建立起来，并拥有颇高的阅读量，形成较为稳定的阅 读群体。 2 、同志文化推波助澜 “同志电影 的出现，不仅因为受到同志文学的较大影响，而且还与全球性 6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同志文化思潮的兴起密切相关。2 0 世纪以来，中西文化交流深入影响到华语文 化领域的各个层面。“在6 0 年代，关于同性恋讨论的数量和社会对此现象的认知 都发生了显著的改变，大众传媒对同性恋生活的描述成倍增加。随着材料数量的 增长，也带来了新的观点j 开始把同性恋看作并非孤立的偏离正常发展的个人， 而是类似社会群体中正常的一部分。6 0 年代文化传播的审查制度对色情文化在 审查上的松动，为同性恋材料的生产、传播和消费清除了法律上的障碍。这才使 大量描述同性恋生活的文字材料迅速蔓延开来。 【l 】 2 0 世纪6 0 年代开始，西方兴起且声势浩大的同志平权运动和女权主义思潮， 并在8 0 年代波及华夏大地。西方同志电影批评、酷儿理论和相关影像资料在中 国被迅速消化吸收。最早一批接触这些理论和影像的电影人，开始正视同志文化 环境和同志现实困境，尝试同志电影创作。内地电影人崔子恩从1 9 9 3 年以来发 表的评论文章对同性恋文化和酷儿理论多有涉及，在19 9 7 年出版了中国大 陆第一部同志小说桃色嘴唇，随后出版了男男男女女女和丑角 登场等等，前者于1 9 9 9 年由刘冰鉴导演拍成电影男男女女，后者由 崔子恩执导拍摄成同名电影丑角登场。 在香港，林奕华等电影人于1 9 8 9 年举办首届香港“同志电影节 ，西方“同 志电影”文化充当起普及同志理念的有力宣传工具。与西方文艺理论先锋性和颠 覆性以及“同志电影 创作的兴盛相比，华语“同志电影”的发展还处在刚刚起 步的初级阶段。 在内地，1 9 9 4 年何健军拍摄的邮差和1 9 9 6 年张元执导的东宫西宫 不同程度地涉及了同性恋题材。然而鉴于当时特定的社会背景和时代条件，这些 第六代导演用先锋的话语表述机制和独立的电影制作方式，在吐露异质声音的同 时不可避免地遭遇封杀禁映的尴尬局面。对于当时进退维谷、处境颇为尴尬的华 语“同志电影 而言，西方举办的国际电影节成为名副其实的盛宴。华语“同志 电影 在国际电影节上频频斩获大奖，获得国际声誉的同时，也给华语“同志电 影”创作者继续坚持创作补充了动力。 华语“同志电影之所以能够兴起，除去对现实存在的反映之外，也离不开 西方理论的影响。酷儿理论、女性主义理论等一批有着国际影响力的西方理论引 入中国后，在为西方“同志电影”提供理论依据的同时，也开启了华语“同志电 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影 的创作思路。正是西方同志文化的强势带动，华语“同志电影 建立起属于 自己的影像体系和话语表达机制，树立自信并且拥有更自觉的认知。 3 、社会思潮和大众传媒的推助 与华语影界同志文化的挣扎蜕变几乎同步实现的，是中国社会思潮的变革。 在大陆，发轫于2 0 世纪末的“平权 运动，历经三个阶段，跨越了刑事、司法、 医学三个领域的障碍。三次突破均引起巨大社会反响，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性观 念的解放，它甚至导致许多人以新的观念重新审视性别的历史发展，形成新的性 别历史观。 在这场深入思想领域的平权运动中，“新性史观取得了三个相当重要的成果： 一、人们认识到再不能把性看做是仅仅与自然生理联系在一起的事情，而是 应当把性看做“社会建构”或“历史发明 。这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历史研究主题， 它迫使人们超越现存的种类边界进行思考，去探索它们作为历史产物的道德合理 性。 二、性的解构使人们做好了再构的准备：即在将问题历史化的基础上了解“打 着历史痕迹的现在时 ，将其中合理与不合理的成分剥离开来，以便将来在总体 上干预它，改变它。 三、通过展示以往的道德和性的多样化，人们也许可以学会宽容“现在的 多样化性观念和性行为。 【2 】 “几千年来，人们受法律、宗教、道德等等的诸多管制，以致很大程度上失 去了和他们自己的感官、身体的联系，失去了生活的欢乐。f 3 1 世纪末的最后几 年里性观念从囚牢中解押释放出来，伴随着思想观念的不断突破，将传统向前推 进，事实上这仅仅是社会急切推进现代化进程的附属品而已。从文化的角度来说， “现代化意味着都市化，都市文化的基本特征就是娱乐化。这种娱乐化首先以大 众文化的崛起为标志，是在文化上对世界进行彻底去魅化的结果。”【4 】在这一思 想解放的过程中，当代社会对道德观的重塑触摸到传统道德规范的痼疾，“同志 电影”创作和社会思潮几乎是同时发力、互相作用，相互依托，互相推波助澜地 完成了解除道德束缚后第一次自由体验。 时隔不久，第二次解禁的机遇到来。艾滋病引起的对同性恋的恐慌和争议被 防艾运动纠集起来的科学大旗压制。2 0 0 2 年1 月5 日，中国社科院下属的现 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代文明画报在新年第一期中推出“同性恋与我们同在”的专辑，这是中国内地 传统媒体首次大幅度报道同性恋这个敏感话题。社会大众对同性恋群体所施加的 压力的转移和释放几乎在同一时间达成，帮助达成这一转换的正是崛起的大众传 媒它在公众生活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使同性恋生活突然出现于公众的视野 中，为社会带来对同性恋问题重新审视的机会。同性恋亚文化对同性恋病理化的 摒弃、对平等的强调、对同性恋应被视为受迫害弱势群体的毫不妥协的坚持、对 同性恋作为重要生活方式的要求都松动了对男女同性恋自我意识的主流道德束 缚。 网 传媒在消解人们的恐慌和焦虑的同时，把娱乐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同性 恋成为另类时尚潮流，因其敏感而富于刺激，成为刺激公众兴奋神经的新鲜话题。 某些具有同性取向的勇敢男女公开亮相，表明自己在这方面的身份。这样一来， 同性恋经过传媒改头换面的包装之后，便具有可供消费和消遣的商业因素。 在这方面，占据社会视听话语中心的大众传媒也藉此完成了对同志文化的传 教和启蒙，激发起公众的猎奇心和观赏趣味，不同程度地灌输着宽容和平等的观 念，为“同志电影”所需的公共环境搭建了较为宽松的平台。 在更激进的立场上，大众传媒在宣传和推广同志文化时达成以下的共识：“第 一，同性恋行为是一个特定的少数人群体的特征，是不可治愈的；第二，改革的 方向应该是改革法律，以便这一少数人群体能够平静的生活：第三，只有对公众 进行长期的教育才能够实现这种改革。”【6 】在这样一种时代氛围中，“同志电影 凭借它作为大众文化的先天优势，毫无争议地成为这次社会思潮变革的推动者。 文学作品为华语“同志电影 提供了创作基础，同志文化为电影提供了文化 基础，社会思潮和大众传媒的推助体现出“同志电影 与时代的呼应。以上三个 方面为华语“同志电影”的出现创造了有利的人文环境，为电影创作提供了宽松 的创作氛围，华语“同志电影的出现成为必然。 二、创作者的自觉创作 除了客观有利条件，电影创作者对同志题材的自觉尝试从另一方面推动了华 语“同志电影”的出现。这种有意识的尝试背后潜藏着创作者不同的心态，创作 者看待同志题材的角度差异使其作品呈现出迥异的风格，异性恋导演锋芒毕露的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批判立场与同志导演温情委婉的表达相映成趣。由于性别取向和生活经验的差 异，使得“同志电影 创作者在接触到同志题材时，态度大相径庭，有些创作者 把“同志电影”当成实现个人艺术追求的一种表达形式；而有些创作者则把“同 志电影 作为其纾解个人情感的方式。 1 、艺术的表达形式 同志题材对部分创作者而言意味着题材领域的新奇，它的边缘性吸引创作者 挖掘其游离于主流文化之外的文化意蕴。这些创作者通过拍摄“同志电影 介入 现实，借助其意识形态表达个人的艺术理想，此类代表有张元、蔡明亮等导演。 蔡明亮导演的电影河流，以状似散漫无序的生活片段拼贴而成，主人公小康 游荡在城市的角落，经历河水、雨水、街市还有“三温暖 小屋，他无所事事的 生活状态陈述这样一个事实：同性恋是一种病，他是得病的“病人”，他的生活 濒临破碎，感情病态扭曲。导演把影片里的角色或身份作为喻体，同性恋不再单 纯指涉性别个体，而是意味深长地导向更广泛普遍的情感体验。同志电影或同志 符号成为创作者的手段，借此实现个人对社会的质询和呼吁。 与此相似的还有杨凡导演的美少年之恋、游园惊梦、桃色等影片， 影片中惯有的表现对年轻生命个体的迷恋以及对人体具象美的呈现，冲淡了原本 严肃沉重的影片主题，让观众印象深刻的是美好却略显纷乱的观赏体验。创作者 对形式美的追求超越了现实j 使同志题材成为单纯的自说白话的梦语，在这种个 人的艺术固执表达的过程中，同志题材的电影获得了更多的玩味和欣赏的空间。 毕竟，“一切艺术最根本和最大限度的魅力是激发人的美感。，【7 】如果仅仅是作为 一种文化立场和美学形式的实践，艺术创作者的勇气和态度已经可以实现对观众 的感召。 无论如何，作为个人艺术表现形式的“同志电影”的创作，使一部分创作者 实现了对正常的社会结构和话语秩序的挑战，并尝试颠覆传统的审美经验。他们 对同志题材的敏感和兴趣帮助“同志电影 丰富电影形态，并生成不同的风格。 2 、情感表达的寄托 另外一些创作者视同志题材为杯中之物，借以浇心中块垒，使之成为个人情 感的寄托之所。影片中的情感都带有电影创作者个人的情感体验和认知，创作者 对情感世界的关注影响到他们对影片题材的判断和筛选。创作者本身的同志身份 1 0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对其电影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其中的典型代表是香港导演关锦鹏和内地导演 石头。相比于异性恋导演，同性恋导演在介入电影与现实时，显然有着不同的体 认和感受。 影片蓝字从选择剧本到完成拍摄，贯穿了导演自身情感的表达。对同志 身份的认同带给关锦鹏的是对同性恋情感的认同。他将“同志电影 中同性恋者 的情感升华为普遍的人类情感。重合同志与导演双重身份后，关锦鹏从容地把同 性恋情融入电影世俗神话的故事情境，用镜头讲述与异性恋相同的情感遭遇，从 而获得观众极大的认同感。比如在影片中，当捍东忘记了与蓝宇的约会，而将另 一个男孩带回住所时，应约而来的蓝宇发现了捍东的“出轨 ，伤心离去。此时 观众的立场和蓝宇一样，忘记了捍东与蓝宇之间存在的金钱交易，而是对捍东的 不忠行为发出控诉。这里导演选择将同性恋情通俗化或者庸俗化处理，恰恰是作 为同志导演所能给予这部“同志电影 的最大助益。从对抗走向对话，这是关 锦鹏和蓝宇给此后的“同志电影 创作的启发。“艺术诉求我们生命中天赋 而非日后取得的特质，诉求我们喜悦及惊叹的能力，诉求我们的同情和痛苦感， 诉求人类与万物为友的潜在感情。，【8 】情感的沟通与交流跨越了性别取向的鸿沟， 实现了同性恋与异性恋对话沟通的可能。“在生活中能打动人心的只有情感，能 促使人倾心向善、能够激发一颗灵魂的高贵与伟大的，也只有情感。【9 】 同志的身份让创作者更渴望博取观众的情感认同，因为他们置身边缘群体， 所以更加渴望得到社会的认可。在影片中增加情感的分量，会使观众跳出传统道 德的囹圄，将衡量善恶美丑的天枰导向感情的一方，在无法用传统道德对影片中 的情感进行评价判断时，这种有意为之的举动，有利于观众选择认同或包容。情 感交流的实现给“同志电影”注入信心，在这层似乎安全可靠的保护伞下，同志 题材不断扩展，银幕上的世俗神话愈加传奇。影片当我们同在一起中就把同 志选秀作为线索，让同志和异性恋者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个虚构的同性世界里共 同狂欢。 同志电影创作者对于同志题材的不同认知使得他们的创作从一开始就朝着 两条并行不悖的路线发展，一部分同志电影选择尽量避开与现实的纠缠，弱化矛 盾冲突，刻意忽略同志在社会生活中边缘身份，例如自梳、十七岁的天空、 游园惊梦等影片；而另一部分同志电影则对同志身份毫不避讳，追求公众的 山东师范大学硕十学位论文 认可和权利的平等，例如今年夏天、基佬四十、飘浪青春等影片。这两 条不同的创作思路对创作者而言都是为了获得更多观众的接受。无论基于何种考 虑，创作者的自觉尝试使华语同志电影 的出现成为必然。 三、电影内在本性的驱使 “同志电影”的出现除了受到有利的文化环境和创作者的自觉创作等外部条 件的影响之外，就电影本身而言，它具有的反映现实的艺术本性也使同志题材自 然而然地进入了电影表现领域。“同志电影 的出现，不仅符合电影艺术本性， 也丰富了电影表现的形式和内容。 同志电影的出现不仅受到外部环境的驱使，也受到电影发展的内在规律 影响。电影一直在关注并反映现实。都市文化兴起时，电影作为综合艺术的优势 得以彰显，与文学等艺术的间接形象性不同，电影以更直观通俗更加生活化的艺 术表现形式有力的占据人们文化生活的阵地。“电影既是一种文化传播，也是一 种文化工业，更是一种被文化和公众注意所决定的艺术。 f 1 0 i 由于同性恋在社群中处于弱势边缘地位，同志题材自身先天带有敏感、边缘 甚至禁忌色彩，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电影要“把被歪曲和掩盖着的真实发掘 出来，创造出更具价值的东西，并使全部生命得以复活【l l 】的艺术本性，并迎 合了电影对奇观效应的追逐。同志文化中性与政治的寓言都对具有意识形态性的 电影充满吸引力，同志题材的争议和矛盾都满足了电影的内在需求。电影具有的 这些本性使它成为同志文化经历了长久的地下蛰伏期之后，破土而出时依靠的有 力的文化传播载体。 对“同志电影 来说最难得的是其所描绘的客观世界的真实程度与其揭示 人性的丰富深刻程度。“同志电影 可以从容地划分为善恶、正反、美丑、正常 反常、强弱、高尚猥琐等对立的二分结构，从而具有鲜明的戏剧张力。因此在“同 志电影 中，无论主题指向何方，都可以使电影游刃有余地消化同志题材。 华语“同志电影”在有利的人文环境和创作者自觉尝试等外部条件和电影 内在本性的驱使下出现成为必然，而且由于文化环境的影响以及创作者心态的不 同使“同志电影”在发展的初期呈现出多样化的叙事特点和风格。 1 2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四、华语搿同志电影一的形态特点 回顾初期的华语“同志电影，我们会发现它复制了主流电影的叙事模式， 这种做法是出于接受心理的考虑而把同志题材导向常态化叙事，同时为了避免同 志身份简单化、模式化而不拘囿于同志身份、性别取向的讨论，这种有意之举使 它呈现出多样化的形态。受到观影心理和观影经验的影响，为了打破观众在接受 上的障碍，华语“同志电影”在创作心理上倾向于对情感的描写刻画。 l 、多样化的叙事 和主流电影围绕特定一类人物角色进行的创作一样，“同志电影 创作要避 免将同志身份简单化、模式化，就需要将其他元素融入同志身份，使其形象更加 丰富，否则同志题材必然走向狭隘。现在已经出现了“多种现代同性恋身份的现 象，这种现象使同一性别体验从过去那些简单的、统一的、扭曲的、常常是医学 的、犯罪的、始终是被贬低的种类中分离出来。如今，它越来越成为一种多样化 的、相关的、性别的、性欲的、政治的、社会的和精神体验的组合。 【l 羽这种同 志身份的多样化组合给电影叙事提供了更多的对象和内容，也使得表现的题材和 领域更加丰富。 表现同志情感的影片着重表现同志情感生活和恋爱故事，以及同志自身的感 受和情感体验。常见的叙事模式是把同性恋人之间的情感按照异性恋人间的情感 表现手法一样予以呈现，展现同志的情感世界。如1 9 9 1 年黄玉珊执导的影片双 镯就细致地刻画了惠花对秀姑从最初的依赖发展为爱慕，甚至发出长相厮守的 盟誓，最后迷恋愈甚而陷入疯狂的情感变化过程。影片围绕二人的情感纠葛，尤 其是惠花的情感归属展开。 表现同志生活的影片着重描绘同志在现实生活中的遭遇，虽然也会表现同志 的情感，却把同志的现实困境放置到社会和家庭等更加复杂的环境中。同志的身 份之外更重要的是社会成员和家庭成员的身份，同志的身份退至叙事背景或成为 预设的行动障碍。如1 9 9 3 年李安导演的影片喜宴中，伟同的同志身份、他 是赛蒙的同性恋人的身份成为他实现父母的儿子、玮玮的丈夫、玮玮“孩子的 父亲这三个身份的障碍，伟同与赛蒙之间的情感让位给伟同及其父母的家庭生活 描写。影片重点是展现一个传统家庭的解体和重新构建的过程，父母在儿子的伴 侣问题上焦灼不安，最后达成谅解挽救家庭于解体。 1 3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表现同志身份认同的影片往往将叙述的重点放在展示同志身份的认同过程。 ： 这类影片多以成长期的少年为表现对象，在性别意识觉醒之际，强烈地感受到自 己的与众不同。影片围绕其对自我生理性别、心理性别和社会性别艰难地辨认展 开，伴随着“与众不同”产生的惶恐不安和自我否定，成长的过程在残酷的自我 否定中完成。如1 9 9 8 年杨凡导演的美少年之恋中的阿辉，一五年时间从青涩 少年成长为警察，这期间经历的两段与同性恋人的感情让他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心 理挣扎过程，在自己的性别身份上徘徊不定，最终得出“你是g a y 么? ”如果 你是我就是”的答案。 除却上述三类“同志电影的常规叙事之外，还有一类触及到“同志电影 中最边缘的领域如异装、易性、s m 等。与前三类相比，这类影片在表现这些题 材时往往更加注重奇观效应。早期的电影中常见的是异装者的形象，如笑傲江 湖之东方不败中的东方不败，金枝玉叶中的林子颖，东成西就中的周 伯通等，均以异装者的形象出现，他们的异装行为大多是为了给影片添加笑料， 激发观众的观影趣味，也就是引发奇观效应，与现实的关系并不大。 这些“同志电影”的叙事延续了主流电影的叙事方式，避免因为题材的边 缘导致接受的障碍，同时也使华语“同志电影 叙事形态多样化，启示创作者在 后来的创作中坚持多元化的视角，扩展同志题材的表现领域。 2 、普遍存在的情感特质 尽管现代同志身份多样化引起同志题材多样化，但华语“同志电影”从总体 看来，体现出重抒情、善于刻画情感的特点，“大多数艺术品作为一个整体来说， 就是情感的意象。”【”】“同志电影 在表现禁忌之恋时普遍采用的艺术处理方 式是将惊世骇俗的感情纳入正常或具有普遍性的情感轨道，实现这一重要转变的 支点就是情感。影片中对同性恋情节处理时的隐讳或坦率都将影响观众在观影过 程中对影片的理解和接受。凡在观众中引发巨大反响的 同志电影，必然是将 电影形式与同志内容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其中蕴含的情感和人性的光芒消除了 世俗偏见，才会赢得观众广泛的认同。 中国传统文化中对真善美追求的审美标准投射到电影中，在寻找同志题材 表现的切入点和角度时，突出地表现为对善的尊崇，在中国传统文化有关美善的 主张中，美必定是从属于善的。在儒家的影响下，人们形成了一种认识：“在艺 1 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术创作和欣赏中，美必须和善统一起来，离开了善，就没有什么美可言了。 【1 4 】 遵循这一审美心理，华语“同志电影 走上一条以情感人、以情动人的创作思路。 电影蓝宇是完全按照男女二元对立的异性恋模式来包装的一对同性恋人 的故事。影片之所以获得大多数观众的认可，与其说观众接受并认可了同性恋情， 一不如说观众是被影片中渲染的爱情打动。“最基本的伦理原则依赖于人的情感， 来源于人的情感。【l5 】观众和蓝宇一样对爱情的渴望帮助它实现了银幕神话。影 片剔除原著中蓝宇和陈捍东认同同志身份的艰辛历程，保留并强化了两人的情 感，这种安排本身就明确了影片的目的：只想讲述一个爱情故事，而与性别无关。 蓝宇的叙事策略在其后获得观众的广泛认同中得到印证。后来的“同志电影 大多是延续这一思路发挥创作，蓝宇的成功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华语“同志 电影的命题。“我们倘使要求艺术成为道德的，或者正确一点说，成为道德化 的，那我们就不对了，因为我们的那种要求，等于使艺术不成其为艺术。【16 】影 片最后仍然选择以蓝宇的死亡来结束人们对他和捍东之间恋情的争议，这种妥协 和回避是大多数同志电影普遍选择的处理方式。 同志在现实生活中的处境和精神状态，无法获得的身份认同，这些都使同 志在周围坚固的正常的社会秩序下不可避免地陷入悲剧情结。早期的“同志电影 大多以悲剧收尾。在双镯中，惠花因为秀姑在婚后对她的疏远和冷落而心生 怨恨，竟打算刺死秀姑然后自杀，以此来实现两人当初姐妹夫妻的盟誓，最终独 自走上不归路。悲剧使其达成了形式上的完满，实现艺术与道德间的微妙平衡。 “在某一点上，悲剧的戏剧是所有艺术的样板。”【1 7 1 作为悲剧极致的死亡艺术在 电影中表现的更加充分。死亡结局的安排能够结束同志在现实社会中的不幸，消 除其对社会稳定的冲击和破坏，同时以死来结束与根深蒂固的异性恋统治秩序的 对抗。艳光四射歌舞团中，阿阳的死亡成为叙事的起点，蔷薇的伤痛比起阿 阳离世的解脱更令人窒息。站在异性恋的主流立场上，给同性恋安排悲剧结局反 倒是一种成全，“悲剧代表人类存在的终极不和谐，【l8 】死亡的形式美感更富感 召力。蔷薇的痴情遵循了以往异性恋影片中未亡人的表现手法，托梦、守灵、悼 亡等情节并不新鲜，这些出现在同志电影中却传达出同性恋人间的感情关系与异 性恋者完全相同的暗示，使得蔷薇的哀恸更易被观众理解和接受。 在向着大众化的方向不断调整和探索的过程中，华语“同志电影 找到这 1 5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样一条实现个体价值又不违背大众艺术规律的途径，情感交流的实现能够消除观 众对“同志电影 接受的限制，为其进一步的发展扫清障碍。 虽然华语“同志电影的出现受到同志文艺、同志文化的影响和带动，社 会思潮也对其传播起到推动作用，但是从华语“同志电影 初期的电影形态看来， 它复制了主流电影的叙事模式。这一举动虽然在早期阶段对它的传播和接受有所 帮助，但是对于同志题材本身而言，却缺乏鲜明的个性和独立的发展道路。华语 “同志电影 要发展需要找到适合同志题材的创作模式和电影制作方式。 1 6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西方“同志电影文化影响下华语，同志电影的发展 华语“同志电影”关于创作思路和制作方式的探索在2 0 世纪9 0 年代末进入 一个新的阶段，这时候随着中西文化交流领域拓宽加深，华语“同志电影 受到 西方“同志电影 的启发，同志题材开始丰富起来，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酷 儿理论引入电影的创作和批评影响了创作思路的转型；西方的新酷儿电影运动对 华语“同志电影 制作模式产生了巨大影响。在西方“同志电影 文化的影响下， 华语“同志电影 的发展进入一个自觉时期，在独立制作和主流商业领域分别进 行尝试，呈现出新的态势。 一、西方搿同志电影修的启发 在新世纪到来时，东西方的“同志电影和其他文化领域一样经历了全球化 的过程。“全球化的影响具体体现在两个极致：它的影响从西方运动到东方，同 时也从东方向西方反向运动。我们都知道，文化上的全球化可以同时带来文化趋 同性和文化多样性。趋同特征表现为强有力的( 第一世界) 文化越来越向处于弱 势的( 第三世界) 文化渗透。 【1 9 】显然，文化传播始终依循了这样的规则：“强 势文化的传播总是影响着弱势文化的发展。【2 0 】西方“同志电影 文化在华语影 坛传播经历了一个比较迅速的过程。 类型成熟、题材丰富的西方“同志电影 随着全球化的影响进入华语电影观 众的观看视野，除了引发轰动效应吸引更多的关注之外，还对“同志电影的题 材内容有了新的开拓。不良教育、女魔头、男孩不哭等西方“同志电影 表现了异装、跨性别、易性等诸多华语“同志电影”不曾涉足的领域，这对套用 异性恋影片叙事结构的华语“同志电影 而言是一个新的挑战。在随后的创作中 出现了游园惊梦这样在戏曲人物角色扮相的基础上异装的同志片，也出现了 艳光四射歌舞团这样直接让歌舞表演者异装的同志片。就后者来说，艳光 四射歌舞团以异装表演者的生活为题材，在电影美术和音乐上都受到西方沙 漠妖姬、艳倒群雌等异装歌舞题材的同志电影的启发，造型和取材都别 具匠心，获得第4 1 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台湾电影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 奖、最佳造型设计奖。奖项的获得得益于中西电影文化的交流消除了华语 电影观众接受的障碍，并从某种程度上肯定了同志题材多元化的尝试。 1 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总之，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中西方同志文化交 流不断深入，华语影坛上涌现的“同志电影 既在理论方面也在创作方面受到了 西方“同志电影”的较大影响和启发，在题材领域和表现手法上不断创新。 二、西方酷儿理论的影响 带有文艺和文化批判色彩的酷儿理论在出现在2 0 世纪8 0 年代中期， 发展到9 0 年代时已成为一种新的性理论思潮，它直接继承并发展了女性主义 和同性恋理论，其主要理论是反对异性恋和同性恋的两分结构，反对男性和 女性的两分结构，反对传统的同性恋文化。进入9 0 年代以后，酷儿理论抽象 出来的“酷儿 和“酷儿性 在电影和电影理论、批评及其实践当中被广泛应用。 影响西方“同志电影转型的酷儿理论被被引入中国文艺批评界后，也影响了此 后华语“同志电影 创作与批评。大众文化理论围绕酷儿进行了一场革命，颠覆 陈旧的话语机制。从2 0 世纪9 0 年代迄今，“酷儿理论揭开了新的话语机制，也 开始检验人类整个的性别身份和欲望的发展史。该理论促使我们去审视异性恋， 他们也有非异性恋的性别身份和欲望，其目的是为了解构并颠覆父权制男性中心 主义的传统社会结构建制，打破它所维系的唯一并占统治地位的观点。 【2 l 】 受此影响，华语“同志电影 创作中出现了有别于以往传统表现同性恋情 的影片，把男女性别的二元对立转向了性别身份多元化的立场，重新审视人的生 理性别、心理性别、社会性别三重性别身份以及身份和欲望的主体。 东宫西宫是华语“同志电影 中酷儿电影的代表。影片中的同性恋者小 兰作为陈情者一直牢牢把握着主动权，影片的主题“异性恋与同性恋没有不同”， 借由他说出，“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可以说我贱，但是我的爱不贱。 小兰本身 不存在身份认同的困惑，相反，他对自己的处境同性恋者、被逮捕、被监视 认识十分清醒，并且对小史异性恋者、捉拿者、监视者的心理进行 影响干预，让小史从心理上对小兰的爱产生认同和接受。警察小史作为异性恋社 群的代表，虽然一直对男同性恋鄙夷不屑，但最终选择了认同并接受小兰的性取 向。影片结尾，小史对小兰的抽打近乎抚摸，对小兰由厌恶转向理解。这一认同 的过程是影片瓦解异性恋对同性恋的心理优势的过程。 酷儿理论等这类影响西方“同志电影”创作和批评的理论，其中有关性别的 1 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论述成为华语“同志电影”转变创作思路的启蒙，深刻地影响着此后华语“同志 电影的创作和研究。在酷儿理论影响下，华语“同志电影”的创作思路发生了 变化，不再是单一的对同性性别的讨论，一而是进入性别认同、取消性别差异、争 取性别平等及跨性别认同等领域，电影的表现题材得到扩展，并提供了更新鲜的 解读视角。 三、西方新酷儿浪潮的推动 西方“同志电影”的创作实践和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