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史专业论文）易白沙文化观研究.pdf

湖南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名：纠龛笏。 i 版1 日期：即8 年月r 日日期：即拶年占月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湖南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 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 、保密口，在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2 、不保密团。 ( 请在以上相应方框内打“ ) 日期：o g 年6 月莎日 日期：口矛年多月r 矿日 硕士学位论文 第1 章绪论 1 1文化的概念 “文化 这个词在我国出现较早，我们可以追溯到古代。易贲卦的彖 传中“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一这里的“人文化成” 是指典籍，如诗书礼等，还有包括人们的礼仪风俗。西汉刘向说苑指 武中有“圣人之治天下也，先文德而后武力。凡武之兴，为不服也，文化不改， 然后加诛。 晋束皙补亡诗中有“文化内辑，武功外悠。 这里的“文化 是 与“武力相对的教化。简而言之，古意文化是指文治教化、礼乐典章制度。现 在用的文化一词与其古意有了很大不同，含义也更加广泛。英国的“人类学之父” 泰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指出“文化是一个复杂的总体，包括知识、信仰、艺 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人类在社会里所得一切的能力与习惯。 弗莱在创 造与再创造一文中，对文化做出了一个宽泛的定义，他说：”人不像动物那样 直接和赤裸裸地生活在自然之中，而是生活在他从自然中建构出来的封套里，这 个封套通常被叫做文化或文明。”弗莱所说的文化，就是一个大文化概念，它指 自然之外人类所建构的一切生活。 文化的定义虽然很多，但内容上有很多是相同的，这里我采用徐洪兴教授的 观点，把文化归纳成三个方面：意识形态，即人们的世界观、思维方式、宗教 信仰、心理特征、价值观念、道德标准、认识能力等。生活方式，即人们对其 衣食住行、家庭生活、社会生活等的态度，以及在这些方面采取的形式。精神 的物化产品，即从形式上看物质的东西，但透过物质形式能反映出人们观念上的 差异和变化。这三个部分基本上概括了文化的范围，但文化不是三个部分简单相 加，是按特定的序列组合的有机整体。1 文化观顾名思义就是对文化的看法和观点。本文就是从大文化概念出发来探 究易白沙的文化观。 1 2易白沙生平简介 易白沙( 1 8 8 6 1 9 2 1 年) 长沙人。本名坤，字越村，因仰慕明代大思想家 陈献章( 世称白沙先生) ，又以居所在长沙白沙井，后更名为白沙。原配长沙名 嫒蒋宝仁，早亡，无育，易乃终生不复娶。易父是清末武官，驻湖南直隶州永 绥。易年少聪颖，勤奋好学，熟读经史百家，精学儒学经典，尤其喜好墨家学 说，从小接受传统教育，打下了深厚的国学功底。1 9 0 1 年( 光绪二十七年) 担 1 1 l 上海古籍出版社编辑部中国文化史三百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8 7 ，1 7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任永绥( 今湖南花垣县) 师范学校校长职务。1 9 0 3 年离湘赴皖从事教育工作， 主持怀宁中学，继而为师范学堂旅皖湖南中学校长。在安徽时，与章太炎、陈 独秀多有接触，深受革命思想影响，力图把治学与革命融为一体。曾参加辛亥 革命、二次革命和反袁斗争。袁世凯曾试图对易进行收买，不成，又“欲杀之， 追索不已。一n 1 易被迫流亡日本。亡日期间，与章士钊创办甲寅杂志，并在 该杂志上发表一系列文章，痛斥袁世凯尊孔复古、专制独裁的倒退行径，对中 国的政治发展道路进行探索。1 9 1 5 年，易白沙与陈独秀一同回国。乜1 青年杂 志创刊后，曾为该刊撰稿，宣传民主与科学。其中尤以孔子平议一文影 响甚大，易白沙也因此成为新文化运动中的知名人物。1 9 1 7 年至1 9 1 8 年间，易 先后在长沙县立师范学校、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任文史讲习，又任天津南开学校 大学部、上海复旦大学教授，后辞职。之后他选在长沙岳麓山一僻静处住下来， 编成帝王春秋一书。此书博采历代史籍中的史实，以揭露历代帝王荒淫腐 朽、残暴害民的罪恶行径，并借古讽今，痛斥民国以来的帝制复辟。他在文中 大声疾呼：“病源不除，国无宁日! 一孙中山在领导粤军驱逐桂系后，重建护法 军政府，亟需召集全国人才，共谋建设事业，因欣赏易白沙的人品才学，在1 9 2 0 年曾两次致书邀易赴粤。易因抱病在身，未能回应。但他仍然密切关注着时局 发展。他目睹国家政权继续被北洋军阀所控制，革命党人和爱国志士惨遭屠戮 的残酷现实，悲愤不已，决心为民主共和而继续奋斗。1 9 2 1 年4 月末，他只身 前往北京，常徘徊于新华门前，想找机会谋刺北京政府首要，因警戒森严，未 能得手。于是南下广州，会晤孙中山，要求“组队赴北方杀贼n 1 未被采纳。这 些使易白沙深感失望。于1 9 2 1 年端午节之际，他便在陈献章故里一一广州江门 陈村蹈海自尽，当时仅仅3 5 岁，被誉为中国“近代屈原一。 易白沙蹈海自尽的消息传出后，国人悲愤，舆论哗然。各大报刊连续登载 其事，湖南长沙第一师范学校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易曾任教的一师的学生毛 泽东为其撰写了挽联： 无用之人不死，有用之人愤死，我为民国前途哭； 去年追悼杨公，今年追悼易公，其奈长沙后进何? h 1 以表达对易白沙这位于国家事业“有用之人”之功绩的肯定和其英年早逝的沉痛 哀悼。 易白沙遗留下的作品不是很多，主要是发表在甲寅杂志、新青年( 前 身是青年杂志) 和东方杂志上面的文章。篇名是：广尚同、铁血之文 明、涓蜀梁、教育与卫西琴、转注、游诗七首、平和、述墨、我、 【1 1 白瑜湘轶名人易白沙与匡互生传记文学，1 9 8 3 ，4 3 ( 5 ) ：1 0 9 【2 l 郭斌易白沙蹈海真相历史大观园，1 9 9 l ，( 8 ) ：5 8 【3 1 易培基亡弟自沙事状。见：帝王春秋长沙：岳麓书社，1 9 8 4 ，4 1 4 1 毛泽东毛泽东挽联作品中国青年报，1 9 9 3 1 2 0 2 2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1 4 选题原因及意义 五四新文化人物研究是中国近现代史研究的热点，成果也不断涌现，但对易 白沙的研究却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这与如下几方面的原因有关：一，易白沙英 年早逝，历史活动时间有限；二，其遗留下来的作品不多，可供研究的资料有限； 三，其早亡无子女，缺乏直系亲属对其思想的承接；四，易白沙的思想本身存在 不成熟性。 主要是由于资料的缺乏，使得对易白沙的研究不够，这与易白沙作为新文 化运动重要人物之一的地位很不相称。有鉴于此，本人以易白沙为选题，尽可能 地广泛搜集资料，并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着重就易白沙的文化思想进行研究。 如何看待中国传统文化以及西方文化，探究中国近代文化的出路，这些都是中国 近代思想界十分关注的问题。在近代中国，文化与政治紧密联系，易白沙关注文 化问题，其实就是关注政治问题，关注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命运，因此本人以易 白沙的文化观为切入点来把握易白沙的思想。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易白沙研 究向前推进一步。 怎样对待中国传统文化、怎样处理中西文化问题，这从中国开始近代化就存 在了。延续到当代新儒家与后现代主义之间唇枪舌剑，一百多年来谁主沉浮，事 情仍没定论。这需要我们从更高的理论层次掌舵，文化有民族和时代双重性。与 此同时就有另一问题困扰着我们：民族文化应该具有民族性，它是一个民族的象 征；在当今的环境下，多元化文化的融合也是不可抗拒的潮流，如何处理两者关 系，这需要我们当代人以及后来者的努力。我们也可以对前人的研究成果进行挖 掘，从中吸取营养成分，服务于我们现代的文化建设。 1 。5 本文基本内容 本文主要是论述易白沙文化观，文章主体除了绪论和结论部分外，主要由如 下几部分组成：一是论述易白沙的文化观形成，此部分讲从四各方面论述易白沙 的文化渊源。二是论述易白沙对传统文化的看法一一崇墨批孔。三是论述易白沙 对近代文化的看法，文章最终论述了易白沙的中西文化观。 目前学术界对易白沙思想及其文化方面研究严重不足，可参考的直接资料很 少，因此撰写此文存在一定的难度。不过这种状况有利于本人将易白沙研究进一 步深化，能寻找更多创新点。本人对易白沙的文化观进行较深的论述，并就前人 对易白沙研究不足进行补充。本文有几个创新：一是此文是第一篇全面研究易白 沙文化观的论文。二是本人在前人的基础上，将尽可能的完善对易白沙的研究。 三是本人把易白沙的近代文化精神作为他的文化观内涵重要组成部分来论述。四 是本入将对易白沙的文化观在历史上的作用进行合理定位，阐述研究易白沙的文 4 硕士学位论文 化观的现代意义。 5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第2 章易白沙文化观形成 人的思想总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大而言之，有来自时代、社会等方面的， 小而言之，有来自家庭、个人经历、交游等方面的。同时一个人的思想不是一成 不变的，它往往会随着境遇、时代等条件的变化而变化，个人永远不能逃离社会 组织的影响和他所在的特殊社区的控制。因此我们不能把历史人物当作单独的个 体去了解。在分析历史人物的思想的时候，我们有必要将他们的思想放在其所产 生的特定语境中进行解读，适当采用社会史的视角进行研究。下面拟从社会学视 角来探讨易自沙文化观形成。 2 1 传统文化的熏陶 易白沙生于1 9 世纪8 0 年代，当时的中国社会从各方面受到西方文明的猛烈 冲击，但是中国的教育基本上还是走着原来的老路。与同时代大多数读书人一样， 易白沙所接受的只能是传统文化教育，加上比较宽裕的家庭条件和聪慧的天赋， 使他有可能受到严格和良好的传统文化的熏陶。据其兄易培基回忆，易白沙年少 研读论语、孟子等儒家经典，稍长治诸子学，熟读诸子群史，及说文解 字、资治通鉴，尤其喜好墨家学说，有仁侠做事风格。通过对传统文化典籍 的悉心钻研，易白沙打下了比较深厚的传统文化基础。易白沙治学主要是承接清 初乾嘉学派，治学兴趣主要集中在文史方面，精于国学，甚至终其一生保持了对 历史考据和古籍整理的浓厚兴趣和嗜好，并将其作为其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考 据学的印痕在其作品中随处可见，如在述墨中考证墨学的起源，墨子的历史 以及墨经文字。在中国古代社会钩沉中从“论中国古代社会结合由于社神第 一 入手对“社”的考证。在国务卿中对“卿 的考证。尤其是帝王春秋 一书博采我国史籍中有关帝王的史实，并附加按语评语，以作批评，为文史工作 者提供教学和研究的丰富资料。他对中国的历史和传统学术有着较透彻的了解， 特别是对先秦诸子有较深入的研究，这些都反映了易白沙扎实的考据学功底。 由于易白沙年少精诸子而名，为当时一现世奇才n 3 ，在1 6 岁时被永绥直隶 州同知安徽人吴传绮乜1 举荐为永绥师范学校校长。1 9 0 2 年吴传绮被政敌弹劾归 皖，遂邀请易自沙赴安徽教学。众所周知，安徽桐城学派曾名盛一时，出现了方 苞、刘大樾、姚鼐等一大批知名学者。他们强调“义 或“义理，主张义理和 文章的统一，对后世影响深远。易白沙在安徽从事教育活动十多年，其间以文会 白瑜湘轶名人易白沙与匡互生传记文学，1 9 8 3 ，4 3 ( 5 ) ：1 0 9 【2 】吴传绮：即吴孝白，光绪举人副榜，善数学精许学。官至永顺知府。首创安庆女子学堂及风车井幼稚 园，创安徽图书馆之先声。宣统问任怀中校长，聘其高足易自沙、程晓苏任职，传播新思想。1 9 2 3 年出任安徽图书馆长，将通俗部分另设，称通俗教育馆，后改为省第一民众教育馆。 6 硕士学位论文 友，与安徽士人联系密切，如朱孔彰、邓艺孙、马其昶、姚永朴、姚永概、方伦 叔等，均与易白沙推重，兴趣相投，许多人引为忘年交。 在易白沙传统文化观形成过程中，明代思想家陈献章n 1 的影响不可忽视。易 尊慕陈的为人，特把名由坤改为白沙；他选择自杀的地点是广州陈村，这儿恰好 就是陈献章故乡。这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深入易白沙骨髓的文化烙印的折射。陈 献章信奉“静坐中养出端倪”的心学方法，标榜“天地我立，万化我出，宇宙在 我 的心学世界观，传授“道为天地之本，“道为无形之体的道器观，秉承以 “自然为宗疗的为学宗旨，强调知觉认知能力，具有为我主义色彩，认为万理、 万物、万事归根到底皆是我心的产物。这些对易白沙的为人为学影响比较大。这 些在文章的后面会具体论述。 易白沙的“社会关怀 和强烈忧患意识也与屈原以来的中国传统文化人一脉 相承。中国传统士大夫素有忧国忧民、治国平天下、“以天下为己任 的优良传 统。在社会急剧动荡、备受外国欺凌的近代中国，这些集中体现为挽救国家危亡 的忧患意识和承担社会责任的历史使命感，易白沙也不例外。他忧患的对象是国 家和人民，他关注的焦点是国家的兴衰荣辱、民族的命运与前途。为此他不顾个 人安危得失，不顾客观形势强弱与否，勇往直前，奋不顾身。这些在易白沙的身 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他的文章中也有较为充分的展现。传统文化渗入了易白沙 的骨髓与血液之中，极大地影响着他的心理定势、价值取向、思维方式和生活习 惯。 2 2 遗民思想的影响 中国古代的朝代更替大致说来有两种情形，一种发生在中原汉民族内部， 如汉之于秦，宋之于唐；另一种发生在所谓“夷夏之间，如元之于宋，清之于 明。所谓夷、夏之分，体现在文化、种族、地域等方面。“异族 入主中原，以 夷治夏，这对深受儒学正统观念熏陶、谨守夷夏之防的传统士人来说，是万万不 能接受的。于是每当朝代更替特别是第二种更替情形发生时，就会出现一批出死 力效忠前王朝而不与新王朝合作的所谓遗民，由此也形成了遗民思想。这些遗民 坚守古已有之的正统观念，在社会上具有不小的影响。易白沙就曾受到这方面的 影响。据易培基所言，白沙“早岁读郑思肖 心史，及梨洲、船山亭林、密 之遗书，恍然种族之病，亟思摈满，故多与民党要人交。力【2 1 文中郑思肖是南宋 末年爱国知识分子的代表，宋亡后过着隐士般的“遗民一生活。他的思想集中反 【1 l 陈献章( 1 4 2 8 一1 5 0 0 年) 字公甫，别号石斋，广州新会白沙人，学者称白沙先生。早年曾锐意科举， 三次落第，从而潜心学术。他政治上平凡，在学术上很有特色，是主张“自然为宗”，“天地我立，万 化我出，宇宙在我”的心学世界观。 【2 】易培基亡弟白沙事状见：帝王春秋长沙：岳麓书社，1 9 8 4 ，4 7 硕士学位论文 历史渊源。易白沙的早期民主思想和朴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就是脱胎于明清之际 黄宗羲等人的启蒙思想。 1 9 世纪以来的中国社会处于空前的大变动时期，生活于这一时期的易白沙 深感国家民族的艰难处境，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他继承古代的民本思想和清 初思想家的反清思想，逐渐成了具有资产阶级性质的民主主义思想，强调人权， 个性解放，民主自由等，因而比黄等人为了恢复原来的封建王朝的目的更进一步。 2 3 近代皖文化的洗礼 众所周知，安徽的兴学之风历来就盛，清代自顾炎武开创先河，朴学到乾嘉 形成惠栋为首的吴派和以戴震为首的皖派。安徽是清文化的重要地区之一，特别 是桐城古文派在清代文坛有“天下文章，其出于桐城乎之说。这里是科举时代 文风兴盛之地，也是清季以来受西方冲击比较重大的地区，危机意识较重，促使 此地区士人寻求国家的前途与方向。随着时代的发展，桐城派在清末民初开始走 向衰落，但是其积极的入世精神在“新青年身上开始复活，有陈独秀等代表人 物。清末安徽的革命运动发端于陈独秀在安庆藏书楼的演讲。陈独秀在安庆开展 了反对沙皇俄国侵占东北三省( 在1 9 0 3 年左右) 演讲活动，在芜湖创办安徽 俗话报宣传反帝爱国，启迪民智，协助进步人士开办学校，培养革命干部，并 组织秘密的反清团体“岳王会 。这批人既是安庆反清斗士，也是新文化运动的 中坚力量，尽管他们有的原籍不是安庆。早期新文化运动的血脉一是安庆“新青 年 在反清革命中形成的民族和民主意识。【l 】同时近代安徽教育也没停下脚步， 安徽革命志士在孙中山提出的“以学堂为鼓吹之地 、“立学校，以育人才 思想 指导下，创办新型学校作为革命阵地，各学校彼此呼应，革命思想在全省迅速传 播。随着新学发展，一批传统的士大夫开始向近代知识分子转变，成为中西兼通 的爱国知识分子，他们具有相对开放意识。面对日益严重的民族危机，他们纷纷 参加革命组织，走上了资产革命民主革命道路。他们利用学校、报刊开展革命宣 传和组织工作，发动反帝反封建的群众运动和武装起义，因此安徽成为中国近代 革命活动活跃的省份。易白沙从1 9 0 2 年至1 9 1 3 年主要是在安徽从事教育，接受 近代皖文化的洗礼。他与教育界和政治界联系紧密，参加南社瞌1 ，提倡民族气节， 宣传革命反满。他与同盟会联系密切，结识了章太炎、陈独秀、苏曼殊等人，思 想比较激进。1 9 1 1 年武昌起义发生，安徽宣布独立，由于革命力量不强，社会 秩序混乱。易白沙与安徽革命党人韩衍口1 、管鹏组织富有革命性的青年学生为革 【1 l 汪军关于皖江文化：从朱书( 告同郡征纂皖江文献书) 说起安庆师范学院学报，2 0 0 5 ，( 1 ) ：1 6 - 1 7 【2 j 南社是辛亥革命时期的一个文学团体，名为南社，含有反抗北庭的意义成员大都是鼓吹革命、提倡 民族主义的知识分子，在当时文坛上作过激烈的斗争。 1 3 j 韩衍即韩耆伯，衍是其名，是一个资产阶级激进民主主义者。曾与管鹏、易白沙等组织安徽青年学生 为青年军，任青年军总监，后被刺杀，青年军遂被解散。 9 硕士学位论文 革命失败后一个最有影响的民主刊物。1 1 1 正是在这时，易白沙开始发表一系列 文章，在思想文化界崭露头面。 1 1 l 任建树陈独秀大传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9 ，9 8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第3 章易白沙对传统文化的看法一崇墨批孑l 墨家是反映小农阶层的思想学说，在战国时候大有市场。吕氏春秋尊师 篇中说：“孔、墨徒属弥众，弟子弥丰，充满天下一。【1 1 被称为“世之显学 之 一。及至汉代以后，在先秦时期同为显学的儒、墨两家，其命运却大相径庭，儒 家成为封建统治的正统学说，成为官方意识形态，而墨学被视为异端邪说长期受 到压抑，尘霾千古。乾隆年间，毕沅等人研究墨子，使沉寂两千多年的墨学 得以再次复兴，引起学人的关注。1 9 世纪2 0 世纪之交，孙诒让综合前人研究成 果，成为清末墨家整理和研究的集大成者。清末民初，中国处于社会急剧转型时 期，墨学研究在这时期发生了划时代的变化，国人怀着救国醒民的热切情怀，研 究墨学。他们从批判文化专制主义角度出发，力图对湮没千年墨家学说加以科学 说明。 从晚清到民国时期，思想界和学术界出现墨学复兴现象。此时墨学复兴很大 程度是受西学传播的影响，人们研究墨学或是出于对抗西学的目的，或是为了寻 找移植西方文明的合适土壤，回应西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反儒家传统，即从 墨家思想中寻找与儒家教义不同的内容，用墨家思想批判儒家思想，从而达到反 儒家传统的目的。 3 1易白沙对墨学的推崇 在近代墨学复兴的热潮中，易白沙主张用墨家否定传统儒家的正统地位，反 对封建专制和个人独裁，为启蒙救亡提供思想文化资源，为此他推崇墨学。国学 大师章太炎称他为“好治诸子，尤喜墨学，贵任侠 。【2 i 他治墨的一个显著特点， 就是把墨子的“尚同 等主要主张和西方资产阶级的“自由、民主、平等、博爱 口号及进化论融为一体。 易白沙力推墨学，倡导墨子的救世精神。他在述墨中开门见山地说：“周 秦诸子之学，差可益于国人而无余毒者，殆莫如子墨子矣。 主张以墨救国，赞 扬墨家精神对振奋民心的积极作用，认为其学“勇于救国，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 推崇墨家科技的救国之效，认为墨家“精于制器，善于治守，以寡少之众，保弱 小之邦，虽大国莫能破焉修。【3 l 易白沙针对中国当时严峻的社会现象，指出“非 攻一、“节用 、“兼爱一、“天志明鬼 之说不可缓也，强调发扬“非攻一、“节用 、 “兼爱 的墨家精神，极力阐扬墨家学说对拯救时弊的积极作用和现实意义。易 【1 l 吕不韦，陈奇猷吕氏春秋新校释尊师篇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2 ，2 0 7 2 2 2 【2 1 章太炎易白沙传见：帝王春秋长沙；岳麓书衽，1 9 8 4 ，l 1 3 1 易白沙述墨( 上) 青年杂志上海：群益书社，1 9 1 5 ，l ( 2 ) 1 2 硕士学位论文 白沙肯定墨子的宗教学说，认为“天神地祗，人鬼物魅，为愚民心中不可离之物， 是以浅化社会，人心之结，必以宗教，宗教之成，必由信仰，用以劝善禁恶，趋 吉避祸，维系社会道德于不坠者，鬼神之力也。【l l 他认为天志明鬼作为一种宗 教，可以教化人心，对于社会很有必要。易白沙指出中国儒佛道“三者惟存仪式， 求其利益人群，清宁世法，概不可得。一认为“古今中外所同尊，墨书持之特切。 中国今日之恶俗颓风，不益需于此乎，易白沙认为要改变当今中国恶俗，就要 倡导墨家的天志明鬼说，强调墨学宗教调适、整合和凝聚社会的功能，强调评判 社会行为的道德作用。尽管易白沙此时关于鬼神的说法跟新文化运动的科学思想 相违背，但这恰恰反映了易白沙对墨学的推崇。这种错误的产生，是由于易白沙 把社会分成“浅化之社会 与“开化之社会 的结果。【2 】易白沙有关鬼神论的观 点在以后得到修正，可见于新青年第五卷第一号的诸子无鬼论，此时新 文化运动进一步发展，科学观念也进一步深入人心。易白沙列举了历代各朝的无 鬼无神言论，推崇批判鬼神迷信的苟子、王充等哲学家，明显地表达了他的无神 论主张，接受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他明确指出“墨者言有鬼，外可弥诸侯之争， 内可禁暴人盗贼。然则古之神道社会，何以杀人盈野? 今之耶教徒何为日日从事 战场? 自古诸侯但有以笃信鬼神亡国者，未闻可以救亡者也。一口1 在这里他完全 摆脱墨子的宗教思想束缚，也否定了其他封建迷信，并用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与 之抗衡，思想更前进了一步。 易白沙意识到墨家以墨翟、禽滑厘等“其教育随地因人而说法。国家混乱， 则语之尚贤尚同；国家贫，则语之节用节葬；国家熹音湛湎，则语之非乐非命； 国家淫僻无礼，则语之尊天事鬼；国家务夺侵凌，则语之兼爱非攻。盖其教育原 旨，专在矫弊。虽偏于迷信，重于物质。一“1 认为墨家教育在于矫正社会弊端， 是实用主义的应用，有时候缺乏从整体上把握逻辑的合理性。易白沙定位这是一 种“随地因人而说法”，是为了适合当时的政治斗争需要。其实易推崇墨学也具 有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色彩，一是为了援用西方民主平等，二是以墨抗儒。 易白沙借用墨子“尚同 思想来阐述其政治主张，建立了他的政治纲领设想。 “尚同 是墨子的政治思想，它的意思是一切有关于善恶、是非的意见都必须服 从于上级。它有两个含义：一是思想的统一；一是政治的集中。这里可以看出“尚 同 会导致专制情况出现。“上之所是，必亦是之；上之所非，必亦非之。己有 善，傍荐之；上有过，规谏之。尚同义其上，而毋有下比之心。一【5 】几乎把个人 自由和权利剥夺殆尽，没有自决权，没有独立的的人格，一切服从上面的意志， 【1 l 易白沙述墨( 上) 青年杂志上海：群益书社，1 9 1 5 ，l ( 2 ) 【2 l 王兴国易白沙和他的( 诸子无鬼论) 见：中国无神论文集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 9 8 2 ，3 6 l 【3 l 易白沙诸子无鬼论新青年上海：群益书社，1 9 1 8 ，5 ( 1 ) 1 4 1 易白沙教育与卫西琴甲寅杂志东京( 日本) ：甲寅杂志社，1 9 1 4 ，l ( 2 ) 1 5 j 孙诒让墨子闲诂尚同上第十一北京：中华书局，2 0 0 l ，7 4 7 8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和民主政治的精神完全背离。易白沙是怎么利用这样一个概念来阐述他的近代民 主政治主张的呢? 他又是怎样处理两者之间的矛盾的呢? 我们就要仔细的琢磨 他的思维构建过程。易其实也觉察到尚同与专制有一定的关系，因此他首先解决 了尚同的标准问题，他明确指出“四千年开化最早之中国，至今不能达于治安之 域，以不尚同之故 。因此“欲广墨子尚同之义，必先揭其精义之所在。不得其 精义，则尚同之说，反足为专制者所利用，锄铢异己，排斥清议。以统一之者， 号召天下日：吾尚同，吾尚同。一所以易白沙提出“吾守墨家之言，是诚墨子所 谓异义，非所谓同也。然则同之精义，果何在乎? 他认为“尚同 真谛是“同 于天，同于仁，同于民，此三同者，尚同之灵魂也 。纵观中国历史，“革命以前 之中国，为君主专制之中国，其政同于君主而止”，“革命以后之中国，为总统专 制之中国，其政同于总统而止 ，f 1 】此处“革命 是指具有资产阶级民主性的辛 亥革命。易白沙明确指出这两者都不是以“同于天为标准，不是真正的尚同之 举。在当今袁世凯等人“负墨子而趋，假尚同之说，混人观听，他们篡夺辛亥 革命果实，镇压“二次革命，破坏已建立的民主制度，废除临时约法、国会 等。此时他们仍然实行封建专制的独裁统治，实质上这样的国家是总统专制国家， 尚同总统而已，不是近代民主国家。然则易白沙所主张的“同于天 之“天到 底指什么? 在中国思想史中，天的含义相当的复杂。冯友兰把它概括为五种：“物 质之天 、“主宰之天 、“自然之天 、w 运命之天一和“义理之天一。易白沙“同 于天的天是指主宰之天，它具有赏善罚恶的能力。他主张“天子与百姓对于天， 皆处于平等之地位 ，在主宰之天这个物的前提下，强调天子与百姓是平等关系， 没有贵贱上下高低之分，没有特权阶层。易白沙在此表达了人人平等的观念，人 与人之间的平等关系是自由主义者一直追求的目标，是实现民主自由社会必要的 前提。自由民主的社会是建立在人类平等原则的基础上。法国的皮埃尔勒鲁在论 平等中说“平等是社会的基础，要把平等作为社会的准则和理想。 要建立公 正的社会，人与人的平等关系是基础。因此人权与专制有着水火不容的价值追求。 任何专制独裁社会都否定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目的是为了维护专制统治。因此只 有实现平等权利，才能实现民主自由。这样一来，易白沙削去了历代帝王头上的 神圣光环，宣传了资产阶级民主平等观念，批驳了与平等观念格格不入的儒家等 级观念。这里我们看到，易白沙接受了西方启蒙思想家关于天赋人权的思想，他 认同了自由平等的人权原则，这对中国近代人权思想发展起到了一定作用。 易白沙在论述“同于仁 过程中，阐述了其大同社会思想。大同是一个古老 的命题，是古人追求的一种理想的社会模式，是数千年来人类理想的最美好的图 景。大同之说来源于儒家经典礼记礼运篇，是当时人们根据原始社会的传 说所虚构的太平盛世，儒家的最高社会理想是世界大同。人们在这里寄寓了至美 【1 】易白沙广尚同甲寅杂志东京( 日本) ：甲寅杂志社，1 9 1 4 ，1 ( 3 ) 1 4 硕士学位论文 至善的愿景，赋予“天下为公 的崇高社会理想。易白沙指出仁即“亲也 ，天 是“同之极 ，仁是“同之德”，“天者其体，仁者其用，“尚同必须以“仁 为前提，“仁力的作用是使“天下不同之物皆得同之用也力，使“天下不同之物， 相反相辅，相害相生，以发挥光大而超于大同者也，【l l 达到“大同小异，达到 和谐共存。大同的前提是存异，不是一味的同一。易白沙把异同看作相对的，但 又是统一在一起的，这里包含有辩证的因素。值得注意的是易白沙在此处提出了 一个不俗的观点，即“是非者非异同之谓也，天下之大患，莫大于异同以为是非 ， 概括起来就是“不以同异为是非 。这既是一种文化观( 反之就是学阀行为) ，又 是一种政治观( 反之就是军阀行为) ，它是针对文化学术和政治上的“党同伐异 而言的。这一招颇具有儒家伦理道德性质。孔予日：“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 不和。 孔子认为君子居群而不争，矜而不党。他们不结党营私和不党同而伐异， 在群体中和而不同。一个真君子会认真的倾听各人的观点，然后他能够理解每一 个人观点的合理性，但他仍然能够坚持自己的标准，他讲究和谐但不盲从附和。 小人则盲从附和而不讲究和谐。君子行为最终形成大同小异的和谐局面。易白沙 指出为政者将“天下之乱 归之于“在异不在同刀，是“好同而恶异刀，这样的结 果只能使国家成为“麻木不仁之国家”，“陈死之国家 。此前章士钊曾在甲寅 发表的政本论一文中针对袁世凯排斥异己、镇压国民党、解散国会等反动行 为，提出为政之本应在“不好同恶异。易白沙赞同章的观点，并进一步发挥了 章士钊的观点，认为“由前之说，不好同恶异，与学理相避；由后之说，不好同 恶异，与事实相违，是二者皆不可通也。一在学理和政治上都主张“不好同恶异 。 易白沙阐释墨子的“尚同，最终归结到以“民 为准。他指出“墨子直以 尚同归结于民。有民乃可以见天之心，可以得仁之用。”“今日即可以民括之。一 他认为“同于民 即是“尽天下之耳目吻心股肱之大小不同，使之同为己用，此 其为法 ，按易白沙的逻辑可以推出，“同于民 即“同于法 。他把反映民利之 法提到了重要位置，强调法治。“法者民法，君主不能损益一，因此法是人民意志 的反映。同时易白沙主张以宪法法治保障民权。他指明宪法是“一国遵守之法一， “籍者宪法之所本也，令者君布宪之诏也。宪法掌于太史，藏于太府，君主有颁 布宪法之事，无制定宪法之权。一“君主不得以私意攘宪 ，国家统治者只有颁布 执行宪法的权利，而没有制定宪法、增加或者删减宪法内容的权利，制宪的权利 属于人民。关于宪法与民权的关系，易白沙认为在宪法中民权的内容如有：第一， 参政议政权。作为立宪条件下的人民，参政议政权是首要的权利，这是最重要的 民权。立宪以后，必须培养人民的参政议政意识，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在宪法中 对人民的参政议政权予以明确的规定。“掌外朝之议，以致万民而询焉。百 姓亦有议法之权，故国危、国迁、立君诸大故，悉视百姓之从违。天子之视朝， 易白沙广尚同甲寅杂志东京( 日本) ：甲寅杂志社，1 9 1 4 ，l ( 3 ) 硕士学位论文 于君者，以同为同。日法日私，治乱之所分也。 在易自沙以宪法、法治保障民 权的思想中，首先要求制定宪法，然而，这还不是根本，在易白沙看来，宪法法 治保障民权的落实，最重要的是要划分清楚政府与人民之间的权限。他指出“后 世陋儒耳目食之谈，以老氏、商君、韩非为愚民之尤，实非愚民，愚君也。愚君 之说，法治之说也。法治者同民于法，不同于君，同民于异，不同民为同也， 法治限制君主和统治者的权力，保证民权。易自沙在这里实际上接触到了宪政的 最核心问题，要想保护人权、实行法治，就必须对政府的权力予以限制，造就一 个有限政府，通过限定政府权力而实现法治下的自由。“法治之国民则然也，入 民逍遥于法。惟知有法，不知有君。知有法，故同于法。法者民法也，同于法者， 同于民也。由此可知易白沙的政治思想已经具有宪政的雏形，他对西方宪政中 对个人权利自由保障的至上性有了初步的认识，主张限制君权，实行立宪制，达 到保障民权的目的。 易白沙主张“各守其异 ，“得大同之用 ，“法之国，惟上下守法而不相乱， 治平邦国 ，最后“国利而民福焉 。在这里易白沙的大同是在“相守 的前提下 推演进行的。可是法怎么才能保证顺利公平实行? 有什么机构来监督实行? 易白 沙没有做出理性回答，他乐观的认为上下会“相守刀。他的观点源于人性本善论， 认为国民能自觉遵纪守法，没有考虑到若是违反了法律该怎么办。在治理国家上 易白沙虽主张法治而非人治，涉及到政府、宪法、民权等内容，涉及到人民的自 由和权利保障问题，但他的思想里面未涉及到三权分立等问题。若行政缺少了司 法的监督，就不能达到真正的法治境地。 综上所述，易白沙认为人权与宪政、议院的关系是：自由平等人权要求否定 封建统治秩序，有提出开设议院、实行宪政的历史要求。他的思路就是：只有通 过立宪、实行宪政，才能充分保障民权。颁布宪法的目的在于保障民权。可见， 在易白沙看来，颁布宪法，实行宪政与保障民权是密切相关的。 易白沙对法治的探讨虽然缺乏系统，但是他将法治同宪法以及保障民权联系 起来，则具有了更深刻的含义。应该说，易白沙在法治这一点上汲取了黄宗羲的 l ：原君，唐甄“万帝王皆贼之说中的原始“中国民约法一思想，并受到了孟 德斯鸠分权思想和卢梭社会契约论思想的影响，从而形成了自己的政治民主思 想。在易白沙之前，梁启超在论及墨子的政治思想的时候，也曾将其和西方的近 代“社会契约论 相提并论，认为“墨子之政术，民约论派之政术也。泰西民约 主义起于霍布士，盛于陆克，而大成于卢梭。墨子之说，则视霍布士为优，而精 密不逮于陆、卢二氏。 川易白沙承接梁启超认为墨子具有民约论的法学思想， 并迸一步阐发墨子的政治思想，提出法治而非人治的主张。他从“同于民一的基 点出发，强调“尚同于民者，民为主而君为客，民为贵而君为轻也。民为主矣， 【1 l 梁启超子墨子学说北京：中华书局，民国2 5 ( 1 9 3 6 ) ，3 7 1 7 硕士学位论文 壤，这就奠定了长时间评判儒墨的基调。易白沙推崇尚同于“民 的墨学，坚持 “以民为主的民主思想，无疑是对被历代统治者奉为独尊的孔学的一种否定和 批判。 3 2易白沙对儒学的评判 辛亥革命以后，中国社会沉渣泛起，出现一股尊孔复古的逆流。1 9 13 年2 月陈焕章在上海创办孔教会杂志，接着又联络严复、梁启超、林纾、马其昶、 姚永概等知识界名流二百余人于1 9 1 3 年6 月发起成立孔教公会。康有为也于 1 9 1 3 年3 月在上海创办 ( 甲寅杂志一卷二号) 、卫西琴博士讲演记( 民国日报l917 年2 月6 日一8 日) 等。 弘j 易白沙教育与卫西琴甲寅杂志东京( 日本) ：甲寅杂志社，1 9 1 4 ，l ( 2 ) 1 3 l 同上 1 4 j 易白沙帝王春秋长沙：岳麓书社，1 9 8 4 ，7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综上所述易白沙不是单纯地用形式主义的方法对待孔子，而是主张全面分析 问题，既指出孔子的缺点，也指出其成就。这些分析是具有一定的客观性和理性， 并不是全盘否定孔子。易白沙把儒学作为各种传统思想中一种，反对独尊一家， 以一种合理和理性态度对待中国传统文化。易白沙的评孔批儒思想绝不是要打倒 孔子并全部抛弃其学术思想，而是否定了以孔子之道为中国封建社会意识形态的 统治思想，这也是易白沙的批儒评孔思想的最后落脚点。 3 3易白沙崇墨批孑l 思想之评价 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建立了共和，但辛亥革命的胜利并没有给中国入带来 所希望的国家统一和富强。复辟丑剧一再上演，军阀争权日甚一日，国家的前景 一片黯淡，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落促使先进的中国人对辛亥革命进行反思。他们 认识到辛亥革命虽实现了政治制度的变革，但未触及专制统治的思想文化根基， 若想挽救中国，必须彻底改造中国传统文化。1 9 l5 年9 月新青年创办，新 文化运动蓬勃兴起。新文化人携民主科学武器，向以儒家纲常伦理为核心的中国 封建意识形态进行猛烈的冲击。易白沙作为随辛亥革命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学者， 他的评孔掷地有声。 易白沙批儒评孔的学术渊源以“内源 为基础，以“外源为依据。“内源 是指传统文化内部的非正统、非主流、反正统思想因素，如墨学思想。易白沙的 广尚同述墨文章的分量和影响与孔子平议相媲美，两者也是相互关 联的，崇墨与评孔思想就是使易白沙思想振动飞腾的两翼。“外源 是指资产阶 级民主主义思想。易白沙执谨慎态度，从科学理性出发反传统，实现了崇墨和评 孔批儒的结合，表达了他的民主自由思想，为立与破的文化激流推波助澜。 孔子、儒家、儒学、儒教几个概念相互关联。周予同先生曾说：“从儒到孔 子，到儒家，再到儒教，是一条发展线索。自殷周到五四以前，这是个中心 问题。一【l 】可见儒学本身有一个发展过程凹1 。在这发展过程中，儒家作为二种原 创的思想学说，已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构成民族文化的底色。儒学包含为君 主专制利用的成分，又有学术研究的成分。儒学必须以儒家的思想为根基。儒教 是在正统之学儒学的架构上脱胎而出，它包含复杂的政治伦理学术的成分。易白 沙对孔子是评论的态度，对儒学是批判的态度，主张对孔子思想和儒家思想批判 【1 1 周予同。周予同经学史论著选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6 ，8 7 4 p 1 儒家是指先秦儒家所创建的种思想学说。在孔子之前有儒，不过关于儒家的创始人一般定位为孔子。 儒家作为一种学术研究在秦汉前就存在，但是在秦汉特别是在汉武帝后儒学与政治关系密切，此时的 儒学是不单纯的一种原始的思想学说，也不仅仅是一个学术派别，是一个政治文化的主体，赋予了浓 厚的政治意义。儒学成为种深入民间社会的道德伦理规范和知识界的意识形态的理学，是在宋朝以 后。儒教提法起源于魏晋时期。它是儒门与道佛的门派之争而出现的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此时的儒 教说不上是宗教意义上的“教”，仍是教化的“教”。至近代，为了对抗洋教，康有为首倡复兴儒教， 在中国近代史上掀起了一场颇具影响的儒学国教化运动。民国以后陈焕章在上海发起“孔教会”，康 有为，陈焕章，严复请愿定孔教为国教，这里儒教具有宗教的性质。 硕士学位论文 地继承。他并不是要打倒孔子和全面否定儒家，只是对孔子和儒学本身的弊端进 行评价，对儒家的封建伦理礼教没有过多评价。 批儒评孔是民主科学与传统儒学冲突的必然结果。尽管孔子的思想和儒家伦 理本身含有某些合理因素，但是它不可能作为实现民主共和的智慧资源。与此同 时，最大的担心无疑来自最直接的现实，即一旦遵奉孔子，是否更容易被专制者 所利用，是否更容易导致帝制的复辟和共和国的灭亡? 【l 】易白沙批儒主要是针对 袁世凯之流的复辟派所鼓吹的孔教儒学，这个孔教儒学同孔孟时代的儒学是属于 两种范畴，其中蕴涵着时势的流变和封建专制的侵蚀。易白沙批儒评孔有它特定 的历史背景和机缘。辛亥革命后，沉渣泛起，封建复辟势力甚嚣尘上，袁世凯与 张勋之流，竟公然复辟帝制，他们提出了要把“孔教奉为国教，列入宪法，并 且恢复祭孔。易白沙把传统儒学作为封建主义的思想来批评，把儒家思想作为自 由平等的对立面来批判，揭露北洋军阀新专制主义者利用孔学为其反动服务。 从前面的分析可知，易白沙批孔的思想动机，是基于独夫民贼“利用孔子为 傀儡，垄断天下之思想一，他并非全盘否定孔子，他抨击这个孔子是充当复辟封 建统治敲门砖的孔子，是“君主统治之偶像 “专制统治之灵魂 。【2 l 批判孔学为 资本主义思想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对改造国民性也起到一定作用。易白沙让孔子 回到古历史中去，认为儒家是诸子学派九家之一。易白沙论断充满了理性精神， 要求破除政治上的专制和学术上的盲从，争取学术自由和学术民主，实为可贵。 显然易白沙的这种说理方法评价孔子没能继续下去，吴虞等人主张反孔，甚至很 快酝酿成打倒孔家店。尽管如此，当时新文化运动先驱们其实形成了一个共识， 他们都认为孔子本人在春秋那个时代是圣哲是伟人。他们并非全盘否定孔子，只 是认为孔子已经不适合当时社会了。 儒墨之争在历史上是正常的学派之争，崇墨批儒是属于一种策略考虑，崇墨 是一种手段，批儒才是其目的，墨学在这里承担了批判儒学任务。易白沙借用墨 学来批判儒家传统和传播西方文化。他关注墨家与儒家教义不同的内容，揭示墨 家和发挥墨学中积极内容，至于墨学的内在限制却有意无意的忽略。 综上所述，易白沙是民族优秀文化的继承者，他对传统文化进行批判性继承 和创新，对以孔学为代表的封建文化进行批判以及对诸子之学的积极倡导，强调 百家平等，反对独尊一家。他所做的这些是为了试图改变传统文化基因，造就一 种新文化，满足当时文化重建的需要，实现古为今用。 【1 】马勇辛亥后尊孔读经思潮平议：以严复为中心福建师范大学学报， 2 0 0 4 ，( 2 ) ：2 6 【2 l 陈增辉五四时期的批孔和李大钊的孔子观孔子研究，1 9 9 8 ，( 1 ) ：1 0 5 1 l l 2 5 易白沙文化观研究 第4 章易白沙对近代文化的看法 4 1易白沙对近代文化精神的提倡 易自沙的近代文化精神包含自由、民主和科学等内容。这些是从易自沙行文 和做人方面总结出来。易白沙文如其人，人如其文，其中体现出来近代文化精神 是他文化观的不可缺少组成部分： 4 1 1自由民主精神 随着个性意识的觉醒，易白沙高举“个性解放 大旗，力倡个体意识的觉 醒，宣传人的自由。他对人生观的考虑脱离中国的民本主义，认同个人价值，试 图把人从各种人身依附关系中解放出来，作为独立的人。这些都确立了易白沙的 个人本位主义资产阶级价值观。易白沙的思想武器直接来源法国启蒙思想家的理 论。他高呼自由口号，信奉天赋人权说。在他的思想中个人存在的价值在理论上 受到高度重视。 易自沙用“我”来代替个人，他首先提出“我之名以何因缘而生耶? “我 之本原为何? 一两问题，他指出“我从术语上指仅以自己的身体为实体为界限 的我，“即对于一切裸生非裸生，画一鸿沟之界。建立国立都，设险自守，以与 之宣战者也。质言之，我之名词，即个体与他体，此族与他族宣战之名词也。斗 “凡此种种相战之司令之名词，谓之日我。 “自我以外，皆非我也，我之性质。 即独立之性质，即对于他人他族宣战之性质。一我是指独立之个体，具有不可 侵犯的独立人格。我与一切侵犯我的独立人格的任何他体宣战，从而维护个我之 自由独立。易白沙认为个体与群体是对立的，用“宣战词反映个体与个体及 其群体与群体的关系。他把个人作为世界的中心，强调“我的性质，即独立之性 质 ，阐述个体与群体关系，把人从封建束缚中解放出来，表达了个性解放的进 步要求。一个人可以将我扩大到包括与我有关的他人，当作我的含义的延伸。这 样的“个我 就成为各种的“小我或“大我一。据说西方社会结构的发展路径 是：耶稣基督的神之“大我 一一个人奋斗的个体“小我一一社会化“大我 ； 而我们东方的发展路径：泛神论和圣贤以及佛教( 大我理论，中我表现) 一一家 庭、宗族的奋斗( 中我) 一一个人奋斗( 小我) 。由此可以看出中西社会的“我 走着不同的发展思路。中国封建社会长期提倡团体至上伦理中心，奉行禁欲主 义。在这种情况下忽视了人性的基本需要，人欲在社会理性压抑下受到严重的歪 曲，因此中国古代不具备人权发端的客观条件。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社会取向，忽 川易白沙我青年杂志上海：群益书社，1 9 1 6 ，l ( 5 ) 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