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专业论文）鲍桑葵的“丑”学初探——在黑格尔与叔本华之间.pdf

内容摘要 鲍桑葵将丑列为美学研究的一个分支，足见他对丑的重视。本文将查看基于 对黑格尔辩证法的传承，鲍桑葵对丑进行的自觉讨论。鲍桑葵认为在一个具体的 和有因果关系的过程中，单纯的否定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他看到一些“丑”是 和美辩证统一的，而另一些丑则是不可放在审美范畴里的。他反对叔本华的意志 论，也不能完全接受丑是意志的有缺点的表现。讨论前人诸多观点后，鲍桑葵得 出的结论是，不可克服的丑是摒弃于真正的艺术之外的，只存在“不忠实和矫揉 造作的艺术领域”里，而一些“表面上的丑”则是可以被坚强情感欣赏，并发展 成为一种高级的美。 关键词：丑美辩证法 1 1 1 a b s t r a c t b e r n a r db o s a n q u e tt h i n k sh i g h l yo fu g l i n e s sa n dl i s t si ta sa ni n d i v i d u a lb r a n c ho f a e s t h e t i c s b a s e do nh i sh e r i t a g ea n dc o n s i s t e n c yo fh e g e l i a nd i a l e c t i ci na e s t h e t i c t h e o r y , b o s a n q u e t d i s c u s e s u g l i n e s sc e n s o r i o u s l y b o s a n q u e tt h o u g h td u r i n g a c o n c r e t ea n dc a u s a lp r o c e s s ，p u r en e g a t i o nd o e sn o te x i s t h ef i n d st h a ts o m e u g l i n e s s a n db e a u t yc a nb e i nd i a l e c t i c a lu n i t y , a n ds o m ec a nn o t h o w e v e r , h e o p p o s e ss c h o p e n h a u e r i a no p i n i o n ，a n dc a nn o tb e l i e v e st h a tu g l i n e s si s a l li m p e r f e c t r e p r e s e n t a t i o no fw i l l a f t e rd i s c u s s i o n ，t h ec o n c l u s i o no fb o s a n q u e ti st h a ts o m e i n v i n c i b l eu g l i n e s si sd i s c a r d e df r o mt r u ea e s t h e t i c sa n do n l ye x i s t si n t h er e g i o no f n e c e s s a r i l ya n da f f e c t e da r t b e s i d e s ，s o m e a p p a r e n tu g l i n e s s c a nb ea p p r e c i a t e db y s t r o n gf e e l i n g sa n dw i l lb e c o m es o m ea d v a n c e db e a u t y k e yw o r d s ：u g l y b e a u t y d i a l e c t i c s i v 浙江大学研究生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逝望盘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 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 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孝古i 色 签字吼叫年彳月乡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逝姿态堂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 构送交本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逝姿盘堂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和传播，可以采用影 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坛 签字同期：x 刁年月r 日 导师签名： 杏伽 辩醐：1 引盯同 致谢 又是一个栀子花开的时节，两年的学习生活即将结束。2 0 0 7 年秋天入学的 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不禁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去年此时，师兄师姐 们依依留恋的神情，今日挂上了我们的颜面。 两年在浙大的日子将是我一生得到的弥足珍贵的礼物。我在这里遇到了非常 优秀的老师，在此对这些可敬可爱的老师表示深深的谢意! 首先要感谢我的导师 刘翔老师，在浙大学习和生活的这一段时间，我受到老师慈父般的关怀，是老师 的指导才能在书海越战越勇，是老师的关心才能保有一个积极活跃的学习心态。 还要感谢徐岱老师，听徐老师的课是接受精神的洗礼，老师身上的气节让人敬佩， 老师深省的话语给了我很多的人生启发。感谢张节末老师，张老师要求学生始终 持有严谨、勤奋、踏实治学的态度，并以身作则，让我感受到一个严于律己的学 者的魅力，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感谢沈语冰老师，沈老师对于艺术的执著追求和 严谨的治学态度，让人敬仰，老师经常在平淡的话语中带给我沉沉的人生思索， 时刻提醒自己做学问切忌浮躁好斗。感谢潘一禾老师，潘老师是专业唯一的女老 师，上潘老师的课是一种享受，老师求是的精神和宽和的态度，让我感到知识的 伟大，智慧的力量是无穷的，老师的人格魅力已深深打动了我。 此外，还要感谢我的同学们。两年同窗情谊深厚，我们一起切磋学术，我们 一起嬉戏校园，在学习和生活上互相帮助和支持增进了大家的友谊。可爱的同学 们，希望我们友谊长存，感谢你们给我留下的美好回忆! 导论 1 导论 鲍桑葵( 1 8 4 8 - 1 9 2 3 ) ，英国哲学家、政治理论家及社会改革家。在哲学领域， 被认为积极倡导黑格尔唯心主义理论，是当时牛津大学格林学派重要成员之一。 从留世的作品看，他在哲学、美学、政治学、社会学、伦理学和宗教等领域都 有所建树，是个学术涉及面颇广的学者。就美学领域看，他翻译了黑格尔 导言( 18 8 6 年) 后，完成了自己的两部美学著作美学史( 1 8 9 2 年) 和美学三讲( 19 1 5 年) 。在美学中受到黑格尔的影响非常显著，他的两本美 学著作都反映了“美学可以调和自然世界和超然世界”1 的观点。 许多德国哲学家都习惯于构建一个试图包罗整个宇宙的思想体系，黑格尔 也是其中之一。黑格尔系统的纲要包括三部分：逻辑、自然和精神，可以说黑 格尔的整个系统是一个“辩证的结构”，在他的体系中“作为对立面的思想和自 然、精神与社会，在人的艺术及宗教的产物中，最终在这些的自我意识的活动 中得到统一”2 。鲍桑葵从黑格尔那里继承下来的辨证法，对构建自己的美学体 系产生了重大影响。鲍桑葵在自己的美学领域中希望达到的也是一个“辩证的 结构”，他认为这样是在尽可能地减少片面和抽象，使自己的观点更加完整、可 信。他美学史第一章中给美下了一个定义，他说“在古代人中间，美的基 本理论是和节奏、对称、各部分的和谐等观念分不开，一句话，是和多样性的 统一这一总公式分不开的。至于近代人，我们觉得他们比较注重意蕴、表现力 和生命力的表露。一般来说，这也就是说，他们比较注重特征( t h e c h a r a c t e r is t i c ) 。如果我们把这两个要素融合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全 面的美的定义：凡是对感官知觉或想象力，具有特征的，也就是个性的表现力 的东西，同时又经过同样的媒介，服从于一般，也就是抽象的表现力的东西就 是美。”3 关于美，鲍桑葵试图辩证地达到一个完整的定义。那么在对这个更为 完整的定义进行解释时，我们发现鲍桑葵非常自觉地关注到一个审美范畴一一 丑。他认为丑和崇高最终都应该划入美的总的范围以内。而这样的妥协是通过 特征说实现的。 我们可以看到，鲍桑葵的美学史显示出它对丑这一概念的重视和积极 梳理。从柏拉图到黑格尔再到客观唯心主义，鲍桑葵将丑列为一个重点研究的 浙江人学硕- j ：学位论文 对象。美学三讲这个小册子记录了鲍桑葵1 9 1 4 年在伦敦大学学院所作的演 讲，分三讲，每一讲容量相当。他把第三讲命名为“审美满足的形式及其反面 一一美与丑”。那么我们清楚看到，在美学范畴领域，鲍桑葵将丑放进来，查看 它与美的辩证关系，从而造成审美范畴研究的完整性。可以说，辩证理论在鲍 桑葵美学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丑被鲍桑葵拿来作细致讨论的半个世纪前，有一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思 想家，后人评论说他关于丑的理论才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这位思想家就是 叔本华( 1 7 8 8 - 1 8 6 0 ) ，在现代人眼里，他“摇动旧形而上学和理性美学”， 解 体了一个由绝对和理性本体所建立的世界，建立起了一个非理性的意志世界放 在人们面前。他“获得了对否定性的东西、对非理性的东西、对意志的肆无忌 惮的表现进行纯粹观审的立场，这在西方还是第一次。如果说康德是把形式上 的丑带到美学理论中的先驱的话，那么叔本华则是真正论及丑的美学的人。他 的美学思想开启了尼采、佛洛伊德的美学。”4 鲍桑葵在他的美学史里对叔本华进行了批判。鲍桑葵将叔本华归入德 国的“精密”美学家行列，认为他是一个后康德派，属于想要给一个明白的问 题找到一个明白的答案的“神秘主义”，而鲍桑葵认可的黑格尔的历史一哲学的 方法( 一种规避直接的问题手段) ，这与叔本华的方法相违的。在鲍桑葵看来， 不管什么事情，叔本华似乎都很喜欢确定的东西和永久的东西。鲍桑葵认为叔 本华关于美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把我们从意志中解放出来，另一是意志在某一 等级上的客观化来充实我们的心灵。而丑，只不过是意志的有缺点的表现。鲍 桑葵认为叔本华的整个美学理论本质上就是一种特征说，他深知感官是同美关 联着的唯一器官，但是他还是始终把美感看作是一种认识，这种认识的唯一特 色就是不受意志的束缚。 叔本华确实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里，把美和丑与意志紧密联系在 一起，可以说，叔本华的美学从来没有脱离意志论。正是意志论的独特性，使 得叔本华的美学开启一片新的天空，其中对丑的认识也具有了相当独特的地位。 鲍桑葵不能赞同叔本华的意见，有时代的原因，也与他自身支持的理论有关。 鲍桑葵既认为叔本华的美学理论是一种特征说，又对他把美感看作认识表示不 满。关于丑也就有了不同的见解。 2 导论 鲍桑葵对丑的认识集中在他的两部作品美学史与美学三讲中。他 生平问世的仅有的两部美学著作，都在大篇幅地介绍和辨析丑，以下笔者试图 对鲍桑葵关于丑的论述作简要分析。 传承辩证法，由此开启丑的领地 2 传承辩证法，由此开启丑的领地 2 1 黑格尔的辩证法 在哲学界，由于康德形而上学不可知论的影响，人们的注意力由之前的形 而上学和认识论转向了历史学和人类学。正是在这个时候，黑格尔“力图重建 形而上学，使历史学成为形而上学的组成部分”5 。他认为，历史应该是绝对精 神的具体化或绝对精神动态的展开过程。这个动态的过程就是辩证的过程，而 “辩证运动是思想的逻辑上的自我展开。” 黑格尔哲学之所以成为一个峰顶，关键在于他的辩证思想。哲学的使命是 “如实地认识自然和整个经验世界，研究和理解其中的理性”，这“理性”即“永 恒、和谐、与规律”。在黑格尔的哲学中，世界被认为是“理性的秩序”，事物 是有理性的、充满意义的。那么世界归根到底就是“思维或概念的必然过程， 是逻辑的过程”。而逻辑和形而上学是同一的。因为世界是运动的，所以理性也 是运动的，理念就是“运动的过程”、“演化的过程”。演化过程的内容是丰富的， 在演化中，抽象的东西发展、分化、分裂，成为统一、具体、个别化的物体， 这其中又蕴含了低级阶段和高级阶段。于是黑格尔用一个德文字母a u f g h o b e n ( 扬弃) 来表达他的恩想，他把“事物中向对立面过渡的过程，称为辩证的过 程。”这个辩证的过程，就意味着一切都要变化，“向它的对立面转化”。事物会 向着对立面转化，对立面被克服和调和了，就变成统一的整体的一个部分。但 矛盾双方，对立关系依然存在，就整体或统一体而言，则不是对立面。辩证法 即是“观念之间的对立关系”7 。r 。c 斯普罗在他的思想与人生中解释说， 黑格尔的辩证过程有一个可信的出发点，这是所谓的正题( t h e s i s ) ，正题可能 包含一个自相矛盾的观念，就是所谓的反题( a n t it h e sis ) 。这个正题与反题在 表面上的矛盾就可能造成一种僵局。那么只有通过综合( s y n t h e s is ) ，才能打 破这种僵局，而这是扬弃( a u f g h o b e n ) 的结果，一个正题转变为一个反题，这 个反题又转变为一个合题一一它是一个高阶的正题，合体又造成一个新的反题， 如此朝向程度越来越高的合理性，扬弃是思想提高或提升到新高度的过程。 黑格尔说过“凡是现实的都是理性的，凡是理性的都是现实的”，这是肯定 理性世界与感性世界的统一。从中可以认识到的是：哲学可以从一些普遍的概 5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念“逻辑地把整个宇宙中的万事万物推演出来”，以此说明“万事万物的理性 和必然性”结合感性材料产生人的认识，也就同时产生了现象世界，“这种逻辑 推演的过程就是思想发展的过程，同时也就是客观世界发展的过程( 逻辑与历 史的统一) 。这样，真实世界的演变也就是哲学的演变，世界愈向前进展，知识 也就日渐深化。因此，康德的不可知的物自体就不复存在了”。8 2 2 辩证法之于美学 在鲍桑葵的形而上学里，“自然或物质，与精神之间没有严格的界限”。 但鲍桑葵也是明确地反对二元论。他认为，精神不是一个独立的、与身体可分 的东西，而是与身体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属于身体并且适应身体。但是，鲍桑 葵的反二元论不会导致泛心论一一即万物有灵论。而且，他认为“自然是靠人 的意识显现”。总的来说，鲍桑葵的观点是“人的意识起着自然和绝对之间的 桥梁作用”。讨论对完整的确定的世界的认识问题时，在鲍桑葵看来，在有限 世界里，“过程和结果的主要原因是矛盾( c o n t r a d i c ti o n ) ”，然而，“当原 理之间发展成冲突时，和谐( h a r m o n is a t i o n ) 也会发生”。关系调整或者新的 差别出现，那么争论双方就会在结果中同处一处。遇见和消除矛盾的过程或秩 序，任何事物发展的表征，被鲍桑葵称为辩证一一一个可能发生的世界。通过 这个过程，就可以达到绝对。9 鲍桑葵紧随了黑格尔的脚步，支持形而上学，支持辩证过程。黑格尔认为 “绝对本质上是结果，不过，这样的结果不是完全的整体；结果及其全部的发 展过程才是真正的整体。”1 0 鲍桑葵也认为，世界的进程是一个辩证的过程，事 物在矛盾的同时也是同处在一个整体下。他在他的美学中就是按照辩证法来完 成理论体系的。 关于辩证统一，我们先来看看黑格尔对美的定义。黑格尔说“真，就它是 真来说，也存在着。当真在它的这种外在存在中是直接呈现于意识，而且它的 概念是直接和它的外在现象处于统一体时，理念就不仅是真的，而且是美的了。 美因此可以下这样的定义：美就是理念的感性显现”1 1 。黑格尔关于美的这 个定义，包含了理念与感性的统一。可以说是美学史上具有进步意义的。西方 6 传承辩证法，由此开启丑的领地 美学自鲍姆嘉通创立美学这门学科以来，很多美学家都保持着美是只关乎感性 的看法。黑格尔说“艺术作品却不仅仅是作为感性的对象，只是诉之于感性领 会的，它一方面是感性的，另一方面却基本上是诉之于心灵的，心灵也受它感 动，从它得到某种满足”1 2 。黑格尔的“诉之于心灵”，即强调理性的力量。 鲍桑葵是这么给美下了定义的，“在古代人中间，美的基本理论是和节奏、 对称、各部分的和谐等观念分不开，一句话，是和多样性的统一这一总公式分 不开的。至于近代人，我们觉得他们比较注重意蕴、表现力和生命力的表露。 一般来说，这也就是说，他们比较注重特征( t h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 。如果我们 把这两个要素融合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全面的美的定义：凡是对感官 知觉或想象力，具有特征的，也就是个性的表现力的东西，同时又经过同样的 媒介，服从于一般，也就是抽象的表现力的东西就是美。美的具体内容就 是特征( t h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 ，而这种特征形成的条件是主体的想象力与直觉” 黑格尔对美的理解与鲍桑葵是有差别，黑格尔在“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 中承认美是要呈现于意识的，更为强调的是“理念”。黑格尔说“一切艺术的目 的都是由心灵所产生的同一，在这种同一中，永恒的和神的东西，本质上真实 的东西，以实在的外形和形状，向我们的外在的知觉，我们的感情和我们的想 象，显现出来”。关于“理念”和“感性”之间的历史发展也即辩证发展的过 程，我们可以从黑格尔对于艺术发展的解释中，清楚地看到。他说，在讨论过 喜剧的发展以后，我们的科学讨论就结束了。黑格尔的讨论从象征艺术开始的。 在象征艺术中，“主观性拼命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内容和形式，并变成客观的东 西”。到了古典艺术，“古典艺术以活生生的富于个性的形式，把已经变得很清 晰的本质内容摆在自己面前”。最后是表现我们内心和感情的浪漫主义艺术，在 这种艺术中，“绝对的主观性以心灵的形式在自身之内自由活动”。按照黑格尔 的说法，绝对主观性在自身之内就得到满足，不再同客观的东西和特殊的东西 结合起来，但是绝对主观性自己在喜剧幽默中把这一解体的消极性质带到意识 中去。所以在这一高峰中，喜剧也就直接导致一般艺术的解体。黑格尔描述艺 术的发展，表现一种动态历史的过程。 鲍桑葵也发现美学是可以让辩证法着重指出的那种合理联系的一个标本。 7 浙江人学硕上学位论文 在一切按照因果法则解释的变化过程中，必须假定的是，“不复存在的事物所以 不复存在乃是因为它的本性已经不再符合它所在的有内在联系的体系对它所提 出的要求。因此，从形式的和技术的意义上来说，可以说，在一切具有因果联 系的过程中，任何不复存在的要素都必然地要被比它更符合整个过程的要求的 东西所代替”。也就是说，更符合整个过程要求的东西会代替不复存在的要 素。这对于我们审查艺术中存在的“丑”有极大的理论说明作用。 在鲍桑葵自己的美学观点中，他还比较重视“特征”，有“特征”的是“个 性的表现力的东西”。在美学范畴里，美和丑的讨论就不能脱离和“特征”显现 之间的关系。 如上引文，鲍桑葵有意识地囊括古今理论，希望给美下一个完满的定义。 可以说，在建构理论时，他试图建立一个整体，在这个统一体里包容下矛盾对 立体。鲍桑葵说，有个性的表现力的，同时又服从一般的东西才是美，那么美 的东西应该能容纳下个性与一般。矛盾着的个性与一般，亦能共处在一个整体 里，个性与一般辩证地统一。 2 3 辩证法与“丑力的讨论 即使留世的美学著作只有两部，我们依然能看到，鲍桑葵的美学忠实地反 映了他的辩证思想。而且，其中对审美范畴中“丑”深入细致的讨论，正是基 于辩证思想的要求。美学史第一章中，他说：“随着近代世界的诞生，浪漫 主义的美感觉醒了，随之而来的是对于自由的和热烈的表现的渴望，因此，公 正的理论已经不可能再认为，把美解释为规律性和和谐，或多样性的统一的简 单表现就够了。这时，出现了关于崇高的理论。最初，它的确并不是在美的理 论范围以内出现的。但是，接着，关于丑的分析也出现了，并且发展成为美学 研究的一个公认的分支。结果，丑和崇高终于都划入美的总的范围以内。这一 妥协是通过特征或意蕴学说实现的。但是，这样得到承认的两个因素却不怎么 能给人以快感，而按照常情，一切美都应该可以给人以快感。这就发生了矛盾。 这一矛盾所以能得到缓和，一方面是因为常人的审美欣赏在事实上有所扩大，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人们承认和谐、规律性或统一等基本关系的确是一些必不可 8 传承辩证法，由此开启丁1 的领地 少的要素，可以有机地决定一切可以设想的内容，并且要求得到不同程度的富 于特征的表现，以供感官感知”“。这里，鲍桑葵提到了“丑”，提到了“特征”， 他说“丑”已经是必须进入审美研究的领域，而把“丑”引入美的总的的范围， 是由特征说来实现的。当“丑”进入美的总的范围时，矛盾就产生了，因为美 通常是给人以快感的。但是这一矛盾最终还是得到缓和了。也就是说，进入美 的总的范围的“丑”最终和“美的矛盾得到缓和，共存在一个统一体中。 鲍桑葵没有忘记一些不能进入美的总的范围的丑，真正的丑。在美学史 最后一章中，鲍桑葵在“结束语里，表明自己已经“说明了美学思想怎样慢 慢地跟随着实际审美意识或美感的广度和深度的发展，从形式过度到特征，从 画框的美过渡到绘画的美”，而且“说明在这一过程中，美感怎样得到了差不多 无限的扩大，不是靠了表面的理论概括，而是靠了获得更深刻的共鸣。丑这 个谓语词基本上已经被人从无生命的自然界的领域中排斥出去，差不多也被人 从非人的有机世界中排斥出去，而被驱逐到追求美的人类意识中那些病态的或 骗人的制作品” 。鲍桑葵这里，同样用“丑”这个字眼表述两种情况，一种 是应该被划入美学研究领域，在审美领域可以做解释，可以和美构成为一对矛 盾统一体的，而另一种则是被排斥在审美领域之外的，存在于那些病态的或骗 人的制作品里。关涉到可以辩证地进行美学研究的也就是可以进入审美领域的 “丑”。鲍桑葵是在分析美的总范围内的“丑”时，把两种不同情况的但都用“丑” 表述的区分开来。用鲍桑葵自己的话来区分，一种是可以克服的“丑”( 即可以 进入美的总的范围的) ，另一种是不可克服的丑( 即排斥在审美之外) 。 在鲍桑葵的美学史里，从希腊古典美学到近代各美学流派，对丑的探 索从未停歇。我们可以看到，美学史第四章讲解亚里士多德时，鲍桑葵将“丑” 立在“象征主义”的标题下。他引了亚里士多德修辞学里的一段话：“既然 运用智力和感到惊奇能给人以快感，我们就不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凡是属于 模仿性艺术之列的东西，如绘画、雕刻和诗歌以及一切模仿得维妙维肖的东西， 都能给人以快感，就是在对象本身不能给人以快感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 给人以快感的并不是那个对象，而是进行了推断，这就是那个，以致可以对 智力加以运用”。鲍桑葵解释说，为什么令人不快的事物能够给我们以快感， 因为我们只要认出所描绘的对象，就从这一过程中包含了智力上的行为和在成 9 浙江大学硕 ：学位论文 就中感到乐趣。那么在亚里士多德那里，“丑”就应该在审美范围内了，与美同 处于一个整体，是矛盾统一的。虽然这种将“丑”划入审美领域解释和鲍桑葵 自己的解释很不同，但至少鲍桑葵向我们表明，“丑”会被放在审美领域进行辩 证地讨论。 美学史第十四章，鲍桑葵将其命名为客观唯心主义在方法上的完成”， 他说：“客观唯心主义的继承者也力图在他们的内容理论或表现理论的方法上达 到相应的精确程度。在这一努力的过程中，他们提醒人们注意到一个受忽视的 问题，即丑的问题在美学上的极端重要性”。从索格尔、韦塞、费舍尔、罗森 克兰兹到卡里尔、夏斯勒、哈特曼，贯穿这些美学家的一条重要线索就是对丑 的讨论。鲍桑葵对他们的讨论做了细致的批评和清理。 关于索格尔的丑论，鲍桑葵觉得他发现一个尴尬的状况，鲍桑葵这么评论： “他( 索格尔) 认为丑应该完全不在美的范围之内，但是他却发现丑不可避免 地闯了进来”。在考察索格尔的整个关于“丑”的论点后，鲍桑葵评价他说： 第一是把真正的丑看作是美的积极否定，或者说是企图取美的地位而代之的赝 品，因此是绝对排斥美并为美所排斥的。第二，由于他这样地把丑和构成美的 同一些因素的某些积极关系当作一回事，他就等于承认两者之间有一种亲和力。 这种理论不仅要探讨美的范围以外的丑，而且要探讨美在自己的领域内部朝着 接近于丑的某种东西前进的必然运动的出现。特别是这里的第二点，鲍桑葵如 此总结，可以说他自己已经较为清晰地认识到都用“丑”来描述的东西，有一 部分是应该在美的范围以内的。而这部分可以放在美的范围内，并且将其和美 进行讨论。 说到韦塞时，鲍桑葵认为他似乎有一个重大的功绩一一“他坚持了丑在美 学理论中的地位，尤其是坚持了索尔格的一个观点：积极的或实际存在的丑是 一种要求取美的地位而代之并推动构成美的各种力量的东西一一一种病态的但 又迷人的表象。”拍取代美的地位而代之，这是符合当时的艺术事实的。那么如 何解释“丑”取代美的地位，成为人们欣赏的对象，这正是鲍桑葵思索的问题。 对于费舍尔，鲍桑葵这样表述：“费舍尔晚年的批评还非难他的主要著作赋予丑 的地位不够。他这时承认，韦塞和夏斯勒对于丑作为一个要素的必要性的估计 比他的估计，要更符合真实情况。没有丑这一要素，美的具体的变化就不可能 1 0 传承辩证法，由此开启丑的领地 产生”2 2 。可以说，鲍桑葵认为“丑”在他那个时代是应该被独立为一个审美 分支，应该独立地接受人们的欣赏，而不是作为美的附属品或衬托物。 卡里尔也认为必须允许丑进入艺术，“单纯的美”的界限正在变得不肯定起 来，那么美的疆域应该要扩大。而这些论述美的疆域的扩大，正是观赏者对可 克服的“丑”的积极欣赏达到了更加广阔的视野。这是鲍桑葵积极认同的。 夏斯勒认为丑在本质上可以参与一切美，而且还是一种活跃的要素或者说 是辩证的否定。审美兴趣正是由于这种活跃的要素或辩证的否定，才被迫去创 造形形色色的确定的或富于特征的美。丑作为特征的一个要素，是被吸收到美 的一种特殊和确定的形态中去的。而美的这种特殊而确定的形态在每一情况下 都是由于丑的刺激而产生的。美的尖锐对立形态所包含的要素稍有紊乱，就会 产生丑，事实上存在着而且也应该存在着这些尖锐对抗的形态。鲍桑葵评价这 种见解是正确的。 以上是鲍桑葵在( ( 美学史里对四位美学家关于“丑”的论述的批评，我 们可以看到鲍桑葵强调了前人对“丑”这个问题的重视是相当可贵的，因为这 是一个美学研究不得不谈的问题。正如鲍桑葵自己认识到的“丑是在近代已 经发展成为一个美学研究领域的一个公认的分支。把丑放进美学研究领域，如 何看待它和美之间的关系就成了新的问题，对待这个问题，鲍桑葵赞同夏斯勒 的观点。而且认为丑是必须在与美的辩证讨论中，才能获得解释。 对于罗森克兰兹，鲍桑葵做了详细的点评。罗森克兰兹属于早期的后黑格 尔派，是康德的著作的编辑者和黑格尔传记的作者。对于丑的观点，两位有各 自的看法，而他们都在延续黑格尔的辩证法。所以关于在丑的问题上的如何进 行辩证讨论，鲍桑葵在考察罗森克兰兹的理论时，讲述得尤为深入。 鲍桑葵对罗提建议时指出，“一个矛盾，经过承认和解释，就不再是矛盾了。 性格或个性的倒错，在按照其本来面目和关系加以揭示和正名以后，就不再是 积极的倒错了。本质的区别在于有两种理想化，一种理想化加强倒错的轮廓并 且用有力的表现突出了这种轮廓的核心和本质，一种理想化用欺骗的方法缓和 了这种轮廓的性质，使之接近于一种美，但是，不管在这种类型的美中，在另 一意义上是否美，这些轮廓却不可能有一点份”。而要进行整个这种讨论， 是要由“对立的形式”决定的。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对立的形式”一小节里，首先要认识“对立面”一词，罗森克兰兹用 它来形容“构成一对矛盾的品质之间的关系”。罗森克兰兹认为这个词很适合说 明几种积极的否定( 或者说倒错) 相互之间的关系，但是，如果不彻底阐明利 用这个词所作的分类的性质，这个词本身的意义是不清晰的。在鲍桑葵看来， “一切确定的对立都是互相发生消极关系的积极的东西之间的对立，积极的 和消极的两个形容词并不说明对立的种类之间乍一看来有什么区别”。鲍桑 葵认为对立只能在判断之间发生，因为任何两个给定的内容都只是有所不同而 已，只有当它们是争夺同一地位的候选人的时候，才变成是对立的。2 4 鲍桑葵称赞罗森克兰兹考虑到了必须把丑的每一种形式和美的相应形式之 间的那种消极的对立，同美的每一品种和别的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品种之间的那 种积极的对立区别开来。这样是朝着明确性迈进了一步。但是“对立”，还 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因为“一切普通的逻辑上的对立都是可以互换的。这就是 说，当b 是a 的对立面或否定的时候，那么，a 也就是，而且是在同一意义上 是b 的对立面或否定。如果其中一方存在，另一方就不存在；但是，单单对立 的事实并不能告诉我们哪一方成功，哪一方失败。我们必须小心不要把虚假和 否定混淆起来。任何普通的逻辑符号或术语都不能反映出虚妄或关系的混淆”。 也就是说，从逻辑上来说，美就是丑的积极的对立面，和丑是美的积极的对立 面一样，然而，这种纯逻辑的关系由于可以互换，并不能充分说明它们之间的 联系。鲍桑葵向我们这么解释：“一个属可以用像a 是x y 这样的符号来表示， 另一个属可以用像a 是x l y 。这样一个包含着自我矛盾的符号来表示，这样一 个符号实际上属于a 1 ，而不属于a 。假定可以这样解释的话，那么我们遇到了 两套对立。真的序列的每一形式和假的序列的每一形式之间的对立，以及真 的序列的各项之间的对立( 撇开假的序列的各项之间的对立不谈) 。在前一情况 下，各项是成对的，因此，我们可以说，任何给定的项都有它的对立面，虽 然，到何处去寻找这个对立面，也就是怎么安排成对比项，并不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一个项也可以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对立面，虽然它的特殊的对等物是它的 最佳的对立面”。所以，当罗森克兰兹认为崇高是同渺小、庸俗、轻浮相对立的， 鲍桑葵又可以认为，崇高主要和虚假的崇高一一自大，畸形、或夸大一一相对 立。所以，可以说在不同意义上，“崇高可以是丑的这些品种当中任何一个品种 传承辩证法。由此开启n 的领地 的对立面。”趵 而讨论美的各种形式之间的对立又是相当必要的。鲍桑葵说“美的各种形 式当然是由三个或三个以上的类型组成的一个序列，而且这些类型还可以通过 细致的分析随意增加。因此，除非我们弄清我们所谓的这个序列内部最主要的 对立是指什么，侈谈这个序列内部任何形式的对立面是没有意义的”。他批 驳罗森克兰兹，说他似乎认为“按照一个老的定义，对立双方就是同一属之下 两个差别最大的种”，因此就把崇高和可爱对立起来。而且罗森克兰兹“把崇高 和丑当中的渺小对立起来，是受到两者差很大的影响，正像他把崇高和美当中 的可爱对立起来时受到两者差别很大的影响一样”。但是，鲍桑葵认为“在美与 丑之间，接近客观分类方法的唯一保险的办法是用一种有人误以为是真正的形 式的那种形式，来和那个真正的形式配成一对，而在美的各种形式之间，空谈 最主要的成对的对立是没有多大用处的。重要的问题在于确立一个真正富于代 表性的序列，使不同种类和不同程度的对立在其中都可以具有真正的意义”。事 实上，就是搞清楚美是由几个类型组成的序列，发现里面的对立指的是什么， 然后来考察其中任何形式的对立面。搞清楚逻辑上的对立，对考察具体的“丑” 有非常重要的帮助。美学三讲“丑”的问题是在这样的分析中，慢慢清晰化。 后面笔者会谈到，鲍桑葵划分美与丑的界限，分析出美的不同类型。2 6 峰持辩证法，与叔本华“丑”论之别 3 坚持辩证法，与叔本华“丑 论之别 3 1 叔本华的意志理论 叔本华的主要贡献在于“提倡意志形而上学，从而反击了黑格尔的唯心主 义学说”。曾经在自己的手稿拾惩集中这样写道：“我，比我之前的任何 一人都将真理的帷幕揭得更开，但是我周围的那些人却对当代的平庸之辈大肆 吹嘘，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够更过分地吹嘘他们”，确实，冯哈特曼、尼采、 费舍尔、柏格森、弗洛伊德等等后来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哲学家都在阅读叔本华 的书。叔本华的哲学是反历史主义、反辩证法的，他说“照我们的意见看来， 一个人如果认为能够以某种历史的方式把握住世界的本质，那么他离开以哲学 来认识世界还有天远的路程”。补遗一书中，他回答世界是什么时说，“一切 直观地与客观地显现世界，包括每个人自身的肉体，并包括时间、空间和因果 性皆作为表象而属于虚幻物，在实在一边的仅仅是唯一的意志”。2 8 叔本华重要论著之一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在这本书里很好地反映 了叔本华的观点，“作为表象但最终是作为意志的世界“9 。“叔本华的意志主义， 首先是说，人的本质就是意志”3 0 。 鲍桑葵说叔本华算得上是一个后康德派。叔本华确实深受康德纯粹理性 批判的思想，康德所谓的“自在之物”在叔本华这里就是“意志”，是“初始 的、无时间性和空间性、无因而成的活动，它在我心中表现为冲动、本能、奋 进、渴望和要求”。“意志是我真实的自我，肉体是意志的表现”。3 1 叔本华确定 人和世界的本质是意志，于是在美学领域，事物之所以美，是“构成我们本质 的那一意志的欲求”3 2 。这恰恰与黑格尔的理论有相当的异趣。如上所说，按照 黑格尔的辩证法，康德的“物自体”将不复存在。而叔本华则大大强调了这个 “物自体”。 美学史第十三章中，鲍桑葵把叔本华归入“精密”哲学家之列，认为 他的理论属于“一种渴望相差不远的对于直接性的热爱和对于有系统的思想的 迂回方式的嫌恶”。鲍桑葵觉得“精密”思想家，由于对内容漠不关心，主要只 关心给定的形式，因此差不多可以用格言的形式来说明他们的看法，而不必从 历史上加以阐述。他还说“文明欧洲的流行的悲观主义和神秘主义在很大程度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 上是起源于叔本华的”。3 3 鲍桑葵认为，叔本华把康德的物自体概念同一种和黑格尔主义的“理念” 相对立的基本意志视为一体。这种意志也就是根据智力推理来解释的世界的统 一。这一意志作为一种终极的实在，是无法成为认识的对象的；它并不是自身 成为这样一种对象，而只是在它的“客观化”中才成为这样一种对象。这些意 志的“客观化”也就是具体实体的外在类型，它们形成一个完备性的等级体系， 并且靠了这个完备性等级体系来带代表意志。 鲍桑葵说叔本华把这些意志的“客观化”与“柏拉图的理式”等同起来。 它们实际上就是同科学的概念相对立的终极的类型个性，只有靠艺术知觉的推 理才能认识，本身是独立自足，可以使观照的感官感到满意。它们同符合充足 理由律的关系所体现的观念截然有别，因为后一种观念形成了一个无止境的环 链，不容心灵驻足其中。鲍桑葵也发现，叔本华的意志说对艺术是非常重视的。 我们可以看到叔本华有关艺术的理解就是紧紧围绕阐述世界的本质是意志展开 的。 鲍桑葵说“叔本华的观点值得注意的主要特色是它的抽象性”。他认为这种 “抽象性”是“可以补充黑格尔主义的极大的历史复杂性”。鲍桑葵解释说，在 叔本华看来，历史并不是观念所必不可少的。只有在历史中形成的永久的类型 才能够表现人的观念。要认识现象，真正的方法是“理解”，这种方法有其符合 于充足理由律的清楚的关系。“要认识实在，真正的方法是艺术的洞察”。在叔 本华看来，动人的理性的具体是无稽之谈。他的观念是同固定的物种 相适应的，不管在什么事情上，叔本华倾向于确定的东西和永久的东西。鲍桑 葵说，按照叔本华的思路，“我们所理解的事物的运动和演变是我们的认识方式 固有的错觉的一部分；我们不愿去研究；宇宙和每个个人的实际的基本性格 只有一个，而且是不可改变的”。” 我们发现叔本华对希腊庙宇的单纯的合理性感到愉快，但不能欣赏哥特式 建筑。叔本华说如果赞许哥特式建筑，那就要推翻他所提出的关于建筑的审美 目的的全部理论。他认为，哥特式建筑物的趣味有赖于联想；而这些联想在严 格的审美判断中是没有存身之地的。在他看来，古典诗歌和浪漫主义诗歌的差 别就意味着，前者处理的是自然的主题，而后者处理的是人为的主题，尤其是 1 6 坚持辩证法，与叔本华“丑”论之别 基督教的神话、骑士精神以及可笑的基督教一一日耳曼的妇女崇拜等主题。鲍 桑葵说，由于“抽象性”，我们将会发现，“这种对古典的东西的喜爱在精密 的思想家当中是十分盛行的，一言以蔽之，这当然像他们的观点一样，是回到 古典美学去，但又用近代科学的方法武装起来”。3 5 鲍桑葵还是站在了历史一哲学方法这一边，但也是客观地阐述了叔本华的观 点。就美学而言，美学在叔本华的理论体系中占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因为他认 为审美形而上学是连接自然形而上学和道德形而上学。贝霍夫斯基说，叔本华 的审美形而上学的目的是“把被动的审美直观作为悲观主义意识的心理镇静剂， 同科学理论和社会实践相对置”。叔本华说“一切艺术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理念的表现”，艺术的不同形式决定于所表现的材料。不同的艺术形式用这样或 那样的方式、通过个别事物的表现来实现理念的客观化。“个体在艺术中的表现 是它的类的理念的揭示。”艺术要表现的是美。又艺术呈现“本质的东西”。美 唤起“我们的快感和愉悦，同时又与我们个人的目的，因而也就与意志没有任 何关系。”也可以说“如果作为表象的世界只是意志的可见性，那么，艺术就是 这种可见性的明朗化，是更纯洁地显现出事物”所以叔本华会得出结论，一切 与我们无涉的皆是美的，而生活从来不是美的，因为它充斥着意欲，美只存在 于生活的图画中，存在于纯净的艺术之镜中。艺术可以让人放弃意欲瞬间达到 理想境地。3 6 3 2 叔本华的“丑静论 我们探究叔本华的美学，看他对丑的理解，还是要从叔本华对艺术的理解 入手。叔本华单独讨论过文学、音乐、大自然的美。 在论文学一文里，他大篇幅地讨论了悲剧。“悲剧给予我们的快感并不 属于我们对优美的感觉，而应该属于感受崇高、壮美时的愉快”。因为在悲剧里， 生活可怕的一面摆在了我们眼前，诸如人类的痛苦和不幸，主宰这生活的偶然 和错误，正直者遭受的失败，而卑劣者节节胜利等等。因此，与我们意欲“直 接抵触的世界本质”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样就迫使我们的意欲不再依依不舍 地渴望、眷恋这一生存。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的身上还有 1 7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着某样我们一点都无法清楚和肯定认识的东西，对于这个东西，我们只能知道： “这就是不再意欲生存之物”。悲剧受到叔本华格外的器重，就在于悲剧让我们 “不再意欲生存之物”，叔本华重视艺术，也是因为他认为艺术能让人摆脱意欲， 即便这时间是很短暂的。叔本华说“在目睹悲惨事件发生的当下，我们会比往 常都更清楚地看到：生活就是一场噩梦，我们必须从这噩梦中醒来悲剧使 我们超越了意欲及其利益，并使我们在看到与我们意欲直接接触的东西时感觉 到了愉悦悲剧精神因而引领我们进入死心、断念的心境”。叔本华的悲观主 义最终带人走向一个涅磐的境界，但叔本华与他后世的一些继承者最后落入虚 无境地而无法自拔是不同的，叔本华坚持认为人抱有意欲是痛苦的，但是要从 痛苦中解救出来还是有办法的，那就克制，放弃意欲。艺术所以需要得到高扬， 是因为它能让人在瞬间遗忘意欲。3 7 叔本华说“基督教时期的悲剧则表现了放弃整个生存意欲，在清楚意识到 这一虚无的世界毫无价值的同时，愉快地摒弃这一世界。我的确认为现代的悲 剧要比古代的悲剧高出一筹”。叔本华认为古希腊剧作几乎都表现了人类处于偶 然和错误的掌控之中，但却看不到因为这些不幸产生出要获取解脱的死心断念 和无欲无求的境界。他说这些都是因为古希腊人还没能达到悲剧的顶点和目标， 还没达到最高一级的人生观。所以，叔本华最终还是希求好的艺术应该带人脱 离悲苦境地，摈弃痛苦的生存状况。“促使我们的意欲背弃生存永远是悲剧的真 正方向，是有计划表现人类苦难的最终目的”。就算在悲剧人物身上并没有表现 出这种无欲无求的超越精神，而只是通过让观众看到巨大的苦难、那飞来的横 祸或者甚至属于咎由自取的打击，从而在观众心中刺激起这种心态，那么悲剧 目的就是达到了。“悲剧的倾向和最终目的就是走向死心断念、无欲无求，否定 生存意欲，那在悲剧的对立面一一喜剧一一我们则可轻易认出：喜剧让我们继 续肯定和接受生存意欲”。3 8 悲剧的目的是要“表现出人生可怕的一面”，在我们面前“演出人类难以言 状的痛苦、悲伤，演出恶的胜利”。对悲剧来说，实质上只存在一个目的，就是 “表现巨大的不幸”，这种不幸不是罕见的现象，而是人类生存的最无法抗拒的 本质。“悲剧的伟大就在于，唤醒了我们弃绝生命意志、不欲求这一生命、不 再爱生命的这种意识。悲剧激励我们抵抗意志本身一。3 9 坚持辩证法，与叔本华“丑”论之别 到此，我们发现叔本华之所以说“一切与我们无涉的皆是美的”。而“丑陋 的东西，只要不是令人作呕的，在适当的地方还是可以容许的”。帅我们看到， 在悲剧中，被叔本华一直赞扬的是悲剧对那些惨不忍睹的生存状态的描述，生 活的惨不忍睹就有叔本华认为的“丑陋的东西”，而这些“丑陋的东西”必须不 令人作呕，必须在合适的地方出现。也就是说，“丑陋的东西”最终要和艺术表 现最终目的相一致，它应该是展示真实的世界，是展示悲苦的生存状态，它在 艺术中的出现最终让艺术呈现为让人“不再意欲生存之物”。我们也进一步明白 悲剧受到了叔本华积极的认可，而且放弃整个生存意欲的基督教时期的悲剧更 受他的青睐。他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这样的艺术体现了无欲无求的超越精 神。 再来看看叔本华对自然美的评价，在论大自然的美一文中，叔本华说 “英式园林，准确地说应该是中国式园林，与越来越少、典型范本所剩无几的 老式法国园林，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别说到底就在于英式园林的布置是客观的， 而法式园林的布置则放映出人的主观痕迹”。他解释说，在英式园林里，客观呈 现在花、草、树木、山水的大自然意欲，以尽可能纯净的方式展现了那些花、 草、树木、山水的大自然意欲，以尽可能纯净的方式展现了那些花，草、山、 水的理念，亦即花、草、山、水的独特本质。但在法式园林里，反映出来的只 是园林占有者的意志和意欲。“占有者的意欲( 意志) 征服、奴役了大自然，这 些花、草、山、水现在不是展现其自身的理念，而是背负着强加在它们身上、 作为奴役标志的、与占有者的意欲相符的形式。这些形式就是修剪整齐的矮篱、 裁成各种形状的树木、笔直的林荫道、穹隆等。”真正好的艺术应该是本质的尽 情展现，而不应该在艺术里显示占有者的奴役和征服，那么凡是因为人的奴役 使自然意不能展现其理念的，都是对美的否定。这样的艺术不是好的艺术，叔 本华反对这样的艺术。鲍桑葵提出的被摒弃在艺术之外的丑，在矫揉造作的制 作品里才找到的丑，在此和叔本华提到的丑是展现理念而不得这样一的观点有 相似。这样，我们也可以明白叔本华对英式园艺的赞许。英式园艺就是尽可能 地藏起人为的痕迹，让花草园林看上去就像是造化自由主宰的结果。因为“只 有在这种情形下，大自然才会充分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