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由《美育》杂志看李金发美育思想.pdf

i 内容摘要 本论文从美术学学科角度对雕塑家诗人教育家李金发进行研究 通过对李金发创办的美育杂志的深入剖析与解读进而对李金发美育 思想进行整体讨论和研究李金发在诗坛上以诗怪著称其在雕塑方 面的艺术成就也被人们所熟悉和承认而他在美育方面所做的探索却往往 被忽视论文从这一问题入手以美育杂志为基础从李金发思想发 展过程中提炼美育思想作为研究重点加以分析力争由细节到整体来把握 李金发的美育思想 展现其思想在 2 0 世纪早期中国美育大背景下的独特性 深入挖掘李金发美育思想的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李金发 美育 美育思想 ii abstract in the article makes a rigorous study of li jinfa who is a sculptor, poet and educator through fine arts subject, through in-depth reading of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journals that found by li jinfa, and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thoughts of li jinfa is researched and reviewed wholly. li jinfa was famous by poetry saint in parnassus, and his contribution in other art field such as sculpture was discerned by people too, but his contribution about aesthetic education thoughts was neglected. in the article, based on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journals,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thoughts of li jinfa is extracted from process of his thoughts development and is analyzed importantly.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thoughts of li jinfa is hold from detail to entirety, the uniqueness of his aesthetic education thoughts in 20 century forepart is opened out, the meaning and merit of his aesthetic education will be in-depth studing. key words: li jinfa, aesthetic education journals , aesthetic education thoughts 绪论 1 绪论 在中国 2 0世纪文学史和艺术史上诗人雕塑家李金发是一位蒙上了一层神秘 色彩的重要人物他从南粤客家走到了欧洲艺术中心的巴黎在诗歌雕塑美育乃至 小说散文翻译等多种领域都展露过才华而终于又弃笔从政从商以致几乎完全 被诗坛艺坛所遗忘事实上不论是作为中国象征派诗的开创者亦或中国近现代雕 塑的先驱以及杭州国立艺专的创建者之一李金发对在文学史和艺术史上的影响都是 不容忽视值得研究的 我国对于李金发的研究一直以来都是以他在象征主义诗歌领域的成就和他的生平 为重点1 9 8 3 年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孙玉石的中国初期象征派诗歌研究 1 9 8 5 年第 3期的新文学史料发表了丘立才的李金发生平及其创作都对李金发的生 平身世经历等做了认真梳理1 9 8 6 年台湾幼狮文化事业公司出版的李金发评传 杨允达著和 1 9 9 6 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死神唇边的笑李金发传陈厚诚 著对李金发家世生平的整理更加详实准确研究上又取得了新的成果 李金发是一位多才型的人物这源于其身份的复杂和人生经历的波折也源于当时 充满了革新和动荡的时代但是目前对他的研究重点基本集中在诗歌领域以及笼统 地谈他在中国现代雕塑史上的地位问题不过近年有姚玳玫发表的李金发双重身份 的考察对李金发在新诗和雕塑领域的成就和迥异表现进行了分析以及夏新凤的硕士 学位论文 论李金发美育思想 从李金发美育思想的现代性角度深入研究了其美育思想 但是对于李金发曾任杭州艺专等校的雕塑教授和广州市立美术学校校长的教育实践活 动尤其是创办中国第二份美育杂志的贡献关注的还十分有限这也给以后的研 究留下了进行理论挖掘的开拓空间 本文将以美育为切入点具体的剖析李金发美育思想在其雕刻诗歌和其他文 学作品以及教学实践中的体现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最大限度的还原李金发美育思想 产生的环境根源以及影响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2 第一章 生平及艺术成就 第一节 生平 1 9 0 0 年 1 1 月 2 1 日 李金发出生于广东梅县梅南镇罗田径上村的一个华侨之家 原 名李权兴别名李遇安李金发是他用的最多的笔名其他的笔名还有李淑良金 发今发蓝帝肩阔弹丸瓶内野蛟三郎片山潜雀等 李金发早年就读于香港圣约瑟中学 后至上海入南洋中学留法预备班 1 9 1 9 年赴法 勤工俭学 1 9 2 1 年就读于第戎美术专门学校和巴黎帝国美术学校 在法国象征派诗歌特 别是波德莱尔恶之花的影响下开始创作格调怪异的诗歌在中国新诗坛引起一阵 骚动被称之为诗怪成为我国第一个象征主义诗人1 9 2 5年初他应上海美专校 长刘海粟邀请回国执教但未能如愿同年加入文学研究会并为小说月报新 女性撰稿1 9 2 7 年秋任大学院秘书处秘书1 9 2 8 年任杭州国立艺术院雕塑系教授 创办美育杂志后赴广州塑像并在广州市立美术学校任校长抗日战争中力主 发扬民族精神激发抗战情绪他的抗战诗歌也变得明快易懂充满爱国之情4 0年 代后期几次出任外交官员远在国外后移居美国纽约直至去世 第二节 主编美育杂志 l 9 2 8 年 1 月由李金发主编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美育杂志正式创刊接着又于 同年 1 2月和次年 1 0月出版了第二三期第四期( 复刊号) 则迟至 1 9 3 7 年 1月才在广 州出版四本厚厚的杂志在广泛介绍西方美术思潮介绍中外古今艺术精品和宣传现 代美育思想等方面做出了不少成绩记录了李金发在美育方面的辛苦耕耘 美育杂志的创刊是李金发于 1 9 2 6年在上海开始筹备的当时经郑振铎介绍 李金发与商务印书馆王云五商妥将这份杂志作为不定期刊出版第一期的材料本来在 1 9 2 7 年初李金发到武汉之前即已初步编好 不料在启程的前一天忽然不翼而飞 所以他 到武汉后只得又从头开始致使美育杂志创刊号推迟到 1 9 2 8年 1月才出版创刊 号出版后不久 李金发即到杭州艺专 在教学和创作之余 花了不少精力来继续做好 美 育二三期的编辑和撰稿工作 李金发为什么要创办美育杂志这与他的美育思想是分不开的李金发所说的 美育主要是指作为广义美育的核心的艺术的教育李金发多次谈到艺术的作用是快 慰身心而至于陶冶性情这快慰身心与陶冶性情也便是他创办美育杂 志的两大目的他在美育杂志创刊号编辑后的话中就明确表示他办这个刊物 是为了让读者从艺术中能觉到人生尚到处是美尚有一息可以留恋在此乌烟瘴气 中过我们的艺术的生命在发表于美育第二期上的一篇文章中他强调对于 民众要尽力鼓吹艺术教育使他们于生计疲乏之余得到精神的慰藉这都是希望通 过美育使艺术发挥快慰身心的作用另一方面李金发又认为一个民族的文明 与野蛮可以凭其民族审美性之高下来评判据此来反视国人之生活他发 第 一 章 生平及艺术成就 3 现丑态百出有足令人骇异者我们以老大民族之资格到处为外人鄙视讪笑 拒逐这未始非一大原因因此他认为从事艺术的人应设法更正之方算为人的 生活才好齿于文明民族之列他反复强调我们的民族太少审美性这个社会 若不美育之是罕有文明可言的所以用艺术去陶冶人的性情提高中国人的 审美性使中国能毫无愧色地立于世界文明民族之列是他创办美育杂志的另 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 为了办好美育杂志李金发进行了广泛的社会联系寻求各方的支持从美 育一二期上所登书法比较中所收墨迹来看他为自己所作中山胸像争取到 了谭延闿蔡元培李烈钧谢持这些政要名人的题字又与当时影响很大的民铎 杂志主编李石岑著名诗人刘半农等保持通信往来并向他们约稿1 9 2 8 年 4 月李金 发又写信向鲁迅约稿和索取照片鲁迅曾回信说 金发先生道鉴 手示谨悉蒙嘱撰文本来极应如命但关于艺术之事实非所长在北 新上亦未尝大登其读 谈 美术的文字但给译了一本小书而已一俟稍有一 知半解再来献丑吧至于将照片印在刊物上自省未免太僭希鉴原为幸 弟鲁迅 5 月 4 日 因回信中有一俟稍有一知半解再来献丑吧的话所以一贯敏感的李金发曾怀 疑鲁迅 是否蓄意讥笑他人一知半解但他后来还是将鲁迅这封回信的手迹发表在 美 育第四期上 1 9 2 9 年 1 0 月美育第三期出版后本拟继续出版第四期第三期上载有第四期 内容的预告) 但由于与商务印书馆王云五在合同条件上发生了分歧杂志不得不中途 停刊原拟在第四期上登载的部分文章如李金发所撰希腊人生活之实况古代艺 术与建筑之发达大音乐家摸查研究新画家舍佳儿 等论文 所译 魏尔仑诗抄 居友自然美与美术美尼采与华格纳之绝交等诗文所作成功的失败过 去的爱人等小说遂改投在 1 9 3 1 年世界杂志一二卷上发表到 1 9 3 7 年 1 月 李金发在坚苦中挣扎勉强使美育在广州复刊出了第四期但终因与民族危 亡的时代气氛不相适应而难以为继只出了这一期就再次停刊了 第三节 与蔡元培的交往 李金发曾在文章中这样评价蔡元培蔡老先生年纪是六十二岁了他一生以少年 的精神奋斗前去至今以彪炳的思想领导着中国的文化运动是中外人所共仰慕的 尤其是德国人中国之有今日间接是蔡先生努力之赐他以美育代宗教之说倡 于八九年前虽当时没有宏大的著述以有系统地发挥这个思想然观其年来始终不懈 的去提倡艺术就可知他与此主张的坚决但同时他看见中国物质文明之落后又拼命 的提倡科学事业 将来中国有科学以济贫乏 有艺术以维系精神 算唯一的光明之路了 他是哲学专家对于美学有过艺术概论及美育实施方法等 1 1 9 2 6 年 李金发在上海沧州饭店第一次见到蔡元培 作为一个赴法勤工俭学生和艺 术家李金发对蔡元培这位提倡勤工俭学和重视美育的著名教育家素来十分敬仰而蔡 元培对李金发这位留法归来的少年艺术家亦颇为刮目相看因此两人之间时常来往建 立了良好的关系那时蔡元培住在幕尔鸣路中式楼房内陈设十分简陋对于蔡具有 1 李金发 记以美育代宗教的思想家美育1 9 2 8 年第 2 期第 6 7 页商务印书馆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4 崇高的声望和社会地位而仍过一种简朴的生活李金发十分敬佩认为这就是他的伟 大之处为了对李金发表示支持和向社会推荐之意蔡元培为李金发的意大利及其 艺术概要和雕刻家米西盎则罗两书题写了书名并写了一副文学纵横乃如此 金石刻画臣能为的对联相赠 2 以示对李金发文学和艺术才华的赏识李金发则应申 报 赵君豪的要求 为蔡元培塑了一座胸像 为了塑像 蔡元培还曾到李金发家里去 兀 坐了两点钟一边塑像一边喝啤酒后来这座塑像的照片被登载于美育第三期 上 3 宁汉合流以后蔡元培参加了南京国民党政府任国民政府教育行政委员会委员 有鉴于过去在北洋军阀治下 教育横遭干涉 备受摧残 教育部变成了腐败的官僚机构 所以他仿效法国的教育行政制度和李石曾等提议组织中华民国大学院为最高学术教育 行政机关以实现学术化代官僚化以学者为教育行政之指导的目的1 9 2 7 年 6 月 1 3 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一五次政治会议通过了蔡元培等的提案6 月 1 7 日 国民政府任命蔡元培为大学院院长6 月 2 7 日第一 o 九次政治会议通过了中华民国 大学院组织法国民政府于 7 月 4 日公布1 0 月 1 日大学院正式成立蔡元培正式 就任院长职1 0 月 2 5 日大学院在南京成贤街原国民党中央党部所在地正式开始办公 李金发于 1 1 月到南京径直到成贤街大学院找蔡元培因他们 1 9 2 6 年在上海有过 一段密切的交往蔡元培当即决定让李金发在大学院秘书处任秘书并兼大学院艺术委 员会委员 大学院组织法第五条规定本院设秘书处置秘书若干人承院长之命办 理本院事务李金发作为大学院秘书处的秘书承办的工作主要是代蔡元培会客因 为大学院成立以后来找蔡元培求职的人每天多达数十甚至上百其中大半是北大的学 生来请求老校长的栽培蔡元培本来最喜助人无奈当时僧多粥少他也爱莫能助 所以只好让李金发代他来应付这些求职者李金发每逢星期三六的下午负责接待这些 成群结队的来访者从三点到七点不断听他们的陈述诉苦同时也不断地拿当晓转 达和蔡元培的容为留意等千篇一律的回答让这些求职者失望而去李金发本来是 极恨官场上流行的当晓转达容为留意一类推托拒绝的官腔的但他此时也不 得不用这些语言来应付局面 作为大学院艺术委员会的委员李金发在艺术教育方面也曾为蔡元培出过一些建 议李金发知道蔡元培是喜欢艺术并提倡以美育代宗教的但过去只是在文章上说说而 已他虽在 1 9 2 2 年考虑过美育实施的方法问题但也只是无法实现的纸上空谈 而现在大权在握可以实实在在地干一下了他遂建议蔡元培将在北京艺术专门学校当 校长的林风眠请来大学院共商大计蔡元培采纳了李金发的建议并请他以蔡的名义写 信邀林风眠入京( 南京) l 9 2 7 年 1 1 月 2 7 日蔡元培在上海马斯南路九十八号主持召 开大学院艺术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出席者有蔡元培林风眠王代之杨杏佛高鲁 周峻李金发吕彦直萧友梅等九人会中议决一举办全国美术展览会二筹 设国立艺术大学蔡元培在创办国立艺术大学之提案中说美育为近代教育之骨 干美育之实施直以艺术为教育培养美的创造及鉴赏的知识而普及于社会故 东西各国均设美术专门学校音乐院剧场等以养成高深艺术人才以谋美育之 实施与普及因此他提出我国亦应建一国立艺术大学内设国画院西画院图案院 雕塑院和建筑院等五院而其地点最适宜者莫过于杭州西湖此项提案很快为大学院 采纳决定创设国立西湖艺术院( 后改为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 这便是杭州艺专的由 2 对联手迹载 美育第二期 3 李金发与蔡元培的交往 据李金发忆蔡孑民先生收入异国情调和记以美育代宗教的思想家载美 育第二期两文所记 第 一 章 生平及艺术成就 5 来而成为历史的必然 为了加强对全国美育的规划与指导大学院不久成立了艺术教育委员会1 9 2 8 年 5 月李金发等十一人被遴聘为大学院艺术教育委员会委员他们是林风眠萧友梅 吕澂吕彦直周峻张人杰高鲁张继李金发王代之李重鼎 李金发在大学院期间除代蔡元培会客之外其他并无多少公事常坐在办公室里 自己看书作文当李金发向蔡元培说起这种情形时蔡回答说那没什么关系为社 会做事则一也蔡元培这种豁达大度使李金发能够在办公时间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 做的事在这之前他在武汉时即已将他主编的美育杂志第一期的稿子全部编好交 商务印书馆付印此时他则在办公之余抽空开始筹集美育第二期的材料同时写 了一些文章和诗歌发表于 1 9 2 8年申报元旦增刊上的吾国艺术教育一文即 写于此时文章认为中西文化有同样的发源而现状却如此其悬殊其原因就在 一个有教育一个无教育的缘故所以教育成了文化兴衰的关键因此为救中 国之贫弱必须重视教育包括与科学教育相比相形见绌的艺术教育文章批评 了中国艺术千载一例毫无演进的现状并提出了现在中国的艺术教育可以学 校为中心以各艺术大学为最高的艺术教育机关同时对于民众要尽力鼓吹艺术 教育使他们于生计疲乏之余得到精神的慰藉等主张继续办好美育杂志和发 表上述文章也可以算是对当时大学院重视提倡和实施美育的一种呼应在诗歌创作 方面后来发表于美育第三期上的回忆 n i k o l a s e e 之游失望之气等诗也是 写于此时 在大学院期间李金发和蔡元培金曾澄( 大学院秘书长) 杨杏佛( 教育行政处主 任) 高鲁( 事务主任) 许寿裳( 秘书) 等六人都住大学院里面蔡元培住的是最高的楼 房而李金发则住在一个阔佬备以消夏的湖心亭三面绕水湖中有无数金鱼房间墙 壁悉嵌以玻璃房的左右则衬以垂柳松竹环境十分幽美宜人只是他在那里度过的 时光主要是冬季受到风雪侵袭的时间倒是比消受美丽景色的时间要多得多他们几人 每天吃饭也在一处出于行政处长杨杏佛的主意他们每天吃的是西餐每人每月扣二 十五元李金发认为当时过的是一种奢侈的生活那时蔡元培和李金发的家都在上 海每次返沪时都用蔡元培的名义去定卧车李金发也叨蔡的光分文不费但对于 此种特权现象他内心甚为不满后来他说这样的国家要人可以坐霸王车站长 还要到车上来送行这种政治简直是黑幕重重国家那得不穷 1 9 2 8 年 3 月 国立西湖艺术院( 后改名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 正式创办 林风眠被 任为校长李金发也被义不容辞地调任该校雕刻教授在此之前因为宁汉已经合 作南京政府外交部曾通知原武汉政府外交人员李金发赵冰甘介侯林语堂刘明 钊等到部去工作但李金发考虑到与当时的外交部长伍朝枢素未谋面回外交部去日子 不一定好过所以还是照蔡元培的意思告别了工作了几个月的大学院义不容辞的 成为艺专的第一位雕刻教授可谓元老 第四节 作为诗人与雕塑家的李金发 1 9 2 5 年李金发作为学成归国的少年艺术家一开始在艺术活动方面不断受挫而 在诗坛上却很快崭露头角以其国内所无别开生面的诗歌开创了中国新诗史上 一个新的诗派象征派为了有别于三十年代以戴望舒为代表的现代派对象征主 义诗歌的进一步探索学术界又将二十年代中后期形成的以李金发为代表的诗派称为 初期象征派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6 本来早在五四时期西方( 主要是法国) 的象征主义诗歌理论和创作就已经引 人中国法国的波德莱尔魏尔仑马拉梅雷尼埃古尔蒙耶麦比利时的维尔哈 伦梅特林克英国的叶芝德国的霍普特曼俄国的安特列夫和梭罗古勃等象征主义 诗人作家都是当时新文坛所熟知的名字茅盾还曾将象征主义作为承接写实之后 到新浪漫的一个过程来加以提倡在创作上五四时期的新诗中也开始出现了象 征主义的萌芽鲁迅的梦爱之神等白话诗周作人的小河刘半农的敲 冰沈尹默的月夜郭沫若的女神之再生凤凰涅檗等都已带有明显的象 征色彩但是在狂飚突进的五四时期中国最需要的是反对瞒和骗敢于直 面人生对黑暗现状痛下针砭的现实主义文学和展示理想张扬个生表现乐观进取 精神的浪漫主义文学所以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就无可争议地成为那时新文学的两大主 潮至于具有唯美主义和神秘主义倾向的朦胧晦涩的象征主义诗歌不但不能很好适应 当时高涨的反帝反封建斗争的历史要求而且与五四时期那种崇尚理性连作诗都 要讲究清楚明白的时代思潮和文学风尚也是不相协调的因此象征主义虽也在早期新 诗中开始萌芽但它尚不能形成一股能与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诗歌并峙的独立的诗歌潮 流而是只能作为一种因素依附于现实主义诗歌( 如周作人刘半农等) 和浪漫主义诗歌 ( 如郭沫若等) 而存在 然而到了二十年代中期情况就很不相同了首先那时五四已经落潮被 五四的惊雷唤醒的青年一代普遍感到一种前途渺茫无路可走的悲哀这就为善于 感伤颓废情绪的象征主义诗歌的生长提供了现实的土壤其次早期新诗在挣脱了旧的 思想和形式的束缚取得了新旧之争的胜利以后逐渐暴露出直白浅陋的弊病新 诗坛上一场 美丑之争 继之而起 探索新的诗歌美学原则和艺术方法的呼声日趋高涨 在这种情况下在新月诗派探索新格律诗的同时一部分诗人和诗论家遂把眼光投向能 给新诗带来余香与回味( 周作人语) 的象征主义于是提倡和借鉴象征主义就成 为新诗发展的一种必然要求第三自五四以来在一种开放和广泛吸纳西方各种 艺术风格流派的空气中有的诗人一开始就醉心象征主义( 如李金发) 有的则由浪漫主 义转向象征主义( 如王独清穆木天) 他们在各自不同的环境条件下饱受象征主义 的熏染养成了孤独忧郁乃至颓废的精神气质和获得了羞象征主义诗艺的相当修养这 就为中国象征主义诗歌的出现准备了诗人主体方面的条件 李金发就是在中国象征派崛起的时机已经成熟的情况下回国的时势给了他以难逢 的机遇把他推上了这个新诗派创始人的地位 国内读者首先是从报刊上认识李金发的从 1 9 2 5年初开始他的三本诗集中的不 少诗陆续在当时一些有影响的杂志和报纸副刊上发表他的有名的弃妇一诗发表于 1 9 2 5年 2月 1 6日语丝第十四期上署名李淑良这是他的诗作首次问世同年 8 月又在语丝第四十一期上发表时之表现首次署名李金发从此他发表诗作均 用李金发或金发这个笔名据笔者可能是不完全的统计从 1 9 2 5年初开始至 1 9 2 6 年底为止他在报刊上发表在欧洲时的诗作共约二十四首包括微雨中的弃 妇给蜂呜忆韩英远方故事等五首食客与凶年中的心愿时 之表现诗人凝视遗嘱( 即自挽)给母亲等十一首为幸福而歌中 的红鞋人高原夜语星儿在右边诗神吁我把她杀了等八首投稿范 围涉及语丝时事新报学灯文学周报小说月报和黎明周刊等当时 有很大影响的杂志和报纸副刊与此同时他的诗集微雨由周作人编辑作为新 潮社文艺丛书之八于 1 9 2 5 年 1 1 月由北京新潮社出版为幸福而歌列入文学研究 会丛书于 1 9 2 6年 1 1月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食客与凶年亦由周作人编人新潮 社文艺丛书于 1 9 2 7 年 5 月由新潮社出版三年内连出三本诗集而且都经名人推荐 第 一 章 生平及艺术成就 7 由当时最有名的出版机构出版这在中国新诗史上还是不多见的更何况他的这些国 内所无别开生面的诗是那样地与众不同他的名字又是那样的奇特所以李金发 很快便成为新诗坛所注目的一个名字 对李金发诗的最初的反响大都集中在他的第一本诗集微雨最早见诸文字的评 论是语丝杂志关于微雨的广告这则广告称微雨这本诗集其体裁风 格情调都与现时流行的诗不同是诗界中别开生面之作这虽是一则广告但它 却无疑是反映了周作人的观点从此李金发就得到了这顶甩也甩不掉的诗怪的桂 冠不过这里所谓诗怪是与号称诗哲的徐志摩相提并论的指的是李金发所具 有的无论什么事物一到他生动深刻的笔下都可以入而为诗材的本领是并不带 有贬意的只是后来人们才把诗怪这一称号与李金发新奇怪丽朦胧晦涩的诗风联 系起来 在雕塑艺术方面李金发回国后从 1 9 2 5 年雕塑孙中山像开始至 1 9 3 7 年抗战爆 发前为止共创作大小雕塑作品约几十件其中绝大部分是人物塑像或雕像那时因 西洋风尚的东渐我们也造铜像来纪念丰功伟绩的人所以李金发多是应当局或要人 之请来为辛亥革命前后一批政界军界乃至文化教育界的名人塑像如伟大的革命先 行者孙中山追随孙中山的革命军将领邓仲元著名教育家蔡元培著名外交家伍廷芳 等作为对有杰出贡献和成就的人物的纪念李金发的这部分雕塑作品自有其不可抹杀 的一定的历史价值在艺术表现上他的这些人物雕塑几乎全是采用写实的手法他本 人在艺术倾向上虽然十分倾心罗丹后期那种带印象派作风的作品 但在只以是否 酷肖 定作品高下的军政要人和像主家属面前他是不可能效法罗丹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 李金发的写实绝不仅仅是一种形似而是十分重视追求一种神似即注重凸现人物的精 神风貌注重把人类性灵最高的一点用一刀一笔启示出来例如他所作的孙中 山胸像( 先后载 1 9 2 6年 1 1月出版的良友画报孙中山先生纪念特刊和美育 杂志第一期) 在那气度不凡的眉宇深沉有力的目光和庄严肃穆的表情中仿佛就凝 结着这位民国缔造者追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的崇高理想和致力于国民革命凡四十年的坚 忍不拔的毅力蔡元培曾为这座中山胸像题写精神不死四个大字这几个字实在是 道出了孙中山的千古不朽同时也道出了李金发雕塑这座胸像的创作意图又如他的其 他几件代表作蔡元培像能于一种朴实无华中来揭示这位平民教育家的伟大邓仲元像 成功地表现了一个革命军将领的英雄气概伍廷芳像则把这位老外交家的沉着老练雍 容潇洒刻画得活灵活现等等从这些作品都可以看出李金发在写实中注重表现人物 的精神气质和性格特征的艺术追求而且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虽然他的这些作品也 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定的泥刀不灵和朴拙幼稚之处但这在中国现代雕塑艺术的草创期 是不可避免的李金发作为中国雕塑史上第一位学习西洋雕塑和第一位引进西洋雕 塑的人其开拓之功是不可没的所以当时曾有人称赞他为我国雕刻界泰斗 当然李金发在雕塑方面也存在着较大的问题那就是他几乎完全把雕塑创作当作 一种商业行为来对待他在回答杜格灵关于他的诗和雕刻有何关系的提问时曾说过这 么一段话完全没有关系在做诗的时候忘却自己是搅泥凿石之武夫而是一个工 愁善病的骚人诗与雕刻的艺术太悬殊了我可以说我直到现在所作的雕刻还没有一 个是自己满意的创作一切皆是供人订造的商品我为满足顾客起见曾将泥像涂上颜 色使人看去栩栩如生这样做果然便利于我不少我没有创作所以我没有个人展 览会出现过他的问题就出在一切皆是供人订造的商品上当然供人订造 的 并非一定不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品西方不少雕塑作品都是为教堂或政府订造的仍取得 很高的艺术成就李金发的一些代表作也是为政府或地方当局所订造的也取得了较 高的艺术成就但是如果对于订货不加选择地来者不拒甚至为满足顾客的趣味而降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8 低对艺术的要求那就不可避免地会影响艺术的价值和尊严在李金发的几十件雕塑作 品中像孙中山蔡元培胸像和邓仲元伍廷芳铜像那样具 有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的作品是不多的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系为当时的政要( 如 冯玉祥陈友仁) 及其亲眷( 如陈济棠之母唐海安夫人等) 而作就这一部分作品而言 雕塑艺术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应酬达官贵人和单纯谋生的手段李金发曾正确地批评过 那时某些艺术家 没有力量来表现出大时代的侧影 只以艺术的技巧 奔走于权贵之门 作为个人的出处的武器的不良倾向然而不幸的是在这方面看来他自己也未能完全 免俗而正是这部分未能免俗的作品缺乏艺术价值和长久的生命力不仅不能传 之后世 即在当时也不为人所注意 当然 李金发曾一再检讨当年选择雕塑专业时的 天 真无知: 没有体会到中国现在的社会是什么社会艺术是否可以谋生是否甘心一 辈子过穷艺术家的生活 4 另外李金发的诗与雕刻也并非完全没有关系只是他并不自觉和自知罢了 其实雕塑乃至绘画的手法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诗歌创作唐搜就曾指出金 发原为一雕塑家以雕塑的艺术引入诗中别有二种浑成的感觉朱自清曾用灰色 二字概括李金发诗的情调废名也说李金发写诗大约如画画的人东一笔西一笔尽是 感官的涂鸦近年还有人探讨了印象派重视光色组合及其音乐效果的手法对李 金发诗歌的影响这说明作为诗人的李金发与作为雕塑家画家的李金发绝不是完 全绝缘的 第五节 教学活动 一任教于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 1 9 2 8年 3月国立杭州艺术院1 9 2 9年更名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正式创办 林风眠被任为校长李金发作为大学院艺术教育委员会委员以及艺术院的筹建者之一 义不容辞的调任该校雕刻教授自此开始了一段雕塑教学和雕塑创作的生活 艺术院创办之初学生不过六十人到 1 9 3 1年才逐渐增至二百多人雕塑系一开始 招收了十多个学生这在当时已属难得使李金发感到有些高兴但开学不到两星期 学潮便起学校采取严厉高压的手段开除了其中的几个随后的几年又因为政治及 其它原因所致只剩下四名学生即使如此到毕业时只剩下了两人 李金发授课的内容是进行雕塑的基本训练主要是照着模特儿做泥塑的裸体人像 由于学生较少上课形式不拘一格师生间的关系也较融洽随和李金发曾回忆那时给 学生上课的情景 他们按指几名学生在教室里很敬畏我每晨我进教室的时候他们以一阵 的微笑表示晨安我若高兴的时候便和他们四人攀谈一会然后为他们修正工作 的泥塑有时纵谈上下古今他们随时提出文学上艺术上的质疑或男女恋爱人生 处世的经验我相信这于他们天真无暇的心灵是不无影响的 5 此段回忆中可见李金发的授课风格更类似于他无所约束的诗歌而不是他追求写 实的雕塑并没有一定的成法和手段这样不拘泥于技法教授的授课方式也与他所主编 的美育对于美所进行的广泛的宣传有异曲同工之处用美去陶冶心灵 但是在西子湖畔的四年时光在李金发看来却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意味一来他与时任 4 李金发 美育第四期 5 李金发 忆刘梦莹与姚剑照 第 一 章 生平及艺术成就 9 艺术院校长有着多年交往的同乡及留法同窗林风眠由于在艺术见解上的分歧关系越 来越疏远加之没有得到雕塑系主任的职务都使李金发心情不畅于是李金发并未将 全部精力用于教学而是在上海创办了一家名为罗马工程处的雕刻公司并每周星 期一到星期四在艺专上午上课到星期四晚上即连夜赶回上海去干他的雕塑业务 这样直至 1 9 3 1 年罗马工程处的生意一落千丈关门大吉李金发在艺专也愈不得 意遂辞去杭州艺专教授职务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段教学生涯 二任教于广州市立美术学校 1 9 3 6 年秋李金发出任广州市立美术学校校长市立美校的规模不大只有四百个 学生每月经费只有三千多元毫洋原校长是一位旧派画家所以学校教的主要是旧式 国画西洋画则有留学日本的关良任教授崇尚野兽派达达派等新派绘画李金发到 任后按照他的观点即将旧式国画和新派西画全部肃清在国画方面起用岭南派 的后起之秀赵少昂黄少强等人西画方面则提倡写实派和印象派印象派以后的新派 不再列入教学内容在教学秩序方面李金发也进行了整顿规定学生每天必穿制服戴制 帽定时上课下课不准吊儿郎当在他的主持下学校在培养美术人才方面是有成绩 的他后来说我在那里负责了二年差堪自慰的是造成许多分布在各战区各战 场上的不成熟的执笔战士而已 6 1 9 3 7 年 7 月李金发奉命到庐山受训结束后回到美术学校时广州已处于战乱之 中市政府宣布将学校迁移而将校址改为战时护士训练总部日机经常来轰炸美术 学校曾被炸弹投中炸死一些学生和校役学校虽坚持继续上课但人心惶惶已不能 维持正常的教学秩序1 9 3 8 年秋日军在大亚湾登陆经淡水而至惠阳直逼广州在 广州于 1 0 月 2 1 日沦陷之前 美术学校的学生投军的投军 逃难的逃难 学校自行解体 李金发自己也被战争抛入难民的行列 6 李金发 二十年来的艺术运动异国情调第 5 页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10 第二章 美育出版的社会背景 第一节 美育思想的觉醒 鸦片战争爆发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长期的闭关锁国之后中 国人深深地体会到曾被自己蔑视为夷的西洋人在科技武器思想等各个方面的进 步于是洋务运动百日维新接踵而来但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努力并没有换来强 大而是更多的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于是有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认识到中国的 落后根本不在科学技术 而是中国民众的思想 思想愚昧 再先进的技术也救不了中国 在这种环境下许多先进的知识分子开始通过传播先进思想以求救国美育也作为舶来 品在中国萌生一方面是一批人文科学的学者在学习介绍西方哲学美学的过程中接 触到美学与艺术观点看到美育在社会中的作用及其艺术在培养人的心智和情感方面的 作用认识到从哲学和美学的角度社会和人要全面发展不能缺少美育另一方面是一 批教育家和艺术家参考西方和日本的近代教育开始在我国实施艺术教育从而使美育 得以用教育的方式进行推广 在众多大力宣传美育的学者中被称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的蔡元培是中国 近现代美术史上不得不书的人物在民初西洋美术的引进和西方艺术及其思潮在中国的 传播上他也是热忱的推导者和传播者终其一生蔡元培的活动和美育思想对推进 中国新美术教育的发展功勋卓著 因为正是蔡元培的努力深深影响着 2 0世纪初期的思想与文化界蔡元培所作出 的杰出贡献并不是几个大画家或艺术教育家所能比拟的举凡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的 一些风云人物如刘海粟徐悲鸿林风眠刘开渠陈师曾以及鲁迅等或者近现代 美术史一些重大事件无不与蔡元培的活动和名字紧密关联着这个时期的艺术家无疑 被包括其中艺术领域的新式教育社团的产生以及将艺术作为一种能够对社会进步产 生作用的学科的观点都来源于蔡元培的影响至少蔡元培的思想与身体力行大大促进 了这样的清新空气和时代气氛 1 9 1 2 年 4 月蔡元培担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教育总长发表著名的对于教育方针 之意见提出注意道德教育军国民教育辅之更以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并主 持举办教育部夏期美术讲习会 同年蔡元培聘请鲁迅担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主管图书馆博物馆 美术馆事宜鲁迅因此得以认识美术为民国中期新兴木刻运动的蓬勃发展奠定基础 许广平曾谈道蔡先生文章道德海内传颂鲁迅先生一生深蒙提掖 1 9 1 6 年蔡元培编写欧洲美术丛述成康德美学述一种 1 9 1 7年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力倡科学与艺术提出对五四新文化运动 影响极大的学术公开思想自由文学与美术上现实派与理想派兼收并蓄的主张 于新青年发表以美育代宗教说 1 9 1 8 年在蔡元培的发起下国立北京美术专门学校宣告成立同年北京大学画 法研究会也在他的主持下正式成立就在这一年底他亲自为徐悲鸿上书促成徐悲鸿 赴法留学 l 9 l 9 年五四运动前夕蔡元培大声疾呼文化运动中不要忘记美术提出文 化进步的国民既然实施科学教育尤要普及美术教育 第 二 章 美育出版的社会背景 11 1 9 2 2 年蔡元培与陶行知马寅初发起的中华教育改进社在济南召开第一次年会 提出创设国立美术展览会议案这一年蔡元培被推选为上海美术学校( 即上海美专前 身) 校董会主席 1 9 2 4 年留法学生李金发刘既漂林风眠林文铮等筹办旅欧中国美术展览会 蔡元培被推为名誉会长并主持了开幕典礼 1 9 2 7 年蔡元培在南京主持中华民国大学院同时创立全国艺术教育委员会聘林 风眠为主任委员是年底蔡元培的创办国立艺术大学之提案在民国大学院艺术教 育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获得通过导致 1 9 2 8 年 3 月国立艺术院的诞生 单就这一系列 重要活动足以使蔡元培在中国美术史上名望斐然何况还有他那博大精深的美育思想 对中国近现代美术教育所起的深远的积极影响他首创的体智德美四育方针 把美育作为国民教育的宗旨之一无论是在过去和现代都是空前的创举 蔡元培原是清末翰林却先后四次留学德法两国精研欧洲哲学美学及世界文 化史学贯中西博古通今辛亥革命前蔡元培积极参加光复会同盟会的革命活动 辛亥革命后他历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大学院院长和中央研 究院院长在他的美育思想影响下以及他的倡导和扶持下中国近代美术教育事业得 以蓬勃发展早在 1 9 1 2年他在对于教育方针之意见中表达的思想已是全面而综 合的在提出的军国民主义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 和美感教育这样一个开启了 2 0世纪中国科学教育的结构中道德与美感问题构成 了调和物质主义和经验世界中各类问题的溶剂军事本身的发展可能产生私斗与侵略 而物质财富的增加也有可能导致社会的惨剧与不公平道德与没有功利的审美趣味可以 调和人们处在问题中的心理进而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所谓幸福与善的可能性就 存在于这个教育的结构之中以后人们同意了德智体美这样一个完整的现代社 会的教育安排蔡元培在抛弃了前清教育中的忠君和尊孔教育宗旨的前提下 提倡新的世界观教育而这个时候的世界观显然是来自西方世界的不同的哲学思想 与概念关键是他相信通过美育可以有效地实施世界观教育 虽然世界观教育非可以旦旦而聒之也且其与现象世界之关系又非可以枯 槁单简之言说袭而取之也然则何道之由曰由美感之教育美感者和美丽与尊 严而言之介乎现象世界与实体世界之间而为之津梁此为康德所创造而嗣后哲 学家未有反对之者也 7 直至十多年后他还坚持这样的观点提出美育因为美感是普遍性可以破人 我彼此的偏见美感是超越性可以破生死利益的顾忌在教育上应特别注意 8 这样 的话对当时的许多艺术家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刘海粟在很多年后回忆蔡元培时非常清楚 地提到了这个充满伦理辩义的思想他甚至将蔡元培的原文作了完整的引用 的确蔡元培几乎是将涉及美术美育以及美感这几个词的核心美学问 题做了伦理目的的归纳培养新人格1 9 1 7 年他在北京神州学会作的以美育代宗教 说演讲集中表现了他的美育思想蔡元培通过古今中外美术与宗教的关系特别是 文艺复兴以后的美术的分析 提出 文艺复兴以后 各种美术 渐离宗教而尚人文而 新设之教堂有美学价值者几无可指数于是以美育论已有与宗教分合之两派 他分析了回教基督教佛教等宗教种种弊端阐述附丽于宗教的所谓美育受宗教弊 端的影响已失却陶养人类的作用而转到唯己是尊的激刺感情的宗教专制主义虚伪方 面因此他认为感激刺感情之弊而专尚陶养感情之术则莫如舍宗教而易以纯 7 吕澎 2 0 世纪中国艺术史8 1 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7 8 蔡元培 我在教育界的经验宇宙风第 5 6 期1 9 3 8 年 1 月 1 日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12 粹之美育纯粹之美育所以陶养吾人之感情使有高尚纯洁之习惯而使人我之见 利己损人之思念以渐消沮者也盖以美为普遍性决无人我差别之见能参入其中 这种具有普遍性的美则其明以陶养性灵使人日进于高尚者固己足矣尔后他 连续发表以美育代宗教和美育代宗教进一步深入阐述自己的美育思想提出 一美育是自由的而宗教是强制的二美育是进步的宗教是保守的三美育 是普及的而宗教是有界的因此宗教而不能为纯粹的美感故不能以宗教充善育 而只能以美育代宗教 他认为只有美育可以代宗教美术不能代宗教因为美育是广义的而美术 则意义太狭在这里蔡元培的美育思想实际上包括艺术美自然美和社会美即 包括一切音乐文学戏院( 剧) 电影公园小小园林布置此外如个人的举动 ( 例如六朝人的尚清谈) 社会的组织学术团体山水的利用以及其他种种的社会现 状都是美化但这其中美术起着重要的作用宗教可以没有美术可以辅导宗教 之不足并且只有长处而没有短处 从介绍艺术家刘海粟一文可以看到蔡元培对民初的新艺术运动的热忱他指 出不独是介绍刘君并希望中国艺术界里多产生几个像他那样有毅力的作者 蔡 元培有关美术的著述非常丰富有介绍欧洲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拉斐尔有美术 的起源美术的进化美术与科学的关系在北大画法研究会之演说词和创 办国立艺术大学之提案等更多的关于美术的论述散见他诸多美育论文之中 如果说西洋画的引进与西方艺术思想在中国的传播是民初新艺术运动的时代标 志那么蔡元培就是启蒙者和推导者他的社会地位贡献与作用远非几个致力于新 艺术运动的西洋画大家所能比拟蔡元培关于美术的论述有以下几个方面一美术的 功能二中西美术的比较和西方艺术思想的介绍传播三美术的本体概念 蔡元培在创办国立艺术大学之提案中提出美育为近代教育的骨干美育之 实施直以艺术为教育培养美的创造与鉴赏而普及于社会这可以说是他的美术 功能论的中心思想他认为宗教可以没有美术可以辅导宗教之不足并且只有长处 而没有短处与他的科学与美术同为新教育之要纲的精神一脉相通 在北大画法研究会之演说词是蔡元培比较中西美术的言简意赅之作他分析中 国画与中国文学哲学道德的关系指出中国画始自临摹西方重视自然科学 美术亦从描写实物入手他从历史的角度阐述西洋美术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起汲取 中国艺术的特点人物画后加山水识者谓之中国派慨叹彼西方艺术家能采我 之长我人独不能采用西人之长乎认为在现今东西方文化交融的时代西洋之所 长吾国自当采用因此他力倡中国画家除去名士派毫不经心之习革除工匠派 拘守成见之讥用科学方法以入美术 蔡元培 在中国第一国立美术学校开学式之演说论述中西艺术的特点和规律唯 中国图画与书法为缘故善画者常善书而画家尤注意于笔力风韵之属西洋图画与 雕刻为缘故善画者亦或善刻而画家尤注惑于体积光影之圳因此为昌兴中 国近现代艺术他表示甚望兹校于经费扩张时增设书法专科以驰中国画之发展 并增设雕刻专科以助西洋画之发展也此外他的美术的起源美术的进化 等著述 详尽介绍古今中外美术的缘起与发展 博学精见 在民初艺术史论上实为罕见 在上述一些著述中 蔡元培对美术的概念也有所论及 他认为 美术本包有文学 音乐建筑雕刻图画等科并把美术分为两类静的美术( 包括建筑雕刻图画 等视觉艺术) 和动的美术( 包括音乐歌词等听觉艺术) 以及介乎两者之间的舞蹈从 第 二 章 美育出版的社会背景 13 蔡元培这些阐述中可以窥见他的美术观念包涉的是一种广义的美术范畴即具艺术 美的形式者皆属美术这与他的美育思想密切相关并且显然受了西方美学思想的影 响 蔡元培的美育思想闪烁着时代的光辉是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等思想在美育 上的具体化它适应了新文化运动的历史潮流从理论上为美育新艺术教育的发展 铺平道路他把美育列在国民教育的重要位置进一步明确了近现代教育的主体思想 德智体美四位一体理论并对几千年以来的封建桎梏进行猛烈攻击从而结束宗 教代教育的历史开新时代教育之新纪元他提出的以美育代宗教和科学与美 术同为新教育之要纲将美育视为自由进步的象征和人性的自我解放对民国时期 新艺术教育的蓬勃兴起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当时中国兴起的众多私立艺术院校和主 要艺术团体很多是受了他的美育思想影响从办学立社宗旨到课程设置乃至学校的 建立都与他的提倡支持和影响分不开这一切奠定了蔡元培在中国近现代艺术教 育史上的崇高地位 1 9 2 7 年蔡元培就任大学院院长为当时的中国教育做出巨大贡献在他的大力支 持下1 9 2 8 年我国第一所国立艺术大学国立西湖艺术院后改名为国立杭州艺术 专科学校当时作为大学院艺术委员会委员的李金发参与了学校的筹建并担任学 校的第一任雕塑教授 继蔡元培之后又有李石岑撰写过美育论有吕凤子何仲英雷家骏等和蔡 元培一起探讨 美育实施的方法 9 还有中华美育会于 1 9 2 0 年开始发行过 美育 杂志 等等李金发的美育杂志就是在这种重视美育提倡美育的声浪中诞生的他强调 的艺术快慰身心和陶冶性情的作用是完全一致的可以说李金发之创办美 育杂志是蔡元培的美育主张在艺术领域的一种探索和实践 由上可见在新美育思潮和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下文化界和美育界以蔡元培为代表 的新知识分子群体都不约而同地希望通过美育这一特殊的教育形式来唤醒国民麻木的 精神寻求救国途径他们从美育的现状美育的涵义美育的实施方法等多方面纷纷 发表言论阐明观点并亲于实践形成了一个志在倡导新美育思想推动新美育运动 的先进知识群体正是蔡元培以及那些关心民族未来的知识分子精英推动了全新的美 术教育学校组织和社团的产生在蔡元培这一代学者中没有谁像他那样充满智慧 富于科学精神并在传播民主思想方面身体力行对于那些渴望老一辈给予支持的年轻艺 术家蔡元培的言辞和身体力行总是一种无尽的源泉为李金发创办美育杂志营造 了舆论背景和社会基础 第二节 各类专业美术期刊的产生 一专业美术期刊的产生及影响 中国近现代史上最早的美术刊物应该是 1 8 8 4 年 5 月 8 日创刊的点石斋画报 它前后刊出 1 5 年被认为是中国近百年很好的画史点画斋画报所刊四千多 幅美术作品以民主求实的精神反映 1 9世纪末叶列强侵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