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论文）论《今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pdf

论今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 董昀 摘要：本文主要阐述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体现； 二是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内涵。从中理清平民和平民文化的概念，确立今 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确认今昔物语中的平民文化呈现的是平民文化的 内涵即平民意识。并从平民的人生态度、政治态度、宗教信仰、伦理主题、审美 追求等方面论述了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内涵以及对平民的这些意识进行理 性判断。总而言之，本文所述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内容就是与今昔物语 产生时代相适应的意识，且能在社会中鲜明地表现本阶层要求的生存状态。 关键词：今昔物语概况平民文化平民意识 a b s t r a c t ：砸sp a p e re x p l a i n st h eq u e s t i o n so ft w or e s p e c t s m a i n l y ，f i r s t t h e r e f l e c t i o no fc o m m o np e o p l e sc u l t u r ei nt h e ；s e c o n d , t h ei n t e n s i o no fc o m m o np e o p l e sc u l t u r ei nt h e ；p u t t h e c o n c e p to fc o m l n o np e o p l ea n dc o i d l c l o np e o p l ec u l t u r ei no r d e rf r o mi t , n 始 e s t a b l i s h r n e n t o fc o m m o n p e o p l e s c u l t u r ei s 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o fi nt h e c o n f i r mw h a tc o n l r n o np e o p l e sc u l t u r eo fc o m l n o n p e o p l eo f i st h a tt h ei n t e n s i o no fc o m m o np e o p l e s c u l t u r e ，t h a ti st os a yi ti sc o m m o np e o p l e s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 a n de x p o u n dt h ef a c tf r o m l i f e , p o l i t i c s ，r e l i g i o u sb e l i e f ，m o r a lb e l i e f ，a e s t h e t i cs t a n d a r d so fc o m m o np e o p l ei d e a p o p u l a rn o v e li n t e n s i o no f a n dt h e s e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t o c o m m o np e o p l eo fc u l t u r ej u d g e sr e a s o n i naw o r d , 1 f l l ec o n t e n to fc o m m o n p e o p l e s c u l t u r ew a st h e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i nc o n f o r m i t yw i t ht h et i m eo f e m e r g e do ft h i st e x t ，a n dc a nd i s p l a yt h ee x i s t e n c es t a t et h a tt h i ss t r a t u m r e q u i r e sd i s t i n c t l yi nt h es o c i e t y k e yw o r d s ： , c o m m o np e o p l e sc u l t u r e ， c o m m o n p e o p l e sc o u s c i o u s n e s s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个人 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陕西师范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 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作了明确说明并表示谢意。 作者签名；隰皿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同意研究生在校攻读学位期间论文工作的知识产权单位属陕西师范大 学本人保证毕业离校后，发表本论文或使用本论文成果时署名单位仍为陕西 师范大学。学校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它指定机构送交论文 的电子版和纸质版；有权将学位论文用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文进 入学校图书馆、院系资料室被查阅：有权将学位论文豹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l 有权将学位论文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版。 作者签名菇翰 ，一隗迎 绪论 第一节问题提出 提起日本的物语文学，国内的读者很少有人会想到今昔物语，似乎日本物 语文学的文化特色全都是源氏物语式的贵族文化。今昔物语全然不同的日 本平民文化特色并未应起足够的重视。 首先，“平民”这个词语，早己被人们耳热能详，但对于平民的范畴，学者对 此历来众说纷纭，那么，什么是平民。 其次，平民大众、平民文化研究一直是文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但就目前的情 况来看，人们对于日本平民文化从古到今发展历史本身的认识还是十分薄弱的。 一般文学史虽有这方面内容，但是很少有专门从平民的角度着眼。不能窥知日本 平民文化的全貌，无法找到平民文化的理论原点。所以一直未能形成有关平民文 化的完整理论架构。那么，什么是平民文化，今昔物语与平民文化有何联系， 今昔物语中的平民文化与现实生活中的平民文化有何联系。 最后，要审视日本平民文化，尤其是平民文化的内涵，仅仅关注一般书籍的 抽象概括是不够的，今昔物语作为平安朝末期，镰仓朝初期平民活动的一个 载体，它以其真切而鲜活的面貌，形象化地表现出当时平民普遍的意识。那么，今 昔物语表现了平民文化的哪些内涵。 第二节学术回顾 古典文学是传统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当我们翻开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学 典籍的时候，古代生民的生命状态、生活情感无不在一篇篇文学作品中真切而鲜 活地展现出来。这与文学自身的特征密不可分。文学的存在与表现的独特方式使 之在人类文化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如果说哲学更多地依靠逻辑概念与推理来阐释 人类思想的话，文学则常常通过具体作品中人物的喜怒哀乐将其形象化地表现出 来。审视一个民族的文化，仅仅关注其思想的抽象概括是不够的，其真实的生存 祥式和生命状态常常自在地蕴含于他们日常生活经验及风俗习惯之中，这便是文 学的独特性所在。文学的精神区别其实就是平民与贵族的文化意识区别。所以， 以平民做为主要表现者的今昔物语，虽是日本平民文化中的沧海一粟，但它却 能较为全面集中地反映平民文化的整体面貌和精神的内核，是平安朝末期平民文 化中最具代表性和生命力的一部分。 学者们对日本物语的研究，大多都把眼光投注到了贵族物语的代表作源氏 物语，国内翻译界和出版界对今昔物语的关注度也远不及源氏物语，国 内今昔物语的译作大都散见于各类日语教学杂志。笔者几经周折找到了新星 出版社2 0 0 6 年新出版的今昔物语。同样，关于今昔物语的研究的成果也 不多见，大多作品是对今昔物语中的简单介绍，并未给予这部作品详细分析， 很少专门从平民的角度着眼，挖掘其平民精神内涵。 第三节本文的基本思路、研究方法和意义 本文大致分为三章，第一章是对今昔物语的概况介绍。第二章主要论述 今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第一节日本古代平民文化的发展脉络，第二节是 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体现，第三节论述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内涵。 第三章为结语。 关于平民文化的体现，分为两部分，第一是今昔物语的形象主体：平民 第二是今昔物语对非平民形象的平民化。 关于平民文化的内涵，主要论述平民关于人生态度、政治态度、宗教信仰、 伦理主题、审美追求等方面的意识。 在方法上采用文本分析的方法。以平常心态细读作品，小题大做，详尽考辨， 着重对今昔物语一些具有重要意义的说话进行研读分析，以期从文学的角度 揭示今昔物语平民文化的内涵。 以今昔物语为对象来研究日本平民文化，这对于平民研究和古代小说研 究都有重要的意义。一方面是古代物语对于古代平民文化研究的意义，如果以直 接的文本为归依，那么植根于平民阶层的土壤，正面反映他们的生活，并代表他 们意识的，非今昔物语莫属。通俗说话文学作为一种文化的载体，正是平民 意识形态的一种体现。 另一方面是平民对于小说研究的意义。从平民角度切入日本古代物语，研究 透视说话中的平民描写，解析平民文化，这是国内物语研究者较少关注的研究角 度。它无疑为物语研究展示了一片新的视野。 2 第一章今昔物语概述 第一节今昔物语的产生 今昔物语产生于从古代末期平安时代院政期贵族社会向近古镰仓时代武 士社会过渡时期，是社会变动，政权交替的时代。这一时期，作为以女性为中心 的创作物语到了烂熟，贵族文学开始走向衰退，文学正处在转型期。文学形态正 尝试着种种形式，除了历史物语的流行外，说话文学的崛起和发达，也给文坛吹 进了一股新风。平安王朝的文学文字是以汉字和假名为主，而这一过渡期，则多 用和汉混合体、也有文语体，以及汉语、梵语、俗语混合的新文体。而且多在武 士、僧侣、庶民和下级官人中流行。这几点，显示了这一时代的日本文学的新特 色。今昔物语正是在这一背景之下产生的。 关于今昔物语的编著者有多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它的构成分天竺( 印度) 、 震旦( 中国) 、本朝( 日本) 三大部分内容，与字治大纳言物语相类似，故推 测是源隆国编著，从其创作者的传说来看，颇为类似于我国清代蒲松龄的聊斋 志异的创作经历：大纳言源隆国在京都某寺有所宅子，每年夏季，源隆国必到 宇治桥渡假纳凉。凡是从那里路过的农夫野老、贩夫走卒，均一律叫住，令其讲 述各种古老的故事、地方奇闻、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随后一一笔录下来。这些 故事累积起来，便成今昔物语。但此书成书年限与隆国殁年之间有矛盾，此说 似不能成立。也有僧正觉猷、僧正忠寻、觉树少僧都、源俊赖、大江国房、白河 上皇及其僧侣集团等诸说，依据的事实不足，难能确定。一般倾向于以大寺僧人 集团编撰的方向考证，故编著者至今不详。 ， 一 第二节今昔物语概况 一、今昔物语的文学体裁 ， 一 今昔物语从文学体裁的划分来说，属于说话文学。 所谓说话文学，形式有口诵说话和笔录说话两种，内容则可分为：胎生于神 话的说话、佛教说话和世俗说话( 包括宫廷和民间的事) 三大类，其素材一是取 自日本本土和大唐，天竺传来的典籍中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佛教故事、艺 文故事、童话等；二是取自日本古来的历史文学、物语文学、日记文学和歌集等 的资料。也就是说，说话文学是有来自宫廷贵族的文字承传，也有来自僧侣、下 层官人乃至庶民的口头承传，并且常常是口头承传和文字承传两相交错而成立的 文学。今昔物语内容庞杂，说话文学的三大类型都有收录，集中地体现了说话 文学的内容特点。平安时代中后期的说话文学，除了佛教说话以外，大致可以分 为二大类别：一是以今昔物语为代表作的世俗说话物语集类，以承传民间故 事为中心，颇具庶民性和地方性，无论从内容或从表现形式来说，都是有较高的 文学价值，。二是笔录说话集，根据当时的谈话笔记和日记编成，内容主要是宫廷 逸事和贵族典庆，有尊重现实的倾向。代表作有江谈抄、古今著闻集等。 作为说话文学，今昔物语在承传中又有创新，对故事的描写具有很强的表现力， 对人物的塑造又赋予鲜明的形象性，重视发掘社会生活中人性的光彩，同时注重 叙事的朴素性、原始性和粗犷性，而不追求贵族文学的风雅性、华丽性和优雅性， 大多是短篇。与平安时代的贵族文学相比，它忠于叙事的具体性，大多排拒虚构 性，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文学的想象力，有不少说话没有完全处理好把握素材与 确立自己的主题的关系，缺乏自己的构思和个性，类似改编改写先前的说话集， 且文字也不够洗练。 二、今昔物语内容 今昔物语，原称今昔物语集。共3 1 卷，计收录上千的说话，是一部无 比浩瀚的、日本各种民间说话的集大成之作。尽管全书良莠不齐，但仍不愧为平 安时代说话文学中最古最大的宝库。3 1 卷中，有3 卷只留题名，是本文散佚还是 尚未编就，未详。还有不少说话，文字脱落，也许是经历不断传抄的缘故。 从内容来说，今昔物语的印度、中国、日本的佛教说话和世俗说话中，印 度说话和中国说话各五卷，日本说话2 1 卷，份量占绝大多数。全书每一说话，都 以“今昔”二字始，“下回另述”结尾。 印度说话主要叙说释迦出世前的本生、譬喻谭、释迦成道、传法、教化、佛 法功德谭，以及释迦涅磐后佛悌五传法、教化、三宝灵验功德诸谭。概括地说， 就是描写释迦从出生到涅磐一生的佛法功德传、释迦涅磐后印度教传播的状况， 它虽无专立世俗编，但通过释迦出世前的本生谭的譬喻谭的动物故事、世俗故事 的生动描写，就已经存在着佛教说话向世俗说话展开的倾向。 中国说话主要讲述佛教传到中国、弘法、造佛写经的功德谭、诸佛大般若 经法华经诸经和三宝的灵验功德谭，因果报应的现报善恶谭，以及世俗教养 孝子谭等，并按年代顺序附秦始皇，汉高祖、汉武帝、唐玄宗等创始的中国秦汉 历史，除贯串佛教思想外，也有儒学思想在其中，比如孝养属佛教范畴。孝子则 4 是儒学的伦理观念。在皇帝谭中更有世俗恋爱的故事，比如描写了失宠的后妃与 一男子的恋爱情节。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卷十“世俗”说话中，分医术谭、学问 谭、音乐谭等，涉及孔子、庄子、费长房、燕丹等世俗的传说杂话。这显然大大 增掘了世俗说话的内容，从一般概括性的说话，发展到特殊的带个蹦性酌说话， 中国篇主要的资料是依据唐代的佛教说话集冥报记，但冥报记有关世俗说 话，是以同时代的真人真实事为主进行创造，主要强调“今”用见闻的形式 记述，而今昔物语借来的，主要强调“昔”用传承的形式来叙说，也就 是说，根据编撰者所认知的时代意识来编篡，有的是直译，有的是意译，也有的 则是根据典籍的记述有意识地按“汉为和用”而加以适当改编，将它们说话化。 日本篇各卷，明确地分为佛法编和世俗编二大类，佛法与世俗是互相对应的， 不可分割的世界。佛法编主要记述从泛佛教到南都诸宗、真言宗、天台宗的东传： 日本弘法、东大寺等七座寺塔的建立；维摩等三大法会的缘起；僧尼净土往生； 阿弥陀信仰；观音地藏诸佛和法华经诸经的灵验功德；三宝加护；天狗异类； 现报善恶等因果报应诸谭。在讲述佛教传入和流布的故事中，从对引进佛教建立 功勋的圣德太子到鉴真、空海、最澄等，都成为故事的主人公。主要资料依据日 本灵异记、三宝绘词、日本往生记等。 世俗编则主要描写俗界统治者藤原氏族的逸闻、源平二氏之战、武士的骁勇、 高僧的智慧、僧侣的杂话、民间的宿报、天狗灵鬼的怪异、盗贼等恶行故事，富 于物语性，颇具浓厚的世俗色彩和民间色彩。更引人注目的，就是加入医术、阴 阳术、相扑、赛马、管弦、诗歌、歌扬语等的技艺文学的说话，乃至古来对男往 生殖器崇拜和以女性为中心的恋爱故事等等。采录了当时全国从法界到俗界的奇 谭异闻，具有非佛教的性格。主要描写对象不仅仅是此前物语的皇室和上层贵族， 而且还包含众多其他物语、日记文学鲜见出场的地方豪族、武士、町人、农民、 樵夫、医士、乃至所谓卑贱者等社会各阶层人物，还有许多拟人化的畜类和超自 然灵性的妖怪等，他们( 它们) 第一次代替迄今的上层贵族，成了文学的主人公， 拓宽了新的主题，特别是武士谭、鬼灵谭、恶行谭都是独辟的题材，同时展现了 社会不安定的世态，与佛法篇在文化意识上是存在落差的，比如天狗异类谭是与 佛教对立的存在，所以作者有时让中国传去的作为超自然存在的天狗转生为佛教 徒，有时则让天狗败北逃回中国，以维持佛法的圣洁。大多说话含有教戒的意义。 日本世俗篇主要资料，是依据后拾遗和歌集、江谈抄、俊赖髓脑等， 此外也有依据大镜、竹取物语、伊势物语等的痕迹或者说将它们说话化， 还有编著者自己采集的民章口头传说和街谈巷议的人间喜怒哀乐的平凡事，甚至 包括像杀害花山院女皇事件这样的史实。而且在配置方面，许多构思是与中国篇 对应的，比如贤人谭与藤原列传；武人谭与兵道、诸艺谭( 音乐和歌等) 与诸道 谭( 医术、阴阳术、学问等) 诸谭是对照的。日本篇所欠缺的首卷即全书的卷二 十一，推测内容是王朝史或皇室谱系，恐怕也是根据与中国篇皇帝谭的对应而设 想的吧。而且孝子谭是佛教传至中国，与佛教接触与融合而产生，中国篇辑录此 类说话，其构思也还含有日中说话巧妙对应的意味吧。 三、 今昔物语对后世的影响 随着时代的前进，在众多的说话物语中，越来越多的作家和读者开始关注和 欣赏今昔物语。可以说，今昔物语是后世的文艺取之不尽的宝库。虽然它 的光辉被更有名气的源氏物语所遮挡，导致历史上对今昔物语的评价并 不高，然而它对后世日本文艺的影响却是明显的。 近代作家芥川龙之介0 8 9 2 1 9 2 7 ) 从中取材，写了一系列的历史小说。如鼻 子、大芋粥，竹林中等，获得极大成功，使今昔物语一跃成为引人注 目的古典。特别导演黑泽朋在1 9 5 0 年拍成的电影罗生门，在威尼斯国际电影 获得金奖。 另外，泉境花、谷崎润一郎、幸田露伴、掘辰雄、菊池宽、井上靖、司马辽 太郎、松本清张等作家都以今昔物语为题材创作过小说，使这部古典文学作 品的价值更为广大的同内外人士所承认。 在文学史上来说，它成为后世镰仓时代之宇治拾遗物语与古今著闻集 等说话文学之创作根源， 它本身也成为后世枝繁叶茂的种种俗文艺类型的素材库，比如，它里面的道 成寺少女变蛇故事和阴阳师安倍晴明驱邪的故事，成了后世以娘道成寺为代 表的能剧和歌舞伎艺术的典型题材以及以阴阳师为滥觞的妖怪文学等的资源 宝库。 它朴素至极的笔调，去掉开头的“昔时”和结尾的教训语则每个故事都具有 无时间性的特征，使这些故事成为小说创作的胚胎，具备小说创作的最低限度的 几个元素。虽然简素甚至租糙，却正由得后人任意涂抹自己的色彩，注入自己的 观念和意识，成为新的文章。芥川龙之介就是一个代表，他至少以十多篇今昔 物语中的故事作为材料，注入了他自己的意识，而成就了罗生门、芋粥、 薮竹丛中、鼻子等日本现代小说的名篇，而黑泽明据此改编的电影罗生 门更是让日本电影走向世界。这样看来，今昔物语在今天也仍如汩汩涌动的 源头活水，浇灌着日本文艺界灵感的根苗。 6 第二章今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 十一世纪出现的源氏物语是日本平安朝贵族文学开出的一朵妖艳之花。 在这以后，平安王朝的统治逐渐由盛转衰，源氏物语以后的许许多多的物语， 不过是模仿之作，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每况愈下，反映了贵族统治时代的日趋 腐朽与没落。时代正孕育着风景，新崛起的地方豪族势力，新兴地主阶级的武装 武士团的兴起，正冲击着贵族阶级的统治。当然，随之而来的也必然是民众 力量的抬头。这一时期社会的变迁也清晰地反映在文学作品上。 从文学上说，与源氏物语相隔一个世纪，在十二世纪初出现的“说话集” 今昔物语集，标志着与“王朝文学迥乎不同的崭新文学的曙光，为以后中世纪 文学，如军记物语及中世纪戏剧狂言的兴起，吹响了号角。”( 1 ) 今昔物语这部长达三十卷的“说话集”，是传说、异闻的总汇，它汇集了， 一千多个故事。它与王朝文学那种情思缠绵的贵族文学趣味大不相同，它的主要 兴趣，集中在刻画人物的行动上。王朝物语所使用的语言，是贵族们( 特别是宫廷 女官们) 所使用的典雅的日本民族固有的语言，而这种“说话集”所使用的语言，咄 则夹杂着汉语、口语和俗语，它粗扩、刚劲，简洁有力，使文风为之一变。 今昔物语各个“说话”中的登场人物，也不同于王朝物语那样专以贵族 男女为主，而是包括了当时各阶级与各阶层的人物。除了描写少量贵族之外，还 包括了大量的地方贵族、武士，农民、渔人、樵夫、小手工业者、医生、商人、 乃至贱业者、乞丐，真是应有尽有。就故事题材来说，它收集了中国、印度及日 本的大量佛教故事，中国的历史典故与传说。但本书的真正价值，还不在此。在 本书的三十一卷中，由卷二十二至卷三十一，为“本朝世俗部”，正是这部分，这 些远离佛教因果四的所谓街谈巷语或民间口头传说，才是本书真正最富于生气的 部分。这类“说话”，反映了广大民众泼辣的生活欲望，反映了对世俗偶像、世俗 观念的挑战与破坏。这种对生活充满信心，健康而明朗的文学，形成了日本文学 民主性的基础，起着推动以后的日本文学健康发展的作用。 概而言之，今昔物语中体现了浓厚的平民文化特色，这一文学风格的出现， 正是集中的反映了当时变革时期日本社会的发展方向以及文化特色，这是今昔 物语不同于其他物语文学的独特之处，现就今昔物语的这一特色加以分析 论述。 7 今昔物语内容庞杂，其三部分，印度、中国、日本各卷中，以日本卷内 容最丰富，最具艺术价值和代表性，本文就以日本卷为例分析今昔物语的平 民文化特色。 第一节日本古代平民文化的发展脉络 世界各国人民在各自不同的地区，作为各自历史活动的产物创造出了各自不 同的文化。日本民族也以亚洲大陆东端的岛国为其历史舞台，数千年来创造出了 具有日本特色的灿烂文化。本文主要探究的是日本古典文学作品中的平民文化， 首先就日本古代平民文化的发展脉络作简要梳理： 一、日本古代平民文化的发端 日本古代以宫廷为中心以接受大陆先进文化的贵族为主体的都市文化兴盛繁 荣。文化方面分为大和时代的古坟文化、飞鸟文化、白风文化和奈良时代的天平 文化以及平安时代的弘仁贞观文化、藤原文化( 国风文化) 等，总的来说，自风、 天平、弘仁贞观文化时代是日本古代文化的中心时代。其特点是：第一、都是贵 族文化；第二、由于派遣遣唐使而受唐文化的影响很大；第三，都是以佛教文化 为中心。 但是，平安末期即“院政期”，由于贵族衰退武士抬头，文化向地方传播，并 显出向庶民阶层普及的倾向也是此时文化的一大特色。文学方面的以历史故事为 内容的“历史物语”、以战争故事为内容的“军记物”语，广收民间故事的“说话 集”，诗歌民谣为主的“歌谣集”的产生，民间艺术的流行，净土教的扩大和渗透 都是体现了这一特征。可以说日本的平民文化发端于此。今昔物语便是此平民 文化发端期的代表作。 二、日本古代平民文化的确立与进一步发展 整个封建时代的文化包括中世的镰仓文化和室町文化( 北山、东山文化) 以及 近世的桃山文化和江户文化( 元禄、化政文化) ，在这一时期，日本平民文化得到 了确立和进一步发展。 ( 一) 平民文化的确立 1 、镰仓文化时期：镰仓文化是指1 2 世纪末到1 4 世纪初的镰仓时代的文化。 镰仓时代的文化是以平安时代的所谓“国风文化”的传统为基础，以新兴武士社 会为背景而形成的文化。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体现了平民文化开始逐渐走向自觉 的趋向。 首先，这一时代尽管皇家贵族统治力量强大，但新兴的武士势力不断壮大， 政治和社会、经济也就都带有这种双重性格。反映在文化上，也具有了贵族文化 和平民文化的双重特点。 第二，文化的平民性越来越强。曾经作为统治阶级君临天下的皇家贵族和僧 侣势力开始衰退，而曾经是被统治阶级的武士势力取而代之，把被皇家贵族及僧 侣垄断的文化解放给武士和农民，使平民文化得以发展。地方出现小城市，地方 的武士为了去守备京城和斗仓来往于京都与旅仓之间僧侣和商人等也来到各个 地方，起到了将中央文化普及子地方而培养平民文化的作用。例如净土宗、时宗、 临济宗、曹洞宗、法华宗等不需要严格修行和高深教义的新佛教的开宗和旧佛教 的革新及向武士、平民阶层的渗透。以“平曲”这种较容易被文盲武士和农民接 受的说唱文艺形式出现的“军记物语”的流行，作为“物语”插图形式出现的“绘 卷物语”的发展都使享受文化的阶层扩大。 第三，镰仓文化反映了强有力的生机勃勃积极向上的武士新风。武士本来产 生于农村，其身份大多不是贵族，素朴刚健，以其实力确立了自己的势力。因此 产生了与以前以优美性而夸耀的贵族文化不同的强有力的富于实际性的武家文 化。 第四，镰仓时代佛教成为精神生活的基础，文化的各领域也由佛教占据了主 导地位。各类文学作品中所贯穿的佛教思想和诸多有关佛教的美术作品等就是其 具体表现。新佛教之所以深入人心，一方面因为它通俗易懂，另一方面也因为它 反映了渴望从战乱和天灾中解脱的平民思想。 2 、室町文化时期：室町文化是指1 4 世纪前叶到1 6 世纪后期的约两个半世纪 的文化。镰仓幕府灭亡后，经过一段南北朝的对立和内乱，确立了室町幕府的统 治。1 5 世纪中叶以后又开始了“大名”( 武装的封建领主) 割据的战国时代，尽管 室町幕府依旧存在，但实质上名存实亡。这一时代，武家势力压倒了皇家贵族， 打破了古代式的统治( 即由皇家贵族主宰天下的统治) ，确立了由武士政权统治的 封建制度。这一时期，文化的平民化倾向和向地方的普及比前一个时代有了更进 一步的进展。贵族的没落、“战国大名”的强盛、城镇居民的活跃、平民百姓力量 的壮大促使文化的平民化倾向大大加强。“能乐”、“狂言”、“连歌”、“御伽草子”， 茶道等不仅贵族、武士喜欢，也受到广大城乡居民的青睐。这反映了这一时代工 商业和农业的发展。室町时代后期随着“大名领国制”的确立，及其家臣到京都 接触中央文化的机会增多，“应任之乱”后房屋被烧失去庄园的京都贵族有许多奔 向地方，地方出现小城市平民崛起，这些使得文化进一步向地方传播和普及。 3 、桃山文化时期：桃山文化是指1 6 世纪后期室町幕府灭亡后到1 7 世纪初江 户幕府开始之前的织田和丰臣政权时期的文化。这一时代是由中世向近世转换的 时期，是充满要建立新秩序的创造性大趋势的时代。掌握了强大权力和财富的新 兴“大名”以及与他们相勾结的豪商成了这一时代的主体，丽其背后有充满新的 活力的城市民众。因此，桃山文化具有以人为中心的强烈的现实主义和享乐主义 的平民文化倾向。信长和秀吉给了中世的寺院势方以彻底打击，夺取了统治阶级 的地位后使宗教的威力从学问、艺术等文化的各个领域大大减退。武士和庶民成 了文化的主宰者，使其带上了极端世俗的性格。人们赞美和平，讴歌享乐。城市 民众使文化与生活直接联系起来，工艺美术和茶道、“阿国歌舞伎”“人形净琉 璃，等艺术大大发展，而佛教影响减退，学问和文学走向低潮。可以说。在这一 时期平民文化得到了确立。 4 、小结：镰仓文化时期的文学作品体现了平民文化开始逐渐走向自觉。室町 文化的平民化倾向和向地方的普及比前一个时代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文化进一 步向地方传播和普及。到了桃山文化时期，日本文化开始具有以人为中心的强烈 的现实主义和享乐主义的平民文化倾向，这一时期日本古代的平民文化得到了确 立。 ( 二) 平民文化的进一步发展 日本古代平民文化在江户时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江户时代的文化是指从 1 6 0 3 年德川家康被任命为“征夷大将军”在江户( 今东京) 开设德川幕府一直到1 8 6 8 年明治维新为止的长达两个半多世纪的文化。这一时代是被称为“幕落体制”的 集权封建制确立并发展的时代。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化的性格也发生很大变 化，但武士和“町人”始终是文化的主人，显示出文化向整个国民普及的势头。 这一时期文化的有一个特点是继承桃山文化的色彩很浓。而另一方面，“町人”创 造自己文化的势头也很强。在宽水时期由上层“町人”创造的优秀艺术也逐渐向 一般“町人”扩展而由平民的日常生活中产生的注重现实享乐的文化也渗透到了 社会各个阶层。 江户时代后期即1 8 世纪中叶的享保年间到1 9 世纪初的文化、文政年间的文 化叫化政文化。这一时期，作为幕府大将军的城堡的江户( 即东京) 成为政治的中 心，同时产业经济也有了显著的发展，“町人”的社会势力迅速扩大，使最大的消 费城市江户达到了惊人的繁荣，文化的中心逐渐向江户转移。到文化、文政年间， 江户文化达到了成熟的顶点。文化的创造和享受者从武士和豪商等上层“町入” 扩展到中小工商业者等一般平民阶层，并且地方和农村的文化普及也有了很大发 展。文艺方面小说作者、“浮世绘”画家、“歌舞伎”演员和学问方面的反封建思 想家等都是“町人”出身。因此化政文化最大的特点就是：它是以江户为中心的 1 0 平民文化。这一时期平民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繁荣。 三、平民文化的衰落：日本的近代文化 近代日本的文化包括文明开化时期、明治时期、大正时期和昭和前期的文化。 这一时期的日本文化开始有了与日本日内古代文化迥然不同的特点。 明治时期，在继承江户时代以前的日本文化传统的同时也在思想、学问、艺 术等各个领域迅速引进了西洋近代文化，建立起了日本独特的新文化。作为近代 文化的重要特点是对科学精神的重要性的认识大大提高。与此同时，学问、文学、 艺术等则显现出独立于政治、道德、宗教而发展的趋势。由于外来近代文化的接 受和发展速度太快，而且又是将以富国强兵为目的的近代国家的形成作为最大目 的未必在日本国民生活中扎根所以难免带有表面皮毛的模仿这种浅薄性格，反 而带来日本传统文化和外来西洋文化的不平衡，有招致文化混乱的一面。 大正时期是所谓政党政治发展期。世界上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民主主义浪 潮高涨，国内民众的政治活动显著增多。在此背景下政党势力发展政党政治趋于 稳定。随着日本资本主义的飞跃发展和工业化的推进，社会各个方面开始出现城 市化和大众化局面。文化也由平民文化的繁荣发展开始成长为大众文化。 可以说，日本传统的平民文化至此开始走上了另一条发展道路，由平民文化 的繁荣发展开始成长为大众文化。 第二节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体现 一、平民及平民文化 论及今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首先在于对平民、平民文化定义的理解。 对平民及平民文化，学者历来众说纷纭。 对于平民，辞源的注释为：“老百姓。”( 2 ) 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为：“泛 指普通的人( 区别于贵族或特权的阶级) 。”( 3 ) 由此可见，平民是老百姓，是普通的 人，不是那些拥有特权的贵族阶级。那么，具体哪些人是属于老百姓，哪些不属 于，他与那些非老百姓有何区别，工具书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为此，陈东有先 生把平民概括为“即非贵族者、非权力者，又非奴隶非农奴者。”( 4 ) “在政治上始 终被统治、无任何政治权力，是平民的政治特征”( 5 ) 据此，我们就比较容易确定 平民阶层的所属人员了。商人，即使他有千万百万的资本，当他们在政治上无任 何权力时，他就属于平民。 日本的d , i l 阳一在庶民的哀欢里也有一段对平民所属人员的议论： 具体而言，是指农民、商人这中间从腰缠万贯从事国内贸易的豪商到街 角丝店的掌柜，甚至还包括简陋的花店、手艺师傅和鞋店等的工匠，高官宅邸中 的婢女和妾、科举落第者之中( 如及第有可能成为高官的可能性：而如果名落孙山， 则只能在街中招罗孩子，教书以胡口) 的私塾教师等等的人，也就是和政府的高官 ( 即为政者) 相对立的人。( 6 ) 文化，辞源的解释是：“今指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全部物质财 富和精神财富，也特指社会意识形态。”( 7 ) 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为：“人类在 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特指精神财富，如文 学、“艺术、教育、科学等。”( 8 ) 那么，“平民文化就是建立在具有相对独立性的平 民阶层基础上，具有与平民阶层经济基础相适应的意识，且能在社会中鲜明地表 现本阶层要求的生存状态。”( 9 ) 这种平民文化首先表现为是平民阶层的意识，具有 普遍性，所以平民文化的形成需要平民群体的壮大。其次是这种意识是建立在平 民的政治、经济基础上的意识，具有自觉性，能鲜明地表现本阶层要求的生存状 态。其三是在这种生存状态下，平民逐渐形成自己的社会规范、人际交接、日用 器具等，具有规则性。所以，平民文化基本可概括为是：建立在具有相对独立性 的平民阶层基础上，形成的具有普遍自觉的观念及其规则系统。 对于平民文化，大抵学者以“真实史乘，皆据可知为真确实有事项为资材， 丝毫不作推测预想之衍义判断”对于小说，认为“盖小说家信笔造说不 是谈文学即毫无征引价值。”o d 其实小说虽然是虚构的，在小说和说话里的人物事 件在现实中可能并不存在，但小说中人物所表现的思想情感是真实的，这些真实 具体可感的思想情感正好反映了他们那个阶层的思想意识，反映了他们的生活。 所以，要了解平民文化的具体可感的意识形态，了解平民文化的内涵，我们翻开 _ 本本物语，说话时，平民的生命状态、生活情感便真切而又鲜活地展现出来。 在这一点上，其它文献是很难代替的。 就平民文化的定义来说，它所包含的范围是极广的，既包括平民普遍自觉的 观念，又包含在平民意识基础上所形成的普遍规则系统。这种普遍性预示着只有 平民群体的不断壮大，平民文化才能得以确立，同时，意识又反作用于存在，平 民意识的觉醒又促成了其文化的外在表现形态，即那丰富的有规则性的物质生活 和精神生活。 周作人在1 9 1 9 年就提出了“平民文学”这一概念，并认为“平民文学”与“贵 族文学”的区别并非说“这种文学史专作给贵族或平民看，专讲贵族或平民的生 活，或是贵族或平民自己做的。”而主要是指“文学的精神区别，指它普遍与否， 1 2 真挚与否的区别”a 乃 二、今昔物语中平民文化的确立 平民文化基本可概括为是：建立在具有相对独立性的平民阶层基础上，形成 的具有普遍自觉的观念及其规则系统。具体到日本的平民文化，其特点大概可总 结为：日本的平民文化是日本平民创造或为他们创造的，反映他们的日常生活和 精神风貌的文化。它肯定平民的实践主体地位，具有真实积极向上的日常生活色 彩，关注平民百姓的情感世界。日本的平民文化发端于平安朝末期，镰仓朝初期， 室町时期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到了桃山文化时期，日本古代的平民文化得到了 确立。到了近代的明治时期，平民文化逐渐开始走上了向大众文化发展的道路。 日本平民文化的形象主体多为武士和豪商代表的“町人”、中小工商业者、农夫、 等各阶层人物。 一 今昔物语集中地体现了日本平民文化的特色。其描写的世界非常广阔， 其塑造的文学形象具有多样性和文艺性，记叙了平安王朝政治、社会文化的兴衰、 人情的世态、市井的无序和庶民的好尚，带给古代文学史转型的机运。主要描写 对象不仅仅是此前物语的皇室和上层贵族，而且还包含众多其他物语、日记文学 鲜见出场的地方豪族、武士、町人、农民、樵夫、医士、乃至所谓卑贱者等社会 各阶层人物，还有许多拟人化的畜类和超自然灵性的妖怪等，他们( 它们) 第 次代替上层贵族，成了文学的主人公，拓宽了新的主题，题材内容来源于大众， 普遍地反映了平民大众的生活和情感，表达了普罗大众最直接最野性的审美取向， 是一种与优美，奢华无缘的朴素审美观。集中的表现了平安时代末期平民的物质 生活状态和精神生活情感。 关于今昔物语的平民文化特色，加藤周一总结性的写道：“今昔物语 的伟大，不仅在于它写尽眼前的东西，他还能透视即将到来的东西。镰仓时代一 一那令人震惊的转型期，不仅只是对1 2 世纪前半叶的这位作者，而且已经来到了 人们的大门口了。”。可以说，今昔物语的作者建立了与贵族文学另类的平民文 学的存在，为即将到来的新时代创造了新的文艺。对近古镰仓时代说话物语中平 民文化的持续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 三、今昔物语的形象主体：平民 今昔物语从其创作者的传说来看，无论是源隆国编著说，还是僧侣编著 加藤周一；日本文学史序说( 上) ，第2 0 3 页，筑摩书房1 9 8 0 年版。 说，其源流都在于“街谈巷议，道听途说”“丛残小语，近取譬论”，这些被贵族 文学视为“小道”而远离贵族审美趣味的小说，正说明了它的文化特质为平民的， 具有平民属性。那么其形象主体也必然多为平民。书中出现的人物，无论男女， 都极其具有平民文化特色。 ( 一)今昔物语中女子形象体现了平民文化特色。 作为平民文学的代表，今昔物语中所描写的许多日本平民女子体现出了鲜 明的平民化特点，不同于源氏物语中的贵族女子娇柔美丽，风雅迷人的形象， 这一类型的女子往往强悍无比，甚至有些比男人还要勇猛，表现了一种平民化的 朴素的审美特点。今昔物语通过对平民女子的描绘，鲜明的表现了平民的生命 状态、生活情感，。 今昔物语中的日本平民女子形象可以划分为以下几种类型，1 、强悍型女 性，这类女性鲜明的体现了本书的平民特色，是最具吸引力的部分。2 、淫恶型女 性，这类型的女性多是由狐狸，蛇等幻化而来，颇具传奇色彩。3 、聪明机警型的 女性。4 、命运凄惨的女性，5 、佛教故事中的女性。 1 、强悍型的平民女性 例如：卷二十三第十七篇尾张国女子制服美浓狐。故事：美浓狐是一个身 高体大，臀力能敌百人的姑娘，她住在小川市里，凭借过人的力气欺压过往客商， 以掠夺为业。这时在尾张片轮乡还有个力气很大的瘦小女子，听说美浓狐欺压百 姓的事后，便来和美浓狐较量，美浓狐看到尾张女子货船里的文蛤后强行索取， 还试图动手打尾张女，结果尾张女子拿过一根鞭子不停的抽打美浓狐，直到把十 根鞭子都打的血肉模糊，美浓狐终于心生害怕，再也不敢在市场上作恶了。 卷二十三的尾张国女子索还麻衫o 一则故事，讲述某郡司( 下级官员) 的 妻子织给丈夫的漂亮罩衫被更高官阶的国守夺去后：“郡司的妻子闻听以后，立即 去找国守。她说：请把那件衣服还我! 国守道：这是什么女人，赶快赶了出去! 说罢，便有人上来拉这女子，却半点拉不动。这时，女子只用两个手指，就把国 守连人带座一齐拖出府衙1 7 # 1 ，继续向他讨还衣服。国守心怀恐惧，终于把罩衫 还给了她，女子取回罩衫洗涤干净收藏起来。她力大无穷，无人可比，手劈淡竹， 就像扯断熟丝一样。”像这等泼辣、强悍的平民女子形象，在今昔物语中俯拾 即是。 卷二十四第四篇春近指甲上舞簪遇舞针的老妇 则写了这样一个故事：一 今昔物语新星出版社2 0 0 6 年第一版8 6 6 页 今昔物语新星出版杜2 0 0 6 年第一版8 6 8 页 今昔物语新星出版社2 0 0 6 年第一版8 9 5 页 1 4 个叫春近的舍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想要买弄自己的技巧，就从刀鞘上拔下一根簪子， 放在指甲盖上，伸向井口，然后向上一掷，让簪子反转过来道理在指甲盖上，这 样一连掷了四五十下，众人称奇，这时有个老妇人从袖口上拔下一根针来，放在 指甲上，也一连掷了四五十下，看的人更觉惊奇，春近一看，便把自己的簪子放 回了刀鞘。 这些强悍的女性形象，独具特色，具有男人一样的生存能力，是平安末期平 民中的英雄人物，一改贵族物语文学中女性的娇弱形象，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2 、淫恶型平民女性 今昔物语的女性形象系列中，出现了很多淫恶型女性形象，其特点是： 多数由狐狸或蛇变化而来，幻化为女身后，风流放纵，甚至很喜欢搞恶作剧，彻 底背离t ? l 法。作者在描写这类故事时，多是以一种提醒警戒众生的口吻，体现 了平民说话故事的特点。 如卷二十七第三十八篇狐变少女遇播磨安高o ：近卫府有一个舍人叫安高， 在九月中旬的一天深夜独自回家，在一片松林中遇到了一位衣饰华丽，容貌秀美 的女子，安高大为情动，邀请女子与他回家。谈笑中女子始终以扇遮面，使安高 起了疑心，决定吓唬她一下看看能否逼她露出原形，于是安高拿出一把匕首佯装 要割断女子得喉咙，这时女子尿水横流，臊臭无比，幻化为一只狐狸奔逃出门。 故事最后，作者告诫世人在野地里遇到美女要三思，否则可能会遭到暗算。； 狐变化害人的故事还有卷二十七第四十一篇商阳河畔狐变少女迷惑行人o 写了在高阳河畔每到黄昏就有个少女招呼骑马上京的人，请求行人带她上京城， 有个智勇双全的侍卫听说后便夸口说要抓住这个少女，侍卫来到桥边后，果然遇 到了少女，侍卫乘其不备将少女捆在了马上带回府中，等候着的众人搭起了弓箭 准备射杀少女之时，少女变成了只狐狸嚎叫着逃走了，侍卫回头再看时，排立的 其他侍卫也不见了，火光也消失了，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侍卫见此光景，惊慌失 措，强自镇定辨清道路走回家中。侍卫回家后心有不甘，约齐了其他侍卫一起捉 拿少女，终于将少女捉住，严刑拷打之后少女变回了狐身，侍卫并未杀害她，将 她放走了，故事结尾作者做出的推论是狐狸变化骗人也要乘人不备，告诫世人要 小心。 中国的聊煮里也有许多狐女故事，狐狸们往往也幻化成了美丽的少女来 引诱男子，但与今昔物语里的狐狸变女害人故事有明显的不同，聊斋中的 狐女们往往对情衷的男子情深意重，甚至以传统的妇德典范形象出现，如莲香 今昔物语新星出版社2 0 0 6 年第一版1 1 9 5 页 今昔物语新星出版社2 0 0 6 年第一版1 2 0 0 页 中的狐鬼两女在劫难之后终于妒意全消，共事桑生。巧娘中的狐女三娘也“事 姑孝”。今昔物语中狐狸幻化为女故事，狐女虽然往往形容美丽，但却毫无美 德，遇狐的男子对狐女全无感情，故事没有任何浪漫色彩，语言和情节都十分粗 野，与聊斋类的细腻委婉的文人作品种的狐女故事形成了截然不同的风貌， 体现了平民的朴素野性的情感。 今昔物语里还有一则奇特的故事，卷二十七第二十二篇猎人之母变成 妖鬼起意啖子o ：有兄弟两人专以打猎为业，经常在大树杈上绑一横木等鹿跑过 时捕捉，一天夜里，忽然从哥哥坐的树上伸下来只枯干的人手抓住哥哥的发髻往 上提，弟弟为救哥哥拔剑射中了那只人手。回家后，兄弟二人惊恐的发现原来射 下的人手竟是家中老母亲的手。原来老母亲因为年岁过老变成了妖怪，为了吃人 肉才尾随儿子进山的。 在严格遵从封建礼教法则的中国小说中，决不会出现把母亲描写为妖怪的故 事，日本的文学作品深受汉文化的影像，也把“孝”当作道德的标准，今昔物语 的作者敢于打破世俗偶像和世俗观念，大胆的描写了一个邪恶可怕的母亲形象， 其作品泼辣大胆的平民性可见一斑。 卷二十九第三篇行踪诡秘的女盗 里的女盗形象更是匪夷所思，让人赞叹。 有个无名的武士一天被一个女子用口哨声召唤到了一间屋子里，屋里只有一个清 秀美丽的女子，于是武士就和女子成就了好事。接下来的二十来天每到吃饭时都 会有不同的人送来饭食，武士偶尔要出门都会有仆人伺候。二十来天后，女子突 然用绳子把武士绑了起来，自己身穿猪服，用竹板把武士狠狠打了八十板，打完 后又给武士治伤，并端来了丰盛的饭菜。三天后又同样把武士打了一顿，打完后 照顾的更精心了，男子每次挨打时都对女子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