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学与行政法学专业论文）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pdf

目目 录录 摘 要 . abstract . 引 言 . 1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 3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概念及法律依据 . 3 （二）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性质界定 . 4 （三）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意义 . 8 二、高校学生惩戒权存在的问题与原因分析 . 12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存在的问题 . 12 （二）高教法规制不足的主要因素 . 25 三、完善高教法律，有效规制学生惩戒权 . 28 （一）更新高教法律规范的理念 . 28 （二）确立规范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法律原则 . 30 （三）确保高校学生惩戒权行使程序的正当性 . 31 （四）畅通权利的救济渠道 . 34 结 语 . 38 参考文献 . 39 致 谢 . 43 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目录 . 44 i 摘摘 要要 随着我国民主化进程的推进，公民权利意识显著提高，近十多年来高校学生 管理纠纷在此社会条件下凸显。这不仅促使高校重视管理中的法律问题，也使得 法学理论得以进步。 但这种进步具有阶段性， 它冲破了特别权力关系理论的禁锢， 提供了司法救济的可能并划定救济界限， 事实上是在现有高教法律规范下的一种 解决方案。新问题的发展是螺旋上升的过程，小修小补只是为条件成熟所作的实 践， 高教发展若要符合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需要， 同时又能为社会推出优秀人才， 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法律规制起着重要作用。本文借鉴现有研究成果上，就如何完 善高教法律，有效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进行论述，以期能为高教法律的发展抛砖 引玉。 论文主要采用的是理论联系实际方法、比较方法、文献分析方法、案例分析 等方法。基本思路是把握对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法律规制这根主线，从分析高校学 生惩戒权的性质与法律依据出发，依据授权理论，阐述对高校学生惩戒权进行法 律规制的可能性。 从高校学生惩戒权所产生的纠纷归纳出现行法律对其规制的不 足，体现在高校学生惩戒权在设定与实施中的多种问题，这是论文研究高教法律 规制学生惩戒权的必要性前提。在总结问题，分析原因的基础上，最后提出了具 体的高教法律完善内容，试图对高校学生惩戒权提供有效的高教法律规制。 论文主体内容由三个部分构成： 首先是背景分析。主要讨论了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法律依据与权力性质，其中 对性质的探讨是该部分的重点， 高校学生惩戒权的行政性是法律对其进行规制的 前提。 其次是现状与原因分析。通过现实中高校学生惩戒权产生的纠纷，具体归纳 出现行高教法对高校学生惩戒权规制的三大不足：缺乏法律原则的指导、缺少正 当程序约束、学生权利保障滞后。高校学生惩戒权在设定与实施中所出现的问题 充分体现了法律规制不足的后果。 对现状的分析与原因探究解决了完善高教法律 的必要性，并指明了方向。 最后是高教法律完善建议。试图从法律理念的指导上、实体的原则性、程序 的正当性以及事后救济等层面上对高教法律进行完善， 以有效规制高校学生惩戒 权。 ii 关键词：关键词：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完善；正当程序；权利救济 iii abstract with the advance of democratization process in china, the civil rights awareness is significantly increasing. the disputes between college and students just under these social conditions are prominent over the last decade. it results in two consequences: colleges attaching more importance to the management of legal issues and correspondingly the legal theories obtaining more progress. however, the progress is periodic, which has broken the imprisonment of theories about special power relationships, and provided the possibility of judicial relief and boundary. in fact, this is a possible solution under the existing legal framework. the development of things is a spiral process, so slight refinements are just necessary for practices in the way to mature. to meet the needs of the socialist legal system, to train and bring up talents for society, the bottleneck of higher education development lies in the possibility of building a regulatory authority of the good universities act. standing on the shoulders of our predecessors and basing on the success of existing laws, the paper tries to interpret how to improve the low to regulate public power of higher education, just casting the brick to attract jade. this paper mainly applies such methods: integrating theory with practice, comparison, documentation, case analysis, etc. the paper grapes the main line how to regulate the universitys power to disciplinary the rule-breakers, analyzes the nature of disciplinary and legal basis, and elaborate the possibility of legal regulation of disciplinary power according to authorized theory. so many disciplinary disputes arise from the lack of legal regulation, which embodies a variety of issues on disciplinary establishment and implementation. this is the thesis research of legal regulation of the power to discipline. at the conclusion of the problems, analyze causes, and finally put forward the measures to improve higher education legislation. the main contents of the paper ate the parts： firstly: background analysis. the legal basis for the disciplinary power of university and its nature are he main discussions, in which the nature of the part is the focus. administrative of the disciplinary power is the premise to be regulated legally. iv followed by analysis of the status quo and exploration the reasons .three deficiency about the legal regulation of the disciplinary power summed up from the disputes between university and students about disciplinary: lack of guiding principles of law, lack of constraints from due process, lag legal norms of students rights protection. the problems what arises from the establishment and implementation of disciplinary power, reflect the legal consequences of inadequate fully. this part settles the need to improve the higher education law, and clears the direction of improvement. finally, recommendations improve higher education law. try to improve the flower points: guidance on legal concepts, physical principle, the legitimacy of the procedure, and right remedies, and so on. key words: university disciplinary power to students; law perfection; due process; right remedies 引言 1 引引 言言 教育原是私人的事， 成为公共事务是随着近代教育立法而确立的。教育对 社会的发展与国家的振兴有重要作用，19 世纪初，拿破仑就曾说过： “就政治 问题之各方面而论，教育殆均为其最重要之基础；因除非人民受有良好教育， 与彼有共同了解之诸种重要原则，国家殆无善治之可能。 ” “实现国家利益是 近代教育立法的原始冲动。 ”我国近代的高等教育立法也正是在实现国家利益 的目标下进行的。 正是高教法律的调整，我国高等教育法制建设取得了明显进 展。但高教法律制度的存在且取得了成就并不意味着法律规范的完善。现代人 权运动兴起预示人类进入了一个权利时代。尊重人权、维护个人的权利是教育 法律制度的另一个重要目标。但 20 世纪 90 年代后，不断出现了高校被推入诉 讼被告席上的情况， 典型的案例有北京科技大学田永案、 刘燕文诉北京大学案、 女大学生未婚怀孕被退学案等等，说明我国高等教育法律制度尚缺乏对高校权 力的有效规制，从而产生侵犯学生权利的现象。尤其是田永案、女大学生未婚 怀孕案等反映了高校学生惩戒权的严重侵益性，对它法律的规制成为高教法律 完善的一个亟待解决的典型问题。 自田永案后，层出不穷的高校学生惩戒权产生的教育法律纠纷受到行政法 学者的广泛关注，对他们研究成果的学习与吸收厘清了本文的写作前提，明确 了研究思路。行政法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高校的治理理念。如秦惠民、陈朝辉都提出了治校法治之路；也有 学者如李正军、王润生等提出以德治校之路。国外对此方面的研究都比较注重 学生的主体地位，如“实用主义”要求法律法规应当对学校管理事务少规范， 如中国古代私塾、古雅典的学校也都是私人的。 曾繁康： 比较宪法 ，台湾三民书局 1993 年版，第 136 页。 周光礼著： 教育与法律中国教育关系的变革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5 年版，序言。 先后制定的法律规范有：1982 年我国第一部高等教育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颁布、1990 年 原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了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 （以下简称旧管理规定 ） 、1995 年研究生学 籍管理规定 、1995 年 9 月 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 （以下简称教育法）实施，1999 年 1 月 1 日中 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 （以下简称教育法）实施、2005 年新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 （以下简 称新管理规定 ）实施，同时宣布就管理规定与研究生学籍管理规定废止。 “田永案”与“刘燕文案”因备受社会关注，案情已被人熟知，本文对此不再赘述。详情参见北京市海 淀区人民法院行政判决书(1999)海行初字第 103 号，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行政裁定书(2000)一中行终 字第 43 号，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行政裁定书(2000)海行初字第 157 号，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行政 裁定书(2001)一中行终字第 50 号。 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 2 强调学生的参与作用； “新人文主义”既承认思想和行为、理智和情感的双重 性，又强调关心完整的人的发展，认为学生管理蕴含着较高的教育价值，形成 了以“个人本位”作为价值取向，重视学生个体发展，强调“满足和服务于不 同天赋、不同需要、不同目的、不同个性的全体同学”的学生管理。这些都是 有高校的治理特殊性所决定的，这方面的研究对我们认识到高等教育立法的重 点是要突出法的强制性还是要赋予高校更多的自由裁量权具有重要意义。 其二，高校与大学生之间的法律关系研究。对这方面的论争是在特别权力 关系理论产生的高校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不受行政法调整，学生权利受到损害得 不到司法救济的情况下，对高校管理学生行为的性质的研究，旨在在现代法治 思想的指导下，为高校管理行为是否受到法院管辖提供理论上的依据。我国学 者一般将此关系分为民事法律关系、行政法律关系及特别权力关系。在国外， 大陆法系与英美法系的规定略有不同。大陆法系受德国影响，主张校生之间是 特别权力关系，英美法系则是长期受到“代理父母地位说”的影响。但两者都 有很大的改进。明确校生之间的法律关系，对法律的介入界限及司法调整都有 很大积极作用。 其三，正当程序问题。在“田永案”中，很显然高校在作出惩戒行为时缺 乏正当程序。在国外，学生惩戒管理程序相对较为完善。美国也由早期的管理 重惩罚性转而重发展性，认为学校纪律处分的根本任务是帮助学生成为合格的 社会一员。联邦最高法院认为公立学校的学生享有一种具有财产利益性质的接 受公共教育的合法权利。这种权利应受正当程序条款的保护，不能因不轨行为 而不经正当程序条款所要求的最起码手段剥夺此权。美国剥夺学生权利由纪律 管理委员会作出，而纪律管理委员会的主体是广泛的，保证了民主性，惩戒的 作出要经过起诉、调查、听证、处分、上诉等几个阶段，建立了较为成熟的校 园司法体系。由于法律并不是万能的，赋予行政主体自由裁量权也是不可避免 的，所以如何规制自由裁量权，关键就是正当程序。这是法律完善的重要方面。 论文将以高校学生惩戒权为主线，分析它所出现的问题，通过对高等教育 立法探讨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有效规制。 杨建顺著： 日本行政法通论 ，中国法制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182183 页。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3 一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一）（一）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概念及法律依据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概念及法律依据 1、高校学生惩戒的概念 惩戒有处罚的意思，但不限于此。 “在惩戒行为之中，惩即惩处、惩罚，是 其手段；戒即戒除、防止，是其目的。 ” 惩戒不同于惩罚，它更强调采用否定 性制裁的教育效果，而惩罚则只关注制裁本身，可以说，惩戒是教育的一种必 需手段。 高校惩戒不仅涉及学生，还有针对教师的情况，本文只研究高校惩戒学生 所涉法律规制问题。高校惩戒学生行为是指“高校为教育或管理之目的，依国 家立法和学校规范，对违反特定义务或未达到规定要求的在读学生，所采取的 致使学生承受不利负担、并做成书面决定的非难性或惩戒性措施” 。 该权力的 行使目的不仅具有惩罚性，还具有教育性，后者是根本目的。 2、法律依据 （1）高校学生惩戒权有直接的法律规定。我国教育法第 28 条授予了 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对受教育者进行学籍管理，实施奖励或者处分的权力； 高 等教育法 第 30 条规定了 “高等学校的校长为高等学校的法定代表人” 的地位， 同时，在第 41 条赋予了校长“聘任与解聘教师以及内部其他工作人员，对学生 进行学籍管理并实施奖励或处分”的权力；2005 年出台的普通高等学校学生 管理规定 （以下简称新管理规定 ）第 52 条明确规定： “对有违法、违规、 违纪行为的学生，学校应当给予批评教育或者纪律处分。 ” （2）高校学生惩戒权还来源于法律的间接授予，主要体现法律对高校有关 惩戒权规定效力的认同。根据现行的高教法律，学生有遵守学校规定的义务， 如“遵守所在学校或其他教育机构的管理制度” （ 教育法第 43 条第 4 项） 、 “高等学校学生应当遵守法律、法规，遵守学生行为规范和学校的各项管理制 度” （ 高等教育法第 53 条） 、 “高等学校学生应当遵守宪法、法律、法规， 劳凯声主编： 变革社会中的教育权和受教育权：教育法学基本问题研究 ，教育科学出版社 2003 年版， 第 375 页。 沈岿： 析论高校惩戒学生行为的司法审查 ， 华东政法学院学报 ，2005 年第 6 期。 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 4 遵守公民道德规范， 遵守 高等学校学生行为准则 ， 遵守学校管理制度。 ” （新管理规定第 4 条）等等。法律通过高校内部规定间接授予其学生惩戒 权主要体现在学生惩戒权的适用情形及惩戒权的种类上。 在惩戒权适用的情形中， 校规所规定的内容可以作为适用的依据， 如新 管 理规定第 54 条第 6、7 项：“违反学校规定，严重影响学校教育教学秩序、 生活秩序以及公共场所管理秩序，侵害其他个人、组织合法权益，造成严重后 果的”、 “ 屡次违反学校规定受到纪律处分，经教育不改的”，可以给予开除。 北京林业大学学生违纪处分条例 就有 17 处规定了开除情形： 包括酒后打架、 在异性宿舍留宿或在宿舍留宿异性等法律未作出明确规定的情形。 安徽大学 学生违纪处分实施细则也规定了 10 处规定了开除情形。 此外，高校还可以在法定惩戒种类 外自行设置惩戒种类，比较有代表性的 还有通报批评等名誉性评价。如安徽大学学生违纪处分办法第 5 条：“纪 律处分分为警告、严重警告、记过、留校察看、开除学籍等五种；学生确有错 误， 但情节轻微， 可以不给予纪律处分的， 可以采用通报批评等方式予以教育。 ” 北京林业大学学生违纪处分条例确定了 10 项通报批评的情形，如在校园内 设摊进行商品买卖、在公共无烟区内吸烟情节较轻的等等。 （二）高校学生惩戒权（二）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性质界定的性质界定 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性质界定，是判断高校是否具有行政主体地位的重要依 据，这不仅为学生权益保护提供了司法救济可能，而且为完善高等教育立法， 以更好地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指明了方向。在传统的特别权力关系理论下，高 校对学生的惩戒权被视为高校自治权的一部分，排除了法律调整与司法管辖的 可能。但是随着法治建设从形式逐步走向实质阶段，公民的权利意识普遍提高， 高校因行使学生惩戒权不断被诉的案件也逐渐增多，学者通过研究，发展了授 权理论，从公法人与公权力的角度对高校及其行使的惩戒权进行法律审视，为 将高校学生惩戒权纳入到法律规制提供了可能。 北京林业大学学生违纪处分条例 （北林学发【2005】88 号）第 10 条， 年 3 月 21 日。 安徽大学学生违纪处分实施细则 （校政【2006】5 号） ， 年 4 月 26 日。 新管理规定第 53 条明确分为： “警告、严重警告、记过、留校察看和开除学籍。 ”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5 1、公法人、公权力与行政权 公法人、公权力与行政权可以说是一体的，它们是主体、主体所享有的权 力性质以及权力的主要内容的关系，是判断行为人是否具有行政主体地位的主 要依据。 （1）公法人。其与私法人构成大陆法系对法人的基本分类。根据设立的准 据法以及组织的目的、所从事的活动的性质、所行使权力的性质，将法人区分 为公法人和私法人在实体法和程序法上都具有重要意义。从诉讼管辖上来说， 私法纠纷适用民事诉讼法；公法上的纠纷通常适用行政诉讼法。从实体法上说， 私法上的决定以私法自治和所有人自由为两大支柱，私法上行为的动机问题不 受法律的约束，程序要求不高；在公法上，虽然也存在一定程度的裁量权，但 是该裁量权要受到宪法等公法规范的约束，对于权力的行使必须陈述理由，严 格按照正当程序。 公法人是行政行为的主体要素，如法国法律只承认三种行政 主体：国家、地方团体、公法人。 （2）公权力与行政权。公权力是连接公法人理论和行政主体理论的媒介。 公法人履行主要职权时行使的基本是公权力，而公权力最主要的内容就是行政 权。根据姜明安的观点，公权力是人类共同体（国家、社团、国际组织等）为 生产、分配和提供“公共物品” （安全、秩序、公交、通讯等）而对共同体成员 进行组织、指挥、管理，对共同事务进行决策、立法和执行、实施决策、立法 的权力。 因为人们让渡权利组成某个共同体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个人之力不易 获取的“公共物品” （如安全、秩序等） ，而这些物品的生产和分配主要依靠行 政来维系。任何公权力都具有一定的立法、司法及行政性质，但行政权是其最 主要的部分。 公权力是共同体掌握“公共资源”的依据。正因如此，公权力在提供社会 所需的公共物品时，如果掌控不当就会产生一些毒副产品，行政权尤甚，这是 由于行政权作为公权的特性所决定的。它有以下特性：第一，公益性。公权都 是由人们权利让渡所形成，这也决定了公权范围的广泛性。因此，行政主体在 行使权力时应以社会服务为指导，以实现社会公共利益为宗旨。第二，强制性， 参见德迪特尔梅迪库斯著： 德国民法总论 ，邵建东译，法律出版社 2000 年版，第 1114 页。 参见王名扬著： 法国行政法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1988 年版，第 4041 页。 姜明安主编： 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 ，北京大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7 年版，第 4 页。 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 6 权力的行使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相对人必须接受，否则会导致强制执行，违 反者或拒不接受者还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第三，自由裁量性，公权主体依 据法律、法规赋予的职责权限，可以自由选择而做出决定的权力。行政自由裁 量权是提高效率的重要措施，但行政机关及其工作人员在行使自由裁量权时， 存在着某种扩张性和随意性。 综上，公权力包括行政权是主体享有的一种利益划分的权力，且这种划分 具有一定的任意性。这种任意性对权利让渡的群体利益来说是破坏性的，对组 成的公共团体来说也是具有毁坏性的。因此，各国对公权力的约束也比较严格， 以行政权为例，行政法要求行政权的行使不仅要依法进行，并要符合比例原则、 信赖保护原则、正当程序等要求。 2、高校学生惩戒权具有行政性 在管理层面上，高校管理学生的行为与企业对职工的管理都可以称为行政 管理，但在法学意义上，行政是公权力的一种。传统的行政法学通常只研究国 家行政，对于高校惩戒学生的权力是否属于行政权，法学家经过争论、探讨最 终予以了肯定。20 世纪 70 年代，著名学者施瓦茨在他当时出版的行政专著中， 就认为公立学校给予学生纪律处分的行为应作为公行政 的研究范围，他指出： “根据正当程序要求，在学生因其不轨行为而被公立学校开除以前，必须给其 通知并给其受审讯（即听证）的机会。法院一直确认，正当程序条款适用 于公立学校做出的开除学生的决定。 ” 英国行政法学泰斗韦德在他 20 世纪 80 年代出版的行政法 （第六版）中单列专章讨论公法人的问题，包括公立学校 开除学生的案例。日本行政法学家和田英夫将除国家行政组织、地方行政组织 以外的公法人组织称为特别行政组织，并将其纳入行政法的调整范围。因为， “特别行政组织是基于特别的法律根据，从作为行政主体的地方公共团体独立 出来，是由国家赋予特殊存在目的的行政主体，在国家的特别监督下，进行与 其存在目的相一致的特定公共事务。 ” 我国法律也开始将除国家行政以外的其 他涉及行政公权力问题，如高校行政纳入到行政法的管理范围。 “公立学校与学 公行政要求是公法人做出的能够产生公法效果的行政行为。 它排除了主体的内部管理行为、 所为的私法 行为及作为权力相对人的行为。 美伯纳德施瓦茨著： 行政法 ，徐炳译，群众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218 页。 日和田英夫著： 现代行政法 ，倪健民等译，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133 页。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7 生关系显然是公法关系，学生对于退学处分等有关丧失身份或排除其利用公务 法人的处分，有权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 这种法律趋势是由高校学生惩戒权 的行政性所决定的。 （1）从主体上看，高校可以成为公法人。我国高等教育法第 30 条规 定： “高等学校自批准设立之日起取得法人资格” 。在我国，高校是法人已经得 到法律的认可。根据民法通则的规定，法人可分为企业法人、机关、事业 法人和社团法人。我国并没有公法人和私法人的区别，企业法人与机关、事业 法人的划分标准在于是否营利，以营利为目的的均为企业法人，而不以营利为 目的的就是机关、事业法人。 高等教育法还规定： “高等学校在民事活动 中依法享有民事权利，承担民事责任” 。但高校在行使学生惩戒权的时候是何种 法人地位，承担什么责任？这在民法的法人分类上并没有做出区分，它的作用 只是承认了高校的独立法人地位。通过对现已普遍接受的行政法学者授权理论 的分析，高校因所行使的某些权力是由法律授权而取得行政法主体地位。如依 我国教育法第 28 条之规定，学校有权“对受教育者进行学籍管理，实施奖 励或者处分” ，由此学校获得了对在校的违纪学生法定的惩戒权，并因此具有了 学校行政管理范围内的行政主体资格。这种情况下，高校充当的是公法人角色。 （2）从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本质上看是行政权，带有公法性质，应符合行政 法治要求。高校学生惩戒权公益性突出。本质上，高校学生惩戒权是由学生权 利让渡所形成的；形式上，各高校在制定和做出惩戒行为时，往往都是从维护 校园的良好秩序为出发点。如安徽大学学生违纪处分实施细则第 1 条提出： “为加强学生管理，培养学生自律意识，促进学风建设，维护正常的教学生活 秩序，根据安徽大学学生管理规定和有关法律法规，制定本细则。 ” 以强制力为后盾。校生之间强调的是管理和服从，法律地位是不平等的。 高校学生惩戒行为生效后就具有法律效力，产生了权利义务关系的变化，甚至 剥夺学生的权利。自由裁量性明显。高校可以选择对那些违规违纪行为做出何 种程度的处罚，这种裁量是基于高校管理的特殊性需要。由于高等教育问题的 具体性、流动性、不确定性和复杂性；而高教法律规范又具有抽象性与稳定性， 马怀德： 公务法人问题研究 ， 中国法学 ，2000 年第 4 期。 葛云松： 法人与行政主体理论的再探讨以公法人概念为重点 ， 中国法学 ，2007 年第 3 期。 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 8 大多滞后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教育发展的步伐，与具体教育行政事务的处理之间 存在一定的冲突， 解决这一矛盾的最佳办法就是模糊高校行政权力行使的规则。 这就必然会给教育行政权的行使留下自由裁量的空间。但是，现实中经常出现 的因惩戒学生而产生的纠纷恰恰就是因为缺乏对高校这种自由裁量权力的规制 所造成的。 （3）从高校学生惩戒权的后果上看，产生了公法上的权利义务关系变化。 如剥夺学生学籍的行为，使相对人失去了宪法上的公民受教育权等等。 综上分析，可以看出学校虽然不是行政机关，但法律通过直接或间接规定 授予了高校一定的行政管理职权， 使高校所行使的学生惩戒权具有行政权性质。 （三）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的（三）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的意义意义 1、将高校管理纳入法治轨道的需要 依法治校是现代教育改革与发展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要推动依法治校 的进程，关键之一是要使学生管理体现民主化、法制化趋势，并能切实维护大 学生的合法权益。对违纪、违规学生进行惩戒是高校管理的重要手段，是实现 依法治校教育理念的重要规制内容。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是有其基本属性所决 定。在判断高校学生惩戒权属于行政权力范畴的基础上，将其以行政法治的要 求进行规制，既体现了行政法的完整性与调整的强制性，也昭示着对高校行政 权行使的具体要求。 研究表明，权力者皆有延伸自己权力的倾向，这一倾向被称作“权力的可 接受原则” 。 如前所分析，高校学生惩戒权是行政权，具有强制性、自由裁量 性。尤其是高校惩戒权享有较大的自由裁量权，表现在它不仅有法律直接授权， 还有间接授权，且为了高校治理需要，法律对所授予的惩戒权限制较少 。但这 一自由裁量权的弹性有多大，其界限在哪里？ 对自由裁量权的扩张、滥用已日 益受到学界质疑。现代行政法认为，惩戒虽属于高校的自由裁量范围，但自由 裁量系指根据合理和公正原则行使权力，而不是根据个人好恶做事，自由裁量 权不应是专断的、含糊不清的、捉摸不定的权力，而是法定的，有一定法律规 夏勇著： 走向权利的时代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75 页。 高教法律中仅有新管理规定第 54 条对学生惩戒权作出限制，只限于开除的情形，且第 6、7 项还赋 予了学校规定开除学生的权力。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9 制的权力。因此，如果高校它在权力行使中不当侵害了他人的权利，那么它就 不再是“自由”的，就应受到法律的规制。因此，高校行使学生惩戒权的自由 是有限的，是在法律范围内的自由。这也是法治的需要，符合法治的精神，因 为“法治的实质是防止滥用自由裁量权的一整套规则。 ” 2、是贯彻“以学生为本”教育理念的需要 现代大学教育理念的核心是坚持“以学生为本” ，把学生培养成品德高尚、 心理健康、富有学识和创造才能的全面发展的人。当然，教育理念只是理论上 的，具体到实践，以学生为本，应以充分尊重学生的权益为根本。尊重学生的 权利，既包括维护学生的实体合法权益，也包括当学生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 的申诉、辩护等救济性权利。但是，高校往往缺乏“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 将惩戒作为有效威慑学生、维护校园秩序的管理手段，不注重学生的权利，造 成学生权利受侵犯的现象。 “在权利本位的法学基本范畴体系中，与教育有关的 权利 （力） 其实包括两个方面的权利或权力。 其一是施教者和管理者的权利 （力） ， 其二是受教育者的权利。 ” 高校作为管理者的权力有教育法 、 高等教育法 及新管理规定等法律的授权，而学生不仅享有宪法所赋有的公民基本权利， 而且有作为受教育者身份而享有一些合法权利。现实中高校行使学生惩戒权时 常会侵犯大学生权益，产生教育纠纷。 “侵犯任何人的权利都是不正当的。每个 人因此负有不得做任何侵犯他人权利的事情的一般义务它是唯一的与各项 行为权相对应的义务。 ” “对违反纪律的学生实施制裁，并不意味着可以忽视 甚至随意损害学生的合法权益。只有充分尊重并保护学生的合法权益，教育的 目的才能得以实现,法律的公正才能得以实现。 ” 因此，对惩戒权进行规制，促 使高校在权力行使中考虑到学生的利益，贯彻“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同 时，该理念的贯彻实施，又可以对高校学生惩戒权的合法、合理行使起到伦理 性约束。 3、大学生权利保护的需要 英威廉韦德著： 行政法 ，徐炳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1997 年版，第 55 页。 孙琬钟、江必新著： 行政管理相对人的权益保护 ，人民法院出版社 2003 年版，第 49 页。 英米尔恩著： 人的权利与人的多样性人权哲学 ，张志铭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1995 年版， 第 112113 页。 姜丽丽、王亚鹏： 高校学生纪律处分法治价值分析 ， 理论界 ，2007 年第 1 期。 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 10 学生惩戒权与大学生权利息息相关， 对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不完善， 必将产生权力的不当行使，造成学生权利的损害。因此，从保障学生权利而言， 完善高教立法，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是十分必要的。 实践中，不同的学生惩戒种类会侵犯大学生不同的权利。对学生惩戒种类 的划分，学者有不同的探讨。 但从完善法律，规制高校学生惩戒权、保护大学 生权利角度，程雁雷的分析比较符合现实需要。她根据未来教育纠纷的受案范 围，将高校行政行为分为：违纪处分类行为、学籍处理类行为、学业证书管理 类行为、学位证书管理类行为、招生考录类行为。 其中，违纪处分类行为与学 籍处理类行为属于高校学生惩戒行为。 学籍处理类行为也是对违纪的一种惩戒，但它剥夺学生的身份，并导致相 对人丧失一切学生身份权利，具有特殊性，因此将它单列出来分析。我国高 等教育法第 41 条规定： “高等学校的校长全面负责本学校的教学、科学研究 和其他行政管理工作，行使下列职权:（四）聘任与解聘教师以及内部其他 工作人员，对学生进行学籍管理并实施奖励或者处分；” ；新管理规定 第 53 条规定开除学籍是法定惩戒权之一。 开除学籍意味着对大学生受教育权的 剥夺， 高等教育法第 9 条规定： “公民依法享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 ，接受 高等教育权是大学生享有的最基本最起码的权利； 宪法第 46 条规定： “中华 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 ”公民一旦取得接受高等教育的资格， 接受高等教育就是他所享有的权利，非因法定事由、经法定程序，任何单位都 不能剥夺。受教育权作为学生所享有的身份权利，法律对高校惩戒学生中的学 籍处理行为应当在实体与程序上都给予较为严格规制。高校在行使这种权力的 时候必须严格按照法律的规定，法律没有做出规定的情况，高校就失去了行使 该权力的依据，或者说缺乏法律的授权。同样，当高校行使该权力没有法律依 据、或违反了法律的规定，学生认为其合法权益因此受到了侵害，就可以向法 院提起诉讼。 违纪处分行为，是指因学生违反纪律而由高校作出的不利评价行为，但不 如沈岿认为高校学生惩戒有多种法定形式， 可分为公法性惩戒与私法性惩戒， 或可分为涉及学术判断基 准的惩戒和不涉及学术判断基准惩戒；张益刚根据新管理规定可以将我国的大学惩戒分为学籍惩戒 和纪律惩戒两大类等等；董立山与刘育喆倾向于分为身份惩戒与非身份惩戒等。 程雁雷： 高校学生管理纠纷与司法介入之范围 ， 法学 ，2004 年第 12 期。 一、高校学生惩戒权概述 11 影响其学生身份，包括法定类型如警告、严重警告、记过、留校察看；非法定 类型如学校内部规定的通报批评、罚款等惩戒形式。违纪惩戒行为虽不涉及学 生的受教育权，但是往往是对名誉或荣誉所作出的否定评价，行使不当将会侵 犯大学生的名誉权。由于大学生生活的丰富多彩、思维活跃，造成违纪的原因 与情况都比较复杂，所以要特别注重大学生陈述权、申辩权和起诉权。新管 理规定第 56、61 条确立了学生权益救济制度，明确规定了学生对处分享有的 陈述权、申辩权、申诉权；这些权利是大学生进行自我辩护的权利，是保证学 校管理的公平性的重要前提。 惩戒与学生权利息息相关，不管哪种惩戒权的行使，都必须符合正当程序， 否则还将侵犯大学生的知情权。知情权是大学生能够真实充分地了解与自身素 质提高相关的一切合理信息的保证。 教育法第 29 条规定，学校及其他教育 机构应当“以适当方式为受教育者及其监护人了解受教育者的学业成绩及其他 有关情况提供便利” ，大学生作为特殊的教育消费者有权利了解与自身学业、生 活等有关的一切情况。 高校学生惩戒权法律规制的完善 12 二、 高校学生惩戒权存在的问题与原因分析二、 高校学生惩戒权存在的问题与原因分析 孟德斯鸠曾指出： “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亘古不易的一条 经验。 ” 高校学生惩戒权作为侵益性行政权，也容易出现滥用，如果不当行使， 就会出现滥用，产生各种侵犯学生权利的纠纷。 （一）（一）高校学生惩戒权存在的问题高校学生惩戒权存在的问题 1、高校学生惩戒权纠纷典型案例与评析 【例 1】北京科技大学本科生田永在大学二年级，在电磁学课程补考中， 因其携带记有公式的字条被监考老师发现。监考老师虽未发现其有偷看行为， 但还是停止其考试并上报学校。学校根据校发（1994）年第 068 号关于严格 考试管理的经济通知第 3 条第 2 项关于“夹带着，包括写在手上等作弊行为 者”的规定，认定田永的行为是考试作弊，并根据第 1 条“凡考试作弊者，一 律按退学处理”的规定，对田永作出“退学处理”的决定。但田永未受到正式 通知，该退学处理决定并未得到实施执行。在以后的两年间，田永仍以北京科 技大学学生的身份进行正常的学习，继续交纳学费、适用学校的各种设施，享 受学校补助金，修完了所有学分并完成了毕业实习和毕业设计。但在临毕业时， 学校通知田永所在院系，田永不能毕业，不发给其毕业证、学位证及派遣证， 理由是田永已被退学。田永不服，认为学校的行为侵犯了其合法权益，于是向 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请求法院判令学校履行发放毕业证、学位证及派遣证 的法定职责。一审法院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认定，北京科技大学的“068 号通 知”与有关规章的规定相抵触，对田永的退学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