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理论专业论文）论公民的法律情感.pdf

i 摘 要 摘 要 情感是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研究范畴，随着社会学对情感内容、性质的不断 充实和发展，使得对情感的认识渐渐地趋于理性，情感不再被简单的认为是纯 粹感性的，而是可以有理性的内容，这促使了在法学领域内重新对法律与情感 的关系进行更深入的分析。法律情感是公民法律观念中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是 最容易被忽视甚至是被否定的一个部分，法律情感同自然情感、道德情感、宗 教情感以及审美情感等其它类型的情感一样，都属于情感范畴，所不同的是引 起各种情感产生的对象和各种情感的社会功能。相对于其它的情感类型，法律 情感是法治社会的精神依托，法律情感是作为社会主体的公民对法律制度，法 律现象等与法律有关的所有问题的心理价值体验和主观态度，它不仅仅是个人 情感的问题，更是有着关乎整个社会的集体情感的重要意义。公民的法律情感 有正负之分，公民对法律要么满意要么排斥要么漠不关心，而这些其实都是法 律情感的集中表现。在中国的法治实践中公民对法律本身和司法结果的不满和 不屑等负面的法律情感有增长的趋势，其社会影响比较严重的，因此培育公民 的正面法律情感是必要的且迫切的。全文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在对情感问题理论的分析基础上对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进行梳 理、分析和总结，并且对与公民的法律情感有关的相关概念进行比较，突出公 民法律情感的特点和重要性，最后指出公民法律情感一般意义上的内容。 第二部分从历史、社会、法律自身、公民自身和法治实践五个方面对影响 公民法律情感生成的因素进行阐述。法律情感是公民法律观念中的一部分，因 此深受法律文化的影响，同时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不断的变化和丰富，法律 的不断完善，以及公民素质的提升都会直接影响法律情感的内容和性质，法治 实践的结果直接反映着公民法律情感的状态，各个因素之间相互影响、相互推 进，共同影响法律情感的形成。 第三部分，强调法律情感之于法的重要意义的最终目的是在发展和完善现 代法律制度的同时通过对公民法律情感的培养来加速公民法律观念的现代化， 从而推动中国法制现代化进程，因此，针对前部分的各个影响因素提出了培育 公民的法律情感的几种途径。 ii 第四部分，公民的法律情感在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发展 阶段都有着不同的内容和侧重点，对于现阶段的中国法治而言，需要一种普遍 信任的法治情感作为其社会根基，这是中国现实国情所真正需要的精神意蕴。 因此在文章最后阐述了普遍信任之于中国法治的重要性。 关键词： 关键词：法律情感；法律信仰；心理体验；美育；普遍信任 iii abstract emotion is a psychological and sociological research areas. with the content and nature of emotion continuously improved and developed,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emotion gradually become more rational. emotion is no longer simply considered to be purely emotional, but it can be rational. this new understanding make legal scholar to do more in-depth 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w and emotion in the legal field. legal emotion is an important content of citizen legal concepts, which is also be neglected easily, even be denied. the same as natural emotion, moral sentiments, religious feelings, aesthetic emotion and other types of emotion, legal emotion is the part of emotion. the most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m is their object and social function. compared to other types of emotion, legal emotion is a product of legal modernization, which is spiritual support of the rule of law, legal emotion is citizens psychological value of subjective experience and subjective attitude on legal system、legal phenomena and all the problems with law-related. it is not just personal emotional problem, but has an important meaning to social emotion. civil legal emotion is divided into positive and negative. citizens are satisfied with law, or reject it, or indifferent to it，which in fact are the concentrated expression of legal emotion. with growing of negative legal emotion， such as that not satisfied with the result of judicial, its social impact is more serious during the practice of law in china. so, it is necessary and urgent to nurture the positive legal emotion of citizens, paper is divided into four parts： the first part ，on the basis of the analysis of the problem of emotion, sort ting out、analysising and summarizing the concepts of civil legal emotion. and comparing with other concepts related to civil legal emotion, highligh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importance of legal emotion. in the end, pointing out the content of legal emotion in a general sense . the second part elaborates the factors affecting legal emotion generation from the historical, social, law itself, citizens and the practice on the rule of law. legal motion is a part of civil legal concept, which be heavily influenced by the legal culture. with the developing of economic and social, its content s are continuously changed and enriched. the law itself has constantly been improved, and the quality of iv citizens is enhanced, so which will directly affect the content and kind of legal emotion. the result of the practice on the rule of law directly reflects the emotional state of citizens. the various of the factors which are mutual influence, mutual promotion, generate legal emotion together with each other. the third part, with the development and improvement of the modern legal system, the final purpose of highlighting the significance of legal emotion is to accelerate the modernization of civil legal concept by training civil legal emotion. thus, it can promote the modernization of chinas legal system. therefore, there offer several ways for training legal emotion. the fourth part, civil legal emotion has different content and focus in different countries, different times, and different stage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t this stage of chinas rule of law, the rule of law requires the emotion of general trust as social foundation, which is the real need on spiritual meaning for chinas national conditions. therefore, in conclusion, the article elaborated the importance of the general trust in the rule of law. key words: legal emotion；legal faith；psychological experience；aesthetic； general trust 引言 1 引言引言 法律情感是公民法律观念中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甚至是被 否定的一个部分。之所以被忽视被否认就是源于大多学者谈“情”色变，只要 是涉及情感的问题似乎就被认为是抽象的，处理的过程和方法是非理性的，由 此而产生的结果也一定会是消极且负面的。其实这是可以理解也是有着深刻的 历史和社会原因的。中国传统法律文化有着明显的情感主义特征，这与西方理 性主义传统是截然不同的，传统的中国文化重“情意” ，认为情感是人的存在的 首要标志，它高于理性，当两者发生矛盾冲突时，理性让路与情感的需要。正 所谓是“亲亲相隐，直在其中” 。近现代以来，中国的传统文化受到西方理性文 化的冲击和挑战，中国由传统的人治社会向现代法治社会转变，前者是个人权 威至上，社会组织结构是由人安排，后者是法律至上，依法治国，法律决策优 于一人的决策，因为法律不受人的感情因素的影响而能作出公正的裁决。在中 国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法律不断地驱除传统的感性因素内容，包括礼教、情感 等，逐步的树立起法律的理性形象，法本无情的观念也就在大多法学学者的思 想中根深蒂固了，正因为这样，情感总是边缘化的问题，更不用说法律情感了。 然而，法律情感是作为社会主体的公民对法律制度，法律现象等与法律有关的 所有问题的心理价值体验和主观态度，它不仅仅是个人情感的问题，更是有着 关乎整个社会的集体情感的重要意义，在中国的现实生活中，公民对法律要么 满意要么排斥要么漠不关心，而这些其实都是法律情感的表现，法律情感是有 正负之分的，法律情感是存在的且培育正面的法律情感是绝对必要的， “徒法不 足以自行”就是启示我们，没有公民的心悦诚服，没有公民的积极参与，没有 公民主动的法律内化，法律如何存在，法治有何意义呢？ 时下，虽然公民的权利意识已经觉醒，法律的制定也日趋完善，但是深入 社会内部观察和研究，就会发现公民的法律意识还没有真正的觉醒，法律情感 也多为负面的情感为主，尤其是类似“钓鱼执法”这样的事件更是加深了公民 与法律之间的代沟，得民心者得天下，法律也不外乎与此，因此在当下研究公 民的法律情感这个问题是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的。当前，我国学术界对情感研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2 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论文与著作有很多关于情感的论述，但是对于法律情感 的研究比较缺乏，并且对法律情感的研究没有系统化，也不够深刻，尤其是对 法律情感的内容没有深入的分析研究，也没有与法律的践行相结合来具体化。 为此，本文将从我国的实际国情出发，运用包括法社会学，法美学和法哲 学在内的多种研究方法首先对法律情感进行界定与深入分析，概括总结出法律 情感的内容。同时，还运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对与法律情感相关的概念进行对比 研究，以明确法律情感的特征和地位。运用普遍分析的视角和历史考察的方法 总结法律情感的生成的影响的因素，最终从法治实践的经验和教训中寻求法律 情感培育的途径和办法，以求更好的推动中国社会主义法治建设更有效的进行。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3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法律情感同自然情感、道德情感、宗教情感以及审美情感等其它类型的情 感一样，都属于情感范畴，所不同的是引起各种情感产生的对象和各种情感的 社会功能。相对于其它的情感类型，法律情感是法治社会的精神依托，然而在 法学领域更多的是研究法律对公民自然情感如何确认或者说是选择，对于法律 情感的忽视首先是源于对情感的理解过于简单，其次是混淆了法律情感与其他 情感的概念，因而对法律情感的了解和研究离不开对情感范畴的把握及各种情 感之间的内涵比较。 （一） 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 （一） 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 1、情感概观 在法学领域比较忌讳谈情感，认为情感是心理学、伦理学的主题，并且大 多认为情感是比较低层次的问题，法学是一门科学，所以只有知识、理性才能 够还原法律之本真，但其实不然，情感既有低层次的，又有高层次的，还有理 性化的情感，情感是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融合，对情感做纯粹主观之一的理 解是偏执的，我们必须为情感定性，这是法律情感的合理性之理论来源。 情感一词，多是从生理学或者心理学的角度为其解释，这种理解的角度就 决定了其只强调了情感的主观心理活动的一面，而忽视了情感的客观性。对情 感的理解，中西方的理论起点不同，中国传统思想是基于情理二分且统一的基 础上，而西方思想则认为情感与理性二分且对立的。中国儒家哲学是从人的存 在本质来解释的，人不仅是理性的动物，而且首先应该是情感的动物，情感是 人最原初的生命意识。儒家主张情理合一，认为人的价值和尊严是建立在道德 情感的基础上的，道德情感是人与生俱来的，是“情”和“理”的合一即情感 理性，唯有道德情感才能使人过上一种德性的生活。 蒙培元在谈到儒家的情感 哲学时提出：“儒家所提倡的是具有普遍性的道德情感即理性情感，仁就是这 种情感的最集中最完整的表述。”由此可以看出，道德情感不仅仅是人的自然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4 本能及个人的经验感受，同样也是一种实践理性。 与中国儒家哲学形成鲜明对 照的是，西方思想中情感不是人的本质存在，亚里士多德明确的提出“人是理 性的动物”，将情感排除在外，情感被归属于非理性的范畴，重视理性的学者 则消极的看待情感，如苏格拉底认为只有理智才能获得真理，而情感有碍于真 理的获得。重视经验的学者虽然肯定情感的积极意义，但是却走向了另一个极 端，如英国哲学家、伦理学家休谟认为情感在人的行动中是处于支配地位的能 力。康德将情感排除道德哲学之外，而在审美鉴赏中，情感是判定的依据。 情感是什么？在对中西思想史上对情感的论述的简单梳理上，可以这样理 解情感：首先，情感是重要的人性特征之一，是人最基本的与生俱来的存在方 式。其次，情感是人对外界事物的主观心理反应，它通常以喜怒哀乐等情绪表 现出来。最后，情感是人们在社会交往和社会生活中对对象是否能满足自己的 需要而产生的态度及体验。前两点是情感的主观性和个体性的表述，而最后一 点是强调情感的客观性和社会性。总之，情感是复杂的社会现象和社会事实， 既有感性的一面，也有理性的环节和因素，如果说早期的人类情感是非理性的、 个体性的、冲动的、形式化的，那么进入了现代社会后，人类的情感就是理性 化且具有实质的内容，受到道德、法律等社会规范的制约，受到情感影响的行 为被规制或者被保护，公民的法律情感就是情感社会化、制度化的产物，从一 定意义上说，情感的现代化、法治化是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的一个重要的标 志。 一般而言,情感是多方面、多层次的。有消极情感,有积极情感。有私人情 感,有普遍情感； 有感性情感,有理性情感,还有超理性的宗教情感； 有审美情感, 有道德情感,有自然情感； 综合先前的分类，这里本文作如下的分类： （1）就个体自身的情感发展来看，可以分为低级情感和高级情感。高级和 低级不是具有褒贬之意，而是针对情感理性化这个整体的发展规律而言的。社 会学家研究表明，随着个体年龄的增长，个体的情感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成 这里的实践理性是对儒家哲学中的“理”的一种解释，这与康德的实践理性有一致也有不同。康德把理 性分为认知理性和实践理性，前者是认识层面的，而后者是实践意义上的，但不管是哪儿个方面的理性， 且都是形式上的纯粹理性，没有具体的内容。而儒家所言及的“理”是实践意义上的“义理”或者“性理” ， 虽然也是实践理性，但是有具体内容，那就是道德情感。参见蒙培元著： 情感与理性 ，中国社会科学出 版社 2002 年第 1 版，第 70 页，第 310 页。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5 熟。低级情感就是指在人生的初始阶段中盲目的、冲动的、主观的、自由的情 绪。高级情感则是随着人的年龄和社会经验的增长而形成的客观的、规范的、 理性化的情欲。 （2）就情感的价值取向来看，可以分为私用的情感和公用的情感。情感表 达着个体对人生意义的价值追求。私用的情感是以满足个体的利益或者需求为 最终的诉求。公用的情感则是以社会或者他人的利益为情感行动的动机。 （3）就情感的社会发展历史来看，可以分为原始情感和社会情感。这也是 对应着情感的理性化的发展规律的。原始情感是个体与生俱来的，不需要后天 的学习和锻炼，如儒家的“七情”即“喜怒哀惧爱恶欲”。社会情感是个体进 入复杂的社会关系后的社会交往的过程所形成的，是对客体的社会意义、价值 的体验，包括道德情感、法律情感和宗教情感。如家庭关系成员之间的情感、 “大慈大悲”的虔诚的宗教信仰等。 2、情感与理性的关系 正如前面所说到的，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情感主义倾向的，而西方则一直 是理性主义传统观，“西洋人是要用理智的，中国人主要用直觉的情感的 ；” “法本无情”或者“法亦有情”所暗含的就是情感与理性的关系，从法的 本体上看，法律是理性设计的产物，因此“法本无情”，而从法的运行理解， 法律是人意识的产物并且由人来实行，所以“法亦有情”。 情感与理性的矛盾并不是现代社会才出现的，在中西方传统社会中，对这 个问题就有着频繁的研究和讨论，这个时期对这个问题只限于人自身这个角度 来诠释，两者的矛盾之内存于人的大脑中，要不是形而上的哲学问题，要不是 形而下的心理问题，总之是远离社会整体来阐释的。与传统的理论不同的是， 现代社会以来，随着社会有机体的结构和功能的日益完善和强大，理性和情感 从人的范畴进入社会这个整体框架内，两者的分化成为社会二元结构的一个景 观：“理性”代表着知识、效率、产品、竞争、自由的资本流动、严密的科层 组织以及尖端的科技，它将人们带入一个激烈的社会动荡中。相对于这种理念， “情感”则代表理想、美感、仁爱、团结、休闲、平等的交往活动、和睦的社 梁漱溟著： 梁漱溟全集 ，山东人民出版社 1989 年版，第 358 页。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6 区家园以及传统的文化，为人们提供内心需求中稳定的一面。 西方文明的快速 发展、科学技术的飞速进步以及社会高度的现代化和法治化被认为是理性运行 的必然结果，这致使中国的一部分学者深受理性主义的熏染，提倡建设理性主 义的社会风气。在社会学家的眼中，理性和情感应该是同步发展的，高理性需 要高情感来平衡，低情感是与低理性相适应的，愈是理性化的社会就愈需要高 级的情感来协调。伯尔曼的法律信仰理念就是在西方社会理性主义高度发展的 时期提出来的，且不论法律信仰这个理论是否适当，单就这个思想的背后所隐 射的社会规律而言，是有很现实的启发意义的：社会过分的重视理性的主导作 用，必然会使传统的价值、情感、精神等非理性因素遭到排挤和压制，在超过 一定限度后，就会阻碍理性的社会功能的发挥，由此，情感的社会作用已经不 是仅存在于思想家的玄想中，而是可以被认知和实践的社会事实。 在理性和情感的矛盾关系中，最根本的问题是：到底是理性支配情感，还 是情感优越于理性？在这个问题上，有三种观点：一是理性优越于且支配着情 感，苏格拉底就认为只有理性（理智）能得到真理，而情感会有碍于真理的获 得。二是理性服从于情感，如休谟就形象地说过理性是情感的奴隶。第三种立 场是介于前两者之间，情感和理性没有如此的对立，两者只是在不同的场域中 发挥着各自的功用。哈贝马斯就将社会分为系统和生活世界，理性就是系统的 主要支配原则，而情感则在生活世界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休谟虽然强调情感的 绝对优势地位，但也不排斥认知领域中的理性，他认为情感是在价值领域中进 行判断，并是人类道德行为的直接驱动力，理性只能在认知领域中发挥作用。 我们说，情感与理性是分化的也是统一的。通常认为当人们处于情感状态 时，就是非理性的，此时的行动就是盲目的、冲动的；而一旦理性支配了人们 的行动时，一定是排除了情感影响的结果，这种只是认识到了情感与理性相对 立的一面。其实人的本性即是情感的也是理性的，人之为人首先是因为有情感， 如果将情感排除人的社会性之外，也就没有研究的必要，因为所有的学科都可 以说是研究人的问题的。人的理性与情感是互惠互利的，一方面人的理性是通 过情感的活动才得以完善，因为人们只是为了解决情感问题采取追求知识的。 另一方面，情感的发展受制于知识的，人对外界事物是在有了认识和概念之后， 郭景萍著： 情感社会学 ，上海三联书店 2008 年版，第 6 页。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7 才会需要它或者抗拒它。总之，理性行为中隐含着情感的环节，情感也受动于 理性的内容，两者的相互融合将是社会的必然趋势。 3、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 革命前的俄国波兰法学家列昂白特兹斯基开创了对法律情感的研究， 诸如所有权唤起的情感、侵权所引起的情感、对法律责任的感受、对相同案件 应有相同判决的感受、满足于公正审判的情感等等。 法律情感的提出正是情感 不断理性化的结果，当存在于社会个体身上的理性因素升华成为科学、法律、 道德等具体的社会形式时，个人理性成为社会理性力量，普遍的作用于社会整 体，同时人们经过学习、培养又将社会理性内化为个人的内在力量来约束和控 制自己的情感。另外，当人的情感因素提炼成为伦理、艺术等理想化的社会形 式时，人的个体情感被神圣化成为集体的情感，是美德载体，有着普遍的意义， 这些都是情感的理性化的过程和表现。情感是非理性的但不是不理性的，情感 有理性的也有不理性的，而理性中的价值理性就是一种最接近人的情感的理性 的情感。法律是理性的产物，而在当代，法律被视为是工具理性，工具理性一 方面有利于形式正义的实现，但对实质正义的实现有着一定的消极作用。“个 案正义”正是对工具理性的一种挑战，价值理性就是起着一种平衡社会正义的 作用，它所追求的终极价值目标往往取决于人的情感评定，公民的法律情感就 是对法律所支持和确定的终极目标的认可和支持，是情感社会化、现代化、理 性化最典型的形式。 对法律情感的研究比较稀少而且也较为简单，几乎没有明确的或者一致的 定义如： （1）法律情感是指法律主体通过法律认知而形成的对法律的好恶心理体验。 当主体通过一定的法律实践对法律有了一定得认知之后，在其心理的更高层次 会留下对法律的情感标记。 （2）法律情感是社会主体对法律现象和过程的主观态度。如有人对法深感 满意、欢欣；有的人对法便是恐惧、厌恶；有的人对法漠不关心、麻木不仁； （3）法律情感，是法律意识中的一个内容，是基于法律现象作用于人们的 美伯尔曼著:法律与宗教 ，梁治平译，三联书店 1991 年版，第 67 页。 参见谢晖： 心理体验与法律价值的整合 ， 宁夏大学学报1995 年第 1 期。 刘进田、李少伟著： 法律文化导论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82 页。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8 感观而产生的肯定或否定的心理反应。包括:公民对权利和义务的观念，对公正 审判的要求，受平等对待的愿望，对适用法律前后矛盾、非法行为的态度，守 法的动机，及法律相关事物的情感倾向等。 （4）法律情感是人们对法律的热爱、相信,是人们发自内心地愿意学法、知 法,喜欢说法、信法,习惯用法律作为评价尺度,以守法护法为荣、违法犯法为耻 的心理状态。 由上述定义可得知，法律情感涉及以下几个内容：（1）社会主体的法律实 践；（2）社会主体的法律认知；（3）社会主体的心理态度；（4）社会主体的 法律评价。 上述对法律情感的种种看法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不够全面和完整，第（1） 项停留在法律情感的感性层面，这种定义容易和道德情感相混淆；第（2）项和 第（3）项同样也只强调了法律情感的情感状态，两者的不同是对法律情感的表 现得理解不同，前者注重主体对法律的整体的喜欢或者厌恶的情绪体验，而后 者侧重是主体的法律意识的觉醒程度所伴随的主观态度。如果没有具体的说明， 这两种定义缺乏辨识性；最后一项的定义有着致命的错误就是对法律情感的性 质的错误理解，法律情感虽然是一种理性化的情感，但同样也具备情感的一般 特点。情感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法律情感也有正负之分，这与法律情感是理 性化得情感不矛盾，负面的法律情感不代表不理性，有时往往是理性思维的结 果。当行政人员或者司法人员在适用法律的时候，违背责任，滥用权力，导致 公民对法律以及政府产生失望的法律情感时，公民在这种情感的影响下，在之 后选择保护权利的途径时就会慎重思考。由此可以看出，负面的法律情感并不 是毫无意义的，只能说我们尽量避免负面的法律情感的出现，努力培养全社会 的正面的积极的法律情感才是现代法治社会的追求。 在综合理解先前的研究基础上，本文试图对公民的法律情感作如下的定义： 公民在参与法律实践活动并形成对法律制度、法律运作、法律效果等法律现象 的法律认知的过程中所持有的主观态度和心理价值体验与评价。体验是指主体 的心理行动活动过程，而价值体验是主体体验的最根本的、最终的的目的。 参见孙丽娟： 公民的法律情感和依法治国 ， 中南财经大学学报1998 年第 5 期。 参见杨艳茹： 法律情感:构建我国民众现代法律信仰的关键 ， 黄山学院学报2006 年第 1 期。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9 这里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一步理解： 第一、 主观性是法律情感的第一个基本特征。这里所讲的法律情感的主观 性不是指公民大脑的直观反应等形式主观性，而是一种实质主观性。这里“实 质”的首先是强调法律情感体现的是人的价值取向和价值追求，其次是强调法 律情感是公民充分参与的结果，如果这种法律情感是通过教育或者是强制灌输 而获得的，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律情感。社会学家就认为情感的生成是需要 一定得“场域” 的，有的场域适合情感的生长，有的则不行。人只有在一定得 场域中才会释放自己的情感。只有公民对法律活动的充分参与，才能有法律情 感的放开，法律实践活动的充分开放的环境为公民个人的情感能动性提供了条 件。 第二、客观社会性是法律情感的另一个特征。首先，法律情感不是公民与 生俱来的，是存在于现实的社会关系中，虽然法律情感是体现在公民个体身上 的，但又是超越个体的，这种情感不是出自人的自然本性，而是受外在社会条 件的影响的，在原始社会就只有原始的自然情感，而到了封建奴隶社会，虽然 也有法的出现，但依然没有法律情感的生成的社会条件，那时主要是道德情感 在支配着人们的行为，由此看来，法律情感必须在一定的社会条件下才能产生， 它并不是法律出现的必然结果，而是社会不断发展的产物。德国著名法学家鲁 道夫冯耶林在其为权利而斗争一书中说道:“法情感的反应与一般的感 情不同并不取决于气质或性格这一个人的契机。它告诉我们与此同时存在社会 的契机，即对该阶级的特别生存目的而言，该法律制度是不可缺的这一感情在 起作用。” 其次，之前提到，情感是主体对客体是否满足自身需要的主观态度 与体验，法律情感表现为公民对法律这个客体的需求感，这种需求满足感不仅 是个体的需要，同样与客观存在的社会道德准则的符合对公民法律情感的影响 是起着决定作用的。 第三、法律情感体现着公民的价值判断和规范判断。所谓价值判断就是主 体对客体是否符合需要的一种态度和意向。而规范判断则是指导主体如何行动。 前者通常是表现为好坏、善恶等，后者则表现为“应当”或者“必须”。公民 “场域”这一概念是布迪厄提出的，情感社会学家对它进一步理解为情感的活动空间。 德鲁道夫冯耶林： 为权利而斗争 ，梁慧星主编， 民商法论丛 （第 2 卷） ，法律出版社 1994 年 版，第 23 页。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10 对法律的价值判断就是在现实的规范的经验情境中完成的，所谓心理价值体验 就是指的是公民源于对法律价值的追求和向往而对规范行为的实践。 综上所述，法律情感是一种高级情感、公用的情感和社会情感。它的产生 是情感社会化、制度化的必然结果，它不是只是思想家的幻想中，是有着内在 的逻辑的。情感的社会化是指社会对人们情感的理性控制，以及人们对社会情 感生活的适应与创造。情感的制度化是指建立在一定正式的规则、法律、习惯、 风俗等上的社会互动模式对人们的情感的确认或者排除以及制约人们的情感行 动。情感社会化和制度化的过程就是理性化的过程，法律情感作为一种理性化 的情感，是一种应然的情感，它指导着人们应该或者必须做什么以及怎样做， 它不是建立在个人欲望、利益和权利的基础上的，而是一种“个体间”情感关 系。 （二）公民的法律情感与相关概念的关系 （二）公民的法律情感与相关概念的关系 1、公民的法律情感与自然情感的关系 自然情感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与交往中长期自发形成的对事物的固定的惯常 的态度和观念。中国古代的儒家特别重视人的“真情”，并且认为人的最本真 的存在就是“真情”，这里的“真情”就是指出自人的本性的最原始最真实的 自然情感。与法律情感有着明显的差异：自然情感是人生而具有的，而法律 情感是需要后天培养的，前者具有自发性，后者具有自觉性。自然情感是与 人的私人日常生活领域息息相关的，法律情感虽然不排除对私域的情感、态度、 价值和信念，但其最终是着眼于全社会的整体秩序和利益。自然情感一般具 有传统性和民族性，也正因为它有着民族的精神，所以它具有较强的稳定性， 它根植于人们所固有的本性，不会受到社会的转变而变化，相较而言，法律情 感更多是具有普遍性和不稳定性，不同的民族或者国家，虽然国体、政体或者 法律体系不尽相同，但也可能存在一致的法律情感，比如公民对权利和义务的 意识等。而不同的社会类型会深刻影响着公民的法律情感，在人治的社会中， 不存在积极的法律情感，因为调整社会的规范具有随意性和暴力性，即便是有 也是道德情感或者是消极的法律情感。自然情感因为是生而有之的，所以不 理性的成分是主体的，而法律情感因为是情感理性化发展的结果，所以可以说 是一种理性的情感。法律对公民的自然情感的合理确认，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培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11 育公民积极的法律情感，如果法律违背人的最基本的情感需求，这不仅会使公 民拒法，还会违法。所以也可以说法律情感最原始的来源是人的最真实的自然 情感。 2、公民的法律情感与道德情感的关系 道德情感是指主体对客体是否符合个体的道德需要或客观的社会道德准则 所生发的内心体验和主观态度。当法律规范与道德准则的内容一致的时候，这 个时候，公民的法律情感和道德情感就可能重叠或者是相同的。例如，赡养父 母既是社会的道德准则也是法律义务，公民履行赡养父母的行为，既可以说是 道德情感的作用，也可以说是法律情感的驱使。但当法律与道德的内容不重合 的时候，二者的主要区别是：一是道德情感和法律情感都是人的理性与非理性 的统一，但道德情感偏人的非理性因素，而法律情感偏人的理性因素。道德情 感所对应的是社会的道德规范、道德准则，道德规范几乎涵盖人类生活的方方 面面，是人类对社会生活和社会交往中的经验的总结和提炼，不具有强制性和 普遍性，而法律情感是与法律规范相对照的，法律规范相对于道德规范，是普 遍的且有强制力的，不是所有的道德准则都能上升为法律规范的，只有具有普 遍意义的且代表最大多数人的意志的才能被法律接纳，由此看来，法律规范是 更具有理性的特质，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法律情感是更加理性的情感。二是道德 情感不依赖道德认知也可自觉形成，所谓道德认知是个体社会道德准则的认识 和观念，道德认知是告诉何为善何为恶的知识，而道德情感是人对善恶的情绪， 现实生活中，如父母对子女的抚养义务不是源自父母社会道德规则的认识和遵 守，而是人的本性的需要。法律情感则必须是在充分的法律实践和法律认识的 基础上才能形成，如果脱离法律规范形成的情感可能就是一种道德情感或者其 它情感，但一定不是法律情感。三是法律情感具有个体的功利性与社会的非功 利性统一的特征，而道德情感则是社会功利性与个体恶的非功利性的辩证统一。 道德情感的社会功利性表现在维护一定的社会阶级的利益，反应一定的社会经 济关系的需求，它的个人非功利性表现为受人的道德情感体验驱动的行为并不 是由主体的物质占有欲所驱使,没有狭隘的利己动机,当代孔繁森“见不得群众 受苦”的心态,就充分说明了道德情感鲜明的非功利性特点。而法律情感正好相 反，个人的法律行为多带有利己的倾向，而其行为的效果或者说其情感的价值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12 取向最终是落实在整个社会的秩序上。 3、公民的法律情感与宗教情感的关系 宗教情感是公民的宗教意识在情绪上的反应，是宗教信仰者所特有的情感 和心境。宗教和法律、道德一样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有着重要的意义，在某些 社会范围内也起着规范人的行为的作用。不同于法律、道德规范，宗教是通过 神圣的被抽象了的对象的力量来作用于人的内心从而影响人的行为的。与法律 情感的差异表现在： 第一、宗教情感是起源于宗教信仰，也就是说是信仰者对神圣事物的内心 感受和直接体验，表现为公民对信仰对象的敬畏和依赖。这种情感具有神秘主 义色彩，对虚幻的追求和对现实的否定。法律情感起源于公民的法律实践和法 律认知，宗教本身就是虚幻的社会现象，而法律是有着具体内容的社会现实， 在这个意义上，法律情感有着客观的社会基础，是可以被认知，才能对它进行 客观的实证研究，而宗教情感的超自然性使得对它的认识必然带有强烈的主观 心理的倾向。 第二、 宗教情感是一种非理性的情感，非理性表现在它的纯粹的主观性， 首先是宗教情感的对象是人自己想象出来的，并且将客体主体化。其次是宗教 情感有着鲜明的个体情感需要，不同的人对宗教的理解和需要是不同，没有普 遍性，现实生活中有人有宗教信仰，而有些人对宗教不“来电”的现象就是证 明。法律情感是理性化的情感，理性化来源于法律自身的理性因素，同时法律 情感产生的前提就是对法律现象的认知与评价，而这种认知和评价的标准是人 们内心的价值标准和观念，这都是人在社会化的过程中对人性及相关的必然性 的认识和总结的产物，正是这种人的内在的价值理性的建立才有法律情感的产 生。 第三、 宗教情感不以宗教观念为基础， 而法律情感必须以法律认知为前提。 宗教观念依赖宗教教义和宗教精神形成，当回溯到宗教的原始形态，可以发现 很多最初的所谓的宗教并没有准确的神灵观念，有的只是对不可战胜的自然力 量的畏惧，到了图腾崇拜的时代，也是由于产生了对灵魂的敬畏感才有了宗教 的需求，可以说在有“神”之前就已经有了宗教情感的一些表现。如果没有法 律这个社会事实的出现，并且形成一套完整的法律体系，也就不可能有真正的 一、公民的法律情感的概念及其内容 13 法律认知可以生成，更谈不上法律情感的培育。当然即便有法律的出现也不一 定会有法律情感的产生。 4、法律情感和法律信仰的关系 有些学者将法律情感的最终落脚点是“法律信仰”这个法治理念上，并且 大多学者都认为“法律可以且必须被信仰” ，法律信仰是法律情感的最高阶段， 现代中国法治过程中的尴尬局面的一个出路就在于公民法律信仰的形成，总而 言之，法律信仰是法治的情感基础和精神意蕴。 美国著名的法学家伯尔曼所著的法律与宗教是中国“法律信仰”概念 的来源，伯尔曼认为“法律不应只图方便；它应当致力于培养所有有关人员 当事人，旁观人和公众的法律情感。 ” 中国的学者姚建宗在法治的生 态环境一书中提出公民的法律情感的存在离不开人们对终极正义、法的神圣 性的信仰的情感滋养，由此可以得知，法律信仰是社会公众法律情感的一个部 分，是法治化过程中必备的精神条件。从一般意义上来理解，法律信仰是法律 情感发展中的高级阶段，但不一定是终极意义上的情感。具体到不同的法系、 不同的国家，法律信仰就不具有普适的意义，就西方而言，信仰是其生活方式 的一个部分，但中国社会就不能简单地照搬西方“信仰”观念和行为的社会作 用， 总而言之，法律信仰是特定时间、特定背景下的一种特殊的法律情感。 5、法律情感和法律意识的关系 法意识是与群体或个体（个性）心理特征相联的、人们关于法现象的认知、 情绪和意志的总和。它在内容上包括人们对法现象的知晓、理解和把握；对法 规范和法行为的情感、评价和态度；对法现象的意愿、要求和期待。在形式上 表现为人们关于法现象的心态、观念、理论。 法律意识有着不同的层次或者阶 段的，即知、情、意三个层次，具体的说就是法律认知、法律情感、法律评价 以及法律理想。法律情感和法律认知相结合就是人们对法律现象的反映过程中 的法心态，是法律意识的初级阶段，法律评价作为法观念处于法律意识的中介 和过渡阶段， 法律理想处于法律意识的高级阶段，从法律认识到法律理想。法 律意识水平由低级走向高级，法律理想对整个法律意识具有重要的导向性。由 美伯尔曼著： 法律与宗教 ，梁治平译，三联书店 1991 年版，第 112 页。 张文显主编： 法的一般理论 ，辽宁大学出版社1988 年版，第233 页。 论公民的法律情感 14 此可见，法律情感是公民法律意识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或者一个阶段，法律情感 是法律意识的基础阶段，对整个法律意识至关重要。 （三） 公民的法律情感的内容 （三） 公民的法律情感的内容 法律情感本质上是一种价值体验和创造性体验，价值体验的实质是主体的 价值权衡与动机的选择，创造性体验的任务就是主体在面对复杂且变换的外部 世界时，不断地寻找一个能与个体的个性相一致的新价值体系，因此，法律情 感是一个心理和实践交互的过程。公民法律情感的内容不是静态意义上的某个 状态，而是一个动态的客观活动过程，有表现为客体主体化的心理体验，也有 表现为主体客体化的实践体验，包括法律感受、理性认识、移情三个环节，与 这三个环节相对应的是三种情感状态，即公民对法律的认可度与需求感、道德 型情感和审美情感。 1、公民对法律的需求感和认可程度 情感是通过感觉与外在世界的相互作用那个产生的，情感是以感觉为依托， 有感才有情。感受法律的过程就是主体参与涉法的社会活动，这种参与并不一 定是公民实际参与立法、执法、守法等法律活动，所有的法律实践都离不开各 种形式的社会实践活动，只要公民能够自由地能动地参与各项社会生活实践， 就会对其中的法律现象产生心理刺激反应，比如好奇、需求欲望、美好或者漠 不关心、排斥、痛苦等情欲，前者会刺激主体进一步的去探究法律的渴求，后 者则对法律或听之任之或反对。公民对法律的认可程度源于法律能否满足公民 的需求，在公民的社会生活实践中，都会产生不同层次的需要，当法律与公民 的需要相吻合的时候，就会在行动的选择上，通过法律来实现，这就是公民认 可法律成为他们约束行为的方式之一。反之，公民的需求不能通过对法律的选 择来满足，没有了需求就不会被认可。只有公民感受到法律与自身的日常生活 息息相关，从而强烈需求与法律规范和与法律有关的社会机构，法律才能被接 受，亲法的情感才能生成。 2、公民对法律的道德型情感 情感具有强烈的价值倾向，这是由于公民自身对外界的价值特性的主观反 映。不同的价值体系体现着不同的社会价值，人们会对这些体系作出不同的价 值判断，公民直观的意识到法律的现实需要性后必然会通过一个理性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