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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当前，未成年人犯罪率呈上升趋势，呈现出结伙犯罪、模仿犯罪、高科技犯 罪、激情犯罪等时代性的特征，给社会带来诸多不和谐的因素，引起社会的广泛 关注。未成年人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其健康成长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发展和稳定。 而惩治未成年人犯罪“宽严皆失”，是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一个特征化事 实。笔者结合几年来办案的经历和创建“青少年维权岗”、“青年文明号”的经验，就 未成年人犯罪的发展趋势及刑罚制度的完善谈一些浅显的看法。 关键词：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完善 作者：顾祁荣 指导老师：庞凌 英文摘要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t h ec o n s i d e r a t i o no f i m p r o v i n gt h ej u v e n i l ec r i m e p e n a l t ys y s t e m a bs t r a c t a tp r e s e n t ，j u v e n i l ec r i m er a t ei st e n dt oi n c r e a s e g a n gc r i m e ，c o p y c a tc r i m e ， h i g h t e c h c r i m ea n dp a s s i o nc r i m eh a v ep r e s e n t e d w h i c hh a v e b r o u g h tm a n y d i s h a r m o n i o u sf a c t o r st ot h es o c i e t y t h ew h o l es o c i e t yi sp a y i n ga t t e n t i o nt ot h i s a sa s p e c i a lg r o u p ，j u v e n i l e sg r o w t hi sh e a l t h yo rn o tr e l a t e st o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 s t a b i l i t yo fo u rs o c i e t y b u tt h ej u v e n i l ec r i m ep e n a l t yi st h ef e a t u r eo ft h ep e n a l t y s y s t e m t h ea u t h o rm a i n l yt a l k sa b o u tt h et e n d e n c yo fj u v e n i l ec r i m e b e s i d e s t h i s ，t h ea u t h o rf o c u s e so nt h ei m p r o v e m e n to fp e n a l t ys y s t e m k e yw o r d s ：j u v e n i l e c r i m e p e n a l t ys y s t e mi m p r o v e i i w r i t t e n b y ：q i r o n gg u s u p e r v i s e db y ：l i n gp a n g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引言 引言 继环境污染、毒品泛滥之后，未成年人犯罪成为了第三大社会公害，引起了 世界各国与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重视。当前，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呈明显上升趋 势，并不断呈现结伙犯罪、模仿犯罪、高科技犯罪、激情犯罪等时代性的特征及 低龄化趋势。未成年人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直接关系国家的兴衰和民族 的兴亡，世界各国无不将关爱未成年人作为法律、政策的重点，希望其成为明日 国家的栋梁、社会的中坚。而未成年人犯罪的r 益严重化，使得防治未成年人犯 罪迫在眉睫，尤其是在刑罚执行过程中如何贯彻“教育、感化、挽救 的方针， 成为一个重要的课题。美国著名宪法学家路易斯亨金在其权利的时代一书 的前言中断言：“我们的时代是权利的时代。人权是我们时代的观念，是已经得 到普遍接受的唯一的政治与道德观念。 因此，有效预防与矫治未成年人犯罪， 已成为当前保障人权、构建和谐社会的关键之一。 我国刑法关于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是以成年人犯罪为基点设置的，未成 年人只是作为法定从轻情节，必然使得对未成年人犯罪的矫治过分强调刑罚的惩 治作用，片面追求惩罚的功能，只看到刑罚的惩罚性与严厉性，忽视了未成年人 由于生理、心理发育不成熟而具有的特殊性，反而从更深层面剥夺了其合法权益， 并不能起到很好的教育和预防作用。进入2 1 世纪后，我国逐步意识到该问题，某 些省份或地级市做出了初探，通过联合会议纪要等形式提高了某些未成年人犯罪 的构罪起点，对未成年入的逮捕必要性证明、公诉必要性证明、庭前调查、庭审 教育等做了规定，虽然起到了一些积极作用，但刑法和刑诉法未修订，这些文件 的合法性本身就存在问题，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在司法实践中又出现了 处罚“畸轻 的现象。刑法修正案( 八) 的出台，也仅是针对未成年人废除了的 累犯制度和前科报告义务。因此，我们有必要对现行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进 行完善，使其符合未成年人的特点，成为有效预防和遏制未成年人犯罪的重要手 段，强调未成年人犯罪刑罚配置的合理性，做到宽严相济，在更大程度上维护未 成年人权益，实现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会效果的统一。 顺应时代潮流，立足我国国情和初探的经验，借鉴国外立法和司法实践，对 【美】路易斯亨金：权利的时代，信春鹰、吴玉章、李林译，知识f l 版社1 9 9 7 年版，前言。 l 引言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未成年人犯罪贯彻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是我国当前唯一的选择。针对未成年生理、 心理发育尚不成熟，辨别是非与自我控制的能力较弱，在处理未成年人犯罪的案 件中应坚持“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针，实行较为轻缓化的刑罚，尤其强调对 于非刑罚措施的运用，以有效的矫治未成年人犯罪，维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 实现社会和谐。 2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 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 一、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 国际社会已普遍重视未成年人犯罪不断严竣的形势，我国也渐渐意识到原来 以成年人为基点构建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所必然存在的弊端。 ( 一) 未成年人犯罪 世界各国根据本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传统，对未成年人犯罪作出了不同的 界定。 英美法系国家首先创制了现代少年法制，对少年犯着眼于预防，淡化对其惩 罚，更为强调矫治与教育，认为未成年人犯罪是指未成年人应受刑罚处罚和有罪 倾向的行为，既包括未成年人实施的触犯刑事法律的行为，又包括有犯罪倾向但 未触犯刑事法律、只是违反少年法且与未成年人身份密切相关的违法行为，即“身 份犯罪 。英国青少年法和美国青少年犯教养法均将未成年人界定为未 满1 8 周岁的人。大陆法系国家则认为未成年人犯罪只包含未成年人实施的违反刑 事法律、严重危害社会从而应受惩罚的行为，排除了英法法系国家主张的违反少 年法的“身份犯罪”。原联邦德国青少年刑法第四条规定：“少年的违法行 为看做是犯罪还是过错以及时效问题，皆依照一般刑法规定处理。”俄罗斯刑 法典第八十七条第二款规定：“对实施犯罪的未成年人，可以判处刑罚，或者 对他们适用教育感化性强制措施。 对于刑事责任年龄的起点，德、俄都规定为 1 4 周岁。 我国台湾地区少年事件处理法规定，未成年人犯罪是指1 2 岁以上1 8 岁 以下的人实施的处罚刑事法律的行为。我国香港地区规定，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 满7 周岁未满1 4 周岁的儿童实施的触犯刑律的应受刑罚处罚的行为。我国澳门地 区澳门刑法典第十八条规定，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满1 6 周岁不满1 8 周岁的 人实施的犯罪行为。 我国内地将刑事责任年龄划分为1 4 周岁以下、已满1 4 周岁未满1 6 周岁、1 6 周岁以上三段，即“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己满十四周岁未 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 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我国宪法规定“未成年人 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是指未满十八周岁的人”，可见我国未成年人犯罪是指已满1 4 周岁不满1 8 周岁 的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未成年人实施的违法刑事法律具有严重社会危害性的依法 应当受到刑事处罚的行为。 ( 二) 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 刑罚作为刑法理论的奠基石，与犯罪共同构成刑法的基本范畴。如何惩治和 预防犯罪，归根结底在于刑罚的威慑力，即通过制刑、求刑、量刑、行刑四个过 程，实现刑罚一般预防与特殊预防的目的。刑罚制度则是指关于刑罚的种类、刑 罚裁量、刑罚执行的制度。因此，未成年人犯罪的刑罚制度是指关于未成年人犯 罪的刑罚的种类、刑罚裁量、刑罚执行的制度。我国的未成年人犯罪的刑罚制度 则可以界定为对已满1 4 周岁未满1 8 周岁的人处罚刑律的行为予以定罪、量刑及 刑罚执行的法律制度，包括刑罚措施和非刑罚措施。 ( 三) 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渊源与发展 未成年人犯罪伴随着犯罪的出现而出现，但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并非随着 刑事法律的出现而产生，只是当未成年人犯罪日益严重时才逐渐引起世界各国和 社会各界的广泛重视，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才因此而产生并逐步发展，根据各 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传统等因素的变化不断丰富。 l 、联合囤的规定 联合国自1 9 4 5 年成立以来，一直致力于保护全球少年儿童的工作，尤其是维 护未成年犯罪人的合法权益，1 9 5 9 年通过的儿章权利宣言确认了“儿童最大利 益原则”，成为保护儿童权益的一项国际性指导原则。此后又通过了儿章权利公 约、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标准规则( 北京规则) 、联合国预防少年犯罪准则 ( 利雅得准则) 等规则，为联合国少年司法准则的进一步规范奠定了基础。 联合国少年司法准则主要强调“在考虑少年的案件时，应把其福祉看作为主 导因素”，以实现“儿童最大利益”，具体包括强调尽量少用监禁、禁止酷刑、 强调非刑罚处罚、保障儿章诉讼过程中的合法权益、保障儿章隐私等。 联合国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标准规则规定了国际社会关于矫治未成年犯罪 人最为基本的处遇原则和限制规定，提出应更多的适用非监禁刑、个别化处遇。 在联合国的大力协调与指导下，世界各国对于未成年人犯罪的惩治逐步摈弃 了一贯强调的刑罚、惩罚的处置办法，趋向轻缓化，更关注未成年犯罪人主体的 特殊性。 4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 2 、我国的规定 我国建立未成年人犯罪的刑罚制度也经历了漫长的过程。西周规定，7 岁以下 儿童不处以刑罚。唐律疏议规定，8 岁以上、未满1 1 岁，如果犯有谋反大逆、 杀人等死罪，可以“上请”皇帝减轻处罚，犯强盗或盗窃以及杀人等罪可以收赎， 对其他犯罪一概不负刑事责任；未满8 岁的为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人。但我国古 代并未形成系统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现存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是伴随 着改革开放和社会进步发展起来的。1 9 7 9 年中共中央转发的关于提请全党重视 解决青少年犯罪问题的报告强调的“对违反犯罪的青少年要实行教育、挽救和 改造的方针”，为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确立了基本的原则和工作重心。1 9 8 4 年1 1 月，未成年人法庭在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内部成立，成为我国 第一个专门审理未成人刑事案件的组织；1 9 8 7 年7 月，该区法院又在未成年人法 庭基础上成立了第一个审判业务一级建制的少年刑事审判庭，随后在全国范围内 迅速推广。在法律建设方面，也形成了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未成年司法制度。未 成年人保护法第五十四条重申了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指导思想，“对 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实现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针，坚持教育为主、惩罚为辅 的原则”。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司法机关在办理未成年人 犯罪的案件时，应当保障未成年人行使其诉讼权利，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帮助， 并根据未成年人的生理、心理特点和犯罪的情况，有针对性地进行法制教育。对 于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未成年学生，在人民法院判决生效前，不得取消其学籍”。 刑事诉讼法第十四条规定，“对于不满1 8 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在讯 问和审讯时，可以通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到场”，保障了未成年 人在刑事审判过程中的合法权益。监狱法第六章强调了对未成年犯的教育改造 为主的原则，并规定了矫治未成年人犯罪的具体办法。关于开展社区矫j 下试点工 作的通知和司法行政机关社区矫正工作暂行办法将未成年犯罪人作为社区 矫正适用的重点对象予以关注和重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 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再次重申关于未成年人犯罪“教育、感化、挽 救 的方针，进一步规范和推动了我国未成年人刑事审判程序的发展。 我国关于未成年人犯罪刑罚的法律颇多，总体上符合国际社会关于未成年人 犯罪刑罚予以轻缓化的潮流，但相关规定零散，未能形成一套完整的符合我国国 情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体系。 5 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二、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价值取向 刑罚制度从来没有承诺过能够完全地恢复正义，也不能使所有的罪犯都受到 应得的惩罚。正如刑事社会学派代表人物李斯特所言，最好的社会政策才是最好 的刑事政策，如果指望刑罚来消灭犯罪，这样的国家终会陷入暴政。因此，完善未 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首先要确定刑罚的价值取向，这是前提和基础。 刑罚价值是指刑罚对于社会的积极作用，其价值取向，现代刑罚理论的学派 有着激烈的争论。刑事古典学派从公正的角度出发提出了报应刑理论，基于刑罚 报应根据而生的按罪配刑原则体现了刑罚的公j 下性。近代实证学派从功利出发提 出了特别预防理论，认为刑罚的目的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宁，保护社会利益，对 犯罪的人科处刑罚是为了避免他再次犯罪。刑罚报应论与刑罚功利论反映的刑罚 价值取向上是公正与功利的分歧。为弥补上述两种理论的不足，学者们将二者折 衷、整合，形成了刑罚一体化理论，兼顾公正与功利。当前，刑罚一体化理论现 在已为多数学者接受。 ( 一) 刑罚制度的目的和功能 刑罚是刑法规定的由国家审判机关依法对罪犯适用的限制或剥夺其某种权益 的强制性制裁措施，强制性和惩罚性是其本质属性。也就是说，刑罚系司法机关 运用国家强制力强行限制或剥夺罪犯的某种权益，使其遭受一定的损失和痛苦， 作为对其犯罪的惩罚，其因犯罪而产生，又对犯罪予以否定，是社会对违反其生 存条件的行为的一种自卫手段。但刑罚并非刑法的最终目的，仍如李斯特所言， 刑法是善良人的大宪章，也是犯罪人的大宪章，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刑法的设定 并非是为了方便国家刑罚权的发动，恰恰相反，罪刑法定原则的最终价值是要限 制国家刑罚权的启动和扩张。 因此，刑罚的功能应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惩罚与教育的功能。惩罚性 是刑罚固有的、本质的属性，国家通过限制和剥夺罪犯某种权益，使其丧失再次 犯罪的能力和条件，同时也必然会给罪犯带来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判处刑罚就 意味着接受惩罚。但罪犯有回归社会的权利，社会有使罪犯回归社会的义务，所 以刑罚更应强调对罪犯的教育改造功能，这是实现特殊犯罪预防的根本保障。如 参见马克吕主编：近代两方刑法学说史略，中国检察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8 页；邱兴隆著：罪j 罚的 讲演录，中国检察 i ；版社2 0 0 0 年版，第6 1 6 2 页。 6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 格劳秀斯所言，惩罚的目的就是使一个罪犯变成一个好人。二是对被害人安抚的 功能。通过对犯罪分子适用刑罚，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抚慰被害人及其亲友，满足 其复仇需求，平息其仇恨和愤怒，对于犯罪行为破坏的社会心理秩序和良好的人 际关系能起到一定的修复作用，对于声张正义、培养公民的法律信念和法律情感 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三是对社会的威慑和教育鼓励功能。刑罚的适用在使犯 罪分子感受痛苦的同时，对社会上的危险分子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使他们 因害怕刑罚的严厉惩罚而不敢以身试法，从而实现一般犯罪预防的目的。同时刑 罚的适用，对于广大社会民众的法律意识和法制观念的提高也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 二) 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价值取向 准确定位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价值取向，是有效预防和遏制未成年人犯 罪，发挥刑罚功能，实现刑罚目的的关键所在。 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是鉴于未成年人主体的特殊性，而将其从一般的刑罚 制度中抽取出来，具有一般刑罚制度的普通属性，与一般刑罚制度属于种属关系， 因此其具有对犯罪人予以惩罚改造、对受害人予以安抚、对社会进行教育改造等 属性。而未成年人尚处于发育期，各项身体机能还不够成熟，缺乏足够的辨认和 控制能力，对客观环境影响的免疫力差，更是缺乏法律意识，往往为一时的感性 冲动或一己私欲而以身试法。未成年人之所以容易走上犯罪道路，除了主观因素 外，更重要的是客观环境消极因素的影响。因此，如果对未成年人一味地强调刑 罚的惩罚与剥夺功能，把社会应承担的责任强加于未成人身上，刑罚就丧失了公 正性，也不利于刑罚预防犯罪目的的实现。莫里森在少年犯罪人一书中反对 对未成年人犯罪使用监禁，认为监禁会将一个天真的少年犯罪人变成一个顽固的、 习惯性的犯罪人，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能使用监禁，监禁机构和自由社会差别极 大，它不可能教给少年犯罪人在自由社会中所需要的行为方式，监狱如果要有效 地教育犯罪人，就必须使它的条件和外面的自由社会大致相似哪。未成年人尚未形 成稳定的思想意识，具有更强的可塑性， 能由惩罚剥夺为主转化为教育改造为主， 所以对于未成年人犯罪，应将刑罚的功 强调对未成年人的教育改造，改变其价 值观念和行为方式。即处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时，要充分贯彻罪行法定原则，坚 持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突出强调非刑罚措施。 当今刑论的主流是将报应刑论与功利刑论综合而成。李斯特认为，刑罚的份 吴宗宪：两方犯罪学史，警官教育：i 版社1 9 9 7 年版，第3 7 3 页。 7 第一章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概述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量以为了消除犯罪人的危险性( 犯罪性) ，使之重返社会所必需的处理期间为标准 ( 处罚的不是行为而是行为人) 。刑罚的目的o 00 莫如说是使人自身得到改造、预 防犯罪更为重要一些。因此，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价值取向应定位为，坚持 教育改造的刑罚观，运用轻缓的刑罚或非刑罚方法，实现刑罚功能由惩罚性向恢 复性功能的转变。 马克吕：近代西方刑法学说史略，中国检察i i j 版社1 9 9 6 年版，1 9 6 1 9 7 页。 8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一、我国未成年人犯罪的现状 当今社会，随着科技的日益进步、传媒的空前发展，未成年人早知、早熟、 思维活跃，见多识广，犯罪动机、犯罪形式、犯罪的手段等方面都发生了一些新 的变化。总的来说，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呈现“团体化、低龄化、成人化、残忍化、 智能化的特征”锄。 ( 一) 从犯罪年龄上看，未成年人犯罪呈现低龄化趋势 我国未成年人违法犯罪的初始年龄比上世纪七十年代提前了 _ 3 岁，并呈现 越来越低龄化的趋势。一是由于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当前独生子女较多，有 些家庭对子女纵容溺爱、放任自流，助长了小孩任性、放荡不羁的性格，使得小 孩进入社会后我行我素、法律意识淡薄，从而导致其犯罪心理的恶性发展。甚至 有的家长不仅没有尽到自己的监护职责，还将自身的各种不良嗜好传染给子女， 使得小孩的人格和行为扭曲。二是我国的食品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各种食品添 加剂加快了儿章的发育，使得其在身体上早熟，而在思想上却未树立正确的人生 观、价值观、世界观，使得目前犯罪的未成年人的年龄普遍较以前低。 ( 二) 从文化程度上看，未成年人犯罪呈现智能化趋势 未成年人处于受教育期，智商发育处于活跃阶段，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较 成年人更强，但思维相对简单，自控能力较差，所以高中生、大学生的智能化犯 罪增多。一是我国的教育体制存在严重的弊端。我国实行九年义务教育，高校实 行严进宽出，未成年人的受教育程度和文化水平较以前高。最近几年虽然提出了 素质教育的口号，但这是一种断层的教育概念，它和后面更高阶段的教育目标是 不衔接的。在应试教育的模式没有真正改变的情况下，从教师、家长到学生，没 有一方会接受所谓的素质教育，从而忽视了对学生能力的培养和品德的养成，导 致学生的综合素质下降，这是未成年人走上犯罪道路的重要间接原因。二是网络 监管和学校监管存在严重漏洞。网络等大众媒体所宣扬的大量的暴力和色情内容， 以及被成为“电子海洛因的崇尚暴力的电脑游戏，透过此漏洞，使得未成年人 有的沉迷于网络，吸收和传播传播不良文化，有的制造病毒破坏他人的网络系统， 国叶红：关于末成年人犯罪及预防的思考，载于人民f _ 报，2 0 0 0 年9 月l l 臼。 9 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有的非法攻击和入侵国防尖端领域的计算机信息系统，给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造成 重大损失。不良的社会环境是未成年人犯罪的温床，是未成年人犯罪的重要外部 因素。三是我国严峻的就业矛盾。很多高校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又要维持生计， 迫不得已利用所学到的知识实施高科技犯罪。高科技犯罪日渐增多，表明未成年 人犯罪的智能化发展趋势。 ( 三) 从犯罪手段上看，未成年人犯罪呈现成人化趋势 当前，在我国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重、特大案件比例呈现逐年上升的趋 势，犯罪的暴力化倾向十分明显，作案手段残忍，作案后及时毁灭罪证、破坏现 场，成人化犯罪可见一斑。一是未成年人处于发育成长阶段，模仿能力较强，容 易受社会不良风气和不良影视剧的影响。二是未成年人自控能力差，易产生偏激 情绪和逆反心理，思想和行为常带有片面性、盲目性和一触即发性且不计后果的 特点。三是未成年人受知识水平和社会经验的局限，认识问题偏重于直观的感性 认识，理性判断能力差，普遍缺乏法律知识，天不怕地不怕，实施犯罪行为时极 少顾及后果。 ( 四) 从犯罪动机看，激情犯罪增多 受特定的生理、心理原因影响，很多未成年人蛮横任性、逞强显能、遇事冲 动，犯罪具有诱因简单、手段恶劣、不计后果等特点，甚至没有明确犯罪预谋、 犯罪动机和作案对象，而是在一定外界条件刺激下即形成狂乱情绪的“激情犯罪”。 ( 五) 从犯罪的组织性看，团伙作案犯罪比例上升 目前，我国在未成年犯罪案件中，团伙犯罪大约占据6 0 以上，且有逐年上 升的趋势。这种团伙通常由社会闲杂青年和流失学生组成，经常一起吃喝玩乐， 往往重哥们义气，作案时由相互壮胆到相互逞强，参与结伙打架、偷盗勒索等违 法犯罪的情况举不胜举，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也在逐步升级。 通过对我国未成年人犯罪现状和原因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未成年人犯罪 很大程度上系受外界不良因素的影响。因此，对未成年犯罪人应以教育改造为主导。 二、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 ( 一) 在规范层面上 l 、刑罚制定方面 ( 1 ) 刑罚种类上对未成年犯罪人不适用死刑。我国刑法规定了管制、拘役、 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五种主刑和罚金、剥夺政治权利、没收财产三种附加 l o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刑，同时又规定“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的人和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 用死刑”。可见，未成年犯罪人除了死刑外，其它刑种均可适用。一是相对成年 人而言，未成年人生理、心理还不够成熟，其犯罪具有很强的冲动性和突发性。 二是未成年人思想上可塑性较强，易接受改造，若对其适用死刑便断绝了对其教 育改造的机会，剥夺了其重返社会的权利。因此，我国刑法对未成年人不适用死 刑的规定与世界立法潮流是相吻合的。 ( 2 ) 刑罚制度的适用对象为己满1 4 周岁不满1 8 周岁的未成年人。我国刑法 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 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 爆炸、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已满1 6 周岁未满1 8 周岁的人则对一切犯罪行为负刑事责任；已满1 4 周岁未满1 6 周岁的未成年人只 对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 投放危险物质罪负刑事责任。 2 、刑罚裁量方面 ( 1 ) 从宽处罚。我国刑法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 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就是说，对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要坚持从宽处罚的原则， 即结合未成年犯罪人的法定情节以及其它的酌定情节，在刑法规定的法定刑幅度 内判处较轻的刑罚或者在法定刑以下判处相应的刑罚。这一规定贯彻了我国对于 未成年人犯罪所坚持的“教育、感化、挽救”方针，在惩治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 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 ( 2 ) 量刑标准。我国刑法规定，“对于犯罪分子决定刑罚的时候，应当根据 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和对于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本法的有关规定判 处 ，忽略了对未成年犯罪人的教育和矫正。最高人民法院出台的审理未成年 人刑事案件司法解释，主张对未成年犯罪人量刑要充分考虑未成年人实施犯罪行 为的动机和目的、犯罪时的年龄、是否初次犯罪、犯罪后的悔罪表现、个人成长 经历和一贯表现等因素。 ( 3 ) 审前调查。我国刑法规定对于未成年人“开庭审理前，控辩双方可以 分别就未成年被告人性格特点、家庭情况、社会交往、成长经历以及实施被指控 的犯罪前后的表现等情况进行调查，并制作书面材料提交合议庭。必要时，人民 法院也可以委托有关社会团体组织就上述情况进行调查或者自行进行调查。这 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一制度的确定为刑罚的合理裁量提供了依据。 3 、刑罚执行方面 ( 1 ) 缓刑。缓刑作为一种刑罚制度，最早被采用于1 8 7 0 年的波士顿。广义 的缓刑包括刑罚暂缓宣告、刑罚暂缓执行以及暂缓起诉三种形式。我国刑法规定 的缓刑是狭义的缓刑，仅指刑罚暂缓执行，即对原判刑罚附条件的不予执行的一 种刑罚制度，包括一般缓刑和战时缓刑。我国刑法修正案( k ) 将刑法第七十二 条修改为：“对于被判处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同时符合下列条 件的，可以宣告缓刑，对其中不满十八周岁的人、怀孕的妇女和已满七十五周岁 的人，应当宣告缓刑：( 一) 犯罪情节较轻；( 二) 有悔罪表现；( 三) 没有再犯罪 的危险；( 四) 宣告缓刑对所居住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扩大了对未成年犯罪 人裁量适用缓刑的范围。 ( 2 ) 免于刑事处罚。我国刑法只规定了对未成年犯罪人应当从轻减轻处罚， 并未提及“免除刑事处罚”。但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司法解释规定，“未 成年犯罪人根据其所犯罪行，可能被判处拘役、3 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悔罪表现 好，并具有下列6 种情形之一的，应当依照刑法第3 7 条的规定免予刑事处罚：系 又聋又哑的人或者盲人；防卫过当或者避险过当；犯罪预备、中止或者未遂；共 同犯罪中从犯、胁从犯；犯罪后自首或者有立功表现；其他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 判处刑罚的”，体现了我国对于未成年人犯罪孥持“教育为主、惩罚为辅”刑事 政策。 ( 3 ) 减刑与假释。根据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司法解释和最高人民法 院关于办理减刑、假释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的规定，对未成年犯 罪人的减刑、假释，在掌握标准上可以比照成年罪犯依法适度放宽。也就是说， 减刑、假释的幅度可以适当放宽，减刑间隔的时间、假释要求执行的原判刑罚时 间都可以相应缩短。 ( 二) 在操作层面上 l 、严打的价值冲突 “严打是严厉打击的简称，也就是从重从快地打击严重刑事犯罪，充满了 重刑主义的思想。我国虽然没有明确宣布以“严打”的刑事政策取代“惩办与宽 大相结合的刑事政策，但实际上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来，“严打 就一直是 我国处理刑事犯罪的基本手段和政策。1 9 9 7 年我国对刑法典进行修订时，在第l 1 2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条中删除了惩办与宽大相结合的规定，一种合理的解读是为了给严打刑事政策让 路。“严打的宗旨是严厉打击，召丌公捕公判大会，对在“严打”期间破获的 各类案件一律从重从快处理。一是我国刑法的基本原则是罪刑相适应，而在 从重从快处理的“严打 方针下，法定从轻、减轻处理的情节基本上遭到抹杀。 二是“严打”方针对未成年人同样适用，与我国对于未成年人犯罪所一贯坚持的 “教育、感化、挽救”方针相悖，反而会导致其报复的心理。 2 、擅自提高构罪起点 在对未成年人犯罪从宽处罚思想的指导下，某些地方的政法委联合公、检、 法、司召开联席会议，以会议纪要的形式擅自提高某些罪名的构罪起点，如江苏 省规定的盗窃罪的起点是1 0 0 0 元，某些地级市将未成年人犯盗窃罪提高到3 0 0 0 元，1 0 0 0 元至3 0 0 0 元之间认定为情节轻微，不构成犯罪。当然，这样做的出发点 是好的，也符合形势需要，但是，地级市毕竟无权作出这样的规定，初探不能突 破法律的范围。 3 、情节轻微的滥用 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对于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犯罪分子，可以 免予刑事处罚。“可以免予刑事处罚”必须同时具备以下两个条件：一是犯罪情 节轻微。也就是说犯罪分子的行为虽己构成犯罪，但犯罪的性质、情节及危害后 果都很轻。二是不需要判处刑罚。也就是说犯罪分子的犯罪情节轻微，并且犯罪 人已经认罪、悔罪，对其没有判处刑罚的必要。具体到案件，很多法院对未成年 人犯罪过于从宽处理，滥用“情节轻微”，对未成年犯罪人判处缓刑或者免于刑处。 过犹不及，这样做并不能达到“教育、改造”的效果，反而会导致部分未成年人犯罪 人产生视法律如儿戏的心理，再次走上犯罪的道路。 4 、未成年人犯罪检察室、青少年维权岗未能发挥作用 检察机关在侦查监督部门设立了未成年人犯罪检察室、青少年维权岗，通过 对未成年犯罪人的批捕、公诉以及对法院审判活动的监督，以维护未成年犯罪人 的合法权益。但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机构不稳定，不健全，人员流动较大，对于 未检工作投入的精力有限，而且未检工作的重点已经转向公诉部门。二是由于受 到警力和办案期限的限制，侦查监督部门很少能够在审查批捕环节开展预防未成 年人犯罪工作，只是程序性的提审，在对犯罪的未成年人教育、挽救、感化方面 圆陈兴良：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研究，载法学杂志2 0 0 6 年第1 期，第1 7 页。 1 3 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工作做得少。三是从目前公诉方面看，没有对未成年人犯罪的不起诉制定相应的 标准，各地对未成年人犯罪适用不起诉情况各有不同，造成了执法不统一的矛盾； 基层检察院由于受到目标考核的相对不起诉率的限制，部分案件只能依法起诉到 法院。 三、对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现状的评析 我国现行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是以成年人刑罚体系为基点建构的，而 且法律条文相对单薄，司法解释较多，但还是考虑到了未成年犯罪人的特殊性， 对未成年犯罪人给与特殊保护，贯彻了“教育、感化、挽救 的方针，体现了宽 容与关怀的人道主义精神，有助于帮助未成年犯罪人改过自新，加速其重新融入 社会的速度，预防和减少未成年人犯罪。 当然，由于我国未成年人司法制度起步晚，受传统惩罚与改造的刑罚论的影 响较深，以及是以成年人的刑罚制度为基点而构建的，还是存在不适宜于未成年 人的情况。 ( 一) 刑罚制定方面 1 、刑罚种类过窄。我国刑罚种类除了死刑对于未成年犯罪人一律不适用外， 其他的刑种均适用于未成年犯罪人，而且与适用于成年犯罪人具体条件几乎一样， 忽视了未成年犯罪人的特殊性与差异性。 2 、犯罪年龄起点过高。我国刑法规定十四周岁以下系完全无刑事责任年龄， 即该年龄阶段的未成年人不管实施的危害行为多么严重，不论其主观意志如何， 一律不承担刑事责任。然而，随着未成年人的早熟化以及犯罪手段的多样化、智 能化、犯罪结果的严重化等情况，该弊端日益凸现出来。因此，应当适当降低应 负刑事责任的年龄起点。 ( 二) 刑罚裁量方面 1 、从宽处罚原则缺乏可操作性。虽然我国刑法对未成年人犯罪确立了从宽处 罚原则，但规定模糊，缺乏可操作性，未具体规定在什么情况下从轻、什么情况 下减轻，以及从轻减轻的具体幅度又是多少，法官在实际审判中难以把握，影响 了法律的公正性、稳定性、严肃性。 2 、未排除前科制度对未成年犯罪人的适用。前科制度是指被定罪后再次实施 犯罪的人，将依照刑法的规定，受到从重处罚或者说更为严厉的否定性评价。其 立法初衷在于对多次犯罪的人及再次犯罪行为予以双重性的否定性评价，以补偿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前次犯罪之刑罚在量上的欠缺和不足，追求刑罚的特殊预防效应。前科制度在预 防和打击犯罪上发挥着重大的作用，其存在有合理性；其缺陷在于前科的永久保 留性。未成年人是社会中的特殊群体，其身心发育尚未成熟，人格不稳定，法律 意识淡薄，对其施以如此严厉的惩罚是不公正的，也与“教育、挽救、感化 的 方针相悖。另外，既然我国刑法修j 下案已经排除了累犯制度对未成年犯罪人的使 用，免除了未成年人就业时的前科报告义务，我们应顺应世界刑事立法的潮流， 排除前科制度对未成年犯罪人的适用。 ( 三) 刑罚执行方面 l 、适用缓刑的条件过于严格。缓刑作为“特种的刑罚手段”，对于防止交叉 感染、预防未成年人再次犯罪以及重返社会起着重要的作用。但我国刑法对于缓 刑适用条件的设定，未针对未成年犯罪人自身的特殊性而作出，而是与成年犯罪 人的适用条件一样，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未成年犯罪人再社会化权利的实现。 2 、减刑、假释制度不完善。减刑和假释实质上都是不附条件的不予执行原判 刑罚。但我国关于减刑、假释的条件一律适用刑法条文的一般规定，未对未成年 人做出特殊规定。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司法解释虽然针对未成年人生理、心 理的具体特点，对缓刑适用条件予以了一定程度的放宽，但操作性不强，放宽的 幅度并不能在更大程度上保护未成年犯罪人的合法权益。 3 、缺乏适合未成年人的配套的非刑罚措施。非刑罚措施是指针对情节轻微、 免于刑事处罚以及根据其犯罪行为虽可免除刑罚，但因其人身危险性较小，立足 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针，放弃刑罚干预而采取的宽松的处分方式。我国刑法规 定了赔偿经济损失、训诫、具结悔过、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建议予以行政处分 六种非刑罚处罚方式，具有良好的社会效果。但种类过于单一，且规定零散，操 作时针对部分未成年犯罪人只能选择升格或降格处理，不利于有效防止和预防未 成年人犯罪。 4 、具体操作上处理过宽。我国司法机关在处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时，能够从 未成年人的特殊性处罚，对未成年人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但在处理上又过宽， 未能达到刑罚的目的。 四、完善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是当前的迫切要求 如何更好地矫治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成为当前构建和谐社会面临的一大难 题，而构建和谐社会的实质是利益分配问题。我国现存的未成年人刑罚制度是以 1 5 第二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现状及评析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成年人刑罚制度为基点修改而成的，凸显出了与未成年人实际情况不符的弊端， 总的来说是“宽严皆失”。一方面与我国一贯主张的“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 未成年人工作方针和当前的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相违背。另一方面过于片面强调 对未成年犯罪人的教育改造，忽视刑罚的惩罚性，模糊了人们千百年来形成的刑 罚正义观念。如果刑罚失去了惩罚的性质，只具有教育、改造甚至治疗的目的， 那么人们不禁要问：“当罪犯没有受到身体上的痛苦、其犯罪所获得的唯一后果 却是免费教育特权时，刑罚的存在还会有何意义? ”锄 因此，完善我国的未成年人刑罚制度，使其适合未成年人主体特殊性，是当 前的必然选择和迫切要求。 意 加罗法洛：犯罪学，耿伟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 9 9 6 年版，第2 2 8 页。 1 6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第三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之完善 第三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之完善 由于未成年人身心状态的不成熟，为了使其改过自新，施以与成年人不同的 特别处遇，是当前国际趋势。我们应针对上述缺陷逐步予以完善，主要从规范层 面和操作层面两方面着手，以更好地保护未成年人利益，保障人权，维护社会秩 序的稳定。 一、以保障人权作为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基点 人权( h u m a nr i g h t s ) 是指作为人而应享有的权利，即每个人都应该受到合乎 人权的对待，内容包括生命权、自由权、财产权、获助权、尊严权、公正权、发 展权等。人权的本质特征和要求是自由和平等，基本特征是普适性和道义性。当 今国际社会，维护和保障人权是一项基本道义原则。是否合乎保障人权的要求已 成为评判一个制度优劣的重要标准。 “对人权的关怀虽然难以取代对权力，安全，意识形态和经济利益的考量， 但是，却已经成为近年来无论是双边还是多边背景下国际关系的一个重要关 怀一一人权已经成为人们言论，有时甚至是行动的一个重要议题。 在全球化的 时代，怎样通过建设性的对话来沟通和扩大人权方面的国际共识已成为了当今国 际社会主要议题之一。2 0 1 1 年人权蓝皮书指出，我国已参加2 7 项国际人权公 约。“国际人权公约包含着一定的标准，它们是对国家的行为，也就是代表这些 国家行事的个人的行为进行裁判的依据。”固。我国虽然在参与国际人权合作方面 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但在国内仍存在人权教育方面的欠缺。世界人权宣言规定 的“这些权利进而要求一个由它设计的自由的社会和理想的人，而且，如果得到 实施，这些权利就会在创立这一社会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 在现代社会，人权保障的程度与社会的和谐程度有着内在的联系。只有以保 障人权作为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基点，才能充分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 实现社会和谐。 从保障人权出发，对于未成年人犯罪的处理应提倡非刑事化、非监禁化和轻 固【荧】杰克唐纳利：普遍人权的理论与实践，于浦劬译，中国社会科学 i 版社2 0 0 1 年版，第2 4 3 页。 圆【荷兰】彼得r 比伊尔：人权的普遍性，刘楠来p r 比伊尔陶正华f 范霍人编：人权的普遍性和特殊性， 社会科学文献：f ；版社，1 9 9 6 年版，第4 5 页。 囝【美】杰克唐纳利：普遍人权的理论与实践，王浦劬译，中国社会科学j | j 版社2 0 0 1 年版，第8 0 页。 1 7 第三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之完善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 刑化的理念。也就是说，未成年人犯罪刑罚执行应当以行刑社会化作为主要方向， 通过更多的非刑罚措施来减少对未成年犯罪人的监禁。“行刑社会化是刑罚执行 原则之一，是指刑罚执行过程中要依靠社会力量对受刑人进行帮教，使之易于回 归社会。社会化原则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调动社会的积极因素影响社会，让 社会参与对犯罪人的改造；二是培养受刑人再社会化能力，使之能适应正常的社 会生活”。行刑社会化是运用各种社会力量进行综合性的援助，使得未成年犯罪 人在不脱离社会的前提下改过自新，有助于其尽快融入社会并被社会接受。 二、确立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基本原则 ( 一) 法律至上原则 所谓法律至上，就是指在国家、社会管理活动中，法律的地位和作用至高无 上，任何个人、组织、社会团体不得干预法律的运行，不得凌驾于法律之上，只 能服从法律，严格依法办事。其实质是以法律支配权力。只有法律至上了，才会 有法治秩序。无论个人如何道德高尚或聪明睿智，都难以匹敌理性的客观的法律。 法治的一个主要标志就是法律至上，不允许任何社会组织或个人凌驾于法律之上。 “历史证明，治理国家不峰持法律至上，就必然是这样那样的君主至上或领 袖至上。国家的命运、事业的兴衰必然以当权者个人的品德、才能和经验为转移， 这是极其危险的。”因此，对于未成年人犯罪，首先要根据法律维护未成年犯的 合法权益，使其接受教育改造，顺利回归社会，其次要根据法律对其教育、感化、 挽救。这就要求排除严打政策对未成年犯的适用、“情节轻微”的滥用以及突破 法律范围的初探。只有坚持了法律至上，才能避免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成为“人 治底下的法制”。 ( 二) 宽严相济原则 刑事政策的概念最早由德国法学家克兰斯洛德和费尔巴哈提出来的。法国刑 法学家马克安塞尔说：“所谓刑事政策无非就是一个国家或者社会在打击犯罪、 保护人民的时候所做的选择 。1 9 世纪末，李斯特提出了“最好的社会政策，就 是最好的刑事政策”的概念。刑事政策和刑罚的关系非常密切，因此，我们分析、 国高铭暄、马克吕：刑法学，北京大学d j 版社2 0 0 0 年版，第3 1 0 页。 圆齐延平：中国法治化的战略选择：国家主动与社会积极，载于新华文摘1 9 9 6 年第8 期。 圆工家福、刘海年、李步云：论法制改革，载于法学研究1 9 8 9 年第2 期。 国卢建、f ：刑事政策与刑法，中国人民公安人学 n 版社2 0 0 5 年版，第3 页。 囝卢建平：刑事政策论，载国家法官学院高级法官培训资料2 0 0 4 年第l 辑。 1 8 完善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的思考第三章我国未成年人犯罪刑罚制度之完善 看待刑罚问题不应局限于刑法的小圈子，而应当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从政策 的层面、政治的层面来进行。根据未成年人犯罪刑罚适用价值取向，少年司法是 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应有之义，量刑规范化应当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 关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内涵，目前比较普遍的理解是：严，就是要坚持“严 打 方针，依法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宽，就是要峰持区别对待，对情节轻微、 主观恶性不大的犯罪人，依法从轻减轻甚至免除处罚，尽可能给他们改过自新的 机会。 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是在反思和纠j 下过去二十年严打刑事政策的背景下提出和 确立的，所以其精神实质就体现了宽严适度、侧重宽缓，也就是应当对犯罪人实 行惩罚与教育相结合，体现刑罚的公正性。在宽与严的关系上也非等量齐观，不 宜简单的认为是“对严重犯罪从严、对轻微犯罪从宽”的二元分离，而是应当有 所侧重。“宽严相济”侧重于“宽”，主要目的在于刑法的改造功能，更关注“犯 罪人的改造和回归社会 ，强调更多的是“非犯罪化、轻刑化和非监禁化” 。 陈兴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