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专业论文）嗣德时期越南政治权力的建构与社会整合.pdf

内容摘要 嗣德时期越南社会整合遭致全面的失败是与这一时期越南的政治权力建构密不 可分的。那么，越南的政治权力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建构起来的，它又是怎样妨碍 并最终导致了嗣德时期越南阮朝社会整合的失败昵? 作者拟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论 证： 1 、嗣德时期越南社会政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建构模式及其与社会整合的 关系。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主要思想基础是封建儒家思想。它的政治权力建构模式 即中央集权制，是自中国引进和越南历史自身发展的必然逻辑。但到嗣德时期越南政 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和建构模式都严重不能适应社会新形势的发展。社会整合也因 此而难于实现。 2 、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保障与社会整合。长期以来这一权 力建构模式所仰赖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保障，到嗣德时期己变得尤为脆弱甚至到了不 堪击的地步。因缺乏有力保障，这种政治权力建构既不能使嗣德时期的越南封建统 治者发动关于社会整合的改革，也无力阻止越南社会的急剧变革，整个社会钼织陷入 瘫痪状态。 3 、外部因素对嗣德时期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影响及其与社会整合的关系。越南 历代尤其是李朝以来的社会政治权力建构得以正常动作的外界因素到了嗣德时期也发 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近代以来世界秩序的变迁特别是资本主义的出现、发展和壮 大以及交通工具的迅速改进，使资本主义各国与其它新旧大陆问的空间距离大为缩 小。同时随着法国殖民者在越南侵略的不断深入，绵延达近千年之久的中越宗藩关系 也被切断。嗣德时期进行社会整合的有利的外部环境亦不复存在了。 4 、政治权力建构赖以实现的主要方式即科举选士制对嗣德时期越南政治权力建 构的影响与这一时期的越南社会整合。科举选士制作为政治权力建构赖以实现的主要 方式之一，在嗣德时期的越南也同样是积弊重重。科举选士从中国的引入解决了越南 封建王朝尤其是李朝以后的个政治学上的难题。但从一开始就明显存在着弊端的科 举选士制度，到嗣德时期已积重难返。在法国殖民者的峰珊利炮面前，儒家思想威信 扫地，长期以来越南封建统治者进行社会统合的科举选士制度，也逐渐失去了继续存 在的基础。越南社会整合所仰赖的封建政治权力建构大厦轰然倒下了，社会整合亦宣 告失败。 h o wd i d 性c o t l s l r t l 2 t i o no f 删i m u e r 础? a r dh o wd i d 衄跚峪e 怔s o d a l h 锄nt 1 陆l 略i o d ? t h e 砸咄咖鼬她o n 恤削】o 、恤面鹏： 融：i i - e 幽咄妇o f 妇溅o f 面瞎【面m 蜘寸：m 耻蛐她o f 位龇蛐o fp 。l 砸c a lp o w e r 和缸砌u e n o e sm 妇 删面曜捌i o n 1 啪：t h ec 脏d e 弛跏em 妇。嘎碰1 d o f ! m l i l i c a lp o w e ra n d 砖盛由雠 删缸唾蛳 f m d l y ：1 】譬圮出幽o ft h ec m s m i ：6 mo fp o l i 捌p o w e ra n d 缸枷b 强嚣o f t 妇s o c i a l h 笔哺m 1 h 咄幽釉憾肚幽m 幻础吡妇性骶础o f 耐酗i p 0 憎a n d 砖k u 白m e e s 妇s o c i a l 妇啦! i nt l 一芦m 缸m o d e m v 蜮 n a n 。 2 研究概况及选题意义 就作者目前所掌握的材料看来，国内史学界对于越南阮朝嗣德时期和政治权力建 构与社会整合这一问题的研究还比较薄弱。关于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的研究 资料有：法国学者杜赫德所编耶稣会士书简集中国回忆录中有关于近代西方 传教士在越南活动的一些青况记载。国内学者何成轩所著的儒学南传史书对于 儒家思想在越南传播、发展的历史较详细的记载。另外，他与李更生合编的儒学与 现代社会一书中所收录的些关于近代越南思想发展历程和中国儒家思想对越南社 会发展所产生的影响的一些文章也颇有参考价值。由于向东教授主编的东方著名哲 学家评传越南卷，对越南历史上的著名思想家的生平和哲学思想做了较详细的记 载和充分的述评。这对于我们了解越南阮朝嗣德时的思想文化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但是将儒家思想、文化教育的发展情况与越南阮朝嗣德时期的社会整合问题结合起来 进行分析和论证的专著和论文还比皎少见。至于中央集权政治制这种政治权力建构模 式对于嗣德时期越南阮朝社会整合的影响是什么这一问题，国内史学界对此研究也相 对较为薄弱。越南学者阮鸿峰在越南村社一书中详细描述了越南家族、村社的生 活隋况，但他对家族、村社制对嗣德时期越南社会整合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怎么样 产生影响，没有做深入分析。 从总体上来看，关于嗣德时期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外部因素尤其是近代以来世界 秩序的变动方面的研究的书籍可谓汗牛充栋，其中将这埘期国际秩序的变迁与东南 亚国家联系起来进行研究的书籍中最具代表| 生的是英国著名史学家d g e 霍尔所 著的东南亚史一书。国内学者梁志明所著的殖民主义史东南亚卷也颇具代 表陛。在这些书中，作者展示了近代以来资本主义的发展和西方国家在东南亚地区进 行殖民活动历史进程。因为其所述及的是整个东南亚地区，所以它对于近代越南沦为 法国殖民地的原因及进程的研究带有概述生质。就中国封建统治者长期以- j c 勇f f 秉持的 “华夷秩序”观，对越南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一问题，日本学者桃木至郎在( 越南 李、陈王朝与占城) 一文中进行了初步的分析，但其主要局限于越南历史上的李朝和 陈朝时期。而这种世界秩序观对嗣德一朝有何影响，国内学者还少有 、触及。 最后，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由本所珍藏的越南官修史书大南实录中也有很多 关于越南阮朝嗣德时期社会发展情况的详细记载。它也是我” 认识和了解这一时期越 南社会、经济以及政治思想和文化必不可少的珍贵资料。此外，由当代越南著名史学 家陈重金著、戴可来先生翻译的越南通史一书，对于越南阮朝的政治、经济、文 化教育等的发展隋况都有较为客观的记述。它也是部极佳的参考之作。但因体裁所 限，这些重要和珍贵的史籍都没有也不可能对越南阮朝嗣德时期的社会整合进行更深 层次的探讨。 鉴于上述情况，作者在戴可来、于向东教授的悉心指导下，试图对于越南阮朝 嗣德时期的社会整合问题进行比较系统的分析和论证。本文主要根据大南实录等 珍贵史籍，先从政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建构模式及其内在危机这一问题着手，然 后从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制度、经济、军事保障及其内在矛盾；政治权力建构的外部 环境即近代以来世界踟芋的变动、越南阮朝统治者对外部世界的认识及其对越南社会 整合所产生的影响和这权力建构模式得以实现的方式科举选取士制，对越南社 会整合所产生影响等方面进行分析和论证，以期能初步觅出嗣德时期越南阮朝社会整 合遭致失败的一些因素。若拙文能在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上起到抛砖引玉之效，则幸甚 幸甚。 嗣德时期越南政治权力的建构与社会整合 绪论 政治权力的建构是指政治权力的分配和政权的组织形式。中央集权制的权力建构 模式是自中国引进和越南社会自身历史发展的必然逻辑。在这一权力建构模式中， 从中央到地方形成了皇帝文官集团( 包括中央、省、府、县在内的庞大官僚集 团) 基层政权( 农村社中的乡绅和民众) 的垂直形的权力分布格局。社会整合 办称“社会一体化”。它指社会不同因素和部分通过协调作用消除分离状态，达到 融合统一的过程。可促使社会成员遵守相同的行为规范，具有共同的价值观念，加 强彼此间的相互依赖和功能互补。嗣德时期( 1 8 4 7 一1 8 8 3 ) 越南的全部历史是在法国 殖民者的大举入侵的背景之下，在其深受中国濡染的历史传统之上展开的。在这样 一种历史环境中，嗣德时期越南政治权力是怎样建构起来的，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 与越南社会整合发生关系的以及其对越南社会产生的影响是什么? 本文试图从这一 时期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建构模式、内部和外部保障、赖以实现的方式 及其所存在的内在矛盾的角度来进行分析和论证，以期对上述问题做出回答。其个 中不足之处，r o l e 方家予以批评、指正。 一、嗣德时期越南阮朝政治权力的建构与内在危机 需要指出的是在研究越南历史，必须注意到中国对其社会发展所产生的独特的 和深远的影响。长期以来，越南各封建王朝政治权力建构的主要思想是封建儒家政治 思想。但随越南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到1 6 世纪以后，因黎、莫对立，郑、阮纷 争，尾随而至的西山农民起义，整个越南社会风云动荡，扰攘不安，尤其是到十九世 纪中叶法国殖民者入侵越南后，封建儒家政治思想下位是难以应付日益出现的新局 面、新隋况和新问题。 1 、政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及危机 ( 1 ) 政治权力建构的思想基础。 “两千多年的中越关系，由于中越两大民族，有一半多的时间，在同一个政治 组织下相处，有一半略少的时间，维持名义上的宗藩关系，故在政治史上，前千余 年无法分开，后千年也息启相关。由于中越两大民族，自始至终在同一文化系统内 生活，故在文化史上，形成了儒家文化的本支与分支，其精神传统同出一源。”4 毫 无疑问，作为越南政治权力建构的正统思想封建儒家思想，也深受中国影响。3 中国儒家思想的发展大致经历了这样一个阶段。从春秋时期，孔、孟主张的统 治者“仁政”、“爱民”、君临天下的先秦儒学到董仲舒提出的以“三纲五常”为基 本法度、以儒家为哲学思想，并附以阴阳五行学说的思想体系，宣扬“君受神权”的 两汉经学，再到儒、释、道三教合一为特征的新儒学即宋明建统治阶级的的正统思 想。宋明理学确立了儒学的最终形态并成为中国封建统治阶级后期的正统思想。虽然 中国儒家思想历经演变，但以教育感化为中心，将知识、心理、伦理、政治结合起来 的政治学说，以“仁爱”为核心，以“中庸”为准绳的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伦理哲学 成为中国儒家思想的种特质。而且忠、孝、仁、礼等观念也成为中华民族胛睁有的 道德伦理观。 当中国封建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制度植入越南社会时，越正处于原始社 会末期的父权制家族社会秦末汉初，赵武帝赵佗开刨了南越。为了巩固其统治， 他采取了民族融合政策，不仅允许越汉两族人民巨通婚姻，也允许越当地有势力者执 掌国家政权。以赵佗为代表的封建势力入侵越南，逐渐打破了越南的原有社会经济形 态。自公元前1 1 1 年，汉武帝平南越后，越南便丌启了长达1 c 0 0 多年的北属时期。 在此期间内，中国统治者不断派遣官吏前往治理越南，同时一些越南人也进入中国内 地，甚至有些 还通过科举等方式入中国朝廷做官。据有关史料记载，仅有姓名可考 的中国派往越南的官吏在整个北属时期多达2 0 0 0 多人。中国官吏入主越南不仅带去 了先进的政治、文化制度，更重要的是带去了先进的生产技术，这无疑促使了越南原 有氏族社会形态的解体和封建制度的渐趋确立。虽然这种新型的封建制度还带有原始 社会的氏挨制的痕迹。当然，一些贪官酷吏的残酷剥削压迫政策，也给越南人民带 去了深重的灾难从而激起了越南人民的强烈反抗和民族意识的觉醒。这漫长时期里， 越南的政治、经济、文化、语言、风俗、习惯等都深受中国的影响。 自9 6 8 年丁部领平定“十二使君之乱”建立丁朝( 9 盼_ 5 ) 丌启了越南自主封 建王朝时期到前黎朝( 9 8 0 一1 0 0 9 ) ，这一时期越南国家内部纷争不休，权力斗争导 致王朝更迭频繁，每朝平均执政时间还不到2 5 年。在此期间内，越南封建统治者奉 行的是“尊佛抑儒”的政策。自李朝( 1 0 1 0 1 2 2 5 ) 、陈朝( 1 2 2 昏一1 4 0 0 ) 以降，越 南在北拒中国，南征占城的过程中，社会渐趋稳定。此时越南封建统治者深切体会到 中国历代封建统治者所宣扬的纲常礼教和儒家学说对于巩固其统治来说善莫大焉。于 。吕l 朋： d 匕属时期的越南序言，号世出版社1 9 7 7 销扳( 台北) 。转引自张辉： 中越( 金云 l 传) 之比 较，载于中国东南亚研究会通讯，l 泖年第l 期，第3 0 页。 。关于中国儒家丑姻列越南封建社会时期政治思想的影响及鞋措插情况口j 参见何成轩：儒学南传史第二章 哺r 七 章，北京大学出版社，2 d 年短。 8 于向东等主编：东方著名哲学家评传越南卷，山东人民出版社，砌年板，第1 1 0 页。 6 是其便开始沿袭中国政治统治机构和典章制度，自上而下大力推广儒学，并以儒家思 想为立国理论基础，以“三纲五常”的封建宗法思想规范朝政纲纪和社会秩序，以儒 家伦理道德来教化百姓，并重视用儒家学说来培养和选拔 、才，以巩固和加强其中央 集权。 到黎朝尤其是黎圣宗时期( 1 4 6 0 - - - 1 4 9 7 ) ，越封建统治者更是大力倡导“独尊儒 术”之风，从思想上扬弃了道、佛两教，从而确立了儒学正统思想的绝对优势士也位， 并赖此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系统、独立的中央集权政治制度和统治机构。鉴于此前儒 家思想及其伦理道德多行于封建统治者上层人士之间，平民百姓还知之甚少。为了打 破这种浮光掠影的局面，于是黎圣宗颁布了训民大诰二十四条，下达各府县。 1 4 8 3 年，黎圣宗又颁布了越南历史上第一部系统、完整的封建法典洪德法典又 称黎朝刑律。这部依儒家思想而定的法典，确立了家庭、村社以及整个社会的等 级和尊卑秩序。1 4 9 3 年其又在京城升龙建广闻亭，向百姓宣讲各训条，以使儒家伦 理深入民心。1 6 6 3 年，黎朝统治者又颁布了四十七条教化，并广为宣扬。“凡 若干教条，颁布天下各处承宪府县州等衙门，各抄一本，挂于视事堂。仍转送各所属 社民，各书于匾，留挂亭中。许官员监生生徒社长，以乡饮日，会集男女长幼，讲解 晓示，使之耳濡目染，知所劝惩。自此人，已嘶归善俗矣。”。 越南阮朝建立后，越南国内有人民群众的反抗斗争、外有帝国主义的侵略，阶 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异常尖锐，社会危机空前严重。此时，阮朝统治者除继续强化君主 专制制度外，还大力加强对越南人民的思想控制，表彰和提倡儒学，企图巩固儒学的 正统地位。因此，在越南阮朝的初期和中期，儒学仍保持兴旺的势头。它主要表现在 大力发展儒学教育：大量印刷儒家经典：举行超迈前代的尊孔祀孔活动；积极进行社 会教化活动以及大量儒学家和儒学研究书籍的出现。 儒家思想宣扬“君临天下”、“君受神权”等思想意识。它认为“君是一个掌 握主权以承担起国内全民生活和生命全部责任的个体。这个个体称之为帝或王，掌握 全国的主权。此主权人们还称之为神器，即由天所授的神圣之物，就是说百姓j l 匾从， 才能保持。”。越南历代封建统治者长期以来就一直秉持这一思想传统，作为越南 最后一个封建王朝阮朝的统治者嗣德帝当然也逃离不了这种圭臬。他认为皇帝与平民 百姓的关系是“王之于民，犹天地之于万物，父母之于众子。其覆载同也，其爱育同 也。岂有彼此于其间哉? ”皇帝之所以对天下进行治理，是因为“惟天佑民，佐 之君师。以长咀治，以理纷阐谜，而保有其命。是之谓义义b 千在而分定焉，乃有 1 1 ( 越) 吴：l 连：犬越史记全书黎记，卷 寸l 。 。何战轩：儒学蒯专史第二章和第七章，北京大学出版祉，砌，辙，第3 毋书页 。( 越) 陈重金著、戴可来译：越剞蓖虫，商务印书溶l 霸2 e 版，第黯页。 o 大南实录正编第业! j 宝己j 卷五十三。 灭义越分，自决于天地父母。”汪因为他认为民为社稷之本，君为百姓衣食父母， 所以作为一国之君，他始终不忘农耕之事。在遇有天灾 祸时，他或率百官，登坛祭 雨，或布谕地方减税、粜米赈灾。1 8 5 1 年，承天府臣武仲平，因屡祈雨不应，乃 “上书认咎，请改派”。此糊0 嗣德帝怒斥，“武仲平身为京尹，不能为民竭诚， 殊可隗。”尔后，又迁建祈雨坛于午门前，命勤政殿大学士张登桂、中军谢光举等轮 流祈雨。“每日焚黄，祝文道，寻满三日，又不雨。仍祈。”此时，正逢刑部上书 求缓诛囚犯，“帝方悯雨，缓之。”“。1 8 5 4 年，广南、清化等地发生饥荒，民请 “发仓粟及义捐钱谷赈粜，复捐展各项税。”帝乃“悉许之”。不久清化以南的地 区，因夏遇旱灾，也出现饥荒，帝乃“缓近侍之赏，急救荒之备，乃并停宴赉。”。 基本上民恻每遇有饥馑、灾荒，嗣德都敕谕地方诸官予以救济。甚至后来整个国家陷 入艰难困顿，嗣德帝深感无力自为时，这种传统思想仍不断地促使他躬身自责。 这种“国内安定在于得民心”，“地上民和则宇宙天和，收获效验不期而至” 的思想，认为民心是和平发展的基础，是社会与自然相平衡的条件的思想观，促使嗣 德帝不断地躬身自省。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因儒家思想所宣扬的作为一国之 君，应承担起国内全体人民生活和生命的全部责任而致；而更为重要的原因则在于为 保阮朝国运长久以求阮氏江山万古长青。 ( 2 ) 政治建构思想的危机 到嗣德时代，封建儒家政治思想己出现了严重危机。“儒教已经没有什么吸引 力了，但阜帝仍想成为思想和学术上的主宰。”4 其实，这种危机早在南北纷争时期 业已出现，并为当时基督教在越南的传播打下了一个楔子。“欧人在亚洲政治经济势 力之前茅，厥为宗教。”9 而西洋人的宗教在越南初次登陆，正值越南南北纷争时 期。自黎圣宗( 1 4 6 0 1 4 9 7 ) 以降，封建专制制度在越南便开始从顶峰滑落下来。 1 5 2 7 年，莫登庸篡权自立于北方，阮淦拥帝于清化、义安，随后又权落其婿郑检之 手。从此越南社会开启了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南北朝时期( 1 5 2 7 1 5 9 2 ) 。自1 5 9 2 年，郑松灭莫氏，为黎氏收复天下后，日益骄横拨扈，擅权窃柄，欺压君主。居于南 方的阮氏见郑氏专权，便也在南方独立，于是郑阮纷争战端又起。1 6 抒- 】眈年，南 北相互攻伐，举国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在经历七次划况模战争之后，南北割据局面 。状南实录正编第四氢工卷六 l 。 2 熵实录正编第四纪，卷六。 o 蚓i 南实面勘正编第四纪，卷九。 o 吴时任：金马行舆转引自于向东等主编：东方著名哲学家评传- 越南卷，山东人民出版社，黜年版， 第7 页。 o ( 越) 阮才书、章收著、阮才书详：螭豁群史 醚，转引自何j 始千等编儒学与现代 士会，沈阳出版社， 2 r i 钢扳。第埘页。 。邵循正：中= 法越南关系始末，河北教育出版社，砌年版，第3 页。 基本上稳定了下来。但后来，又发生了西山农民起义，整个越南风云再起，时间局 面动荡纷攘、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割据一方的封建君主之间的连年征战仇杀，使得越南国家“城市遭抢劫，乡村 受蹂躏，土地荒芜，饥馑接踵而至，瘟疫随之而来，东京人自己也承认，战争让 数十数十地死去，瘟疫使人数百数百地死去，饥馑则让人成千上万地死去。”。面对 如此深重的灾难。南北割地称雄的封建诸君却只忙于王位自保，无暇他顾。正是 l 谢7 一1 8 0 2 年间，在越南出现的一系列的新现象和新矛盾，使旧有的儒家思想不能 作出充分解释。于是那些仍奉儒家思想为正统思想的封建士大夫，“或因自身遭遇而 感到世态艰难，或因社会的动乱而对现实不满”，于是厦发出了“些光阴易逝、人 生如梦的感叹，产生置身于世外的隐循思想。”。国家的分裂，封建主相互频繁的征 战造成癌出坏、沉重的赋役，引起了人民对统治者以及为这种统治歌功颂德的封建 旧礼教的不满。从而为基督教在越南落地、生恨和发展创造了条件。社会中打下了一 个楔子。正是在越南发生重大的政治、经济和思想危机的情况下，那种“把自己当 作万国宗教，自认为以上帝的名义改化异教的使命。的基督教在越南 进行传播可谓占尽天时之利。通过培养当地传教士、建立严密教会组织、贿赂收买越 南王公贵族和各级官吏以及利用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等方式，西方传教士的传教事业 在越南蓬勃发展起来。 其次，越南人的愚昧落后和无同定的偶像崇拜，也被西方传教十加以利用并成为 其争取教民的件利器。“我见过一些东京人如此地迷信，f 州 旅行前从不忘端详母 鸡的脚。一旦发生月蚀，百姓们便以为有条龙在与这个星辰打仗而且想吞噬它。 为此，他们马上聚集起来支援月亮，甚至把部队武装起来，发出可怕的声响；月蚀结 束后，他们就如打了胜仗棒叫蔚意足地回家。”“东京人崇拜三个主要偶像。他 们称第一个为灶神，第二个为技艺神，第三个为土地神。除i 塞三种偶像外，东京 人还崇拜天空、月亮和星星。有人还告谢刮也们崇拜象、马、鸟、猴、蛇、树， 甚至崇拜恶习和最污秽的造物。”。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越南出现了许多的风水先生 和巫婆，他们通常假借某种形式来解除人们心理的痛苦，或为人治病，“纵然病势不 减，病人呆在家中无钱无药，巫师却照样拿着金钱礼品一走了之。”8 就在这封信 中，该传教士记述了一个在当地顿受 尊重且被其三百名弟子奉为本民族的权或 物 的女巫师，在家中供奉了一百五十余座偶像并对基督教时常加以蔑视嘲讽和疯狂攻 。东京王国传教上? 致往北京的耶酥会传教上韩国英( c i b o o 信，载于( 法) 杜赫德著，郑德弟等译： 耳b 稣士书简集中国回忆录中，大象出版社，。0 辙第7 2 页 。王彦：蒋骘南历史啪锄姥翳赃釉，载于a 曰珈强，1 9 哪年第2 期，第2 4 4 负。 o 陈乐民、周弘：欧洲文明扩张史东方出版中心，1 9 势e 皈，第2 8 7 页。 o 杜赫德，前揭书第8 1 页。 o 同上书，第页。 o 刚：书，第舒页。 击。但有天，她的儿子患了一种致命的疾病，多方求治，毫无结果。在她用尽心计 终无所获时，方才邀请传教士并含泪恳求f 也1 f 微治其子。当病人从床上站起并高声说 他己痊愈时，女巫当即冲向那些偶像，将其推倒，踩在脚下，径直去教堂感谢基督教 的上帝并请人向她传授教义。啪口果说这一事实，含有夸大成份，但十七世纪八十年 代，在j l 颐化传教的马霍特神父治好了阮主之孙的病，令阮主大为感动并允其给病愈者 施行洗礼且让另一名法国传教士朗格卢瓦作为他的教父进入宫廷。而传教士波里准确 诸出月蚀发生时间，也吸引了大批人听他讲道。口确有其事。从这些事例中我们可 以看出西方传教士在越南利用近代医疗技术进行传教的巨大威力。 最后，传教士对布教对象的关孵口支助，也为基督教义披匕了温隋面纱。每次布 道结束后，“他们还要了解信徒之间是否和睦，有没有病人，以便为后者祷告并提供 必要的帮助等等。做完洗礼，往往要为基督徒之间的诉讼作出裁判：调解夫妻纠 纷；了解有无基督徒 故了恶事：最后是拜访不能到教堂来的老人与病者。切结 束之后，传教士叉匕路了。他们手庄拐杖，经常是赤足而行。这样不容易被人发觉， 而且道路泥泞，鞋已破旧有时，每天要头顶烈日，在山岭沼泽中步行七、八十里 地。一到日落，便又开始一个同前面一样的工作之夜。第二天再启程到别的教区 去。”啭教士的所作所为与当地官吏不管人民死活，只对上级曲意奉迎的丑恶行径 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越南封建制度的深刻危机及由此而导致的无穷灾难、近代越南人 民普遍存在的愚昧落后、西方传教士对近代科学技术的利用以及传教士披荆斩棘深入 民众进行传教的精神，终使得传教事业在越南得以蓬勃发展。尽管南方阮主和北方郑 主后来先后采取了焚毁有关耶稣教的书籍、夷平教堂和驱逐传教士出境等一系列措 施，并屡次掀起三次大规模的宗教迫害运动，教民人数也因此而时有增减，但大抵保 持在3 0 万人左右。 至1 8 0 2 年，阮世祖嘉隆帝统越南建国以后，出于对法国传教士在攻打西山王 朝时的鼎力相助的感恩戴德的心理，于是他对传教一事采取了宽容政策，致使传教士 和教民人数有所增加。1 8 2 0 年，精通儒学、崇尚孔孟之道的明命帝( 1 8 2 0 - - 1 8 4 0 ) 继 位。“圣祖( 即明命帝耄者注) 不喜欢耶稣教，认为它是一种左道，借天主之 名而迷惑人山。因此，他严禁并惩治那些信奉耶稣教的教徒”。 1 8 2 5 年，法国“泰蒂斯”号驶入沱 曩( 今砚港笔者注) ，一名叫罗热洛的 教士顺势留下到各地传教时，明命便借机布谕全国严禁传教。“洋人之邪教毒噬人 心。长久以来屡有洋船来此经商，并将洋人教士留于我国。此等教士诱惑目败坏我民 。杜赫德，前揭书第岱页。 。原载蛞褂或f 专教会档案，第7 3 5 卷，第1 页。转引自汪新生洼国传教士在对越南殖民扩张中的作用，载于 中国东南亚研究会j 围j 珊，1 9 8 4 年第4 期，第6 页 。阿上文，第1 4 页。 。( 越) 陈重金著、戴可米泽：越箭两史，商务印书馆，1 9 鲍年版，第3 1 3 贞。 心，更使世风腐败堕落。岂非国之大祸乎? 故杜绝此流弊，以复导我民于正道。为 此俟法 、舟船来国，须命人小心看守，以防洋人教士窃入，混逊于庶民，传播昏 恶于我国。”随后，明命大肆搜罗国内传教士，并集之于顺化翻译书籍。即便如 抗之，国内盗贼蜂起。迫于无奈，明命乃遣使赴法，企图与法国政府商讨此事。派出 的使臣遭拒回国后，明命帝己驾鹤西去。此后继位的绍治帝( 1 8 4 0 - - 1 8 4 7 ) 、嗣德帝 ( 1 8 4 7 - 一1 8 8 3 ) ，对耶稣教更是严加取缔。1 0 4 8 年，嗣德帝继位后就立即布谕全国凡 “外国人前来传教者，则处以死刑，本国教长若不放弃其教，则刺字于脸上发配瘴 乡。”91 8 5 4 年，嗣德申定传播耶稣教条例，其中规定“捕获j 羊道长，斩枭投江。洋 道长与本道长及斩绝。本国道徒发滞盘而海，分从之屯堡充配。拿洋道长，赏银3 0 0 两；本国道长，赏银i 0 0 两。”。中可以窥见，嗣德禁教不可谓不严。然而，事至此 时，耶稣教在越南传播已历经近两个半世纪，仅凭一纸敕令而不去反思国民之所以皈 依洋教的经济、社会原因，其无异于隔靴搔痒，缘木求鱼。 鉴于法国传教士在越南传教的叵测居山及其在法国入侵越南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及所起的作用，前人已有较为充分的研究。本文试图以另外种方式即采用结构 功能的分析模式来对这一问题作一探讨。8 中央隽；权制国家建立以后，封建诸君在建 立庞大的官僚机构对全国进行统治的同时，也设立了强大的军队等国家暴力机构以镇 压来自国内的反抗和抵御外敌的入侵。此外，它还通过制定法律和灌输封建正统儒家 思想和伦理道德观等诸多形式，在全国建立起了套完整的封建宗法呻滞4 结构。在 这一结构中，每个社会成员都自认为是社会中的一分子，整个社会通过“忠”、 “孝”等方式连接起来。“这种结构是如此自然，如此平衡，百姓于其间是如此习 惯，以致不会设想还会有更好的方式”。而封建宗法制结构最为显著的持征是其鲜 明的社会等级性和强烈的排外性。 教会的权威结构至上而下由上帝、教会、传教士和教民组成。在这一结构中，教 会的权威来自于“教民对教主的服从，这种服从固然与畏瞑一旦违背教主意志将受到 严厉的宗教惩罚有关，但更主要的确是出于教民对教主人格力量的崇拜。”4 更值得 注意的是在越南嗣德统治时期的阮朝，在越南教会的权威还来自于法国殖民者对传教 士的保护。在越南政府与法国政府订立的1 8 6 2 年第一次西贡条约和1 8 7 4 年的第二次 鼍耨錾；1 8 鞣同餐醪是舞；! 宗勘) 。转日l 自汪新生前引文第1 6 页。 “大南实j 勘正编第陛己，卷卜一。 虬一关于j 訇咿剞疖馍式度肯关内容，作者参考了孙江、黄东兰： 论i 尉翎晚会瓣柏l j 宗法体化结构的冲突 文。载于南京人学学报哲学 文社会利学版，1 蛐年第2 期。 o 杜赫德，前揭书第为页。 o 孙江黄求兰，前引文第2 1 、页。 西贡条约者都有法国传教士在越南自由传教和越南人民自由信教的权利。尤其是后一 条约还明文规定了法国人在越南发生纠纷则由法国公使裁判。这一规定更加强了法国 教会在越南的权威。 这一结构决定了教会的内在和外在功能。其内在功能表现在教会对教民的非强 制影响。它依赖传布教道的方式宣称人生而有罪，只有通过虔诚修行，才能赎清罪恶 步入天堂。这意味着越南教民信奉耶稣教，也就是接受了耶稣教的道德价值观：就必 须放弃原先的伦理道德观念，奉行耶教的伦理价值准则；也必须放弃祭祖把孔以及对 河神、雨神等其它偶像的崇拜。故而在越南教民接受耶稣教道德伦理价值观时，其行 为方式亦随之而变。其外在功能表现在越南政府与法国政府订立的条约中规定的传教 自由、越南人民的信教自由和教会有权保护教会及教民的其它权益等方面。一旦教民 与平民发生冲突，教会便根据越法订立的不平等条约，而地方官僚则多倾向于以阮朝 颁布的法律、规章制度来处理，这便导致了耶稣教在政治层面对越南的影响。在越教 会扩大其影响，在越南传教布道、建立教堂、翻译书籍、兴办教育以及慈善医疗机构 等则造成了其与越南社会的文化层面的冲击。耶稣教徒在越南布教，在越南法订约之 前，在某种程度上还依赖于一些地方势力，为达到讲道的目的，不惜采取贿赂的方 式，而订约之后，在越南传教布道也得依赖一定的经济基础，于是占 地产、田产， 也成为家常便饭，从而引起地方绅士集团的憎恨，这又导致了教会在经济层面对越南 的冲击。 当法国教会的权威结构与越南固有的封建宗法结构交锋时，各种冲突便随之产 生。究其根源便在于封建宗法结构的严格等级制和排它性。就其冲突，总地说来表现 在朝廷与教会、地方官与传教士、士绅与传教士、百姓与教民四大冲突上。这些矛盾 和冲突又给原本己十分脆弱的政治组织和封建宗法制打下又一个楔子，进一步妨碍了 近代越南社会的整合。这些矛盾与冲突是前所未有，也是越南阮朝统治者嗣德一朝之 君臣始料未及的。对新生事物缺乏适应能力的政治组织和囿于成规、缺乏创新的各级 官吏在面对种种新矛盾时表现出了不知所措、无能为力的复热0 态。比如嗣德帝在禁 教过程中便面临着思想领域的激烈斗争。传统思想中“君临万民”中的“民”与接受 洋教的“教民”之间存在无法弥补的裂痕。在嗣德帝的眼中无论平民还是教民，都是 其之赤子，面对国内的平民与教民的争端，不忍加兵，以免玉石俱焚。“王之于民， 犹天地之于万物，父母之于众子。其载覆同也是，其爱育同也。岂有彼此于其间哉? 我国家礼仪，待士仁厚，养民德泽，既深且久。其为人心风俗，计至厚矣。凡在我 民，不拘平教，固宜相关为善。无纵匪夷，无即蹈淫，各守尔典，以承天休，方为不 负朝廷至意。今义静士民何独不然? 如去年之事，平始之。而教继之，场闹乱之 中，谁分曲直? 自作之孽，其又谁怼? 况为平为教，皆我赤子也。自相为乱，已为不 可，乃于仇法，又将如何? 又闻教犹或妄控不己，不知尔民何以为词? 尔惟肆横 以激其变，是以至此。彼亦准尔民之故，以至于害尔，何由不平? 如谓尔教多被伤 毙，平民岂不多伤? 谓教民财物多失，平民所失视尔岂不更倍? 若偿尔，则平民 所失，将谁责偿? 两不相下，致此相争，尔教民其庸独利乎? 争教仇杀，两败俱伤， 其为利害何如者? 争而不已。至使朝廷威以临之，兵革之间，玉石俱焚，前事岂不可 镜? 朝廷处置使偶俱无猜，非独以安平民，亦使尔之民举安也。燃而教民事实上 的背叛，令其忧心不已、手足无措。1 8 5 8 年，嗣德帝在与大臣阮知方讨论与法作战 攻守方略时指出“攻者无形，易动而难测。守者有形，易见而难周所守。厥有六 害。”。并将教民配合法军入侵越南作为六害之首。“左道兵民，为彼心腹，见我军 动静，即相密报，彼事事得以先备。”。从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洋教的传入已严重 地妨碍了越南社会的整合。 法军入侵后，法国殖民者利用受蒙蔽的越南教民作为先导率先对越南阮朝发起 攻击。在1 8 6 2 年订立的越法条约中便明文规定了法国、西班牙传教士有在越南进行 传教的自由，而且于1 8 7 4 年条约再次提出此款予以加强。此后传教士赖法国政府和 军队的保护，在越南恣意妄为，进一步加深了越南社会的裂痕。法国传教士的活动 “不但欺骗了越南下层被压迫群众，加剧了越南国内的政治矛盾，分裂和削弱了越南 人民的抗法斗争：而目武装了法国在越南进行殖民渗透的先行者们。那些破坏和 削弱越南的抗法力量应该视作传教士为法国武装 侵所作的最为重要的内应。倘若没 有传教士的破坏，越南军事上的失败恐怕不会如此迅速。”9 在近代越南嗣德时期，儒家思想出现了难以为继的境况，加之西方基督教的传入 和法国殖民者侵略的不断深入，在十九世 己下半叶，越南封建统治集团内部出现了分 裂。一是软弱的儒家，面对法国军队的坚船利炮，惊晓不已，于是便屈膝投降，成为 帝国主义的走狗，这类人以阮文祥、孙寿 辫口黄高启等为代表：二是比世悯时具有爱 国精神的儒家，他们叫左愿同越南人民一道抵御外敌入侵但又痛感悲观失望，对自口途 毫无售b 。他们不愿与帝国主义者合作，或回乡守节或种田授课，或做医生h 卦者、 m 水地理先生等，这类 以范文谊、阮光碧为代表；三是央心与法殖民者作斗争的儒 家，f 乜1 门以潘廷逢、尊室说为代表。 二、政治权力的建构模式 ( 1 ) 中央集权制 。奸柯；e 录正编第叫纪，卷五十三。 8 大南实录谳四纪卷十儿 。大南实录正编第四纪，卷十几。 4 汪新生，前引文第1 2 页。 4 何廊轩、李更生：儒学目翼代 i 会，沈阳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6 9 x 。 在a t , i 公社时期，无论是出于因农业灌溉的需要而兴修庞大水利工程，还是长 年以来对泛滥不已的红河的治理等，这些都绝非个 和局部的力量所能左右，只有依 赖于国家的力量才能完成。在越南社会商品经济尚未发展，国家统一市场还没有出现 的隋况下，要调动国家的全部力量去兴修水利、治理洪涝灾害，就必须有种与之相 适应的经济土地制度。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土地所有制便应运而生。国家土地所有制 的出现形成了封建中央集权制的客观经济前提。同时民族主义精神的产生也为越南封 建中央集权制的建立提供了条件。“每次起义反抗外族统治，民族团结精神就得到一 次加强。同时，每次起义也都得到了血的教训，即只有全国各地一致团结，统一行动 消灭敌人，j 能保卫民族的独立。因此形成了一项军事上的要求：统一国家，反对外 来侵略。”“7 8 6 8 年，丁部领平定“十二使君”之乱后，建立了越南历史上第一个自主封建王 朝丁朝( 9 6 _ 8 0 ) 。它与前黎朝( 9 8 卜1 0 0 9 ) 是越南封建自主王朝的草创时期。在 此期间，其奉行的是“尊佛抑儒”的政策。李朝( 1 0 1 0 - - - 1 2 2 5 ) 、陈朝( 1 2 2 5 1 4 0 0 ) 为越南封建王朝的巩固和发展时期。这一时期，越南封建统治者奉行三教并 重的政策是与当时越南封建经济的发展尚不充分相适应的，是封建专制度不成熟、不 完善的表现。但应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儒家思想在这一时期尤其是陈朝后期得到了相 当的重视。尔后，越经历了短暂的胡朝( 1 4 0 ( - - 1 4 0 7 ) 和属明时期( 1 4 0 7 一1 4 2 7 ) 。 中国明代统治者当时在越南颁布并强制执行的政治典章、礼倪刚谷制度和所实行的政 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统治措施，对越南封建中央集权政治制度的发展无疑是注入 了一剂强心针。后黎朝( 1 4 打一1 7 8 4 ) 建立后，越南封建经济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 展。后黎统治者认为只有依靠儒家正统学说方能有效巩固自己的统治，于是便极力倡 导这一思想并籍此建立了一套系统、独立、完整的中央集权政治制度。 此后，越南虽然进入了南北纷争时期( 1 5 2 7 一1 7 鹕) ，但直至阮朝( 1 8 0 2 1 9 4 5 ) 重新统越南后，其政治制度的建构基本上都是以此为模板，都是为保证封建 王朝国运长久、江山永固而建立起来的。气羞种政治体系带有两面| 生的特征：方面 其有利于提高国王的权威和加强中央集权，从而使国民的政治生活处于良好的动作状 态；而另一方面也会导致“上下否隔”使输入社会最顶层的信息趋于闭塞，致使居于 深宫院闱的一国之君耳失聪、目失明，从而导致国家政治生活的极端混乱。 4 ( 越) 阮鸱峰：越南村社，云南省东南亚研究所1 髑馓，第1 3 页， 。_ 以钐曙名社会学家衽啪荆镰磁精( s ne i s e n s t a d t1 叻一) 在帝国自蜮治系统书中从丈化 的角廊时中国霹t 治制度的分析对于捌门认渊奢目政冶体系的稳定陆螟慰箩骄睢潍意义。他认为中匡噼多世纪以来作 为个文化取向的社会。它的变f 匕尉置应性的、边畀性的，i 砉懒甘瞅中国长期稳定4 遗i 的封建化( 指具西方特质封 建社会笔者注) 、城t h 商凡截底独立、黼的宗教和文化取向这j 种因素未能发展起来，从而使中国处于列獗急 定状态。关于这方面的详细内容n ，参见何兆武、柳卸林编： 雅典姗癌想译丛下卷，中国印象世界名人论 中国文化，广西大学吐i 版社，砌朊第4 2 l 4 3 6 员。 1 4 因本文述及的是越南封建阮朝嗣德时期之事，故在此多着力于叙述后讲情形。 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其组织建构：7 c f 是：由皇帝和朝臣组成的中央政治集团；以省级 官吏包括各省总督、巡抚、布政使等组成的省级政治集团；府县和县级政治集团和 政府控制较为松驰的各级村社所组成的基层政治组织组成。这三个既独立又相互依赖 的集团共同构成了从中央到地方的政治格局。这种制度是与封建经济相适应的，以儒 家政治思想为基础的。其中中央政府是国家法律、规章制度的制定者，也是经济政策 的最高决策者和全国军事力量的总动员者，所有的有关国计民生的重大权力都集中于 此。在这一级政治系统中，皇帝与其它诸部的关系是“君，心也。诸臣，百体也。百 体问或有病而心无病，犹可。抒心既有病，而百体复多不举，则是奄奄一病人耳。 其之奈何? 。而其它几个子系统的政治建构也基本上与此类似。 在这种权力分布格局中，各系统之间的交流是通过e 一级系统和下级系统间的 信息流动方式来实现的。中央政府的决策通过省一级组织传达到各基层组织，从而在 全国范围内予以执行。反之，各基层、地方的信息叉通过省一级组织向中央禀报。因 此，省级政府是中央与地方基层组织的一们奎接点。但无论是输入上一级还是下级 渠道的外部信息都是依据其是否符合输出该信息的那级系统中社会群体的利益为标 准来予以衡量的。“如果它的统治要想稳固牢靠，那它对守门者的种类和数量就必需 实行细致周到而又严格的限制。通过这种方法对那些在愿望转换为要求的过程中 作为守门者而发生作用的人施加限制，对进x 政治的进程进行控制，而领导者就能有 效地发生作用，控制要求的输入。由于这些系统是建立在对愿望转换加以限制的基础 之上，所以，在这类系统中，过量的输入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换言之，也就是 说作为中央与农村村社的连接链，如省、府、县，这些政治组织，如同海绵样对最 高和最f 氏层政治组织间流动的信息具有很大的吸力，从而导致整个社会的上下两端被 隔离丌来，形成一个夹心面包状的社会组织形态。越级的信息传输如百姓越过地方官 到京城向朝官甚至阜帝直接申冤叫屈，也就是经常人们所说的上京告状，这种信息传 输方式在历朝各代虽时有出现，但为此其必须承受非同寻常的经济负担和竭尽全力为 之一搏的心理冒险。同时地方官吏为一己之私也尽其所能地予以阻挠甚至杀人灭口， 故而这种信息传输方式为数极少。 当然，在每一个子系统中又存在着一个子系统，其结构与功能是与整个宏观系统 并行不悖的。无论是一国之君还是一介平民都共生共存于这个政治生活系统之中。社 会各成员所要求的目标和自身利益的实现，都不得不依赖于这个系统的循环。但是这 个系统是极端脆弱的，它表现在其中的子系统若出现故障，其功能修复陛就极端糟 “大南实录正编第纪。卷五十七。 。( 美) 戴维伊势锵、王清劬译：敏治生活的系统分析，华夏出版社，1 9 刃年版，第l 喁负 1 5 糕。所队整个系统的良肚循环就得依赖于每个子系统内部保持健全的功能。在这种模 式建构中，i 司缺乏明确有效的外来监督，故其自身的内在反省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整个系统中，除平民百姓和依靠王位继承而掌握天下的一国之君外，其余两个 系统罩的任何一员，都基本上是依靠科举考试而步入其中的。残酷、激烈的科试竞争 和长期的儒家经典熏陶，不仅使其掌握了处理政事的技能与技巧，也濡染了“忠君爱 民”为核心的儒家正统思想。皇帝在其成长历程长期接受的儒家经典大师的教育和平 民百姓于日常生活中所接受并遵循的儒家伦理道德观，使二者都被纳入整个政治生活 系统。儒家正统思想和和伦理道德便成为各个子系统制的一个连接点。整个宏观系统 中的每个子系统的成员都奉行相应的观念并付之以实践，社会便趋于稳定，甚至可以 达到各系统成员所期望的太平盛世的境界。但是愿望总是与现实相背离。处于万民之 上的一匡f 之君，虽有冒死进谏的刚烈之士、位高权重的元老敢触龙颜痛指其非，但必 竟属风毛麟角。处于百姓与皇帝之间的朝臣和地方官往往摇摆不定且在发生厉害冲突 时多倾向于上级。当君王骄奢； 垩逸、肆意妄为，或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际，都是对其 人格评i i 良心的深刻考验。但无论如何，绝大部份源自于这两个系统的官吏都采取了或 曲意奉迎，或压下欺人以求媚上的策略。地方的官僚模式只不过是在此基础上的复 制。在这种建掏在以“上”为中心的政治系统里，居于社会最低层的平民百姓无疑是 最大的受害者。其小仅遭受着残酷的租税剥削，而且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自慵。这个 政治系统既缺乏弹胜，又缺乏对新生事物的应交能力。其之坍塌，总有一个临晃点。 当达到这个临界点时，它或因王富贵族篡权，或因农民起义来予以修复或摧毁。之 后，又建立起一个新的与之相类似的系统来。不过在越南显得尤为特殊的是，因社会 中公田公土的长期大量存在，故而以农民起义推翻封建王朝统治的方式较为少见，更 多的是因宫廷政变方式来实现王朝的更迭。 1 8 0 2 年，阮朝丌幽之君嘉隆帝面临错综复杂的国内外矛盾，采取了进一步加强 中央集权的措施。因害怕阮氏至尊之位旁落他人之手，便以各种借口甚至不乏以“文 字狱”的方式将阮文诚、邓陈常等重臣加以诛灭。明命帝对黎文晚和黎质之案的重新 追查以及对其妻子儿孙的严厉惩处，使朝中诸臣人人自危，忙于自保。后来，嗣德帝 虽又重嗣宦封阮文诚等人并赐其子孙以爵位，但那些于风云际会问，披肝沥胆同嘉隆 帝道追随矢石，于筚路蓝缕中终成大将，爵至郡公，也曾一度被嗣德先祖们视为亲 信腹己的那些功臣良将们不得善终的悲渗结局依旧历历浮现于朝中诸臣的眼前。一人 失祸，殃及子孙，这使朝臣们不得不于谨小一巨姑之中，墨守成规，以求保其官爵荣耀 1 6 于不虞。高度中央集权制，既扼杀了朝臣的创造力，也窒息了地方诸吏的创造眭。 既然遵循现有的游戏规则，则可保其爵位、美名秋毫无损，又何必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求标新立异呢? 随时间的流逝，各级官吏的因循守旧之风和玩世不恭脚心理也日渐 增长。1 8 6 0 年，嗣德帝召集诸臣共商革除弊政之法时，说“向谕诸衙，条陈积弊阙 政，至滋未奏。政无有缺失与? ”张登桂回答“法待人而亍就。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