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专业论文）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与救济.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随着大众传媒业的迅速发展，自由的新闻媒体在行使舆论监督权和满足社会 公众知情权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媒体对大量的新闻人物及事件 的采访报道，却将不可避免的涉及窥探、披露个人隐私的问题。同时，公民的自 我保护意识也逐渐增强，其中对隐私得到保护尤为重视，不允许私人信息被他人 入侵、知悉和传播。新闻自由要求公开，隐私权要求隐秘，两者截然相反的利益 取向使互相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本文通过分析新闻自由和隐私权在公民社会活 动过程中的矛盾之处，探讨现实中二者互相侵犯、妨碍的案例，提出将新闻自由 和隐私权之间的价值权衡原则更加具体化的标准，以期达到二者动态之平衡，为 实践提供可以实际操作的规范准则。 关键词：新闻自由；隐私权：公共利益；私人利益；冲突：平衡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a l o n g 、i t ht h er a p i dd e v e l o p m e n to fm a s sm e d i a , t h en e w sm e d i ai sp l a y i n ga m o r ea n dm o r ei m p o r t a n tr o l ei ns m i s 矽i n gs o c i a lr i g h tt ok n o w na n ds u p e r v i s i o nb y p u b l i co p i n i o n m e a n w h i l e ，s c o r e so fi n t e r v i e w sa n dr e p o r t sa b o u tt h en e w sc h a r a c t e r s a n de v e n t s ，w i l li n e v i t a b l yr e f e rt oi n d i v i d u a lp r i v a c yp r o b l e m s b u ta tt h es a m et i m e ， t h ec i t i z e n s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o fs e l f - p r o t e c t i n ga r ea l s os t r e n g t h e n e dg r a d u a l l y , a m o n g w h i c ht h ep r i v a c yp r o t e c t i n gg e t se s p e c i a l l ya t t e n t i o n ，p e o p l ef o r b i dp r i v m ei n f o r m a t i o n f r o mo t h e r s i n v a s i o n ，a w a r e n e s sa n ds p r e a d i n g p r e s sf r e e d o mr e q u i r e sd i s c l o s u r e s ， p r i v a c yr e q u i r e s s e c r e t t h ec o n f l i c tb e t w e e ne a c ho t h e rb e c o m e sm o r ea n dm o r e i n t e n s e t h r o u g ha n a l y z i n gt h ei n c o n s i s t e n c i e sb e t w e e np r e s sf r e e d o ma n dp r i v a c yi n t h ep r o g r e s so fc i t i z e n ss o c i e t ya c t i v i t i e s ，d i s c u s s i n gt h ec a s ea b o u ti n f r i n g e m e n ta n d i n t e r f e r e n c eb e t w e e ne a c ho t h e ri nr e a l i t y , n o to n l yb r i n gu pn o r m sa b o u tr u l eo fv a l u e t r a d e o f fb e t w e e np r e s sf r e e d o ma n dp r i v a c y , b u ta l s om a k et h e mm o 聆s p e c i f i c s oa s t oa t t a i nad y n a m i cb a l a n c eo ft h e m ，a n dp r o v i d ef o rp r a c t i c et h en o r m sm a tc a nb e k e y w o r d s ：p r e s sf r e e d o m ；p r i v a c y ；p u b l i ci n t e r e s t ；p r i v a t ei n t e r e s t ；c o n f l i c t ；b a l a n c e 绪论 绪论 一、案情介绍 在1 9 7 9 年l o 月3 0 日晚上，当米勒夫妇正准备休息时，丈夫大卫米勒突然 感到身体不舒服而倒地不醒人事。妻子布莱尼米勒见此状立即跑到丈夫身边， 呼喊丈夫，见毫无起色，便大喊救命。邻居听到她的求救声后立即冲进米勒家， 见此情形迅速拨通9 11 急救电话，警察与医护人员很快陆续地赶到了现场对大卫 进行抢救工作。 而此刻，地方国家广播电视公司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跟随着医护人员并将其 一切活动拍摄下来准备做成一系列关于洛杉矶急救服务的节目，而电视台工作人 员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布莱尼的注意。 最终，大卫因抢救无效而身亡，全家人陷入了悲伤的煎熬。直至几周后，一 家人才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 1 1 月1 9 日晚，米勒夫妇的女儿玛琳在洛杉矶国家广播公司6 点钟的地方新闻 中，看到了医护人员对父亲进行救治直至父亲死亡的全过程，极为震惊。玛琳紧 接着致电该节目的负责人并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且要求不再播出此段影像。但在 接下来的几天中，布莱尼及其亲友都陆续地在洛杉矶国家广播公司的相应频道上 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感到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布莱尼与玛琳以侵犯隐私 权为由对洛杉矶国家广播公司提起了诉讼。 二、争议焦点 在诉讼过程中，洛杉矶国家广播公司根据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国会不得制 定有关下列事项的法律：确立一种宗教或禁止信教自由；剥夺言论自由或出版自 由；或剥夺人民和平集会及向政府要求申冤的权利 中的相关内容，认为报道揭 示了本市紧急医疗服务的众多缺点，促进了医疗体系的改革完善，为公共大众带 来了巨大利益，个人情感在公共利益面前应该做出让步。而且在拍摄过程中，米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勒一家并没有表示反对。而米勒一家则认为，根据美国宪法第四修正案，“公民有 权保护其身体、住所、文件与财物等不受无理拘捕、搜查、扣押和非法侵犯。电 视台工作人员未经允许，进入私人住宅并拍摄其亲人最隐私的死亡过程，这种行 为“对理性之个人具有高度的攻击性 ，已经对他们的隐私造成了切实的侵害。 但是这一案例涉及的法律争议远远不止于此。首先，从侵权的标准来看，隐 私权侵害的赔偿请求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被害人受到了无形的心理伤害，这时法 官对自由裁量权的使用必须非常谨慎，因为伤害程度的标准会变得特别难以界定 甚至遇到不实的诉讼请求。其次，从赔偿请求权的主体来看，播放的电视新闻本 身直接侵害的是大卫的隐私，而拥有提起侵犯隐私之诉权利的主体已经死亡。在 这种情况下，法院是否应当允许被害人的亲属提起诉讼? 如果允许的话，那么大 卫的好友呢? 法院认为赋予心理伤害无限制的请求权对宪法第一修正案的冲击太 大。再次，媒体在进行报道时，特别是对于突发事件或者犯罪事件，例如地震中 的受灾家庭，犯罪事件中的嫌疑人等等，无法在第一时间获得采访许可和当事人 同意，另外尽管在报道时编导会对当事人的姓名、背景和脸部进行处理，但仍然 无法避免他们的亲友同事等人通过其它细节发现或者回忆起不幸的遭遇甚至造成 种种困扰，如果这些情况下的采访报道因为当事人的主张而成为对隐私权的侵犯， 那么这对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所保护的媒体新闻自由将是巨大的挑战。面对这一 系列复杂的问题，经过将近六年的争论，最终这一案件的审理止步于上诉法院的 一份意见书，而双方也以庭外和解的方式结束了诉讼。 三、新闻自由与隐私权注定的矛盾 民主制度是人类文明进程中最伟大的成果，它可以被简单的描述为一种集体 性的自治，遵循平等、少数服从多数、政府选举产生等基本原则，其珍贵之处在 于使一国公民真正成为了国家主人。正是这种珍贵之处，使得保护民主制度成为 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在当今社会，有组织的新闻媒体成为了民主制度的最有力捍 卫者，公正客观地报道和批评政府的制度、政策和实践使得新闻媒体拥有了相对 独立的自主性。新闻自由一定程度上独立于国家的经济、政治、司法之外，成为 绪论 媒体不可或缺的权利，在大多数民主国家，社会对新闻自由的信任和崇拜达到了 空前的程度。在美国，1 9 6 4 年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的判决标志了新闻自由在 国家政治生活中不可撼动的地位，最高法院对宪法第一修正案做出如下解释：新 闻媒体不得因诋毁、诽谤了作为抽象实体的国家而受到任何起诉；政府官员不能 因关于其职务行为的虚假报道得到赔偿，除非他们能证明这种报道是完全恶意或 者不顾其虚假性的。“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提出了一个国家的承诺，一个对于 重大公共问题的辩论所做的保证，那就是不受禁止的、强健的、以及完全开放的。 然而，公民为媒体以新闻自由的利剑刺穿政治腐败和司法漏洞的黑暗而拍手称快 时，却发现新闻自由的手已经伸到了私人领域的口袋里。更有趣的是当我们基于 猎奇心理津津有味地阅读观看他人的隐私时候，自己的隐私很可能正在被别人以 同样的方式知悉和评论着。新闻媒体在具有自主性的同时同样具有市场性，巨大 的经济利益激励着媒体去报道更多的花边新闻和娱乐消息，公共问题的报道被削 弱甚至为了制造更多噱头，国家政治消息也被包装了更加漂亮的外衣当做商品推 销。这时，具有更大娱乐性的私人事务便成为媒体追逐的对象，新闻自由与隐私 权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冲突。美国路易布兰斯蒂大法官曾经简单有力地将隐私权 定义为“不受外界干扰的权利 ，这既体现了人们对隐私权的珍视，也体现了人们 对隐私权保护的一种渴望。隐私权使我们得以自由、独立的生活，保护个人的私 密空间、家庭、财产和思维，确保政府的公权力和其他人的私权利不会滥用和任 意干扰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坚信每个人都应该拥有隐私权且渴望法律制度 能对其进行强有力的保护。但与此同时，隐私权作为一种个人权利，这种不受他 人干扰的自由经常与其他公共权利和社会责任相冲突。这使得民众产生了一个矛 盾心理：为了自身的安全、娱乐和求知欲，我们渴望媒体自由地报道他人的隐私， 而同时又不希望自己的隐私被公之于众。 o 欧文m 费斯言论自由的反讽【m 1 刘擎，殷莹译新星出版杜，2 0 0 5 年第5 3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概述 第一节新闻自由的界定 一、新闻自由的概念 新闻自由的思想起源于公元前5 世纪的古希腊，这一时期以苏格拉底为代表 的希腊哲学家们开始了自主意识的觉醒，他们坚信自由而开放的讨论和批评是社 会前进不可或缺的动力。在这一哲学观点的指导下，言论自由成为追求真理的必 由之路。雅典人最重要的生活信条之一就是“辩论是产生真理的前提，而广泛的 辩论则成为制定正确的公共措施的必经之路。新闻自由运动起源于1 5 世纪的欧洲， 在报纸杂志等媒体反抗教会和王室舆论控制的运动中，他们对于出版自由的争取 加速了言论和新闻自由思想的发展。新闻自由这一概念衍生于近代政治经济学和 新闻学，其传统理论基础包括天赋人权理论、人民主权理论以及观点的自由市场 理论。随着历史的演进，新闻自由的概念不断充实，更新的新闻自由理论基础为 第四权理论。这一理论是由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波特斯图尔特提出的，他 强调新闻媒体在现代民主社会中扮演着更加特殊的角色，它是一种存在于政府三 权，即立法权、行政权与司法权之外的第四权力组织，其目的和任务就是监督政 府行为、防止政府权力滥用。 现代观念的新闻自由一般指“政府通过宪法或相关法律条文保障本国公民言 论、结社以及新闻出版界采访、报导、出版、发行等的自由权利。这一概念也可 以延伸至保障新闻界采集和发布信息，并提供给公众的充分自由。一 二、新闻自由的范围 纵观世界各国，德、法、意等以广播法、电视法、大众传播法等法律形式对 新闻自由进行详细具体的规范，而美、英、日等则以宪法、刑法、保密法等法律 。维基百科新闻自由【e b l 网址： h t t p j z h 埘k i p c d i 乱啊州k j 麒以黝1 9 6 b 瓴钙傍7 b b 证3 8 7 e 删b 1 2 0 1 1 年3 月引用 4 - 第一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概述 中的相关条文对新闻自由进行保护。我国尚无专门的新闻法律法规对新闻自由进 行规范保护，但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 5 条、第4 1 条和第4 7 条中都涉 及了国家保护新闻自由，鼓励新闻监督和促进新闻事业发展的内容。 然而无论何种法律形式，公开积极的新闻媒体对政府和社会事务的报道监督 都被各国鼓励和倡导，新闻自由的四条标准也基本成为世界各国的共识。这四条 标准是：“1 、自由采访：指记者对任何新闻事件有采访、了解、发掘新闻事实的 自由，政府机关、有关部门和个人应予以便利，其业务上的正当行为，不受任何 干扰。2 、自由通讯：无论新闻事件发生在国内或国外，记者采访所写成的新闻， 首先必须传送一所属的新闻单位，方能进行新闻传播的其他程序。如果传递受阻， 将视为对新闻自由的触犯和违反。3 、自由出版：刊物和音像制品的出版和发行， 如果受到限制，或发行前受到检查，该项自由即遭破坏。4 、自由批评：允许每个 公民有思想、意见和言论自由，可以评论时政，批评政府的政策和官吏的行为。 o 新闻自由衍生自言论自由，但是新闻自由不仅仅是一种言语观点的表达，它 的历史使命和职业化的特点赋予它更多的内涵。而且基于新闻自由必须在全社会 的范围内表达观点，其内容必须具有真实性、独特性和时效性。这一切都注定新 闻自由的权利性质更加复杂，依照美国学者c 爱德恩贝克的分类方法，可以将 其分为三类：防御性权利、表意性权利和外求性权利。防御性权利要求新闻制度 免于政府的控制和干预，不得非法搜索、扣押新闻资料，不得非法管制、拘留新 闻工作者；表意性权利指新闻媒体有权报道其选择的事件或信息，政府不得禁止 或限制，即使报道有误，可免除诽谤之追诉；外求性权利指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其 社会效能，新闻媒体可以获得特别的权利和机会以取得新闻所需的资料和讯息。 以上三种权利概括了新闻自由的性质，其中的外求性权利更是将新闻自由与传统 意义上的个人权利区别开来，因为它使得新闻自由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性即排除其 他主体干扰的权利，而是一种带有“进攻性 的特权，甚至可以侵入他人的私有 母甄树青论表达自由【m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0 年第4 3 页 黑龙江大掌硕士学位论文 空间和财产。“新闻媒体基于新闻自由得享有一些一般人基于言论自由所无法享有 的保障。一这是由新闻制度所决定的为了发挥新闻监督功能而不可或缺的权利， 而对于这一权利的“度 正是学界争论不休的焦点。学界认为，新闻自由的外求 性权利经常与他人的隐私权和财产权产生冲突，新闻自由并不存在绝对的特权， 何者优先并不是当然确定的，应该在具体案例中谨慎权衡。 第二节隐私权的界定 一、隐私权的概念 “隐私 这一概念根植人心深处，古今中外，隐私从来都是人类生活最重要 的组成部分之一。古代人视私人生活为可耻，把私人生活隐藏起来，直至近代启 蒙运动高举人性自由的旗帜，将不容侵犯的自由视作终极至上的价值目标，自由 主义学者们的观点包含了排除其他主体干扰的私人生活的内涵，隐私观念开始萌 芽。然而只有随着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商品经济不断促进人们的交流之后，法 律意义上的“隐私权”概念才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真正出现。随着信息时代的进 步，世界各地的交流沟通不断深入，许多私人事务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而同时 一部分需要保护的秘密却变得不再安全，人们迫切需要一个更加宽容和多样的私 密空间。民主和法治的进步使尊重个性，追求自由成为社会的普遍价值认同，但 同时侵入他人空间，泄露和公开他人隐私的事件却屡见不鲜，隐私权基于理论和 实践的双重必要而正式出现。首次提出这一概念的是美国法学家布兰蒂斯和沃伦， 他们共同在哈佛大学的法学评论上发表了一篇题为隐私权的文章，并在 该文中使用了“隐私权 即“p r i v a c y 一一词。 如今，隐私权的概念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广泛认可，联合国颁布的 f i t 界人权宣言中的第1 2 条中明确规定：“任何人的私生活、家庭、住宅和通信不 得任意干涉，他的荣誉和名誉不得加以攻击。人人有权享受法律保护，以免受这 种干涉或攻击。一学术界对隐私权的定义持有两种观点，消极人格权说和积极人格 。林子仪言论自由与新闻自由f m l 元照出版公司，1 9 9 9 年第1 2 页 第一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概述 权说，前者认为隐私权是一种防御权，即不受他人非法利用、侵扰和干涉的权利； 后者则认为隐私权是一种支配权，权利人可以自主地隐秘或者公开自己的隐私， 禁止或者允许他人知悉和利用自己的隐私。普遍认为，积极人格权说的定义更加 全面地阐释了隐私权的本质，且鉴于当今社会咨询的发达和隐私所具有的新闻和 商业价值，权利主体对隐私的利用方式正日益多样化，积极人格权说更加有利于 指导实践。因此将隐私权定义为：“隐私权是自然人享有的对其个人的与公共利益 无关的个人信息、私人活动和私有领域进行支配的一种人格权。 二、隐私权的范围 ( 一) 主体 隐私权的主体是自然人，法人不是隐私权的主体。这是因为，首先，隐私权 是一种对个人私密生活的自治，它更多的体现在心理和思维层面，这与法人的集 体性和物质性不相符；其次，法人在经营过程中必须具有很大的开放性，相对于 个人而言可以成为隐私的东西对于法人来说甚至是必须公开的，例如上市公司、 基金公司的账目报表等等；而法人的商业秘密如果可以称为隐私的话，那么它也 只能说是财产权的一部分，与反映个人自治和人格尊严的人格权也毫无关系，尤 其是在损害结果的表现上，隐私权受侵犯造成的是受害者的精神损害，而商业秘 密受侵犯造成的则是财产的损失。 对于死者是否享有隐私权的问题，应特殊对待。死者已经不属于法律意义上 的人，自然不能享有包括隐私权在内的任何权利，但是死者的隐私仍然应该得到 法律的保护。这一方面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因为死者的隐私包含在 其生前亲朋好友及利害关系人的荣誉、名誉和隐私等等法益之中，一损俱损，一 荣俱荣，保护死者的隐私同样是对生者权益的保护。 。 ( 二) 客体 隐私权的客体是个人隐私，学术界对其界定分为三个方面，包括私人信息、 私人活动和私人空间。私人信息，囊括了一个人在社会生活和交往中产生的全部 中王利明人格权新论【m 1 吉林人民出版社，1 9 9 4 年第4 8 7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个人资料和数据，它覆盖生理、心理、经济、文化、政治等各个方面，包括收入、 学历、医疗、家庭、名誉各个事项，不论这些信息书写于纸张档案上还是存储在 计算机中，也不论它是由本人保管还是由各种机构统一保存。“私人活动包括我们 通常所说的私人生活和私人参与的社会活动，是私人信息的动态的展开。它包括 私人的日常生活、婚姻恋爱、夫妻生活、家庭生活、社会交往等，是以私人为核 心的活动。弦私人空间，指属于个人自己的、不受他人支配和干扰的领域，它可 以包括个人的身体、住宅、财产等，需要注意的是，在一些公共场所提供给个人 使用的免费或有偿的空间如洗手间、浴室、卧室等，在归个人合法使用时也属于 私人空间。 ( 三) 内容 在不违反法律法规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权利主体有权自主地支配和决定个 人隐私的状态和用途。相对于消极人格权说所主张的防御和禁止功能，积极人格 权说所认为的支配和决定功能实际上是对防御和禁止功能的延伸，“支配”即意味 着权利主体有权“禁止也有权“允许 。与隐私权的客体相呼应，我们可以将隐 私权的功能归纳为三点，即私人信息的自主管理、私人活动的自主控制和私人空 间的自主支配。在不违背法律法规和公序良俗的前提下，权利人有权决定自己的 隐私是否公开，向谁公开，在何时何地公开以及公开到何种程度。需要注意的是， 因为主体的不同，隐私权的内容也会发生变化，其相对性表现在针对不同的主体， 客体私密性的强弱程度有所区别，例如娱乐明星的私人信息和私人活动的私密性 明显弱于普通人。另外，针对同一主体的不同时期，客体的私密性也会产生变化，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对隐私的公布需要法律的允许、要求或者是本人的同意。 。王秀哲隐私权的宪法保护i m i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7 年第4 6 页 第二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分析 第二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分析 第一节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表现 一、新闻自由侵犯隐私权的表现 新闻自由的理论基础之一“观点的自由市场”理论认为，真理并非由国家权 力赋予，它必须通过论点、论据和论证的公开辩论和竞争而获取。因此，国家必 须允许各种不同的观点、思想、言论和价值观在社会生活中自由而畅通地传播， 以此帮助公民选择和鉴别真理，帮助政府实行和修正政策。真理的达成和科学有 效的政策的实行依赖于新闻的自由获取和传播，为了保障这种全社会性的权益， 有时必须使个人权益作出某种程度的牺牲。新闻媒体的使命是高尚的，然而这不 代表它的行为一贯正确，新闻媒体的市场特征使得他们为了在行业竞争中获得胜 利而成为最常见的隐私权侵权主体。在大众传媒业非常发达的美国，“普通法上的 侵权隐私 包括了五种最常见的侵权之诉，它们是：“不合理地披露令人难堪的私 人信息，对个人空间的侵扰，带来错误印象的描绘，为商业目的而擅自使用以及 侵犯公布权。 因此，新闻媒体侵犯隐私权的形式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 一) 报道传播个人私密的信息和活动 私密性是一个环境心理学概念，它指“个体有选择地控制他人或群体接近自 己。个人或群体都有控制自己与他人交换信息的质和量的需要，私密性是个人或 群体对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和何种程度与他人相互沟通的一种方式。 威斯汀把 私密性分为四种形式：独处、亲密、匿名和保留。私密信息和活动恰恰因为其独 特性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从政府和公务人员、娱乐明星等公众人物到普通公民 甚至是刑事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其私密信息和活动通常可以极大满足 公众兴趣和猎奇心理。现实中大众传媒报道传播个人私密的信息和活动侵犯隐私 权的行为主要有： o 王秀哲隐私权的宪法保护l m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7 年第4 6 页 o 百度百科私密性i e b 网址2h t t p ：b a i k e b a i d u c o r n v i e w 2 0 11 4 6 6 h u n 2 0 11 年3 月引用 - 9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过分侵入私生活 政治、娱乐和体育人物的私生活特别是情感生活一直是传媒最感兴趣的对象， 各种媒体中充斥此类报道，且大多数未经当事人同意。这种报道也扩大到公众人 物的家人身上，某些信息不堪入目，甚至碰触到性的领域。这种未经当事人允许， 跟踪报道公众人物情感经历，扰乱当事人及其家人的正常生活的行为不但使公众 人物毫无隐私可言，妨碍其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更有伤社会风化，违背公共秩序 和善良风俗。 2 、任意透露案件当事人信息 报道中不顾及当事人的具体情况，只为追求新闻的真实性和时效性而任意透 露法律案件中当事人的个人信息，这不但对被害人的心理和精神造成二次伤害， 而且对犯罪嫌疑人尤其是未成年人信息的过度披露则会导致当事人精神痛苦、名 誉损毁、社会关系破裂，也剥夺了他们改过自新、重回社会的权利。 3 、侵犯新闻人物的通信秘密 我国宪法第4 0 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 法律的保护。一这里的通信包括信件、电话、电子邮件等各种形式。而在现实生活 里，媒体报道中充斥的“电话采访 ，均是在未告知被采访人电话内容被播出的情 况下进行，这种透露新闻人物的信件、通话内容等个人信息的行为直接侵害了被 采访人的通信秘密等法律权利。 ( 二) 侵入私人空间 大众传媒的工作人员随意进入私人生活区域或对其进行监听、监视似乎成为 了某些媒体人的“潜权利一，这种基于新闻自由外求权理论的行为被恣意滥用。某 些学者甚至认为，只要这种侵入私人空间的行为没有遭到“坚决的禁止，就是被 默许的。但事实并非如此，私人空间如同私人财产一样神圣不可侵犯，许多国家 的宪法和法律都明确了这一点，例如我国 宪法第3 9 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 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入公民的住宅。一由此可见，私 人住宅不受非法的监视和侵入，媒体工作者未经允许进入他人住宅采访并要求对 方配合的做法没有法律依据。 1 0 第二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分析 另外，即便在公共场合，公民的私人空间也需要得到保护，这种私人空间包 括独处状态和私人场合。传媒工作人员经常采取跟踪、追逐、监视等手段来获取 第一手资料，当这些行为发生在公共场合时，其对隐私权的侵犯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作为一种人格权，隐私权本身就代表着权利主体支配自己的行为和意识，是 否公开自己形象和事务的自主性，权利人有权拒绝自己的独处状态和私人场合不 被过分侵扰。例如当权利人在餐厅就餐，在医院就诊，在公园休息时，媒体有义 务尊重权利人的选择，特别是在遭到明确拒绝时，应该停止采访和拍摄。 ( 三) 隐性采访 隐性采访，是指“记者在不公开身份、不暴漏采访意图的情况下接近新闻源， 获取新闻事实的采访活动。 学术界一般认为，由于采访对象实施了严重违背法 律或者道德的行为，其合法权利发生了萎缩，故隐性采访如偷拍偷录等方法可以 在一定的限度内实行。但是现实中，隐性采访的界限很难把握，经常出现逾越法 律和道德的现象，甚至达到采访本身的违法性与所采访事件的违法性相近似的程 度。中国新闻工作职业道德准则规定：“要通过合法正当的手段获取新闻，尊 重被采访者的声明和要求。修隐性采访明显与这一规定冲突。但是，显性采访在实 际操作过程中存在着不可克服的局限性，当事人通常为了逃避法律追究和道德谴 责而采取各种手段隐瞒真相、毁灭证据，使得显性采访无法获得具备真实性和时 效性的资料，这时，隐性采访在舆论监督中作为补充就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所以，隐性采访在现实中的运用并非不可，但必须慎之又慎。 综上，新闻自由侵犯隐私权，主要表现在媒体及其工作人员对纯私人事务的 过度窥探和采访报道使用的工具手段不当上。一般情况下，这种报道与公共利益 丝毫没有关系，只是单纯为了满足猎奇心理和公众兴趣而攫取商业利润。即使是 为了公共利益，在手段和方法上也应注意法律规定和道德约束，不可滥用权利。 二、隐私权妨碍新闻自由行使的表现 掌握社会话语权的大众传媒侵犯隐私权的案例随处可见，但是处于个人私权 。洪伟大众传媒与人格权保护i m i 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第1 8 l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利与社会公权力二者边缘的新闻自由也经常受到隐私权的妨碍。这是由于新闻媒 体最重要的责任是监督与公共利益相关的国家和社会事务，而这些事务不可避免 的与个人之隐私相关联，除去国家机密和依照法律规定及公序良俗原则不适宜公 开的内容，国家和社会事务要求对社会大众最大限度地公开以便接受监督，这就 与其中包含的个人隐私权产生了冲突。 新闻自由在行使过程中侵犯隐私权的现象，常常集中在对公众人物隐私的过 度窥探上，那么公众人物面对社会公共利益的需要，有无必要克减部分隐私权呢? 一般认为，由于与公共利益关系密切，公众人物的隐私权应当作出适当让步，而 以主张隐私权妨碍新闻自由行使的情况也普遍发生在公众人物身上。公众人物的 概念最早出现于美国巴茨案件中，美国联邦法院首席大法官沃伦对公众人物的概 念界定为：“公众人物是指其在关系到公共问题和公共事件的观点与行为上涉及 公民的程度，常常与政府官员对于相同问题和事件的态度和行为上涉及公民的程 度相当。一据此，将公众人物定义为：“在一定社会范围内具有重要影响，具有广 泛的社会知名度和关注度，并与社会公共利益密切相关的人物。一 根据公众人物的分类，隐私权妨碍新闻自由行使的表现形式可以分为以下两 点： ( 一) 政治性公众人物的隐私权妨碍新闻自由的行使 政治性公众人物，是指与国家政治权力相联系，职务较高的政府机关公职人 员。他们往往具有极大的权力和政治影响力，言行举止都与国家和社会利益密切 相关，其信息和活动的公开对满足公众的知情权尤为重要。一些学者称政治性公 众人物为“完全目的的公众人物”，所以，对他们的隐私权的限制是必需的。盛行 于很多国家的“阳光法案都在宪法或者专门法中规定了政府信息公开的内容， 其中就包括官员个人财产申报和公示制度，这种公开官员个人资料和财产信息的 做法无疑是对其隐私权的限制。另外，政治性公众人物在接受大众传媒的监督方 面，其家庭情况、宗教信仰、学历经历等个人信息面对公众的知情权都不再有保 。李怡锡个人代言虚假广告承担赔偿责任研究【j 1 金卡工程：经济与法，2 0 1 0 ，( 3 ) 第1 5 页 第二罩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分析 密的权利，甚至其日常的活动和行程也都必须是公开的。在我国，国务院公布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于2 0 0 8 年5 月1 日起生效。2 0 0 8 年4 月， 国务院又发布了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施行 若 干问题的意见，然而条例施行过程中却遇到诸多难题。把住房、投资、配偶子女 从业情况等列入申报内容向社会公示遭到很多官员的抵制，官员们的日常活动行 程因为所谓的安全问题而加密，媒体对此类问题的采访报道也被当事人以“侵犯 个人的隐私权 为由拒绝。 ( 二) 社会性公众人物的隐私权妨碍新闻自由的行使 社会性公众人物，又可分为自愿性社会公众人物和非自愿性社会公众人物。 前者指在主观上追求、放任自己成为公众人物，在客观上已经成为公众人物的人， 例如体育、影视明星，网络红人、商业精英、科学家甚至战犯、恐怖分子、邪教 领袖等等。后者则指没有追求或放任成为公众人物的主观目的，而是由于具有重 大新闻价值的事件发生，经过新闻媒体的采访报道而成为公众熟知的与新闻事件 有联系的人。 显然，前者较后者的隐私权应该受到更大限制，而实践中自愿性公众人物的 隐私权妨碍新闻自由行使的案例更加常见。自愿性公众人物往往通过自主自愿地 公开他们具有新闻价值和商业价值的隐私以换取社会关注，对于普通人来说，个 人资料、活动行程、家庭背景、学业经历等隐私反而成为他们乐意公开的对象。 某种意义上说，t l 愿性公众人物隐私的新闻价值是其事业前途( 无论它是正当还 是不正当的) 的重要决定因素之一，自愿性是这一人群公开隐私的最大特点。因 为具有很大的社会影响力和感召力，明星们出于公益的或者私益的目的参加各种 社会性的活动，然而，面对有利于自己事业的隐私，明星们选择了主动通过媒体 去报道宣传，而对于损害公共利益、社会影响恶劣的事件，却拒绝媒体的采访报 道。例如，近期社会谴责声此起彼伏的明星诈捐事件、吸毒藏毒事件等，明星们 在媒体监督过程中态度消极，非经大众全力声讨则拒不配合，所谓的隐私权成为 了他们的挡箭牌。 现实中也存在这样的案例，非自愿性公众人物由于受到新闻事件报道中产生 1 3 黑龙江大掌硕士学位论文 的社会关注效应而受到困扰，向法院起诉媒体侵犯其隐私权。一般情况下，这种 报道并不针对特定的人，而是由新闻性事件引发的，新闻中的人物牵涉其中纯属 偶然。不管这种新闻事件是正面的或者负面的，都有可能因为社会的关注和舆论 的压力而对非自愿性公众人物原有的生活状况造成冲击甚至是麻烦，但是尽管这 样，他们对媒体的起诉一般不会得到法院的支持，只要新闻媒体在报道过程中完 全尊重了事实真相且没有恶意的攻击和中伤，那么这种具有新闻价值的事件将享 有充分的新闻自由，其对不特定人产生的不良后果也只能通过道德的而不是法律 的途径去补救。 综上，面对公共利益的需要，公众人物的隐私权应当作出限制与让步，特别 是在它与社会和公共事务紧密相连的时候。当然，我们应当为公众人物保留最基 本的诸如私人空间、通信安全等最基本的隐私，然而政治性公众人物在经历水门 事件和克林顿性丑闻事件的经典案例后，似乎更印证了“政治人物无隐私的观 点，至少官员手中的权力与他们隐私的公开程度是成正比例的。 第二节新闻自由与隐私权冲突的原因探析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几乎是从权利起源 时就开始存在：新闻自由重在承担社会监督的使命，满足公众的知情权，要求信 息公开；隐私权重在保护个人的信息和空间，排除其他主体的干扰和侵犯，要求 信息隐秘。这两者都是法律保护的重要权利，都为社会大众所珍视。然而，其所 追求的价值目标迥异，一方的实现在不同程度上都会对另一方造成侵犯，这种天 然的冲突有着其深刻的原因。 一、社会原因 ( 一) 市场 当今世界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各种各样的信息呈爆炸形式呈现在我们面前。 对各种媒体来说，对信息的发掘和报道意味着发展的机遇；对个人来说，掌握信 息的数量和质量意味着在竞争中的胜败，于是生产供应和市场需求的双方一拍即 第二罩新闻自由与隐私权的冲突分析 合，不但报纸、杂志、电视和网络等各种传统和电子传媒形式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且竞争日趋白热化，网络社区、微博、拍客等等个人的新型传媒方式也加入了新 闻传播的大军。某种意义上讲，越隐私的事件意味着越大的社会兴趣和关注程度， 信息和事件变成商品，而第一时间和第一事件就意味着利润。面对巨大的金钱诱 惑力，付出一点可能性的违法成本对于经营者来说是可以忍受的代价。 ( 二) 认识 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知识水平的提高，关注新闻事件和保 护个人隐私同时成为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人们更加关注 社会公共事务来行使公民权利，阅读娱乐消息来放松身心，满足兴趣；另一方面， 保护个人信息来远离其他主体的干扰，追求宁静安逸的私人生活来缓解压力成为 人们的普遍需要，这是人们物质生活得到满足后渴望高层次的精神享受的必然要 求。 ( 三) 文化 文化是区分不同群体的本质原因，各个职业、民族、国家的不同文化特征决 定了其对同一事物有着相对不同的理解。传媒工作者认为，新闻应该有着极大的 自由，以便其行使监督权利，挖掘有新闻价值的事件和人物。然而，公众人物或 者希望成为公众人物的人们只愿意公开对自己有利的信息，隐瞒不利的信息；其 他权利主体一方面既不希望自己的隐私受到媒体或他人的曝光，一方面又希望在 阅读他人隐私中满足猎奇心理。同时，不同的国家、民族、风俗、宗教信仰也造 就了不同的价值观，使得人们对新闻自由和隐私权的关系有不同的理解。例如， 我国公民在历史的传承中都养成了公共利益大于私人利益，我为人人才能人人为 我的集体主义思想，然而在西方国家，私人利益则更加受到重视。 二、法律原因 ( 一) 立法原因 人类进入法治社会以来，法律至高无上的地位备受推崇，人们通过法律设立 权利和义务来规范自身行为，调整社会关系，以期达到社会和谐守序、平稳有效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地运行。然而法律本身有着先天的局限性，法律的起源与传统习惯、宗教信仰等 因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法避免传统价值观和文化差异对新闻自由与隐私权 认知的影响。当今社会具有复杂多变的性质，加之二者都是正当权利，法律很难 做出全面细致地界定，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漏洞，无法达到在冲突出现的时候使 二者都不受侵害的完美局面。再者，新闻自由和隐私权都是近代新兴而有待发展 的权利，立法者的认知、能力和技术的局限性更显突出，即便是在法治高度发达 的美国，在宪法中也未明确提出新闻自由与隐私权，而只是在宪法第一修正案和 第四修正案中提及相关的保护内容。最后，因为缺少专门的法律法规对新闻自由 和隐私权的冲突进行协调，所以面对不同部门法中对二者的保护性规定，其利益 交融处的界限划定变得十分模糊。规则冲突时原则的缺失为实践造成很大的操作 困境，因为没有相关立法具体说明在何种情况下何种权利是优先的。 ( 二) 司法原因 即便在成文法中对新闻自由和隐私权做出了相关规定，司法机关在实践中仍 然很难面对复杂多变的情况，特别是在大陆法系国家，判例不可作为定案的依据， 法官的自由裁量受到很大限制，使得成文法无法适应现实中层出不穷的难题，同案 不同判的现象明显。例如，记者常常利用暗访的形式进行卧底调查，由于没有国 家机关的授权，记者暗访过程中所从事的行为大多数同样是违法的，但是面对起 诉，结果却莫衷一是。 综上，新闻自由和隐私权代表了公开和隐秘两种不同的利益取向，作为一种 表达自由，正当新闻自由追求的是公共利益的最大化，而作为一种人格权，正当 的隐私权追求的是私人利益的最大化，马克思说：“权利是利益的法律外衣，利益 是权利的核心结构。一所以，二者冲突的本质可以说是不同利益主体之问的公共 利益与私人利益的冲突。 。恩格斯，列宁，斯大林马克思恩格斯选集i m l 中共中央著作编译局翻译人民出版杜1 9 9 5 年第2 3 5 页 第三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冲突的法律救济 第三章新闻自由与隐私权冲突的法律救济 第一节立法现状 一、国外和国际有关新闻自由和隐私权保护的理论与实践 ( 一) 美国的理论与实践 1 8 9 0 年美国法学家首次提出了隐私权的概念，自此美国通过大量的成文法和 司法判例，逐渐确立了保护公民隐私权的基本制度，从而成为最早对隐私权进行 立法保护的国家之一。美国宪法第四修正案规定：“任何人的人身、住宅、文件和 财产不受无理搜查和查封，没有合理事实依据，不得签发搜查令和逮捕令，搜查 令必须具体描述清楚要搜查的地点、需要搜查和查封的具体文件和物品，逮捕令 必须具体描述清楚要逮捕的人。 另外，隐私权法、电子通信隐私法和 儿 童网上隐私保护法案等法律都对隐私权保护作出了较为详细的规定。 然而，新闻自由高于个人隐私是美国公众生活的最大特色，国家以一系列专 门法将言论和新闻自由作为政治权利加以保护，如新闻自由法、阳光法案、 统一实施的单一出版物法、记者保护法等。其中政治性公众人物的隐私权 被限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大法官丹尼尔在迈尔文诉瑞德一案的判决中就指出： “公职候选人私生活状况对选民公开，乃为公共利益所必需，在此种情况下，其 隐私权并不存在。献身公共事业，其私人生活无法与其所从事的事业分开者，则 该权利亦不存在。 ( - - ) 德国的理论与实践 德国民法典第8 2 3 条第1 款确认，包括名誉权和隐私权在内的一般人身 权为受民法典保护的绝对权。德国法律还规定，公民有权“自主决定其话语仅为 其对话人、或为特定圈子的人、或为公众知悉的权利：个人更有权自主决定是否 允许他人用录音机录下自己的声音 ，“自己决定是否向公众发表有关隐私领域 的言论；以及如果它有此意愿，它也有权自己决定以什么方式向公众发表这些言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论一。在新闻自由和隐私权的冲突协调方面，德国艺术品著作权法第2 3 条 第1 款规定，为报道新闻时事而使用他人照片是允许的。第2 款规定，即便一个 人是“绝对的新闻人物 ，公众制作、传播其照片的权利也还不能没有限制，应该 尊重其最基本的隐私权。同时，在司法实践中，法官被赋予自由裁量权，经过权 衡新闻自由和隐私权二者利益的大小后做出公正的判决。 ( 三) 相关的国际公约 1 9 4 8 年，包括中国在内的5 1 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团参加了在瑞士日内瓦召 开的联合国新闻自由会议，会议通过了国际新闻自由公约草案，标志着新闻自 由权从此受到国际公约的保护。1 9 5 1 年召开的国际新闻学会，提出了新闻自由的 四项内容，即“采访自由、传递自由、出版自由和意见表达自由 ，确认了新闻媒 体及其工作人员自由地搜集新闻素材并将它们报道出来的权利。1 9 4 8 年，联合国 大会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第1 2 条规定：“任何人的私生活、家庭、住宅和通 信不得任意干涉，他的荣誉和名誉不得加以攻击。刀1 9 6 6 年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公 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1 7 条也规定：“刑事审判应该公开进行，但为了 保护个人隐私，可以不公开审判。 二、我国有关新闻自由和隐私权保护的理论与实践 我国宪法规定公民享有广泛的权利和自由，新闻自由和隐私权都能在宪 法中找到相应的规定和依据。有关新闻自由的规定如下，第2 2 条：“国家发展 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文学艺术事业、新闻广播电视事业、出版发行事 业、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和其他文化事业，开展群众性的文化活动。”第3 5 条：“中 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 第4 l 条：“中 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 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 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但是不得捏造或者歪曲事实进行诬告陷害。 第4 7 条：“中 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进行科学研究、文学艺术创作和其他文化活动的自由。国家 。张千帆西方宪政体系( 欧洲宪法) f m l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第4 5 4 - 4 5 6 页 第三覃新闻自由与隐私权冲突的法律救济 对于从事教育、科学、技术、文学、艺术和其他文化事业的公民的有益于人民的 创造性工作，给以鼓励和帮助。 有关隐私权的规定如下，第3 7 条：“中华人民共 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体。 第3 8 条：“中华人民 共和国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侮辱、诽谤和诬告 陷害。 第3 9 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 侵入公民的住宅。 和第4 0 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 律的保护。 我国著作权法从人身权的角度对言论表达行为给以明确的民事保护，其 中的发表权和保护新闻作品的完整权，表达了对以智力成果形式出现的新闻自由 的保护。另外，出版管理条例、广播电视管理条例和报纸管理暂行规定 等新闻传播领域的法规都涉及新闻自由的保护。 最高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