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史专业论文）张申府政治思想及其活动研究.pdf

摘要 摘要 在2 0 世纪的中国历史舞台上，张申府先生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是蜚声 学界的哲学家、思想家，又是活跃的政治活动家，一生在学术与政治之间徘徊。本文以 政治角度为切入点，重点研究论述了张申府的政治思想及其政治活动，主要分为四个部 分：第一部分介绍了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第二部分重点论述张申府政治思想的主要 内容；第三部分对其主要政治活动做一系统梳理；第四部分对张申府政治思想及其政治 活动做一客观评价。 张申府的一生充满曲折起落，他的年龄几乎与2 0 世纪共始终，本文力图通过系统 梳理和阐扬张申府的政治思想和政治活动，以期全面深刻解读和客观公允评价张氏其 入，同时也有助于深入理解同一时期爱国民主人士的艰难心路历程及其他们所处的风云 激荡的历史时段。 关键词张申府政治思想政治活动 a b s t r a c t a b s 打a c t i n 舭2 0 t l lc e n t u 拶sc l l i n e s eh i s t o r i c a la r e i l a ，m r z h a i l gs h e n 如i sa 筋d yl e g e n d a r y f i g u d e h ei saf e n o ，i l e dp h i l o s o p h e r ，t h i m ( e ra r l da c t i v ep o l i t i c a la c t i v i s t ，彻d e r i n gb e t 、e e n a c a d e 础ca i l dp 0 i i t i c si nl l i sl i f e 1 1 l i sp a p e rt a l st h ep o l i t i c a la n g l ea sab r e a k t l 哟u 曲p o i n t a 王l de l a b o r a c e sz h a l l gs h e n 血sp o l i t i c a lt l l i n k i n ga n dp o l i t i c 献a c t i v i t ) ，ni sm a i n l yd i v i d e di n t 0 f 0 u rp a r t s ：1 kf i r s tp a r ti 曲o d u c e sm a 洫s o u r c e so fz l 姗gs h e n m sp o l i t i c a lt t l i n k i n g ；1 k 辩c o n dp a r tf o c u s e so nm ep r i m 哪c o n t e n to fz h a n gs h e 血sp o l i t i c a lt h i i 此n g ；t h et h i r d p a r tm a k e sas y s t e m a t i cr e s e a r c ht 0l l i sm a i l 】：p 0 1 i t i c a la c t i v i t ) r ；t h ef o u m lp a r tm a k e s 觚 o b j e c t i v ee v a l u a t i o nt 0z h a n gs h e n 如sp o l i t i c a lt h j n k i n ga n dp o l i t i c a la c t i v i t ) r z h a n gs h e n 向sl i f ei sf h l lo ft 丽s t sa n dl l i sa g ea c c o m p o i l i e s 诵mt l l e2 0 t hc e 曲肛y a l t o g e t l l e r t h i sp 印e r 仃i e st oe v a l u a t ep r o p a g a t ez h a i l gs h e n 如c o r n p r e h e n s i v e l y ，p r o f o u n d l y 锄df a i r l yt l l r o u 曲r e s e a r c h i n gh i sp o l i t i c a lm i n k i n g 觚dp o l i t i c a la c t i v i t i e s a tt h es 锄et i m e i ti sa l s oh e l p 如lt 0u n d e r s t o o dt h o r o u g l l l ym ep a t r i o t i cd e m o c r a t s d i f j f i c u l tm e n _ t a lj o u m e y a 1 1 dm e yv o l a t i l el l i s t o r i c a lp e r i o dt l l e y 眦d e 唱o k e yw o r d s ：z h a n gs h e n 如；p o l i t i c mt h i i l l ( i n g ；p o l i t i c a la c t i v i t i e s i i 河北大学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河北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 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说明并表示了致谢。 作者签名：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河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 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 、保密团，在塑亟年三二月止日解密后适用本授权声明。 2 、不保密口。 ( 请在以上相应方格内打“ ) 保护知识产权声明 本人为申请河北大学学位所提交的题目为睐l 贿列龟嬲及多例 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肆泌导并与导师合作下取得的研究成果，研 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是在河北大学所提供的研究经费及导师的研究经费资 助下完成的。本人完全了解并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保护知识产权所制定的 各项法律、行政法规以及河北大学的相关规定。 本人声明如下：本论文的成果归河北大学所有，未经征得指导教师和河北大 学的书面同意和授权，本人保证不以任何形式公开和传播科研成果和科研工作内 容。如果违反本声明，本人愿意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声明人：籀鱼绥日期：一至垒盈年j 月二日 作者签名：塞五鱼业 导师签名： 日期：蛰益年月上日 日期：兰翌孟年二月上日 前言 前言 张申府( 1 8 9 3 1 9 8 6 ) ，原名张崧年，号申府，河北省献县人。他是2 0 世纪中国 历史舞台上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其为人刚直不阿，特立独行，做人做事经常是率 性而为，自诩其性格特点为“宁折不弯 。1 张申府自幼接受传统教育，十四岁时随叔父去到北京，开始接受新式教育，先后求学 于识一学堂、宛平高等小学、顺天中学堂、北京大学等，在顺天中学堂期间，由于受同 学朋友中进步分子的影响开始产生了革命思想，但还是一种比较朦胧的意识，后来进入 北大结识了李大钊等人，在其引领下逐渐走上了民主革命的道路。 张申府首先是一个学者。早在2 0 世纪初，他就积极投身于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 在新青年、每周评论上撰写了一系列文章介绍新思想，抨击社会黑暗和愚昧，提 倡社会革新和改造；他是中国最早的罗素问题研究专家，不遗余力地向国人介绍、宣传 罗素及其思想；他也是著名的哲学教授，曾先后执教于北京大学、广东大学、暨南大学、 清华大学等多所高校。2 0 世纪3 0 年代，张申府就已蜚声学术界，学者郭湛波在近五 十年中国思想史中就曾对其进行专门介绍，同时入选的还有冯友兰、金岳霖、梁漱溟、 胡适等人，单从与他比肩的上述诸人来看，即可窥张氏在当时学界影响之非比寻常。 同时，张申府又是一个政治活动家。他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是2 0 年代 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旅法和旅德共产主义小组创建的积极推动者，与陈独秀、李大钊交 往密切，也是周恩来、朱德等深刻影响中国命运的人物的入党介绍人。1 9 2 4 年初，他参 加了黄埔军校的筹备工作，并担任过短期的政治部副主任一职。中岁以后，张申府致力 于抗日救国民主运动，他是著名的“一二九 运动的发起者和领导者之一，参与创建 了救国会、民盟等重要政治团体并在其中担任重要领导职务。抗战胜利后，他做为民盟 的九代表之一，参加了举国瞩目的政治协商会议。建国后，任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农工 民主党中央顾问、北京图书馆研究员等职。 “张申府的思想很复杂，研究罗素思想着了迷，他想把孔子、罗素、马克思、弗洛 伊德、爱因斯坦的思想熔于炉，2 试图建立一个将“列宁、孔子、罗素三流合一的 思想体系。他一生都执着热情地宣传辩证唯物主义，但又有其挥之不去的自由主义倾向。 1 9 2 5 年，他出席在上海召开的中共四大，在讨论党纲问题时因与人发生争执，而负气提 1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七学位论文 出退党，转而在党外帮助党的工作。1 9 4 8 年正值国共双方激战且人民解放军呈节节胜利 之时，写了篇呼吁和平的不合时宜的文章，受到中共和民盟的强烈批判，并因此被 开除出民盟，政治地位从此一蹶不振。解放后，张申府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担任北 京图书馆研究员，从此后半生埋首书籍之中。1 9 8 6 年6 月2 0 日张申府在北京病逝，享 年9 3 岁，这位“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 “中国共产党的老朋友终于走完了他漫长而又 富于传奇色彩的人生。 反观张申府的人生轨迹，他的遭遇反映了那个时代一部分知识分子的命运，辉煌的 前半生和沉默的后半生，在他一个人身上相互映衬，折射出一抹淡淡的悲凉，个中原因 颇为耐人寻味，既是时代变幻之故，亦是个人意识和气质选择使然。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张申府思想日益受到关注，学者们在研究哲学泰斗张岱年先 生的“综合创新 哲学思想时，注意到了其兄张申府对他的影响，发现了二者之间学术 上的传承关系。张岱年在回忆起兄长时深情写道：“申府是我的长兄，我青年时期钻研 哲学，深受吾兄的启迪，追念往昔，感念尤深! 3 于是国内陆续有学者对张申府的哲学 思想开始进行了一定考察研究，但都还停留在大的构架上。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初，学者 郭一曲的著作现代中国新文化的探索张申府思想研究无论从深度还是广度上均 将张申府思想的研究推向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但总体来说，目前对张申府思想的研究还 很薄弱。而专门从政治角度将其作为个案研究的论文更是寥寥，可见的多是文章中的零 散描述。相关论著有郭一曲现代中国新文化的探索张申府思想研究广东人民出 版社，2 0 0 2 ：张岱年、汤一介主编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7 ；舒衡 哲( 美) 张申府访谈录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 0 0 l ；张拴平的博士论文张申府哲学 思想研究( 中共中央党校，2 0 0 1 ) ；雷颐中国现代史上的张申府( 北京大学学报， 1 9 9 8 年第2 期) ；何鸿志的硕士论文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张申府民主思想研究( 华东师 范大学，2 0 0 7 ) 等。 本文拟从政治思想及其政治活动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拟期深入解读在政治活动中 沉浮的张申府，这对相对全面地了解和评价张申府有积极意义。文章主要分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第二部分，张申府政治思想的主要内容；第三部分， 张申府主要的政治活动；第四部分，张申府政治思想和政治活动的评价。考察张申府的 政治思想及其活动，不仅能使我们全面深入地了解他的个体思想，客观评价他的政治活 动，同时也能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与他同期的爱国民主人士的艰难心路历程及他们所处 的那个风云变幻的历史时段，并从中吸取有益成分以服务于当今社会思想文化的建设。 第l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 第1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 张申府的政治思想纷繁复杂，既有早期的自由主义理念，又有中期对于中国革命的 分析还有后期对民主政治思想的阐扬，他的思想既呈现出阶段性的发展，又有其一脉相 承的联系，为了全面深刻理解张申府的政治思想，首先必须厘清其思想的渊源。 1 1 时代的产物 一个人思想的形成离不开特定的历史时空，正如毛泽东所说“一定的文化是一定社 会的政治和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一。4 张申府的政治思想做为特定时代的产物，也被 刻上了深深的时代烙印。 清朝末年，国势日衰，皇帝在政治上鲜有作为，相反却加剧了对臣民的控制，朝野 上下呈现出“万马齐喑”的沉寂景象，中国社会已近“日薄西山之境。戊戌变法、义 和团运动、拒俄运动等爱国运动被相继镇压下去，1 9 0 1 年清政府与列强签订了丧权辱国 的辛丑条约，完全沦为了帝国主义在华的代理工具，充分暴露了其卖国、反动、昏 聩、腐朽的面目。张申府出生于甲午战争前夕的1 8 9 3 年，亲眼目睹和亲身经历了清末 的黑暗、衰颓之势，正如时人评说当时中国社会境况“既入幽谷，更近深邃，其黑暗将 伊于胡底。5 1 8 4 0 年鸦片战争后，帝国主义逐步加紧了侵略中国的步伐，中国社会进入了一个动 荡变化的时期，无论是李鸿章慨叹的“三千年一大变局，还是曾纪泽所说的“五千年 来未有之变局，6 都反映了外来冲击对中国社会所造成的重大震动，中国社会面临着亡 国灭种的民族危机。从南京条约、中法新约、马关条约再到辛丑条约的签 订，中国由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逐步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历史深渊，民生凋敝、主权 丧失、战乱频起，许多家庭深受其害，为避难举家迁逃，以致流离失所，面对此情此景， 张申府对清朝的黑暗统治深恶痛绝，并由此埋下了反对封建专制的信念的种子。中学期 间，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发出“欲图天下太平，其唯人人为天子乎! 的被认为“言不得 体 的豪言壮语。张申府在兴三利一文中写道：“要创办种种真正绝对的民本事业， 成立种种真正绝对的民本制度，务令入世的确是入的人世，不再是帝王军阀的人世。一7 如果不是战乱和革命的话，张申府的生可能都会在地处华北平原的献县家中度过，遵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奉父辈的期望与要求，走上“学而优则仕 的传统道路，但动荡的社会局势改变了他的 人生轨迹。随着人生际遇的变化，张申府逐渐走上民主革命的道路，向往建立一个“群己一 体”的和谐“大同个人主义”理想社会。 1 2 传统文化的熏陶 张申府出生于河北省献县一个传统家庭，献县因“献王刘德而得名，刘德是汉景 帝第三子，酷嗜搜集历代经籍，儒者多从之游，曾将大批经典献于皇帝，被封为河间王， 为此缘故，献县文风大盛，历久不衰，深得张申府崇敬的清代著名学者，总纂四库全 书，又写过阅微草堂笔记的纪晓岚( 昀) ，就出生在此地。 张申府的父亲张濂是清光绪二十九年进士，光绪三十三年授翰林院编修，民国期间 曾担任过河北枣强、沙河县县长和国会议员之职。四伯父张润曾以拔贡官至工部主事。 张申府七岁时，在父亲的监督和帮助下开始识字，因是家中长子，父亲瞩望甚高，执教 颇严。后为其聘请家塾，接受诗经、四书、礼记等传统的儒家思想文化教育，这一时期 的传统教育深深影响了张申府，特别是孔子的“仁 的思想后来成为他政治思想的一个 来源。张申府兄弟三人，其二弟张崇年后来成为物理学教授，三弟张岱年是北京大学教 授、哲学泰斗，这和其父对他们的严格教育是密不可分的。 儒家学派自孔子创立以来，便体现出一种强烈的入世和济世精神，儒家追求“内圣 外王 的理想人格，强调忧患意识与经世胸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修 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谋天下人之利，行 天下人之功，为天下人建功立业 等古训都表明他们始终不忘个人的社会责任，这种积 极入世的精神在近代以来为知识分子所推崇，张申府便是其中之一。张申府受这一时期 的传统文化教育影响很深，在他思想深处以“儒家入世主义的继承人一自居，他的名字 申府就是参照古时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大官的名字起的，意思是治理国家。3 张申府认 为孔子代表中国古来最好的传统，他十分推崇孔子“仁 的思想，认为“仁与西方的 “科学法 是人类最可宝贵的东西，并赋予了其新的时代意义。他把“仁”作为处理群 己关系的一种理性态度，“两人之间无自由。有什么? 有仁，有恕，有谐和；有己所不 欲，勿施于人， 9 “人生必须由科学的发展，人性的认识，社会的改制，教育的更新， 以达与仁之境 ，“今日世界的问题是如何把仁的生活，与科学或由科学而生的工业，融 合在一起。川。张申府试图将“仁一的思想与缘自西方的科学思想有机结合起来，为实现 4 第1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 他的社会理想服务。 此外，张申府受其父亲影响，颇喜欢读老子，他向京津同盟会所办的机关报民意 报投稿多以“张弓 、“见素为笔名，这均取自于老子“天之道其犹张弓与? 高 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 。l l 1 3 师友的影响 在张申府充满曲折起落的人生历程中，有很多人对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如李大钊、 陈独秀、蔡元培、章士钊等。 1 9 0 6 年初，十四岁的张申府告别了家乡，结束了家庭提供的传统私塾教育方式，跟 随他当时在京师大学堂读书的七叔踏上了到北京求学的征途。张申府在他自己的回忆中 说，那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到了北京之后，他先进一个满族女子捐资所办的初 等小学识一学堂，暑假之后转入崇实学堂读高等小学，这是由几名满族留日归国学生创 办的学校，9 月间插入公立宛平高等小学堂。1 9 0 8 年，张申府考入顺天高等中学堂，这 是北京最早的较有影响的新式学校，是由时任顺天府尹的陈璧( 福建人，字雨苍) 创办 的，同学中有梁漱溟、郭仁林、汤用彤等人。张申府回忆道：“在这个中学里，我开始 有了革命思想。同班中最接近的同学朱羲胄是当时最有革命思想的，因为那时的革命只 不过反清排满的民族革命，对于马克思社会主义革命还一点也不晓得，只由读了一套日 人幸德秋水的书( 译本) 知道了一点无政府主义。在顺天高等学堂的同学中，有两人已 被公认为怪人，一个就是梁漱溟，与我同岁，但学级比我高两年。另一个是郭仁林( 原 名人麟，号晓峰，河北乐亭县人) 年长于我，学级也比我高两年，天资绝高，思想超脱， 梁漱溟对他崇拜至极，尊之为郭师，在中国问题上亦倾向于革命派。这两人后来都 成了我一生最好的朋友。 1 2 这一点也可从梁漱溟的身上得到印证，据梁回忆：“我中学 时代最重要的事，是临近毕业时，我的思想由赞同维新宪政转到倾向革命，并在中学毕 业前夕加入京津同盟会。今日学术界知名人士，如张申府( 崧年) 、汤用彤( 锡予) ，皆 是我们顺天中学堂的同学，论年级，他们稍后于我；论年岁，则我们三人相同。一b 1 9 1 3 年秋，张申府考入北京大学预科，一年后升入本科哲学门，后又转入数学门， 这种文理兼修的学术背景对他以后的思想发展起了很重要的影响。1 9 1 6 年，张申府因顺 天高等中学堂的同学郭人麟与李大钊的同乡关系，结识了刚从日本回国的李大钊，并在 他主编甲寅日刊期间在此刊物上发表过关于“青年问题 的文章。1 9 1 7 年，李大钊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经章士钊推荐担任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到任后对图书馆的业务进行了一些重大的调整 和改革，并开始注意收集有关马克思学说的书籍以及十月革命以来的著作。此时张申府 在北大毕业后留校作助教，课余之时，经常去图书馆帮助李大钊做一些图书登录工作， 而此时担任北大文科学长的陈独秀也经常来李大钊办公室，与张申府有了较多接触，工 作之便，三人经常聚谈，一起讨论新思潮、新学说，评论社会时事，探讨中国问题的解 决方法和出路。李大钊是中国最早接受马克思主义的人之一，他思维敏捷、博学多识， 广泛接触社会，热情传播马克思主义，宣传十月革命，发表了庶民的胜利、b o l s h c v i 锄 的胜利等著名文章。在他的帮助和指引下，张申府思想日趋进步，译介了一系列宣传 社会主义的文章，以致后来笃信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在这一点上李大钊可谓是其“领 路人 。 陈独秀主办新青年时，张申府为该刊撰写了很多文章，后成为该刊的编委。1 9 1 8 年底，张申府与陈独秀、李大钊联合创办了刊物每周评论，以配合新青年的工 作，初办时的组稿与校印等具体工作，由李大钊和张申府负责，陈独秀任主编，共产 党宣言就是在每周评论上公开宣传、介绍和摘译的。陈独秀曾用“只眼 为笔名 发表文章，主张“除三害 ，张申府即发表兴三利与之呼应，他说：“同社只眼主张 除三害，痛快的很。吾愿同时也能兴三利。那三利呢? 开首，多多培养进取、有为、肯 牺牲、负责任的少年，专门而博闻的学者。其次，实行科学教育，使人人对于事物都抱 着遵守科学法的态度，都是批疑之胆大而容受之心虚。最后第三，创办种种真正绝对的 民本制度，务令人世的确是人的人世，不再是帝王军阀的人世，不再是官僚政客的人世， 不再是资本家财主的人世。h 美国学者舒衡哲认为每周评论的出版是中国新文化运 动从“文化思想”向“政治”转变的标志。1 5 在李大钊、陈独秀的影响下，张申府还参 加了进步团体活动，1 9 1 9 年5 月参加了五四运动，不久又加入了李大钊、王光祈创办的 进步政治团体少年中国学会，并担任少年中国的编辑。1 9 2 0 年底，张申府和李大钊 共同创立了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在此之前，陈独秀建立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张申府在 “南陈北李 之间积极奔走，作了许多联络工作。正是在李大钊、陈独秀等人的引领下， 张申府开始接受了马克思主义，逐渐由一个急进的民主主义者变成了马克思主义者，走 上了革命的道路。1 6 1 9 1 7 年，蔡元培任北大校长，实行“兼容并包”的办学方针，旧学旧人不废，而新 6 第l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 学新人大兴，张申府时在北大数学系肄业，正是在此种形势下，他被破格留在北大任助 教，教授逻辑，这种提拔对张申府的个人发展是至关重要的。蔡元培在学术上以治美学 闻名，两人曾就此有过交流探讨，他提倡“以美育代宗教，对包括张申府在内的很多 人产生了影响。一战后，中法人士为沟通中法文化交流，组织了华法教育会，倡议中国 学生赴法勤工俭学。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等人参加了发起和组织工作。李、吴等人 在法国巴黎办了一所中法大学，但是很缺教授，经人推荐，张申府被聘去教逻辑。其时， 蔡元培正准备赴欧美考察教育及学术研究机关状况，1 9 2 0 年底，张申府与蔡元培同行并 以其私人秘书的身份赴法开始了旅欧生活。张申府晚年回忆道：“蔡先生的一生，以教 育为事业，以道德为榜样。对于青年，他总是循循善诱，殷勤教导。我早年实深受过蔡 先生的提拔、教导，至今仍不胜心怀感念。一1 7 时隔多年之后，崇敬感激之情仍然溢于言 表。 章士钊( 1 8 8 1 1 9 7 3 ) ，字行严，湖南长沙人。著名政治家、学者、报人，是2 0 世纪最杰出、也是最富争议的风云人物之一。1 9 1 7 年，李大钊以“亚细亚学会的名义， 在北京湖广会馆举行过一次学术讲演会，邀请了几位当时有思想的青年们仰为思想界名 流的人来讲学，包括蔡元培、陈独秀、张继、李石曾、章士钊等人。张申府就是在此次 讲演会上在李大钊的介绍下，结识了章士钊。张申府很喜欢读章氏发表在报上的社论， 也经常去旁听章士钊在北大讲授逻辑的课程。1 9 2 0 年底张申府赴法国游学，创建了旅法 共产主义小组，当时拟出一个机关刊物，但苦于缺乏经费，适逢章士钊先生也正旅法， 闻知此事后，立即捐助一千法郎，由此党刊少年得以出版。回国后，张申府也曾协 助章士钊做过文字编审工作，此后两入联系一直很密切。张申府在我所认识的章行严 先生一文中回忆道：“总括想来，我所最景仰行严先生，时常想起而不能忘的，主要 实有三事：首在他对于逻辑的鼓吹；次在其简洁有法、精炼的文华；三在他特立独行的 风格。一m 1 4 西方学说的影响 张申府曾在一篇文章中深情写道：“有人说我早年景仰罗素，其实在我中年还是如 此。直至今日，纵然我终是我，我所最不能忘的学人也总还是罗素。1 9 1 9 1 4 年，张申 府在北大图书馆偶然读到罗素的我们的外界知识一书，即被其深深吸引，从此醉心 于罗素学术研究，终其一生服膺罗素及其思想。 7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七学位论文 伯特兰罗素( b e r 呦n dr 璐s e l l ，1 8 7 2 一1 9 7 0 ) 是2 0 世纪英国著名的哲学家、思想 家、政治活动家。他被认为是百科全书式的、博大精深的哲学家，是2 0 世纪逻辑分析 哲学的先驱、领袖式人物，他强调将科学的方法引入哲学领域来服务于哲学问题的研究， 同时大力提倡逻辑分析方法，这也正是张申府最推崇罗素之处。 张申府是中国最早译介罗素哲学思想的人之一，在1 9 4 6 年发表的罗素现代 生存的最伟大的哲学家一文中，他自豪的写道：“有些现代的新学说新人物都是我第 一个介绍到中国来。有些名字也是我第一个翻译的，后来都流行了。特别像罗曼罗兰、 罗丹、罗纳、巴比赛、伊本纳兹，等等都是。以后大大同情中国的罗素尤其是一个，这 是我对于国家的一种贡献，我深自引以为光荣 。2 0 1 9 2 0 年1 0 月罗素访华之前，张申府 曾在新青年杂志上编过一辑“罗素特刊，他所收集整理得罗素著作目录之完备连 罗素本人都为之惊讶与叹服，“在罗素访华之前中国人已在一定范围内了解到罗素的生 平和著作，其主要原因就是张申府对罗素论著的译注”。2 1 张申府认为数理逻辑分析方法 是罗素哲学思想的最有成就之处，他试图通过引入罗素的哲学方法和科学精神推动中国 哲学“形式系统的完善，更希望通过运用哲学的逻辑分析方法和“求真的科学精神 改造中国社会和革新民众的思维方式，正是在对罗素哲学的阐扬中，张申府逐渐形成了 自己的哲学体系。 罗素对张申府的影响不仅仅是在哲学上，还体现在政治思想方面。毋庸置疑，罗素 的历史地位是由他那些博大精深的哲学著作所奠定的，但是理性而睿智的哲学思辨并不 是罗素对人类的唯一贡献，1 9 5 0 年他因为“为思想的自由和人道主义的理想而写作荣 获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三卷本大部分自传所记述的，主要并不是他的哲学思维和著述， 而是他的社会政治活动。罗素终身都热情的以学者身份参与政治，颇像中国古代那些悲 天悯人、经世致用、积极干政的在野儒生。罗素所慕求的政治是一种公正的“全球政治一， 这样一种政治将使人类摆脱战争、压迫和奴役，而共同生活于自由自在的状态中为实 现这一理想，罗素倡导制度与人性两个方面入手对其所生存的社会进行双重变革。罗素 激烈的批判资本主义制度对人性的扭曲和对和平主义事业的破坏，他以无政府主义为终 极的理想，把倾向无政府主义的“行会洲l d 社会主义一作为最佳的政治理想。张申府 认为罗素的政治学说社会学说与他的数学学说、哲学学说是一贯相通的，“他( 罗素) 最重视个人，个人的自由，小团的自治，与他哲学里的重视个体与主张绝对多元。实不 8 第1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渊源 为无关，“佃逆世界最好的东西是由内而来的，像创造的艺术、爱、思想，这类的东西 是。这些东西上必不可缺的便是自由。所以罗素主张的行会社会主义是偏向无政府主义 的，以为社会主义不过人类发展中的一个阶段，大概继之便是无政府主义。但为现在， 只有能够实行。他的社会主义是极端彻底的世界社会主义。2 2 罗素主张社会改造要从根 本下手，即“冲动之转变，他认为人的行为多是发于冲动，“冲动分两类，一是创造的， 一是占据的。学术等都起于创造冲动，而占据冲动是种种恶事之源：财产和国便是这种 冲动两个重大的表现。所以改造社会要使占据的冲动变成创造的。最好的制度是最发展 创造冲动，最减削占据冲动的。最好的生活是创造冲动居最大的地位，占据冲动居最小 的地位的。2 3 张申府认为罗素改造论之惊人的地方，就在他注意到“冲动 这一点，张 申府在文章中写道：“改造世界必须着眼人心的根本 “社会是万恶之成就者，人性是罪 恶之教唆者。吾们只有：革社会之命，调理人之性，”2 4 “我现在所要努力的，究不在 单纯的赤化上。我信，要换世界，必改人性与变制度。我实在改人性方面努力，要从人 性上打点改人性的预备，从旁帮那直去变制度的。2 5 张申府认为社会问题的核心是“群与己，少与多”的关系问题，如何处理“群己一 关系，是他困惑不已、深感痛苦的问题，这种矛盾让他提出了一种类似于共产主义社会 的“大同个人主义”的美好设想。 。 罗素之外，张申府对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唯物辩证法也十分叹服。张申府虽然 一生服膺罗素及其逻辑解析方法，但这并不会妨碍他思想的独立性，他认为逻辑解析法 的缺陷在过重细节而忽视了事物的全体和事物之间的相互关联，为弥补这一不足，他转 向了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张申府从2 0 世纪2 0 年代开始接触唯物辩证法，此后一直致 力于提倡唯物论辩证法，乃至终生成为它的信徒。据张岱年先生回忆：“当时辩证唯物 论与历史唯物论虽深受青年知识分子的欢迎，但在大学讲坛上宣讲尚属罕见。申府在大 学讲坛上鼓吹辩证，这是难能可贵的。们6 张申府曾试图建设一个将“列宁、孔子、罗素 三者合为一体的思想体系，可惜因为在学术和政治之间两头奔忙而未能写出系统的论 著。张申府在现代哲学的主潮一文中写道：“现代世界哲学的主要潮流有二：一为 解析，详说逻辑解析；二为唯物，详说辩证唯物。唯物在承认有客观的实在，而由科学 的方法，革命的实践，本着活的态度，以渐渐表现之。2 7 张申府还把马克思唯物辩证法 运用于认识社会和改造社会，他认为：“解决社会问题，必然是要唯物的，辩证法的依 9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学位论文 据实际，详查时势的变动，各方的相关，相反的相反，量质的相转，执其两端而用其中。一 2 8 最后，张申府总结道：“解析与唯物，这是两方方兴的趋势。两势会归，必然于人 类思想的改造，世界状态的变更，均大有所成就。 2 9 综上所述，正如马克思所说：“人们观念、观点和概念，一句话，人们的意识，随 着人们的生活条件、人们的社会关系、人们的社会存在的改变而改变。静3 0 张申府身处中 国当时的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过从于五四“师友 之间，加之自身多年儒家传统文化 的根基，以及汹涌而来的西方政治思潮的冲击，这多方形成的一股合力促使他成为崇尚 自由主义的革命者和追求“群己 和谐的民主斗士。 l o 第2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主要内容 第2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主要内容 2 1自由主义思想 自由主义是张申府政治思想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做为罗素这位“自由斗士 在中国 的忠实信徒之一，做为深受罗素、罗曼罗兰等人的哲学和社会思想影响的新文化运动 先锋之一，张申府对以个性独立、个性发展为核心的个人主义、自由主义观念一直有着 挥之不去的眷恋之情，这种情结甚至伴随和影响了他的一生。张申府在为罗素写于1 9 0 2 年的一篇著名文章自由人的崇拜作的题跋中写道：“自由人就是自由思想的人，自 由人的崇拜就是超脱一切宗教偶像，超脱一切无可如何的自然之力，而但只崇拜那自己 在思想上所自由创造的，特别就是至高而独立的理想。在思想上，人是自由的，不论命 运怎么霸道，不论自然怎么木然，不论死亡怎么绝人，人却可以自由去考量，自由去批 评，自由去知，且自由在想象上去创造。由思想的自由，乃发生全部艺术与哲学，以及 美的观照。一”张申府认为人类社会的根本问题是群与己也就是社会与个人的关系问题。 在新文化运动的初期，在群己关系上，他更多的关注个体的自我，关注个人的自由和个 人价值的实现。他认为自由的要义在独立，“政治家重秩序，革新家重自由，二者之不 能相容，实根于此。秩序实是极易致的，最难得最难保时的东西乃是自由。秩序当为自 由而设，妨碍自由的秩序是绝对要不得的 ，“自由本是政治营生中最伟大最宝贵的东西， 合乎自然的自由就是真正的自由绝没有什么太过太不过的说法，“吾们期望自 由，第一便要自己自由自己。吾们的心，吾们的精神，不但要伟大，自由更要紧。一切 心里的锢蔽束缚、思想上的网罗，都须尽先解除。必先有了内部的自由，乃有外面的自 由可言。权势不能束缚我们，传说不能束缚我们，古人不能束缚我们，今人也不能束缚 我们。习惯、罔信、成见、偏执，都是应当极力排斥的，他甚至认为“吾们应当标为 人生最高鹄的是自由，不是幸福。使人自由实比使人幸福无穷的更重要，吾们应当极力 自由去想象人人自由，人人的事事合乎自然的自由的时代的境况去开发，去创造! 自由! 自由! 个个的自由! 没有自由没长进! 没有自由久沉沦。一3 2 随着个人际遇的变动和外界环境的变化，张申府的自由主义思想也随之发生了变 化。在他后来论述关于自由的文章中我们已很少见到早期那种对绝对个人自由的激情呐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学位论文 喊，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批判的理性的思考，在他笔下，“自由 与“秩序 不再是势不 两立，在1 9 4 4 年发表的自由与组织一文中写道：“在今日的世界上，没有自由就没 有组织，而且没有组织也就没有自由。没有自由的组织是不会组织的坚固有力的；没有 组织的自由也不会自由的充分圆满而尽致 ，“在好的社会里与其个人至上，尤其既要有 自由，也要有组织。而自由与组织是相依相赖的，相反相成的，似相否定而其实是互相 发展的。自由进步，组织也进步，也就是人类最高理想的期望。一3 3 这种自由主义价值观 的转变，也反映了张申府那一代知识分子的从个人价值关怀向民族关怀的转变。 2 2 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思想 2 2 1 中国革命的原因 张申府认为革命的原因有三个方面，第一是为个人而革命；第二是为革命而革命； 第三是为人生的最高理想，即“生之扩大 而革命。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支配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规律，张申府正是从这 一角度出发来阐释其革命理论的，他认为革命是社会结构由积渐而致的骤然变革，社会 结构的形成取决于生产力和与之相适应的社会制度两方面，在此意义下，革命乃是一种 必然的社会现象。他套用“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替天 行道( 天即自然) 一等中国古话来说明现代人之所以革命是为顺乎自然，与社会变化 相适应同时使社会进化进行得更加顺利，此即是为革命而革命。 张申府在人生的哲学一文中写道：“人为什么活着呢? 简捷的答，第一层，就 是为活着而活着，为生活而生活。但还有个第二层，则是为遂其生，为美其生，为扩大 其生，乃有生活上的种种”，3 4 后者是他认为人生的最高理想和终极目的。同时他也认为 革命者的人生观有三个特征“革命的、客观的和美学的，因为美是圆满的人生中最后的 标准的缘故，我们既为此而革命，我们要促成的社会制度，自不难见。当然一定不是什 么流行的资本主义，更不是由资本主义长成的帝国主义：自也不是，要维持残余的封 建制度，以及什么以前的制度遗留下来的思想习惯势力：而乃是一种所谓大同主义或 共通主义”。驺关于革命为个人张申府没有过多论及，因为既然革命要建立的是“大 同主义 社会，那么为个人谋幸福当然是其中应有之义。 1 2 第2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主要内容 2 2 2 中国革命的任务和对象 张申府认为造成目下中国反动势力弥漫，革命局势消沉的主要原因不是在于中国没 有真正的革命者，而是在于革命者未能联合起来，真正的中国革命者，如果当真念念不 忘革命的话，如果一心一意要把中国革命完成的话，必须全体联合起来。 关于为何联合，他在1 9 2 8 年6 月发表的我对于中国革命一文中写道：“处在这 种情形之下，革命势力且已有了相当的基础，仍然还是这幅局面，但凡稍有知识的人， 谁不应该思考责任，惶愧无地，而应急谋群策群力，和衷共济，从种种方面共赴国事 ， “革命原不是一桩容易事，破坏既不易，建设自尤难。试问问谁对于未来中国的种种建 设，有圆满周到切实可行的方略? 试问问今日哪一派有充分的力量可以征服革命的敌 人? 全国革命者全体联合起来，尤虞不足以担负此重任，而今乃相猜相忌，闹意气，重 私见，致令造成今日的恶劣反动的局面。如不及早恢复，速求联合，以国事为重，就大 同。弃小异，立定共信，共力求其实现，而仍人人自结小团体，互不相下，充分的不自 裁制的发挥封建制度下的家族思想，结果不过徒徒延长国家的内乱以至亡国灭种而已。 不是革命者则不想革命则已，如当真是革命者，如当真想贯彻革命，自然会明白今日应 该联合起来，现在亦无取再论”。3 6 关于怎样联合，张申府认为主要是人即革命者的问题，“一般人因为生活穷的缘故， 是大都小气不能容人，但是革命却不应该如此，一国的革命事业，决不是一两个人或一 部分人所能成功的。集思广益，众志成城，中国革命者想必能见及于此，同为革命者， 同进行一种革命，如果真是对于这种革命事业，念兹在兹，彼此必会有共信，除了共 信以外，他还指出革命者必须开诚布公，将眼光落在国家以及世界的角度，既要勇于克 敌、自制，又要敢于知错必改、共守和实践，“在革命上，唯物与唯心虽似相反，而实 相成。革命是要切实的，可是革命又是一种理想事业。革命而无理想，诚不知其伊于胡 底。不但这个，我简直还要说，革命是要讲道德的，革命而不讲道德，几何不终于营私 舞弊争权夺利。而道德中之最重要者就是重视他人与自制：凡是革命者必须具备的两项 德行 ，3 7 “今日所以革命，乃为的民众，亦成于民众。今日的革命，尤其以工农为主 体。革命起于客观的要求，孤行已意，囚于我执的革命者，只有归于败亡之一途。谁最 能客观，谁就最能为革命的领导者。客观的革命家不但认识现在的事实，必且能根据错 综律，看到现在事实的分发、出路。3 8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士学位论文 张申府认为革命是对于制度，绝不是对于人，“中国的革命是要打倒帝国主义者欲 参与的封建制度。所以要打倒帝国主义，就是因为帝国主义是一种制度。你如真要打倒 军阀资本家与地主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你也只有从根本上打倒产生这种什么军阀资本家 等等的制度。如果只知对人，而制度不管，结果必致表面上旧的像是打倒了，而新的又 复产生，而且说不定你自己就也变成你自己所要打倒的人。一个人无论他怎样，我始终 坚决地相信个人无罪。一个人之所以有罪恶的行为，都是社会制度与习惯使之，个 人实在不能负那种责任。个人习惯的养成当然不外由于社会制度的身上。要使世界无罪 恶，只有革社会制度的命，由好的制度，好的教育，以养成好的习惯，这样子乃能使人 无复罪恶的行为 。3 9 综上所述，张申府关于中国革命的理论提倡的是将改造社会与改造人生结合起来， 最终的着眼点就是要建立“群己一体 的个人大同共产主义社会。 2 2 - 3 中国革命的性质 张申府认为中国革命的性质是国民革命，“中国今日的革命，是怎样的一种革命呢? 大凡一地一时的革命，必须以该地以往的历史( 社会变迁) 与当时的经济状况( 社会变 迁达到的程度) 而决断，而在今日全世界息息相关的时代，尤要看国际的情势，国际的 趋向4 0 即判定一时一地的革命的性质取决于三个因素：该地以往的历史( 社会变迁) 、 当时的经济状况( 社会变迁达到的阶段) 和国际的情势和趋向，具体到中国社会，他认 为：“一方中国是多年沉顿于封建制度( 经济意义的) 农业经济之中，今年受了帝国主 义必然的侵略，已渐在帝国主义宰制之下，上了资本主义化的第一阶段，农业手工业已 趋败落，大工业不能自由振兴，政治失了独立，人民犬不聊生，而封建制度的残余势力 在帝国主义者利用之下又在顽强横行；一方国际是帝国主义者方在争夺殖民地制造殖民 地的大战之后，已建设社会主义劳农专政相标榜的国家既经成立十载，各地被压民族被 压阶级的蠢动无时或已，资本主义到了帝国主义的末期，破绽矛盾已经大露，最近帝国 主义者的经济虽略显稳定之象，而内部的不宁却在日演日剧，最后他断言“处在大体 这样子的局势之下，当然，中国的革命，中国的唯一革命，是只有国民革命的，除此以 外再没有别的，再没有别的革命的可能。一4 1 对于中国革命的最大动机，张申府认为在反 对帝国主义，其中包含三个成分，一为建设一种越过资本主义的生产方法，一为民族的 独立，一为政治上的真正民主。三者是一系的，既不可能偏重某一方面，也不能缺少某 1 4 第2 章张申府政治思想的主要内容 一方面。 综上所述，张申府关于中国革命的理论提倡的是将改造社会与改造人生结合起来， 最终的着眼点就是要建立“群己一体 的个人大同共产主义社会。 2 3民主思想 民主思想是张申府政治思想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2 0 世纪4 0 年代，张申府全 身心投入政治，致力于民主运动，做为民盟的积极活动者和重要领导人，他在同期发表 了一系列有关民主的文章。如1 9 4 1 年的独立与民主、1 9 4 2 年的科学与民主、友 声与民主、1 9 4 3 年的民主原则、1 9 4 4 年的我们为什么要民主与自由、1 9 4 5 年的 民主与哲学、民主大纲、民主的三种类型、民主与教育、民主团结的精神条 件等，在这些文章中，张申府将其民主思想作了比较全面系统的阐扬。 2 3 1 民主的一般意义和具体方式 张申府在1 9 4 5 年发表的民主大纲中写道：“民主字义民为主主权在民 民有、民治、民享：民主真谛甲、权责分担，名利均沾，尽可能期于人生遂欲 达志满乙、使最大数人都得到最大量的发展人人都得展其才，尽其力，发其业 切人都应有止于至善的机遇( 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断取 书经传为伊尹作的咸有一德篇结语) ；民主的基础人与人差不多而不同的事实 的认识；理性的昂扬；技术生产的发达，交通贸易的便利，社会生活的富足；民主的三 要素自由( 发展的自由) ，平等( 机会的平等) ，合作( 事业的合作) ；民主的五方 面思想民主，社会民主，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国际民主。 4 2 关于民主的解释历来就是众说纷纭，张申府则巧妙地从中选取了三种有代表的观点 对“民主一词进行注脚。他认为中国古来从未实行过民主政治，但却有民主思想和民 主精神，讲理性或讲情理，儒家思想中的忠恕之道都是民主的根本。如“天视自我民视， 天听自我民听“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威自我民明威“民为贵，社稷次之”等等都 是接近民主思想的民本思想，而“民为主 的解释就源于中国的民本思想，尤其是黄宗 羲“民为主，君为客的思想；“主权在民则是近代西方民主理论的核心；“民有、民 治、民享 是美国总统林肯1 8 6 3 年在葛底斯堡演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