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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还是现代性?马克思主义能够解释大屠杀吗?尼克比姆斯 - 申建林 译 不少左翼学者,尤其是对犹太人大屠杀的研究者声称,实际上,基于启蒙主义的人类进步观,马克思主义是无法解释对欧洲犹太人的有计划的大屠杀的。如何可能对这一历史灾难进行唯物主义的分析?而“最终”,其隐含的经济动因源于何处?人们不可能根据阶级分析来解释大屠杀,而是需要某种更根本性的思考-对人类状况和邪恶力量的考察,而马克思主义对此则无能为力。但这些看法与其说表明了马克思主义无力解释大屠杀,不如说表明了这些看法的坚持者无力理解马克思主义-一种反对种种机械歪曲的马克思主义。他们由从前持有的社会主义信念转向资产阶级政见。这种一旦发现众多知识分子撤退而立马转向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当然也决非最后一次。他们断言,马克思主义不仅未能解释大屠杀,而且正是大屠杀的出现对社会主义产生于历史和经济固有进程这一马克思主义观点提出了质疑。对犹太人的程式化的种族灭绝已表明历史进步是一种错误的观念-现代社会的发展恰恰不是通向社会主义,而完全会导致野蛮主义。这一思想派别的两个代表人物是恩佐特拉维索(Enzo Traverso)和诺曼杰拉斯(Norman Geras),对他们进行考察将有助于澄清作为本演讲主题的一些基本问题。英国社会主义工党的主要理论家亚历克斯卡利尼科斯在2001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称这两位思想代表“在过去的几年里对大屠杀做出了杰出的马克思主义回应,并做出了重大贡献”。但事实上,情况正相反,他们并未发展马克思主义,而是力图削弱马克思主义。恩佐特拉维索于1957年出生在意大利,青年时代就成为所谓“极左”政治组织的成员。1985年他移居法国后,成为共产主义革命同盟的成员。他是已故的欧内斯特曼德尔的著名追随者,欧内斯特曼德尔是20世纪50年代初与托洛茨基主义决裂的国际巴布洛派早前的理论领袖。特拉维索在对纳粹种族屠杀的解释:探讨奥斯威辛的马克思主义一书中阐明,他强烈反对将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历史分析的方法和政治研究的基础。特拉维索在该书导论中写道:“在解放与种族屠杀之间,欧洲犹太民族的历史无论就其创伤还是就其变化,都可视为研究现代性的不同面相的最好实验室,在这些面相中,一方面是现代性的希望和获得解放的渴望,另一方面是现代性的破坏力量。这一历史表明启蒙运动及其后继者包括马克思主义的两可性和现代文明可能采取的极端的野蛮主义形式。”“现代性”造成了反犹太民族的罪行(人们可能会认为针对整个犹太民族而犯下的罪行是反人类的),这种理解带来了极为严重的政治后果。它混淆了各种政治力量和社会阶级,这些政治力量和社会阶级根据其自身的利益而行动,这才是反犹太罪行产生的原因。现代性是一种空洞的抽象概念,它被阶级划分和阶级冲突所冲破。就犹太人的解放而论,欧洲的历史表明,从法国大革命时代到19世纪前期的四分之三的时间里,西欧犹太人在种种坎坷和曲折中经历了自身民主权利与公民权利的扩大。但是,从19世纪最后的四分之一的时间开始,随着始于1873年的大萧条的出现和帝国主义与军国主义的兴起,相应地,我们发现了明显的变化-一种新型的、“现代的”反犹太主义的兴起,它基于种族和民族主义的观念,而不是基于宗教的观念。在早期,解放是与对旧制度的陈旧限制的扫除和自由资产阶级权力的不断扩大息息相关。而新型的反犹太主义则与资产阶级所面临的处境的变化密切相关-它反映了资产阶级对不断高涨的工人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的成长的深深的恐惧和敌意。社会主义与工人运动日益推进了对犹太人权利的捍卫。“现代性”是大屠杀的起因,这是特拉维索分析的关键支撑点。在2005年2月15日发表在外交世界上的一篇纪念奥斯威辛-比尔克瑙解放60周年的文章里,特拉维索指出了纳粹分子的“严重的民族主义与生物种族主义”,其先例在“帝国主义的文化与实践”中就已经确立,纳粹德国的生存空间“在本质上要求对其他强国在非洲和亚洲所追求的旧式殖民统治结构进行调整”,“对苏联的摧毁和对犹太人的灭绝是集中于一个战争中的两个互补的目标”。但是,在一篇约1700个词的短文里,“资本主义”一词一次也没有出现。特拉维索写道,纳粹主义“深深扎根于现代世界的历史、文化与技术之中,扎根于现代形式的组织、生产和统治之中”。就特拉维索来说,阶级分析事实上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在奥斯威辛,我们发现,种族屠杀是在无视任何经济、政治或军事考虑的情况下实施的,种族仇恨实际上成为唯一的动机。”特拉维索在其早期著作中,以更展开的形式提出了同样的观点。他写道:“我们应该记住,自60年代以来,有的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批判国家社会主义制度背后具有内在经济根源的观点。对于蒂姆梅森来说,对纳粹体制的根本选择和全面实施只能根据政治的优先性来解释,当然,即使对关于国家社会主义一般动力所作的这种解释似乎还可存有疑问,但与唯物主义的解释相比,它最终更适于作为找到屠杀犹太人根源的方法。传统的那种经济反犹太主义是以犹太人作为银行家、放债者、让人们忍饥挨饿者的虚构为依据的(过去的很多当权政府大量利用了这种反犹太主义),这可能会导致沙俄帝国对犹太人的屠杀,但并非一定会转化为一种由国家所组织的、程式化的大屠杀。使研究犹太种族灭绝的历史学家感到震惊和不安的是该政策在本质上的反经济性质。某一政权为了杀害600万男性、女性、老人与儿童,而在战时条件下建立一种管理体制、运输网络和集中营,并运用在工业和战争前线急需使用的日益枯竭的人力与物力资源,其经济合理性究竟在何处?”如果从很狭窄的范围来看,这种观点似乎也正确。但我们必须拓宽分析框架。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和奥斯威辛集中营的建立源于纳粹政权的如下动机:在欧洲建立一个德意志帝国。这一观点的关键要求是,让犹太人迁离德国统治区,因为犹太人的存在被视为潜在的反抗源。奥斯威辛集中营是受生存空间(Lebensraum)概念推动的结果。生存空间具有十分明确的经济动机,该动机来源于德国资本主义在力图克服世界市场的崩溃和美国经济统治的兴起时所面临的危机。特拉维索在介绍其著作对纳粹种族屠杀的解释时谈到,他的某些论文包含了对马克思主义传统的某种“极为严厉”的批评:“无论认同马克思思想的理论家的导向如何,奥斯威辛仍然成为他们的严峻考验。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最强有力的现代解放思想却无力发现,并进而无力解释犹太种族大屠杀,这使人们深深怀疑马克思主义对20世纪挑战作出回应的适应能力。”首先,这是一种公然的歪曲。列昂托洛茨基所领导的、先是以左翼反对派,后来以第四国际的形式而开展的马克思主义运动曾警告纳粹党获胜的后果,并为阻止其获胜而战斗,奋力扭转德国共产党和斯大林所领导的共产国际的灾难性的政策。当纳粹政权的反犹太主义变本加厉,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又把犹太难民拒之门外的时候,托洛茨基发出欧洲犹太人面临危险的警告。1938年12月,托洛茨基在吁吁美国犹太人时写道:“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设想,只要未来世界大战爆发,等待犹太人的将是什么。但是,即使没有战争,世界反动力量的进一步扩张也必然意味着犹太人身体上的消灭。”托洛茨基于1940年5月在其临终前发表的一篇重要作品第四国际关于帝国主义与战争的宣言中,再次关注犹太人面临的处境:“资本主义在其兴起的时代,让犹太民族离开犹太居住区,把他们作为商业扩张的工具。现在,衰败的资本主义力图从它的每一个毛孔中挤出犹太人;20亿地球居民中的1700万,即不到1%的犹太人口在我们的星球上再也找不到一席之地。在巨大的领土扩张和科技奇迹中,在为人类征服陆地也征服太空中,资产阶级设法把我们的星球变为邪恶的监狱。”特拉维索的观点与过去40年所经历的事件密切相关,他决不是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变得激进、而在后来的时期“觉醒”过来,并发现问题的原因就出在马克思主义失败的唯一的知识分子。特拉维索在解释自己的思想演变时,写道:“20世纪70年代,我在意大利首次步入政治与知识领域,当时我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革命憧憬的时代,无论是在越南、在拉丁美洲还是在欧洲都是如此,而最近我却深信20世纪的主要特征是野蛮主义。但这并未使我放弃自己的信念,并抛弃自己的责任,而是调整其视野。假如对生活在野蛮主义时代的意识使改造这个世界成为十分迫切的任务,那就表明,这种改造不会顺应历史潮流,而是反抗历史潮流。这一观点改变了我对过去的理解。”“觉醒的”激进分子的看法正是如此:我渴望革命,可革命并没到来。特拉维索没有分析革命并未发生的原因(这一分析要求考察工人阶级各种领导的作用,包括欧内斯特曼德尔所领导的他所属的巴布洛运动的作用),他断定当今时代受到野蛮主义的支配,马克思主义因为不能承认这一点而本身存在缺陷。特拉维索保持他对社会主义的信念,但认为对世界的改造只能通过“反抗历史潮流”才能实现。这意味着社会主义的改造实际上是一种对乌托邦观念的追求-但在资本主义自身的历史发展中,无法找到该追求的客观基础。根据特拉维索的观点,种族灭绝营是完全“理性的”、“科学的”、“现代的”。奥斯威辛在20世纪“如此典型地实现了最理性的手段(集中营方法)和彻底非理性的目的的完满结合”,奥斯威辛展示了“现代社会所隐含的可能性”。但是“现代社会”具有一定的社会结构,它是一种阶级社会。在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中(其中的劳动者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把自己的劳动力出卖给生产资料的所有者),人类被当作劳动过程中剩余价值积累这一目的的手段。资本主义建立在这样一种社会关系的体系之上:维持人类生活和文明所必需的生产却并不是出于人类的需要,而是根据资本自身的逻辑而实施的。资本支配着人类,人类被剥夺了生产资料,并根据资本需要的逻辑而剥夺了生活本身。非理性渗透于利润制度自身的结构之中。例如,在这种制度下,劳动生产力的增长(这是人类一切进步的基础)能够引起利润率的下降,产生经济危机,从而导致衰退、失业,最后是战争。特拉维索正如其他很多学者,坚持认为大屠杀具有独一无二的特征,它所产生的环境就其性质来说以前从未出现、也不可能以完全相同的形式重现,就此而论,每一历史事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仅从这一层面来思考,该论断则显得平淡无奇。但是这一观点的倡导者想表达的远远不限于此。他们旨在说明,大屠杀是一件如此极端的事件,它已经超出了包括马克思主义在内的历史分析方法所能解释的范围。我们可以从特拉维索演讲的主体部分推断出这样的结论:史无前例的大屠杀暴行是在德国和世界资本主义的历史危机所引起的两种过程的交汇作用下而产生的:与苏联相对抗的殖民战争(这是到那时为止主要运用于亚洲和非洲的方法向欧洲的转移),以及社会反革命(这是对1917年十月革命所建立的财产关系的颠覆)。根据特拉维索的观点:“犹太种族屠杀的历史独特性并非在于集中营方法,而是种族灭绝:奥斯威辛是种族生物学与现代科技相融合的结果,这是真正的文明的中断,它撕毁了人类团结合作的基本结构,而这正是人类在星球上的生存始终依存的基础。”特拉维索试图将大屠杀与先于大屠杀并使之成为可能的历史过程分开。种族生物学与现代科技的融合导致了大屠杀,但这种融合并非始于希特勒和纳粹党。它起于19世纪的最后几年,当时动用了马克西姆重机枪扫射数万名抵制殖民政策的民众。人们可能会问:1898年9月2日,发生在苏丹喀土穆附近的奥姆杜尔曼战争中的“人类团结合作的基本结构”存在何处?到当天上午1130,抵抗英国军队的马赫迪部队将近11000人被杀死,16000人受伤,这使英国军队首领基奇纳少将(后来受封为勋爵)评论道:敌人被打得“惨败”。温斯顿丘吉尔既作为士兵,同时也作为记者而参与过大屠杀,他后来写道:该战争是“通过科学的威力而取得的战胜野蛮人的最辉煌的胜利”,“正在部署反抗现代欧洲强国的最强大而装备最好的残暴军队,在5个小时之内就被摧毁和驱散,而且对方是毫不费力地、以较小的代价和无关紧要的损失而取得胜利的”。当20世纪初德意志帝国发动对西南非洲的赫雷罗民族的屠杀运动时,“人类团结合作的基本结构”存在何处?在沃特贝格战役之后的1904年10月2日赫雷罗人力图逃走的时候,德军首领洛塔尔冯特罗塔发布公告:“赫雷罗族人必须离开该地区,如果民众不照章行事,我将动用格罗特管(大炮)武力驱逐,在德国边界之内,每一位赫雷罗人,无论是否佩戴枪支,是否拥有牲口,都将被击毙。我不再收留妇女和儿童,我要强令他们退回到他们的同胞中,否则我要对他们开枪。”那些未遭射击和杀害的人被赶进沙漠,成千上万的人死于干渴。根据官方记录:“敌人像被追捕的野兽半死不活,他们从一个水源被驱赶到另一个水源,直到他们的意志消磨殆尽,最终成为作为自已领土的大自然的受难者。这样,无水的奥马赫科沙漠完成了德国武器最初着手的任务:消灭赫雷罗族人。”将种族主义意识形态和官僚制结合起来也并非始于希特勒。正如汉娜阿伦特所指出的:“政治组织与对异民族统治的两种新方法在帝国主义的最初20年里就可以找到,一种方法是将种族作为身体政治的原则,另一种方法是将官僚制作为对外统治的原则。”在希特勒政府中,柏林的东方事务部据说是仿照英国的印度事务部而设立的。对于特拉维索来说,是大屠杀而不是强调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历史必要性(这是马克思主义观点的基础)对马克思主义本身的生命力提出了质疑。“在灾变之后,在奥斯威辛的阴影之下,重新审视马克思”,特拉维索写道:“并非是一件毫无意义的工作,因为毒气室引起人们对马克思所创立的智识传统的怀疑,奥斯威辛使某些社会主义思想范式变得可疑,而其中,有些思想包含在马克思本人的作品中,而有些思想则是从马克思著作的缝隙中开始而创建和发展起来的。”特拉维索不得不承认罗莎卢森堡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所提出的警告:人类面临的未来要么是社会主义要么是野蛮主义。可是,特拉维索很快否认了这一说法,认为它是一种“含糊其辞的、令人迷惑的烟幕”,因为它不承认奥斯威辛是一种野蛮主义,从而唤醒了文明衰败的幽灵。马克思主义者(尤其是瓦尔特本雅明)几乎很少例外地把人类的衰落视为一种倒退,一种向前现代、甚至是原始社会形态的回归。这使他们在面对一种新型的、现代的“野蛮主义”时毫无防备、迷失方向、甚至视而不见。这种现代野蛮主义符合而不是偏离或颠倒了历史发展的基本趋势,换句话说,它是一种由自身的工具理性所组织和指引的技术的、工业的野蛮主义。这一观点根本无法立足。罗莎卢森堡的警告是基于对19世纪末就已经出现的帝国主义内部趋势的分析而提出的。而且,恩格斯在此前20年曾指出,现代技术意味着欧洲未来的任何战争都将带来无法想像的恐怖。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设想人类会回归到早前的发展阶段,而是指出,巨大的技术力量会带来破坏性的后果-如果它不从资产阶级的控制中解放出来,从而被用于满足人类的需要,它将威胁文明本身的实际连续性。特拉维索完全无视这一切,因为这一分析与他的观点并不协调一致,而他认为,奥斯威辛的野蛮主义和所有的现代野蛮主义最终都包含在理性本身的过程之中,至少在技术的组织里可以找到野蛮主义的表达。人类本身,而不是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出了问题,而马克思则解释,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曾经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而现在却对生产力,包括对人类自身构成了威胁和破坏。特拉维索坚持认为:“奥斯威辛断然破坏了进步的观念,同时也破坏了作为自然的、无意识的、必然的历史结果的社会主义观念。”马克思主义却从没持有这一观念。马克思本人指出,资本主义“把每一种经济进步变成社会灾难”,他在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这一著名论文中,解释了英国对印度的征服最赤裸祼地暴露了“资产阶级文明的极度伪善和它的野蛮本性”。只有当资本主义时代的成果置于共同的控制之下,“人类的进步才会不再像可怕的异教神怪那样,只有用被杀害者的头颅做酒杯才能喝下甜美的酒浆”。(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第690页、第691页)托洛茨基在过渡纲领中写道:“若没有社会主义革命,就是在下一个历史时期,灾难还会威胁着整个人类文明。”他强调,要解决该困境,就要解决工人阶级领导的危机。对于特拉维索以及也持有他那种观念的人来说,该难题将不可能得到研究(他们认为问题就出在马克思主义本身)。奥斯威辛旨在“抛弃那种声称自觉反映历史运动,自觉反映被认为顺应潮流的运动的天真乐观的思维方式,同时,奥斯威辛也旨在恢复社会主义的乌托邦因素”。特拉维索表露出笼罩在部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的关于马克思主义与工人阶级已经遭受所谓失败、其中的一些人被导向右翼的悲观情绪,他否认了马克思主义是对无意识历史过程的自觉表达的观点。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解释,共产党的理论结论决不是基于这一或那一自诩为世界的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观念或原则,而不过是对“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这并不是说,历史完全“与我们站在一边”,或者历史力量本身最终会导致资本主义的崩溃。相反,正如罗莎卢森堡精辟地指出的,历史是工人阶级的“苦难历程”(痛苦之路)。工人阶级从历史中认识到成功的经验、而首先是残酷失败的教训-只有从这个意义上,工人阶级才能自觉地介入历史进程,改变历史进程,并采取行动推翻资本主义。理解历史并进而创造历史的斗争受到马克思主义运动的指导。历史是它所面临的所有问题的来源,历史同时也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来源。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不能根据可能会以某种方式激发受压迫者想像的乌托邦方案来决定。相反,马克思主义运动力图分析它所经历的历史经验,尤其是找出工人阶级领导所存在的问题,而特拉维索抛弃了这条路径。“马克思把资本主义的发展理解为一种辩证的过程”,他写道,“在该过程中,文明的使命(生产力的增长)和社会的退化(阶级、民族等压迫)紧密地连结在一起。在马克思的视野中,这种一分为二的分裂注定会进一步加深,直至引起革命爆发。相比而言,20世纪已展示,这一辩证过程同时还存在着另一种负面特征:生产力的增长和技术的进步不是打破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铁笼,而可能会构成现代极权主义巨兽的基础。诸如法西斯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或者它的另一种形式:斯大林主义等都属于这种极权主义。”到目前为止,工人阶级还未能向资产阶级夺取政权,对其中原因的任何分析都不认同以上的看法。这里我们有必要考察马克思实际所撰写的东西,而不是完全由特拉维索单方面提供的解释。马克思在自己的名作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序言中,描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方法:“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当马克思确立社会革命的客观基础之后,转而寻求实施变革的方法。他强调,我们始终有必要将生产的经济条件的物质改造(它能够通过精确的自然科学来测定)与法律、政治、宗教、艺术或哲学(简言之,意识形态形式,通过这些形式,人类自觉地认识并彻底解决这一冲突)区别开来。当我们研究20世纪的历史(这是解决政治冲突的方法),并试图吸取必要教训的时候,我们必须集中关注这其中的问题。如果20世纪没有经历社会主义民众运动的发展,没有出现工人阶级可能推翻资本主义的革命局势,特拉维索的分析或许具有一定的有效性。但历史表明,在这一时期存在着革命条件。如从1917年的俄国革命开始,一直到1923年德国十月事件的破产;20世纪30年代的一系列动荡;1936年至1939年西班牙革命的高潮;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革命高涨;从法国1968年5、6月事件开始一直到1975年潜伏的一系列革命斗争。对这一历史的研究表明,工人阶级夺取政权的客观条件的确出现了,所缺少的就是必要的革命领导。“极权主义巨兽”并不是马克思主义没有考虑的某种“否定的辩证法”的结果,而是工人阶级遭受失败的结果。在紧接着俄国革命之后的时期,社会民主主义因背叛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而使第一个工人阶级国家陷入孤立,从而导致它的蜕变,使斯大林主义的官僚们通过从政治上击败列昂托洛茨基所领导的马克思主义和国际主义路线而最后篡夺了政治权力。于是,斯大林主义的组织机构领导共产国际,它对给德国共产党强加灾难性的“社会法西斯主义”理论负有主要责任。这为希特勒上台铺平道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并使工人阶级遭受最严重的历史挫折。斯大林主义和纳粹主义都以各自的方式反映了工人阶级革命领导的危机,而不是技术能力与生产力的危机。特拉维索批评他以前的导师欧内斯特曼德尔坚持“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只是把资本主义社会与帝国主义所固有的暴行推到极端”的观点。该观点的问题在于,曼德尔很难承认对犹太人的种族屠杀“虽然受到德意志帝国主义的物质利益(和军事优先权)的影响,但最终由意识形态所决定”。“对犹太人的的种族屠杀不能理解为德国垄断资本追求阶级利益的结果(这确实是一切研究法西斯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最终的解释标准),这只能是一种歪曲。”所以,最后留给我们的结论是,只有纳粹党及其首领希特勒真正应该受到谴责。这里,我们来看看后现代主义和后马克思主义在这方面的全部努力“最终”走向何处。根据他们的逻辑,德意志帝国主义,一直到纳粹党和希特勒,并不需要对犹太种族屠杀负责,而事实上他们最终并不需要受到谴责,是因为种族屠杀是现代技术、生产力和人类理性本身之中内在的有害的非理性所固有的结果。正如我们所注意到的,假如从非常狭义的角度考虑问题,那么,很容易说明,对犹太人的大屠杀违背了德意志帝国主义的直接经济与军事利益。但这是有疑问的,如果我们拓宽视野,隐含的利益就出现了。大屠杀起因于对苏联的战争和德意志帝国主义控制欧洲的计划,为完成这些任务,德国资本将统治权交给纳粹党。当然,正如战前所出现的情况一样,纳粹党的某些行动与德国商业的直接的短期利益是冲突的(尽管在德国统治精英内部还没有反对对犹太人大屠杀的记载),但是纳粹党人为争夺东部生存空间的动机与德意志帝国主义的利益和需要之间存在着直接一致性。德国统治精英把统治权交给纳粹运动组织,因为其他政党并不能完成破坏有组织的工人阶级和社会主义运动的任务。他们当然希望能够控制纳粹党的某些“过分行为”,但在任何阶段,都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与纳粹分子的任何冲突始终存在着引发来自底层的运动的危险,结果,“过分行为”也就成为可以承受的代价。在思考纳粹领导之类的问题时,种族主义和灭绝犹太人动机的主题必定优先于其他任何主题,但这还不是问题的解决。就承认经济最终的首要性来说,马克思主义并没有主张每一位政治领导人的决定背后都存在着被意识形态所掩盖的经济动机,而是意味着经济利益(统治阶级的物质利益)决定着政治的一般范围。摧毁社会主义工人运动这一大屠杀的必要前提,以及旨在征服苏联从而使之殖民化的、由此而引起的战争,都是由“德国垄断资本的阶级利益”所决定,这是毫无疑问的。正如特拉维索一样,诺曼杰拉斯质疑将大屠杀的根源置于德意志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更一般的框架之内的解释。为了解释大屠杀,还需要某种更根本性的东西,于是杰拉斯在人类的邪恶力量中去寻求。杰拉斯反对马克思主义对大屠杀的分析,这是他面临着当代的政治压力的结果,后者决定了他的思想演变。杰拉斯,这位以前的新左派评论编委会成员、罗莎卢森堡的崇拜者、自我标榜的马克思主义者,像其他很多过去的激进主义者一样,在美国领导的伊拉克战争和“反恐战争”的背景之下思想动摇。在新左派评论1997年7-8月号上刊载的题为面对大屠杀的马克思主义者一文中,杰拉斯开始形成了对大屠杀的看法。该文集中批判了欧内斯特曼德尔对大屠杀的分析。根据杰拉斯的描述,“大屠杀在他(曼德尔)看来,仍然是资本主义的后果,是资本主义的全球非理性、局部理性及其帝国主义形式所带来的种族主义意识形态的产物”。但是,杰拉斯坚持认为,沿着这种思路而作出的解释是不充分的。当我们探讨大屠杀时,“其中有些东西并不涉及现代性;也不涉及资本主义,而是涉及人性”。杰拉斯认为,马克思主义者不愿坦然面对这种“怪异的根本罪恶”。这使我们又回到由来已久的观点上,即:社会主义与文明的进步最终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类自身的躯体中就潜藏着永远不可能克服的罪恶的内核。杰拉斯在论文的结尾部分写道:“当曼德尔和托洛茨基为犹太人问题著述时,他们都坚持认为,除非实现社会主义,否则找不到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法。但是,我希望上面的全部分析已表明我所看到的该观点的缺陷。”杰拉斯在新左派评论上刊载的那篇文章里,同时还将矛头指向“成千上万的人的奴役的共谋和批判性判断的缺失”,而正是这些使大屠杀成为可能。杰拉斯在第二年,即1998年出版的一部著作中,对该问题进行了详细阐述:“这并不是一个怪物和野兽所居住的世界,而恰恰是作为人类这一存在者所居住的世界,这些人具有完全可以认识的恶习和弱点,以及共同具有的脆弱等特点。”杰拉斯认为,容易辨别出具有这方面特点的大多数人是旁观者,这些人并不直接而积极地参与大屠杀过程,但也没有设法阻止它。这些人或者假装不知情;或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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