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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汉 大 学 学 报 第 18 卷第 2 期Journal of Jianghan UniversityVol 18No 2 2001 年 4 月Apr 2001 亲自 等的用法 周筱娟 武汉教育学院 中文系 湖北 武汉 430019 摘 要 亲 语素不具区别性特征 X 一般由充分体现 人本体 主动性局部的 手 等或若干主动性局部联动的 亲 自 身 担任 亲 X 既是结构状语又是认知主 语 亲 X 能同行为他动词和部分趋向动词组合 亲自 还能与使令动词搭配 亲 X VP NP 句式 一般以 N 外指 为前景 N 内指 为背景 一旦这种常规模式被 打破 就会出现超常规的说法 关键词 亲 X 认知 前景 背景 中图分类号 H04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 639X 2001 02 0072 05 语言中最基本的语法单位是语素 有的语素粘着 有的自由 亲自 等中的 亲 是 粘着语素 粘附于本文限定的取之于 人本体 的 手 眼 身 等 X 前 即 亲 X 至于 1 上帝要他们和自己亲近的目的依然不能达成 钱钟书 上帝的梦 2 她亲昵的依偎在母亲怀里 现代汉语词典 修订本 3 亲密爱人 电视剧 中的 亲近 亲昵 亲密 以及 亲随 等均不在本文的探讨范围内 我们主要考察 亲 X 间的共性 以及 亲X VP NP 式的特性 一 亲X 间的共性 1 亲 是 亲X 的共同语素 是常量 具有 本身 自己 的语义特征 X 是变 量 具有 本身 自己 和其他语义特征 在 亲X 中 变量 X 承载主要信息 例如 4 咱们亲眼看见陈侠君害他泼了一身水 钱钟书 猫 5 你亲手种的两棵枣树 现在长得可大啦 现代汉语词典 修订本 其中 亲眼 的信息焦点是 咱们的 眼 亲手 的信息焦点是 你的 手 亲 语 素在深层结构上与 X 具有像似性 即语义上存在某种重叠 所以认知心理能自然导出 收稿日期 2001 01 08 作者简介 周筱娟 1960 女 湖北武汉人 武汉教育学院中文系讲师 文学硕士 亲 语素的全部内涵 我们说 亲 语素在 亲 X 模中不具区别性 是可以从 X 推演 而出的不辨义的羡余特征 从某种意义上说 亲 语素帮助 X 达到了 成词入句 的 目的 倘若 4 5 中没有 亲 语素 眼 手 进入句子有一定的难度 4 咱们眼看见陈侠君害他泼了一身茶 5 你手种的两棵枣树 现在长得可大啦 亲 语素增强了 X 的表现力 加深了听读者的印象 亲 是 合法 增效 的羡余 特征 而不是冗余特征 正因为如此 在戏文 熟语 或音节搭配需要时 6 眼见得 革命的红灯就落在你肩上 红灯记 7 这种 服务精神 成为集体的产物或遗产 而身体力行于不自治 邹韬奋 患难 馀生记 8 陈宝手刃顽敌 亲 隐藏在人们的认知域里 比如大家知道 身体力行 就是 亲自体验 努力实行 2 亲X 中的 X 通常是能充分体现 人本体 主动性的局部 亲手 亲口 亲眼 亲耳 或体现其主动性局部整体联动的 亲自 亲身 然而 我们为什么不说 亲鼻 亲 脚 呢 自古以来 人们长期习惯于用眼 用口 用耳 用手感知经历世界 可以说它们是人类 认知的 原点 用鼻 脚 只起充实认知世界的辅助作用 既然要认识世界就要积极 主动地使用 原点 将 原点 之象与心智有机结合从而认知世界 作为有主动性的 脚 同 手 眼 口 耳 的只关乎 主动 部位的主动不一样 脚 的主动一定会同 时伴随有其他部位的 主动 因此 我们常用表整体主动性的 亲自 来代替 亲脚 比 方说 踢球 这件事 是由 脚 去实施的 但 球 踢向何方 踢向谁是靠 眼 确定 的 并且还得有 手 腿 等的协调运作 所以球赛时 解说员说 马纳多拉亲自开球 不说 马纳多拉亲脚开球 同理 手 等在需要其他部位协作下完成某件事时 人们也是约定以 亲自 代替的 譬如 开车 这一行为 手 脚 眼 耳 都参加了 人们不说 亲手开车 亲脚开 车 等 而说 亲自开车 关于为什么不用同样表整体主动性的 亲身 去替代 亲手 等的问题 我们将在后面涉及 二 亲X VP NP 的特性 1 现代汉语同义词词典 刘叔新主编 说 亲自 强调由自己进行 含有 不由旁 人去做 的意味 能广泛地和许多动词组合 那么这 广泛 到何程度呢 根据邢福义先生指出的六类动词 汉语语法学 168 页 我们发现 行为他动词能受 亲自 等修饰 9 亲自参加今天的开幕式 10 我们亲自经历过 11 小青亲手插的秧 12 方方亲口尝过我做的菜 行为自动词一般不受 亲自 等修饰 王明亲自睡觉 小红亲眼哭泣 他亲口咳嗽 教练亲自游泳 73周筱娟 亲自 等的用法 使令动词和少量趋向动词可以受 亲自 修饰 13 主席亲自邀请王芳出席 14 昨天 王主任亲自来过 15 老李亲自上来一趟 其他几类动词基本上不能进入 亲 X VP 姜琴亲自 眼 喜欢清静 心理动词 老马亲自 手 开始改革 历程动词 乔书记亲自 口 没有办法 断事动词 我们亲自 耳 可以讨论这个问题 辅助动词 黎明亲自下楼梯 辅助动词 连长亲口命令我们出发 使令动词 别扭 现代汉语同义词词典 说的 广泛地和许多动词组合 更精确地说应该是 亲自 能和行为他动词 使令动词以及部分趋向动词组合 2 句型上 亲 X 基本上作句子状语 16 参观的人亲眼看到这几年农民生活的巨大变化 现代汉语词典 17 你再亲自到西府里请老太太 红楼梦 从某种程度上说 亲 X VP NP 式的 V 有两个施事 一个是结构主语 如 参观的 人 一个是认知主语 亲 X 亲 X 既是结构状语又是认知主语 在实际的感知中 并行处理 的 叠加的意象 的结果告诉我们 与结构主语 参观的人 你 等 同现 的 亲X 亲眼 亲自 等 实际上 是 V 看到 到 的 施为主 体 所以说 亲 X 是认知主语 而且 由于 X 的不同 会逻辑地出现两种情形 当 X 为 眼 手 耳 口 时 V 有两个不同的施事 它们是整体和部分的关系 当 X 为 自 身 时 V 有两个相同的施事 它们是同一关系 无论是两个相同或不相 同的施事 亲 X VP NP 句式在深层结构上 只有一个施事凸显 亲 X 3 通常 小句动词处于核心地位 亲X VP NP 小句则有点不同 作为认知主语的 亲 X 对 V 有一定的决定作用 当 亲X 为 亲手 时 V 只能是 手 所为之的行为动作 例如 18 亲手种 栽 做 描绘 缝制 缔造 当 亲 X 是 亲眼 时 亲眼 的对象一般具有 目治 的语义特征 如 看见 目睹 等 当 X 等于 耳 或 口 时也只有具备 耳治 或 口治 的 V 才能进入 亲 X VP 例如 19 这是他亲耳听见的 20 要知道梨子的滋味 就得亲口尝一尝 毛泽东选集 诚然 X 的具体性决定了选项 V 的基本面貌 X 的功能差异导致了各自 V 选项的多寡 大致说来 手 的功能最多 具体的能配 抽象的也能涉足 口 起码有 发声 进食 两种功能 其选项 V 次之 眼 耳 的功能分别为 视 和 听 但 外界信息 90 是通过视觉获取的 所以 眼 的灵活性 主动性都强于 耳 当然 眼 的配置对象 V 也多于 耳 的 能与 亲耳 搭配的 V 几乎只有 听 一个 而且 74江汉大学学报 2001 年第 2 期 亲耳 也不能由下文的 亲自 身 替换 不知这是否是 现代汉语词典 修订本 不收 亲耳 的原由 4 泛指的 亲 自 亲 身 同样有各自的 V 选项 亲自 能与具体的 V 搭配 此时 常能代替 亲手 等 21 老伯亲自 手 种庄稼 22 妈妈亲自 口 尝了尝药的味道 23 小花亲自 眼 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 亲自 还能履行 亲手 等无法履行的职责 24 你亲自去一趟 和他当面谈谈 现代汉语词典 你亲手 口 眼 去一趟 和他当面谈谈 亲自 既能与具体的 V 搭配 又能与抽象的 V 组合 亲身 一般只与抽象的 V 组合 这就是为什么不说 亲身开车 的原因所在 当然 在抽象 V 面前 亲身 的适应范围远大于 亲自 的 请看 亲X 抽象V 体会经历过感受到 亲 身 亲 自 说明 表示能配合 表示不能配合 表示似乎只有疑问句中能这么说 即 你亲 自经历过苦难吗 圆圆亲自经历过土改吗 她这样说 5 下列 亲 X VP NP 句式 一般不能说 我亲耳听见我说的 亲口吃本人的苹果 亲手种自家的田 亲身感受自个儿的痛苦 问题出在反身词语 我 本人 自家 自个儿 上 设该位词语为 N 一般句式中 的 N 只能是 除己之外 的 N 反身词语显然是 内指 的 N 是废话 要想不说 废话 就得使 内指 的 N 成为 外指 除己之外 的 N 如此转化就有 我亲耳听见小红说的 亲口吃他一个苹果 亲手种这几亩田 亲身感受别人的痛苦 显然 作为 纯内指0 VP NP 只能由主语完成 的 上厕所0 等 同样遵循化 内指0 为 外指0 的规则 例如 他亲自上 他的 厕所 他亲自扶老太上厕所 我亲自穿 自己的 衣服 我亲自为小红穿衣服 小惠亲自洗 她的 脸 小惠亲自给奶奶洗脸 首长亲自看 自己的 电影 首长亲自请大家看电影 从认知角度上讲 这种能说不能说 实际上反映了背景和前景的界定 在只能自己完成的 吃饭 穿衣 洗脸 看电影0 常规背景下 成活的句子当然只能是前景为 外指0 的 亲 X VP NP0 句式 一旦这种背景 前景模式被打破 就会出现 25 除了 亲自0 吃饭 亲自0 上厕所 我们已失去了许多 亲自0 国外有一种理 论认为 懒人0 创造了新生活 5武汉晚报6 1999年 1 月 15日 扬亚雄 文 75周筱娟 亲自0 等的用法 例中 我们已失去了许多 亲自 0 说明常规模式已被打破 本来的背景已凸显为前景 例 25 也就成活了 又如 在主席故居解说员说 这是主席当年的书房 这是主席的会客间 这是主席的卧 室 这是主席亲自上的厕所 这则是解说员故意打破常规模式 使背景成为前景 从而 产生诙谐的解说效果 再如 老秦摔断了胳膊 不能自己吃饭 穿衣 上厕所 显然常规背景已经转变成前 景 几个月后 老秦高兴地说 今天 我亲自穿衣服 亲自吃饭了 0 也就顺理成章了 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 许多客观存在都会改变 比如新新机器人会帮我们洗脸 喂我们 食物 甚至替我们上厕所等 这种状况映射到人类的认知系统 就会改变人类的认知方式 从而使如今内指的 N0 变为外指的 N0 到那时 一旦新新机器人不能为人类工作 停 电 故障等 人们说 今天得亲自洗碗 洗脸 洗澡 穿衣服 吃饭 上厕所0 等 就不足为 奇了 三 结语 11 来源于 人本体0 的 X0 与 亲0 搭配成 亲 X0 亲0 语素不具区别性特征 是 合法 增效0 的 羡余语素0 X0 一般由充分体现 人本体0 主动性局部的 手0 等 或若干主动性局部联动的 亲 自 身0 担任 21 亲X0 既是结构状语又是认知主语 它与结构主语呈同一关系或整体与局部的关 系 31 亲X0 能同行为他动词和部分趋向动词组合 亲自0 还能与使令动词搭配 V0 要受 X0 制约 所以各 亲X0 的配置对象 V0 呈不均等状 亲 X0 与 V0 的配置情 形大致如下 V 亲耳 V 亲眼 V 亲口 V 亲手 V 亲自 亲自0 和 亲身0 还能与抽象动词组合 亲身0 的这种组合能力强于 亲自0 41 亲X VP NP0 小句 因 亲 X0 之故 一般以 N0 外指0 为前景 N0 内 指0 为背景 一旦这种常规模式被打破 就会出现超常规的说法 也许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 类认知模式的改变 亲自吃饭0 等也会成为合理合法合用的常规说法 参考文献 1 邢福义1 汉语语法学 M 长春 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71 2 张 敏1 认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