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语述说动词小句宾语及其标记.pdf

第21卷 第4期 2007年7月 中文信息学报 JOURNAL OF CHINESE INFORMATION PROCESSING Vol 21 No 4 Jul 2007 文章编号 100320077 2007 0420111205 藏语述说动词小句宾语及其标记 3 江 荻1 2 1 中国社会科学院 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 北京100081 2 上海高校比较语言学E2研究院 上海200234 摘 要 本文讨论藏语述说动词管控的句子性小句宾语 藏语述说动词包括 说 类动词 认知动词 思考动词 询 问动词及其他语义相关的动词 从小句自身结构看 可以是完整的句子 带主语 谓语以及句末动词体貌标记和语 气词 也可能只是单一的谓语动词 小句宾语自身具有谓词性 通常通过添加名词化标记使之名词化 小句宾语 的标记来自古代述说类动词的类典型zer的语法化 而在现代藏语中作为小句标记语音和书写形式上都有多个变 体 小句宾语内部也有复杂的关系和层次 类似于英语的直接引语与间接引语 小句缺省主语的情况下 动作发 出者可通过表示体貌 情态的语法词以及上下文来确定 小句的句类包括陈述 疑问 祈使和感叹 可带不同的句 类语气词 最后应该指出 有一部分述说动词小句宾语经常不带名词化标记 这种现象会给句法处理算法带来一 定的麻烦 相关原因和解决办法还须进一步研究 关键词 计算机应用 中文信息处理 藏语 述说动词小句宾语 标记 语法化 中图分类号 TP391 文献标识码 A Approaches to Clause Objects of Narrate Verbs and Their Markers in Tibetan JIANG Di 1 Institute of Ethnology 2 Comparative Linguistic Division E2Institutes of Shanghai Universities Shanghai 200234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discribes clause2objects of Tibetan controlled by narrate verbs The types of verbs include nar2 rating verbs cognitive verbs thought verbs inquiring verbs and other related semantics of the verbs From its own sentence structure it could be a complete sentence with subject predicate the end of the sentence and modal verb physical markings perhaps just a single2verb The clause2objects has its own predicate and ought to be nomi2 nalized by adding nominalized markers The special marker zer and its variants in pronounciation and written forms come from nominalization of verb zer There are a complex relationship and layers similar to English Direct and Indirect Speech in the clause2objects The agent of the clause will be identified through functional words of as2 pects models and contexts under the default of subjects of clause2objects The types of the clauses may be declara2 tive interrogative imperatives and exclamatives therefore they take different types of mood words What is wor2 thy to be pointed out is the absence of some nominalized markers in clause2objects which will make some troubles for syntactic algorithm and need remain to be discussed Key words computer application chinese information processing Tibetan clause objects narrate verbs markers grammaticalization 收稿日期 2007202201 定稿日期 2007204229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60473135 60173024 教育部资助项目 MZ1152020 作者简介 江获 1954 男 研究员 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民族语言自然语言处理 1 藏语的小句宾语现象 藏语小句指具有主谓结构及相伴随语法虚词的 句子 小句宾语专指充当宾语的句子成份 句法结 构上 小句宾语往往需要带句子标记 句子内可能有 多种省略现象 我们先观察几个案例 本文所有隔 行对照标记参见文献 1 1994 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中 文 信 息 学 报2007年 1 gnam2gshis 气象 sngon2brdavi 预报2Gen nang 里 la Loc sang2nyin 明天 char2pa 雨 yod 有 ze cNom bshad 说 song Asp 气象预报说明天有雨 2 rdzong2dpon 宗本 des 那2Ag klu 龙女 des 那2Ag nga 我 la Obj dmav2vbebs 诬蔑 ga2re 什么 gtong 做 gi2vdug Asp se cNom lab 说 dus y 宗本问那龙女是怎么诬蔑我的 第一句的小句宾语是sang2nyin char2pa yod ze 明天有雨 充当全句谓语动词bshad 说 的宾语 第二句的小句宾语是klu des nga la dmav2vbebs ga2 re2gtong gi vdug se 龙女怎样诬蔑我 全句谓语动 词是lab 说 注意小句主语带施格标记 2s 小句 谓语动词带体貌标记 2gi2vdug 主谓宾成分以及句 尾体貌标记完整 不过 这两个句子的小句宾语与 主句动词之间都带一个标记 文字上可写作ze se 或者zhes ces 句法上称为 小句 名词化 标记 记 作cNom Clause Nominalization Marker 藏语还有其他类型的小句标记 例如致使动词 句小句宾语添加致使助词ru 2 表示正反确证义 的小句 名物化标记用yod med 有无 或yin min 是否 等 3 本文主要讨论带zer类标记小句宾语 句或相关变体句式 小句宾语的句型很丰富 主谓句 非主谓句 判 断句 存在句都可以进入 句类也没有太多限制 可 能是陈述句 也可能是疑问句 还可能是祈使句 根 据句子的句类标记或语义基本可以判断 小句句法 成分也经常省略 特别是主语省略较为普遍 小句 句法成分的省略有一定的原因 譬如语义角色在语 言环境中的承接关系和指称关系 会话省缺的语用 原则等等 这些理论问题不是本文专门讨论的对象 这里以描写为重 例如 句3是表命令的小句宾语 带命令语气词shog 省略了小句主语khyed 你 3 khos 他 ngar 我2Obj mgyogs2po 快 khyer 拿来 shog y zer cNom zer 说 gyis Asp 他对我说 你 快拿来 周 170 带小句宾语的句子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特点 由于主句动词通常都是表示 说 问 告诉 一类的自 主动作性动词 因此 主句的主语总是带施格标记 表示动作的发出人 所以这类动词也是本文关注的 对象 2 小句宾语的标记 藏语小句作宾语所带标记具有名词化作用 我 们在上一节已经看到这个标记的形式是ze se zhes 或者zer 鉴于zer本身就是实义动词 说 讲 的意 义 我们猜测这个标记可能是动词语法化逐步形 成的 zer现代拉萨话读作 ser13 或者 se 13 可以用 作实语素构词 例如zer2srol 说法 zer2sgros 腔 调 语气 zer作为动词大致有两种语义用法 称 为 叫做 义的带名词受事宾语 句4 说 讲 谈 的总是带小句宾语 句 5 4 ngavi 我2Gen ming la 名字Pos don2grub2tshe2ring 顿珠次仁 zer 叫 gyi2yog2red Asp 我的名字叫顿珠次仁 5 ga2re 什么 khyed2rang 您 vdzam2gling 世界 gi Gen bud2med 妇女 tshogs 会 chen 大 la Obj phyin 去 pa2yin Asp cNom zer 说 as y 什么 您说 您去 参加 了世界妇女大会 相对其他 说 讲 义动词 zer带小句宾语或名 词短语的用法在现代藏语已经居于弱势 它的语义 发生偏移 主要表示 称说 名为 这样的意义 如 果小句含有间接述说意思 如 据说 听说 等 仍然 要带小句宾语 只是主语大多为隐含的第三者 例 如句6 6 ngavi 我2Gen go2thos 传言 la Loc da2dung 还 shog2bu 造纸 bzo2grwa 工厂 dang c mngar2chavi 糖2Gen bzo2grwa 工厂 yovo2red 有 cNom zer 说 gyis Asp 我 从别人 听说还有造纸厂和制糖厂 第三 者说 zer的语法化在拉萨话有明确地表现 通常写为 ze或se 读音为轻音 se 甚至读作 s 这个语法 化过程与 说 类动词的范畴化有一定关系 zer曾 经是 说 类动词的类典型 由于语用的驱使 zer发 211 1994 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4期江荻 藏语述说动词小句宾语及其标记 3 生语义偏移的过程中逐步丧失了类典型地位 而被 其他 说 类动词取代 具体过程可能是语义上添加 实义的 说 类动词 譬如bshad lab 说 vdri 问 结构上保留了意义已经含糊的zer 正是由于语义 上的虚化和语法功能的减弱 zer逐步沦为一种标 记 语音上也读为轻音 并且经常省略 句7的动词 是lan btab 回答 zhes zer 是现代藏语中的小句 宾语标记 7 bus 儿子2Ag nga 我 ang y rtsis 数学 yag 好 shos 最 yin 是 zhes zer cNom lan2btab 回答 儿子回答 我数学最好 从历史文献上看 至少在15世纪的 米拉日巴 传 中 尽管zer大多时候用作 称为 义解 但仍然 可以作为 说 义动词 并带小句宾语 例如句8前 两个zer用为 称名 义动词 最后一个zer用作 说 义动词 句9的zer也用作 说 义动词 8 Mar2pa 马尔巴 zer 叫做 ba Nom ni Pap yod 有 skyes2mchog 圣哲 mar2pa 马尔巴 lo2tsva 译师 zer 叫做 ba Nom ni Pap med 没有 cNom zer 说 他说 名叫马尔巴的倒有 但是没有什么大圣 马尔巴译师 米拉日巴 9 mi 人 khyed 你 vong 来到 sar 地 nga 我 vongs2pa 来 med 没 pas c bdag 我 la Obj srog 生命 stsol 赐予 cig y cNom zer 说 鬼说 人你所到之处我并未敢冒犯 请饶命吧 米拉日巴 我们在米拉日巴中看到的小句宾语都没有带标 记现象 说明zer作为小句标记是一个后起的现象 下面两个句子较为典型 10 khong 她 de 那 skad 话 zer 说 mkhan Nom de 那 sangs2rgyas 佛 zhig 一 yod 有 par vdug Asp byas2pas 说 她说 说这样话的人 一定是个佛菩萨 米拉 日巴 11 pe tas 白达2Ag nga 我 pha2ma 爸妈 snga2mor 早先 shi 死 gnyen 亲属 dgrar 敌人2Cop langs 变 jo2jo 哥哥 sa2mthar 异乡2Loc vkhyar 流浪 ma 不 phrad2pavi 会合2Gen sprang2mo 乞女 zhig 一 la Obj snying2tshim2bya 称快 mi 不 dgos 应该 vdug Asp zer 说 mang2du 多 ngus2pavi 哭 白达嚎啕大哭说 我的父母早死 亲旧成仇 哥哥流落异乡 不能相见 何必作弄我乞女寻开心 呢 米拉日巴 Zer从动词语法化为小句宾语标记后 在现代 藏语中可以定性为名词化标记 包括现代书面语的 形式ze或se或其他书写形式 其功能是把谓词性 句子或句子省略形成的谓词性短语转化为名词性成 分 这个标记其实与藏语其他名词化标记具有相同 的功能 特别是pa ba 这些标记主要添加在动词或 动词短语之后使之名词化 但也有添加在小句后的 情况 Bell举了一个小句宾语例句就采用pa作为 标记 4 kho 他 lkugs2pa 傻子 yin 是 pa Nom ngas 我2Ag ha2go 知道 song Asp 我发觉他是一个傻子 3 引导小句宾语的动词及小句结构的变化 词形zer语法化为小句宾语标记的另一个条件 是 说 类动词对句法结构的共性要求 这些动词即 可带名词宾语 句12 也普遍可带小句宾语 这类 动词可以称为述说动词 1 述说动词带小句宾语的 结构古已有之 我们观察两个例句 一个取自9世 纪左右的敦煌藏文文献 句 13 5 一个取自15世 纪的米拉日巴传 句 14 12 khyed2rang 你 gis Ag khyed2rang 你 gi Gen sku2zlar 夫人2Obj ngavi 我2Gen smon2vdun 祝福 de 那 gsung 说 rogs 帮助 gnang h 请向您的夫人转达我的祝福 13 tsan2po 赞普 dgongs2dgongs 思考 nas c yu2bus 咱们2Ag lig2myii2rhya 李弥夏 la Obj rgol2phod 攻打 na2nii c gyu 松石 thogs 佩带 shig y rgol 攻打 ma 不 phod 敢 na2nii c bud2myed 女人 dang 和 mtshungs 一样的 zhu 帽 gyon 戴上 chig y zer 说 赞普考虑了一下说 如敢打李弥夏就拿松耳 石 如不敢打 就戴上女人同样的帽子 p t 1287 311 1994 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中 文 信 息 学 报2007年 4302 431 14 thugs2dgongs 心意 rdzogs 圆满 thabs 方法 rnams Pl rgyas2par 完全 bsgrubs 办理 pa2yin Asp gsungs 说 丧事办得十分隆重 米拉日巴 现代藏语的 说 类动词在古文献中带小句宾语 现象并不普遍 敦煌文献 赞普传记 中zer能构成 带小句宾语的结构 而其他动词则比较少见 这一 点也可能正是zer后来语义转移后演化为小句宾语 标记的原因之一 现代藏语 说 类动词常见的主要有 bshad shod bshad bshad shod 说 谈论 解释 时 式 变体按照现 未 过 命排列 没有变体的不列 下 同 lab lob lab labs lobs 说 谈 讲 zer 说 讲 谈 叫做 名为 gsung gsung gsungs gsungs 敬 说 讲 谈 询问 思考 知道也属此类 例如 vdri 问 zhu zhu zhu zhus zhus 谦 请问 说 禀 告 bsam sems bsam bsams soms 想 思考 以 为 dgongs 敬 想 思考 回忆 shes 知道 ha go 知道 bkav vdri gnang 问 lan slog 回答 byas byed byed byas byis 认为 mdog mdog byed 好像是说 等等 上文已经指出 小句宾语可能是不同的句型或 不同的句类 实际情况可能更复杂一些 我们观察 到的现象主要有小句的句类类型 小句的层次与句 法关系 小句成分省略 小句标记的隐现 小句各种 成分的移位 谓语动词的广泛性 等等 15 pa2sangs2lags 巴桑 khyed2rang 你 gis Ag tshang2mar 大家2Obj tshogs2vdu2vtshog 开会 gi2yin Asp zer cNom brda2gtong 通知 rogs gnang 帮忙 h 巴桑拉 请你通知大家开个会 小句为陈 述句 16 mig2dmar2lags 米玛 kyis Ag khyed2rang 你 khong 他 gi Gen gzim2khang 家 h la Loc bzhugs gag 坐 做客 c phebs 去 shog imp cNom gsung 说 gis asp 米玛拉说请您去他家做客 小句为祈使句 17 ga re 什么 cho 意思 med2pa 没有 nga 我 tsho Pl bod 西藏 kyi Gen gtam2dper 格言 cho 意思 mi 无 vdug 有 cNom zer 说 as y 什么 没意思 你说 我们西藏的格言没意思 吗 小句为疑问句 句15 17的宾语小句分别为陈述句 祈使句 和疑问句 注意疑问句的语气词放在主句层面 而 祈使句的语气词则处在小句层次 周季文教授举 的一个例子就蕴含多个层次 其中的小句相当于 直接引语 你对他说 他 说 我马上就来 周 171 图1 带小句宾语的句法结构层次 但是 相当部分句子都不带小句标记 这可能 有多种原因 据观察 大多数带语气词的句子可以 不带小句标记 判断句和存在句也因为动词词形明 确而可能省略标记 说 类动词中的小类 如 想 类动词句则大多数都不带标记 例如 18 rgad2po 老人 don2ldan 敦旦 gyi Gen sems 心 la Loc de 那 tsho Pl tshang2ma 全部 dzong2dpon 县长 pad2mas 白玛2Ag bzos 做 pa2red Asp cNom snyam 想 顿旦老人心里想这些都是县长白玛制造的 19 khong 他 gis Ag tshang2mavi 大家2Gen bsam2pa 心思 mi 不 bde2bar 快乐 cNom mkhyen 明白 他发觉大家的情绪不好 小句宾语还有一些特殊的变化 句20和句21 411 1994 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4期江荻 藏语述说动词小句宾语及其标记 3 是句法成分移位形式 句20小句的宾语移位至小 句主语前 这类情况最常见 句21是整个小句挪到 句尾 典型的口语形式 句22也很有意思 小句宾 语是一个复句 条件分句提到小句句首 其他部分仍 然放在宾语位置 20 a2ni 尼姑 dbyangs2lags 央 kyis Ag khong 她 gi Gen dkon2gnyer 香灯师 tshab 代表 de 那 ngas 我2Ag byas 做 chog 可以 ces cNom zer 说 尼姑央拉说我可以替代她的那位香灯师 21 khyed2rang 你 gis Ag byas 认为 na y ga2dus 何时 phes 走 na y dgav2ba 较好 vdug Asp cNom 你认为什么时候走合适 周 170 22 su 谁 la Pos rnyed 找到 navi c ngas 我2Ag bya2dgav 奖励 chen2po 大 sprod 给 kyi2yin Asp zer cNom gsungs 说 pa2red Asp 国王说 谁找到 我就给他重赏 上文列举了部分主要的 说 类动词 但只要语 义上包含有 引语 概念 不少动词或组合动词都具 备带小句宾语的可能 这些动词相当广泛 不能一 一列举 下面两个例句的动词skad brgyab 喊 和 khyab bsgrags gnang 公布 也具备 说 类动词的句 法语义特征 23 mi2tshang2mas 大家2Ag gsol2gsol 索索 kye2kye 杰杰 lha2gsol2lo 敬神 lha2gsol2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