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与宪法.doc

作者简介:张勇(1979-),男,河南罗山人,湛江师范学院法政学院助教,法学硕士,从事宪法学、法理学研究。2007年2月第28卷第1期湛江师范学院学报论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与宪法解释张勇(湛江师范学院法政学院,广东湛江524048)摘要: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不仅具有丰富的宪法内涵,更具有深厚的宪法法理正当性。通过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进行合理的宪法解释,在实现基本权利限制之宪政目的的同时,还可以满足其价值变迁之需要;同时,对公民基本权利进行宪法解释,不仅可以有效弥补当前法律对其规定之缺憾,还可以增强人们的基本权利宪法意识。关键词:基本权利;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宪法解释在宪政实施过程中,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是和公民基本权利保障处于同等重要地位的宪法核心问题,但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探讨湮没在公民基本权利保障的话语当中,此不仅影响到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解读,并最终导致公民基本权利保障的搁浅。实则,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是公民基本权利保障不可分割的一面,对基本权利保障具有特殊功能。为了实现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权利保障功能,在理论上最为根本的首先就是要解决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正当性问题;在实践中,就必须解决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方法问题。笔者认为,在目前中国法治建设的环境中,通过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进行宪法解释的方法,不仅能实现公民基本权利保障的宪法目的,而且还能在保持宪法相对稳定的基础上实现公民基本权利的动态发展。一、宪法视野中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任何一种宪法现象或宪法实践,首先必须要从宪法上对其进行解读。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这一宪法现象而言,首先就要从宪法的角度解析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内涵。公民基本权利奠基于权利这个核心概念之上,对权利的理解直接决定公民基本权利的意义。但“权利包含利益、主张、资格、力量(包括权威和能力)、自由五要素,从任何一个要素出发都可以来阐释和定义权利”1。并且,权利在中国这个“走进权利的时代”的具体语境中获得了其特殊的、具体的内涵与外延,给本来就变幻莫测的权利范畴又增加了几丝神秘色彩,因此,对权利不可能下个一劳永逸、普世正确的定义,只能从不同的侧面,根据不同的具体语境给予其具体化的解释。但以上的五要素为我们理解公民基本权利提供了基本的视角,据此,我们可以实现在宪法的视野中对公民基本权利宪法内涵的把握。公民基本权利,这一中国式的话语表达,是近代宪法和宪政的理论与实践的一个核心问题,在不同的语境中,对其有不同的称谓,英美学者倾向于称之为“人权”(human rights),德国习惯称“基本权利”或“基本权”(Grundrechte),日本则多称为基本人权。我国也有学者用宪法权利来表达此种概念275。笔者倒是认为在我国的语境下,公民基本权利和人权是有差别的,公民基本权利是获得国家实定法上的承认,是具有法的效力的权利;而人权则是以人性为依据的,在道德意义上和应然层面上的个人抽象的权利主张。为了使理论的交流和对话获得共同语言平台的支持,减少因语言所指表达的不同而带来理论上不必要的歧义和误解,倒是认为统一使用公民基本权利来表达这一特定的概念。我国有学者认为“基本权利是指由宪法确认的以国家强制力保障实施的个人在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不可缺少的权利”31。林来梵教授还进一步认为公民基本权利具有固有性与法定性、不受侵犯性和受制约性、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基本性质4258-260。就其在宪法规范意义的形式来看,公民基本权利既包括宪法文本中规定的公民的基本权利,还包括根据宪法原则和精神推定出的公民应该享有的基本权利,因为权利推定是权利发展与实现的必然要求。所谓的权利推定,“大多表现为法律解释上的推论或推拟,从而将那些由法律予以确认的明示权利所隐含(或暗示)的权利揭示出来。这种在立法中虽未明确授权,而在法律上可视为具有授权意图的权利为默示权利,通过一定法律程序(如法律解释和新的立法)对默示权利予以确认,就使其具有了明确的法律地位,并可与明示权利一样得到法律的保护。”5总之,公民基本权利是由宪法规范所确定的一种体现权利的根本性、基础性与决定性,综合性的权利体系,在人的权利体系中处于核心地位,表明公民的宪法地位,反映了国家权力与公民权利的相互关系,形成国家机关与公民之间利益分配和权利制约的纽带,是一个国家政治制度运行的基础。根据我国宪法和有关基本法律的规定,我国公民基本权利基本上包括:政治权利;人身自由的权利;社会经济权利;文化教育权利。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其本来是和公民基本权利保护紧密相联的一个重要的宪政问题,但长期以来,在社会对基本权利的渴求和呼喊中的强大的洪流中,弥漫的是公民基本权利规定不足及其保障不完善的话语霸权,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却成为权利话语中的一个隐性问题。当然,也有西方的一些学者,如绝对主义权利理论者基于权利的绝对性否认权利冲突的存在6。诺齐克还从权利是边际约束(约束那些在道德上任何人都可以作的行为)的意义上否认权利冲突的存在7。功利主义权利者还认为,因为权利具有一种排列权利优先性的原则利益最大化或福利最大化原则,实际上也否认了权利冲突的存在8506。其实,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是宪法和宪政理论的基本内容之一,是宪政实践中法定公民基本权利现实化的必要条件和途径,也是宪法文本和宪政实践中客观存在的不容否定的客观现象。马克思曾言:“人身、出版、言论、结社、集会、教育和信教等等的自由(1848年各种自由权的必然总汇),都穿上宪法的制服而成为不可侵犯的了。这些自由中的每一种都被宣布为法国公民的绝对权利,然而总是加上一个附带条件,说明它只有在不受他人的同等权利和公共安全或法律限制时才是无限制的,而这些法律正是要使各种个人自由彼此之间以及同公共安全协调起来。”9615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表现在形式上,就是通过一定的合宪形式,对公民基本权利的内容、范围和实现途径作出一定的限制,从而实现权利之间的和谐和基本权利在实践中的实现。其直接目就是通过立法机关在立法时对权利的范围及行使作出限制性规定,从而尽量避免主体间权利冲突,也使法院在审理案件中获得裁判或权衡的依据。二、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法理正当性在现实实践中,不论是国际人权文件还是国家宪法,很多都有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有关规定。例如世界人权宣言中写到:“人民行使权利及自由时,仍应受法律所规定之限制”我国宪法第51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行使自由和权利的时候,不得损害国家的、社会的、集体的利益和其他公民的合法的自由和权利”。西班牙宪法(1978)第55条第一款规定:“在依法宣布紧急状态时中止本法规定的人身自由、住宅不受侵犯、通讯秘密、自由选择住所和迁徙、表达与创作自由、出版自由、和平集会与游行示威、罢工权利、采取集体冲突措施的权利等”。可见,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是一种普遍的宪法现象。既然公民基本权利是一种对公民的生存和发展十分重要的底线性的权利,为什么又要对其进行限制?其实,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是宪政理论的重要内容,具有深厚的宪法法理正当性。1、从人性来看,“性恶”的人性判断为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提供了基础性的法哲学依据。英国哲学家休谟指出:“一切科学对于人性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系,任何科学不论似乎与人性离的多远,他们总是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途径回到人性”103。笔者以为,现代宪政中的“性恶”一词,已超越了其原本的唯心主义对人性判断的意义,在现实中更多表达的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客观现实,人们借用该词表达的是一种对客观现实存在的承认,而不是真正要寻找对人性问题的真正答案。其实,对性恶与性善的回答,已经无法改变权利(权力)并非绝对可靠的客观现实情况。人们借用“性恶”一词,意欲表达的是对权利或权力的警惕和怀疑态度,也是对客观现实表达的而借用的语言符号。不论我们认为公民基本权利是一种消极性的防御性权利,还是一种积极的请求权,都意味着一种利益、主张、力量,都具有一种无限欲望性,此种欲望若走向另一个极端,都会对他人或社会造成不利影响。所以,务必要对公民基本权利在制度的源头就进行法律限制。2、从权利的价值哲学来看,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是通过对相互矛盾的价值的选择,从而解决价值的冲突,达到对社会价值选择的目的,这就为基本权利限制提供了坚实的价值合理性。不论认为权利是主张、或力量、还是自由等等,其结果都是对一定客体的占有。这样,面对着权利资源的稀缺,权利与权利之间的冲突就成为必然。公民之间的基本权利同样存在着冲突和矛盾的可能,“权利主体在享有其为宪法所确认的基本权利的同时,往往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人同样为宪法所保护的基本权利,从而使基本权利体系在动态运动过程中显现出一种混乱状态。”11从权利的社会价值来说,每一种权利都代表或表达着一种价值诉求,权利能否受限制,能否被其他权利所压倒,关键取决于有没有高于此权利的价值存在,以及此种价值压倒的正当性。如为了保证公共利益,或在紧急状态下对公民基本权利作出限制,实际上还是权利的个体价值与社会公共价值之间的取舍,通过社会价值暂时压倒个人价值的方式化解了权利间的紧张关系,从而有效地实现宪法秩序的整体价值。甚至“当我们谈到什么是宪法的时候,第一个层面就是价值形态意义上的宪法它不是规则意义上的,而是一种价值形态的”12宪法本身就是社会价值的集中反映,对社会价值进行选择,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必然现象,宪法中对权利的安排和对权利与权力关系的设置,其实也是一个社会价值的选择在宪法中的体现,宪法对某些权利的规定与否,反映了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对权利体系和价值的理解和选择。通过价值标尺来考量公民基本权利的选择与限制,解决权利之间的冲突,不仅从根本上满足了权利整体性价值要求,有效的协调了社会价值之间的冲突,而且宪法价值选择的正当性也为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价值合理性奠定了基础。3、从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根本目的来看,公民权利限制的根本目的在于权利的保护,此目的为基本权利限制的目的正当性提供了保证。通过价值的取舍解决权利之间的冲突,这是权利限制的直接结果。但从权利间的直接联系来看,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实际上来源于权利之间的内在制约,就是因为要实现一定的权利,才不得不限制一定的权利。德国法学界对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有一种著名的内部限制的观点认为,不存在权利本身和权利限制的二元划分,权利本身就蕴含着权利限制,权利限制实际上就是权利内容的范围,即权利是排除具有社会有害性自由的权利。权利与其限制的不可分割性,权利限制从根本上说,是为了权利实现而存在。这种观点突出的强调了权利限制的内在性和客观性,从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的根本目的来说,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在于权利的保障。正如郭道晖教授所言“限制与保障两者须分主次,保障是主要的,限制是次要的。限制也是为了保障,限制和保障是辩证的统一。”13351权利的保护一直是宪政的永恒主题,是宪法的基本价值,通过基本权利的限制来实现宪法或宪政的权利保障目的或价值,是一种必然选择,这种选择的必然性为基本权利限制的目的正当性提供了根本的保证,使基本权利限制获得了宪法目的正当性的宪法法理基础。4、从公民基本权利在社会中的状态来看,宪法秩序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有赖于合理的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宪法秩序是宪法设定的和谐理想的社会秩序,在该秩序中权利得到充分享有,义务得以完全履行,权力得以有效行使;权利与义务、权力与责任彼此之间以及他们各自内部的关系都处于和谐状态。前面已言,公民基本权利之间存在着冲突的必然性,所以权利的合理分配是此种和谐状态的基础,而权利的分配实质就是一个权利的许可和限制过程,权利的实现必然离不开权利的限制。当然,有些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方式是以限制权力的方式出现,权力的行使意味着一定范围内权利的限制,甚至在很多情况下,权力行使就是在宪法允许的范围内对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但在实质上,权力是权利主体的一种共同意愿而形成的一种契约性的公共强制力,在根本上表达的仍是一种权利主张或为了满足权利的需要。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基本表现形式就正如“天赋人权”一词,已经超越了唯心主义层面的意义,更多表达的是人权的不可否认、不可剥夺的特性,意味着人权是不需要求证理由的,是自然的。笔者认为就是在此意义上,古老的“天赋人权”、“性恶”等词语才获得现代的意义,既传承了古老的自然法理念,更实现了传统意义的现代化。是公民义务,包括宪法义务和法律义务,义务本身就意味着限制,义务本身就来源于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履行义务就是履行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义务,就是在履行义务种,保证了社会秩序的和谐。可见只有存在合理公民基本权利的分布与限制,权利的运行才能有序,才能形成权利、义务、权力之间的和谐,才能实现权利的保障,最终实现良好的宪法秩序或曰宪政秩序。5、从国家现实目标的实现来看,国家目标(主要是政治、经济目标)的实现,在某些时候需要对公民基本权利作出一定程度的限制,此限制满足了宪法现实性的法理要求。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实际上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为了实现权利之间的和谐,满足宪法价值要求,以及宪法秩序的形成,权利自身本应进行一定限制;另外一种就是对某种公民基本权利,若按照宪法原本应然价值,本不应该限制,但由于国家的现实国情需要或由于眼前国家利益的现实需要,在特殊情况下对基本权利进行有条件的限制,例如在紧急状态下对公民基本权利的限制。此种限制实则是为了满足现实环境需要或实现特定阶段的国家目的,通过对主体权利及其社会关系进行重新考虑,对权利作出宪法价值允许范围内的外在局部有条件的限制,重新分配权利间的秩序,以满足现实需要。这种限制本质上仍是为了保障更大范围的公民基本权利,减少生命和财产损失,否则,此种限制就失去其根本的宪法价值目的的合理性。此种条件下的限制,对一个国家整体利益和社会整体权利来说,是十分必要和现实的,这种现实性的需要,为此种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提供了根本的宪法现实合理性基础。否则,宪法中的公民基本权利将永远存在文本或话语当中,难以在现实中实现,最后导致宪法与生活的远离。三、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与其宪法解释在形式上,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就表现为宪法或基本法律对公民基本权利作出一定程度的限制。而如何在实践中实现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将文本中基本权利限制在实践中体现,则是一项重要的宪法实践艺术。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实现不仅需要在宪法或法律文本中规定,以获得其形式合法性和正当性,更需要将这种限制规定以有效的方法贯穿到宪法实践当中。笔者认为,不论是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立法,还是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在现实生活中的实施,都离不开宪法解释。宪法解释是依据一定的程序,探求宪法规范内涵并使之与变化着的社会生活相适应,并影响着宪法发展的一种活动,其实践目标在于追求解释的合理性、正当性、宪法秩序的稳定性,以及宪法规范对现实生活的有效性与适应性。通过宪法解释活动,不仅有助于客观地认识宪法现象,在各种社会现象中寻找宪法的价值,而且有助于对宪法运行机制的完善提供合理的理论基础,使宪法在持续性的变化中实现宪法开放性的要求。通过宪法解释而明宪法之理、蓄宪政之势、养天地正气、求中华政道,是中国走向宪政的必由之路14。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进行宪法解释的一种形式是对宪法中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规定进行解释,另外一种形式是依据宪法精神和原则对基本法律中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规定进行宪法解释。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就是在这些宪法解释的过程中,使权利限制和权利都得以具体化,最终使公民基本权利得以实现;同时,也使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内涵和外延获得了开放性意义,从而满足了宪法及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之价值变迁的需要,比通过修改宪法或法律来实现此目标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1、宪法解释是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实现的基础前面已言,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在宪法或宪法性法律中直接对基本权利进行抽象的规定;一种是根据“法律保留原则”,通过宪法委托授权立法机关(这里的立法机关指狭义的立法机关,全国人大和人大常委会)进行合宪性的立法限制。前者形成的是宪法中关于公民基本权利的义务性规定;后者产生的是具体基本法律中有关权利限制的规定。对宪法中直接进行权利限制的规定来说,如果被应用到具有违宪审查制度国家的司法实践中,直接面临的就是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文本的宪法解释;若是在没有建立违宪审查制度的国家,又没有基本法律对基本权利进行具体化的规定时,此种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往往成为一种宣言性的道德提倡,难以具备强制力,但其宣言性的号召力是客观存在的,并发挥着一定作用,特别是在一些有着优良宪政传统的国家。就是在这种号召力渗透民众心理过程中,也还有一个人们对此基本权利限制规定的理解问题,因为只有理解了,才能接受。而对于基本权利限制的具体基本法律来说:首先,基本权利限制立法的前提就是必须对宪法中的基本权利进行宪法解释,离开宪法解释,立法难以完成;其次,当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走进社会实践时,必然要求对其进行解释,没有解释,法律走进实践就是空谈。更为重要的是,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规定的适用,不单单是对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规定进行一般的法律解释,因为此种解释从属于宪法之下,与宪法具有十分紧密的联系,在本质上是对宪法内容或宪法延伸内容的解释,此种解释必定要符合宪法规范和价值的要求,因此笔者更倾向于认为是一种宪法解释。也就是因为我们将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解释看作宪法解释,不仅能够使公民基本权利限制在宪法价值范围内的限制得以实现,而又不至于因限制而导致宪法价值的沦丧。2、宪法解释是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价值变迁的途径既然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体现了国家和社会在一定时期对相互冲突的价值的考量与取舍,当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和社会面临着现实任务和国家目的的改变时,社会价值之间的位阶也不断发生变化,对公民基本权利的取舍也随之会发生改变。这样,很可能有必要对以前没有限制的基本权利现在应该进行限制了;以前有限制的,现在却应该取消限制了。同时,权利限制的宽严程度和范围也可能发生变化。当然修改宪法和法律是适应这种价值选择变化的有效途径,但这种方式给法律,特别是宪法的稳定性带来的冲击力是不言而喻的,对宪法和法律权威的确立和民众法律信仰的形成十分不利。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对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解释,来改变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范围与程度,来满足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价值变迁需要。“宪法解释是正确实施宪法的一个前提,又是发展宪法的一种方式。”15313特别是宪法中对基本权利限制和有关基本权利的法律文本表达,多是一种深具解释潜力和解释必要性的抽象词汇,如“紧急状态”、“公共利益”、“社会利益”等,通过对此系列词语进行扩张或限制解释,完全可以实现基本权利限制的范围和程度的改变,从而实现对权利的取舍,不仅能够实现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目的,而且能够平稳实现公民基本权利限制所蕴含的社会价值变迁之功效。3、宪法解释可以弥补我国目前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规定之缺憾我国目前的宪法和法律在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中,出现道德和政策因素过分存在、对消极基本权利限制的忽视、以及缺少从制度层面来规范基本权利限制等现象,这些因素的存在或多或少的影响到宪政实践中权利限制的实现,最终影响到公民基本权利的实现。通过修改宪法和法律的方法来改变基本权利限制规定的缺憾,当然是一种方法,但其修改宪法和法律的法律成本和社会成本是毋庸置疑的。其实,有些权利限制规定的缺憾是完全可以通过对其宪法解释来改变或部分改变。因为“通过基本权利界限的解释,我们可以确定基本权利的规范领域及其存在的问题,并提供宪法解释的标准与具体规则。”16例如,在对基本权利限制的解释过程中,我们可以从宪法明示的积极基本权利或宪法的有关规定,推出宪法中暗含的消极基本权利,然后根据宪法对积极基本权利限制规定,再依据宪法精神和原则,暗含的消极基本权利的限制的边界基本上就会有了大致轮廓;又如,虽然我们不可能摆脱、也没有必要摆脱道德和政策因素对基本权利限制的影响,但我们完全通过对宪法精神和原则、以及宪法价值,通过宪法的规范性来将其政策和道德因素限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再如,我们还可以通过对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解释来解决基本权利的冲突问题,此种解释还可以引起社会和国家有关机关的重视,进而促使立法或国家在相关制度领域的改革,从而构建起基本权利限制的制度载体,最终使权利获得制度性保障。4、宪法解释是提高民众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认识的重要途径此种认识的提高,为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实践提供了广泛的社会民众支持力。任何法律制度的实施,都离不开具体范围内民众的参与与配合,这种参与与配合是以民众对法律的认识为前提的。中国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规定奠基于中国的法制建设的具体环境之中,“法律只要不以民情为基础,就总要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民情是一个民族的惟一的坚强持久的力量。”17315对公民基本权利的宪法解释也必须建立在理解中国的民情和社会条件基础之上。这种理解首先就要求对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法律进行地方化的宪法解释。而且,民众对宪法的信仰前提是民众对宪法的理解,而理解宪法当然离不开宪法解释,“特别是在像中国这样缺乏宪政传统的国家中确立完善的宪法解释体制,进行经常性的宪法解释工作,有助于以生动、形象化的形式普及宪法知识与理念,使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宪法的价值,从而树立维护宪法权威的信念。”18公民基本权利限制的宪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