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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家的历史认识.txt6宽容润滑了彼此的关系,消除了彼此的隔阂,扫清了彼此的顾忌,增进了彼此的了解。陈新: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家的历史认识 转贴自:历史学2008年第10期,中国经济史论坛转载 【编者按】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史学发展史上留下了光辉的篇章。然而,迄今为止,对马克思主义史学思想史的研究都是非常薄弱的,以致迟至今日,我国还没有出版过一部马克思主义史学思想史专著,我们对其中相关问题的研究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仅有的对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研究多集中在哲学界,历史学界的研究相对不足。因此,看似雄踞史坛的这一学科,实则整体上只是处于起步阶段。本刊邀集哲学、历史学界的相关学人,讨论马克思唯物史观和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家的历史认识等问题,希冀研究能脱离文本解读的藩篱,展现最新的学术成果,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史学思想史的研究。【作者简介】陈新,历史学博士,复旦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隽鸿飞,吉林大学哲学系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黑龙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黑龙江省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基地研究员;李杰,云南大学发展研究院研究员;王立端,三明学院政治法律系副教授,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原文出处】江海学刊(南京),20084140143英国历史哲学家柯林武德曾就历史认识提出一种问答逻辑的方式,即如果我们要了解一种思想何以产生,就应当努力理解这种思想产生之时所面对的问题,了解它是针对当时的社会文化情境中的什么问题而做出的解答。一旦我们发现了这个问题,那种思想作为答案也就得到了理解。按照问答逻辑的方式来理解的话,激发出思想家的独特性,或者令他产生问题意识的因素,乃是来自于思想家当下情境的刺激。如果这种独特性正是在赋予历史一种不同于过去的解释,那么解释历史就意味着构成历史。这是一种可能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实在论构成挑战的理论。我们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的许多论述中,看到他们对历史的新理解,那么,这种新理解之所以呈现出来,到底是因为史学家们对历史的认识有了进展,发现了过去未曾发现的历史的本质属性?还是现实中的新问题刺激了认识者,使他们抛弃以往的认识,而产生了有关历史的新认识,同时构成了新的历史?对前者的肯定回答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选择的答案,而对后者的肯定回答则是唯心主义史学家要表明的立场。我们在此将集中讨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认识。 20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发展,在研究目的上仍然保持了一种历史连续性,即它总体上仍然十分紧密地和资本主义批判联系在一起;因此,在研究主题上,革命、阶级、劳工、社会结构等等依旧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特别关注的;在研究方法七,他们更多地以一种整体的眼光去判断和理解所研究的对象,强调事物的生成必须在一种整体情境中才可能得到理解。主题与方法的结合,更体现出一种“自下往上看”或者“从底层看”的眼光。以整体的眼光去关注下层社会,这就使得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呈现出一种背景和前景相辅相成的总体效果。 1945年之后,考虑到两次世界大战对西方社会造成的心理震撼、20世纪50年代以来民权在西方世界的逐渐普及、弱势群体寻求社会安全并越来越多地获得法律上的保障、社会整体发展更多地考虑各阶层的利益协调并做出弥合贫富差距的初步努力等等,我们看到西方社会发生了许多变化。当我们看到这一时期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在其文本中表现出对下层民众的高度关注,通过历史写作的实践来为民众请命,或许我们可以认为,过去曾经被认为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得到了极大的缓和,这其中多少包含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的努力。自下往上看历史,其本身也可以看成史学家顺应时代的政治诉求。 在阅读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家提供的历史文本中,我们不时可以看到作者为底层民众争取权利的呼吁,如果这其中表现的是一种政治立场的话,另一方面,我们同时也可以体会到,史学家们比以往更加注重遵循历史学的规范,以避免1945年之前存在过的那种史学政治化造成的恶果。他们运用传统史学方法搜集和整理资料,以批判的态度对待文献,这些无需我们赘述,任何一本霍布斯鲍姆、汤普森、索布尔或伏维尔的作品都可以证明这一点;20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有不少是或者曾是共产党人,作为有着自己的意识形态立场的史学家,他们有许多成就同样是非马克思主义史家所仰慕的,这至少可以说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们高超史学技艺的体现。 历史研究作为一种自觉的实践活动理应发挥其社会效用,同时,历史研究也应当符合史学研究的传统,要避免言之无物,因而处理特殊的、具体的对象,通过细致分析得出结论。然而,要从对特殊对象的分析中演绎出普遍的教益,这似乎是违背逻辑的事情。这种逻辑上的矛盾表现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那里,通常就以政治与学术之间存在着张力的方式体现出来。事实上,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们在实践中成功地满足了这双方面的要求,其中一些优秀史家不仅调和了其中的矛盾,同时也藉此阐发出自己独特的历史观念。 我们注意到,汤普森在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中有过这样一段告白,他向苏格兰人和威尔士人道歉,因为他在谈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时没有提到他们。汤普森说:“阶级既形成在经济中,也形成在文化中,所以我十分当心,不把英国的经验普遍化。”由此我们能够看出,汤普森是在强化历史经验的特殊性,将它的功用范围限制在特定的时空之中。如果以为对英国工人阶级形成这一局部现象进行研究,就能够了解了西欧或整个世界工人阶级的根本性质,汤普森会认为这种观点不足取,因为要证明存在一个性质一贯的全世界的工人阶级,那不会是一个职业历史学家能够完成的任务。然而,这样一种史学研究,其实践价值又在哪里呢?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对于汤普森而言是他力所能及的研究对象,但他对这种具体而微的现象进行研究的目的,绝不单单是要呈现英国工人阶级在限定的场合中动态生成的那幅精彩图景。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当然是汤普森感兴趣的题材,更重要的是,它也是作者可以更恰当地向读者表达某种历史认识的题材。这种认识包括:一方面,汤普森“强调阶级是一种历史现象,而不把它看成一种结构,更不是一个范畴,我把它看成是在人与人的相互关系中确实发生(而且可以证明已经发生)的某种东西”。这种非“结构”、非“范畴”的“东西”实则是一种“认同意识”,它与文化相关。另一方面,历史学家在解释社会发展的历程时,在经济因素之外,进一步证明文化因素、历史因素的重要作用,以及它与社会经济因素之间能够构成互动,这对于反对庸俗马克思主义,进而反对非马克思主义者将马克思主义定义为“经济决定论”,将有着颠覆性的功效。 汤普森遵循了现代历史学规范,这表现在他用历史学的家传技艺来研究一个具体的对象,而这样的研究之所以可能获得普遍的价值,却往往是通过读者可能从汤普森思路的逻辑延伸中获益而实现的,方式就是:既然阶级是一种历史现象,其它研究对象是否都可以被看成是一种汤普森意义上的历史现象,从而按照他提供的这种“历史现象学”方式来理解呢?汤普森自己随后在共有的习惯的各个论题中贯彻了这种思路,以证实它在其它题材中的可行性。这些题材以习惯为中心,涉及到道德经济学、时间、纪律和工业资本主义的形成等等。汤普森在对这些题材进行研究时,也在批判现代社会的种种荒谬,例如:时间就是金钱、工业社会的计划性、以经济增长为纲而无视人的自由;这些借助于历史题材的阐释,非常容易地架构出历史与现实对接的桥梁,因为我们所处的现实和历史题材有着共同的问题。当汤普森强调历史中文化的发育及社会意识的成长时,读者很难不反思当前社会发展是否存在作者所批判的种种弊端。 汤普森论证了工人阶级是一个动态生成过程,它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构成物,这些关系中除了经济关系之外,文化关系和历史关系都很重要。汤普森曾经明示,“历史关系是一股流,若企图让它在任何一个特定的时刻静止下来并分析它的结构,那它就根本不可分析关系总要体现在真人身上,而且还要有真实的背景”。显然,在汤普森的历史想像中,历史要呈现的是一幅流动的图景,其中各种关系纵横交错,而这幅图景的真实性源自于承载着流动性的真人真背景。至于那真人真背景是否为真,那是证明的结果,在此姑且不论;重要的是,在汤普森那里,在这样一种已获得证明的真人真背景的基础之上,流动性成了历史的本来面貌。 可是,这种流动性难道不是历史认识的产物吗?黑格尔曾经说过:“谁用合理的眼光来看世界,那世界也就现出合理的样子。”当汤普森说静止的历史关系不可分析时,我们倒是可以根据黑格尔的那种看法,认为汤普森在对工人阶级这个具体的对象进行认识之前就具有了看待另一种世界的眼光,这令他在历史学实践中面对了一种与前人的理解不同的工人阶级,进而以他的理解将一个动态生成的阶级呈现在我们面前,即这个工人阶级是汤普森构成的工人阶级。在黑格尔的认识基础之上,我们还可以结合柯林武德对于思想连续性所作的说明,他认为:“我们的思想一直在推进,它不是猛地从点到点的推进,而是连续性的。”有了这样一种连续性的思想,我们才可能将世界理解成动态的,才不会出现阿基里斯和乌龟的悖论,才不会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一个特定的静止下来的时刻,更不会有这个时刻下的静止的历史关系,使得汤普森感觉不可分析。依此而论,汤普森正是具有类似于柯林武德所说的这种连续性的思想,才有可能、有能力表达出那种作为动态生成过程的历史。 将历史看成是连续性的,看成是一个动态生成的过程,这不仅是汤普森的眼光,同时也是诸多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家共同拥有的智慧。一旦历史被解释成动态生成的过程,它同时就意味着历史观念中存在着一种进步观和发展观,也意味着变化。在此,我们没有过多罗列不同西方国家的马克思主义史家表现的这样的认识,毕竟进步观、发展观,这些融人了历史观念之中的东西一直都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思想。然而,恰恰是因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家们对于历史实在论的坚持,类似于汤普森眼中的历史的一切连续性与动态生成过程,都会被看成是该过程的本质属性,以此来保证历史的客观性,而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们则再次接受发现者这一称号,他们在历史中发现了历史具有的这种本质属性。 现在,我们大致可以明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关于历史观念的一些共同认识。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坚持历史实在论,这是其坚持唯物主义的一个合乎逻辑的延伸;此外,进步观、发展观、历时性变迁、在社会系统和整体结构中理解研究对象等等,这些都可以包含在其历史观念之中。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将其历史观念中的这些内容用来描述历史,进而认为进步、发展、变迁等等事实上乃是被描述的客观历史具有的本质属性。 20世纪有关历史实在论的批评不计其数,的确,在现实的历史学实践当中,我们有什么样的眼光,就会看到什么样的历史。那么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坚持的历史客观性意义何在?或许,这种情形可以用康德有关超验原理的说明来解释。康德说道:“超验原理就是通过普遍条件而先验地表述出来的原理,只在这样条件下,事物才能一般地成为我们的认知对象。”按照康德的意思,像汤普森描述的工人阶级的动态生成过程便是在一种超验原理下进行认识的结果,而这一超验原理乃历史是客观的。如果我们像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那样认定史学家的认识不过是对客观历史的本质属性的反映,那么,我们就可以判断,他们追求的历史认识结果乃是一种不含认识主体的结果,并且,他们总是以分离认识主体和客体的方式来确保历史的客观性。纵然康德认为我们绝不可能在经验范围内证明一种超验原理的存在,但假定超验原理的存在仍有其意义,因为它是我们的认识不可或缺的前提。历史的客观性对于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而言便是如此。如果关于历史的超验原理假定了历史的无限性,那么,历史学家认知的有限性自然难以完整地表达无限的历史。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对于历史认识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遵循的就是这样一种认识逻辑。我们熟悉的绝对真理和客观历史总是作为一种超验原理被设定下来,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历史学家们开始了自己认知世界的征程。 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的确缺少对于历史观念和历史认识的系统性反思。在实践中,他们始终将发现历史、解释历史当作历史研究的任务,并且,这是两个层次的任务。关于历史的客观性,以及历史认识者的认识与客观历史之间的关系,前文有所论述;如果我们不再用“解释历史即构成历史”去取代“发现历史”或“确定历史”,而是将解释历史视为发现确定历史之后历史学家发挥其主观能动性的一个崭新阶段,那么,他们在研究实践中体现的新认识便可以更多地呈现出来。 这样的历史新认识首先表现为在整体的视域下理解社会历史,它不仅是要关注社会整体中不同阶层之间纵向的关系,也包括社会整体中思想、文化、经济等方面横向的关系。在这样的视角之下,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们开拓出了新社会史研究。一方面,历史学家们用“自下往上”看历史的眼光来分析社会各阶层,这种做法除了想在解释历史中强调下层民众的重要性之外,它本身也是想以一种大众史观颠覆传统历史研究中的精英史观,重新要确立促进历史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另一方面,历史学家们给予文化、心态的因素更多的关注,将它们与经济、政治等因素组合在一起,为历史提供更加综合的解释。在这些方面上,霍布斯鲍姆、汤普森、希尔是其在英国的代表,索布尔、伏维尔是其在法国的代表,古特曼、埃里克方纳是其在美国的代表。 其次,注重文化、心理等因素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这无疑是对传统马克思主义史学研究的一个极好补充,同时也更好地促使人们理解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存在的互动关系。例如,霍布斯鲍姆认为,历史学家的任务之一是要揭示普通百姓的生活和思想,要弄明白人民对一个理想社会,或者甚至是可以忍受的社会的真正要求是什么,他们想从这样的社会中得到什么。要回答这样的问题,就需要历史学家们更多地了解人民的心理和欲求,更多地了解文化如何确立社会阶层的秩序与群体问的认同,心理如何激励人们行动。这些要素在社会生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作用,它们又是否成为社会变迁的直接推动力量。 我们已经知道,确认发现历史、解释历史,这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认可的历史研究的两个步骤,在其中,解释历史伴随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其原因表面上可以解释为马克思主义在分析、解释社会发展过程中试图确立自身的立场和意识形态,从而对资本主义采取批判的态度,破旧立新;事实上,其根本因素还在于,马克思主义遵循着质疑一切历史表象,并相信唯有在不同社会力量的相互冲突中才能够更清楚地了解冲突各方的根本要求和价值取向,从而反思现有社会秩序的奠定过程,以及建立新的社会秩序可能的突破口。就此,伊格尔斯提供了一个证明,他在评论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一书时曾认为,“在这部书中,阶级冲突占据舞台的中心。这一冲突尽管有其文化的成分,却是根源于经济体系之中的。若不是如此,与马克思主义的联系就薄弱了”。20世纪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就是通过上述种种措施来解释历史,并呈现出他们理解的客观历史。如果说这些理解和解释不能构成历史,而只是对某种客观历史的澄清,那么,马克思主义对于这些历史学家而言,无疑是起到了望远镜、显微镜或者测深锤的作用。若是以自然科学来类比西方马克思主义历史认识的话,它便是一种物理性活动,而非一种化学性反应。物理性的活动使我们确定发现了历史,而那些与历史解释相伴随的文化批判、历史批判、意识形态批判和资本主义批判,则指向的是未来。历史学家们以被发现的历史为平台,眺望着自己心中那个理想的社会,历史由此获得其现实的意义。 注释: 有关解释历史是否便是构成历史,西方历史哲学家戈尔斯坦、沃尔什、托波尔斯基都做出了积极的回答。可参见陈新编当代西方历史哲学读本(19672002),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其中选编了沃尔什、托波尔斯基的相关文章。 汤普森: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前言,钱乘旦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版,第6、1、1页。 参见汤普森共有的习惯,沈汉、王加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黑格尔:历史哲学,王造时译,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年版,第11页。 CollingwoodThe Idea of History,Dussen e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3,p467 康德:判断力批判(上卷),宗白华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版,第19页。 霍布斯鲍姆的史学家:历史神话的终结者与汤普森的理论的贫困及其它可以说代表着西方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理论反思的最高水平,但他们仍然更关注对研究主题的学术批判,以及有关历史学的作用、历史对当代社会的启示、历史学的题材及叙述方法等泛泛而谈的论题,不足以构成类似于柯林武德那样的一种历史认识论的系统研究。 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史学家:历史神话的终结者,马俊亚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48页。伊格尔斯:二十世纪的历史学从科学的客观性到后现代的挑战,何兆武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01页。- 论马克思的历史方法论原则隽鸿飞历史学2008年第10期所谓的历史方法论就是人们认识和理解历史的根本方法,当然这同样是研究历史的方法。马克思的历史方法论集中体现在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之中。列宁在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一文中对马克思的历史方法论做过非常明确的阐述。列宁指出:“我们首先要指出两件事实。马克思只说到一个社会经济形态,即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形态,换句话说,他研究的只是这个形态而不是别的形态的发展规律,这是第一。第二,我们还得指出马克思用以得出其结论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精细研究有关事实。”那么如何才能算是“精细研究有关事实”呢?对此,列宁指出:“每个历史时期都有其本身的规律。经济生活是与生物界其他领域中的发展史相类似的现象。从前的经济学家不懂得经济规律的性质,把这些规律与物理规律和化学规律相提并论。更深刻的分析证明,各种社会机体和各种动植物机体一样,彼此根本不同。马克思力图根据这种观点来研究资本主义的经济组织,因而极科学地规定了对经济生活的任何确切研究所应追求的目的。这种研究的科学意义在于阐明调节这个社会产生、存在、发展和死亡,以及这一机体由另一更高机体来代替的特殊规律。”在列宁看来,既然运用唯物主义去分析和说明一种社会形态已取得如此辉煌的成果,那末,十分自然,历史唯物主义已不再是什么假设而是科学检验的理论了。那么,列宁所说的方法都是什么呢?抽象与具体相统一 抽象与具体相统一的方法,是黑格尔首先提出来的,是他用以建构自己哲学体系的基本方法。黑格尔逻辑学中的全部范畴,都是依据这个方法排列起来的。黑格尔认为,认识运动要从最简单的现象开始,然后一步一步进行复杂的、关于认识对象的整体的认识。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在思维中把认识对象作为一个具体的整体完整地再现出来的方法。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马克思批判地吸取了黑格尔的合理思想提出了抽象与具体相统一的方法论原则。 马克思指出,科学认识的对象,首先总是表现为某种发展过程的结果,因而也总是由各方面、各部分结合而成的整体。在客观的具体事物面前,人们首先是通过感性直观认识事物的现象,或者用马克思的话来说,还只是这个具体事物的表现。这时所达到的认识还是空洞的、肤浅的。为了深入认识这个事物,必须对感觉、直观中所得到的关于整体的混沌表象加以分析,把它分解为个别的、简单的部分或方面,逐一地、单独地加以考察。随着认识活动的深入,我们就会达到越来越简单、越来越抽象的规定和概念。但是认识还不能仅仅停留在这个阶段,因为任何一个具体事物都不是一些简单规定的机械堆砌,而是作为多样性的统一整体而存在的。如果停留在这个阶段上,那就会使概念的各种规定和方面脱离该事物的整体,使它们成为孤立的、静止的东西。古典政治经济学所犯的错误之一,正在于他们采用了这种形而上学的方法。 为了能够把握事物的整体,在把认识对象分解为一些抽象的、简单的规定之后,认识的行程就要倒转过来,通过综合,把抽象的、简单的规定结合起来,统一起来,把具体事物的整体在头脑中再现出来。这时认识所达到的整体的认识,已经不再是混沌的表现,而是一个复杂的整体,是一个具有许多规定和关系的丰富的整体了。在马克思看来,“具体之所以具体,因为它是许多规定的综合,因而是多样性的统一。因此它在思维中表现为综合的过程,表现为结果,而不是表现为起点,虽然它是现实中的起点,因而也是直观和表现的起点。在第一条道路上,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在第二条道路上,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由此可见,整个认识过程是由两条相反的路线组成的。第一条道路的主要特点是分析,即把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第二条道路的主要特点是综合,即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作为从抽象到具体的方法,指的是第二条道路,但它以第一条道路为前提。因此,从抽象到具体的方法实际是从具体到抽象、再从抽象到具体这样一个辩证否定的过程,体现的是抽象与具体的辩证统一关系。 任何一门科学,都是通过特定概念和范畴来把握其认识对象的,因而也都是按一定的逻辑顺序来展开的概念、范畴体系。在马克思看来,科学的对象本身是一个运动着的有机联系的整体,因此,作为反映对象的科学理论体系,在其概念、范畴的排列上也不应当是任意的、无联系的,而应当是按照对象本身所固有的内在联系和运动规律,从简单到复杂、从抽象到具体,一步步地展现出概念、范畴的发展层次,再现对象本身的客观逻辑。在资本论中,反映资本主义及其辩证运动的经济关系,正是按照这种顺序来安排的。从商品到货币再到资本,高一级的范畴立于低一级范畴的基础之上,同时又是更高一级范畴的基础。从内容上说,只有考察了前一种范畴,才能说明后一种范畴,如只有考察了商品,才能说明货币,只有考察了货币,才能说明资本,等等。各种范畴之间的逻辑顺序不能跳跃,更不能颠倒,从整个范畴体系中抽掉任何一个中间环节,后面的范畴就是难以理解的。这种范畴之间的逻辑顺序,看起来似乎是先验的。其实,它是以对大量材料的研究为基础,是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部结构及其发展的客观逻辑的反映。马克思说:“当然,在形式上,叙述方法必须与研究方法不同。研究必须充分地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只有这项工作完成以后,现实的运动才能适当地叙述出来。这一点一旦做到,材料的生命一旦观念地反映出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好像是一个先验的结构了。”这种研究方法与叙述方法的差别,构成了马克思历史研究方法的另一主要原则,即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原则。历史与逻辑相统一 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的开篇马克思指出:“面前的对象,首先是物质生产。在社会中进行生产的个人,因而,这些个人的一定社会性质的生产,自然是出发点。” 但是,从现实的人及其活动出发,可以有两条不同的道路。第一条道路就是政治经济学形成历史上走过的道路,即从实在和具体开始,从现实的前提开始,然后通过一步步的规定之后,在分析中获得越来越简单的概念,最后达到一些最简单的规定。如古典政治经济学对劳动的认识就经历了从货币主义的“存在于货币中的物”,到重工主义或重商主义的工业劳动和商业劳动,直到亚当斯密才抛开了创造财富的活动的一切规定性,获得了一般劳动的概念。第二条道路就是马克思的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实际上,这两条道路的不同正体现着历史的研究与逻辑的研究的差别。所谓历史的研究,是指按照经济范畴从最简单的关系发展到比较复杂的关系,也就是按照政治经济学文献的历史发展所提供的自然线索进行研究。这种历史的研究虽然比较明确,但势必会注意许多无关紧要的材料,也会常常打断思想进程。因此,逻辑的研究是唯一适用的方式。所谓逻辑的研究,就是从最一般的抽象概念出发,追寻概念自身发展的逻辑,展示出经济关系发展的整体。这是思维用来掌握具体并把它作为一个精神上的具体再现出来的方式。这种逻辑的研究与历史的研究并不矛盾。逻辑的研究实际上也是历史的研究方式,只不过是排除了历史的形式以及历史进程中的偶然性因素而已。因为“哪怕是最抽象的范畴,虽然正是由于它们的抽象而适用于一切时代,但是就这个抽象的规定性本身来说,同样是历史关系的产物,而且只有对于这些关系并在这些关系之内才具有充分的意义”。而且,只有在这种历史的关系中,才能看出抽象的一般概念所具有的历史性。因为就任何一个抽象的范畴所具有的一般性而言,都是经过比较而抽出来的共同点,这些共同点本身就是有许多的组成部分,分别有不同的规定的东西。其中有一些属于一切时代,另一些是几个时代共有的。没有它们,任何一般性的范畴都只能是空,不具有任何的意义。而且构成一般范畴发展的正是这一范畴在不同的时代所具有的差别。也就是说,任何一般的范畴的存在都是历史性的,以范畴的发展为线索的逻辑的研究,也就是历史的研究。所以恩格斯在谈到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方法时说,“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这时,每一个要素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范形式的发展点上加以考察”。这就是说,第一,理论的逻辑起点和进程都应与客观现实的历史发展进程相一致。例如在资本论中对于从商品到货币,再到资本的发展过程的逻辑展开,就是现实历史中先有商晶交换,进而在发展中出现作为商晶交换的一般等价物的货币,随后到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具备时货币又转化为资本的现实过程在理论上的反映。第二,逻辑和历史的统一,是在总的发展趋势卜的统一。如两者都是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的发展过程等等。但是这种统一是包含着差别的统一。这是因为历史的发展常常包含着无数的细节和偶然的因素,甚至是通过迂回曲折的道路来表现其规律性的。思维的逻辑的任务在于对历史作出理论的概括和总结,它撇开历史发展中的各种偶然因素,以纯粹的理论形态把握历史发展的规律。因此,逻辑对历史的反映就是经过修正的。由此可见,在马克思看来,逻辑顺序和现实历史过程是既相一致,又有区别的。但是,由于历史与逻辑的研究在历史研究的整体中地位和作用不同,从而使最终的研究成果必然是以逻辑的方式展现出来,即按照概念的历史发展及其相互关系而形成的思维的具体,展现出现实历史的整体结构。因而,逻辑的研究不仅仅是历史的,同时也是结构的。历史与结构的统一同样是马克思历史研究的重要方法论原则。历史与结构相统一 所谓历史与结构相统一,是建立在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基础之二的。由于研究的起点和叙述的起点的不同,马克思在具体地阐述每一个时代社会历史的过程中并不是根据概念、范畴在历史上发生的顺序进行叙述的,而是根据不同的概念、范畴在其所叙述的社会结构中的相互关系来确定其在整个体系中的地位。具体地说,就是根据其在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中所处的地位进行安排的。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揭示各个不同的概念和范畴之间的相互关系,就形成了一种共时的结构,从而展现出资本主义社会的全貌。但是必须看到,构成这个共时性结构的概念和范畴的存在本身都是历史性的,只有在一个历史性的进程当中才能真正理解其所具有的深刻的内涵。因此这种共时的结构必须建立在对概念、范畴的历史性的理解基础之上,必须将共时的结构研究与历时的历史研究统一起来,才能真正把握一个历史时代。如果说结构性的研究展现的是社会历史进程的一个截面的话,那么历史的研究则是通过展示构成这个截面的各个概念、范畴历史演化过程而使这一截面得以伸展开来,形成了一个历史性的结构的整体,从而展示出社会历史的全貌。 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探讨政治经济学的批判方法时,马克思指出,尽管“在一切社会形式中都有一种一定的生产支配着其他一切生产的地位和影响,因而它的关系也支配着其他一切关系的地位和影响。这是一种普照的光,一切其他色彩都隐没其中,它使它们的特点变了样。这是一种特殊的以太,它决定着它里面显露出来的一切存在的比重”。但是,由于任何一个比较简单的范畴只有在一个复杂的社会形式中才能得到充分深入而广泛的发展,只有在表现复杂社会的各种关系的范畴以及对宏观世界的结构的理解中,才能得到充分的认识和理解。因此,“把经济范畴按它们在历史上起决定作用的先后次序来安排是不行的,错误的。它们的次序倒是由它们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中的相互关系决定的,这种关系同看来是它们的合乎自然的次序或者同符合历史发展次序的东西恰好相反。问题不在于各种经济关系在不同社会形式的相继更替的序列中在历史上占有什么地位,更不在于它们在观念上的次序。而在于它们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内部的结构”。但这种复杂社会的结构本身也是历史的,包含着一切其他社会形式的结构,它是借助那些覆灭的社会形式的碎片和因素建立起来的,其中一部分是还未克服的遗物,继续存在着,一部分原来只是征兆的东西,发展到具有充分的意义。因此,通过对复杂社会结构的研究,可以透视出一切已经覆灭的社会结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说,“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低等动物身上表露出的高等动物的征兆,反而只有在高等动物本身已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因此,资产阶级经济为古代经济等等提供了钥匙”。这里的关键在于简单的范畴在比较具体的范畴之前是否有一种独立的历史存在或自然存在,在于它与占支配地位的范畴之间的关系。因为根据历史的原则,比较简单的范畴可以表现在一个比较不发展的整体的处于支配地位的关系,或者可以表现一个比较发展的整体的从属关系,后面这些关系,在整体向着以一个比较具体的范畴表现出来的方面发展之前,在历史上已经存在。因此,绝不能把复杂社会的结构形式等同于简单社会的结构形式。复杂社会只是在有本质区别的形式上,以发展了的、萎缩了的、漫画式的方式包含了简单的社会形式。综上所述,抽象与具体相统一、历史与逻辑相统一、历史与结构相统一构成了马克思历史研究的基本的方法论原则。这三个原则构成了马克思历史方法论的梯次结构。如果说抽象与具体相统一是其基本的研究方法的话,那么历史与逻辑相统一则是这一方法在历史研究中的具体体现,而历史与结构相统一则是这一方法论原则在历史研究成果中的具体体现。注释: 列宁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5、33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03、217、86、107108、122、109、110、108页。-唯物史观史学方法三论李杰历史学2008年第10期当前,历史评价中一定范围内存在的历史认识论问题,同忽视唯物史观的史学方法论有关。这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认为用唯物史观研究历史容易产生大而空的问题,实证研究才是历史学的正宗做派;二是认为用文化人类学、社会学、现代化理论等现代社会科学方法研究历史,比之运用唯物史观更能够得到科学结论,因为唯物史观毕竟已经是100多年前的理论了;三是以分析历史哲学、后现代主义历史观念“建构”历史,主张历史本身不存在客观性。这些问题的存在说明,重新认识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和历史认识论很有必要。一 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是以唯物史观理论的立场、观点转化为研究历史的方法,它强调世界观、方法论、认识论是同一的。但它在转化为史学方法论后,有自身的特点与要求。笔者在研究恩格斯的史学思想时,曾经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即唯物史观是在19世纪后半期产生的,和尼布尔、蒙森、兰克为代表的德国批判史学的产生在时间上有同步性,它们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也就是唯物史观创始人是如何看待批判史学的?笔者发现恩格斯对于当时在西方史学界如日中天的批判史学,持一种有保留的赞赏态度。一方面认为批判史学发明的文献资料考证方法是科学的,在确定历史事实的真伪时必不可少,历史研究不能缺少这一步工作。如恩格斯在研究爱尔兰史时,曾经广泛收集有关爱尔兰研究的著作,他发现后来收集到的一些资料比之以前的有了更多的可靠性,原因是它们比原先的那些多了一些历史批判态度。在对人类和其他生物的起源和变异一书所作的批评中,恩格斯指出:“这本书没有任何价值”,“作者所举出的每个证据,都需要再用新的证据来加以证实”,因为他“不会作最起码的历史文献批判”。这里的评价就是从赞同批判史学的立场出发的。另一方面他认为,批判史学以陈述事实为历史研究的目的,仍然未能脱离旧的历史编纂学的窠臼,主要的缺陷是,由于对历史的联系缺乏了解,因而不能正确地反映出历史的进程。他在不少地力谈到德国批判史学存在这样的问题,如认为“德国的历史科学在三十年战争以后,曾经由于德国的政治极端腐败而堕落到卑贱的地步,现在竟然由于德国上升到欧洲第一强国的地位而再次堕落到同样卑贱的地步”。相反他认为梅林的莱辛传奇就高明得多,“是现有的对普鲁士国家形成过程的最好的论述正确地揭示出相互联系”。认为考茨基在一八七八年的阶级对立一文中,对兰克的论近代史的几个时代所作的批评很好。认为格罗特、尼布尔、蒙森以及当时的其他一切古典古代历史编纂学家,都没能弄清氏族的关系,将其看作是幻想的产物,而摩尔根由于自己的发现为唯物史观做出了重大贡献。恩格斯非常重视历史学家毛勒的著作,认为毛勒的著作是研究古德意志公社所有制的经典作品,但他仍然指出了他的研究方法存在4个方面的不足:引用证据和事例时缺乏历史感;不能用发展的眼光理解历史;对暴力的作用认识不足;将历史看作是直线上升的过程等。经过这样的考察,我认为当时恩格斯是这样看待批判史学的,即认为它在整理史料方面是科学的,但由此形成的历史学派并不是科学的。不能发现历史的内在联系,不揭示历史的规律,历史学就不是科学的。这是唯物史观与当时的批判史学的区别所在。唯物史观之所以在科学价值上高出德国批判史学一筹,是因为前者是以自觉吸收黑格尔的辩证法为基础,而后者却把黑格尔彻底抛弃了。西方史学史专家古奇曾指出:“黑格尔当时正享有盛名,他对兰克即无助益,兰克对黑格尔来说也无用处。”由于缺乏辩证法,德国批判史学当然也就无法去理解历史的辩证运动过程。恩格斯对批判史学的认识,在20世纪得到广泛的认同。巴勒克拉夫在当代史学主要趋势中谈到,20世纪历史学之所以会走上社会科学化的道路,是因为当时的历史观念认为,19世纪的历史学虽然是科学,但是不够科学,必须进行进一步的科学改造。唯物史观是现存的唯一科学的历史观。从恩格斯和巴勒克拉夫的认识出发,可以肯定地说,历史学回归到实证主义研究立场上,就使历史学倒退到19世纪批判史学的水准上,从而倒退到准科学的地位上了。二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的构成包含着历史研究的宗旨、学术价值、目的,历史研究的基本方法和主要方法,运用唯物史观研究历史需要注意的思维方法等内容。历史研究与现实需要紧密结合,表达出先进阶级的愿望,做到科学性与价值判断相统一,是唯物史观历史研究的宗旨。阐明历史进程的总联系和历史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揭示历史发展的规律,并对未来作出预测,是运用唯物史观研究历史的目的和基本方法,也是其学术价值的体现。恩格斯曾指出:“历史唯物主义这个名词”“表达”了“一种关于历史过程的观点”。虽然唯物史观认为经济分析方法、历史分析方法、阶级分析方法、比较研究方法也是唯物主义研究历史的方法,但认为任何一个阶级、学派都可能使用它们。对它们的使用只是在与研究宗旨和目的发生联系的情况下,即与立场相联系的情况下才产生特殊性。所以,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的特质是,运用辩证法研究历史因素的相互作用,并表达出历史的过程与趋势。这是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的科学性的体现。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是一个整体,它是研究宗旨、目的、方法、学术价值的统一。今天,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有没有失去它的有效性? 20世纪后半期兴起的历史学的社会科学化潮流,用社会学、人类学、人口学、心理学等现代社会科学理论进行历史研究,其功绩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使历史研究走上了定量化道路,二是拓展了历史研究的领域,三是丰富了史料的使用。运用现代社会科学理论研究历史并没有形成与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的对立。 首先,运用唯物史观所进行的历史研究,本身包含着社会科学化的成分,马克思主义史学可以说是社会科学化历史学的先驱。马克思不是被称为社会学三大创始人之一吗?以至于恩格斯在评价马克思的经济学研究时,认为马克思进行的是历史研究。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历史起源的研究,十分注重定量化。马克思把经济问题研究与历史研究整合在一起,这不就是历史研究的社会科学化吗?以唯物史观为指导理论而形成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古史分期、中国封建社会内部分期、汉民族形成、中国历史上二的农民起义与农民战争、资本主义萌芽讨论中所进行的研究,注重以分析的方法研究中国古代社会的结构、生产方式的结构、民族构成的结构等,超越了兰克式的事实陈述性研究范畴,是一种社会科学化的历史研究,虽然它还比较粗糙。法国年鉴学派的代表性人物布罗代尔,也曾经声称他对于地中海区域的研究,是受到马克思的启发的。被称为后现代主义史学大师的福柯(他自己认为他是一个历史学家)也曾说:“如今在写历史的时候,不可能不直接地或间接地运用到与马克思思想相关的一系列概念,也不可能不置身于一个马克思曾描述、定义过的境域中。说到底,做个历史学家和做个马克思主义者是否有所不同,是值得怀疑的。”这些都说明唯物史观与历史学的社会科学化是紧密联系的。 其次,运用社会科学理论研究历史,不能脱离历史观。例如,弗洛伊德用他的精神分析方法考察人类历史进程,撰写了文明的缺憾,阐发的是一种原性历史观。福山用现代化理论撰写历史的终结,阐发了一种人性的历史观。社会科学理论可以上升到历史观的事实说明,理论与方法没有截然的界限,而是可以互相转化的,也说明当要阐述历史的进程与趋势时,仅凭方法是不够的,必须运用历史观。杨念群等主编的新史学:多学科对话的图景为分析这一问题提供了事例。这部书是一次学术讨论会的论文集,会议发起人的主观愿望是,通过邀集九个不同学科的代表性学者,阐明跨学科方法在历史研究中运用的实例,为新时期中国历史学今后的发展提供明晰的路径,推动其结构和体系的转换。 书中体现出的历史认识是富有探索精神的。一方面我们看到一种历史自觉意识的展现,虽然各个学科的作者都是从各自的学科背景出发谈问题的,但又都把聚焦点集中在历史认识如何可能、历史知识如何形成这一主题上。文集从社会科学与历史学方法论,历史知识的地方性与普遍性的关系,历史叙述的形式与特点,区域史、社会史、文化史研究中的认识论问题各个方面,对现代社会科学理论与方法运用于历史研究的方法论问题进行探讨,以浓缩的方式展现了社会科学理论与方法在历史研究中的探索、努力、实验。这种探讨是专注于学理的,即历史认识通过什么途径形成,历史知识如何成为人类自我认识的载体。它没有强调历史学的外部环境的影响,也没有涉及历史学的社会功能施加于外部的关系,所以是一种历史自觉的表现。这样的实验当然是难能可贵的,是创新意识的体现。每一个学科都是不断地在反思自己的学科的自主性的过程中逐渐进步的。对于中国历史学而言这种探索还是很不够的,还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但是也应看到,在这种实验中也存在一个值得商讨的问题,即一定程度上与唯物史观的运用隔离起来,好像运用现代社会科学理论与运用唯物史观是不合拍的。其中的一些文章有一个针对性,即认为概念分析式的历史研究才是科学的,宏大叙事不是科学的历史叙述范式,由于唯物史观是宏大叙事之一种,以它研究历史过程为目的的范式已经过时。这种观点之所以值得商讨,是因为其对历史认识的自觉并不是完整的。历史认识不仅不能放弃对历史过程的探讨,而且还是历史认识的基础和最后阶段。历史认识不仅要对历史作出本质的说明,还要对历史的进程与趋势作出说明。而只有历史观才能对历史进程与趋势作出说明。荷兰历史学家赫伊津哈说过:“对于历史而言,问题永远是:往何处去?” 会议的结果与组织者的初衷相违背显示出问题所在。会议组织者在后记中感叹道:“原先以为不同学科的进入会使历史学这具骨架上的血肉更加丰满,没想到最后好像被其他学科吃的连骨头也没有了。历史学自身的特性何在似乎遭遇了更为严峻的挑战。”“如何确立中国历史学的主体性可能是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中国历史学家必须努力关注的问题。”我们认为这一疑问显示出的问题是,在历史研究中仅仅凭其方法不能达到客观化,方法的运用必须与历史观结合起来。缺少了对历史进程与趋势考察的宏观视野,历史学就失去了主体性。社会科学理论的运用必须服从研究的目的性,而研究目的,也就是研究的价值取向,是由历史观提供的。历史观在指明历史发展的趋势、目的的时候,包含着人们应当如何创造历史的说明,这种对历史主动性的阐述,是历史研究中极为重要的价值判断。缺乏这种判断,历史研究不可能客观。如果历史观不能正确反映历史客观实际,社会科学理论并不能保证历史研究的科学性。我们主张将现代社会科学理论与唯物史观的运用结合起来,历史观为其提供框架,社会科学理论使其精确化。王家范先生的中国历史通论就吸收了现代产权理论,用所有权、使用权、经营权、收益权解释传统的所有制概念,深刻分析了中国古代土地所有制与小农经济状况,使其历史认识大大地精确化;同时它并没有放弃对于历史过程的叙述,反而是在着眼于中国如何走出中世纪的宏观视野中进行考察的。社会科学方法应当和历史观结合的问题,我们从对韦伯的类型分析方法上也可以得到证明。韦伯曾将社会控制支配类型分为卡理斯玛型、传统型、法理型三种,用它来分析不同社会的历史本质。韦伯没有交代过类型如何产生,他只是直接地使用了它们。从表面上看,韦伯似乎是仅仅用社会学概念进行历史研究,与历史观无涉。但我们应看到,这背后仍然是有历史观作为支撑的。韦伯的三种类型概念存在递进关系,后面的类型比前面的类型先进,这就是一种历史观的表达,只不过韦伯将其当作不言自明的理念而已。所以,在韦伯那里,社会科学方法是与历史观结合在一起的。三分析历史哲学、后现代主义历史观念认为,历史是历史学家建构出来的,历史的客观性存在于历史认识主体之间,同一阵营的大多数历史学家所赞同的观点就是历史客观性的体现。这种观点在中国历史学界产生的影响是,有些人将其作为先进的历史认识论看待,以此作为历史评价的标准。这是需要讨论的。 首先,我们要看一看分析历史哲学、后现代主义历史观念是在什么语境下提出这一问题的,它指涉的范围限度是什么。分析历史哲学、后现代主义历史观念是在批评实证主义史学缺乏对价值判断认识的前提下提出问题的,所以,它理所当然地把认识主体的立场当做探索问题的出发点。也就是,它们是从历史认识的内部机制出发来探讨问题的,把主体头脑中的观念作为认识得以产生的逻辑起点。这为它们的历史认识论划定了一个范围:事实只是观念意识到的事实,观念之外的历史不在它们的认识范围内。海登怀特曾道出了这一问题,他说:“只有假定过去的存在具有可言说的意义,历史话语才是可能的。历史学家之所以在正常情况下,不关心过去是否真正存在这一形而上学问题,或者,如果它确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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