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伽蓝记》看《汉语大词典》的释义和书证.doc

汉 语 大 词 典 书 证 迟 后 例 补从洛阳伽蓝记管窥汉语大词典书证迟后问题牛太清摘要：本文结合洛阳伽蓝记一书的双音新词，指出了汉语大词典存在的书证迟后问题。目的为今后汉语大词典的修订提供参考。关键词： 洛阳伽蓝记 双音新词 汉语大词典 书证 迟后 汉语大词典（以下简称词典）是一部集古今之大成的巨著。它“古今兼收，源流并举”，“广泛地收录古今汉语著作中普通词语，”汉语大词典(缩印本) 前言 1997年10月是目前最具权威的体现汉语词汇史研究成果的辞书。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以下简称洛）是北魏时期的一部重要代表作，其记事详瞻、文笔流畅，并且全书在记言和叙述部分运用了大量的具有时代特色的口语词，产生了大量的双音新词（指始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词语），词典也从洛书中摘取了不少例子作首引例证。据统计，洛书的671个双音新词中，词典用作首引例证的有141个，占新词总数的21%，这足以证明词典对洛书的重视。但是，我们在整理和研究洛书双音新词时，发现了许多双音词洛书中已出现，而词典却采用了晚此几百年甚至近千年的用例。据统计，这类词有163个，占双音新词总数（671）的24.2%。下面择要举例说明，其余则简略列出，希望能为今后词典的修订提供参考资料。1、洛书中已出现而词典却引现代用例为证的双音词语。这类词共有10个。服式平等寺：“广之因此羽仪服式悉如魏法。”词典第3889页：“服式，衣服样式。茅盾官舱里：那位老先生自然是中装，蓝绸的大褂，老式花样差不多五十岁以上的乡绅的标准服式了”。大海闻义里：“宋云答曰：我国东界有大海水，日出其中，实如来旨。”词典第1316页：“大海：广阔的海洋。”释义后无例证。急痛平等寺：“于后数日，庆之遇病，心急痛，访人解治。”词典第4262页：“急痛：剧烈疼痛。冰心集外庄鸿的妹妹：他们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说姐姐死了，我听见了，一阵急痛，如同下到昏黑的地狱里一般”。都市长秋寺：“缘幢上索，诡谲不常，奇技异服，冠于都市。”词典第6185页：“都市：城市。老舍四世同堂十五：北平虽然作了几百年的帝王之都，它的四郊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好处，一出城，都市立刻变成了田野”。崩毁序：“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 词典第1398页：“崩毁：崩溃灭亡。骆宾基父女俩：这些妇女大部分是妇救会的积极分子，在解放不久随着地主阶级的崩毁而开始出现的”。 拱门永宁寺：“拱门有四力士，四狮子，饰以金银，加以珠玉，装严焕炳，世所未闻。” 词典第3617页：“拱门：上端呈弧形的门，亦指门口由弧线相交或由其他对称曲线构成的门。朱自清威尼斯：它也是三层，下两层是尖拱门。” 通式永宁寺：“正始初，诏刊律令，永作通式。” 词典第6308页：“通式：通常的样式。蔡元培在国语传习所的讲话：这仿佛西洋美术，从古典主义进到写实主义的样子：绘影绘光，不像从前单写通式的习惯了”。 降服闻义里：“王答曰：不能降服小国，愧卿此问。” 词典第6915页：“降服：制服，使驯服。萧三祖国十年颂：他们很不习惯，他们实在惊慌：中国人竟会当作家，团结得如铁如钢，戳穿了纸制的老虎，降服了狐狸妖精。” 南面洛序：“南面有四门，东头第一门曰开阳门”。 词典第374页：“南面：南方，南边。”首引杨朔十年：“大有眼望着南面热情地说：要过长江去去解放江南的人民。” 蹶倒法云寺：“唯融与陈留侯李崇负绢过任，蹶倒伤踝。” 词典第6149页：“蹶倒：跌倒。蔡东潘清史通俗演义第二十回：清兵执着长枪，四面攒聚，甘辉尚竭力招架，无如马已被戳，蹶倒前蹄，眼见得甘辉坠地，不得生存了。”2洛书中已出现而词典首引例证是元明清的用例的双音词语。这类词共有18个。 心寒永宁寺：“（北海王）元颢与庄帝书曰：害卿兄弟，独夫介立，遵养待时，臣节讵久？朕睹此心寒，远投江表，泣请梁朝” 词典第4230页：“心寒：害怕。清陈梦雷西洋贡狮子赋：譬则司直立朝，奸回志折；元戎当阃，逋寇心寒。” 臧否永宁寺：“时太原王位极心骄，功高意侈，与夺臧否肆意。” 词典第5553页：“臧否：品评，藏通臧。清陈继儒读书镜卷七：张忠公有清鉴，善臧否人物，凡所荐辟，皆方廉恬退之士。” 谐妙景乐寺：“至于六斋，常设女乐。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寥亮，谐妙入神。” 词典第6648页：“谐妙：诙谐精妙。蒲松龄聊斋志异司文郎：近舆接谈，谚语谐妙，心爱敬之”注意：洛书中的“谐妙”为“和谐美妙”，词典失义项。 仇忌平等寺：“而子攸不顾宗社，仇忌勋德，招聚轻侠，左右壬人，遂虐甚剖心，痛齐钳齿，岂直金板告怨，大鸟感德而已！” 词典第465页：“仇忌：怨恨，憎恶。”晚引例证清蒲松龄聊斋志异邵九娘：“前日误杀婢子，今甚悔之。何便仇忌，遂无结发情耶？” 善于胡统寺：“其寺诸尼，帝城名德，善于开导，工谈义理，常入宫与太后说法”又融觉寺：“比丘昙谟最善于禅学，讲涅槃、花严，僧徒千人。” 词典第1630页：“善于：谓在某方面善长。二刻拍案惊奇卷十二：仲友晓得他善于词咏，就将红白桃花为题，命赋小词。” 菩萨昭仪尼寺：“并有二菩萨，趺上铭云：晋太始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鉴荀勖造” 词典5493页：“菩萨：佛教名词。梵文菩提萨埵之省，原为释迦牟尼修行未成佛时的称号，或泛用为对大乘思想的实际者的称呼。”引明李贽豫约：“善因等众菩萨，见我涅槃，必定差人来看。” 情尚景宁寺：“元慎情尚卓逸，少有高操，不为时羁。” 词典4312页：“情尚：性情与爱好。”引明冯梦龙古今谭概儇弄竹堂寺：“唐伯虎、祝希哲与文征仲气谊甚深而情尚迥异。” 大小永宁寺：“四角锁上亦有金铎，大小如一石瓮子。” 词典1299页：“大小：谓大小的程度。”引元郑光祖伊尹耕莘第一折：“不想我夜作一梦，梦见斗来大小一块红光，从天降下。” 冰罗 法云寺：“又陈女乐及诸名马，复引诸王按行府库，锦罽珠玑，208冰罗雾谷，充积其内。” 词典：908页：“冰罗：白绸子。”引西游补第六回：“行者登时把身子一摇，仍前变做美人模样，竟上高阁，袖中取出一尺冰罗，不住的掩泪。”凶手永宁寺：虽迫于凶手，势不自由，或贰生素怀，弃剑猜我。词典：934页：“凶手：新唐书孝友传张琇：父死凶手，历二十年不克报，乃今刷愤，愿归死有司。此指凶人之手。又称行凶的人为凶手。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四七回：谁知立了约不多几天，就有了生番杀人的事，地方官便捉拿凶手。”放免 宗圣寺：经阎罗王检阅，以错名放免。 词典：2908页：“释放，赦免。宋史太祖纪二：开宝四年三月丙申，诏：广南有买人男女为奴婢转佣利这，并放免。”除以上所列各词外，还有逃命、修补、叙述、淳善、割舍、住居，董志翘在试论洛阳伽蓝记在中古汉语词汇史研究上的语料价值 参见古汉语研究(长沙) 1998年第2期一文已论及，可参看。3洛书中已出现而词典首引例证是唐宋的双音词语，这类词共有135个。举例如下：恶衣高阳王寺：“（陈留侯李崇）性多俭吝，恶衣粗食，亦常无肉，止有韭茹，韭菹。”词典4302页：“恶衣：破旧粗劣之衣。”首引宋田况儒林公议卷上：“张知白清俭好学，居相位如布素时，其心逸也，及病革，上幸其家，夫人恶衣以见。”义居景宁寺：“四世同居，一门三从，朝贵义居，未之有也。”词典5376页：“义居：旧指孝义之家，世代同居。”首引宋范正敏遁斋闲览人事：“姑苏冯氏兄弟三人，其季娶妇逾年，辄风其夫分异。夫怒诟曰：吾家义居三世，汝欲败吾素业耶？乃不复言。”夸竞法云寺：“于是帝族王侯，外戚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饶，争修园宅，互相夸竞。”词典1371页：“夸竞：夸耀，争竞。”首引宋范仲淹宋故太子宾客谢公神道碑铭：“人必夸竞，我休而静，其道乃胜。”以致 景兴尼寺：“汝南王闻而异之，拜为义父。因而问：何所服饵，以致长年？”词典462页：“以致：表示由于上文所说的情况，引出了下文的结果（多指不好的结果）”引宋司马光谏西征疏：“自古以来，国家富强，将良卒精，因人主好战不已，以致危敌者多矣。”酪粥 报德寺: “经数年以后，肃与高祖殿会，食羊肉酪粥甚多。”词典5897页：“酪粥：和以牛羊等乳汁的粥。宋、梅尧臣送刁景纯学士使北诗：朝供酪粥冰生碗，夜卧毡庐月照沙，侍女新传教坊曲，归来偷赏上林花。”赞叹永宁寺：“（西域沙门菩提达摩）见金盘炫目，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歌咏赞叹，实是神功。”词典第6402页：“赞叹：赞美感叹。”首引宋苏轼上梅直讲书：“苟其侥一时之幸，从车骑数十人，使闾巷小民，聚观而赞叹之，亦何以易此乐也。”烟气永宁寺：“火经三日不灭，有火入地寻柱，周年犹有烟气。”词典4140页：“烟气：燃烧时产生的烟火气。”引唐崔立之南至隔仗望含元殿看护诗：“隔仗炉光出，浮霜烟气翻。”泥沟永宁寺：“衒之曰：照烈中起，的卢踊于泥沟，皆理合于天”词典3204页：“泥沟：烂泥淤积的水沟，亦用作比喻。”首引唐韩愈寄崔二十六立之诗：“陷身泥沟间，谁复禀指挥。”妹婿 建中寺：（元）义是江阳王继之子，太后妹婿。 词典2279页：“妹婿：妹夫。唐、白居易杨六尚书新授东川节度使代妻戏贺兄嫂二绝之二：觅得黔娄为妹婿，可能空寄蜀茶来。”高耸 胡统寺： 宝塔五重，金刹高耸。词典2524页：“高耸：耸立，突起。唐、王维石刻诗之一：主位唯宜高耸，客山须是奔趋。”合家 景宁寺：即舍宅为归觉寺，合家人入道焉。词典1507页：“合家：全家，全家人。南史循吏传郭祖深：合家又叛，则取同籍。” 欢叫 宣忠寺：值荣与上党王天穆博戏，徽脱荣帽，欢舞盘旋。徽素大度量，喜怒不形于色。兼内外欢叫，荣遂信之，与穆并入朝。词典4006页：“欢叫：欢呼。隋书令狐熙传：百姓出境迎谒，欢叫盈路。”佛殿 永宁寺：“ 浮图北有佛殿一所，形如太极殿。”（洛书中凡5见）词典547页：“佛殿：寺院供奉佛像的大殿。唐、张读宣室志卷二：丰乐里开业寺有神人足迹甚长，自寺外门至佛殿。”礼佛 永宁寺：“ 帝临崩礼佛，愿不为国王。”（洛书中凡2见）词典4473页：“礼佛：顶礼于佛；拜佛。南史张畅传：百姓有罪，使礼佛赎愆。”叹伏 平等寺：“ 议者咸叹季明不畏强御，莫不叹伏焉。”词典1647页：“叹伏：叹服。陈书欧阳頠传：时人莫不叹伏，其重然诺如此。”这类词另外还有：生绢（闻义里）：词典4707页晚引宋、米芾画史；土屋（闻义里）：词典1157页晚引宋、梅尧臣季父老知并州诗；禅学（融觉寺）：词典4472页引宋、晓莹罗湘野录；玉玺（同上）：词典2366页引宋、能改斋漫录辨误二；雅句（同上）：词典6853页引宋、辛弃疾婆罗门引用韵答赵晋臣敷文；云集（闻义里）：词典6784页引宋、苏轼答李宝文启；在后（同上）：词典1169页引宋、宣和遗事后集；地土（闻义里）：词典1169页引新唐书贾耽传；犹自：词典2774页晚引唐、许诨塞下曲；埋没（明悬尼寺）：词典1206页晚引唐、杜甫的兵车行；观看（宗圣寺）：词典6069页晚引唐、郑棨开天传信记；依约（闻义里）：词典572页，引唐、刘兼凳郡楼书怀诗；留停（闻义里）：词典4630页，引唐、韩愈岳阳楼别窦司直诗；隆重（宣忠寺）：词典6964页，引梁书张弘策传；坟井（法云寺）：词典1251页，引唐、沈亚之省试第三道第三问；反掌（同上）：词典1105页，引旧唐书僖宗纪；露草（正始寺）：词典6818页引唐、李华木兰赋；森罗（同上）：词典2607页引唐、张九龄商洛山行怀古诗；制饰（景宁寺）：词典5346页引唐、谷神子博异志敬元颖；瘴疠（同上）：词典引唐、杜甫闷诗；槟榔（同上）：词典2719页引南史刘穆之传；解语（同上）：词典6499页引唐、司空图杏花诗；模楷（同上）：词典2658引唐、刘知几史通序列；芒履（同上）：词典5420页引唐、孟浩然白云先生回见访诗；以下为节省篇幅，仅将词语列出：梵乐、法吏、佛法（凡9见！）、僧舍、遗迹、衰晚、放还、坐禅、飞天、好处、贫道、形制、戎场、遍满、故井、飞空、寮亮、寺舍、团圆、玉峰、空山、笙箫、本名、蹲坐、讥骂、佳宾、鞭捶、耀武、宴清、称是、志欲、佛义、罗汉、伟如、檐霤、意趣、婬秽、丽华、布护、敏学、农家、褒赠、卿宰、逆贼、脚迹、辟支、石像、往复、香泥、雄猛、价值、粳米、闪然、真珠、摇撼、佛手、旧事、府曹、境界、家庭、酋长、装饰、讲堂、营造、神功、参差（远离、阻隔义）、花蕊、立身、都邑、在于、麻衣、改变、博洽、周遍、笃信、合欢、椒房、高大、方圆、功德、杞梓、合声、导引、圣人、下官、虚空、成业、人家、游行、解褐、后学、倾覆、禅堂、俘虏、莼羹、冠帽、士族。小结：以上我们结合洛书的双音新词，管窥了词典存在的书证迟后问题：仅从一部3万余言的洛书，就发现词典中有160多条书证迟后词语，这足以证明词典对魏晋南北朝的词汇研究成果吸收不够，当然，这也与这个时期的词汇的断代研究不够深入有关。因此，要想保证词典的科学性，就必须加强各个时期特别是中古前期的断代词汇史的研究。参考书目:洛阳伽蓝记校注范祥雍校注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年7月洛阳伽蓝记校释周祖谟校释 上海书店出版社 2000年4月洛阳伽蓝记选译韩结根译注 巴署书社出版 1991年10月 汉语大词典（缩印本） 汉语大词典出版社 1997年10月(牛太清 广州市广东商学院中文系 510320)Problems in citations in Hanyu Da CidianAbstract: The paper points out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