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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我国现行强制医疗程序的现实与对策作者:王云超发布时间:2013-07-18 09:24:12打印字号:大|中|小分享到:4法国思想家福柯说:“疯癫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文明的产物。” 在社会转型期,诱发精神病的因素增多,例如生活节奏的加快导致社会普遍的心理紧张,价值观念混乱甚至解体造成无所适从感,社会严重分化造成的心理失衡,以及人的期望与实际的落差增加等,种种因素造成当前我国精神病患者人数不断攀升。专家预测,进入21世纪,我国正从“传染病时代”、“躯体疾病时代”进入到无情的“精神疾病时代”, 各类精神卫生问题更加凸显与严峻,暴力型精神病人实施危害社会行为将有增无减。据有关部门统计,全国各精神病院累计收治肇事精神病患者75000例,有杀人行为者约占30%,且手段残忍。 我国精神疾病发病率已近千分之十三,其中三分之一有主动攻击倾向,即民间俗称的“武疯子”。 最近每年精神病人实施的肇祸案件都超过1万件,其中三分之一是杀人、伤害等严重暴力案件,平均每名被监管的精神病人杀死1.85人,最多的杀死70余人。 精神病人虽然本意上不想危害社会安全和他人安全,但其无意识中却给这个社会带来了无穷的伤害,尤其是对受害者家庭造成了无尽的伤痛。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中心的保守估计,中国大约有1600万的重症精神病患者,只有20%的患者到医院就医,另外80%的患者流散在社会中,得不到有效治疗。 为充分保障社会安定和人民幸福,避免精神病人中的“武疯子”继续侵害社会和他人,国家必须对该类精神病人实施强制医疗。一、强制医疗制度的概述1、我国强制医疗制度的定位强制医疗,顾名思义即非自愿的强制治疗。广义的强制医疗,是指国家为避免公共健康危机,通过对患者疾病的治疗,以治愈疾病、防止疾病传播、维护公众健康利益,具有强制性、非自愿性、公益性的特点,主要包括性病、吸毒、精神病、传染性公共疾病等。本文研究的强制医疗是指狭义的刑事法律领域的强制医疗,不包括卖淫、嫖娼的性病患者等,具体仅指对实施了危害行为的精神病患者适用的旨在隔离排害和强制医疗的刑事实体措施,其目的在于消除精神病患者的人身危险性,防止再犯,达到防卫社会的目的, 通常被认为是一种类似西方保安处分 的预防性法律保障措施,法律上不具有惩罚性。2、我国强制医疗制度的发展历程在新刑诉法具体规定强制医疗程序之前,我国强制医疗方式主要有三种:一是医疗保护性住院,又称“医疗看护制度”,法定代理人或监护人根据精神科执业医师的建议,决定将精神病患者住院治疗;二是保安性强制住院,即根据刑法第18条关于“政府必要时对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的规定,实践中由公安机关决定对肇事肇祸的精神病人实施的强制医疗;三是救助性强制医疗,即民政机关实施的对流浪精神病人和无家可归的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传统实践操作中,这三种旧方式均不需要经过司法审查,且后两种方式完全由行政机关主导,导致司法实践中“被精神病”现象的不断发生,同时也使众多应当强制医疗的精神病人无法及时得到治疗。强制医疗作为为了社会的共同利益而对法定的特定人群限制社会活动范围并予以医学治疗的一项强制措施,不仅仅涉及医学问题,也是一个直接关系到公民权利义务乃至人身自由的法律问题,故该制度必须受到严格的法律规范和监管,遵循法治社会司法最终裁决的原则,由司法机关来居中决策。刑事诉讼法第285条第1款明确将强制医疗决定权授权人民法院行使,强制医疗制度正式由行政化走向了司法化,由中立的第三方法院做出决定,保障了其公正性和程序正当性。二、我国强制医疗制度的不完善之处我国司法化的强制医疗制度自刑诉法及解释具体细化规定以来,各地陆续接收并审结了部分依法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强制医疗案件。笔者有幸成为两起案件的审理法官,通过近期的案件审理和强制医疗制度理论的学习,笔者发现,目前我国强制医疗制度尚处于探索阶段,诸多不明晰之处让该制度无法充分发挥其功效。1、强制医疗对象范围过于狭窄从现行刑法和刑诉法的规定来看,限制条件较多,目前我国强制医疗制度的对象仅限于依法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即只对在实施危害社会的行为时没有辨认或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实施强制医疗。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不具有受审能力和服刑能力的精神病犯人、非暴力型肇祸行为的精神病人,另外还有未危害公共安全和未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肇事、肇祸精神病人 ,却无法进入我国强制医疗对象的范围之内。设置该制度的价值即在于治疗并实现预防危害结果的发生或再发生,而若上述精神病人无法进入强制医疗程序进行有效医疗,继续滞留在社会中,成为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哑弹,势必会成为可能危害社会的不安定因素,造成人心惶惶。从不断案发的精神病人暴力犯罪轨迹来看,精神病人一般遵循毁物、轻度伤人、暴力伤害的侵害过程,若依法扩张强制医疗制度的适用对象范围,势必会大大减少危险事件的发生几率。强制医疗程序的立法用意在于应对不断涌现的有暴力倾向的“武疯子”乱象,若在适用对象上自我设限,明显导致范围过窄,不符合保卫社会的立法宗旨。2、强制医疗程序的启动主体过于单一强制医疗程序适用对象的单一性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启动主体的单一,法律明确规定的启动方式为检察机关针对依法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向法院提起强制医疗申请,而另外几种精神病人检察机关无权提起强制医疗。从危害程度来看,精神病人分为普通精神病人、肇事精神病人、普通肇祸精神病人、暴力肇祸精神病人几种类型,非暴力肇祸精神病人随着病情的加重,也会演变为暴力肇祸精神病人。检察机关在无诉情况下提起该程序有点不伦不类,而精神病人近亲属是最易受到精神病人侵害的群体,被害人是精神病人肇事肇祸行为的受害者,若不赋予精神病人近亲属或被害人的强制医疗申请权,就无法及时抑制精神病人的暴行。3、强制医疗的执行机关不明确 强制医疗的精神病人的执行工作包括精神病人的强制押送和强制医疗的具体治疗机构。关于强制医疗的执行问题,刑诉法解释仅笼统规定公安机关在收到法院的强制医疗决定书和执行通知书后负责送交强制医疗,但具体的强制医疗机构是专门性质的安康医院或是普通的精神病医院,对此刑诉法及解释却无明确具体规定,造成司法实践各精神病医院之间互相扯皮,最终只能靠各机关之间协调处理。4、再犯可能性的标准不明确再犯可能性,即进一步危害社会的可能性。这是一种将来事件发生的或然性,具有不确定性,法官无法加以判断。 国际上关于精神障碍者强制收治的原则为“无危险不强制”,但再犯可能性的标准是无法客观分析的,该标准不是100%的确信精神病人在解除强制医疗后会继续危害社会或完全不会危害社会,更不是51%的优势判断,而是一种有充足理由相信精神病人在解除强制医疗后不具社会危险性的主观裁量,只能靠法院综合证据主观性艰难认定,导致司法实践中无所适从,无客观标准可供参考。三、强制医疗制度的完善及对策我国司法化的强制医疗程序才刚刚起步,许多规则的适用均需要在摸索中学习并实践,但只有厘清强制医疗制度的一些重大问题,完善强制医疗程序的运作,才能更好地为精神病人服务,更好地维护社会安定。1、扩大强制医疗对象的范围实际上,从国内的相关法律法规文件来看,强制医疗制度一开始的设置并非目前仅限于依法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卫生部、教育部、公安部等部门2004年8月联合制定的关于进一步加强精神卫生工作的指导意见规定对“严重肇事肇祸精神病患者”实施强制治疗。刑法第18条也规定政府对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肇祸精神病人实施强制医疗。刑事诉讼法(修正草案)一审、二审稿中,刑事强制医疗程序的标题为“对实施暴力行为的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这正说明在刑诉法修正过程中,的确存在着将其他精神病患者纳入强制医疗的争论。另外,国外成文刑法典也都不刻意限缩强制医疗的对象范围。德国刑法第63条第1项规定,犯罪时无责任能力或限制责任能力,法院将其收容于精神病院。俄罗斯联邦刑法典第97条第1款规定,法院可以对无刑事责任能力或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肇祸精神病人、无受审或服刑能力的精神病犯人适用医疗性强制措施。精神病人具有潜在的危险性,没有肇事肇祸的精神病人并不代表其不会肇事肇祸,普通精神病人也有向重性精神病人演化的可能。笔者认为,应当根据相关法律法规的精神,并借鉴国外成熟的立法例,扩大我国强制医疗程序的适用对象范围,将所有具有暴力倾向和行为的精神病人一律纳入强制医疗范畴,以此来预防和规避危害结果的发生。2、扩大强制医疗程序的启动主体随着强制医疗对象范围的普及化,强制医疗提起主体也相应地扩张。笔者认为,在刑事诉讼过程中发现犯罪分子系精神病人的,应一律由公安机关提交检察机关向人民法院申请强制医疗,在其他任何情况,检察机关均不应拥有启动权,但应依法负起监督职责。况且,依照刑诉法及解释,人民法院可以在无任何申请的情况下对刑事诉讼中的精神病人决定强制医疗,被强制医疗精神病人的近亲属也可依法向法院申请解除强制医疗,这就为赋予精神病人的近亲属、受害人依法向人民法院申请强制医疗提供了支撑。关于精神病人肇祸案件,在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未提起强制医疗的情况下,精神病人的近亲属、受害人可直接向法院申请启动强制医疗程序。在精神病人非肇祸情况下,应由公安机关、民政机关、卫生机关、社区居委等机构帮助精神病人的近亲属、受害人向法院直接提起强制医疗程序。3、完善“双轨制”强制医疗机构笔者认为,虽然法律并未明确规定公安机关执行强制医疗决定的送交机构,但从我国精神病医院的发展现状来看,强制医疗送治的场所应为具有精神病人治疗资格的医院,包括专门精神病医院 和普通精神病医院。为充分考虑执行的工作刑事性质,一般情况下,待人民法院作出强制医疗决定后,公安机关即可将该将该精神病人送往安康医院进行强制医疗,在没有安康医院的地区,则送往普通精神病医院进行强制医疗。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卫生部、民政部等相关机构应就强制医疗机构进行联合发文,指定并确定应当负责强制医疗任务的精神病医院名录,明确要求该名录中的精神病医院对公安机关送交执行的精神病人必须收治。与亟待强制医疗的精神病人相比,安康医院的收治能力不尽人意。据统计,全国共有2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建立了24所安康医院,尚有14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未建立安康医院。国家应当完善“双轨制”精神病医院,合理扩充安康医院的数量,保证至少每省、自治区、直辖市拥有一所安康医院,主要承担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强制医疗工作及病情较重的普通精神病患者的医疗工作,充分利用卫生系统的普通精神病医院资源,授权社会性质的各类精神病医院代为履行强制医疗的治疗、看管职责,以缓解目前强制医疗能力严重不足的困难局面。4、强制医疗“必要性”标准的评估强制医疗“必要性”标准,即精神病人的再犯可能性评估。再犯可能性的评估本身是非常复杂的主观认定,虽然目前没有现成的科学周密的评估标准,但司法实践中,从案件的性质和精神病人的身体状况出发,还是可以得出大体的认定。比如行为人患严重疾病、身体严重残疾等情况,其就无再犯可能性。对于精神病人的人身危险性较大,如实施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死、抢劫等严重暴力犯罪行为,其再犯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从精神病人的病情发展来看,若精神病人的行为存在向严重性发展的趋势,比如病情越来越重,从毁物到伤人,再到暴力犯罪,且最近做出对自己和他人存在重大危险的行为,一般应认定其具有再犯可能性;若精神病人具有攻击性人格,经常出现幻听幻觉、有敌意猜测、妄想易冲动、反社会倾向,一般也应认定其具有再犯可能性。上文毕竟仅仅针对一些典型的易把握的精神病人再犯可能性标准予以简单阐述,但实践中往往精神病人再犯可能性的认定极其复杂。美国联邦最高法院认为,没有精神病学专家运用专业知识对行为人相关情况进行分析的帮助,对行为人精神状况作出错误判断的风险就会极高。这就需要法院及时吸纳精神医学专家进入合议庭共同审理,并且有心理学、生理学、犯罪行为学专家联合出具评估报告,必要时要求鉴定人出庭接受询问或邀请专家辅助人出庭说明,助于法官准确评估精神病人的再犯可能性,科学做出强制医疗决定。结语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仅仅依靠强制医疗对象范围的普及化、启动主体的多元化、执行机构的双轨化、再犯可能性标准的可评估化是不够的,还必须在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加强社会对精神病人的关爱和资助、强化精神病人生活工作能力上做足文章,只有这样,才能把精神病人强制医疗这一系统工程搞好,构建一个安定祥和的社会局面。参考文献1 郭志媛:“刑事诉讼中精神病人鉴定的程序保障实证调研报告”,载证据科学2012年第20卷(第6期)。2 刘讯本:“人类进入精神病时代”,载决策信息2008年第3期。3 邓国良:“暴力型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申请与决定程序之修改建议”,载江西警察学院学报2011年9月第5期(总第151期)。4 韩旭:“论精神病人强制医疗诉讼程序的构建”,载中国刑事法杂志2007年第6期。5 “安康医院的人格障碍”,网易新闻,载/special/00012Q9L/ankang20100607.html。6 卢建平:“中国精神疾病患者强制医疗问题研究”,载王牧主编犯罪学论丛第6卷,中国检察出版社2008年版;转引自陈卫东、程雷:“司法精神病鉴定基本问题研究”,载法学研究2012年第1期。7 保安处分概念是由德国刑法学家克莱因提出,是指利用矫治、感化、治疗、隔离、禁戒等手段由法官做出达到对于特定的具有社会危险性的行为人所采取的司法处分之总称。参见张文婷:“论精神病人强制医疗制度”,载湖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8月第21卷第4期。8 江献军:“论强制医疗行为的定性及其滥用的刑法规制”,载中国监狱学刊2011年第6期。(作者单位:江苏省太仓市人民法院)来源:中国法院网论我国精神强制医疗程序的不足与对策作者:刘金丽 朱朕民发布时间:2013-09-16 16:20:00打印字号:大|中|小分享到:0法国思想家福柯说:“疯癫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文明的产物。” 在社会转型期,诱发精神病的因素增多。为保障强制医疗措施能够在实践中得以有效运作,从而发挥其防卫社会、治疗疾病和保障人权的功能,应当在我国刑事诉讼法中设立专门的强制医疗诉讼程序,实现程序的法治化和司法化。一、我国精神病强制医疗的提出。我国刑法第18条第1款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政府强制医疗是一项预防和减少精神病人危害社会安全的有效措施。然而,由于我国刑法对强制医疗的规定过于原则,缺乏可操作性,立法对于强制医疗的性质、决定主体、程序运作、适用条件等都缺乏具体明确的规定,致使这一制度在实践层面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二、我国精神病强制医疗制度的不完善之处我国司法化的强制医疗制度自刑诉法及解释具体细化规定以来,各地陆续接收并审结了部分依法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强制医疗案件。通过近期的案件审理和强制医疗制度理论的学习,目前我国强制医疗制度尚处于探索阶段,诸多不明晰之处让该制度无法充分发挥其功效。1、强制医疗对象范围过于狭窄我国强制医疗的适用对象是经司法鉴定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即只能对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实施强制医疗。这里的精神病人是指在实施危害社会行为时没有辨认或控制行为能力的人。对于不能完全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的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以及在实施危害行为时精神正常、在诉讼进行过程中患精神病导致失去受审能力的人,不在我国刑法规定的强制医疗范围。综观国外的立法例,强制医疗的对象不限于无刑事责任能力人,还包括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对于无受审能力的精神病人,根据我国现有的司法解释,应当裁定中止审理,待其精神恢复正常后再继续审理。但这类人若被取保候审而得不到家庭的有效医疗,放人社会同样会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然而他们目前并不属于我国政府强制医疗的对象。2、强制医疗程序的启动主体过于单一法律明确规定强制医疗程序启动方式为检察机关针对依法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向法院提起强制医疗申请。从危害程度来看,精神病人分为普通精神病人、肇事精神病人、普通肇祸精神病人、暴力肇祸精神病人几种类型,非暴力肇祸精神病人随着病情的加重,也会演变为暴力肇祸精神病人。检察机关在无诉情况下不能提起该程序,若不赋予精神病人近亲属或被害人的强制医疗申请权,就无法及时抑制精神病人的暴行。3、强制医疗的执行机关不明确强制医疗的精神病人的执行工作包括精神病人的强制押送和强制医疗的具体治疗机构。关于强制医疗的执行问题,刑诉法解释仅笼统规定公安机关在收到法院的强制医疗决定书和执行通知书后负责送交强制医疗,但具体的强制医疗机构是专门性质的安康医院或是普通的精神病医院,对此刑诉法及解释却无明确具体规定,造成司法实践各精神病医院之间互相扯皮,最终只能靠各机关之间协调处理。4、再犯可能性的标准不明确再犯可能性,即进一步危害社会的可能性。这是一种将来事件发生的或然性,具有不确定性,导致司法实践中无所适从,无客观标准可供参考,法官无法加以判断。三、强制医疗制度的完善及对策我国司法化的强制医疗程序才刚刚起步,许多规则的适用均需要在摸索中学习并实践,但只有厘清强制医疗制度的一些重大问题,完善强制医疗程序的运作,才能更好地为精神病人服务,更好地维护社会安定。1、界定公安机关所采取的临时保护性约束措施的性质根据刑事诉讼法第285条第3款的规定,对实施暴力行为的精神病人,在人民法院决定强制医疗前,公安机关可以采取临时的保护性约束措施。由于这一措施实质上涉及到其人身自由的强制限制,甚至剥夺,那么其性质如何界定,就需要研究。可供选择的方案有两种:一种是定位于行政管控措施,另一种是定位于特种强制措施。如果是前者,那么要通过修订包括治安管理处罚法在内的有关行政法规来解决。如果定位为后者,则应当明确其程序,包括审批和决定程序、使用何种法律文书、向其法定代理人告知保护性约束的时间、地点、方法等。2、确定强制医疗程序的审判组织根据刑事诉讼法第286条第1款的规定,人民法院审理强制医疗案件,应当组成合议庭进行,而对合议庭如何组成未予规定。这在司法实践中,会带来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如果是到法院审判阶段,法院才依职权主动启动强制医疗程序,是另行组成合议庭还是在刑事案件庭审结后,由同一审判组织继续审理强制医疗案件?笔者认为,原则上应当由审判刑事案件的审判组织继续审理强制医疗案件。这样做,有利于避免重复调查,节省司法资源。第二个问题是,可否吸收人民陪审员参加强制医疗案件的审理?笔者认为,强制医疗程序重点审查的不是被申请人的刑事责任,而是被申请人的人身危险性和有无强制医疗的必要性,在这个问题上,医学专家比职业法官更有专业优势,因此在必要情况下,聘请医学专家作为人民陪审员参加强制医疗案件的审理,更有利于对案件的准确判断和对要否实行强制医疗决定的准确作出。3、扩大强制医疗程序的启动主体强制医疗程序的启动,主要是通过公安、检察机关依职权指派或委托法定机构进行司法精神病鉴定而开启。为弥补国家职权进行主义之不足,体现程序的公正性和参与性,应当赋予被追诉人及其监护人、法定代理人、辩护人一定的鉴定决定权,使其具有独立启动强制医疗程序的能力。但这种权利的行使应当受到两个方面的限制,一是必须先向公安、检察机关提出精神病鉴定的申请而被驳回;二是有相当的事实和理由证明被追诉人可能患有精神疾病。通过鉴定权适度当事人化的配置,打破国家垄断的局面,实现权利对权力的制约,为强制医疗程序的顺利启动提供方便。4、强制医疗“必要性”标准的评估强制医疗“必要性”标准,即精神病人的再犯可能性评估。再犯可能性的评估本身是非常复杂的主观认定,虽然目前没有现成的科学周密的评估标准,但司法实践中,从案件的性质和精神病人的身体状况出发,还是可以得出大体的认定。比如行为人患严重疾病、身体严重残疾等情况,其就无再犯可能性。对于精神病人的人身危险性较大,如实施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死、抢劫等严重暴力犯罪行为,其再犯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从精神病人的病情发展来看,若精神病人的行为存在向严重性发展的趋势,比如病情越来越重,从毁物到伤人,再到暴力犯罪,且最近做出对自己和他人存在重大危险的行为,一般应认定其具有再犯可能性;若精神病人具有攻击性人格,经常出现幻听幻觉、有敌意猜测、妄想易冲动、反社会倾向,一般也应认定其具有再犯可能性。但实践中往往精神病人再犯可能性的认定极其复杂。这就需要法院及时吸纳精神医学专家进入合议庭共同审理,并且有心理学、生理学、犯罪行为学专家联合出具评估报告,必要时要求鉴定人出庭接受询问或邀请专家辅助人出庭说明,助于法官准确评估精神病人的再犯可能性,科学做出强制医疗决定。为了使强制医疗的适用精密、准确,必须设定一个医学条件,即通过法定的鉴定程序得出科学的鉴定结论,才能作为是否适用强制医疗的依据。司法精神病学的鉴定程序既能保证强制医疗适用的准确性,也为公民人身自由权设置了一道保护屏障。5、完善“双轨制”强制医疗机构,建立全国强制医疗核算系统,实行中央与地方共同支付的双轨制强制医疗送治的场所应为具有精神病人治疗资格的医院,包括专门精神病医院和普通精神病医院。为充分考虑执行的工作刑事性质,一般情况下,待人民法院作出强制医疗决定后,公安机关即可将该将该精神病人送往安康医院进行强制医疗,在没有安康医院的地区,则送往普通精神病医院进行强制医疗。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卫生部、民政部等相关机构应就强制医疗机构进行联合发文,指定并确定应当负责强制医疗任务的精神病医院名录,明确要求该名录中的精神病医院对公安机关送交执行的精神病人必须收治。安康医院的收治能力不尽人意。据统计,全国共有2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建立了24所安康医院,尚有14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未建立安康医院。国家应当完善“双轨制”精神病医院,合理扩充安康医院的数量,保证至少每省、自治区、直辖市拥有一所安康医院,主要承担不负刑事责任能力的强制医疗工作及病情较重的普通精神病患者的医疗工作,充分利用卫生系统的普通精神病医院资源,授权社会性质的各类精神病医院代为履行强制医疗的治疗、看管职责,以缓解目前强制医疗能力严重不足的困难局面。结语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仅仅依靠强制医疗对象范围的普及化、启动主体的多元化、执行机构的双轨化、再犯可能性标准的可评估化是不够的,还必须在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加强社会对精神病人的关爱和资助、强化精神病人生活工作能力上做足文章,只有这样,才能把精神病人强制医疗这一系统工程搞好,构建一个安定祥和的社会局面。(作者单位:湖南省永州市道县人民法院)司法精神医学鉴定的探究与规制作者:张朋朋 张霁发布时间:2013-08-22 11:15:01打印字号:大|中|小分享到:1摘要:强制医疗涉及到公民人身自由的限制问题,若适用范围过宽,可能造成“不该收治的乱收治”、“被精神病”的问题,从而侵害公民的人身权益;若适用范围过窄,则可能造成“该收治而不收治”的问题,从而遗漏对部分具有社会危害的精神病人的管教,进而削弱强制医疗程序防卫社会的目的。限制精神病人的人身自由与保护社会安定之间的平衡点就是准确进行司法精神医学鉴定,本文通过对强制医疗的标准、鉴定人员和机构、拒不出庭作证的规制等问题进行探讨,希望对具体的司法实践有所裨益。关键词:强制医疗;司法精神病学;鉴定人;鉴定意见对犯罪的精神病人准确地进行医学鉴定是正确适用强制医疗的前提,其在整个强制医疗程序中处于核心地位。实践中所曝出的极个别机关为了降低上访者、轻微违法者的数量,而将此部分人员当做“精神病人”送至强制医疗的现象, 严重侵犯了公民的人身权利。此种现象的发生与强制医疗的监管,尤其是对司法鉴定方面的监管有莫大的关系。对强制医疗程序的明确规定是此次刑诉法修改的一大亮点,强制医疗程序走上了“诉讼程序之路”, 由过去的行政机关垄断式审查发展到公开的司法审查,并贯彻司法最终裁判原则,检察机关对强制医疗程序实行全程监督,最终保障该程序的公正性。一、现行法律的解读1、精神卫生法的相关规定2013年5月1日起实施的精神卫生法,用85个法律条文对精神障碍患者诊断、治疗、合法权益的保障等做了规定。第19条、第25条、第29条分别规定了监管机构、诊断机构资质和鉴定人条件,进一步规范了精神病人的鉴定、治疗等工作。第30条明确了住院自愿原则和非自愿治疗的实体标准,明确了非自愿治疗不再由医学标准界定,而是要执行法律规定的实体条件。具体来讲,自愿住院治疗的精神障碍患者可以随时要求出院,医疗机构应当同意;法律同时规定,诊断结论、病情评估表明,就诊者为严重精神障碍患者并已经发生伤害自身、危害他人安全的行为,或者有伤害自身、危害他人安全的危险的,应当对其实施住院治疗。第32条规定了精神病人及其监护人对强制医疗鉴定意见不服的申请重新鉴定权,“患者或者其监护人对需要住院治疗的诊断结论有异议,不同意对患者实施住院治疗的,可以要求再次诊断和鉴定。 对再次诊断结论有异议的,可以自主委托依法取得执业资质的鉴定机构进行精神障碍医学鉴定”,该条文体现了对精神病人合法权益的保护与社会正常秩序的保护之间的平衡。即对于伤害自身、危害他人安全的疑似患者,应有人或机构出面负责,将其送进医疗机构,进行诊断。此处的由谁出面并非关键问题,关键是一旦发生误诊、错诊,不该收治的被收治,当事人如何自救?此条文予以回应。精神卫生法的颁布实施,对于强制医疗的规范和完善、“该收治不收治、不该收治乱收治”现象的缓解,具有重大意义。2、新刑诉法的相关规定新刑诉法共有6个条文对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作出规定,明确了强制医疗的适用对象、条件、审理程序、对被强制医疗人的救济及检察院的法律监督。由于强制医疗涉及到对精神病人基本人身自由权利的干预,必须严格限制其适用范围和条件,否则,将造成严重侵犯人权的现象。故新刑诉法第284条规定,强制医疗必须同时满足“实施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不负刑事责任;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等条件。新刑诉法第285条对强制医疗的申请、决定程序进行了规定,即公安机关出具强制医疗意见书,移送检察院审查后,由检察院向法院提出申请,由法院决定。第286条至第289条分别对审判组织形式、审理期限、被强制医疗人的诉讼权利和检察院的监督权做了规定。此规定贯彻了一种控辩平等对抗、法官居中裁判的诉讼格局,对于充分保障人权、防止司法权滥用具有积极意义。二、存在的问题1、鉴定标准不够明确精神卫生法第30条规定了强制医疗的标准:“已经发生伤害自身的行为,或者有伤害自身的危险的;已经发生危害他人安全的行为,或者有危害他人安全的危险的。”新刑诉法第284条规定“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的”。从上述条文可以看出“有伤害行为的危险、有危害社会的可能”的标准过于笼统,至于什么情形属于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 ,由哪一主体来评估是否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及其评估和认定标准 ,这些都没有作出明确规定,这就给裁判者较大的自由裁量权,实践中办案机关对这个条件如果把握不好,就易造成强制医疗的滥用,甚至严重侵犯公民的基本人权。另外,精神卫生法第32条规定了精神病人及其监护人对强制医疗鉴定意见不服的申请重新鉴定权,新刑诉法第287条规定了被强制医疗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对强制医疗决定不服的申请复议权,这些权利行使的前提就是对是否构成司法精神医学上的精神病存在异议。鉴定标准不统一,势必造成同一案件的被反复鉴定,既浪费了司法资源,又会使当事人久拖于诉讼之中,难以解脱。2、鉴定机构不够明确精神卫生法第25条规定了精神障碍诊断治疗机构的资质条件,第19条规定了相关监管机构。从相关规定可以看出,只要某机构在司法行政部门登记有资质,就可以进行司法精神鉴定,而不再完全由省级政府制定的医院来进行。另外,鉴定人作为司法精神病鉴定的核心人物,其资质及选任问题在整个鉴定程序中举足轻重。然而,我国尚未建立统一的司法鉴定人执业资格考试制度,司法鉴定人只需具有从事司法鉴定业务相关的高级专业技术职称、专业执业资格,或具有符合一定年限的工作经验即可。至于其专业鉴定水平到底如何,能否胜任相关鉴定业务,没有客观的评定标准,不同鉴定人的水平高低无法认定,这也是我国鉴定中“重复鉴定”、“多头鉴定”大量存在的一个重要症结所在。3、质证程序存在漏洞当前,我国对司法精神医学鉴定意见的质证程序缺乏系统性的规定,虽然新刑诉法第48条将鉴定意见作为独立的证据类型予以规定,第190条规定了鉴定意见应当当庭宣读并接受控辩双方的发问,在查证属实之后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但我国缺乏类似德国的“专家证言的开示程序”,容易造成质证过程的形式化、片面化。另外,新刑诉法没有规定鉴定人强制出庭作证的规定,只是在第187条规定了“公诉人、当事人或者辩护人、诉讼代理人对鉴定意见有异议,人民法院认为鉴定人有必要出庭的,鉴定人应当出庭作证”,鉴定人是否出庭,决定权在于法官。而司法实践中,鉴定人不出庭的现象时有发生,鉴定人出庭率低,使得鉴定意见在庭审中沦为“普通书证”的待遇, 这不仅使得法官希望通过鉴定人出庭作证来审查判断书面鉴定意见的有效性和证明力的目的无法实现,也使得立法者希望增强法庭抗辩性、防范庭审流于形式的预期严重落空。三、相关完善措施1、 进一步细化司法精神医学鉴定标准虽然精神卫生法第30条对强制医疗的标准进行了界定,但是“有伤害行为的危险、有危害社会的可能”过于笼统,不利于实践操作。德国通说和判例认为,要构成“严重违法行为”须满足三个要件,一是达到最低法定刑(最低刑为1年以上的自由刑),二是严重侵害人身法益(采用暴力或暴力威胁人身),三是具有公众危险性。在“再犯可能性”方面,德国的通说和判例反对“推定危险性”,注重结合“人格、治疗记录、与被害人关系”等方面进行综合考量。纵观两大法系关于强制医疗程序中“社会危险性”的不同表述,其都将“严重的再犯行为”和“极高的再犯可能性”作为“社会危险性”的应有之义,对我国相关标准的细化有一定的借鉴意义。笔者认为,我国强制医疗案件事实的审查标准不应低于同类刑事犯罪的标准,必须在案件事实查证后确认达到实施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致人重伤、死亡的情形方可决定适用强制医疗。 对于社会危险性标准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进行综合考量:第一,精神病人的犯罪行为是否在向严重性发展。即前后两次犯罪行为,其危险性是否呈递增趋势。第二,精神病人是否具有攻击性人格。若精神病人有幻觉妄想、有敌意猜测、有遗传缺陷、自我价值认可度低,则一般应认定其具有较高的社会危险性。第三,精神病人是否长时间持续缺乏对自己病情的理解和对不法行为的辨别和控制能力。第四,精神病人和被害人的关系是否是导致暴力行为的唯一原因。该类精神病人往往攻击与其有冲突关系之人,冲突关系结束,则 “再犯可能性”往往随之消失。2、明确鉴定机构及鉴定人根据精神卫生法的相关规定,只要符合一定资质的医疗机构均可以进行司法精神医学鉴定。但由于医疗机构工作人员在业务素质、工作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的差异,鉴定结果也往往参差不齐。为规范对司法精神医学鉴定的程序,确保强制医疗制度的公正落实,笔者建议在县、市、省三级分别设立精神疾病司法鉴定委员会,由同级司法行政机关主管。同一级别的鉴定委员会针对同一案件只能出具一份鉴定意见,当事人对鉴定意见不服的,可以向上级鉴定委员会申请鉴定,每一案件最多进行三次鉴定。 每份鉴定意见都是独立的,不因鉴定机构级别的高低而不同,鉴定意见是否被采信、采信哪份鉴定意见由法官自由裁量。根据精神卫生法第29条的规定,鉴定人应为精神科的执业医师。笔者认为,精神科的执业医师在成为司法精神医学的鉴定人之前需在司法鉴定所进行一定时间的实习工作,如文字记录、实验辅助等,后履行一定的岗前培训程序,最终能否进行独立鉴定,由鉴定机构的专家、高校教授等人组成的评定小组根据其参与鉴定的案件数量、测试情况、职业道德水平等进行综合考察。 待条件成熟,可以借鉴大陆法系国家关于鉴定人的管理模式,建立全国统一的司法鉴定人执业资格考试制度,通过专门针对法医精神病学的考试来选拔专业人才。3、完善强制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鉴定人出庭作证是现代诉讼的基本要求,是衡量一个国家刑诉制度是否科学和进步的重要标志之一,是实现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的最为理想的状态。 但实践中,鉴定人出庭率极低,从某种程度上降低了庭审的抗辩性。为有效缓解此状况,新刑诉法第187条确立了强制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及鉴定人不出庭所带来的程序性制裁后果鉴定意见不得作为定案的依据。但由于缺乏对鉴定人拒不出庭作证的实体性制裁规定,鉴定人不出庭的状况难以彻底缓解,鉴定意见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很难保证。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虽然对鉴定人拒不出庭作证的法律责任进行了规定:“鉴定人经法院依法通知,拒绝出庭作证的,由省级人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门给予停止从事司法鉴定业务三个月以上一年以下的处罚,情节严重的,撤销登记;鉴定人故意做虚假鉴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构成犯罪的,依照前款规定处罚”,此规定显然过于原则、过于笼统,不利于责任的及时追究,不足以引起鉴定人的足够重视。因此,笔者建议在今后的司法解释中可以规定:法院以传票形式传唤鉴定人,若鉴定人无正当理由拒不出庭的,法院可以强制其到庭。鉴定人被拘传到庭后,在法庭上仍拒绝作证或有意隐匿证言,且对案件的判决结果产生不良影响的,可以根据影响的严重程度予以罚款,情节特别严重的,依照拒不作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对于鉴定人故意做伪证的,或在开庭前向控方提供鉴定意见,控方以此作为指控被告人犯罪的基本证据,而在庭审中鉴定人又全面推翻其鉴定意见,以伪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作者单位:江苏省太仓市人民法院;江苏省昆山市人民检察院)对强制医疗程序的法律分析作者:佟静怡 匡宗平发布时间:2013-05-10 10:59:13打印字号:大|中|小分享到:01月31日,江西省资溪县人民法院审结了一起检察机关起诉的强制医疗案,当庭宣布对被申请人付强(化名)进行强制医疗。由于在法定期限内,当事人及其他诉讼参与人没有申请复议,该案于2月6日发生法律效力。据悉,这是新刑诉法自今年1月生效以来江西省首例强制医疗案。在刑诉法修正案颁布之前,我国对精神病人强制医疗制度的规定不够完善,对于不追究刑事责任后的处理机制匮乏,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这一制度成为个别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逃避法律追究的护身符。有鉴于此,本次刑事诉讼法修改在特别程序编中专门增加了对实施暴力行为的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 明确规定了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的适用对象、程序、救济手段和人民检察院的法律监督,本文将对强制医疗程序的性质及具体实施作出法律分析。一、强制医疗程序的性质按照我国刑法第18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作为一种刑事诉讼法的特别刑事诉讼程序,本质上是对精神病人人身自由进行限制的一种社会防卫措施。如德国刑事诉讼法在“特别种类程序”中专章规定了“保安处分程序”,强制医疗要对精神病的人身自由进行一定程度的限制,虽然强制医疗并不是刑罚,但毕竟是对人身自由进行了限制需要由法律作出规定。二、强制医疗程序的对象及适用条件1、强制医疗程序的对象既然是非刑事处分的诉讼方式,适用的对象就是无罪者,受到处罚的人并没有构成刑法上的犯罪,而是基于他对社会的危害性和本身固有的人身危险性才展开必要的诉讼。按照新刑事诉讼法第284条规定,这一程序适用的对象,是指实施了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经法定程序鉴定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从客观上讲,这些人确实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或者具有危害社会的严重危险性,应当承担法律责任。但由于其身份排除了承担刑事责任的可能,刑法明确规定不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把这些案件一并纳入刑事诉讼程序统筹解决,目的在于保障正常的社会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财产权利不受损害。2、强制医疗程序适用的条件一是精神病人实施了暴力行为,危及到社会公共安全或者公民人身安全,应当理解为精神病人的行为满足了犯罪的客观要件,客观上达到了犯罪程度。二是行为主体具有严重的人身危险性,这种人身危险性不能在非强制手段的情况下得到消除,并给社会和公民人身、财产带来严重损害后果。三是符合医学上的精神病成立标准,即通过专门的医学鉴定来确定行为人属于不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四是被强制医疗人的暴力行为发生在丧失刑事责任能力之后,如果行为人在精神正常情况下实施了犯罪行为,其后由于患上精神病而实施暴力行为,不属于该特别程序的适用范围。三、强制医疗的申请程序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第285 条第2 款规定:“公安机关发现精神病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应当写出强制医疗意见书,移送人民检察院。对于公安机关移送的或者在审查起诉过程中发现的精神病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 人民检察院应当向人民法院提出强制医疗的申请。人民法院在审理案件过程中发现被告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 可以作出强制医疗的决定。”本条第2 款规定了强制医疗的申请程序, 根据提起的主体不同,分为两种情形:一是由人民检察院根据公安机关移送的或者在审查起诉过程中发现的精神病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提出的申请, 二是人民法院在审理案件过程中发现被告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可以作出强制医疗的决定。四、强制医疗的审理程序刑事诉讼法修订前,公安机关决定强制医疗的程序不透明,连听证都无需举行。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第286 条规定:“人民法院受理强制医疗的申请后, 应当组成合议庭进行审理。人民法院审理强制医疗案件, 应当通知被申请人或者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到场。被申请人或者被告人没有委托诉讼代理人的, 人民法院应当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帮助。”由于强制医疗的适用直接关系到行为人的人身自由和判断行为人是否符合284 条规定的三个要件非常复杂, 所以由合议庭的审判组织形式更有利于案件质量的保证。本条第2 款规定了强制医疗程序的告知程序和“强制代理制度”,因为被申请人或被告人由于患有精神疾病、缺乏诉讼技能甚至人身受到限制,很有可能不能有效参与到审理,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所以告知程序和“强制代理制度”是必要的程序设计和“尊重和保障人权”具体的程序体现。为了确定被申请人是否符合强制医疗的条件,应该进行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法庭审理应该查明: ( 1) 是否发生过刑法所禁止的行为,行为的时间、地点、方法和其他情况,是否属于暴力行为,是否危害到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自由; ( 2) 被申请人是否实施了该行为; ( 3) 被申请人过去是否患有精神病,实施该行为时精神病的程度和性质,是否处于无刑事责任能力状态; ( 4) 被申请人的精神病是否可能使其继续危害社会; ( 5) 是否应该适用强制医疗措施和应该适用何种强制医疗措施。五、强制医疗的救济程序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287 条第2 款规定:“被决定强制医疗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对强制医疗决定不服的, 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本款是关于对决定不服申请复议的规定, 为对强制医疗决定不服的被决定强制医疗的人、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提供了救济程序。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程序是我国刑事诉讼中的一种特殊程序,所以,它既有司法程序的特点,又明显具有行政方面的特征。其行政性特征主要表现在引入了行政复议程序。根据新刑事诉讼法第288条规定,强制医疗机构应当定期对被强制医疗的人进行诊断评估,对于已经不具有人身危险性,不需要继续强制医疗的,应当及时提出解除意见,报决定强制医疗的人民法院批准。被强制医疗人及其近亲属也有权申请予以解除。这是在程序上具有行政权的非终结性特征。六、人民检察院对强制医疗程序的监督人民检察院对强制医疗程序的监督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在侦查阶段对公安机关申请强制医疗的监督根据新刑事诉讼法第二百八十五条第二款规定,“对于公安机关移送的或者在审查起诉过程中发现的精神病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人民检察院应当向人民法院提出强制医疗的申请”,可见,对于不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申请,检察机关有权决定终止程序,不再向法院提出申请。2、在审理程序对人民法院审理强制医疗的程序的监督强制医疗事关人身自由的限制,检察机关应该派员出庭,对庭审活动进行监督。俄罗斯联邦刑事诉讼法典甚至规定检察长要参加法庭审理。对于法院审理程序违法的强制医疗决定,检察机关可以充分利用纠正违法审理建议书或检察建议书等形式,对审理程序违法问题进行监督。人民法院应当对此做出书面说明。3、在执行阶段对强制医疗机构进行监督强制医疗涉及人身自由,医疗手段具有特殊性,精神病人不能像常人一样表达诉求,容易发生侵犯精神病人人身权利的现象。检察机关有必要对其执行情况进行监督; 新刑诉法又为检察机关对其监督提供了法律依据; 安康医院与看守所都归口公安机关的监所管理部门,工作人员部分为公安正规编制,检察机关对其执行情况进行监督也名正言顺。安康医院数量有限,检察机关可以实行派驻检察,条件具备的还可以实行监控联网,强化动态监督和同步监督。来源:中国法院网 新建频道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程序有无溯及力作者:黄玉林 周新文发布时间:20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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