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中的融资矛盾解新.doc

我国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中的融资矛盾解新摘要：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中遭遇的融资瓶颈，是其与现行融资体制之间在信用关系、供求结构、治理模式等方面多重矛盾作用的结果。长期以来，以内源性融资为主、外源性融资偏好于债权的独特融资策略，则是它面对正式制度融资渠道欠缺、不畅或门槛较高情况做出的次优选择。中小家族企业的内源性融资毕竟有限，非正规金融亦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其资金短缺问题且风险较高。按照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理论要求，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方面着手，努力化解内外矛盾，形成多元、顺畅的融资渠道，是中小家族企业实现健康快速发展的现实选择。关键词：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融资矛盾中图分类号：F832.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2674(2011)01006706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中小家族企业都是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重要力量。德国把中小企业称为国家的“重要经济支柱”，日本则认为“没有中小企业的发展就没有日本的繁荣”，美国政府更把中小企业称作是“美国经济的脊梁”。然而，与中小家族企业在国家经济中的显要地位不相称的是，其可持续发展令人堪忧。据报道只有13的美国中小企业的寿命超过10年，而中国的很多企业更是昙花一现。对国民经济不可或缺的中小家族企业何以如此短命?各国的原因不尽相同。对中国而言，融资瓶颈难辞其咎。而导致融资瓶颈的深层次原因则在于，中小家族企业的融资特点与我国现行融资体制之间产生了诸多矛盾。因此，只有找出融资主客体之间目标、行为差异及选择相悖的根源所在并努力化解之，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去除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障碍，使其为国民经济做出更大的贡献。一、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及影响因素中小家族企业的内涵包含中小企业和家族企业两个方面。当前，世界范围内尚无比较一致的中小企业标准，大多数国家实行定量原则，极少数国家则采取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法。根据国家有关部委2003年2月19日发布的中小企业标准暂行规定，我国的中小企业是：职工人数在2000人以下或销售额在人民币3亿元以下，或资产总额在人民币4亿元以下的工业生产类企业。按照这一标准，当年我国中、小型工业企业分别为21647和家172591家，占企业总数的98.99。同理，家族企业的界定方式也有定量和定性两种：前者是从所有权、经营权或两者结合的角度量化家族控制程度，进而定义家族企业；后者则通常以企业中的血缘、亲缘、情缘、地缘等方面的关系及其影响程度为标准，但在具体问题中，学者们基于不同的样本和研究目标，其界定亦有所不同。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我国家族企业中的中小企业，即指在以血缘关系为基本纽带、以追求家族利益为主要目标、以实际控制权为基本手段、以企业为组织形式的经济组织中，职工人数在2000人以下或销售额在人民币3亿元以下，或资产总额在人民币4亿元以下的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来自生态学，最早出现于1980年发布的世界保护大纲，1992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以后，作为一种新的发展观被大多数国家所接受。1993年9月，中国制订完成了中国21世纪议程，并将其基本思想和内容贯彻到“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中。本文将可持续发展问题引入中小家族企业研究中，主要不是立足于生态学角度(虽然它并不排斥经济发展与环境、社会的协调统一)，而是侧重于中小家族企业本身存在和发展的可持续性。也就是说，文中的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是指中小家族企业作为盈利性组织，不断实现自我超越、由小变大、由弱变强、资源配置能力或竞争力日益增强、持续取得不低于市场平均利润率的收益来满足企业相关人员合理利益诉求的长盛不衰的过程。作为多层次、多要素构成的复合结构，中小家族企业的发展受多重因素影响，这些因素在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架构起其可持续发展系统(见图1所示)。1.宏观层面作为经济运行的微观主体，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法律环境，市场化进程、社会服务体系等都是影响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因素。这其中政府的作用尤为重要，包括界定、保护产权，维护合约执行，对金融市场、公司治理结构等提供相关法律、规则等。相比之下，中小家族企业由于规模小、资本少、技术水平低、人力资本和基础信息匮乏等原因，更需要外部环境的支持。有时政府的扶持和相关社会化体系的服务，对中小家族企业而言，是至关重要的。2.中观层面中小家族企业的产业定位、产业环境以及产业的经济特性是形成其产业优势的关键环节，也是决定其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条件。其中，产业定位直接决定中小家族企业的发展空间和所能获得的长期利润；与本企业能力、资源相匹配的经营战略，能够体现自身比较优势，从而确立在该产业中所处的位置；有取舍的选择几个行业开展多元化经营，能够有效配置利用资源、分散风险，形成合理的产业构成。3.微观层面从中小家族企业自身来看，核心竞争力是决定其生命周期长短的根本原因。对此，创新能力、控制能力和财务状况是三个关键因素。首先，创新能力是决定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前提。美国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认为，创新就是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组合并实现一种新的资源配置方式(生产函数)。由此延伸，创新能力即企业在市场中将自身要素资源进行有效变革、提高内在素质，从而获得更多经营差异性乃至竞争优势的能力。随着创新理论研究的深入，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成为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核心问题(见图2)，前者主要包括技术资产、创新投入、组织整合等；后者则主要包括企业在组织管理、人力资源及企业文化等方面的制度设计与规范。其次，控制能力是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保障。从管理学角度说，控制能力就是企业在生产经营活动中，根据市场经济规律，不断调整战略规划和自身行为，降低经营风险，从而获得更多竞争优势的能力。企业总是和风险相伴而生的，故此中小家族企业在发展中，需要不断整合内部资源或将外部资源纳入企业内部重新配置，以控制企业经营行为，降低经营风险。第三，财务状况由于数据易于获取、分析计算简便，且具有较强的可比性和可操作性，一直以来都被视为企业发展的主要评价指标。因此，中小家族企业要实现可持续发展，清晰的财务指标和会计账面是不可缺少的。融资是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中的关键要素。作为可持续发展的子系统，中小家族企业的融资问题同样体现于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级。如果三者之间内在统一，中小家族企业将具有一个非常好的融资条件，其可持续发展将不必面临资金约束，反之亦然。遗憾的是，由于自身的特殊性和内外影响的相互作用，我国中小家族企业在信用关系、供求结构、治理模式等方面与现行融资体制产生了诸多矛盾。受制于此，长期以来中小家族企业逐渐形成了以内源融资为主、外源融资偏好于债权。的独特融资策略。1.中小家族企业较低的公信力与金融机构较高的信用要求之间的矛盾随着金融体制改革的深化，银行等金融机构作为自负盈亏的经营实体，预算约束逐步硬化，对申请单位的信用要求也不断提高。然而与此相反，我国中小家族企业的公信力却普遍较低。中国工商银行某年对50万中小企业进行了信用评级，A级以上的企业只有9.7万户，不到总户数的20，80的企业信用等级在3B级以下。显然，这种资信状况很难得到银行贷款的眷顾。另据调查显示，只有1.4的中小企业中能够获得银行贷款，且其中60.5的企业没有13年的中长期贷款。除中小家族企业自身因素外，信息不对称则是导致银企之间融资矛盾的另一原因。中小家族企业的信息整体上属于低规范度和低分散度，除合格财务信息、抵押品等“硬信息”趋于模糊之外，诸如公司治理、企业文化、人力资本、企业创新能力和控制能力等“软信息”也很难使银行充满信心，这就增大了银行对贷款进行事前审查和事后监督的难度。再加上当前中小家族企业普遍分布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其发展主要依靠缩短产品生命周期，节约研发成本的低价格策略，缺乏技术创新和产业优势，因此进一步提高了银行的信用风险。为避免信息不对称可能导致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银行便要求相关企业提供必要的抵押和担保。然而，由于规模有限，中小家族企业可用作抵押的资产。又很少，从而大大降低了其获取贷款的可能性。对此，发达国家通过政府建立信用担保制度的方式予以缓解，如1953年日本政府就出资建立了52所信用保证协会，专门为中小企业提供贷款担保。可惜的是，我国政府在这方面的工作一直非常薄弱，只有约13的中小企业能够获得流动资金的担保，59.3的企业因难以满足担保条件而得不到贷款。中国第七次私营企业的调查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见表1)。虽然与银行之间的资信矛盾严重限制了中小家族企业的正规融资，但却大大激发了其通过非正规渠道民间借贷融资的热情。民间借贷具有信息搜寻、甄别成本小的特点，借款人可利用地缘、血缘等关系网对贷款使用进行监督和担保，对其风险进行一定控制，因而在促进资本在狭小区域内流动方面优势明显。调查显示，近1的私营企业流动资金的25来自高利贷，近2的企业流动资金的525来自高利贷。然而，民间金融游离于官方监管之外，处无序状态，极易发展成非法吸储放贷的私人钱庄，一旦被某些投机食利者和金融诈骗分子利用，将严重威胁企业安全，因此，这种方式只能被视为中小家族企业的一个被动选择。2.中小家族企业的融资需求与社会融资渠道供给之间的矛盾中小家族企业的融资需求基本上可以概括为“急、频、少”，即时间急、频率高、金额少。然而与此相比，社会却未能向其提供相应的资金供给渠道。其原因是：首先，当前我国银行业尚未形成一个合理的结构体系，多数信贷业务向大企业、大项目倾斜，客观上造成了对中小家族企业的挤出效应。加之国有商业银行没有完全实现市场化、企业化运作，因而与中小家族企业在资金数量、融资工具、交易速度等方面出现了不对等问题，限制了后者藉此获取资金的数量。2001年底，中小企业所获银行贷款还不到银行贷款总额的2。其次，在银行业改革中，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基层网点撤并，导致基层金融空洞化，也增加了各类家庭经济实体的融资难度。尤其是缺乏专门的社区性银行，使中小家族企业信贷需求的对口银行建设不足。再次，虽然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有了一定发展，国家也不断放松对私营企业上市融资的限制，但主要以企业主自身积累和亲友借贷为创业资金来源的中小家族企业，其公司规模和资金数额依然很难达到上市条件，故直接融资比例很小。此外，风险投资由于缺乏退出机制等难以克服的障碍，短期内也无法缓解多数中小家族企业的融资难题。可见，中小家族企业内源融资偏好的实质，是其自身融资能力和转轨时期非公有制企业融资环境双重选择的结果。3.中小家族企业封闭式发展倾向与外源融资开放式要求之间的矛盾中小家族企业由于兼具家族和企业双重角色，因而其融资安排并非遵循主流融资理论所假定的价值最大化原则，而是要综合考虑各种利益，实现多元化目标，并表现出较重的封闭性特征。而这显然与制度性融资(即通过正式金融机构或资本市场融资)的开放式要求背道而驰。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首先，制度性融资要求的公开经营信息让企业望而却步。一般而言，在进行外源融资时，国家法律法规都要求企业披露相关信息特别是报送会计报表，这在市场经济规则比较健全的国家顺理成章，但对于目前正处转型经济的我国来说，却成为中小家族企业融资的最大障碍。原因是，很长时间内我国中小家族企业根本没有正式的会计报表，后来虽然建起了一些流水账，但普遍使用两套账目。因此可以说，正式金融机构要求提供的有关信息，对企业来说都是重要的商业机密，尤其是会计报表，其泄露很可能会使企业面临巨大的经营风险。其次，直接融资可能导致的控制权稀释也令企业心生畏惧。由于家族企业家追求整体利益最大化，而控制权是实现家族利益和企业家非货币效用的关键，因此家族企业家非常重视保留控制权，倾向于内源融资。但过分依赖内源融资又会阻碍企业发展，所以它还要依靠制度融资，即需要在企业增长和保留控制权之间做出权衡，进行“增长与控制”的两难选择。正如Wetzel和Freear(1994)所言，并不是所有小企业都愿意公开上市，一些小企业是夫妻店型企业，并不寻求高增长战略，而有些是生命周期型企业，企业家会着重其他因素，例如自己当老板，而不会考虑那种可以吸引风险投资家的高增长率。也有一部分企业主在动机上愿意突破家族资本的封闭性，甚至同意将企业演变成公众公司，但在现实中，他们非常担心控制权稀释将导致机密信息泄露而给企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出于对信息披露风险和控制权丧失的恐惧，很多中小家族企业短期内放弃了以较高代价从外部融资，而转向了内源融资，因为其需要披露的信息少，且基本是一些“软信息”，企业风险相对较小。但仅靠这条渠道融资，中小家族企业显然不会实现可持续发展，因此从长远来看，构建一个较为完善的制度体系，从根本上降低中小家族企业由此产生的风险预期，才是可行之路。三、化解融资矛盾促进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对策建议中小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中遭遇的融资瓶颈，是其与外部融资环境之间多重矛盾作用的结果，而长期以来形成的先内源性融资、后外源性债务融资的独特融资次序则是其对正式制度融资渠道欠缺、不畅所做的次优选择。然而，由于以家庭、企业留利和亲友因为主要渠道的内源性融资毕竟有限，非正规金融亦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其资金短缺问题且风险较高，因此，按照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理论要求，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方面着手，努力化解内外矛盾，形成多元、顺畅的融资渠道，方是促进中小家族企业健康快速发展的现实选择。1.宏观层级上的对策建议首先，政府应致力于构建一个完善的法律制度和社会化服务体系，为中小家族企业制度变迁提供安全宽松的市场平台，使其在融资过程中愿意或必须披露真实信息，且此后又能得到应有的保护，同时建立健全中小家族企业的信用担保体系和信用评级制度。其次，国家应根据中小家族企业的资产特点创新融资模式，为其提供多层次的融资渠道，以减少其融资过程中的市场失灵。虽然在会计制度方面中小家族企业使金融机构面临着较大程度的资产识别障碍，但很多中小家族企业拥有包括资质、客户关系和劳动力集合等在内的非常规无形资产，它们是其生存和发展的根本保证。因此，金融机构可以根据这一特点将贷款条件与中小家族企业的核心无形资产挂起钩来，并允许企业其它资产参与借贷捆绑，进而建立起中小家族企业为赎回自身核心资产而有效运用借贷款的自我激励和约束机制。这样，既满足了企业融资的愿望也实现了金融机构拓展业务的要求和风险管理的功能，一举两得。除此而外，政府还应建立更多与中小家族企业信息较对称性的社区性银行；规范并有效利用民间金融的补充作用；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鼓励优质中小家族企业上市融资。2.中观层级上的对策建议一方面，政府应引导中小家族企业走集群化发展之路。中小家族企业对政策具有与生俱来的快速反应能力，因此，政府可以采取有效措施，引导大中小企业之间形成比较合理的分工协作格局，鼓励中小家族企业与大企业进行合作，并通过合作正确定位自身的比较优势，将其转化为竞争优势。同时，相关部门则应促进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中小家族企业产业集群技术创新体系建设，以中小家族企业良好的产业基础和产业前景增强市场投资者信心，吸引相关金融部门的注资。另一方面，应充分发挥优秀企业在行业内的示范和带动作用。在众多中小家族企业由于融资困境而濒临夭折的命运时，也有一批成功的家族企业因善于整合外部资源和优化内在机制而实现了快速成长，甚至获得了上市融资的机会。为此，应加大对这批企业的宣传和推广力度，增加其产业影响力，以此鼓励更多的相关企业克服自身制度障碍，尽快由不规范走向规范，逐步找到自身成长和壮大的空间。3.在微观层级上着力进行中小企业自身的制度创新主要表现为：第一，进行企业财务制度、内控制度和监督机制等“硬件”创新，树立良好的信用形象。信用模糊是中小家族企业融资的主要障碍，要扭转这一局面，这些企业首先应自觉规范经营行为，构建内在的约束机制。调查表明，虽然家族企业控制模式实现度与控制环境整体状况正相关，但其关联性并不显著，完善制度建设仍然是加快实现企业目标的关键。此外，中小家族企业还应注重与某些金融机构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以此降低其所需的信息搜集和监督成本。第二，进行企业组织管理与文化伦理等“软件”创新，切实提高治理水平。一部分规模较大、前景较好的家族企业可以仿效公司制企业引入职业经理人，并通过工资、奖金、年薪等物质激励和事业、情感、权力等精神激励方式构建相应的激励制度，以完善中小家族企业的治理结构，提高其管理水平。同时，家族企业家自身也要通过持续学习，积极理解与吸收不同文化观念，努力克服中国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