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日本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探析.pdf

5世界民族62004 年第 2 期 近年日本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探析 牟 成 文 内容提要 本文从三个方面探析近年来日本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抬头的原因 一 是由于日本民族性中的一些弱点 二是由于日本社会危机四起 政治危机不断 经济 低迷 三是由于一小撮极右翼政治哲学家的极力鼓噪 关 键 词 日本 极端民族主义思潮 极右翼势力 自从上个世纪 90 年代以来 曾经沉寂一时的极端民族主义思潮又开始活跃于日本社会 尤其是到了新世纪 极端民族主义在日本似乎很有市场 日本的政党政治也呈现出明显的右 倾保守化倾向 出现国家主义威胁议会政治的征兆 首先 表现为日本政府违反国际公约 美化 其侵略历史 其次 二战后日本和平发展的轨道面临着严峻考验 小泉首相不顾亚洲邻国的谴 责 在其任期内已先后四次参拜靖国神社 部分极右翼势力鼓噪修宪 行使集体自卫权0 在日 本议论了近 30 年的 有事法制0在最近也获得通过 从而开通了武装干预地区冲突的道路 其 三 议会政治开始出现机能性衰退 甚至出现国家主义践踏民主主义的征兆 等等 是什么原 因促使极端民族主义思潮又活跃于日本社会呢 一 日本民族性中的一些弱点为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抬头提供了主观条件 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 正如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一样 都是有长处和短处的 也是有优点和 缺点的 日本民族当然也不例外 本尼迪克特在描述日本民族的特点时曾经说过 日本人既 好斗又和善 既尚武又爱美 既蛮横又文雅 既刻板又富有适应性 既顺从又不甘任人摆布 既 忠诚不二又会背信弃义 既勇敢又胆怯 既保守又善于接受新事物 而且这一切相互矛盾的气 质都是在最高的程度上表现出来的 他们非常关心别人对他们的行动的看法 但当别人对他 们的过错一无所知时 他们又会被罪恶所征服 0 这些看似相互矛盾的特点实际上是日本民 族性最真实 最具体的写照 日本民族的这些特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 笔者没有去查考 但是 日本民族性中 诸如 好斗0 尚武0 蛮横0 不甘任人摆布0 背信弃义0 善于接受新事物0等在日本民族 主义的形成 发展和走向极端的过程中毫无疑问是起了很重要 很关键的作用的 丸山真男认为 日本的民族意识觉醒于德川时代末期 后来 自然升华为民族政治一体意 识0 民族意识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形成民族主义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 民族意识发展为民 9 1日2国学院大学日本文化研究所编 5 口一Y 化I 民族文化6 新书馆 1997 年 1美2本尼迪克特著 孙志民等译 5菊花与刀 日本文化的诸模式6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87 年 第 2 页 族主义需要很多条件和因素 日本民族意识上升为日本民族主义 除了由于上述日本民族所 具有的一些特性外 还与近 现代日本国内和国际上所发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密切相关 明治 维新使日本走上了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 实现了日本人 脱亚入欧0的梦想 也大长了日本人在 亚洲尤其是在东亚人面前的傲气 从此日本人开始谋求成为亚洲盟主 一个强大的日本帝 国 1894 年日本在中日甲午战争中侵略并打败中国 1905 年日本又在日俄战争中取胜 不 论这些战争是什么性质的战争 但战争的结果都足以让版图狭小 资源匮乏的日本民族空前 自豪0 日本的一些极右翼政治哲学家用狂热的国家观畅想日本的未来 他们或著书立说 或 讹言蛊惑 或妖邪陈词 或慷慨扼腕 从而把日本的民族主义思潮推向极致 在近代日本的不 同历史阶段中 日本民族思维的发散性是一种占主流的思维方式 这种民族思维特征在对外 关系上最典型的表现是日本的民族主义 nationalism 它作为一种民族思潮 一直广泛而深刻 地影响着近代日本的国家发展道路 并在不同的层面上又去固化日本人的外向心态 0 本尼迪克特认为 日本人对人际关系以及人与国家的关系所抱的整个观念都是建立在对 等级制度的信赖之上的0 日本人的等级体制在阶级关系方面也如同在家庭中一样严 格0 日本人说精神就是一切 也是永恒的 当然 物质的东西也是必要的 但是是将要的 暂时的0 日本人在其推行战争的过程中不断重复的另一个主题也颇能说明日本人的生活 方式 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就是 世界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我们 因此 他 们必须充分显示日本精神0 日本民族的这些弱点深刻地影响着日本民族的世界观 人生观 和价值观 并进而导致了其世界观 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严重畸变 日本人 非常需要在世界上 受人尊敬 他们认为大国赢得尊敬是凭借武力 他们采取了向这些大国 诸如美国 笔者 注 看齐的方针 他们因为资源贫乏 技术落后 所以不得不比残酷的希律王还要狂暴0 把人生看成一场戏 是日本人的人生观的典型写照 日本人能够在没有精神痛苦的情况 下从一种行为方式转向另一种行为方式0 然而在日本人的生活中矛盾 我们所认为的矛 盾 却深深地扎根于他们的人生观中 如同统一性深植于我们的人生观中一样0 日本人 把人的存在看成一场戏 这场戏要求在一个 圈子 与另一个 圈子 之间 在一种行动方针与 另一种行动方针之间 注意保持平衡0 日本人的价值观体现了纯粹的相对主义 日本人认为 如果每个人根据其本性行为 每 个人就都是善的0 他们甚至认为中国的道德箴言只能说明中国人是一个需要此类东西的 民族 这只能证明中国人的 劣等性0 l u 日本人不需要包罗万象的伦理性戒律 汤重南教授认为 帝国主义历史观和天皇史观是同一反动史观的两个侧面 天皇史观经 过战后民族运动的巨大冲击 已经被日本人民逐渐抛弃 但帝国主义历史观却未受到应有的 10 l u 参见1美2本尼迪克特著 孙志民等译 5菊花与刀 日本文化的诸模式6 第 167 页 同上 同上 第167 页 同上 同上 第146 页 同上 第25 页 同上 第21 页 同上 第48 页 1美2本尼迪克特著 孙志民等译 5菊花与刀 日本文化的诸模式6 第 37 页 牟成文 5近代日本民族思维中的发散性特征6 载5世界民族6 2000 年第 3 期 第 28 页 批判 人们在这方面的观念也未经激烈的变革 这是因为日本放弃它所侵占的殖民地是日本 帝国主义无条件投降的必然结果 而无需通过日本人民的亲身斗争 这样 大国意识 日本民 族优越感等陈腐观念和思想并未根除 随着日本经济的高度成长 这些旧观念又逐渐抬头 帝 国主义历史观也出现了复活的迹象 0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 日本的民族主义情绪由外向变为内敛 因此 日本人在战争的废墟上发展起来了 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在经济领域表现突出 他们忘我而 又勤奋地工作 用辛勤劳动来医治战争留下的创伤 日本的伦理精神在二战后资本主义发展 过程中发挥到了极致 特别是在20 世纪60 70 年代 人们似乎看到日本人武士般地效忠于公 司 他们为了集团意识而失去了自我 20 世纪 80 年代 为了改变自私 狭隘的形象 改变岛国 心态和町人根性 树立起日本经济大国的新形象 日本各界做出了很多努力 到了中曾根 时代 虽然首相曾大力倡导 国际化0 但好景不长 中曾根下台 国际化0梦想也随之破灭 从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 长时期的经济不景气对日本民族引以为自豪的文化和社会心理造成了 沉重的打击 日本模式的解体带来了日本文化的荒废 而最严重的 荒废0莫过于日本民族自 信心和传统伦理精神的丧失 文化上的自卑和 文化自我0的丧失使许多日本人变得烦躁不 安 情绪低落 精神沉沦 这样 日本的民族特性在近年来又有新的发展 其弱点也增加了新的内容 具体表现为民 族性格浮躁 无责任构造0心态 伦理精神缺失等 日本民族性格浮躁的表现之一 标榜大和民族的 优越性0 排斥其他民族 其他国家的存 在 这也是日本民族等级制观念在对外关系上的最直接反映 中曾根康弘曾说过 日本在把 手伸向大陆时必须格外慎重 丰臣秀吉 大东亚战争都是失败的历史 日本为了避免受到伤 害 自然应当与美国握手 不过 美国没有智慧 所以日本要教给他各种事情 0 表现之二 美化日本的侵略历史 1995 年7 月 以东京大学教学部藤冈信胜等人为首的 自由主义史观 研究会0成立 该研究会提出要以 自由主义史观0来研究日本的近 现代史 同时 自民党内部 也成立了所谓的 历史研究委员会0 该委员会也主张用 自由主义史观0来研究 大东亚战争0 并推出5大东亚战争的总结6一书 此书体现了日本极右翼政治势力关于历史问题的各种主 张 简言之 就是要美化日本的侵略历史 重视日本近 现代史的 光彩0 表现之三 极力鼓吹 修宪 行使 集体自卫权0 干涉周边事态 据5武汉晨报62003 年 8 月 31 日报道 小泉纯一郎 指示自民党干事长山崎拓在 2005 年 11 月前起草新的宪法修正案 2001 年 10 月也就是美 国 9 110事件以后 日本参议院通过5对付恐怖特别措施法案6等3 项反恐军事行动法案 进一 步逾越了日本数十年来所遵循的日美安保同盟的框架 表现之四 缺乏踏实的民族奋发精 神 只知道拿别人的先进技术 却拿不出多少本民族的优秀成果去奉献给别人 日本民族给人 的印象往往是 大和民族的智慧总是由异族人的灵光点燃 在日本近 现代史中 脱亚入欧0 脱欧入美0 脱美入亚0等一连串的 脱0与 入0 既反映了日本民族善于随机应变 同时又反 映了这个民族的 浮萍心理0 不定型 浮躁 表现之五 日本人是很情绪化的 他们很难学 11 同上 参见5武汉晨报6 第九版 2003 年 8 月 31 日 高洪 5日本民族主义政治家言行的哲学透视6 载5日本学刊6 2002 年第 6 期 第 93 页 参见1日2和哲郎监修 5日本N道德的心性6 河出书房 1955年 汤重南 5日本人文社会科学现状与发展6第二章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2 年 会自己思考 自行努力和自我改革 0 日本民族的 无责任构造0心态主要是指日本民族中有些人对自己 对他人 对人类缺乏责 任感 日本战败后 丸山曾写过5超国家主义的论理与心理6一文 他在文中针对当时接受审判 的日本战犯的心理做了分析 他认为 德国法西斯战犯在接受审判时一般能直率地承担自己 应该负有的战争责任 而日本战犯总表现出转嫁责任 推脱责任 美化理由的姿态 他把日本 民族中的不负责任姿态称为 无责任构造0 他还对此及在日本权力体制中固有的 无责任构 造0进行了批判 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 如果他胆大妄为的话 他可以做出一般人难以想像 的事情来 一般说来 狂徒 罪犯 强盗之流往往没有责任意识 他们可以不顾法理 践踏人与 人之间 人与自然之间的一切法则 超越一切伦理与道德 目空一切纲常与规定 如果一个民 族或一个国家由一个或一帮不负责任的人来领导的话 那么 这个民族或国家就会是很危险 的 近年来 日本国家领导人多次参拜靖国神社 遭到曾经被日本法西斯蹂躏的东亚诸国的一 致谴责 但日本国领导人对此置若罔闻 根本不把别国放在眼里 2000 2001 年 在为 新历 史教科书编撰会0 以下简称 新编会0 的教科书放行的森喜朗改造内阁中 分别加入或同时加 入自民党的 历史研究委员会0和 思考日本的前途与历史教育年轻议员之会0的政治家在正 副大臣及副官房长官中占 40 5 否定侵略战争的右翼势力在国会特别是政权中枢占据 了统治地位 形成了老 中 青三代和多党派议员参与篡改历史教科书的局面 政界右翼势力 与学界右翼组织遥相呼应 在一些大企业的鼎力援助下 借助右翼媒体的喉舌和 街头右翼0的 暴力恐吓 形成了五种右翼力量向历史教科书和历史教育发动全面进攻的局面 他们误导社 会舆论 攻击中 朝 韩等国在日本历史教科书问题上的正义立场 日本文部科学省则以强调 对教科书审定不加 行政干预0的方式 将新编会严重歪曲史实的历史教科书审定为 合格0 伦理精神缺失主要反映在二战后一代日本人身上 他们是在美国式的价值观影响下成长 起来的 传统价值观对他们已丧失了影响力 支撑日本未来经济发展的伦理精神也随之丧失 日本伦理思想的发展基础是神道教 神道教是日本的民族宗教 是日本文化的核心价值 所在 神道教的产生与发展从根本上决定了日本文化的发展进程 神道教对日本伦理思想发 展的影响首先表现为提倡强烈的民族主义思想 强调神皇正统以及天皇与国民之间的血缘关 系 从而巩固了天皇 万世一系0的统治 其次表现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强调和谐 第三表现 为强调培养日本人重情感 重情绪的行为方式 确定了人际交往的准则 神道教强化和巩固了 日本天皇的统治 树立了天皇的绝对权威 为明治维新提供了思想基础和精神支持 日本的儒 教伦理思想也成了日本近代化的思想动力 然而 上个世纪 90 年代以来 受过所谓新型思想 影响的年轻一代日本人把对日本经济不景气和政治危机不断的不满迁怒于日本民族的传统精 神 在他们看来 似乎是日本的传统伦理导致了这种危机的发生 于是 那些曾经在日本历史 上起过十分重要作用的传统伦理在他们眼中变得一文不值 用传统伦理精神构筑起来的日本 精神的大厦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坍塌了 写到这里 笔者需要指出的是 一个民族与构成这个民族的每一个人 单个的人 是 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 一个民族的特点与构成这个民族的每一个人的特点的关系也不完全是 12 同上 参见李秀石 5日本政治危机因素及其对中日关系的影响6 载5世界经济研究6 2003 年第 4 期 第 17 页 参见盛邦和 5丸山真男 传统演化与文化的现代化6 载5日本学刊6 2002 年第 3 期 第 113 页 1日2本泽二郎著 张碧清等译 5小泉纯一郎面面观6 学苑出版社 2002 年 第 1 页 对应的关系 我们说某个民族有什么弱点 不见得在这个民族的每一个人身上都会找到这些 弱点 比如 我们说日本人 好战0 好斗0 这只是在特定的时间 特定的条件 特定的环境下 针对日本的主流民族情绪而言的 实际上在日本 爱好和平 愿与世界共同发展的人是很多 的 即使在战争中 甚至在日本处于战争优势的情况下 也有不少爱好和平的日本人士以各种 方式向日本政府表达反战的心声 传达和平的信息 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 日本政府的敌 人0 这是笔者要说明的第一点 第二点 我们必须把日本民族的普通民众与少数极右翼分子 区分开来 日本的少数极右翼分子是近年来日本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抬头的推波助澜者 他们 往往掌握着大量的社会资源诸如民族知识创造权 文化宣传权 鼓动权等 利用各种舆论迷惑 不明真相的民众 煽动日本民族的情绪 然后利用这种民族情绪把他们的反动民族主义理论灌 输给日本民众 本文后面将要对此加以论述 从而促使日本极端民族主义思潮在近年来频频 升温 第三点 我们应该运用辩证的观点看待一个民族的优点和缺点 首先 我们应该承认 任何一个民族都是有优点和缺点的 其次 民族之间是有差异的 因为 一个民族用来观察生 活的透镜与其他民族使用的是不完全一样的 人们很难意识到他们是以何种眼光来观察事物 的 每个国家都认为它观察事物的眼光是理所当然的 一个民族的焦距和透视法使该民族获 得一种全民的人生观 而在这一民族的人民看来他们通过这种焦距和透视法看到的景色是上 帝安排就绪的0 再次 应该承认 一个民族的优点和缺点是相对的 优点在一定条件下会变 成缺点 缺点也会在一定条件下变成优点 比如日本民族 不甘人后0的特点若在一种正确的 国家观 民族观的指导下 就会变成振兴日本民族的思想基础和精神支撑 倘若在一种落后的 腐朽的皇权思想 军国主义思想 甚至是帝国主义思想的诱导下 很可能就会变成一种极端的 民族主义情绪 它不仅会使本民族背负深重的罪孽 而且会给世界和平与发展造成深重的灾 难 最后 笔者要说明的是 在文化日益多元化的时代 任何一个民族的特性都是一个民族文 化特质的反映 如果一个民族的振兴和发展不是建立在对异族或别国的掠夺之上 而是建立 在自力更生 艰苦奋斗 勤俭内敛 奋发图强之上 那么 这个民族的特点是不应该被别人拿去 品头评足 指指点点的 正如本尼迪克特所言 一个民族却因其全部经历和价值观的影响而 抱定一个与我们指望的完全不同的行动方针 我们没有让自己有机会去发现什么是他们的习 惯和价值观念 如果我们这样做 那么我们也许会发现某些行动方式与我们所熟知的不同 但 未必一定是邪恶的 0 二 日本社会陷入全面的危机泥潭 人心悬浮 人心思变 自上个世纪 90 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崩溃后 日本就一蹶不振 经济长期低迷 政治危机不 断 社会安全保障丧失 这十几年来 对日本来说无疑是痛苦而黑暗的 甚至连日本政府内的 高官也沉痛地表示 日本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0 这位日本高官并非危言耸听 作为一 位资深经济学家和政治家 他已看清了日本的前途 日本社会的危机主要表现在 1 经济长期低迷 复苏乏力 首先 日本财政状况恶化 20 世纪 90 年代日本的泡沫经济 13 武心波 5 小泉现象0的政治解析6 载5日本学刊6 2002 年第1 期 第 33 页 同上 1美2本尼迪克特著 孙志民等译 5菊花与刀 日本文化的诸模式6 第 12 页 崩溃后 1992 年宫泽喜一内阁为刺激经济发展 首次实施 10 万亿日元规模的经济对策 即采 取了积极的财政政策 其后 日本几届内阁共计十多次采取刺激经济发展的政策 总额高达近 130 万亿日元 尽管付出了国家和地方长期债务快速膨胀的代价 至今累积债务已高达近 700 万亿日元 但日本经济仍持续低迷 其次 日本大企业效益锐减 仅以 2001 年为例 NEC 公 司的税后利润比 2000 年减少72 松下公司亏损 387 亿日元 富士通公司亏损423 亿日元 索 尼公司赢利减少 90 第三 日本政府对不良债权处理缓慢 1993 年泡沫经济的崩溃 给 日本留下近百万亿日元的不良资产 由于经济持续低迷 企业业绩恶化 破产增加等原因 使 得很多行业的呆账有增无减 这严重阻碍了日本经济的复苏 第四 失业率剧增 个人消费不 振 多数家庭出现 相对贫困0 近年来 日本的失业率呈不断攀升之势 仅以 2001 年为例 2001 年 1 月的失业率曾一度高达 4 9 后虽有下降 但同年 7 月份又反弹到 5 创下 1953 年日本有失业率统计数据以来的历史新高 个人消费总额相当于日本国内生产总值的 60 以上 但自 1996 年以来 日本家庭的平均消费开支已连续出现下降 最近二三年 越来越多的 日本家庭感到生活恶化 有47 6 的日本家庭甚至期待父母给予某种帮助 家庭收入的下降 和主观抑制消费不仅使日本扩大内需困难重重 而且使家庭陷入相对贫困化之中 心理上 的恶化大于实际经济状况的恶化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 日本经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痛苦的折腾和颠簸 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 同 股市多次暴跌 经济多年呈负增长 破产企业增多 这种不景气的经济给日本民族心理以 沉重的打击 不少日本青少年对未来失去信心 政治态度冷漠 没有理想 没有追求 个人主义 思潮在他们当中泛滥 及时行乐之风在他们当中盛行 在日本成年人的世界里 社会规范与原 则亦屡遭践踏和破坏 犯罪率上升 治安状况每况愈下 2 政治危机不断 上世纪 90 年代可谓日本政治动荡不安的 10 年 首相走马灯似地频繁 更迭 利用权力谋取经济利益的 金权政治0依然困扰着自民党 最近一年多来 政治家与政府 机构 企业相互勾结的违法行为接连曝光 2002 年多名自民党议员因 金权政治0丑闻而被迫 退出政界 外务省非法大量挪用机密费的问题 被揭露以后 内阁威信大减 国会议员以权 谋私 让既不懂政治也不做实际工作的亲属等担任秘书 领取国家的高额工资 据5读卖新闻6 社2002 年4 月上旬的调查 雇用亲属的议员占26 政府机构失信于民是政治危机的主要因素之一 外务省首当其冲 机密费问题 铃木宗 男用威胁与怀柔外务省的手段谋求北方四岛的利权问题等 都是社会反响强烈的大事 尽管 外相川口顺子先后处分了 39 名与机密费问题相关的职员 并免去了一名驻外大使之职 也不 足以挽回其影响 5朝日新闻6社 2002 年 5 月的调查结果表明 不大相信0日本外务省发布的 信息的国民占 55 非常相信0者仅占 1 在一定程度上相信0者仅占 22 其他政府机 构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抨击 经济产业省 2002 年上市企业破产率 刷新0二战后最高记录 厚生 14 同上 参见李秀石 5日本政治危机因素及其对中国关系的影响6 载5世界经济研究6 2003 年第 4 期 第 16 页 参见MSN 网站新闻 2002 年 11 月 29 日 参见李秀石 5日本政治危机因素及其对中国关系的影响6 载5世界经济研究6 2003 年第 4 期 第 19 页 参见武心波 5 小泉现象0的政治解析6 载5日本学刊6 2002年第 1 期 第 35 页 参见5中国企业报6 2001 年 8 月 14 日 省应对疯牛病的政策存在问题 金融厅的不支持率 36 6 高于支持率 33 3 小泉内阁就是一个人心悬浮 人心思变的产物 2001 年 4 月24 日 小泉纯一郎以绝对优 势当选为自民党第二十任总裁 并于同年 4 月 26 日登上日本内阁首相的宝座 之后 日本各 大传媒立即对小泉内阁的支持率进行了民意调查 结果表明 即使是支持率最低的5朝日新 闻6对小泉内阁的支持率也有78 而在5读卖新闻6则高达 87 1 5产经新闻6于当年 5 月 25 日进行的调查显示 对小泉内阁的支持率竟陡升到 90 的高水平 小泉获得如此之高的支 持率实属空前 但是 小泉执政至今的事实表明 不仅曾经赢得多数选民支持的 改革0动作不 大 而且未能振兴经济 2002 年 5 月小泉内阁的支持率从执政伊始的 80 下降到 37 6 2003 年 3 月底 东京证交所平均股价时隔21 年再次跌破 8000 日元大关 不能不说政界混乱 与政府各部职能低下 是使广大日本国民对政党政治和政府机构失去信心的主要原因 3 层出不穷的作假事件败露 安全保障丧失 导致国民的价值观 人生观崩溃 在大量的 作假事件中 考古遗址的大量伪造可谓出人意料 经日本考古学协会调查 该学会前任副理事 长藤村新一发掘的被认定为旧石器文化的 30 处考古遗址不具有学术价值 藤村说他于上个 世纪70 年代以后在全国伪造了42 处考古遗址 日本的安全保障主要包括食品安全 产品安 全 质量保证 低犯罪率的社会治安等诸多领域 近两年来 日本安全保障在大量曝光的各种 事实面前近乎丧失 雪印0公司的乳制品污染事件 在第四例疯牛病检查中失职的女兽医自 杀事件等使日本的 食品安全0不攻自破 各种犯罪案件由过去每年发生 170 万起猛增至近两 年来每年发生 270 万起 日本普通民众的 治安保障0已明显恶化 习以为常的各种社会生活 的安全保障在短期内相继瓦解 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冲击 不少失去社会安全保障的日 本国民转向邪教寻求精神寄托 于是形形色色的邪教应运而生 据统计 日本目前约有 2000 个 新宗教0 包括制造东京地铁沙林毒气案的奥姆真理教 现更名为 阿勒芙0 以及 法之华三 法行0和 生命空间0等 三 极右翼势力对 极端民族主义0 国家主义0的鼓噪与推波助澜 近几年来 极端民族主义在日本升温是与一小撮极右翼势力的鼓噪和推波助澜分不开的 倘若把日本社会出现的种种危机比做 汽油0 把情绪低落 精神不振的民众比做 干柴0的话 那么这帮极右翼分子的所作所为就起到了 煽风点火0的作用 二战后初期 日本政治哲学的出发点主要是对战前政治的反省 结合战后现实政治问题对 战前的国家结构以及政治文化特别是法西斯军国主义的社会基础进行深入批判 即使是极右 翼的政治家也讳言日本政治哲学 但是到了最近 一些曾经在宦海沉浮多年的重量级政治家 开始从民族精神上 发掘0振兴日本的原始动力 他们标榜重塑日本民族精神 实际上宣扬极 端的民族主义 试图利用日本民众近年来的不稳定情绪 把极端民族主义再次推向极致 2001 年 日本 PHP 出版机构推出了5日本 直到永远 6一书 在该书的出版宣传中赫然写着 以领 袖气概和国民的热情去改变国家的未来 0并把新书的内容定义为 真心热爱日本的双雄回答 15 同上 同上 第19 页 参见李秀石 5日本政治危机因素及其对中国关系的影响6 载5世界经济研究6 2003 年第 4 期 第 16 页 共话通往新时代的战略与哲学0 按照日本前首相中曾根的理解 奉行极端民族主义的鹰派政治家应当具有相同的 政治基 因图谱0 在今天硕果仅存的重量级政治家中至少有三位 志士0 带有相同的DNA0 在认同民 族主义方面 小泉首相和我的认识如此一致 或许小泉与我 还有石原 慎太郎 先生有着共同 的 政治 DNA 吧0 中曾根先生此言着实不虚 目前日本极端民族主义潮流的始作俑者确实 要包括他本人和石原慎太郎 他们之所以敢于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除了因为日本国内的社 会原因 日本民族自身的特点之外 还与近年来日本社会中革新势力的衰退有关 根据高洪先生的研究 日本民族主义政治家的哲学思想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 一方面 他 们注重强调日本民族的自主性 他们在5日本 直到永远 6一书中引用了汤因比的话 世界上 所有的国家都将衰落 灭亡 但导致国家最终灭亡的首要原因 却是不能自主作出决定 0其意 在于提醒日本国民 没有自主意识将导致亡国灭种 他们反思 战后日本过于依赖美国占领政 策的影响 动辄提出一些缺少自主性的依存大国的功利性国策 结果在这一延长线上只能生长 出脆弱的国家战略0 他们认为这种局面必须迅速改变 时至今日 日本不仅要对美国说 不0 更要拿出切实的改革行动来 在他们看来 民族主义的自主与政治安全战略上的自主是相辅 相成的 它们的结合则为新保守主义政治势力与国家战略派的结合提供了精神上的连接点 另一方面 作为政治价值的判断标准 他们崇尚一种 超越时代和世代的永存的奉公型垂直伦 理0 并努力通过教育改革来实现它 石原慎太郎认为 垂直伦理0讲的是一种奉公的精神境 界 如何贯彻 公0的精神 就是要通过教育改革来解决国民意识问题 高洪认为 这种 垂直 伦理0明显地带有整合国民意识的思想成分 是同二战后和平主义 民主主义潮流背道而驰 的 笔者认为 石原的理论实际上是在唤醒日本民众中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 看看石原的一 系列言行 我们不得不把他与极端民族主义思潮挂起钩来 或者就把他看做日本极端民族主义 的化身 2002 年3 月他在5文艺春秋6上发表题为5战胜中国重建日本的道路6一文 直言不讳 地将日本经济的困境归咎于 美国的掠夺0和 中国的逼迫0 认为 只有在同美国这只前门虎对 抗的同时 遏制住中国这只后门狼 日本经济才可能复苏 才有可能作为战略国家得到重建0 石原力主 中国必将分裂0 并同 台独0势力搅和在一起 他的如意算盘是在与美国抗衡的同 时 拉拢东南亚 遏制中国 并把中国分裂后的上海纳入日本的势力范围 建立起日本金融帝国 和日本在亚洲 太平洋地区的霸权 2002 年4 月 当 勒庞现象0席卷欧洲之时 日本政坛上也 出现了言行和主张与勒庞极为相似的事情 前些时候 石原组织新党染指日本中央政权的态 度愈加明显 石原利用民众的危机感蛊惑人心 树立自己的 大明神0形象 目前 在政界炒作 得沸沸扬扬的 首相直接选举0就潜含着迎合石原这位 大救星0拯救日本的意味 石原还提出 很多极端民族主义的言论 例如 2000 年 4 月 9 日 他在对日本陆上自卫队第一师团的讲话 中提出所谓 不法0在日本生活的 三国人问题0 如此赤裸裸的极端民族主义排外言论竟受到 日本极右翼势力的极力追捧 目前 石原的极端民族主义言论在日本似乎掀起了一股不小的狂潮 石原的追随者也多 16 参见高洪 5日本民族主义政治家言行的哲学透视6 载5日本学刊6 2002 年第 6 期 第 93 94 页 同上 第92 页 高洪 5日本民族主义政治家言行的哲学透视6 载5日本学刊6 2002 年第 6 期 第 91 页 了起来 2002 年8 月 在日本的主要报刊上出现了政治立场大倒退 居然要日本人 坦然地回 顾过去0 2002 年 8 月 15 日5读卖新闻6发表社论 公然为日本的侵略行径辩护 称 二战期 间 日本的行为不足以构成 入侵 亚洲国家的罪名 日本的军事行动 涉及袭击 美国和欧 洲的领土 我们不应该把日本和德国划上等号0 日本的其他报刊也有类似的举动 事实是不容抹杀和篡改的 只要看看 20 世纪上半叶日本侵略者在中国领土上所犯下的一 系列滔天罪行 看看 南京大屠杀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