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城镇、自然风景——关于城市历史文化遗产保护规划的目标、对象与措施

建 筑 、 城 镇 、 自 然 风 景 关 于 城 市 历 史 文 化 遗 产 保 护 规 划 的 目 标 、 对 象 与 措 施周 俭 张 恺提 要 城 市 历 史 文 化 遗 产 的 保 护 除 了 必 须 保 护 遗 产 本 身 外 ， 它 们 生 存 环 境 的 不 恰 当 改 变 会 极 大 地 损 害 历 史 文 化 遗 产 的 价 值 。 对 建筑 而 言 这 样 的 环 境 便 是 城 镇 ， 对 城 镇 而 言 这 样 的 环 境 便 是 自 然 风 景 。 城 市 历 史 文 化 遗 产 保 护 规 划 应 该 包 含 这 三 大 内 容 的 调查 、 分 析 、 研 究 。关 键 词 建 筑 城 镇 自 然 风 景 遗 产 保 护文 章 编 号 1000 - 3363（ 2001） 04 - 0058 - 02 中 图 分 类 号 TU984.11 文 献 标 识 码 A1 三 者 的 整 体 依 存 关 系自然 环 境 孕 育 了 城 镇 及 其 建筑 ， 而 建 筑 和 由 建 筑 形 成 的空 间 又 组 成 了 城 镇 。 当 这 样 一 种 依 存关 系 建 立 之 后 ， 自 然 风 景 便 成 为 城 镇与 建 筑 景 观 的 组 成 部 分 ， 并 且 不 断 地演 变 发 展 。城 镇 内 外 的 自 然 风 景 能 使 人 们 读懂 城 镇 的 建 筑 和 城 镇 本 身 ， 它 也 是 城镇 特 色 形 成 和 表 现 的 根 基 。 保 护 城 市的 历 史 文 化 遗 产 ， 既 不 能 脱 离 城 镇 来保 护 建 筑 ， 也 不 能 脱 离 自 然 风 景 去 保护 城 镇 。历 史 上 任 何 一 个 建 城 的 选 址 活 动都 离 不 开 对 河 湖 、 山 林 、 地 势 等 要 素 的考 虑 ， 而 自 然 发 展 形 成 的 城 镇 则 更 是因 为 其 具 备 了 优 良 的 自 然 环 境 条 件 。同 时 ， 自 然 环 境 也 是 城 镇 布 局 和 房 屋建 造 所 需 适 应 的 基 本 条 件 ， 城 镇 的 基本 特 征 也 由 此 开 始 形 成 。 当 然 ， 人 为 的和 以 后 的 变 化 因 素 也 有 着 相 当 大 的 影响 。以 江 南 水 乡 城 镇 为 例 ， 乡 村 式 的傍 水 民 居 构 成 了 水 乡 城 镇 的 画 境 和 情趣 ， 失 去 了 水 或 它 的 傍 水 民 居 ， 也 就 丧失 了 江 南 水 乡 城 镇 的 基 本 特 征 。 不 论是 苏 州 还 是 周 庄 、 同 里 等 城 镇 ， 河 道 、桥 、 埠 、 船 、 城 内 傍 水 的 居 家 和 城 外 的 河网 田 野 是 江 南 水 网 地 域 和 吴 文 化 共 同孕 育 的 结 果 。 作 为 江 南 水 乡 城 镇 的 要素 之 一 ， 其 内 外 的 河 网 水 域 和 农 田 村落 组 成 的 自 然 风 景 ， 是 其 城 镇 和 建 筑存 在 的 重 要 条 件 。 因 为 ， 如 果 那 种 乡 村式 的 建 筑 、 石 砖 铺 砌 的 窄 巷 和 石 埠 、 石桥 失 去 了 依 存 的 自 然 环 境 ， 没 有 了 与它 相 配 的 河 网 、 田 野 自 然 风 景 ， 它 们 将失 去 其 应 有 的 含 义 。 河 道 延 伸 之 处 ， 应该 是 一 派 田 野 风 光 。2 关 于 对 建 筑 的 保 护!# 目 标除 了 必 须 严 格 按 照 国 家 文 物 法 规定 的 要 求 对 各 级 文 物 保 护 单 位 进 行 保护 外 ， 对 其 他 建 筑 的 处 理 应 该 以 保 持城 镇 原 有 城 市 纹 理 的 连 续 性 和 逻 辑 性为 目 标 。 也 就 是 将 建 筑 物 放 在 它 所 处的 城 市 空 间 环 境 中 来 研 究 分 析 ， 看 它所 起 的 作 用 和 存 在 的 价 值 ， 看 是 否 有更 好 的 替 代 可 能 ， 看 新 的 改 变 是 否 会带 来 更 好 的 效 果 ， 如 果 没 有 或 暂 时 没有 ， 则 应 该 予 以 保 护 。! 对 象有 些 情 况 下 ， 建 筑 物 作 为 一 个 群落 （ 或 街 区 ） 在 城 市 空 间 环 境 中 具 有特 色 和 意 义 ， 有 时 又 仅 仅 是 其 某 个 立面 在 城 市 纹 理 的 连 续 性 和 逻 辑 性 方 面起 着 重 要 的 作 用 ， 当 然 ， 许 多 时 候 是单 个 建 筑 物 本 身 具 有 不 可 替 代 的 价值 。 不 论 哪 种 情 况 ， 这 些 建 筑 物 、 建筑 群 、 街 区 或 建 筑 的 某 个 部 分 都 应 该得 到 保 护 。!$ 规 划 措 施对 列 为 保 护 建 筑 的 建 筑 物 ， 是 不允 许 被 拆 除 的 ， 除 必 要 的 维 护 整 修 外 ，也 不 能 对 被 保 护 部 分 （ 或 是 建 筑 群 落的 空 间 关 系 ， 或 是 建 筑 物 整 体 ， 或 是 某个 立 面 或 某 个 其 他 部 分 ） 作 出 与 其 原有 部 分 不 符 的 改 变 。 在 保 护 建 筑 周 围的 建 筑 或 保 护 建 筑 的 未 被 列 为 保 护 的部 分 ， 它 们 的 建 筑 高 度 、 形 式 、 材 料 和 色彩 是 受 到 严 格 控 制 的 。 而 对 列 级 的 文物 保 护 单 位 则 应 该 严 格 按 照 国 家 文 物法 的 有 关 规 定 进 行 保 护 。3 关 于 对 城 镇 的 保 护$# 目 标保 持 城 市 纹 理 的 连 续 性 和 逻 辑 性 ，并 表 现 出 城 镇 的 特 色 。 如 果 任 何 改 变将 会 失 去 或 降 低 城 镇 的 整 体 特 色 时 ， 这样 的 改 变 是 不 应 该 被 允 许 的 。 只 有 在有 关 城 镇 或 该 地 段 的 整 体 改 造 规 划 方案 被 认 为 是 保 持 或 突 出 了 城 镇 或 地 段的 特 色 时 ， 这 样 的 改 变 才 可 能 被 允 许 ，同 时 ， 其 中 的 保 护 建 筑 则 必 须 根 据 对 建筑 的 保 护 规 定 对 它 们 进 行 保 护 。城 镇 的 特 色 是 由 建 筑 物 、 植 物 、 水域 、 地 形 等 有 形 要 素 构 成 的 街 道 、 各 类空 间 及 其 界 面 ， 同 时 ， 也 包 括 城 镇 空 间的 功 能 及 人 的 活 动 等 变 化 因 素 构 成 的城 市 生 活 ， 而 有 形 要 素 相 互 间 的 关 联 则表 现 为 城 市 纹 理 的 连 续 性 和 逻 辑 性 。$! 对 象与 城 镇 保 护 目 标 有 关 的 各 种 要 素均 应 该 被 考 虑 在 内 ， 它 们 包 括 街 道 、 巷弄 、 公 共 和 半 公 共 的 空 间 、 私 密 和 半 私密 的 院 落 、 围 墙 、 骑 楼 、 门 楼 、 过 街 楼 、 植物 、 空 间 的 界 面 、 铺 地 、 河 道 、 水 体 以 及那 些 构 成 城 镇 特 征 的 有 机 组 成 部 分 的 、成 片 的 一 般 居 住 建 筑 等 ， 同 时 ， 还 应 包含 它 们 的 使 用 内 容 和 环 境 意 义 。然 而 ， 并 不 是 在 城 市 或 保 护 区 中 所有 的 街 道 、 所 有 的 空 间 、 所 有 的 空 间 界面 都 要 保 护 ， 关 键 要 看 它 们 各 自 在 城 镇特 色 和 城 市 纹 理 方 面 所 起 的 作 用 。 这些 要 素 既 可 能 是 历 史 或 传 统 性 的 ， 也 可能 是 现 代 的 。$ 规 划 措 施对 被 确 定 为 城 镇 保 护 要 素 的 具 体对 象 ， 原 则 上 也 是 不 允 许 被 拆 除 的 ， 除非 它 的 改 变 会 给 城 镇 带 来 生 活 环 境 品!城 市 规 划 汇 刊 2001 年 第 4 期 总 第 134 期质 的 根 本 提 高 或 经 济 的 持 续 发 展 。 即使 是 这 样 ， 也 不 允 许 以 破 坏 和 降 低 城镇 的 特 色 为 代 价 ， 因 为 作 为 一 种 独 一无 二 的 历 史 文 化 资 源 ， 它 是 城 镇 进 一步 发 展 的 优 势 和 基 础 所 在 。 因 此 ， 无 论这 些 保 护 对 象 是 否 需 要 改 变 （ 局 部 的或 整 体 的 ） ， 它 与 周 围 环 境 的 关 系 不 应被 改 变 。 具 体 来 说 应 该 包 括 连 续 性 、 整体 性 、 协 调 性 等 原 则 ， 包 括 控 制 空 间 和景 观 界 面 ， 控 制 建 筑 的 退 界 和 高 度 ， 采取 保 持 或 提 高 空 间 活 力 等 措 施 。 在 有些 情 况 下 ， 还 应 对 界 面 的 色 彩 、 材 料 等作 出 有 关 规 定 。 而 对 于 绿 化 ， 应 该 一 直作 为 重 要 的 保 护 要 素 而 受 到 严 格 的 保护 。! 关 于 对 自 然 风 景 的 保 护4.1 目 标城 镇 内 外 现 存 的 自 然 风 景 地 带 是形 成 并 表 现 建 筑 和 城 镇 特 征 的 重 要 因素 ， 也 是 建 筑 与 城 镇 能 够 具 有 特 征 的必 备 条 件 。 因 此 ， 保 护 城 镇 的 自 然 风 景实 质 上 是 保 护 建 筑 和 城 镇 的 生 存 环境 ， 保 持 自 然 与 城 镇 之 间 相 容 的 协 调关 系 ， 保 证 建 筑 与 城 镇 特 征 及 其 含 义的 充 分 表 达 ， 避 免 相 互 间 的 对 立 和 冲突 。 这 样 的 一 种 相 容 的 协 调 关 系 ， 将 会更 完 整 地 演 绎 建 筑 与 城 镇 的 特 色 与 含义 ， 并 使 城 镇 进 一 步 有 所 发 展 。4.2 对 象与 体 现 地 域 自 然 风 景 特 征 有 关 的自 然 风 景 要 素 均 应 被 考 虑 。 如 江 南 水乡 城 镇 四 周 的 农 田 、 河 道 、 湖 面 、 树 木 、自 然 村 落 和 通 路 等 。4.3 规 划 措 施在 划 定 的 城 镇 自 然 风 景 保 护 范 围内 ， 所 有 的 自 然 风 景 要 素 都 不 允 许 被破 坏 ， 鼓 励 改 善 自 然 环 境 与 自 然 景 观的 项 目 在 其 中 实 施 。 现 有 的 自 然 村 落 、居 民 点 和 人 工 设 施 均 严 格 限 制 扩 大 规模 ， 并 应 禁 止 新 建 人 工 设 施 。 关 于 保 护 范 围依 据 上 述 的 分 析 ， 在 城 市 历 史 文化 遗 产 保 护 规 划 中 的 保 护 范 围 可 以 分为 三 大 类 ： 建 筑 及 街 区 保 护 范 围 ， 城 镇空 间 景 观 保 护 范 围 和 城 镇 自 然 风 景 保护 范 围 。 它 们 一 般 并 不 一 定 以 连 续 的或 包 含 的 范 围 关 系 出 现 ， 常 常 有 交 叉重 叠 ， 有 些 要 素 甚 至 不 是 以 面 的 范 围而 是 以 线 或 点 的 形 式 出 现 ， 如 界 面 、 树木 。这 三 类 保 护 范 围 同 等 重 要 ， 它 们相 互 之 间 不 宜 有 保 护 等 级 的 高 低 ， 保护 要 求 和 措 施 的 不 同 应 该 以 不 同 的 保护 对 象 为 依 据 来 制 定 ， 因 为 ， 正 是 这 三者 才 完 整 地 构 成 了 一 个 城 镇 特 色 的 全部 内 涵 。 但 在 各 类 的 保 护 范 围 中 ， 则 可以 根 据 具 体 情 况 划 分 不 同 的 保 护 等级 ， 如 文 物 建 筑 保 护 区 中 的 绝 对 保 护区 、 建 设 控 制 地 带 和 环 境 协 调 区 。# 关 于 三 者 在 保 护 规 划 中 的 应 用在 具 体 的 保 护 规 划 中 ， 确 定 哪 些具 体 对 象 应 被 列 为 保 护 的 对 象 则 应 该细 致 地 分 析 城 镇 的 历 史 和 现 状 ， 从 中找 出 能 够 体 现 城 镇 特 色 的 要 素 ， 包 括现 在 已 经 表 现 出 来 的 和 尚 未 被 发 掘 出的 或 年 代 已 久 而 被 淡 忘 和 埋 没 了 的 。每 个 城 镇 都 会 有 它 自 己 的 特 点 ，即 使 是 处 于 同 一 地 域 。 如 江 南 水 乡 的许 多 城 镇 ， 虽 然 都 是 小 桥 流 水 ， 虽 然河 街 空 间 、 石 桥 、 埠 头 是 它 们 的 共 同特 点 ， 但 城 镇 布 局 和 情 趣 却 不 尽 相同 。 “ 建 筑 街 河 街 建 筑 ” 的河 街 空 间 形 式 是 同 里 的 特 色 ， 故 同 里镇 内 空 间 较 为 开 敞 宜 人 。 而 在 周 庄 ，“ 街 建 筑 河 建 筑 街 ” 的 河 街空 间 形 式 是 周 庄 水 乡 城 镇 空 间 形 式 的主 体 ， 空 间 尺 度 小 而 亲 近 。 同 里 镇 历史 上 是 一 个 五 湖 环 抱 的 岛 屿 水 网 地区 ， 城 外 是 广 阔 的 田 野 和 浩 瀚 连 天 的湖 面 ， 城 内 十 一 个 圩 头 （ 街 区 ） 由 河 道环 绕 ， 空 间 曲 折 多 变 。 与 同 里 不 同 ，周 庄 地 处 纵 横 的 河 网 平 原 地 区 ， 故 而城 镇 呈 带 状 沿 河 道 伸 展 。 从 地 域 上 来看 ， 北 方 城 镇 的 四 合 院 和 胡 同 与 江 南城 镇 的 私 家 宅 院 和 弄 巷 ， 不 仅 在 建 筑形 式 上 各 具 特 色 ， 而 且 在 城 镇 空 间 方面 也 是 各 有 千 秋 。关 于 三 者 保 护 范 围 （ 界 线 ） 的 划 定 ，并 不 存 在 一 个 统 一 的 标 准 。 可 以 遵 循的 原 则 有 以 下 五 个 方 面 ：6.1 是 否 具 有 历 史 或 文 化 方 面 的价 值 或 意 义 ；6.2 是 否 能 表 现 特 色 ；6.3 是 否 没 有 更 好 的 替 代 可 能性 ；6.4 是 否 具 有 保 存 或 维 修 的 可能 ；6.5 是 否 在 主 要 的 视 野 范 围 之内 。$ 关 于 新 的 环 境 要 素 的 介 入 问 题一 个 城 镇 ， 每 时 每 刻 都 在 发 生 着 变化 ， 因 新 的 建 设 活 动 而 产 生 的 新 的 环 境要 素 应 该 恰 当 、 合 理 地 融 入 到 已 建 成 的历 史 文 化 环 境 中 去 。 在 建 筑 与 街 区 保护 范 围 以 及 自 然 风 景 保 护 范 围 内 ， 新 的建 设 活 动 会 受 到 严 格 的 控 制 ， 新 的 环 境要 素 不 应 该 突 出 地 表 现 自 己 而 应 该 谦让 于 它 周 围 的 传 统 建 筑 物 或 融 合 于 自然 风 景 之 中 。 而 在 城 镇 的 保 护 范 围 内并 不 是 所 有 的 城 市 构 成 要 素 都 是 需 要保 护 的 对 象 ， 因 此 ， 它 们 是 允 许 被 改 变的 ， 条 件 是 不 破 坏 城 市 纹 理 的 整 体 性 、连 续 性 和 逻 辑 性 。一 个 城 镇 的 历 史 文 化 遗 产 保 护 规划 ， 并 不 是 限 制 新 的 城 镇 环 境 要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