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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大法官解释392条司法权之一之刑事诉讼、即刑事司法之裁判,系以实现国家刑罚权为目的之司法程序,其审判乃以追诉而开始,追诉必须实施侦查,迨判决确定,尚须执行始能实现裁判之内容。是以此等程序悉与审判、处罚具有不可分离之关系,亦即侦查、诉追、审判、刑之执行均属刑事司法之过程,其间代表国家从事侦查诉追执行之检察机关,其所行使之职权,目的既亦在达成刑事司法之任务,则在此一范围内之国家作用,当应属广义司法之一。宪法第八条第一项所规定之司法机关,自非仅指同法第七十七条规定之司法机关而言,而系包括检察机关在内之广义司法机关。宪法第八条第一项、第二项所规定之审问,系指法院审理之讯问,其无审判权者既不得为之,则此两项所称之法院,当指有审判权之法官所构成之独任或合议之法院之谓。法院以外之逮捕拘禁机关,依上开宪法第八条第二项规定,应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将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之人民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是现行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一条、第一百零二条第三项准用第七十一条第四项及第一百二十条等规定,于法院外复赋予检察官羁押被告之权;同法第一百零五条第三项赋予检察官核准押所长官命令之权;同法第一百二十一条第一项、第二百五十九条第一项赋予检察官撤销羁押、停止羁押、再执行羁押、继续羁押暨其他有关羁押被告各项处分之权,与前述宪法第八条第二项规定之意旨均有不符。宪法第八条第二项仅规定: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时,其逮捕拘禁机关应将逮捕拘禁原因,以书面告知本人及其本人指定之亲友,并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之机关提审。并未以非法逮捕拘禁为声请提审之前提要件,乃提审法第一条规定:人民被法院以外之任何机关非法逮捕拘禁时,其本人或他人得向逮捕拘禁地之地方法院或其所隶属之高等法院声请提审。以非法逮捕拘禁为声请提审之条件,与宪法前开之规定有所违背。上开刑事诉讼法及提审法有违宪法规定意旨之部分,均应自本解释公布之日起,至迟于届满二年时失其效力;本院院解字第四三四号解释,应予变更。至于宪法第八条第二项所谓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之二十四小时,系指其客观上确得为侦查之进行而言。本院释字第一三号之解释固仍有其适用,其他若有符合宪法规定意旨之法定障碍事由者,自亦不应予以计入,并此指明。理由书本件系因:一、立法院依其职权审查刑事诉讼法修正案,为宪法第八条第一项前段所称之司法机关是否包括检察机关,发生疑义,声请本院解释;二、许信良于其宪法所保障之权利,认为遭受不法侵害,经依法定程序提起诉讼,对于确定终局裁判所适用之法律发生有抵触宪法之疑义,声请本院解释;三、立法委员张俊雄等五十二名就其行使职权适用宪法发生疑义,声请解释,均符合司法院大法官审理案件法第五条第一项之规定;四、台湾台中地方法院法官高思大于行使职权适用宪法发生疑义,依本院释字第三七一号解释,声请解释,亦属有据;经大法官议决应予受理及将上开各案合并审理,并依司法院大法官审理案件法第十三条第一项通知声请人等及关系机关法务部指派代表,于中华民国八十四年十月十九日及十一月二日到场,在宪法法庭行言词辩论,同时邀请法官代表、法律学者、律师代表到庭陈述意见,合先说明。本件声请人等之主张略称:一、自文义及体系解释之观点,宪法第八条第一项前段所称之司法机关,应同于宪法第七十七条所规定之司法机关,即专指掌理民事、刑事、行政诉讼之审判及公务员之惩戒,而其行政监督系统上系以司法院为最高机关之机关。自权力分立原理,组织结构功能之观点,司法权即审判权,具正义性、被动性、公正第三者性及独立性之特征,与检察权之公益性、主动性、当事人性及检察一体、上命下从特征,截然不同。司法院释字第十三号解释但书之说明实任检察官之保障,依同法第八十二条及法院组织法第四十条第二项之规定,除转调外,与实任推事同,则仅在说明法院组织法对检察官之保障,系比照法官之规定现状,不能改变检察官在宪法上属于行政机关之基本地位。二、依宪法第八条第一项:非由法院依法定程序,不得审问、处罚。是宪法所称之法院,系专指有审问处罚权之法院而言;而所谓有审问处罚权之机关,依宪法第七十七条乃专指有审判权之各级法院。检察官并未拥有审问处罚之权限,自非宪法上所称之法院。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后段所称之法院,既仅指有提审权、负责审判之狭义法院,不包括检察官,则列于同条项前段之法院,自应与之为同一解释,亦即同条第二项前段之法院仅指负责审判之法院,不含检察官在内。三、基于保障人民诉讼权之观念,以当事人对等原则配合理解宪法第八条第一项所规定正当法律程序之意义,益可证明同条项前段所称之司法机关,不应包括检察机关在内。若使代表国家身为刑事诉讼程序当事人之检察官亦得决定、执行羁押者,非但不符当事人对等亦折损实质正当之法律程序之严肃意义,以及人民对于国家诉追犯罪之公信力。故应将检察官排除于司法机关之外,始能符合正当法律程序之宪法意义。四、就我国宪法第八条之立法沿革言,历次宪法或草案均将提审之权力,专属于负责审判之狭义法院。提审法第一条所规定非法逮捕拘禁之要件,增加宪法第八条第二项所未规定之限制,实则依该条之意旨,纵为合法之逮捕拘禁,亦得声请提审,且极易令人误解非法与否之认定权,委之于法院以外之机关(如检察官),无异剥夺人民之提审权,架空宪法保障人身自由之崇高内涵,显与宪法第八条第二项之意旨不符。五、依宪法第八条第一项前段、第二项、第三项规定:人民身体之自由应予保障,除现行犯之逮捕,由法律另定外,非经司法或警察机关依法定程序,不得逮捕拘禁。.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时,其逮捕拘禁机关应将逮捕拘禁原因,以书面告知本人及其本人指定之亲友,并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机关提审。法院对于前项声请不得拒绝,并不得先令逮捕拘禁之机关查覆。逮捕拘禁之机关,对于法院之提审,不得拒绝或迟延。由上开规定可知,法院以外之机关不得拘禁人民二十四小时以上,从而现行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八条规定赋予检察官得拘禁人民之人身自由达二月以上而不移送法院审问,显有违宪之疑义等语。关系机关主张略称:一、司法权的定义应从目的性及功能性角度观察,非单从组织配属的形式来判断。故司法权除审判权外,至少尚包括解释权、惩戒权及检察权。司法机关包括检察机关为实务界及宪法学者通说。司法院释字第十三号、第三二五号、第三八四号解释,均间接或直接肯定检察机关是司法机关。检察机关今虽隶属法务部,但法院组织法为强化检察官独立行使职权,规定法务部长仅有行政监督权而无业务指挥权,不能影响检察官办理个案之独立性。二、五权宪法与三权宪法理论基础相异,其系在扬弃三权分立之防弊制衡理念,而强调平等相维、分工合作之互助机能;现纵认为检察官不是司法官,拥有羁押权不符合西方司法民主化分权制衡之标准,亦是立法政策问题,而非违宪问题,倘符合法定程序,检察官应亦有羁押被告之权。三、就制宪背景而言,以立宪当时检察官配属法院及逮捕拘禁机关多为警察机关之事实,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前段规定之法院,应指包含检察机关在内之广义法院;况自民国十六年建立检察官配置法院之体制,虽历经法院组织法之制定及多次修正,迄今均未改变,则上开法院之应包括检察机关,要无疑义。四、处罚固为审判机关之职权;但审问则系指检察官侦查中之讯问,不然案件尚未起诉,何来审问,另所谓追究亦系追诉之意。五、就制宪沿革论,训政时期约法规定为审判机关,而其后之五五宪草及现行宪法均规定为法院,舍审判机关之语于不用,可见其系采广义法院。六、宪法第八条第二项规定之性质为迅速移送条款,乃继受自外国立法例,参酌一九五三年九月三日生效之欧洲保障人权及基本自由公约第五条、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三日生效之联合国公民及政治权利国际盟约第九条、一九七八年六月生效之美洲人权公约第七条,其对因犯罪嫌疑而遭逮捕拘禁之人,一致规定其应迅速解送至法官或其他依法执行司法权之官员,显然上开公约均认为受理解送人犯之机关并不限于法官,仅受理提审声请之机关,始限于狭义之审判法院。七、我国检察官系侦查之主体,且为公益代表,非以追求被告有罪判决为唯一目的,与他国之单纯公诉人不同,而其原具预审法官之性质,自不能谓其不应拥有羁押权。八、提审法第一条所称非法逮捕拘禁,系指无逮捕拘禁权力之机关而为逮捕拘禁,或虽有逮捕拘禁权而逮捕拘禁后超过二十四小时之情形而言,与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后段之规定,并无不符,亦无另加限制之情形;且同词异义所在多有,本条项前段之法院自可与后段之法院作不同之解释。九、宪法之解释不能不兼顾合理与可行,认宪法第八条第二项所称之法院仅为狭义之法院,将使逮捕后须将犯罪嫌疑人于二十四小时内解送法官,从而迫使检察官须与警察合用二十四小时,比较各国法制,该合用之二十四小时显然过短,既不合理又不可行云云。本院斟酌声请人等及关系机关之主张暨法官代表、法律学者、律师代表陈述之意见,作成本解释,其理由如左:按所谓司法,观念上系相对于立法、行政而言(我国之宪制则尚包括考试、监察)。概念上原属多义之法律用语,有实质意义之司法、形式意义之司法与狭义司法、广义司法之分。其实质之意义乃指国家基于法律对争讼之具体事实所为宣示(即裁判)以及辅助裁判权行使之作用(即司法行政);其形式之意义则凡法律上将之纳入司法之权限予以推动之作用者均属之如现行制度之公证,其性质原非属于司法之范畴;但仍将之归于司法予以推动,即其一例。所谓狭义之司法、即固有意义之司法,原仅限于民刑事裁判之国家作用,其推动此项作用之权能,一般称之为司法权或审判权,又因系专指民刑事之裁判权限,乃有称之为裁判权者;惟我国之现制,行政诉讼、公务员惩戒、司法解释与违宪政党解散之审理等国家裁判性之作用应亦包括在内,亦即其具有司法权独立之涵义者,均属于此一意义之司法,故宪法第七章所规定之司法院地位、职权,即其第七十七条所称司法院为国家最高司法机关、第七十八条之司法解释权,与增修条文第四条第二项之审理政党违宪之解散事项均可谓之为狭义司法。至于其为达成狭义司法之目的所关之国家作用(即具有司法性质之国家作用),则属广义司法之范围。法院系职司审判(裁判)之机关,亦有广狭两义,狭义之法院乃指对具体案件由独任或数人合议以实行审判事务,即行使审判权之机关,此即诉讼法上意义之法院;广义之法院则指国家为裁判而设置之人及物之机关,此即组织法上意义之法院。故狭义之法院原则上系限于具有司法裁判之权限(审判权)者,亦即从事前述狭义司法之权限(审判权)而具备司法独立(审判独立)之内涵者,始属当之;而其在此一意义之法院执行审判事务(即行使审判权)之人即为法官,故构成狭义法院之成员仅限于法官,其于广义法院之内,倘所从事者,并非直接关于审判权之行使,其成员固非法官,其机关亦非狭义之法院,故就审判之诉讼程序而言,法院(狭义法院)实与法官同义,均系指行使审判权之机关,两者原则上得予相互为替代之使用。因是法条本身若明定为法官,则除其系关于法官其人之规定外(如法官身分、地位之保障、法官之回避等),关于审判权行使之事项,其所谓之法官当然即等于法院。宪法各条有关法院法官之规定,究何所指,当亦应依此予以判断。我国现制之检察官系侦查之主体,其于刑事为公诉之提起,请求法院为法律正当之适用,并负责指挥监督判决之适当执行;另于民事复有为公益代表之诸多职责与权限,固甚重要(参看法院组织法第六十条、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八条以下);惟其主要任务既在犯罪之侦查及公诉权之行使,虽其在诉讼上仍可单独遂行职务(法院组织法第六十一条参看);但关于其职务之执行则有服从上级长官(检察首长)命令之义务(法院组织法第六十三条),此与行使职权时对外不受任何其他国家机关之干涉,对内其审判案件仅依据法律以为裁判之审判权独立,迥不相侔。至于检察机关则系检察官执行其职务之官署,虽配置于法院(法院组织法第五十八条),但既独立于法院之外以行使职权,复与实行审判权之法院无所隶属,故其非前述狭义之法院,其成员中之检察官亦非法官之一员,要无疑义;惟虽如此,其实任检察官之保障,除转调外,则与实任法官同,此业经本院以释字第十三号解释有案,其仍应予适用,自不待言。宪法第八条第一项规定:人民身体之自由应予保障,除现行犯之逮捕由法律另定外,非经司法或警察机关依法定程序不得逮捕拘禁,非由法院依法定程序,不得审问处罚.,此就司法权之一之刑事诉讼、即刑事司法之裁判言,既系以实现国家刑罚权为目的之司法程序,其审判乃以追诉而开始,追诉必须实施侦查,迨判决确定,尚须执行始能实现裁判之内容,是以此等程序悉与审判、处罚具有不可分离之关系,亦即侦查、诉追、审判、刑之执行均属刑事司法之一连串过程,其间代表国家从事侦查诉追执行此一阶段之检察机关,其所行使之职权,目的既亦在达成刑事司法之任务,则在此一范围内之国家作用,如前说明,当应属广义司法之一;而宪法于此复明定:.非经司法或警察机关依法定程序不得逮捕拘禁.,是此之所谓司法机关,就其功能予以观察,自系指包括检察机关在内之广义司法机关之意;何况其将司法(警察)机关与法院并举,先后予以规定,则此之司法机关应非指宪法第七十七条之司法机关而言,亦即非仅指狭义之法院,理至明显;且刑事司法程序,其在侦查阶段系由警察与检察官为之,后者既负责调度指挥前者,其关于公诉权之行使复由检察官所担任,是宪法前开规定之并列司法与警察机关之逮捕拘禁程序,其当然系包括检察机关在内,应毋庸疑。宪法第八条第二项规定: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时,其逮捕拘禁机关应将逮捕拘禁原因,以书面告知本人及其本人指定之亲友,并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之机关提审。此前段之移送该法院审问与前述同条第一项之.非由法院依法定程序不得审问之所谓审问,系指法院为审理而讯问之意,其非有审判权者,自不得为之。故此之所谓法院当然指有审判权之法官所构成之独任或合议之法院之谓,亦即刑事诉讼法上之狭义法院。况且前述宪法第八条第一项上段规定,既将司法(或警察)机关与法院并举,赋予前者在刑事司法程序中有依法定程序逮捕拘禁之权,而定明唯有后者始有审问之权,则此之法院与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前段之法院均系指有独立审判权之法官所构成者,尤属无可置疑。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后段:.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之机关提审之法院,与同条第三项:法院对于前项声请不得拒绝,并不得先令逮捕拘禁之机关查覆。逮捕拘禁之机关对于法院之提审,不得拒绝或迟延、第四项人民遭受任何机关非法逮捕拘禁时,其本人或他人得向法院声请追究,法院不得拒绝,并应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拘禁之机关追究,依法处理之法院,亦均限于拥有审判权之法院始属相当;盖第二项后段与第三项关于提审之规定,系仿自英美之人身保护令状(Writ of Habeas Corpus),考之此一制度,唯有审判机关之法院方有提审权之可言,检察机关之无此一权限,本属无可争议,即声请人等与关系机关(法务部)于此亦不争执。至于同条第四项既系承续第三项而来之规定,且又明定为追究,非追诉,自不限于刑事程序。是宪法第八条第二项(不论前段、后段)与同条第三项、第四项所规定之法院均属同义,亦即指法官所构成之审判机关法院而言。所谓逮捕,系指以强制力将人之身体自由予以拘束之意;而拘禁则指拘束人身之自由使其难于脱离一定空间之谓,均属剥夺人身自由态样之一种。至于刑事诉讼法上所规定之拘提云者,乃于一定期间内拘束被告(犯罪嫌疑人)之自由,强制其到场之处分;而羁押则系以确保诉讼程序顺利进行为目的之一种保全措置,即拘束被告(犯罪嫌疑人)身体自由之强制处分,并将之收押于一定之处所(看守所)。故就剥夺人身之自由言,拘提与逮捕无殊,羁押与拘禁无异;且拘提与羁押亦仅目的、方法、时间之久暂有所不同而已,其他所谓拘留收容留置管收等亦无碍于其为拘禁之一种,当应就其实际剥夺人身(行动)自由之如何予以观察,未可以辞害意。兹宪法第八条系对人民身体自由所为之基本保障性规定,不仅明白宣示对人身自由保障之重视,更明定保障人身自由所应实践之程序,执两用中,诚得制宪之要;而羁押之将人自家庭、社会、职业生活中隔离,拘禁于看守所、长期拘束其行动,此人身自由之丧失,非特予其心理上造成严重打击,对其名誉、信用人格权之影响亦甚重大,系干预人身自由最大之强制处分,自仅能以之为保全程序之最后手段,允宜慎重从事,其非确已具备法定条件且认有必要者,当不可率然为之。是为贯彻此一理念,关于此一手段之合法、必要与否,基于人身自由之保障,当以由独立审判之机关依法定程序予以审查决定,始能谓系符合宪法第八条第二项规定之旨意。现行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一条:被告经讯问后,认为有第七十六条所定之情形者,于必要时得羁押之。、第一百零二条第三项准用第七十一条第四项之由检察官签名于押票以及第一百二十条:被告经讯问后,.其有第一百十四条各款所定情形之一者,非有不能具保、责付或限制住居之情形,不得羁押。等规定,于法院之外同时赋予检察官羁押被告(犯罪嫌疑人)之权;同法第一百零五条第三项:.束缚身体之处分,由押所长官命令之,并应实时陈报该管法院或检察官核准。之赋予检察官核准押所长官命令之权;同法第一百二十一条第一项:第一百零七条之撤销羁押、.第一百十五条及第一百十六条之停止羁押、第一百十七条之再执行羁押.以法院之裁定或检察官命令行之。与第二百五十九条第一项:羁押之被告受不起诉之处分.遇有必要情形,并得命继续羁押之。赋予检察官撤销羁押、停止羁押、再执行羁押、继续羁押暨其他有关羁押被告(犯罪嫌疑人)各项处分之权,与前述宪法第八条第二项规定之意旨均有不符。又宪法第八条第二项仅规定: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时,.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之机关提审。并未以非法逮捕拘禁为声请提审之前提,亦即犯罪嫌疑人一遭法院以外之机关逮捕拘禁时,不问是否有非法逮捕拘禁之客观事实,即得向该管法院声请提审,无合法与非法逮捕拘禁之分;盖未经该管法院之审问调查,实无从为合法与否之认定,乃提审法第一条规定:人民被法院以外之任何机关非法逮捕拘禁时,其本人或他人得向逮捕拘禁地之地方法院或其所隶属之高等法院声请提审。竟以非法逮捕拘禁为声请提审之条件,要与宪法前开之规定有所违背。本院院解字第四三四号解释谓:人民被法院以外之机关依法逮捕拘禁者自不得声请提审,既系以提审法第一条非法逮捕拘禁之限制规定乃属合宪为前提而作之解释,从而该号之解释自应予变更。上开刑事诉讼法及提审法有违宪法规定意旨之部分,均自本解释公布之日起,至迟于届满二年时失其效力。再宪法第八条第一项虽亦赋予非狭义法院之司法(或警察)机关得依法定程序逮捕拘禁之权;然于同条第二项复规定其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法院审问,以决定应否继续予以拘禁,即为刑事诉讼法上之羁押与否,此当系本于前述保障人身自由之考虑,因是不许法院(法官所构成者)以外之机关得长期拘束人民身体之自由;盖国家为达成刑事司法究明案件真象之目的,非谓即可诉诸任何手段,即使系犯罪嫌疑人,其人身自由仍亦应予适当保障。惟虽如此,国家安全、社会秩序之维护亦不能置之不顾,宪法之所以赋予非法院之司法(或警察)机关逮捕拘禁之权,要在使其对犯罪行为人得为适当之侦查与诉追,是此所谓之二十四小时当系指其客观上确得为此项目的之进行而言。因是本院释字第一三号解释固仍有其适用,且依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前段规定,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时,其逮捕拘禁机关应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若该管法院于犯罪嫌疑人被逮捕拘禁时起二十四小时内,经本人或他人声请,向逮捕之机关提审,于审问调查后认为逮捕机关逮捕拘禁犯罪嫌疑人并无不合法之情形,即应将犯罪嫌疑人移还原逮捕机关继续侦查。提审期间不应计入逮捕机关之二十四小时拘禁期间,乃属当然,提审法有关规定,应并配合修正。其他若有符合宪法规定意旨之法定障碍事由者,自亦不应予以计入,并此指明。至谓民国二十年公布之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第八条规定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者,其执行或拘禁之机关,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审判机关审问,本人或他人并得依法请求于二十四小时内提审。而于民国二十五年之五五宪草及三十六年公布之现行宪法均未援用约法所曾用之审判机关,而改以法院乙节,此当系清末变法,改革司法,于光绪三十年(一九六年)所拟定之大理院审判编制法以及宣统元年(一九九年)所颁行之法院编制法,其于职司审判之机关除终审之大理院外,均以审判厅称之(如高等审判厅、地方审判厅)。迨民国肇建,此一编制法原则上暂准援用,时间既久,或不免于沿用而出以审判机关之语,非可以此即谓其后使用法院乙语系有意排除狭义法院之审判机关,而采取所谓广义之法院包括检察官在内;何况即令法院,其涵义仍亦应自功能性之为何予以观察、判断,此已述之如前,宪法即已明言审问,自仅指狭义之法院而不及于其他;抑且检察官署既系配置于法院,则其本非实质法院之所属,否则,何庸配置之举,更遑论两者职权之歧异,自不能仅因配置之乙端即谓制宪者当时系将检察机关包括于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前段所规定之法院内;而况就立宪之沿革言,民国二年之中华民国宪法草案(天坛宪草)第五条就此系规定为法庭,十二年公布之曹锟宪法第六条亦规定为法院,迨十九年之太原约法草案第二十九条仍规定为法院,二十年之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第八条虽规定为审判机关;但二十五年之中华民国宪法草案(五五宪草)第九条及三十六年公布施行之中华民国宪法均规定为法院,似此先后或称法庭、法院、审判机关以迄于法院,虽用语不一,但就内涵言,实则均系指职司审判之机关,即狭义之法院;固然宪法之解释有其多种方法,惟单就本解释案所涉及之客观说与主观说而论,前者系以宪法之客观规范意旨为解释之依据,后者则须忠实反映制宪者之原意;然其虽系如此,仍亦应以制宪者已明确表明之宪法文字为依据,唯有在宪法文义不明,方应并将制宪当时之史料或背景加以佐证;盖制宪原意之探求并非易事,其涉及起草者与制定者(批准者)之关系与各种史料纪录之差异,若无一定之标准或依据,极易流于独断与恣意;况且所谓制宪当时存在之事实,本即属宪法规范之对象,又何能再执该项事实以解释宪法兹宪法第八条之文义至为明白,其所称之法院,倘遵循该条文字具体所显示之整体意涵为客观之解释,实应仅指职司审判而具有审问、处罚之法官所构成之法院,此种解释结果,不特符合宪法保障人身自由之精神,抑亦与先进民主宪政国家保障人身自由制度相契合,毕竟通常法律用语之法院,本即指行使审判权之机关。宪法第九条已明定人民除现役军人外,不受军事审判。自不得谓同法第八条第一项所规定之司法机关旨在排除军事机关之审问、处罚;且所谓审问原非必限于案件起诉之后,宪法第八条第二项所规定之审问意在审查其继续拘禁、即羁押之必要与否,并非对案件之实体为审理,如德国现行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十七条之羁押审查(Haftprufung),第一百十八条之羁押言词审理(Mundliche Verhandlung)即均系起诉前决定羁押与否之规定,另日本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三条、第八十四条、第八十五条等关于羁押理由之告知,亦系在法庭为之。其主张前开宪法规定之审问系指检察官侦查之讯问并以此谓该条项规定之法院应包括检察官云云,要非确论。宪法第八条第四项规定人民遭受任何机关非法逮捕、拘禁.追究,法院不得拒绝,并应于二十四小时内.追究,依法处理既系明定为追究,而与第五十二条总统.不受刑事上之诉究不同,显见此之所谓追究与检察官之追诉有间。或谓此种情形人民原得自行向检察官告诉、告发;公务员执行职务知有犯罪嫌疑者亦应为告发,何庸多此一举?然宪法之所以为如此之规定者,无非在于强调人身自由之保障,故将此一追究及依法处理于宪法内为规定,俾直接之保护。因是更规定法院不得拒绝,并应于二十四小时内追究,依法处理,亦即不许法院为追究与否之自由裁量,且限期法院必须于二十四小时内为之,不许其援引一般之法令为搪塞,此亦所以同条第三项除明定不得拒绝外,更明示不得先令查覆之原因。宪法第九十七条第二项所规定之法院究何所指?应否与第八条所规定者作同一涵义之解释,此乃另一事;而法院组织法原非必须为配置检察官(署)之规定不可,此观之日本立法例分别制定裁判所法、检察厅法即可明暸。是宪法第八十二条:司法院及各级法院之组织,以法律定之之所谓法院,当然亦非必须解之为包括检察官在内始系符合宪法规定。又本院释字第十三号解释,旨在阐释实任检察官之保障,而不在于检察机关之是否为法院;盖其既已明示宪法第八十条之法官不包含检察官在内,则检察官之不应为狭义法院之一员,理至明显。其执该号解释以及诸多法律关于法院用语之歧异,主张宪法第八条第二项之法院应包括检察官云云,要属误解。另一九五三年生效之欧洲人权及基本自由保障公约(European)Convention for the Protection of Human Rights and Fundamental Freedoms)第五条第三项所规定之依法执行司法权力之其他官吏(other off icer authorised by law to exercise judicial power) 暨一九七六年生效之公民及政治权利国际盟约第九条第三项与一九七八年生效之美洲人权公约第七条第五项类同之规定,是否应包括检察官,亦即人民被逮捕拘禁后,其所应解送之处,是否仅限于法官此虽各执一词,然参以欧洲人权法院于一九八八年关于包韦尔斯乙案之判决所称,若法律将犯罪侦查与公诉提起之权授予同一官吏,纵其系独立行使职权,其职务之中立性仍应受质疑,有违前开公约第五条第三项所指之依法执行司法权力之其他官吏之规定等语( G.Pauwels Case, Judgement of 26 May 1988, COUNCIL OF EUROPE YEARBOOK OF THE EUROPEAN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 ,148-150(1988)) ,即不得赋予羁押人民之权,而我国之检察官既为侦查之主体,且有行使公诉之权,是即令依据前述相关之国际公约,显亦不应有刑事诉讼法上之羁押权;何况我国宪法第八条第二项既明定为法院如上,而此之所谓法院系指有独立审判权之法官所构成之狭义法院,亦已述之如前,尤不宜执此国际盟约、公约之规定主张我国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前段所称之法院亦应包括依法执行司法权力之其他官吏如检察官在内。宪法第八条关于行使逮捕、拘禁、审问、处罚权限之规定具有宪法保留(Verfassungsvorbehalt)之性质,同条第二项前段之法院究何涵义,既如上述,自无所谓倘已符合正当程序,检察官亦得拥有刑事诉讼法之羁押权问题。至于检察官之为公益代表,监督法院裁判为正当之法律适用,非以追求被告有罪判决为唯一目的之诸多职责暨其系属广义之司法机关等等,虽属实在,仍亦非可因此即谓宪法已同时赋予其刑事诉讼法上羁押被告之权。德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六十条第二项亦明定,检察官不仅对于不利且对于有利之情况,亦应注意发见,但仍无碍其于基本法下不拥有决定羁押被告之权。且如前述,宪法对人身自由系为直接之保障,其既明定法院以外之司法或警察机关,虽得依法定程序逮捕、拘禁人民;但仍不许逾越二十四小时,则所谓刑事诉讼法上羁押权归属系立法裁量之范畴云者,固非有据;而此二十四小时究竟合乎现实之需要与否应否如同其他部分之国家然,规定为四十八小时、甚或七十二小时,此则属于修宪之问题。如前所述,法官行使职权,对外不受任何其他国家机关之干涉。其审判案件对内每位法官都是独立,仅依据法律以为裁判;此与检察官之行使职权应受上级长官(检察首长)指挥监督者,功能上固不能相提并论;而法官之审判系出于被动,即所谓不告不理原则,其与检察官之主动侦查,提起公诉,性质上亦截然有别。宪法第八条制定之目的既在保障人身自由,则就其规定之整体予以观察,当以由法官构成之法院决定羁押与否,较能达成此一目的,本不涉及何者客观公正之问题,否则警察机关岂非亦可赋予羁押之权,盖就国家而言,何能怀疑警察机关之客观公正性?因此,殊不得以审判中法院(法官)之得依职权为羁押乙事相比拟。又检察官虽具有外国(如现在之法国、一九七五年前之德国、战前之日本)预审法官(juge dinstruction; Untersuchungsrichter; 豫审判事)之部分职权;但其究非等同于预审法官;况德国于一九七五年修改刑事诉讼法,废除预审制度后,其检察官本于基本法之规定,仍亦未完全替代预审法官以拥有羁押被告之权。是其以我国检察官具有预审法官之性格,即谓应有刑事诉讼法上羁押被告权限之主张,仍难认为有据。总之,宪法并非静止之概念,其乃孕育于一持续更新之国家成长过程中,依据抽象宪法条文对于现所存在之状况而为法的抉择,当不能排除时代演进而随之有所变迁之适用上问题。从历史上探知宪法规范性的意义固有其必要;但宪法规定本身之作用及其所负之使命,则不能不从整体法秩序中为价值之判断,并藉此为一符合此项价值秩序之决定。人权保障乃我国现在文化体系中之最高准则,并亦当今先进文明社会共同之准绳。作为宪法此一规范主体之国民,其在现实生活中所表现之意念,究欲宪法达成何种之任务,于解释适用时,殊不得不就其所显示之价值秩序为必要之考虑。兹人身自由为一切自由之所本,倘人身自由未能获得严谨之保护,则其他自由何有实现之可能!宪法第八条之规定既应予遵守,则为求贯彻此一规定之理念,本院认其应以前开解释之适用,始有实现其所规定之目的之可能。爰予解释如解释文所示。相关意见书部分协同意见书 大法官 林永谋法律用语之裁判并非单义之字词,英文之 judgement, sentence;德文之 Rechtspre chung, Rechtspflege, Entscheidung, Gerichtsverff-ahren 均可译之为裁判。一般而言,其系指为使法的内容现实化所为之判断,此即法院就个别之情形,对于具体的生活现象为法的适用,并就其结果上之判断为宣示之程序,亦即以抽象的法规为大前提,具体的生活现象(具体的事实案件)为小前提,依据逻辑三段论法导出特定结论之整个程序。此一裁判的逻辑思维过程之形式,实则几已等于诉讼程序之全体,并亦为广义的裁判。至于民刑事裁判仅系此项意义之裁判之一而已,其订定民刑事裁判所关程序方面之法律,即为民刑诉讼法,在此等诉讼法下,法院(法官)实际为判断之所谓裁判,即系刑事诉讼法第十三章、民事诉讼法第四章第六节所规定之裁判,此种单就法院判断所予之称谓,可名之为狭义的裁判。此之狭义裁判,若从形式予以区分,则有判决(Urteil)、裁定(Beschluss)与命令(Verfugung, Anordung);若从内容予以区别,则有实体上裁判形式上(程序上)裁判之分。其实体上裁判复有确认裁判、形成裁判、命令裁判之别。又倘从目的予以区别,另有终局裁判、中间裁判(如中间判决)等之不同,固未可囿于上开民刑事诉讼法各该章节之规定,望文生义,谓此之裁判仅限于判决与裁定;抑且即令单从诉讼法以解释裁判,亦非概系指上述法院判断之称谓,而仍须就其前后文义所表达者之为何予以决定,如刑事诉讼法第一条第二项:现役军人之犯罪,除犯军法应受军事裁判者外,仍应依本法规定追诉处罚之所谓裁判,显非仅止于军事审判之判决裁定,而系指整个诉讼程序之意,即其最着之一例。其他又如裁判上自白(相对于裁判外自白)、裁判上和解(相对于裁判外和解)、裁判惯例、裁判上行为、裁判上请求等等之裁判,亦均非指法院所为判断之判决裁定,而系指该诉讼之程序而言。审判、亦系国家对于争讼而为适用法令之公权力的判断,基本上与裁判同义;且两者在多数之情形可以互为替代之使用;但观念上审判较之于裁判为狭,审判乙语多用之于司法权之特定事项及具体之程序上,尤其伴随有审理程序之场合更然,前者如现已废止之台湾省戒严时期军法机关自行审判及交付法院审判案件划分办法,后者如刑事诉讼法第四百四十一条判决确定后,发见该案件之审判系违背法令者,.得提起非常上诉。之审判,系专指审理与判决,即其一例,而前述刑事诉讼法第一条第二项之规定为裁判,而不用审判一词,当亦系出于相同之原因。是以裁判上自白固亦可称之为审判上自白,裁判上和解亦可称之为审判上和解;然其行言词辩论此一具体程序之审判期日,则不得代之以裁判期日(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七十一条以下,参照)。诉讼(procedure, litigation, Prozess)乃为实现法之规定所行之司法上裁判程序暨此一程序所关之制度。其本质系指相对立之当事人间,就具体之纷争求为裁判,而由居于中立第三者立场之公的机关(法院)予以裁判上的判断所关之程序,亦即由公的机关(法院)依据法规之适用,为(实现)公权上(司法权上)的判断,俾使具体的法律状态得以确定之程序(裁判)。故诉讼之与裁判,观念上有极大部分之共通,诉讼程序通常亦可称之为裁判程序,仅诉讼较之裁判之范围为广而已,如裁判上和解亦可称之为诉讼上和解,裁判上请求亦可称之为诉讼上请求,裁判上自白亦可称之为诉讼上自白;然虽如此,仍有某程度之差异,如诉讼关系(Prozessve-rhaltnis)不宜称之为裁判关系,诉讼系属(Rechtshangigkeit)、诉讼经济(Prozessokonomie) 亦不宜称之为裁判系属、裁判经济。至若刑事诉讼与刑事裁判,就其实现国家刑罚权之司法程序言,则属同一;抑且判决裁定虽谓其系法院判断之意思表示;但此一司法权之国家作用,仍属诉讼程序、裁判程序之一部,亦即司法程序之一部。综上关于诉讼、裁判、审判之概念上阐释,可知本解释文第一段之所载,先系由司法权(狭义)所属之刑事诉讼导出刑事司法之裁判,由此再及于其目的之刑罚权实现,进而由审判所关程序之阶段性,叙及侦查与公诉之提起,藉此以为检察机关应包括于广义司法之所本;而此实现刑罚权之司法程序即为刑事诉讼、刑事司法之裁判,亦即刑事诉讼、刑事司法之裁判系司法权(内涵)之一,解释文所谓之司法程序系指紧接其上之诉讼与裁判而言,并非直指司法权之意,文义至明,不容任意割裂;倘再参以理由部分关于司法之解释,益显其脉胳一贯,层次分明;而裁判之涵义,原非仅止于判决与裁定,审判之外延亦不等于裁判,识者应了然于胸,何庸多所辞费;惟为恐不悉真义所在者,难免不无误解,爰提协同意见书,略加说明如上。部分不同意见书 大法官 孙森焱本解释文首认宪法第八条第一项所规定之司法机关包括检察机关在内,为本人所赞同,惟开宗明义第一句谓:司法权之一之刑事诉讼,即刑事司法之裁判,系以实现国家刑罚权为目的之司法程序云云,文义有欠严谨,碍难同意。盖依中华民国宪法之规定,司法权包括审判权、解释权、惩戒权及检察权。审判权为司法权重要之一环,就中分为民事审判权、刑事审判权及行政诉讼审判权。国家行使刑事审判权系依刑事诉讼程序为之,以实行国家刑罚权为目的,其审判程序因追诉而开始。至于裁判一语,乃法院适用法律判断事实之意思表示之谓。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条规定裁判除依本法应以判决行之者外,以裁定行之。是裁判通常系指裁定及判决而言。又国家为实行刑罚权设有一定之步骤,以资有秩序的连续进行,此一定之步骤谓之程序。从而裁判不能谓为司法权之一,仅能谓裁判为国家行使司法权之结果,所为意思表示。裁判更不等于司法程序,即不得谓刑事诉讼之裁判系以实现国家刑罚权为目的之司法程序。谓司法程序为司法权之一,尤属费解。此段文字宜修正为司法权中之刑事审判权,其行使系依刑事诉讼程序为之,以实行国家刑罚权为目的。审判程序乃因追诉而开始,惜未获多数意见通过。又本人认为宪法第八条第一项规定所称法院之审问,系指广义之法院,包括配置于法院之检察官对于犯罪嫌疑人之讯问。同条第二项前段所称移送该管法院审问系谓移送该管法院配置之检察官讯问之意。惟刑事诉讼法关于检察官拥有羁押决定权之规定,欠缺有效之制衡机能,有违宪法第八条第一项所定法定程序须符合正当法律程序之意旨,应定期修正有关规定。法务部研拟检察官羁押处分立即审查制刑事诉讼法修正草案兼顾犯罪嫌疑人人权之保护及检察官侦查主体地位之维持,符合正当法律程序,依本院释字第三六二号解释之体例,提示刑事诉讼法有关规定应依此意旨修正。其理由如左:一、解释法律名词之方法按解释法律名词涵盖之意义如何,第一须解明立法者之意思;第二应检讨法律所使用该名词之意义如何,以究明立法者之意思何在。所谓检讨法律名词之意义系指检讨法律制定当时之法律用语在法学家间使用之方法,或日常用语在日常生活使用之方法,或该法律名词在同一法律相关之规定表达之意义;或其他相关法律规定之同一法律名词,在法律体系上使用之方法判断之(参看石田穰着法解释学之方法二十页以下)。此所以司法院大法官审理案件法第十三条第一项前段规定:大法官解释案件,应参考制宪、修宪及立法数据。二、制宪有关资料宪法第八条第一项及第二项规定之法院二字,是否包括检察官在内?依政治协商会议对五五宪草修正案草案第九条之规定系谓:第一项人民身体之自由,应予保障,除现行犯外,非经司法或警察机关,依合法手续,不得逮捕、拘禁、审问、处罚。不依合法手续之逮捕、拘禁、审问、处罚得拒绝之。第二项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时,其逮捕、拘禁机关,应以逮捕拘禁原因,告知本人及其亲属,并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拘禁之机关提审。(第三项、第四项略)其重点在于规定人民身体之自由应予保障,其逮捕、拘禁、审问、处罚非经司法或警察机关依合法手续不得为之。人民因犯罪嫌疑被逮捕、拘禁者,其逮捕、拘禁机关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拘禁之机关提审。宪法草案修正案(定稿)将上开文字略作修正后,经制宪国民大会通过现行第八条条文。其第一项规定非经司法或警察机关依法定程序不得逮捕、拘禁。非由法院依法定程序,不得审问、处罚。此所谓法院与第二项前段规定至迟于二十四小时内移送该管法院审问、后段规定本人或他人亦得声请该管法院于二十四小时内向逮捕、拘禁之机关提审。就中提及之法院是否同义?抑或兼指法院配置之检察官及职司审判之法官所组成之狭义法院;或仅指狭义法院而言?亟待澄清。三、本院释字第十三号解释对于法院表示之意见按宪法第八条第一项规定非经司法机关依法定程序不得逮捕、拘禁,系指包括狭义法院及检察官非依法定程序不得逮捕、拘禁人民之意。如狭义法院、检察官依刑事诉讼法第七十五条之规定拘提被告、依同法第八十四条规定通缉被告、民事执行法院依强制执行法第二十一条、第二十二条、第二十五条第二项规定拘提债务人、债务人之法定代理人、执行业务之合伙人、公司或其他法人之负责人、遗产管理人或遗嘱执行人(以下简称债务人等)是。关键所在乃被告或债务人等经拘提或通缉到案后,依宪法第八条第一项由法院依法定程序审问,或依同条第二项移送该管法院审问,所称法院是否包括检察官?关此,于国民大会实录所载资料,尚难获得确切之答案。惟依本院释字第十三号解释谓:宪法第八十一条所称之法官系指同法第八十条之法官而言,不包含检察官在内。但实任检察官之保障,依同法第八十二条及法院组织法第四十条第二项之规定,除转调外,与实任推事同。准此,对于实任检察官之保障系以宪法第八十二条及当时有效之法院组织法第四十条第二项之规定为依据。宪法第八十二条既规定各级法院之组织,以法律定之。法院组织法复规定检察官配置于法院(详见理由之四),显系承认宪法第八十二条规定之法院包括配置于法院之检察官。四、有关法令使用法院二字之意义查制宪当时适用之法院组织法系于民国三十五年一月十七日修正公布,就中关于检察官之配置,沿袭二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公布、二十四年七月一日施行之法院组织法第二十六条规定:最高法院设检察署,置检察官若干人,以一人为检察长。其他法院及分院各置检察官若干人,以一人为首席检察官。其检察官员额仅有一人时,不置首席检察官。由是以观,除最高法院设检察署,置检察官若干名外,其他检察官系配置于高等以下各级法院及分院之内。同法第三十条前段亦明定检察官于其所配置之法院管辖区域内执行职务。又三十三年七月七日修正公布高等法院及分院处务规程第二条第一项前段规定:法院文件以该院或院长名义行之。第二项规定检察事务分别以检察处首席检察官、检察官或书记室名义行之。第二章则规定院长及首席检察官之职务及职权,第四章规定检察官事务之分配及执行事项。地方法院及分院处务规程亦分别就法院及检察官之职权及职务之执行事项而为规定。可见制宪当时一般社会认识之法院系配置有检察官之广义法院,于司法实务之运作上,检察官依刑事诉讼法之规定对于被告提起公诉,起诉书系书此致本院刑事庭,当时担任检察官职务者,并未自外于法院。在此法意识之下制定之宪法,对于法院之文义,当未将检察官排除在外。虽然如此,法院之意义于法律用语中,依其使用之论理解释,有时系专指职司审判之法官所组成之狭义法院而言。于此情形,在同一法律中称检察官时,亦未将之排除于广义法院之外。观三十七年四月二十八日修正公布之提审法第八条规定:法院讯问被逮捕、拘禁人后,认为不应逮捕、拘禁者,应即释放,认为有犯罪嫌疑者,应移付检察官侦查。兹所谓法院系指职司审判之法官所组成之狭义法院而言。惟条文称应移付检察官侦查则系视检察官为法院内部之机关。如检察官为法院之外的另一独立机关,其用词应为移送而非移付。堪认制宪当时宪法第八条第二项前段规定之逮捕、拘禁机关系指广义法院以外之机关而言,不包括配置于法院之检察官在内。五、宪法规定法院二字表达之意义顾宪法规定法院二字有时系专指检察官者,尚有第九十七条第二项规定:监察院对于中央及地方公务人员认为有失职或违法情事,得提出纠举案或弹劾案。如涉及刑事,应移送法院办理。此所谓法院系专指受理刑事案件侦查之检察官而言,由职司审判之法官所组成之狭义法院实无从受理刑事告发,彰彰明甚。六、法院二字在法令上之多义性综上以观,堪认制宪当时之法律用语,司法实务上使用之文字,乃至宪法本身之规定,所谓法院系包括配置于法院之检察官,有时用于广义法院之意,有时则专指狭义法院而言,有时系指配置于法院之检察官。要以条文整句文字之意义,自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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