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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重訪東亞:全球區域國家公民文化研究學會2002年會批判性地檢視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陳瑞麟,東吳哲學系.tw大綱傅柯在台灣,迄今似乎未曾受到批判性的討論與挑戰。從1986年當代創刊號引介傅柯以來,近二十年,傅柯在台灣的影響力歷久不衰。文化研究、媒體研究、歷史、社會、政治、哲學、科學研究等領域,都有許多人對傅柯感興趣,而且不斷地引用傅柯的觀點或言談,使他在台灣享有近乎最高(至少仍然是最熱門的)學術權威(權力?)的地位。知識權力(knowledge/power)大約是最吸引台灣學者和知識分子的熱門概念和議題之一。熱門並不是因為它新鮮刺激,而是它的確觸及了某些根本重要的東西:在現代社會中,有一群以生產知識為職業的人們,佔據了社會中的某些位置,享用了某些資源,組構了某種體制或建制,他們的言論對社會和政府產生很大的影響,甚至扮演支配性的角色凡此種種,似乎都涉及了權力的運作。除了一些著名的權力知識論著和名言之外,傅柯在此議題上的修辭之繁複、晦澀也是很有名的。如何穿透他的修辭叢林而淬煉出一個清楚的架構呢?此知識權力的理論架構本身,又有什麼樣的內容?傅柯怎麼談論權力對知識的形塑作用?在權力羅網中沒有主體的地位嗎?權力無所不在嗎?這是本文所面對的問題。本文想批判性的檢視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它將被定位成一個理論模型或概念架構,然後對之進行重建、分析與評判。本文認為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是一個擬力學模型,即和物理上的力學模型有極為相近的結構。然而知識權力模型卻是人類社會的模型,其應用領域和力學的領域截然不同,正是因此而造成他的理論內部之缺陷。指出並分析其缺陷就是本文下半篇的重點。最後,在先前的基礎上,本文試圖提出一個可能的新知識權力模型。批判性地檢視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 本文為會議論文,請暫勿引用。被圍攻的少數還去擁抱傅柯簡直是自殺,更別說德希達。少數者的觀點總是,權力可以被真理破壞.一旦你讀到傅柯說,真理只是權力的效果,你就知道了。.Alan Ryan 1992 London Review of Books 26(March)感同身受地移情於長期被壓迫的他者,對局外的西方人而言,的確是解放的。但是,我要爭論:對那些長期以來因在地知識、處境知識的壓迫元素而感到挫折的局內人而言女性、低階層與勞工朋友們,他們的利益在於更充足、更自由的生命需要一種更豐富的感同身受:既包括尊重,也包括批判;要愛心也要憤怒。被壓迫的他者不需贊助性地肯定他們的認知方式,他們同樣需要挑戰這認知方式的不同方法。他們不需被告訴說西方現代科學只不過是個文化性的故事,和他們的在地知識沒兩樣,因為他們需要現代科學的發現被理解為跨文化的真理以便能挑戰且揭發在地知識。Mara Nanda 1997 “The Science Wars in India”傅柯在台灣,迄今似乎未曾受到批判性的討論與挑戰 姚人多於2000年在當代發表的論傅柯的主體與權力一個批判性的導讀是開始從事批判性的考察,但是基本態度上仍然是以理解傅柯思想的微言大義為主軸。從1986年當代創刊號引介傅柯以來,近二十年,傅柯在台灣的影響力歷久不衰。文化研究、媒體研究、歷史、社會、政治、哲學、科學研究等領域,都有許多人對傅柯感興趣,而且不斷地引用傅柯的觀點或言談,使他在台灣享有近乎最高(至少仍然是最熱門的)學術權威(權力?)的地位 台灣學術界對傅柯的這種異乎尋常的興趣,也已經瀰漫到教育界中,筆者在中華民國期刊網路查詢系統中以傅柯為關鍵字,找到了46筆論文,其中發表在教育學報一類的論文有十篇左右。最有趣的是,有一篇發表在普門學報上的佛教法師論文佛教的自我教育與生活實踐以天臺宗二十五方便為例以傅柯一詞為關鍵字。本文企圖批判性地檢視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要批判傅柯的思想並不容易。傅柯是公認的哲學家歷史學家,他的哲學思想和他的歷史研究緊密結合,他的歷史研究宛如西歐中世紀古堡般地曲折與陰沈,由塵封和邊緣的檔案所搭建而成。此時此刻置身在台灣脈絡的筆者,不可能有足夠的歷史資料來揭示傅柯式的歷史是否陰鬱幽暗 筆者曾翻譯過梅奎爾(J. G. Merquior)的傅柯(1998)一書。在這本對傅柯進行批判性的導論書籍中,梅奎爾批判了傅柯式的歷史,有如下的說詞:傅柯的歷史證據太具選擇性,而且常扭曲,他的解釋太囫圇也太偏頗(頁185)、.教義型的歷史學家,他通常努力地把歷史記載壓縮,讓它們硬合於意識形態的前解釋(頁195)當然,我們對梅奎爾的批判也不能毫無保留地接受。因此,我們只能將批判焦點對準他的哲學,並視為脫離西歐局部歷史脈絡的一套一般理論(general theory),在一般理論的角度下進行一種理論內在邏輯和其可能應用的分析與檢視。也就是說,本文將把他的知識權力論述看成是一個理論模型(theoretical model),由許多相關連鎖的概念所組成的概念架構。我們將考察這個模型概念架構有什麼樣的方法學特徵?模型本身的結構是否完整?概念與概念的銜接是否緊密?是否能得到理論性的證成?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就是本文所要進行的批判性的檢視。本文的目標立刻產生第一個問題:傅柯對權力的分析是一種理論嗎?他的詮釋者德雷福斯和拉比諾(Dreyfus and Rabinow 1983: 184)說:傅柯不打算把他對權力的說明當成是理論。也就是,它並不意謂能脫離脈絡(context-free)、非歷史性的、客觀的描述。何況,傅柯本人也明白地說:如果吾人嘗試抽繹出一個權力理論,吾人將被迫把權力視為在一定的時間場所中顯現,因而對它進行演繹,去重建它的發生。但是,如果權力實在是開放的、多少是對等的一簇關係(a cluster of relations)(在事件中則無疑不對等),則唯一的問題就是為我們自己提供一個分析的格架(grid).(1980: 199) 然而,筆者並不同意傅柯自己和德拉兩人對權力分析的定性(qualification),理由有二:首先,所有的公開論述,不管是否宣稱自己是局部的(local)、為情境限定的(situated)、脈絡化的(contextualized),潛在上都是可應用的(applicable)。如果一個論述是可應用的,則必定預設了自己的跨脈絡性(trans-contextuality),因為它所說的不過是一組複雜的條件(構成一個情境或脈絡),可以推導出某些結論。一旦某個不同時空的局部區域(local area)之情境或脈絡類似於原論述所提出的時空脈絡,我們當然可以把它應用來分析這個脈絡所發生的事件。若不同意如此,而一再地強調脈絡的獨一無二性,則此脈絡下的局部論述將無法應用到不同脈絡上,它也將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然而,一旦局部論述可以應用到不同時空的相似脈絡時,它自然就是一個一般理論。更何況,任何一般理論的內在邏輯也都是條件性的。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後對一般理論的排斥,不過是一種無法理解一般理論內在邏輯的莫名恐懼罷了。其次,為什麼提出權力理論,就被迫把權力視為在一定的時間場所內顯現?為什麼認為權力實在是開放的、多少是對等的一簇關係就不算是提出一個權力理論?傅柯並沒有加以說明。相反地,當傅柯打算提供一個分析的格架,以及在主體與權力(1982)一文中追問吾人應該如何分析權力關係時,他就已經在試著在提出一個可應用的、普遍的方法(method)了,尤其它建立在一個獨特的權力概念和其它相關的概念上,這正是不折不扣的理論至少是模型意義下的理論;至多甚至接近於一個高度的抽象理論(見下文分析)。當然,我們也可以說,傅柯對理論一詞的使用和本文所用的理論一詞含義不同。但既然本文的目的並不在於忠實地詮釋傅柯的思想,而是批判性的檢視他的哲學,我們也就沒有義務順從傅柯本人對理論的使用。基於上述諸點理由,主張傅柯有一個知識權力理論並對之進行批判分析也就完全合法了。最後,必須一提的是,我們所討論和批評的是英文版的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而不是法文版的。或許一個法文版的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會有些微的不同 要強調這一點,是因為筆者的分析頗為依賴於字詞的意義,英文和法文雖然重疊大,仍存在著文化背景和用語習慣的差異。但筆者不得不討論英文版的傅柯,理由一來是筆者並不精熟法文;二來,至今台灣對傅柯思想的吸收主要還是以英文譯本為主。所以,我們討論並批判一個英文版的傅柯,在當前台灣的脈絡下,應該是恰當的。第一節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大家都對傅柯的知識權力琅琅上口,然而知識和權力兩個概念究竟如何相關?仔細搜尋傅柯現有的英文翻譯文本,我們只看到傅柯的權力知識(Power/Knowledge, 1980)和政治學、哲學、文化(Politics, Philosophy, Culture, 1988)文集,充斥著許多以權力和xx一類標題的文章,在性史第一冊(History of Sexuality)中大談權力和性科學。然而,除了規訓和懲罰中的一段之外 或許一個比較明確的段落出現在規訓與懲罰中:我們應該捨棄那整個傳統:它容許我們想像知識可以存在於權力關係被阻隔的地方,也使我們想像知識只有在於權力的訓令、需求和利害關係之外才能發展。.反而,我們應該承認權力產生知識(而且不是因為知識可以為權力服務,因而權力鼓勵知識;也不是因為知識有用,所以權力應用知識);知識和權力互相蘊涵,沒有權力關係,就沒有相關知識領域的構成,任何知識都同時預設且構成權力關係。因此,這些權力知識關係不是在誰是或誰不是免於權力關係的知識主體(a subject of knowledge)之基礎上而被分析,相反地,認知主體、被認知的對象以及知識的模式,都必須被視為權力知識的基本含義之效果,也是它們的歷史轉形之效果。總而言之,權力知識不是產生一堆有用知識或抗拒權力的知識主體之活動,而是許多歷程與鬥爭,它們構成知識權力,而且決定了知識的形式和可能的領域。(Foucault 1977: 27-28),幾乎再也沒有其它關於知識和權力的詳細論述,更重要的是,傅柯幾乎沒有告訴我們他所謂的知識是什麼?當然,他有一本標題知識檔案學(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的著作 關於 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 的翻譯,筆者一貫地拒絕常見的考古學之翻譯,原因是傅柯所謂的 Archaeology 和考古學一點關係也沒有。所謂的Archaeological method 處理的言論或論述那些已被歸入歷史檔案室中的檔案。檔案學處理的是檔案的分門別類和歸檔的運作與流程,雖然在西歐語文(英德法文)裏和考古學共用同一字,但與考古人類學的追根溯源截然不同。參看陳瑞麟(1998),傅柯的檔案學,傅柯一書附錄)。,但是本書討論的其實是言論(discourse)(又譯論述、話語、言談等等)。言論不折不扣地等於知識嗎?究竟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在主張些什麼?一個應該為大多數人所接受的宣稱是:知識是由權力所生產的,而且權力必須透過知識來行使(is exercised)。這個宣稱是如何獲得的?傅柯如何推出這樣的命題?又如何開展知識權力的理論模型或概念架構?已有論者抱怨傅柯的權力概念游移不定、前後自相矛盾(姚人多(2000: 80; 2002: 85),梅奎爾(1998, ch. 8))。的確,傅柯是位文學修辭型的思想家,總是不斷拋出繁複炫麗的術語,使得自相矛盾似乎成為他思想的必備調味。當然,這並不意味他毫無條理,或許,我們首先該做的是,不去追究他閃爍飄忽的言辭(本文不打算進行修辭的批判),而是沿他的思路重整成傅柯版的知識權力理論。一、權力的概念在知識權力或權力知識的天平上,權力其實是較受傅柯偏愛的。傅柯對它寫了一篇又一篇的文字,但他並不是無所傍依,而是由批判前人的權力觀念和理論出發,這些觀念或理論被他總稱為壓抑假說(repression hypothesis) 如果更進一步區分的話,應該可以分成三類:首先是政治哲學領域中對準至高權力(sovereignty)和契約權力的法理政治權力理論(juridical-political theory);再來心理學或精神分析領域的壓抑假說,權力壓抑個人、本性、本能等等;第三是知識論中的知識權力關係理論,主張知識真理和權力互相對立,權力會扭曲(壓抑)真理,使人無法獲得知識。(參看蘇峰山(1997),權力知識主體:Foucault 批判思考的基本問題架構,東吳哲學學報No.2)顯然這三者都可以總括在權力本質是壓抑這個論旨之下。這是傅柯的權力分析之出發點。一個傅柯版的權力理論可以重建如下: 1. 權力的本質有兩種理解的進路:壓抑假說(又稱萊區假說(Reich hypothesis))和戰爭假說(war hypothesis)(又稱尼采假說 傅柯的權力觀念和尼采的權力觀念與種系生成學(genealogy) 的關係,參看尼采、種系學、歷史(Nietzsche, genealogy and History)一文。Genealogy 一般慣譯成系譜學,但是它和生成(generate)與種(genus)有很密切的關係,與中文的譜字沒什麼關係,中文的系譜指的是家庭世系的族譜,它是 genealogy應用在人類家族的一種文件類型,但是,genealogy 未必只和人類家族有關。故我認為譯成種系生成學或簡稱為種系學較恰當。),前者主張權力本質上是壓抑的,一種對本性、本能的壓抑力量;後者則認為權力是戰爭,由種種管道所執行而持續不間斷的戰爭、衝突或鬥爭。這裏的戰爭、鬥爭等字眼並不是它字面上的意義,不是血肉橫飛的暗示,而是持續地、隱然地競爭、敵對、對支配的爭奪 相關的文本為:.權力是戰爭,由其它管道所持續的戰爭。政治就是戰爭乃是克勞塞維茨所謂戰爭即政治的顛倒有三層意義:首先,運作在我們現代社會中的權力關係本質上依賴於一定的力量關係,存在於在戰爭之中也由於戰爭而被建立,即透過一個確定的、具有歷史特殊性的運動而被建立。(1980: 90)。傅柯進一步分析,把前者延伸到政治領域上時,壓抑性的權力所造成的結果就變成壓迫(oppression),乃是司法秩序和最高權力(sovereignty)(一種由契約而來的權力)的濫用;而後者應用到政治領域時,支配關係(擁有支配的權力者對被支配者的控制)的持續和效果,就形成了壓抑(對被支配者的壓抑)。(1980: 89-92; 1990: 72-73) 但是,如果兩種假說都認同存在壓抑的效果,兩者之間的根本差異又何在?我們或許可以這樣理解:壓抑假說預設了一個不受壓抑、沒有權力運作的本性或本能,對立於被濫用的權力;而戰爭假說卻不預設如此,因為連所謂的本性或本能,其實也是默然的知識戰爭的結果,就像被權力所生產出來一樣。當然,這兩個假說並非互不相容,相反地,我們可以說,它們(做為知識系統)其實都是被權力所建構出來的。然而,這裏的權力卻必須透過後一個假說來掌握。換言之,想要理解現代社會中運作的權力或權力關係,必須透過尼采假說。2. 從尼采假說出發,運作在現代社會中的權力,總是把一切事物放在支配關係也就是權力關係之中 德雷福斯和拉比諾說(1983: 186):支配不是權力的本質。.顯然他並不否認階級支配的真實性。然而,他的論點是權力行使在支配者也行使在被支配者之上:存在一個免不了的自我形塑與自由殖民化的歷程。換言之,傅柯認為權力不是單向地由支配者指向被支配者,而是同時作用在兩者之間。在支配者宰制被支配者的同時,支配者的位置本身是同時被權力所塑造出來的。我們所理解的種種人類事務或社會關係,如元首臣民(統治關係)、法官罪犯(懲罰關係)、教師學生(規訓關係)、性行為對象(性、生殖和身體關係)等等,莫不都是一種支配關係。而有統治、懲罰、規訓等等關係的存在,才產生了元首、臣民、法官、罪犯、教師等等身份或位置。因此,我們可以說,這些關係和位置都是由權力所生產、塑造出來的,就此而言,權力是生產性的(productive)、具形塑作用的(formative)。傅柯進一步揭示,在西方現代社會中,主要運作的是對生命起形塑作用的生命權力(bio-power, power over life)(1990: 139-140)。有兩種,其目標分別指向個人和整個群體:其一是調教出柔順身體(docile body)的規訓權力(disciplinary power),透過封閉空間的配置、活動時間的規定、編隊和隊伍、階層性的視察、正常化的判斷、考試等等技術或手段,把人身形塑成機器(規訓與懲罰第三部分的濃縮)。但是筆者以為這種規訓權力是否只是西方現代社會的特產實在不無疑問 這些技術或手段是否和西方現代社會一起誕生、從而形塑了西方現代社會?其實不無疑問。首先,封閉空間的配置在人類從新石器時代進入社會組織,就可說誕生了,大河文明時期,東西帝國的皇家宮殿、陵寢等大規模建築、京城的選擇、百姓的屋宇形式、風水觀念等等,何嘗不是一種空間的配置的技術?活動時間的規定可上溯到農業社會的誕生,日夜和季節循環自然地規定了人類活動的時刻性(什麼樣的時刻才可以從事什麼樣的活動,應該做多久的時間等等,當然,我們承認古代社會沒有精密的計時器,所以其時間規定的精度不如現代西方社會)。編隊和隊伍打從有戰爭行為以來,就存在於人類社會了。階層性的視察、正常化判斷和考試等都可以古代社會政治中看到精緻的設計如中世紀基督教的正常化判斷以教會信仰為判準,又如古代中國的科舉考試制度。其二是進行人口控制的治理權力或治理理性(rationality of governmentality),透過對性事(sexuality)概念的建構、性科學(scientia sexualis)的發展包括自我省察、說真話真理的強烈意志、對精神醫生告白、計劃生育、醫療干預(醫療化)、正常化的性行為或性傾向規定、公共衛生等技術,使人們的性行為、婚姻、健康、女人身體、兒童的性、性違常者等對象受到嚴密管制,以達到人口的平穩(性史第一冊的濃縮)。治理權力大約誕生於十九世紀 治理權力是筆者自己所給的稱呼,相應於規訓權力。針對人口和性的治理權力,以及所發展出來的種種技術,筆者以為這的確是西方近代的發明。古代人似乎沒有發明過任何有目的和有力的技術,可以有效地控制或調節人口,人口的增減多半聽天由命任由饑荒、瘟疫、戰爭、國家暴政、政權爭奪、天災等等無法預料的因素恣行肆虐(可參看賈德戴蒙著,廖月娟和王道還合譯(1998),病菌、鎗砲和鋼鐵(台北:時報出版公司)這些因素大多是致死的力量(death-power)。3. 如此,一個較抽象的權力模型可以建構如下:權力總是諸權力關係,也就是一個領域內部的諸力量關係之複雜交織(the multiplicity of force relations);這些關係會發展出一些策略(strategies)和技術(technologies),並產生一些效果 傅柯自己也進行了抽象性的解釋或定義(性史第一冊1990: 92-93),其結果是不忍卒讀。我們其實也可以說,傅柯在此對權力做了一個高度抽象的形上學描述。這種抽象的形上學描述再次佐證了傅柯的知識權力分析做為一個一般理論。本文不打算詳細去討論這些把人搞混的修辭叢林。可參看姚人多(2002a)的傅柯的工具箱:權力篇。正如同上段所述的規訓權力和治理權力,遍及現代社會的各種關係,以種種策略和技術來達到所意圖的效果。在權力關係的理解下,權力有如下的是與不是的特性:(1) 關係性與非實體性:它不是被獲得、攫取、分享的某事物,不是一個人持有或容許其失落的某物;(2) 內在性與非外在性:權力關係不在於它類關係(經濟歷程、知識關係、性關係 歷程(process)和關係(relation)是兩個相當不同的概念,傅柯卻總是混在一起亂用。歷程是具有時間性的概念,關係則無時間涵意。)的外部位置上,而是內在於其間;(3) 流動性和偏佈性與非固定性和非中心性:權力來自底下;也就是說,在權力關係的根源處,沒有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的二元性和恆常對立.權力帶來了力量關係的再分配、再聯盟、霸權化、系列配置和聚歛;(4) 意圖(目的)性與非主體性:權力關係既是意圖的又是非主體的:權力總是有賴於一系列的目標來行使,但這並不意謂它來自一個個別主體的選擇或決策;(5) 抗拒的共存性:權力所在之處,也必然有抗拒。(性史第一冊1990: 94-95; 1980: 96-108 傅柯在權力知識文集的兩個演說(pp. 96-108)中以方法學提醒(methodological precautions)的名義,論述了與上述相似但不盡相同的權力不是什麼的特性,或者說從上述權力不是什麼的特性中引導出方法學的注意事項:包括 (1) 應該關切的不是中心位置的權力機構,而是微血管狀的權力末端、局部或區域形式的機構。(2) 不要在內在的、個人意識的意圖或決定的層次上考察權力,而應調查真實、有效果的權力實踐。(3) 不要把權力看成是個人、團體或階級對其它個人、團體、階級之強固且同質的支配,而應看成在循環或鏈結的形式上運作。權力是在網狀(net-like)的組織上行使。(4) 不要企圖從中心演繹權力,而是要從事權力的攀昇分析(ascending analysis),即從權力的最微小機制開始,每個機制有其歷史、軌跡、技術和戰術、然後看這些權力的機制如何被投資、殖民、利用、伸展、轉形、替換、擴張等等。(5) 除非把自己放入知識的流通、組織和演化,即知識的機構之中,否則權力無法行使;權力不是意識型態的建構物。)在上述特性的基礎上,傅柯作出了他那著名的敘述:權力出現在各處:不是因為它有特權能把每件事強置在它那無敵的統整之下,而是因為它無時無刻、在每一點上、以及點與點之間的每一個關係上被生產出來。權力無所不在,不是因為它包納每件事,而是因為它來自各處。(1990: 93)4. 權力分析的方法(或重點):如果權力有上述特性,而我們想對行使在各處的權力進行分析,就必須要有特別的重點,才不會偏逸權力的基本特性,並真正掌握權力的運作。這些切入點是:(1) 區隔的系統(system of differentiations):在分析的領域中,有那些差異會把人們區隔開來?如法律、地位、經濟、語言、文化等等差異的區隔作用。這些區隔既是權力行使的條件,也是其結果。(2) 目標的類型(types of objectives):那些作用在他人活動上行為者,所追求的目標是什麼類型 姚人多(2002a)認為傅柯在這兒開始使用 act 一字,而且談及目標,就好像開始把主體(subject)引入他的權力分析中。因此,這兒的傅柯和他過去略去主體不談的態度有很大的不同。關於傅柯後來對主體的重新重視(參看黃瑞祺和何乏筆(2001),自我修養與自我創造:傅柯晚年的主體自我觀)我們不擬在這兒討論。然而,即使傅柯用了 act 和 objective 等字,也未必表示他有了什麼重大的轉變,因為 act 和objective 都可以在非主體的概念下來理解(雖然,從筆者的觀點來看,這種理解是有問題的)。Act 和action 也是物理學的術語,即作用,且傅柯之前就強調權力是有意圖、有目的但是非主體的。此部分的相關引文中的those who act upon the actions of others,仍可以被理解為權力關係中的特定位置,而不是主體。因為任何人(主體)進入這個特定位置,都自動會追求特定類型的目的。?(3) 什麼管道或手段(means)使權力關係實現?武力的威脅、語詞的效果、監視系統、複雜的控制工具等,不同的手段將產生不同的分析。(4) 制度化的形式:有些形式混著傳統偏好、法律結構、習俗或時尚的現象;有些採用把自身封閉起來的的機構形式,在運作上相對自主、有自己特定的定位、規律和小心定義的階層結構;也有像國家這種多元機構的複雜系統。(5) 合理化的程度:權力行使所使用的工具之效力如何?其結果確不確定?達成目標所需付出的代價如何?(主體與權力(“The Subject and Power,” Foucault 1983: 233)現在,我們從本質、歷史、特性、方法四個面向重建了傅柯的權力觀念或理論,但是,我們仍然不清楚知識(真理)和權力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者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權力和知識互相蘊涵?又何以必然透過知識來行使?何以知識是由權力所生產出來的?傅柯如何推導出這些的斷言?二、知識、真理、言論與權力傅柯顯然並沒有付出像進行權力分析一樣的心力來進行知識的分析,大多數人似乎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傅柯在七十年代十年間的著作和言論都是在處理權力知識這個複合項,筆者對此卻深感不安:傅柯真地發展了權力知識的完整理論(或論述)了嗎?他為權力和知識互相蘊涵的論斷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了嗎?他恰當地聯結了知識和權力概念了嗎?這些評價性的問題,似乎又預設了一個更根本的問題:他如何聯結知識和權力?或者他根本沒有聯結知識和權力?讀者可能會立刻反對:傅柯不是寫了瘋顛與文明(經典時代的瘋顛史)、臨床醫學的誕生、詞與物(事物的秩序)人文科學的檔案學、知識檔案學等等大部頭的著作,這些著作難道不都是在處理知識的課題?沒錯,這些六十年代的著作大談知識和言論但沒有處理權力,而七十年代後的著作則大談權力,但並沒有著墨於知識。譬如,在規訓與懲罰中揭示了規訓權力所使用的種種技術和策略,這些或許是言論但它們是知識嗎?在性史第一冊中揭示了自我審查、告白、說真話(tell the truth)等等對西方人的強制性要求,同樣地,它們是知識嗎?或許在一個意義上在主體臣服者(sujet, subject)必須知道許多灌輸的規定和訓令之意義上它們是。但是,在知識是客觀世界發生事態的真實描述這個意義上呢?還有在分析哲學知識論的傳統定義知識是證成的真信念(justified true beliefs)這個意義呢?知識仍然聯結了權力嗎?或許,從六十年代的知識到七十年代的權力之橋樑,是由言論這個概念來擔負,其文本證言是傅柯在1970年所發表的論述的秩序一文(“Lordre du discours,” 英譯標題作 “The Discourse on Language” 作為知識檔案學英譯本(1972)的附錄)。本文恰好開始探討權力如何透過言論來行使,以及言論如何被權力生產出來。在傅柯看來,任何社會中的言論生產,都是根據一些程序其作用在警惕權力者與危險、迎合不可預期的事件、避開不易處理的可怕材料而被控制、篩選、組織和再分配。(Foucault 1972b: 216) 被控制、篩選、組織和再分配的程序是根據言論外部的排除規則(rules of exclusion)、內在的分類(classifying)、排序(ordering)與分配(distributing)規則和儀式性的侷限(ritual restriction)在運作的。排除包括禁止(prohibition)、分隔和拒斥(division and rejection)、真和假的對立三個系統;分類、排序和分配規則則有評註(commentary) 評註的主要功能在於一方面容許我們根據原文而無限地生產新的言論,另方面評註終究是在說著那已經默然地被勾連的東西。傅柯以詭論式的修辭來表達:(評註)必定首度說出那已經被說出的東西,而且毫不疲倦地重覆說著那從來沒有被說過的東西。(1972b: 221)這些修辭實在很難懂,筆者只能解釋如下:一切對原文的評註,其文字勢必不能和原文相同(否則就不算評註),因此它是首度說出,但評註不能偏離原文的意義和內涵,所以說它說著已被說過的東西;另方面,人們對所謂經典不厭其煩地一再進行評註,乃是毫不疲倦地重覆說著那和原文文字不相同的文字,因不相同所以是說著從來沒有被說過的東西。如果我的解釋是合理的話,實在讓人很想知道:傅柯幹嘛不清楚地區分文字和內容意義?而要作這種故弄虛玄的修辭?、作者權(和權威性)(authorship) 作者或作者權的概念,為一組特定的言論和陳述建立了一個統一原則,文本的意義必須根源自作者的真誠(truthfulness)。歷史上總有很多格言、文本,它們的意義和作者無關。然而,作者的概念在不同領域如文學、哲學、科學中,有不盡相同的變化,中世紀時,科學言論的價值必須由它的作者來保證,文學反而不需要;十七世紀時,情況剛好反過來,除了把名字賦予科學定理、效應、徵狀之外,科學文本的價值不再是來自作者,文學則特別要強調作者,因為西方人要求作者必須為他的作品負責。總之,作者的規則是透過個體性和我的指認身份(identity)來限制言論的不可預測性(1972b: 221-222)。傅柯另有一篇文章 “ What is an author?”(1977a) 討論這個概念。這裏的討論確實很奇怪,因為傅柯指出科學言論的作者在十七世紀後被消除,那麼在科學領域中,言論豈非解除了作者的限制?或許十七世紀後的科學言論,被外在客觀實在這統一原則所限制(即外在客觀實在扮演了原先的作者之角色)。但傅柯似乎沒有論及這方面。和學科訓練(discipline) 這個概念立刻令人想到先前已論及的規訓權力。每一門現代的學科,總是包含一組訓練規訓系統,擁有一套真和假命題以及兩者之間的辨識規則。學科訓練在言論的生產中構成了控制的系統,並透過指認的行為其採用了一種使規則不斷地一再活化的形式來固定它的極限。(1972b:224)三個系統(Foucault 1972b: 216-225; 也參看 A. Sheridan 1980: 121-129)。這些系統互相支援、掩護、強化,而交織成現代西方社會的言論權力之生產控制系統。傅柯以為,這些規則系統中,對現代社會影響最深的當屬真和假的對立這組排除系統。當真和假互相對立時,權力塑造了我們的真話真理意志(the will to truth),使我們強烈地要求(意願)自己和他人一定要說真話,如果人們說非真話(假話、謊話、空話、廢話或虛構故事),就被會禁止或拒斥,他們的言論會被排除。這種真話意志在性事和政治領域尤其強烈:它建立了監督規訓和懲罰系統,用來規訓所有人的身體,並把不合常態的異常分子丟入監獄;它也建構了性科學,規定常態的性標準,從而把現代西方人塑造成另一種維多利亞人,無時無刻不在省察自己內心、並對著精神醫師坦白交心(告白)。如此一來,現代西方人被塑造著只意願說真話並強烈地追求真言論真話(true discourse)。如果知識就是真言論,傅柯式的權力知識理論就可以被建立起來。的確,現代西方文化對知識的認知和定義,就是它必須用語言來表達自身被表為言論,而且此言論必定為真。因此,就在知識做為真言論真話的意義上,知識和權力形成密不可分的體系。第二節知識權力的擬物理模型解讀筆者已經重建了傅柯知識權力的理論模型,下文將把這個模型解讀為擬物理模型(virtually-physical model)更精確地說是擬力學模型(virtual mechanics model)並進行比較、分析和批判性地檢視。為什麼說是擬力學模型?讓我們先來看看牛頓經典力學理論。牛頓第二和第三運動定律力告訴我們力量等於質量乘以加速度和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萬有引力定律(或假說)告訴我們,任何有質量的物體,都有萬有引力的相互作用,其作用量和距離平方成反比。牛頓力學所要講的,不就是兩個物體(body)之間,如果有碰撞一類的力作用,必然有作用(action)和反作用,所謂的力(force)其實是兩個物體間的作用關係(我們當然也可以稱作力量關係(relation of forces))。而力可以透過質量加速度的乘積關係來定義。如果兩個物體距離遠隔,看似毫無關係,但是它們之間仍然有萬有引力的超距作用(action in a distance)和超距反作用。萬有引力無所不在,它不是來自一個中心點(如太陽或地球或宇宙中心),而是任何兩物體之間不管再多麼細微都有萬有引力的作用。此外,在牛頓力學中,物體本身的性質、大小、形狀無關緊要,需要考慮的只是力(作用)、質量和加速度(可進一步由時間和空間來定義和計算)。物體只是一大堆力的匯聚點,重要的是一物體上的各種力量關係,物體目前的狀態,不過是各種力不斷作用之後的暫時平衡狀態換言之,各種力量產生了物體目前的狀態。最後,進一步把能量(energy)和動力(power)引入力學中,則力量或動力可以轉化成各種不同的能量形態:位能、動能、化學能、電磁能等等,並以不同的能量形態造成物體的狀態變化。根據上述對牛頓力學理論的定性描述,在這樣的力學模型下,一位力學分析家所要從事的就是:(1) 不要去管物體的性質、大小、形狀等等,只要管它的時間和空間狀態(計算它的運動時間和位置(從而算出距離、位移或路徑);(2) 不要去尋求力是否出於哪個唯一的中心?而是要考慮相關物體之間的力量關係;(3) 物體目前的狀態是透過什麼樣的能量形態(或管道)而實現的?(4) 我們要在什麼樣的力量關係系統中來進行動力的分析?太陽系系統、地球系統、風力地基系統(建築的力平衡)、空氣動力系統、內燃機動力系統等等;(5) 物體最終的結果狀態如何?能否精確測量出來?並據以推論它的受力系統。在上述力和能量特性與力學分析方法(注意事項)的揭示之下,一切物體的時間和空間位置,都可以被決定出來。一切似乎昭然若揭,傅柯的權力知識模型在結構上幾乎可全盤類比於上述的力學理論模型:權力乃是力量關係,無所不在,非來自中心、非主體性,不應考察主體,只該考察在權力關係中的位置,力量與抗拒(亦是力量),權力是生產性(力推動物體)等等。再者,知識被權力所生產,權力透過知識來行使,猶如物體的時空位置是由諸力量關係所造成的,而諸力量也只能透過物體的時空位置之變化和定位才能彰顯出來。我們甚至可主張,傅柯所謂的 power 其實就是物理上的能力或動力應用在人類社會中(所以,傅柯也用了微物理學(micro-physics)這樣的術語)。當然,我們並不試圖宣稱:傅柯的權力模型和知識權力模型,在每一點上都密合於這個力學模型此所以本文將它稱作擬力學模型。然而,這個擬力學模型卻可以鮮明地透出隱藏在傅柯知識權力理論背後的推論方式和精神。簡單地說,為什麼傅柯會有這種生產性、去主體性、非中心性的權力觀念?正因為他以一種擬物理模型的架構和精神在進行思考 我們這樣說,也不是在試圖拒絕傅柯思想的尼采源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見其 “Nietzsche, Genealogy and History” (1977b),相反地,我們可以把擬物理模型的解讀也上溯到尼采的思想中。而這是他的權力知識理論的長處和困境的根源。問題在於:這樣的擬物理模型應用在人文、社會和歷史的領域上恰當嗎?人類社會固然處處充斥著權力的運作的痕跡,但是擬物理模型的分析架構可以妥善地配合社會的權力現象嗎?筆者認為,我們可以接受擬物理模型的權力架構之關係性、非中心性和抗拒的共存性,但若堅持權力的非主體性和內在性時,將會產生嚴重的理論困境。理由如下:(1) 首先,權力的無所不在讓每個人都無可避免地被納入權力關係的大羅網中,繼而非主體性把每個不同的人都化約成均質的權力位置,內在性和非外在性的主張,讓每個人進一步變成沒有心靈的人。因為,心靈的一切指向外的關係(意向性)都有權力關係在其間,這等於是說連個人的心靈(意圖、目標和理想等等)都是權力所塑造的;或者說個人的心靈在權力位置中無足輕重。如此一來,每個人都只是其所據有的權力位置之傀儡。在權力關係中的人並不是主體。然而,如果在權力關係中不需要主體的概念,則權力是由什麼來行使的?再者,傅柯又宣稱權力的意圖性(意向性)和目標性,這豈非是自相矛盾?因為沒有心靈和主體如何能夠產生意圖或目標?或許,當傅柯說權力的意圖性和非主體性時,他想說的是個人的心靈意圖和目標,對整個權力關係系統,沒有任何影響(個人撼動不了整個結構)。但,若如此,權力的意圖和目標又從哪裏來?(2) 權力關係中主體的異質性:把擬物理模型應用到人文社會中時,只考慮力量關係,會忽略了力量關係中的權力行使者和權力承受者的差異性和異質性。在力學理論中,施力者和受力者,都必須化約為均質的物體(body),只考慮質量,才不會使力學定律的計算太複雜而變得不可能。基於這種考慮,任何施力體(可能是人類)和受力體(物件)之間的一切差異都無關緊要。固然在人類社會領域中,我們也可以把權力行使化約成位置間的權力關係,如教師學生的位置和權力運作,教師透過言論和知識對學生行使權力,從而塑造教師和學生兩個位置或種(genus),學生也總是抗拒來反施予教師。但是,任何權力關係中的兩個或多元位置,不管是行使者或承受者都是有意識、能主動、有內省和自覺能力的獨立主體(independent subject),而不是無意識、純然被動的物體。如果要徹底地套用擬力學模型,將導致權力位置中主體的異質性被抹消。也就是說,即使相同的權力位置,由異質性大的主體來行使或承受,就有可能產生不同的結果。例如,同樣是師生關係,但是不同主體間的師生關係,權力行使的狀態可能相當不一樣!(3) 忽略了力量懸置的狀態:如果我們將擬物理模型應用到底,則權力顯然是一種能力或能量,能量可以被儲存,只有作功(work)時,能力動力權力才會開始運作或行使。一個物體在變動時,固然會受到各種力的作用,但是它也可以處在力平衡的狀態,或者把所受到的力儲存成能量,而沒有做出任何功。同理類推,社會中的權力不是無所不在戰爭、鬥爭不是時時刻刻在持續和發生之中。運作在社會中的種種力量關係,總有可能因為權力行使者的某些因素而使權力被懸置或儲存,甚至在儲存過程中被一點一滴地耗散而沒有作功(所謂作功相當於產生有意義的結果(significant effect))。譬如,一位在權力行使者位置上的心靈主體(如老師),可能因為體認或意識到權力的控制性,而刻意抑制權力的行使(不使用考試、規訓、禁止等等技術或策略),不讓它去塑造權力承受者(放任自由發展,不控制他一定要朝向某目標),那麼至少我們有了權力不作用的可能性。如果我們同意權力有被儲存、耗散、不作用的可能性,就可以反駁社會總是處在敵對、鬥爭、對峙的戰爭狀態下,換言之,尼采假說並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4) 就權力的尼采假說本身而言,它一方面宣稱權力的對峙、鬥爭和戰爭的本性,另方面又主張權力是生產的或生成的(generative),兩者在一般聯想涵意上已經自相矛盾了。戰爭一向被我們視為破壞的、死亡的,而非生產的、生成的。固然,傅柯可以辯稱尼采假說中的戰爭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大規模殺害,而只是恆常地對峙、鬥爭、衝突和競爭,但是恆常地對峙、衝突和鬥爭也不見得是生產的,常常可能只是虛耗能量或作虛功。競爭的概念可以有生產性和生成性,但是競爭和戰爭有很大的不同,因為競爭根本不是或並不總是要爭奪支配權,它可以只是一種理想上的超越或勝過,而沒有產生任何實質性的支配結果。或者,傅柯也可以辯證式地辯稱戰爭造成破壞也帶來建設或有破壞才有新生,也就是說不斷戰爭的權力,會讓權力關係不斷更新和流動。但是這種辯護法有如下的反對:a. 不是只有戰爭才能導致新的生成;b. 被破壞的和新產生的並示是同一回事;c. 權力關係的破壞可能連帶地摧毀權力位置中的主體。總之,我們要說的是,我們可以合理地接受競爭性的權力概念,但不必應用戰爭隱喻。尼采假說用了一堆混淆的名詞,分析到底,對權力的理解並不具生產性。第三節知識、真理和權力如果說,傅柯權力模型中對權力的定性和認知,引導他提出整個權力知識理論,既然他的權力模型有上述的困境,那麼透過真言論來聯結知識和權力的概念架構呢?筆者認為,就truth的概念而言,傅柯的分析有下列幾點問題(在此,筆者將只指出問題,並不打算詳盡解決):(1) Truth中真話和真理的混淆:在英文中,truth(連同法文 vrit)這個字有歧義,它的一個意義是中文的真話,但中文總是慣常將它譯成真理。然而,真話和真理並不是同一件事。在傅柯的知識權力理論中,有力的歷史證據是性史中的西方現代社會告白技術,它讓說內心的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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