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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深山的水果卖到欧洲的人(2005.9.9) 央视国际 (2005年09月06日 15:13) 山东沂水县青泉合作社社长 王秀臻：“德国葡萄品种的口感也决然不同，你们品尝品尝这个看，你们这边，一块品尝品尝看看。有一种酸度大的，品尝着酸度大的，那种是适合于加工的” 2005年8月23日，我们来到沂水县采访的时候，王秀臻正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招待他请来的客人。 泉庄乡村民 胡彦成：“他这个品种，主要是个头小，很清香。口感很好。” 福州客商：“我吃着这个口感是不错。” 这些客人大多是本地的村民和外地的客商，请他们来吃葡萄，王秀臻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王秀臻：“他们过来品尝品尝后，便于以后的发展和推广，因为他自己亲身尝了以后，他就坚定了发展某个品种的信心。” 王秀臻的果园里种着47个品种的葡萄、38个品种的苹果、还有梨、樱桃等，总共加起来有200多个欧洲水果品种，今年结果的只有葡萄和几个品种的苹果。 技术员：“明年樱桃就能挂果，这两行有10个品种，一种是黄的，一种是黑的，还有一种是红的。” 这些水果都是2002年两个德国专家带过来的。这偏僻的沂蒙山区怎么会有德国专家过来呢，王秀臻又怎么和德国专家打起了交道呢？这一切都源自于1998年他卖过的一车水果。 1998年6月，王秀臻从一家企业下岗了，当时村里种的桃子都卖不上价，王秀臻和他弟弟商量，也许大城市里的价格能高一些，就打算拉一车桃子到青岛碰碰运气。 王秀臻的弟弟 王秀成：“咱这边桃的价格是太便宜了，便宜得没法整，一角钱一角多钱一斤，我看看实在不行，自己把自己所产的货源吧，驮青岛去了。 王秀臻没想到，他们拉过去的桃子在青岛市场上也不受欢迎。每斤只卖到两三角钱，但王秀臻发现，市场上有的桃子价格很高，而且还很好卖。 王秀臻：“人家那个个头比我们的桃子大的，质量比俺这个好的，批发能批到一元五六一斤。 王秀臻计算了一下，如果他们家的6亩桃子都换成新品种的话，至少能多卖4万多元钱。看到人家的桃子个大价高，王秀臻就想引种过来，打听到青岛农科所有这种苗子，他们就赶了过去，在农科所的基地转了几圈后，王秀臻的想法又有了变化。 王秀臻：“他说是在青岛有些品种已经栽上十几年了，我们这里才刚刚开始嫁接。他这样说了以后吧，我们当时有个想法吧，想着和他们搞个育苗合作。” 青岛农科院果茶所副所长 韩明三：“看到这些品种之后吧，他感到很惊奇。” 从青岛回来后，王秀臻就张罗着要承包村里的40亩地，专门用来繁育新品种果苗，然后在当地进行推广。他的想法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妻子的强烈反对。 王秀臻：“当时家属就是不同意，意思就是老一辈种地，你还打算种地，不如想个其他门路或者外出打个工。” 两口子争论的焦点就是资金问题，家里多年的积蓄也仅有1万多元，如果承包那么多地的话，怎么也需要十来万元的投入。这在当时对于他们家来说不可想象。 王秀臻的妻子 冯德慧：“当时没有钱开支，他又非干那么些事，家里还能不吵架吗？吵得不轻，吵得很凶呢。” 吵架并没有让王秀臻改变注意。他跑到乡政府游说，乡政府想把王秀臻培养成山区林果结构调整的带头户，就帮他贷款10万元。接着，王秀臻就和村里签下了土地承包合同。 张乡长：因为他贷款比较多，乡里给他了一定的优惠政策，对他的水利设施给予一定的水泥补助。” 租了地，贷了款，1998年10月，王秀臻第二次赶到了青岛。 韩明三：“引进品种，然后自己育苗子，和我们单位搞合作，当时我们单位也担负着一部分创收任务，我们就签合同，如果卖出苗子去吧，二八分成，就是纯利润分成，我们二成，他们八成。” 地租下来了，苗买回来了，1999年春天，王秀臻承包的40亩地里全种上了。生米做成了熟饭，妻子的态度也开始由阴转晴。 冯德慧：“地在这里了，你不干怎么办？就是咬着牙干就是。搞得多投入大，到时候不是回收的多吗?人都是往好处想嘛。” 王秀臻想40亩地共有20多万棵苗子，第二年卖的时候，按每棵苗1元计算，也能卖个20万元，到时候还贷款还不是小事？每当谈论到这些，王秀臻和妻子都会兴奋不已。但1999年8月，一场持续10来天的大雨，让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妻子冯德慧：“这一片全都死光了，那苗都这么高了，那时候，那眼泪都淌啊。” 王秀臻：“当时谁也没法说，你说创业，创的业呢？谁能想到有天灾。” 弟弟王秀成：“想让他改行，干别的，不想让他育苗了，但是我哥一直坚持这么干。就跟赌是一样了，就是一种赌注吧。” 王秀臻：“这一把是赌输了，赌输了我不服这个劲，不服这个劲，以后不还得育苗，自然灾害不可能年年有啊。” 希望没了，反而背了十几万元的债，在当地农民看来，王秀臻家可能一辈子也翻不了身。在妻子冯德慧眼里，刚刚露出的希望很快又变成了绝望。 妻子 冯德慧：“最厉害时就要卷着铺盖走啊，要走就要钱路费没有还走不了呢，没走成呢，包里没点钱你出去往哪去？” 王秀臻：“连5元钱都没有，他往哪走？所以说是和逼上梁山是一样，走不了不还得干吗？还得干。” 正在王秀臻一家几乎寸步难行的时候，青岛农科院果茶所的韩所长听说了他们的遭遇，他也不想让他们所的投入都泡了汤，就打算再拉王秀臻一把。 青岛农院所果茶所副所长 韩明三：“当时很同情他，我想给他一车苗吧，用130车给他拉了一车苗子，把他死了苗的地方重新栽上了。” 地里又种上了桃树苗苹果苗，就等于又有了希望，悉心照料着长到了2000年的春天，终于到了可以卖苗的时候了，事情完全出乎王秀臻的意外。当地的农民并不买账，没有人愿意买他的苗。 村民：“当时推广新品种，有的农民就是不认识，市场行不行，到底这个品种怎么样，当时就是有点不放心。” 妻子 冯德慧：“因为新品种，人们都没有见过效益，没有栽过的，都不认识，谁知道品种行不行。” 以前王秀臻只想着家乡的果树品种老化退化，有了新品种果树苗农民肯定会买，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多担心。正当王秀臻为卖苗着急上火的时候，因为拖欠承包费，他又意外地收到了法院的一张传票。 冯德慧：“承包费一直都是拖，还不上，人家都往法院起诉了，老王有时候也怪邪，去和人家打仗，打仗也白搭，欠人家的，就是当时困难啊。” 王秀臻：“我的孩子在小学上学，一年要5元钱的水费，你要是交5元钱，让孩子喝热水，你要是不交，就让孩子喝生水，我说，让他喝生水就是。俺的钱是充分都利用到这个基地来了。 两年的巨额投入，全家人的生存希望，王秀臻咬牙坚持着，他不想让这两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家里的经济状况已面临崩溃，没有钱继续投入，王秀臻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王秀臻：“这个事还得再赌一把，我想了一个办法，我赊销苗子，你栽我的苗吧，我暂时不给你要钱，当你三年以后桃子挂果的时候，一个桃树我给你要六斤桃。 王秀臻不仅开始赊苗，他征得韩所长的同意，拿出20亩地都定植上了自己育的树苗，准备建成一个果树新品种示范园。 韩明三：“周围的老百姓，周围的农民怎么相信你的品种是好的，怎么相信你的技术是好的，这样你有了示范园，你再推广品种的时候，推广技术的时候，就有很大的说服力了。” 王秀臻赊销树苗的事传开以后，来要苗的农民渐渐多了。泉庄乡政府也号召农民更新水果品种，不少村庄都是以村为单位集体到王秀臻那里赊苗。 农民 李开学：“大队里统一分配赊给我们的，不赊的话，我们就不栽了。” 农民 李开贵：“咱也没见新品种什么样吧，他不赊咱就不能要，赊给咱咱就敢要了，如果不是好品种，还是老品种的话，他是一分钱也捞不着。” 从开始育苗以来，王秀臻已记不清往青岛跑了多少次，特别是定植了20亩的示范园后，王秀臻跟韩明三学到了一手成熟的果树修剪管理技术，在当地小有名气。2002年三月的一天，乡长带着两个德国人找到了他。 泉庄乡乡长 张德博：“他在全乡育苗搞得最早，繁育的品种也是比较先进，对管理也是有一套管理办法，所以我们就介绍给王秀臻。” 早在2001年，泉庄乡政府从山区林果生产的长远发展考虑，向县人事局引智办公室提出来想引进一些国际水果新品种。2002年，县人事局通过国家外国专家局聘请了两位德国专家来到泉庄乡，准备在乡里建设一个欧洲水果品种选育基地，乡里就找到了王秀臻。 韩明三：“王秀臻当时问我行不行？我说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呢？只要他能把新品种拿来，最多拿出几亩地，少收入个两年。” 2003年秋天，王秀臻推广的果树新品种已经开始大面积结果，当年他的20亩示范园就收入16万多元，他原来赊销出去的果苗也大部分都有了资金回笼。2004年春节刚过，韩明三给他介绍来一个英国订单，给他带来了一个往欧洲出口水果的机会。 果品进出口公司总经理 杨建国：“是英国的一家公司，他们也是要求按照欧盟良好农业操作标准，建立自己的基地。” 韩明三：“它是欧洲工厂专门定的，但是必须按照它的操作规范来操作，不管你施肥啦，打药啦，还有隔离带啦，你必须按照他的规程操作，产品他们全部回收。” 按照欧盟标准生产的水果，价格能高出当地市场价20。虽然推行这种标准农民并不需要增加多少投资，但这种标准操作程序复杂，管理严格。例如，在果林里大小便，乱扔空瓶子这些以前司空见惯的事，现在都是不允许的，当地农民能做到吗？ 韩明三：“就是谁符合标准我收谁的，这样农户把为了能把自己的产品有一个好的销路，就会自觉自愿来严格遵守这个制度。” 2004年3月11日，王秀臻和青岛这家公司顺利签订了200吨水果的外销合同。由于王秀臻推广的新品种给果农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他的号召力和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农民：“只要王秀臻能把这个事能揽起来，他这个技术能跟上，俺就可以上。” 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