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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周代玉圭的种类和用途第9卷第9期2011年9月西南农业大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SouthwestAgricultur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Vo1.9,No.9Sep.2011略论周代玉圭的种类和用途李婵,徐传武(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山东济南250100)摘要:文献记载周代玉圭种类繁多,计有大圭,镇圭,桓圭,信圭,躬圭,谷圭,土圭,青圭,裸圭,珍圭,琬圭,琰圭,四圭有邸,两圭有邸,球圭,圭璧,命圭共17种,并有礼器,瑞玉,等级象征,葬玉,测量工具及德行象征等诸多用途.出土资料为部分文献记载提供了证明.关键词:玉圭;周礼;种类;用途中图分类号:G09;K224.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5379(2011)09008903玉圭是周代重要的礼仪用器,并有多种用途,在古代玉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统揽现有的关于玉圭的研究成果,囿于学科限制,或侧重于文献记载,或侧重于考古实物,对其种类与用途的研究有流于片面之弊.本文通过考察周礼,发现其中共提到玉圭17种.再参考相关文献,并结合出土资料,本文试图对这17种玉圭的形制和用途做出较深入的论述.一,周代玉圭之种类根据周礼记载口,周代玉圭的种类计有大圭,镇圭,桓圭,信圭,躬圭,谷圭,土圭,I青圭,裸圭,珍圭,琬圭,琰圭,四圭有邸,两圭有邸,璩圭,圭璧,命圭共17种.(一)大圭周礼?考工记?玉人: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郑玄注日:终葵,椎也.为椎于其杼上,明无所屈也.SLOE?礼器:大圭不琢,大羹不和.根据文献记载,大圭是一种素面无纹,首部尖锐如椎形,为天子所执的玉器.(二)镇圭周礼?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王执镇圭镇圭亦为天子所执之玉器,圭上雕刻有四镇之山的纹饰,具有安定四方的寓意.(三)桓圭周礼?春官?大宗伯:公执桓圭.郑玄注目:双植谓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桓圭盖亦以桓为璩饰.圭长九寸.桓圭是器身上以两道突起的竖棱为纹饰的玉器,为公所执.(四)信圭周礼?春官?大宗伯:侯执信圭.郑玄注日:信当为身声之误也.身圭,躬圭盖皆象以人形为璩饰,文有粗缛耳,欲其慎行以保身.圭皆长七寸.信圭是以人形为纹饰的圭,为侯所执.(二)躬圭周礼?考工记?玉人: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辞源日:盖与信圭皆以人形为琮饰,直者为信,其文缛细,屈者为躬,其文粗略.依据辞源及郑玄的说法,信圭,躬圭都是以人形为纹饰的玉圭,区别在于,信圭的纹饰繁缛,躬圭的纹饰简略.躬圭为伯所执.(六)谷圭周礼?春官?典瑞:谷圭,以和难,以聘女.郑玄注日:谷圭,亦王使之瑞节.谷,善也,其饰若栗文.谷圭是天子用未平息诸侯仇怨,缔结婚姻时用作聘礼的瑞玉,器身上雕琢有谷粒纹饰.(二)土圭周礼?地官?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周礼?考工记?玉人:土圭,尺有二寸,封国则以土地.贾公彦疏日:言土圭,谓度土地远近之圭,故云土圭.土圭是一种用来观测时间,丈量土地的玉质工具.(八)青圭周礼?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青圭礼东方文献记载中的青圭是祭祀东方的礼器.(九)裸圭周礼?考工记?玉人:裸圭,尺有二寸,有瓒,以祀庙.诗?大雅?江汉:厘尔圭瓒,柜鬯一收稿日期:2011一O7一O2作者简介:李婵(1980),女,山东济南人,山东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魏晋南北朝文学文献.9o西南农业大学(社会科学版)投稿网址http:/xbgjxt.SWU.cn2011年9月卣,告于文人.裸圭为天子行裸礼时所用的圭瓒,是一种舀酒的玉勺,以圭为柄,柄前端的勺日瓒.(十)琬圭周礼?春官?典瑞:琬圭,以治德,以结好.郑玄注日:琬圭,亦王使之瑞节.诸侯有德,王命赐之.及诸侯使大夫来聘,既而为坛会之,使大夫执以命事焉.并引郑司农云:琬圭,无锋芒,故以治德结好.清代戴震考工记图日:琬圭穹窿而起,宛然上见.琬圭是一种首端浑圆无棱角的瑞玉.(十一)琰圭周礼?考工记?玉人:琰圭,九寸,判规以除慝,以易行.郑玄注日:凡圭,琰上寸半.琰圭,琰半以上又半为球饰,诸侯有为不义,使者征之,执以为瑞节也.清代戴震考工记图云:琰圭之形,左右剡坳而下.琰圭是一种顶端尖锐有锋芒的瑞玉,有征讨诛伐的寓意.(十二)珍圭周礼?春官?典瑞:珍圭,以征守,以恤凶荒.郑玄注日:珍圭,王使之瑞节,制大小当与琬琰相依.王使人征诸侯,忧凶荒之国,则授执以往致王命焉.根据郑玄的注解,珍圭的大小与琬圭和琰圭相近.(十三)四圭有邸周礼?春官?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郑玄注引郑司农云:于中央为璧,圭着其四面,一玉俱成.并谓:尔雅:邸,本也.圭本着于璧,故四圭有邸,圭末四故也.或说四圭有邸.有四角也.清代戴震考工记图云:一邸而四圭,邸为壁,在中央,圭各长一尺二寸,在四面.根据文献记载,四圭有邸是玉之中央雕成璧形,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雕出对称圭形的玉器.(十四)两圭有邸周礼?春官?典瑞: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关于其形制,有学者认为是将玉的中央雕成琮形,相对方向各雕出一个对称圭形.(十五)璩圭周礼?考工记?玉人:璩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规聘.郑玄注日:球,文饰也.球,即为在玉器上雕刻隆起的纹饰.球圭,即刻有隆起纹饰的圭.文献记载中的球圭,球璋,璩璧,球琮,都是用来贶聘的.(十六)圭壁周礼?春官?典瑞: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圭璧,亦可称之为一圭有邸,其形状是一圭一璧的联合体.有学者考证出该器为在直径六寸的璧上雕出一个五寸长的圭而得形.(十七)命圭周礼?考工记?玉人:命圭九寸,谓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谓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谓之躬圭,伯守之.命圭是天子在册命诸侯时赐予诸侯的圭,平时珍藏起来,朝觐时则以手执之.参之出土资料,周代墓葬出土的玉石圭确有形制大小的差别,但这种差别并不符合周礼的相关记载.周代墓葬出土的玉石圭器长超过20cm者仅见于第一和第二等的墓葬,而前者居多;第三和第四等的墓葬所出土玉石圭大多长10cm左右3j,均出土于低等级墓葬.可见,大型玉石圭的确是贵族阶层身份地位的象征,这与文献中记载的周代用圭制度相符.然而,周礼所载各类瑞圭的标准尺度在考古发掘中不见,可见其臆测成分居多.周代墓葬所见玉石圭大多素面无纹,这和礼记?礼器所云大圭不琢此以素为贵也的记载相符合.大圭不琢的原因,乃是如礼记?郊特牲所言:美其质也.由此可知,以器表纹饰的不同来划分周代瑞圭的等级大抵来自周礼编撰者之主观臆测.周代玉圭出土于男性墓葬较女性墓葬多,或可反映出玉圭作为男性贵族身份象征的特点.j.二,周代玉圭之用途周代玉圭有用作礼器,瑞玉,等级象征,葬玉,测量工具及德行象征等诸多用途.(一)祭祀天地四方及祖先鬼神的重要礼器根据文献记载,周代用来祭祀的玉圭有多种,如以青圭礼东方,以四圭有邸,祀天,旅上帝,以两圭有邸,祀地,旅四望,以圭璧,祀日,月,星辰,裸圭有瓒,以祀先工等.礼记?明堂位记载了以圭祭祀天子的仪式:崇坫,康圭,疏屏,天子庙饰也.崇坫,康圭就是将所受之玉圭安放于高台之上,用以祭祀天子.尚书?金滕记载武王有疾,周公营建祭坛,祭祀大王,王季,文王三位祖先,在祭坛上放置玉璧以礼神通天,手执玉圭以祷告.根据文献和出土资料,周代以玉祀神时,常见的是燔燎和埋沉的用玉方式.左传?襄公三十年:八月甲子,(游吉)奔晋.驷带追之,及酸枣.与子上(驷带)盟,用两圭质于河.左传?昭公二十四年:东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宝圭沉于河.周代以圭为祭祀礼器的记载在考古发掘中得到印证.在山西天马曲村遗址晋侯墓地的一些祭祀坑中,即出土有形体较大的玉圭.有学者认为这类玉圭是为祭祖而制.在山东成山出土的战国末期玉器中,亦有玉圭出现,有专家考证其为祀El的祭玉.(二)身份地位的象征礼记?礼器:诸侯以龟为宝,以圭为瑞.周礼?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圭在周代用来等邦国和区别等级高低,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根据文献记载,长短和名称不同的圭,亦可代第9卷第9期李婵等:略论周代玉圭的种类和用途表分封的不同的邦国,诸侯守住与自己身份相应的圭,就等于守住了政权和国土.大圭长三尺,天子服之,王执镇圭,天子执大圭显示出其至高无上的权力,无比的尊贵与威严,执镇圭寓意其强大的震慑力.周天子在册命诸侯时,赐予其相应的圭,以显示其等级地位,此乃周代的命圭制度.国语?吴语:夫命圭有命,固日吴伯,不日吴王.韦昭注云:命圭,受锡圭之策命.诸侯的封圭亦成为其觐见周天子的信符.周礼?考工记?玉人:天子执瑁四寸,以朝诸侯.说文?玉部释瑁:诸侯执圭朝天子,天子执玉以冒之.瑁的形状像犁冠,诸侯执圭觐见天子,天子拿瑁盖在圭的上面使两者相合,是天子与诸侯相见的瑞信.圭是受封者本人的身份象征,在其去世后,还有将其封圭归还于天子的礼仪,故白虎通?崩薨篇日:诸侯薨,使臣归瑞圭于天子何?诸侯以瑞圭为信,今死矣,嗣子谅圈.三年之后,当乃更爵命,故归之,推让之义也.礼日:诸侯薨,使臣归瑞圭于天子.(三)政治交往的符瑞玉圭在政治活动中主要用来朝聘,恤荒,和难,聘女定亲,征恶辟邪及盟誓等.两周时期各诸侯国间的外交活动十分频繁,诸侯朝拜天子或诸侯相互聘问已成定制.如礼记?王制: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各国派出外交使节行使朝聘礼仪,使者又称宾.使者携带圭,币,柬帛,璧,琮等物以朝聘.礼记?郊特牲: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大夫拿着圭出使主国,是可以见到主国国君而申达诚信的,如果私自拜见主国国君,乃为不合礼仪之举.珍圭用来恤荒.诸侯国中若出现凶荒灾年,天子怕灾民不安现状而犯上作乱,即授使臣珍圭,使其奉王命开府库,发粮财,赈济灾民.事毕,珍圭须被交回天子手中.琬圭用来洽德,结好.诸侯有美德,天子则派使者赐之以琬圭,表示与诸侯结为友好关系.谷圭用来调节诸侯间的纠纷,其另一个作用是聘女定亲.周礼?地官?媒氏郑玄注日:天子加以谷圭,诸侯加以大璋.琰圭用来征恶辟邪.诸侯若有邪恶势力或不义行径,天子赐使臣琰圭作为执行国家命令的凭证,使其有权力惩治之.玉圭亦用作盟誓之质.左传?襄公三十年:八月甲子,(游吉)奔晋.驷带追之,及酸枣.与子上(驷带)盟,用两圭质于河.1965年山西侯马春秋晚期盟誓遗址出土盟书数百件,多用朱红色颜料写在玉石圭上,盟辞多有圭命云云.(四)用以敛葬周礼?春官?典瑞: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晋侯基地出土的丰富玉器证明,至晚在西周中晚期已出现了完整的葬玉体系,玉圭即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关于丧葬用玉圭的重要记载,尚见于礼记?丧大记:饰棺,君龙帷皆戴圭,鱼跃拂池,君戴六,披六.玉圭是一种饰棺用玉,是缀挂于娶扇两角的饰物.在春秋晚期秦公1号大墓的发掘中,出土的数件玉圭,皆上为等腰三角形,下为长方片状,光素无敛;安徽省长丰县2号战国楚墓人骨上,如鱼鳞般排列着璧,圭等玉器50余件,上述皆为敛葬用玉.周代墓葬所见敛葬玉圭体现出等级差别,平民乃至低等贵族墓中所见玉圭皆器型偏小,造型简单,制作粗陋,高等级墓葬所见玉圭则较为精美大气.(五)观测时间,丈量土地,称重量的工具周礼?春官?典瑞: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在中国,圭用来观测时间早于钟表,铜壶滴漏和日晷等计时器.使用时,将圭立置于平地或平面上,从日和月投影的方位,长短及角度来测算出时辰,月份和季节.用圭丈量土地时,一圭表示一个长度单位.因此,圭在早期亦是度器.在用作度器的基础上,进而用圭的长短表示邦国的大小和分封土地的多少.圭亦用来称重量.孙子算经载:量之所起,起于粟,六粟为一圭,十圭为撮.(六)美好德行的象征儒家以玉比德,圭亦用来比喻有良好的修养和品德.诗?卫风.淇奥: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此处的诗句如圭如璧,是比喻人在道德修养上有成就,像圭,璧那样已琢磨成器.诗?大雅?卷阿:颓颐印印,如圭如璋,令闻令望.人们认为有高尚情操的人可以被称为有圭璋之质.参考文献:1(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周礼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702923.E2吕友仁.周礼译注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4:597_E3孙庆伟.周代用玉制度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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