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劳伦斯中篇小说_狐_中的象征意义.doc

2015 年 9 月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Sept 2015第 23 卷 第 3期Journal of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Vol 23 No 3论劳伦斯中篇小说狐中的象征意义李晓丽，唐慧利( 西安外国语大学 商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8)摘 要: 象征艺术手法是劳伦斯小说创作的有力武器，用以呈现人物细腻、复杂、无意识的精神和心理活动。劳伦斯在中篇小说狐中选用狐狸这一动物形象作为中心象征物，以此中心象征物推动情节的发展，形成小说的节奏并表达了作者的主题动机。狐狸这一主题的象征意象的使用既具有主题性又具有结构性，而隐伏在狐狸及其他关键意象后的是贯穿劳伦斯创作始终的二元论的哲学思想。关键词: 男性因素; 女性因素; 劳伦斯; 二元论; 狐中图分类号: I561 074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3-9876( 2015) 03-0100-04Abstract: Imagism is one powerful device for D H Lawrence to depict the subtle，complicated and unconscious mental or psychological activities of his characters In the novella The Fox，Lawrence uses“the fox”as the central image to develop the plot and to illuminate his motif The use of the image of the fox is therefore thematic and structural，and hidden behind such an image and several other key symbolic elements is Lawrences dichotomy philosophy which underlines most of his writingsKey words: male principles; female principles; D H Lawrence; dichotomy; The FoxDOI:10.16362/61-1457/h.2015.03.023盾的元素，如两性关系的磁性吸引和排斥，自然主义和1 引言现实主义的糅合，神话和现实的交融、写意与写实的结狐是英国小说家 D H 劳伦斯最优秀、最有代表 合，这些矛盾正是劳伦斯文论中所崇尚的多元文化和社性的中篇小说之一。劳伦斯于 1919 年完成了初稿，但 会图景与现实的碰撞在文本中的折射，也是他构建主题是他一直不满意小说的结局，多次修改，最后于 1921 年 动机和故事结构的关键要素。象征表达了这样两层含正式定稿。定稿后的狐无论从篇幅、情节还是人物塑 义: 两种事物的结合体; 这种结合体的符号或者证明( 户造上都和初稿相去甚远: 终稿有 60 页，而初稿只有 20 思社 2007: 60) 。狐就是这样一部矛盾的综合体，小页; 初稿中的情节和童话原型中的叙事路径十分相似: 说中大量的象征手法的使用成为劳伦斯描绘人物内心女主公的命运经过异性的救赎，然后以幸福生活谢幕。 世界的隐秘的有效途径。因此，对书中象征主义的解读但是在终稿中，劳伦斯增加了一个长长的令人费解的结 也是读者理解故事主题、结构及相互矛盾元素的重要线尾，并激化了人物之间的冲突、矛盾和对立，使得评论家 索。鉴于此，本文围绕小说中体现人的意识或者无意识认为狐是劳伦斯浩繁卷帙的文学作品中最艰涩难懂 活动的“客观对应物”狐狸、兔子等核心意象、玛奇的小说之一。国外评论家对狐的评析也各不相同，主 的梦境以及玛奇和亨利在故事结尾的内心彷徨等，论述要包括对狐的现实原型以及创作来源的追溯( uder- 隐伏在象征主义背后的是劳伦斯雌雄同体性的二元论 man 1979，1980) 、小说对童话原型、寓言故事的借用和 哲学思想。颠覆( Wolkenfeld 1977; Obsborn 1992) 、女性主义视角的2 双重性的个体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探讨( Draper 1966)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和图腾神话的剖析( Greiff 1983; Balbert 2006) 。总之，学者们研究狐 劳伦斯在托马斯哈代研究中，他首次提到他认的视角众多，见解独到。国内对劳伦斯长篇小说的研究 为男性和女性都应该具有阴阳两面性的哲学概念，他面较为广泛，且研究成果丰富，但是对他的中短篇小说 说，“每个男人就其本身而言都是由男性 ( Male Princi-的评析和解读还缺乏深度，数量也略显不足。极少数的 ples) 和女性因素( Female Principles) 构成的。男性的因对狐的评论主要围绕女性主义批评( 汪志勤 2010) 和 素总是设法争取优势。同样，一个女人也是男性因素和费勒斯中心主义( 张文奕 2001) 展开的。但是，对小说 女性因素构成的，也在争取女性优势”( 劳伦斯著、陈庆中隐伏于“狐狸”主题中的不断出现的意象及这些意象 勋译 1999: 87) 。劳伦斯本人也认为，在他自己的身上，的升华的探究几乎无人触及。 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同时存在。他认为一个“和谐”的细读狐的文本，读者会发现其中存在众多互相矛个体，应该认识并尊重这样双重的特征。在婚姻中，男100人或者女人都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伴侣的个性化特点，而不是仅仅把对方看成是一个女性或者男性的抽象化存在。在劳伦斯看来，男性因素多数情况下和“精神、思想、意识、非肉体的爱和主动”有关联，因此，男性因素包含“活动性、易变性、发现、光明、表达以及确定目标并为之努力的决心”。女性因素则和“肉体、灵魂、感官、自然法则、心灵、本能和激情”相关联，因此，女性因素包含“稳定性、保守性、根基和确定性 ”( MacDonald 1936:484，509，514) 。劳伦斯的两性哲学观只是抽象的玄学概念，他没有做过任何的实例分析或者给出具体的缘由，他所说的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也不等同于我们常说的理想的男性气概或者女性气质。劳伦斯这种雌雄同体性的二元一体在 狐的结尾部分表现得最为突出。尽管玛奇和亨利结婚了，但是他们对他们的婚姻都怅然若失，玛奇觉得自己失败了，不能“使自己的责任感得到满足”( 113) ，而亨利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成功，“心里很气恼，觉得他没有获得自己的生活”( 114) 。亨利想要玛奇放弃自我意识，完全顺从于他，“让她的独立精神安然睡去 ( 113) ，他认为“只有等到她屈服并在他的生活里睡去以后，他才会“获得他自己作为一个年轻人和一个男性的全部生活”，而玛奇也会享有“她作为一个女性的全部生活”( 114) 。但是玛奇又不大能“容他的新式爱情把它完全埋没下去” ( 110) ，她想努力保持独立的男性因素，她要“撑着不睡，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生活的进程”( 113)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挣扎在独立女性和做人妻之间，她“既然是女人，就必须像海草那样”( 111) ，永远任由强劲的根茎埋没在波涛下面。在这里，把眼睛睁大，保持“清醒 ”而不“睡去”，就是要保持独立的思考和理性能力，属于劳伦斯所说的男性因素，而睡眠就是不要思考和作出自己的判断，从而顺从和依赖男性亨利，这些和“感官”有关，以及有坚固根茎的海草，属于劳伦斯所说的女性因素。3 “狐狸”主题意象3 1 动物狐狸“自从大战爆发以后，狐狸成了一个害人精”( 44) 。狐狸的确是个害人精，它不仅是农场外在的威胁把农场的鸡衔走，它还给玛奇带来了心理和身份上的困扰，它强大的雄性魅力把玛奇扰得意乱神迷，它无形中控制了玛奇的精神。玛奇本是一个“具有种种奇想和永远不知满足的脾气的人”( 44) ，可以说，玛奇的“不知满足”在一定程度上和她被压抑的女性潜意识有关联，雄狐的出现使得玛奇内心深处的女性意识开始苏醒，而这只雄狐则是玛奇男子汉特征的一种外在投射，其雄性魅力使玛奇丧魂落魄。总想着这只狐狸的玛奇“决定要找到它”( 46) ，玛奇不是在找一只雄狐，她其实在找一个男性，一个可以唤起她女性意识的男性。第一次在户外、在咫尺之间与狐狸相遇的玛奇本可以直接朝狐狸开上一枪，除掉农场上的祸害，也消除厚颜无耻的狐狸带给她心理上的慌乱，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法开枪打死这只“支配着她无意识的思想”( 47) 的雄狐，她无法打死一个唤起她女性自我的男性气质象征物。在狐狸骚扰贝利农场的几个月里，玛奇感到很烦恼、抑郁，她也许觉察出了她自身上的两面性之间的冲突: 在和班福德的生活中，她扮演着男性的角色，她必须强大、独立，“为她心爱的吉尔的健康、快乐和幸福承担责任”( 111) ，虽然她展现出了自己很男人的那一面，但是和班福德的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感和成就感，她既没有体味到心灵或者精神上那种男性对冒险、自由和探索的向往，也没有感受到女性独有的对感情、本能和激情的敏感; 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像一个沉睡的公主，在等待前来唤醒她男性化装束下女性魅力的王子。狐狸的出没也致使以往都很清醒的玛奇经常陷入半沉思、半入迷的状态中，这种无意识的思想和“身体、感觉、感官、心灵、本能”相关联，其实是劳伦斯所说的女性因素在被雄狐扰乱了的玛奇身上的体现。潜意识中，玛奇在不知不觉地释放被压抑的女性气质，她需要一名男性，因为班福德已经无法平复玛奇内心泛起的波澜，她们寂寞平静的、没有希望的生活也注定要结束。但是，玛奇对男性魅力的渴望以及被压抑的女性自我意识都是存在于她的无意识中，这些想法只会随着一名实实在在的男性而不是一个雄性动物的出现而凸显在她的意识中，而后来这名男性随着返乡寻亲的年轻军人亨利的闯入而出现。那只充满象征意味的狐狸在故事的开篇占去了劳伦斯的大量笔墨，其象征意义也耐人寻味、令人费解。很多评论家都认为狐狸代表亨利或者玛奇被压抑的女性渴望，因为亨利在闯入贝利农场时，玛奇就断定“这个小伙子就是那只狐狸，她没法把他看做别的”( 50) ，但是这种说法不能解释亨利杀掉狐狸对整个故事情节构建的重要性，也不能解释玛奇为什么拒绝接受狐皮做衣服。相比之下，Peg Brayfield 对狐狸的象征意义的评析更为合理。Peg Brayfield 认为狐狸是两种既相反又互补的特征的综合体: 它机警、狡黠、大胆放肆、自由独立，属于劳伦斯的男性因素的范畴，同时，那只狐狸也十分漂亮、神秘、具有超强的直观感觉，属于劳伦斯的女性因素的范畴( Brayfield 1971: 45) 。当玛奇作为猎人拿着枪四处寻找狐狸时，玛奇身上的男性气质占了主导地位，而当她与狐狸相遇时，她身上的女性气质就占了优势，她仿佛中了狐狸这一雄性尤物的魔咒，觉得“狐狸认识她” ( 45) ，“无形中控制了她的精神”( 46) ，她无法开枪，就在一种“奇怪、心不在焉的状态”中一直追到树林边上。因此，在玛奇的内心深处，狐狸已经不仅仅是一只动物，而是一个能够满足她“种种奇想”( 44) 和“未及实现的意向”的象征体: 有意识地、自信地去射杀狐狸满足了她实现独立男性特征的愿望，而本能地、无意识地被雄狐控制又体现了她对女性自我的追求。玛奇对待狐狸的101矛盾态度和行为也为故事情节冲突的进一步展开起到和、殷勤、有诱惑力的声音，也正像亨利那深沉有力、使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玛奇“瘫痪”了的心跳，而狐狸光亮的皮毛则对应故事多值得注意的是，评论家 Judith uderman，John Vick-处出现的对亨利红通通、光彩焕发、火焰般的脸庞的描ery 以及 Peter Balbert 等曾指出劳伦斯在创作狐时采写。梦里，玛奇伸出手想要摸摸狐狸，但是却被它咬了用了弗雷泽的金枝中关于神话、宗教仪式、图腾等元手腕。狐狸那火辣的尾巴“烧灼了她的嘴，使她感到异素。弗雷泽在金枝指出了狐狸是谷物精灵狄奥尼索常疼痛”( 57) 。此处梦境中的描写对应了劳伦斯对亨利斯的象征，也是原始人的生殖之神 ( 张文奕 2001: 39) ，第一次亲吻玛奇的描绘: “玛奇觉得仿佛那股烈火烧遍这种象征或许是和一古老部落传统有关: 春季里用狐狸了她的全身，灼伤了她”( 73) 。通过梦境与现实两个层散播万物复苏的朝气和生命力。的确，亨利这个宛如狐面以及两个不同意象的对照，劳伦斯揭示了两面性玛奇狸的年轻人也给贝利农场带来了“复苏的希望”，唤起了的内心冲突，也为故事后来的发展埋下了伏笔: 雄狐强玛奇的“血性意识”并带领她走入一种新的爱情，但是当烈的异性魅力给玛奇既带来了无法抵御的诱惑也带来他也举起斧头蓄意除掉了他的情敌班福德时，他成为了了难言的疼痛; 同样，亨利对玛奇精神和肉体的占有欲毁灭和创造两种不同力量的同一化身。也会给玛奇带来牺牲和痛苦。3 2 狐狸般的亨利劳伦斯笔下的亨利有着太多狐狸般的秉性: 他狡数月后一个冬日的傍晚，男孩亨利闯入了玛奇和班猾、精明、阴险、猎奇、巧取豪夺且深藏不漏。劳伦斯从福德农宅的家门，也打破了她们“通过多年不懈的努力视觉、听觉和嗅觉等方面描写亨利外貌特征和行为举止而达到的那种同性间的和谐生活与心理上的平衡”( 汪时也使用了大量描绘狐狸的词汇，使得亨利狐狸般的形志勤 2010: 64) 。在男孩“陌生、柔和、抑扬的嗓音的影象跃然纸上，如“闪闪发光的汗毛”、“明亮、锐利的眼响下”( 49) ，玛奇已经不再是那个独立不羁、有强烈自我睛”( 50) ，那种和狐狸同样“躲闪、嘲弄、狡猾的火花从意识和责任感的“男性”了，就像之前中了雄狐的魔咒一他的眼睛里射了出来”( 58) ，“声音那么柔和，像爪子轻般( 拿着枪却无法开枪) ，她现在也中了亨利的魔咒，拿轻一搔”( 62) ，“他可以闻到活鸡的炽热刺鼻、令人作呕着枪却不知该对这个闯入者做些什么，只能“睁大眼睛的腥味”( 79) 。自从狐狸般机灵的亨利想到可以通过和心乱神迷地望着他”( 49) 。在玛奇眼里，亨利就是那只玛奇结婚而占有农场后，“精神上是一个猎手的”( 61)雄狐的化身，就是她潜意识中期待的那名男性，而亨利他精心策划了一场微妙的战斗，他要小心翼翼地从意志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玛奇。为了躲避这种上征服玛奇，“把玛奇作为他的猎取物打翻在地，使她成控制，玛奇尽可能地把自己藏在黑暗的角落，但是她越为他的妻子”( 61) ，而玛奇完全像是一只兔子，在猎手的是不想惹人注目，却越是引起亨利的眼睛“不自觉地、全坚持不懈下终被擒获。然而，玛奇对亨利求婚的应允是神贯注地一次次回到她的身上，持续不断地搜寻”( 52) ，压力下违背她个人自主意愿的，不是她完全愿意的，因她似乎变成了狐狸化身的亨利的猎物。此时的玛奇，认为答应亨利就意味着放弃自主的意志和班福德自立自定亨利就是那只狐狸，而她自己也宛如一只被动的雌性足的生活。因此，当亨利刚刚离开农场后，玛奇就给他动物，“听任自己享受着一种温暖、松懈的平静，几乎像写信要取消和他的婚约而重新回到吉尔的身边，这就燃睡眠一样”( 55) ，本能地接受了亨利身上狐狸般的、“野起了亨利心底的怒火，他发誓要把班福德这根刺拨除，生动物”( 55) 的异性魅力，她“不想再躲避”，“像一个驯而在劳伦斯笔下吉尔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鸟。至此，玛奇良的动物待在洞里似的”( 55) ，她也不需要“再一分为和班福德都成了猎手亨利的射猎对象，一个是他想占有二，尽力保持那种双层意识”( 55) 了。在此，劳伦斯第一的，一个是他想射杀的。故事中，劳伦斯巧妙地“将人物次在文本中明显地提出玛奇的双重性，“双层意识”中的的性格与动物的特性作了各个方面细节的逐步积累，使一层就是玛奇继续她独立不羁的“男性”角色( 也就是继得读者将动物与故事中的人物有了一种认同感”( 张文续由她自身的男性因素占主导) ，而另一层就是满足她奕 2001: 39) 。作为一个女人的身体和精神渴望( 让她自身的女性因素亨利告诉班福德他要和玛奇结婚的消息的当天晚占优势地位) 。此时的玛奇放弃了实现她男性气质的追上，亨利偷听了班福德对他的指责和不屑，班福德对玛求( 她不需要再去拿着枪跟踪狐狸了) ，她愿意让自己的奇说亨利“专横霸道”、“自私自利”，只想做她们俩的本性平静下来，让自己的脆弱的女性灵魂“沉浸在狐狸“主子”( 77) ，但是玛奇否认亨利是她的主子。听到这的气味里”( 55) 。番话后，亨利拿起枪走出去把前来偷鸡的那只雄狐打死亨利获得玛奇和班福德的同意开始留宿在贝利农了。亨利打死狐狸的原因应该是潜意识中他已经察觉场，这就开始了玛奇“双层意识”即班福德和亨利之间的到动物狐狸对玛奇来说的特殊象征意义( 男性因素和女斗争。亨利住在农场的第一个晚上，玛奇梦到她被狐狸性因素的统一) 。通过消灭狐狸，亨利旨在消除玛奇通的歌声吸引而走到屋外，看到狐狸像小麦一样、又黄又过射杀狐狸而积极主动寻找男性自我的可能性，从而让亮的皮毛。梦中狐狸富有魅力的歌声就像亨利无限柔玛奇通过他来实现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全部。狐狸被杀102的那个晚上，玛奇的第二个梦似乎照应了班福德对玛奇说的话( 如果玛奇答应和亨利结婚，班福德不到一个月就会死) 。梦里放班福德的棺材就是厨房里放小块劈材的粗木箱，也预言了班福德在故事后面的悲惨结局，她被伐倒的准备用作燃料的枯树砸中了头部。玛奇在梦里想找点什么东西衬垫在箱子里却只是找到了一张狐皮，这张狐皮也代表着玛奇和亨利结合而不得不放弃的一切，包括她心爱的吉尔。她觉得牺牲自己的男性气质满足她的女性气质“不合适”、“不应该”( 80) ，但是“她能找到的就只有这个了”( 80) ，她只好用狐皮裹着吉尔的尸体。梦中班福德的死亡意味着玛奇的“男性身份”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玛奇得放弃独立的意志做一个完全忠实于女性本色、一个顺从男权的女人。亨利提出用狐皮给玛奇做一件美丽的皮衣，玛奇拒绝了，当她看到狐皮被钉在一块木板上时，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后来在她写给亨利取消婚约的信中，她再一次提到她想要把那张狐皮寄给亨利。对玛奇而言，从亨利那里接受狐皮无疑象征他们新式爱情( 男女情爱) 的开始，而拒绝从亨利那里接受狐皮则代表着她还不愿意完全放弃旧式爱情( 同性爱情) ，她还做不到把“她的命运交给这个小伙子去安排”( 113) ，仍觉得“自己应该朝着一个方向而努力“( 110) 。亨利走后，单方面取消婚约的玛奇又开始为她和她心爱的吉尔的生活承担起了责任( 就像她以前拿着枪驱赶狐狸保护鸡圈那样) ，她打算砍倒枯树做劈材烧火用，她在努力为她和吉尔未来的日子承担“男性”的责任。但是，亨利赶来了并提出替玛奇把树砍倒并蓄意制造了一场事故害死了吉尔，也消除了玛奇对他的最后一丝抵抗，精神上无依无靠的玛奇最终臣服于他。对于亨利来说，伐树和杀掉狐狸一样，他都替玛奇承担了“男性”的责任，他堵住了玛奇努力的方向，他只需要玛奇的自我意识泯灭，对他默然顺从，甘心做他的女人。在亨利和班福德、玛奇的战斗中，亨利赢得了玛奇，但是玛奇双重性的内心冲突并没有随着和亨利的结合而消失。想享有完全支配权的亨利想让玛奇放弃独立的自我意识，不想“她再注视，再观看，再理解了”( 113) ，使她只是 “蛰居于被动驯服的无自我意识状态”( 张文奕 2001: 40) ，可是玛奇要“考虑，判断并作出决定”( 113) ，她要一直做个独立的女人。玛奇不想放弃自己的双面性，她认为只有自己是两种特征的个体时，她才会获得幸福。4 结语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的二元对立和统一是劳伦斯二元论的一个重要概念。劳伦斯认为一个和谐个体是总是处于对立斗争的状态的男性因素和女性因素的统一体和包容体; 一个有机体的阴阳两面既是相互对立、相互斗争，又是相互需要、相互补充、缺一不可的，它们必须保持平衡状态( 漆以凯 1995: 87) 。如果由男性原则与女性原则组成的生命失去了平衡，个体则要毁灭，生命就会终止。相爱的两个个体之间既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构成“星际平衡”。小说最后亨利和玛奇的内心独白是两重性，既描述出个体的阴阳两面的对立和关联，又描绘出两个不同个体要保持自己完整的个性而拒绝牺牲自我的两性之间的冲突，充分折射出劳伦斯的二元论思想。注释: 本文引用的狐的引文均出自主万、朱炯强译: 劳伦斯中短篇小说选，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年版，以下引用只标出页码，不再另行作注。参考文献1 Balbert，Peter Freud，frazer and Lawrences palimpsestic novella:Dreams and the heaviness of male destiny in The FoxJ Studies in the Novel，2006( 2) : 211-2332 Brayfield，Peg Lawrences male and femaleprinciples and thesymbolism ofThe FoxJ Mosaic，1971( 4) : 41-523 Draper， P The defeat of feminism: D H Lawrences The Fox and The Woman Who ode AwayJ Studies in Short Fiction，1966( 3) : 186-1984 Greiff，Louis B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