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岁月.doc

刻骨铭心的岁月 你会遗忘过去岁月的绝大部分内容，但刻在心灵的上的记忆，无论快乐幸福都如影相随。它植入你的生命，成为你的品性。 1982年，我八岁，到了上学的年龄（和现在六岁学龄不一样），我终于如愿以偿背着妈妈缝的布书包（其实就是用一块大一点的旧衣服上的布对折两边封一下留个口的简易袋子），带着自家唯一的像样的一把椅子上学了（那时学校没有凳子）。当时那可是最大的幸福的事，要知道在那样的岁月里、那样贫穷的村子里，我们这样的家庭（子女多，孩子小，劳力少），家长把一个赔钱货（当时农村对女孩子的“昵称”）送去读书那真的是一件大事。 所以，那时的我是幸福的。那年我的幸福还没有完全消化，做学生不到三个月，父亲就病倒了，那年的农历十月底就住进医院了。那个年代生病了住院那是了不得的大事。那时的我体会不到父亲住院的严重性，也预感不到这件事给这个家带来的震动和影响。冬天的一天，母亲对我说：“你是家中的老大，明天不要上学了，回家带弟弟妹妹吧。”母亲是强势的，她的话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反驳。我没做声，但我做出了无声的反抗。第二天我还是大着胆子上学了，可是母亲第二天还是来到课堂（那时的村小在屋场上），拿着我的椅子和我的书包，拉着我走出了教室。母亲的决定让我心生怨恨，那时的我那么渴望读书，当然不是因为有什么远大志向，或许是因为那么多同龄人坐在一间教室好玩，也或许是不愿在家劳作。因为有怨恨，所以母亲不在时，总想着法子“报复”她，她叫我做的事，等她走了，基本上不做，如，守着晒蓝里的东西不让鸟和鸡吃、带弟弟妹妹。那天我认为母亲走了，听着家旁边的教室里孩子们的读书声，也许是对母亲怨气太重，我不知哪来的手劲竟把摇篮中的小弟弟摇翻了。摇篮（乡下一种用篾做的摇篮）一下子翻转了，这下我知道闯祸了，第一反应是等下母亲一定会狠狠地揍我，于是摇篮翻转在那里，我就跑了。后来才知道母亲在家喂猪没下地，那次的事故才得以幸免。现在想来，我心里总是发虚，如果母亲不在，弟弟一定会出事的，后果不堪设想。出人意料的是，我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当我战战兢兢回到家时，母亲竟然没有揍我。侥幸躲过惩罚的我并不心存感激，只是后来没有那么过激的反抗行为而已，怨恨依然存在。可能是父亲的病不好吧，小小年纪的我也能从母亲的眼神，伯父、大娘的话中似懂非懂地感受到了些许不祥。母亲不再像以前那样呵责我们这没做好那没做好了，多了些许哀愁。母亲在家总是那样沉默地忙进忙出，从来都不停歇，总有做不完的事。那种不一样的氛围在我懵懂的年龄中留下了痕迹，对母亲的怨恨，好像也淡了些许。快过年了，有一天，母亲说，明天天晴，我们做红薯饼吧。这个消息对乡下的孩子来说是件大事，也是一件仅次于过年的高兴事。那时没现在这么多糕点、干果之类，过年的零食除了糖糕就是薯饼了。做红薯饼就是把红薯去皮熬熟后放点芝麻和糖精搅成糊状，有的做成团用纱布遮住打成一张张薄薄的大圆形，放在太阳底下晒到七八成干的时候，然后切成三角形或四边形薄片，薯饼干片就做成了；有的不做成团，熬熟后了直接直接把糊状的熟薯放在脸盆里，表面铺平，第二天倒在案板上，切成丝状。过年的时候把这薯饼片或薯饼丝放到沙里炒成了金黄色薯片，吃起来甜甜的酥酥的，那是我们过年的主要的糕点。父亲住院以来，母亲好像没有开心过，我依稀觉得那次的母亲应该是开心的。于是那晚我们姐弟四个连最小的弟弟也抱来放在围桶里都围坐在灶膛周围，看母亲刨红薯皮，然后煮红薯。虽然油灯很昏暗，但我们是兴奋的，也是快乐的。难得母亲今天这么开心（至少我是那样认为的），4岁的大弟弟趁人不注意也拿着刀自己切红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划破了。他自己吓哭了，我不知道母亲当时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她竟然用灶膛的柴火棍子狠狠打了弟弟，我们吓懵了，母亲能干强势但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弟弟在哭着，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喊来奶奶，这时母亲却没再打弟弟，她搂着弟弟嚎头大哭起来。在我的心里母亲是不哭的，她就是我们心里的大树。在灶膛下母亲就这样搂着弟弟哭了好长时间。幼稚的我有点恐惧，继而好像有点懂母亲了。 那一年的年三十，父亲是在医院里过的。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们这个家庭，也许是母亲的坚强感动了上苍，父亲在医院里过了一个年，第二年的五月就病愈回家了，我又开始了我梦寐以求的坐在课堂里做学生的生活。后来长大了听母亲说，在家的那几个月，每天晚上我一直坚持在灶台上写字，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如水的的岁月沉淀了所有的浑浊，过去的所有都渐渐远去，也渐渐模糊，可是母亲搂着弟弟大哭的那一幕像是刻在我的心里是那么清晰。如今，我也是母亲了，我终于读懂了母亲的眼泪。那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无助无奈的眼泪；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忧伤担心的眼泪；更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