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三部曲中的家庭(一)

教父三部曲中的家庭(一)摘要教父是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成名作，尽管他本人并不认为这是他最好的影片，但是教父三部曲获得很高的赞誉则是事实。教父三部曲获得空前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导演于黑帮类型中融入家庭的因素。家庭主题元素在教父系列影片中的表现之一就在于其发挥的叙事结构作用。关键词教父黑帮家庭叙事教父以柯里昂女儿结婚时家庭聚会开始整个故事的叙述。阳光明媚的外景和昏暗的内景交差剪辑在一起，外面是女儿婚宴上的载歌载舞，同时柯里昂利用闲暇之余和家族的其他男人们在屋内处理着各种家族事务。影片开场就使家庭和不法的犯罪活动紧紧联系在一块。在这次重要的家庭聚会上，我们了解了柯里昂家族的生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们也通过迈克向女友凯介绍家庭成员了解到故事中的人物关系，影片后面的事件都是基于这里交代的人物关系展开。这次家庭聚会不仅提供了故事情节展开的场所，也从总体上起到统领所有情节事件的作用。在教父及其后的两部续集中，家庭作为主要的故事叙事空间而存在，它提供故事情节赖以存在的场所。教父和教父的开场完全是教父开场的翻版，只是在这个复制中插入了老教父少年时初到美国的一段回忆和老年迈克接收勋章的情节。在教父的开场中，女儿的婚礼被换成了迈克为儿子和女儿举行捐赠仪式的聚会，没有变的是迈克仍像他的父亲那样忙碌于室外的宴会和室内的家族生意。教父这部影片的一个重要人物文森特的首次亮相同样被设置在开场的家庭空间中。教父系列影片将主要角色的死亡也安排在家庭，这似乎是从叙事的角度喻示着人物归宿于家庭。老教父和自己的孙子安东尼在自家庭院里游戏时死去，迈克的哥哥弗雷多被迈克杀死在家里的湖中，最后迈克也安静地在内华达家中去世。教父系列影片把重要的故事空间都设置在家庭这个环境中。同时影片的结束收场都被安排在家庭的空间里，教父是以迈克清洗了五大家族后在家里忙着迁往内华达的场景结束。教父里迈克杀了哥哥弗雷多后回忆起自己参军前的一次家庭聚会，然后画面叠印了他坐在自己家的庭院里独自沉思的镜头后结束全片。家庭不仅是故事的叙事空间，而且家庭也发挥了作为影片叙事动因的功能。教父主要故事框架的架构都是以家庭关系为基础，迈克一开始是想远离家族罪恶的生意，但是父亲遭受毒贩帮派的枪击后，出于保护自己父亲的动机，迈克一步一步地走上成为新一代教父的路子，这是影片故事发展的主叙事线。影片在一小时四十七分钟左右，桑尼去妹妹康妮家见到康妮被卡洛殴打后跑到大街上找到妹夫卡洛暴打他，这个情节段完全和前面的情节没有直接关系，在此处显得有些突兀，但其目的是为后面桑尼被杀埋下伏笔，增加后面情节发展的合理性。卡洛和巴齐尼等人正是利用桑尼对妹妹的爱护而设计谋杀桑尼，而桑尼的死又是这部影片故事叙事的重要转折点。前面那段小插曲为后面人物行动的合理性提供依据，而这一切又都建立在以家庭为核心的人物关系基础之上。叙事电影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遵循叙事的因果关系，而人物角色又担负了重要的叙事任务，“在任何叙事电影中，无论是虚构的还是纪实的，角色都创造了原因并记录了效果”，1“通常，角色特征的设计是为了满足其在叙事中完成因果关系的任务。”2教父系列影片的人物角色特征是把人物归置于他在柯里昂家庭中的地位来进行设计的，因此，家庭不可避免地对故事的叙事产生影响，家庭在此成为构成电影因果关系的重要元素。于是，我们看到教父中，弗雷多背叛了家族使迈克遭受到枪击，弗雷多的这种背叛后面演变成柯里昂家族被告上法庭面临危机，更进一步发展为迈克把他逐出家庭并杀死他的剧情。凯这个人物也是教父叙事所依赖的一个重要角色，同时她也和弗雷多联系在一起推进叙述，正是弗雷多的背叛加强了凯不满丈夫所做的不法生意，最终她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选择和迈克分开，凯的这些行为又成为了迈克不能原谅她的动因。角色是故事叙事中的角色，角色也是家庭中的角色，教父系列影片的叙事是紧紧围绕着身处家庭中的人物而展开。作为叙事技巧之一的剪辑也是利用家庭主题进行不同场景的转换。教父在讲述第二代教父迈克的故事时，还插进了在教父中没有交代的老教父维托柯里昂创业的故事，这就涉及到两个不同时空的转场问题。教父开始先讲述1901年的少年维托孤身一人到美国，而后画面叠化到1958年他的孙子安东尼徐徐前行的画面，这里利用了涉及家庭主题的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身影进行不同时空的转换。在这部影片中像这样利用家庭主题进行两个时空的转换始终贯穿全片，迈克在遭受袭击后来到儿子的卧室，望着躺在床上的儿子，然后影片叠化了1917年他的父亲望着自己的孩子（那孩子大约就是迈克）的镜头。教父中迈克清洗五大家族的那个经典的平行蒙太奇段落里，与杀人的场面交差剪辑的是迈克参加妹妹康妮的孩子的洗礼仪式这样关涉家庭的母题，迈克一方面作了这孩子的教父，另一方面冷峻地进行着复仇活动，包括杀死这孩子的父亲卡洛。教父不仅再现了前两部以家庭聚会开场的母题，而且最后将安东尼的歌剧表演和复仇活动平行剪辑在一个段落完全是迈克清洗五大家族段落的复制品。歌剧表演虽然并不是在家里进行，但是柯里昂家庭中的主要人物在剧院悉数登场，并且这次表演是在柯里昂的故乡西西里举行。家庭这一母题再一次出现并且得到了强化。因此家庭也是教父系列影片的剪辑依据，这不是基于单独的任意一部影片得出的结论，而是三部影片整体之间的内在剪辑关系。毫无疑问，教父系列影片将家庭置放在叙事的核心位置，使其故事脉络铺陈于家庭之上，而不是从属于帮派之间的哥们情义和犯罪活动，这就使家庭发挥的叙事功能远胜于其它黑帮影片。注释1美大卫波德维尔克莉丝汀汤普森：电影艺术形式与风格，彭吉象等译，北京大学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