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政治中的等价交换.docx

思想战线2014年第2期第柏卷2。2014 voL40论政治中的等价交换宋玉波，陈仲摘要：政治等价交换的逻辑起点是政治行为者的公共精神；其内在需求和有效性依赖于 民主政治，以及回应性法律对政治权利和利益的均衡调节与平等保护；其保障机制主要包括反 垄断制度、交换客体限制和诚信原则等构成的“市场规则”；其政治主体的义务既相对稳定又 因时而易。凡追求政治权力、权利和利益而规避责任者，都须因违反政治等价交换原则而承担 道德、政治、法律责任之一种或全部。关键词：政治市场；等价交换；权力权利；义务经济中的等价交换以价值规律和供求关系为 政治权力或者国家的产生，源于共同体成员为了 基础，其实质是平等主体之间以一般等价物为中 换取对自己的保护而让渡出部分权利。这就体现 介，以双方的真实意思表示为核心要素而进行的 了公共政治组织与政治个体之间的“交换”。从 交易。在政治领域中的“交换”-Ig应该是“等 现实来看，虽然政府可能与民“争利”，但在有 价”的，但如何实现，则既是政治学中的经济 政府状态下的公民比无政府状态下的公民更为安 问题，又是经济学中的政治问题；既涉及政治学 全。但凡有组织的地方，都必定有一个管理机 中法律问题，又涉及法学中的政治问题。思考、构，这个机构一定比单个成员拥有更多的公共权 追问与探讨这一问题，不仅对于学术研究有推 力，并以整个组织的名义“建章立制”，以维护 进，而且x,-J-于政治民主化、法治化和政治正义的 整个组织的稳定、秩序与和谐。即使在分工越来 实现也有裨益。虽然美国学者托马斯雅诺斯基 越细、社会化大生产日益彰显的现代文明社会 在其公民与文明社会：自由主义政体、传统 里，公共权力机关的职能非但没有随之弱化，反 政体和社会民主政体下的权利与义务框架一 而因“公共事务”范围的扩大而不断强化。 书中，从塑造公民自我的角度，实证分析了在总从人类历史和政治现实来看，当国家或其他 体交换条件下易达到权利与义务的平衡，不同政 公共组织成立以后，也就相对独立，从而形成了 体条件下公民有不同的信任度及不同的公共行 公共权力机关及其组成人员，以及公民团体及公 为，已经提到了“交换”问题，但对政治市场 民4-人两大类基本的政治主体；前者因获得授权 中交换的基本构成要素、交换要“等价”所需而成为公共权力的行使者，后者则作为整体，保 的基本条件、违反等价交换的表现及其治理等都 留对公共权力的所有权。这两类主体之间的关系， 缺乏系统的阐述和论证。 架构了整个政治制度设计、政治生活运行、政治发展态势，由此决定了政治市场的运作状况。一、政治中的等价交换原理(二)交换客体政治利益人类由于生理需要、生存延续需要以及追求在一定程度上说，任何交换的目的都是为了 更加美好生活的需要，不得不进行某种“交某种利益，利益也就成为了交换主体权利、义务 换”。只要是交换，就必然存在着交换主体、交 的载体或指向对象。政治交换的客体直接指向政 换客体、交换场所、交换规则、交换主体的权利 治利益，其外部特征体现为主体的政治行为：对 义务等基本构成要素。政治领域中的交换当然也 于政治权力行使者而言，就是为了维护社会稳 不例外。 定，平等保护公民权利和自由，实现整个社会的 (一)交换主体政治组织和政治个体公平正义而从事的执政、服务与调控行为；而权 在古典自然法学那里，从霍布斯、洛克到卢 力所有者(委托者)的行为，主要体现为接受、 梭所论证的“社会契约论”思想就已经论证过 认可并服从管理，享受服务并通过监督，促进、作者简介：宋玉波，西南政法大学民族政治研究院副院长，西南政法大学人权教育与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重庆， 401120)；陈仲，西南政法大学行政法学院博士研究生，四川文理学院教授，西南政法大学民族政治研究院研究员(重庆，401120)。136万方数据论政治中的等价交换 来玉洼陈仲迫使权力行使者正当行使权力。基础。中国的孔子、孟子以人性本善来建构自己 (三)交换场所“政治市场”的儒家政治思想，苟子、韩非子则以人性本恶来 政治市场是指以权力为中心，以权利与权建构其法家的政治思想。在西方，柏拉图、亚里 力、权力与责任、权利与权利、权利与义务为基 士多德认为，城邦政治的好坏取决于人的品性； 本范畴，以监督与保护、互动与整合、冲突与协 霍布斯认为，利维坦的产生是为了防范自然状态 调、抗争与妥协、对话与交流等多种表现形态组 下自私自利的人的本性而获得安全；边沁则用痛 成的多重博弈与交易关系的总和。经济学原理告 苦和快乐的精密功利工具来评判道德领域和政治 诉我们，有需求才会有市场，正是因为人们有政 领域中的人类行为。从现实看，人的思想和行 治上的强烈需求，所以才会存在一个政治市场。 为，包括政治行为，并非天生，而更多地来自于 有学者就直接把政治视作利益集团与自利的私人 后天的家庭、学校教育和社会政治环境的熏陶与组织之间的交易。良好政治市场的存在及发展 塑造，并最终受“定式”所缚。“大多数人的大 的条件，是政治权力与公民权利都有较为明确的多数政治见解并非受经验检验的推理的结果，而 界限和范围，相互依赖，彼此促进，良性互动。 是习惯所确定的无意识或半无意识推理的结果。 (四)交换原则等价等值习惯在政治中显示的力量主要是形成各种思 在经济领域中，“等价”指交易主体在交易路”。但是，正如马克思所说，“人们奋斗所争 时以自愿、互利、平等为前提，交易的商品价格 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虽然为利 以商品价值量为基础的相等，以“明码实价”益而奋斗并不等于自私自利或惟利是图，但是如 为外在特征。在政治领域中，“等价”更多地体 果在政治领域里的每个公民都只知谋求私利而无 现为交换主体间对各方所认同的政治权利、政治 任何公共精神，则不可能有等价交换存在。理想 义务和政治责任的对价与对等，以现实的和潜在的政治生活需要具有公共精神的公民人格与之相 的价值认同为特质。德沃金指出，有一种令人信 匹配，而公共精神的塑造依靠教育和习惯的养 服的合法性理论，即“当公民在政治共同体中成，即政治社会化。作为最能反映权力所有者权 诞生或者后来加入这个共同体，他们就开始对共 力的“投票权”，不是个人可以随意处理的“小同体承担义务，包括无论他们明示或者暗示接受事”、“私事”，而是必须严肃认真对待的“大与否，都应尊重其法律的义务。但当且仅当共同事”、“公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它事关整体的政府尊重其人格尊严时，他们才承担这些政个社会发展的全局。由此推之，作为“大多数治义务”。其核心是公共权力要履行平等对待、平等保护公民的义务，才能换得公民遵守法律的 人同意”的民主精髓只能存在于关心政治、参 义务，表现为“义务”对价“义务”。从权利产 与政治、热心“公益”的公民中，如果一个国 生的初始动因看，权利也源于“等价”、 “交 家的大多数公民要么对政治冷漠，要么成为 换”。“互利使每个人有参加建立权利的动机。 “索取型公民”或“机会主义公民”，那么，即 但权利不是自身产生而是通过协商出现的。 使最优良的政治制度设计，也只能停留在理想或 在起初没有权利的地方，权利的产生是双边交换 空想层面，很多应该定期更新的“同意”也就 的结果”。表现为“权利”对价“权利”。 只能流于形式，实质是不可能真正推选出最优秀管理者，也不可能随时监控权力行使者并有效地二、政治“等价交换”成立的条件保护权利所有者。公权力不受约束，私权利无保 由于政治市场中公共权力方的强势与个人权障，必然破坏政治等价交换，妨碍善治，背离政利方的弱势，实现“等价”交换的条件比在经 治文明。济领域中明显更高、更严。(二)基于民主和法治的平等保护是等价交 (一)交换主体的公共精神是等价交换的逻换的内生需求辑起点马克思说：“商品是天生的平等派。”建立人性的不同假设，是古今中外很多思想家建政府的最大目的，就在于平等地保护和促进不同立自己思想大厦的基石，并将其作为思考政治的 利益主体的合法利益。平等保护是“等价交换”美史蒂芬霍尔姆斯等：权利的成本：为什么自由依赖于税，毕竟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30页。美罗纳德德沃金：民主是可能的吗?新型政治辩论诸原则，鲁楠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86页。陈舜：权利及其维护：一种交易成本观点，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47页。英格雷厄姆沃拉斯：政治中的人性，朱曾汶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66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82页。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103页。】37万方数据思想战线2014聃2期f40l22014 v01柏的基石；“平等保护”只有也只能植根于民主法 法力求缓解上述紧张关系，以表明是一种负责任 治的土壤。 的，因而是有区别有选择的适应。它依靠的完整 从政体性质看，等价交换只能存在于民主政性和开放性，恰恰在发生冲突时相互支撑。并把 治中。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实为一部比较政社会压力理解为认识的来源和自我矫正的机 府学，其判断政体优劣的惟一标准是实用性和生会。在回应型法的状态下，公民的安全是有保 命力。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哪个国家的政体绝对 障的。这恰是公民关心政治，热心公益的前提。 属于哪一个类型，而都具有混合的色彩；并且， 回应型法非常注重公民的积极参与，体现为多元 一种政体可能被另一种取代，政体之间可以相互 主体在参与中协商，在协商中参与，从而体现出 转换，政体内部也时有变化。因此，在他看来。交换的“平等性”、“商讨性”、“等价性”。因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应该也不可能实现所谓最好的此，回应型法与其说是“裁判”，不如说是“调 政体，而只宜选择和追求最适合本国国情的政整”，是一种公共利益的阐述、对话与保护机体。罗素就说，“君主政体和寡头政体都有优 制，更多地体现为一个过程而不仅仅是结果。 点，也都有缺点。两种政体的主要缺点在于政府(三)健全的“市场规则”是等价交换的保 迟早会漠视普通人民的愿望以致引起革命。民主 障机制 政体，如果建立得很巩固，是防止这种不稳定的首先，政治市场中必须反垄断。在经济市场 保障”。如果根据执政目的、执政人数多寡、 中，反垄断，防止不正当、非公平竞争，既是维 掌权者有否权力行使期限、执政者是否受到法律护消费者利益所必须，也是维护良好经济秩序乃 的严格限制，就直接可以将政体划分为专制政体至和谐社会秩序的先决条件，因而也是民主政府 和民主政体。无论是从理论还是从现实来看，只 的主要职责之一。在法治民主的政治市场中，由 有当人民能够完全充分表达并能够实现自己的意于权力行使者既非世袭亦非终身，权力行使者的 志，才可能与权力行使者进行沟通、商谈与限期性和轮替性，以及权力运行的公开性、透明 “交换”。所以，相对于专制政体，民主制度使性，决定了“权位”的可竞争性，而公平竞争有 各种诉求渠道畅通，避免各种矛盾激化或积重难利于“优胜劣汰”，可以将人民中的多数能够接返，因而不大可能因内部争端而发生内战。虽然受、认同的“代表”推选出来，授之以特定的职不能笼统地说“民主是个好东西”，但民主的相位和权力，使之为人民权力所有者服务，将对优势还是明显的。同时，“在民主制下，集体不胜任者从“权位”上换下来，以确保人民自愿支出应该由集体监督。既然基本权利的实施以稀而非强制或勉强地被代表。“只要个人有选择政府缺公共经费的支出为前提条件，那么公众就有权知道是否得不偿失，是否得到的利益大致等于支 的机会，不论是通过选举还是迁移，竞争就会迫 出。收益与成本不仅必须成正比，而且必须 使政府按人民的意愿行事。竞争条件下的政治领 被人认为成正比”。而且，就公民对于国家的 导人，对于他们提供的服务，就只能获得竞争性 信任度来看，在民主制国家中，信任度最高，在 的收益”。垄断则会导致完全相反的结果。如果 自由主义国家中，信任度最低。再者，民主政在经济领域中存在垄断情形，价格就会严重偏离 治属于法理型统治。无论权力的行使还是权利的 其Or值，此时交换的价格既不能反映商品的价值， 享有，都受到法律的有效规制，权力异化的可能 又不能反映供求关系。这时的普通消费者就处于 性小，权利的保障更充分，因而政治等价交换的 绝对弱势地位，不再有“议价”的机会，而只有 机率最大。 “挨宰”的份。如果在政治领域中有“垄断”情从法律的类型看，等价交换必然要求回应型 形，“权力行使者”就不正当地异化为“权力所 法。塞尔兹尼克和诺内特将法律分为压制型法、 有者”，公共权力乃至整个国家就异化为极少数人 自治型法和回应型法三种。压制型法的标志是法 的“私器”，从而导致垄断一切，其后果必然是 律机构被动地、机会主义地适应社会政治环境； 公民自由的彻底丧失。可见，政治垄断的危害远 自治型法是对这种不加区别的开放性的一种反 比经济领域的垄断更大、更可怕，对政治共同体 动，它首要关注的是保持机构的完整性；回应性 更具有破坏性，因为这种垄断格局无论是维持还英】伯特兰罗素：，吴友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年，第135页。美史蒂芬霍尔姆斯等：，毕竟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63164页。美托马斯雅诺斯基：公民与文明社会：自由主义政体、传统政体和社会民主政体下的权利与义务框架，柯雄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127页。美】P_诺内特，P塞尔兹尼克：转变中的法律和社会：迈向回应型法)，张志铭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舒页。陈舜：，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04页。138万方数据论政治中的等价交换 寒玉蠢睬仲是被打破，都会要求整个政治共同体付出严重甚 “政治”便既非“政”(“正”)也非“治” 至是以牺牲众多的生命为代价。竞争是垄断的自(“直”)，而只能是“暴”、是“乱”。 然对立面，候选者之间的竞争，就是防止权力垄再次，政治市场中亦必须坚持诚信原则。市 断的一种方式。维护公平、公正的竞争和反垄断， 场经济是以诚信为基石的“契约经济”，民主政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都须要以法治为保障。 治也必须是“诚信政治”。诚信不但是道德的基 法律规范、限制权力，是防止权力垄断的“常规 本范畴和法律中必须坚持的原则，而且是人际交 武器”。在法治国家的语境里，权力的来源、权力 往中的“金科玉律”。政治市场作为人类社会最 的配置、权力的分配及其运作都依据法律，受制 重要、最复杂的人际关系场所，更必须以诚信为 于法律。这不但可以有效防止极权及制度上的权 根本。诚信的核心要旨是政治主体必须言行一 力垄断，也可以有效制止个人权力垄断。党的十 致，不虚伪、不欺诈、不强横，根据法律或者约 八大报告明确指出：“要确保决策权、执行权、监 定的“契约”，以正当的方式享有权利或者履行 督权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确保国家机关按照 义务，即使“契约”中没有直接明定的诸如告 法定权限和程序行使权力0 99这说明执政党意识到 知、解释等“附随义务”也不能打任何折扣。 了只有对权力进行科学的分割、制约与平衡，并 惟政治主体之间相互信任、彼此无欺。方能减少 形成长效机制，才能有效防止政治中的垄断。没 乃至避免政治危机，实现国家长治久安，社会和 有政治垄断，腐败无由发生；没有政治垄断，民 谐稳定，人民安居乐业。权便有保障。其次，政治市场中的交换客体应受限制。在三、交换主体的义务及其相对性经济领域中，不是所有的物都能够成为交换的客 迈克尔弗里登认为，权利概念是政治学理 体，比如毒品、枪支、特种金属等禁止或者限制 论中最规范、最有积极内涵和更少争议的概念。 流通物就不能直接在市场上进行交易。甚至根本 而阿米塔伊埃特齐奥尼却认为，权利概念过分 不得进行交易。相对于“人”这一法律主体而 膨胀，以至于遭到贬值，因此以义务为视角进行 言，公权力与法律中的“物”一样，是一个依 分析较为科学。雅诺斯基也认为，“权利若无 附的范畴，本身不能独立存在或活动，只有借助义务就无法存在，而义务却可以存在于无权利的于人，才具有“价值”、“生命”或者法律意义。状态之中”。在政治市场中，权利更具有弹性一旦公权力与人相结合，就会产生无穷威力。与此同时，权力行使者就可能将权力窃为己有并作 和张力，而义务则更具体和明确。因此，交换是 为谋取私利的工具。因此，在政治领域中，政治 否等价，首先取决于各方主体是否都履行了各自应尽的义务。权力作为一种公共资源，是不应该有自身的独立“利益”的。建立公权力的目的不是要保护某个 根据义务规范的形式、效力及强制程度的不 人、某个团体的特殊利益，而是要保证所有守法 同，可以区分为自然义务(或道德义务)和法 者的安全，从整体上增进个人幸福和推动社会进 律义务。法律义务可以分为法定义务和约定义 步。“政府不能有自己的利益，而应该普遍 务。在民主法治国家，就义务规范而言，立法过 地关怀公共利益和公共福利”。从“社会契 程其实就是“约定”义务上升为“法定”义务 约”的本质看，政府永远都不可能参与社会契 的过程。政治意志形成、立法、执法、司法，都 约制定而作为谈判的一方当事人，而只能是平等 是法治国家的交往实践形式，这些形式正是现代 个体协商对话以及让渡部分权利的结果。政府因 社会生活世界总体趋向合理化过程的一部分。“公共利益”而生，因“共同利益”而存。如果 (一)权力行使者的义务当某个政府机构或某个占据政府特定职位的官员 从理论上讲，权力行使者的义务首先是保障 将包含一定权力的职位明码标价或者私下约定价 宪法所规定的公民基本权利的实现。具体可以从 进行出卖的时候，权力就已经异化或者腐败到了 以下几个层面加以分析：第一，不与民争利的义 顶点，这个国家的政治就已经完全变质了，所有 务。主权行使者维护社会秩序只能以维护国家利 政治就已经完全异化为“金钱游戏”。这时的 益和公共利益，增进全社会绝大多数人的福祉和武建敏等：法治类型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224225页。美托马斯雅诺斯基：公民与文明社会：自由主义政体、传统政体和社会民主政体下的权利与义务框架，柯雄译，沈阳： 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2页。美托马斯雅诺斯基：公民与文明社会：自由主义政体、传统政体和社会民主政体下的权利与义务框架，柯雄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92页。德】哈贝马斯：，柯雄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69页。美史蒂芬霍尔姆斯等：权利的成本：为什么自由依赖于税，毕竟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45页。美史蒂芬霍尔姆斯等：权利的成本：为什么自由依赖于税，毕竟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57页。英JS密尔：代议制政府，汪碹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年，第152页。古罗马西塞罗：国家篇法律篇，沈叔平，苏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第244245页。英格雷厄姆沃拉斯：政治中的人性，朱曾汶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140页。141万方数据思想战线2014锚2期J140Q2。2014 Y0140些行为既失德违纪，也犯法，却尚未构成犯罪或真正行使选举权，也难实际享有“知情权、参 难以犯罪论处。与权、表达权、监督权”，更不能通过不信任投 (二)“非法交换”的治理票，罢免不称职的官员或不能兑现政治承诺的领从历史和现实来看，整个政治市场总是等价导人。交换与不等价交换并存，好的政治必然以等价交民主虽有局限，法治也非万能，但都是滥权 换，即公平正义为价值取向，不等价交换被限制 者的天敌，正直守法公民的护符，因而也是现代 在最低限度、最小范围。虽然普遍的等价交换难化的治国体系之魂。法治追求正义、自由、平 求，但也不能无所作为。为了尽可能接近等价交等，虽不能杜绝不等价交换，却是防范不等价交 换，必须采取标本兼治之策。换的利器。“民主所具有的真正价值在于它能够 首先，治国体系的现代化是治理“非法交使我们免受滥用权力的危害，民主乃是我们 换”之本。我国经济改革取得的举世瞩目成就，迄今为止发现的能够以和平方式更换政府的唯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取得 一种方法”。同时，民主的制度也是人民权利 了实质性的突破，市场规律、等价交换在其中发 自由的保障。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将“完 挥了决定性作用。市场经济是法治之下的竞争经 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 济，民主政治也必然是法治之下的竞争政治；无 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确定为“全面深化改 论在经济中，还是在政治中，等价交换都具有理 革的总目标”，这既是认识的飞跃，也是重大政 性的正义价值。经济现代化，从某种意义上说就 治改革的信号，总的目标明确，基本路径正确。 是市场化，同理，政治的现代化也必须在某种程 建立健全和完善法治的、民主的政治制度，确保 度上市场化。经济上的转型正在倒逼政治转型。 义务的违反者承担相应的道德、政治和法律责 正如我们需要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一样， 任，确保作为国家主权者的人民免受权力滥用之 我们也需要从非市场政治向市场政治转变，从非 害，能够充分享有权利、自由幸福地生活，正是 竞争性政治向适度的法治化的竞争性政治转变。“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的价值所在。治国体系的现代化，其实就是政治法治化、民主 其次，教化、规训和追责是治理“非法交 化，权力结构科学化、制约化，权力运行程序换”之策。鉴于不等价交换的主要主体是公权化、透明化，政治交换规范化、等价化，政治行力的行使者，教化、规训和追责也应该主要针对为合理化、文明化。所有这些，都取决于制度建“当官的”。在立法、执法、司法和守法的全过设；因为制度带有根本性、全局性和决定性。程都要教化、规训为先，做到有权必有责、用权中国当下最缺的就是以法治为保障的健全民受监督、侵权要赔偿、违法要追究。主制度，以至于不等价交换现象频发。首先，民要通过教育和规训强化责任意识。政治社会主监督制约权力的制度不健全。权力制约制度是能够关住权力的最佳笼子。如果有笼子但设计不 化最重要路径是教育。要保证等价交换行为，离科学、制作不精良、材质不牢固，也形同虚设。 不开政治教育、法律教育和道德教育。柏拉图早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监督虽然种类庞杂繁多，但 就说过，“无论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可藐视 根本无力控制精傲不驯的权力，“硕鼠”、“苍 教育，因为当它与伟大的美德结合起来时，乃是 蝇”、“老虎”屡打不绝。其次，“一切权力属于 一宗价值无法估量的财产”。通过教育，能够 人民”的宪法规定落实不到位。权力欺负、压 促使所有政治主体自觉遵守宪法和法律规范，理 制权利成了常态，以身殉权的“钉子户”、用宪 性选择政治行为，选择理性的政治行为，即使在 法条文来护权的“刁难户”、用自制钢炮来护权 没有法律明确规定的情形下，也能够自觉做出符“誓死户”等都是例证。再次，能进能出，能上 合常理、常情的政治行为。对于权力行使者而 能下、能官能民、公开透明的竞争性干部人事制 言，要知道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只有牢固树立 度没有完全建立。干部人事制度上的“少数人 “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理 选人”、“在少数人中选人”使得“卖官鬻爵” 念，才可能在行为上自觉做到一心“为公”、 大行其道，“破格提拔”，甚至“坐火箭”晋升 “为民”，而不“惟私”、“违民”；对于权利所的现象频出官家。政治上的“欺行霸市”几成 有者而言，也要知道自己是权力的真正“主 常态，而等价交换则成了罕见的“奢侈品”。面 人”，权力行使者只是自己的“代理人”或者 对如此局面，作为掌握国家主权的人民，既不能 “受托人”，必须有意识地接受并享受他们提供英哈耶克：法律、立法与自由)-第2卷，邓正来等译，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0年，第471页。古希腊柏拉图：法律篇，张智仁，何勤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7页。142万方数据论破治中的等价交换 宋玉渡陈仲的服务，并对他们进行监督。惟有如此，才可以乱政治市场、“欺行霸市”、违法犯罪者受到应 有效促使权力行“善”，避免权力做“恶”乃至有的惩处，才能保证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 成为“魔鬼”。通过教育，使得外在的制度、法清明。 律、监督等他律，转化为内心自律，自觉履行应总之，必须道德、纪律、法律与政策综合并 尽的义务，并承担未尽好义务的自责。对此，古用，自律、他律、互律多管齐下，才可能达到防范 今中外，已有共识。譬如，雅诺斯基也认为，在非法交换的预期效果，实现总体上的政治正义。政治市场的总体交换中，始终都会存在着群体成 员叛离或“免费搭车”的问题，为此需要采取五、结论综合措施予以规范。第一，通过社会化途径，将正义的政治必须是等价交换的政治。这是民 某些价值观融人人们意识。比如，国家、教会和 主政治、法治政治、文明政治的基本属性。无论 家庭都提倡其成员关心和帮助有困难的人。第 是权力行使者的义务，还是权力所有者的义务， 二，通过一些非正式规范，比如单位纪律来规范 从政治发展的历史阶段、政治所依赖的基础、履 人们行为。第三，通过在群体内部，赋予某一亚 行义务和享有权利等的层次看，都具有某种相对 群体以权力和主导地位，从而对另一亚群体施加 性。但在某个政治共同体内以及在某一个确定的 强力影响。第四，通过榜样示范，使体现总体交 历史时期，政治主体的义务又具有相对稳定性。 换的规范得以模式化。第五，通过敦促一些群体 如果能够从总体上维持大致的等价交换，就能够 (如志愿者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