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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历史与新闻自由 陈凯 摘要：新闻自由通常指政府通过宪法或相关法律条文保障本国公民言论、结社以及新闻出版界采访、报道、出版、发行等的自由权利。新闻自由源起于欧美等国对于出版自由的争取，随著社会演进，新闻自由理论基础从传统到新颖，新闻与出版的自由在漫长的演进过程中逐渐发展出完整的权利体系。而在历史长河中，为了摆脱专制政府对舆论的束缚，美国人展开了漫长的争取新闻自由的努力。 关键词：美国，新闻自由，美国宪法 谈起美国新闻自由，这就不得不说一说美国新闻的历史了。 殖民地时期北美的第一张报纸被称为“权威报纸”，意指该报纸由英国的殖民政府出版发行，是殖民政府的传声筒。第一张定期出版的报纸是波士顿新闻信，出版人是约翰坎贝尔，从1704年起每周发行一次。殖民地时期的报纸发行机构不是邮局，就是政府，因此此时的新闻界很难挑战政府的权威。 殖民地时期的第一张独立的报纸是詹姆斯富兰克林在波士顿发行的新英格兰报。该报诞生于1721年。几年后，詹姆斯富兰克林的弟弟本杰明富兰克林买下了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公报，这张报纸是殖民地时期报业的佼佼者。 在这一时期，创立报纸是无需经过当局许可的。报纸可以自由发表言论，但是却有可能因宣扬不利于当局的言论而被政府以“诽谤罪”或“煽动罪”加以指控。“新闻自由”这一概念之所以能够被明文写入美国宪法，最早可以追溯至1735年发生在纽约联邦政府诉约翰彼得曾格案。曾格的律师安德鲁汉密尔顿声称传播事实不能构成诽谤，树立了北美殖民地争新闻自由之丰碑。 所以现在的美国是没有新闻审查的，新闻的发布决定权完全在于报刊自己，不过这并不是说对报刊没有丝毫约束，对报刊的法律约束主要在于事后追诉，譬如有人认为这个新闻让自己名誉受损，就可以向法院起诉其报刊。 那么谣言怎么办？诽谤怎么办？这个问题1964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纽约时报诉沙利文一案（New York Times Co.v.Sullivan）中作出了解答，容许新闻有谣言和诽谤！因为经法院裁定：“让新闻媒体保证每一条新闻报道都真实无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除非公职人员拿出证据，证明这种指责是出于恶意，即明知其言虚假，或媒体不在乎它是否虚假”才构成诽谤。这样的判决使政府官员不仅要证明新闻媒体怀有真实的“恶意”，以及确实对自己造成了伤害，才谈得上诽谤。 所以有个耳熟能详的笑话，说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有一次面对记者说国会议员中有些人是狗娘养的，新闻见报后国会议员群情激愤，要求马克吐温道歉，于是马克吐温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表示收回原来的话，更正为国会议员中有些人不是狗娘养的。所以对于政府官员的讽刺挖苦，抨击，甚至人身攻击几乎是美国新闻媒体的一项传统，前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就曾被媒体塑造为吃狗肉的野蛮人。而现任总统特朗普也常被媒体调侃。 说来让人难以置信，美国政府对外强大到在世界各地建立军事基地，但对国内的新闻媒体却是束手无策，如同一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任由媒体调戏，实在忍不住了，吼叫两声，这就是名副其实的纸老虎。 这当然不是因为美国政府官员们思想有多先进，能充分认识到新闻自由是民众的权利，不去侵犯，而是没有办法，我相信如果能管的话，政府官员们会毫不手软管制住新闻媒体。不能管的原因在于美国政府从诞生的那一刻起，美国的制宪先贤们在商讨成立政府的时候对政府可能有一天会侵害新闻自由早有防备，他们对自己制造出来的政府是否会成为肆意侵害民众权利的怪物有着极强的警惕心，所以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终于制定出一部限制政府权力，以保障民众权利的美国宪法。 1787年，十三个州分别派出了代表到费城开会，也就是费城制宪会议，商谈建立政府，困难的地方在于这个政府既要强大到足以解决内忧外患的问题，同时又不能过于强大侵犯到州和民众的权利。代表们经过不断的商讨，争论，妥协，终于拿出了一份组建美国联邦政府的方案，这份方案就是美国宪法，宪法制定后，因为民权条款的缺失，后来任美国总统的杰弗逊起草了十条修正案，作为对宪法的补充，这十条修正案又叫权利法案。四年后获得通过，为美国宪法补充了增强民权方面的内容。 我们都说，美国是个法制国家。这其实和制定宪法的美国国父们不无关系，要知道55位制宪代表不仅学识渊博，熟悉当时欧洲各种先进的政治理论，而且其中有34位是律师，其中独立宣言(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的起草者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于1786年就曾指出：“我们的自由取决于新闻出版自由，限制这项自由即会失去这项自由”；“如果由我来决定选择一个没有报纸的政府，还是要没有政府的报纸，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也正是有着他们严谨的遵循法律程序的思维模式对未来美国政府的运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直到今天，这部美国宪法依然运转良好，美国政府的状态也达到了美国国父们的期望，我们现在看到的美国正是如此：对外是个强大的国家，对内则保障民权和州的独立自主。 美国宪法其实是一份契约，或者合同，合同的一方是美国人民和州政府，另一方是美国联邦政府。这份合同规定了州政府把一部分权力让渡给联邦政府，划分出他们之间的权力边界，而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以及保障民权的约定，还规定了联邦政府的详细运作方式，行政权，立法权，司法权三权分立。州政府让渡给联邦政府的权力比如军队和外交的权力保障了联邦政府的强大，而对政府的约束和运作方式的规定则避免因为政府过于强大而侵犯到州和人民的权利。 按咱们的说法这叫约法三章，根据西汉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记载：“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就是杀人的偿命，伤人的判罪，偷盗的受惩罚。有了这三条约定，民心就安稳，刘邦才建立了汉朝政府。按照现在来看，约法三章是典型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的契约，被统治者承认统治者的地位，统治者按照约定来实施统治，多少有一点董老君权民授的意味。谁曾想，2000年后，在大洋彼岸，远离中原的北美大陆，同样出现了类似的场景。 之所以美国政府不能建立新闻审查机构，官员们对于新闻媒体的讽刺挖苦甚至造谣诽谤毫无办法的原因就在于美国宪法中对联邦政府的一条约束：宪法第一修正案。 以下为修正案原文: Congress shall make no law respecting an establishment of religion, or prohibiting the free exercise thereof; or abridging the freedom of speech, or of the press; or the right of the people peaceably to assemble, and to petition the Government for a redress of grievances. 在美国独立战争中，领导者们将新闻自由作为他们致力于争取的权利之一。1776年的弗吉尼亚权利法案宣称：“新闻自由是一切政治自由的基石，任何一个民主政权都绝不应妨碍这种自由。”与之类似，在1780年的麻萨诸塞宪法中规定：“新闻自由对于保障一个国家其他自由而言必不可少。在新的联邦政府中，这一自由不容妨害。”以此为基础，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正式规定，国会永远不许制定妨害新闻自由和言论自由的法律。新闻自由制度在美国正式确立。 按照美国宪法规定，美国联邦政府立法权属于国会，执法权属于行政，司法权属于法院，这三者相互独立。如果政府要管制新闻，执法部门必须有法可依，但是宪法第一修正案明明白白限制了国会对管制新闻进行立法，所以美国没有新闻法，美国政府管制新闻也就于法无据，所以媒体就成了除三权以外的第四权力，用以监督政府、防止政府滥权，而宪法保障新闻自由的目的是为使新闻媒体成为一种制度性的组织，使其能够独立于政府之外、具有自主性、免受政府的干预，所以在短短200多年的美国历史上，美国联邦政府和新闻界的冲突持续不断的在发生，但始终处于下风，其关键的原因就是宪法第一修正案的存在。美国的记者之所以被称为无冕之王，原因就在于各行各业，能得到宪法保护的职业只有新闻业，这独特的地位也让记者成为了制约和监督美国政府，保障民权的中坚力量。 照咱们的眼光来看，美国的新闻，那是乱象丛生的，广泛的新闻自由造成各种各样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现象，对公众人物的嘲讽，当然也包括各种有才的有创意的论调以及神评论，在布什任总统期间，媒体对布什的嘲笑可谓是极尽挖苦之能事，有这么一个笑话：说布什总统、副总统和一众官员参加会议，遭遇暗杀，送院急救。记者们闻风赶到医院。问医生：“请问总统有救吗？”医生摇摇头说：“唉，没救了！”记者又问：“那副总统有救吗？”医生又摇摇头说：“唉，也没救了！”记者问：“那到底谁还有救？”医生精神一振说：“咱们国家有救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种新闻自由的环境下，美国的新闻职业道德却并没有变得不堪，随着时代发展，反而越来越进步，讲究新闻伦理的媒体逐渐发展壮大，受到人们的普遍信任，而不注重新闻伦理的则沦为八卦小报，人们平时看着娱乐，谁也不会当真，这也充分说明公众对于新闻是有自我分辨能力的，媒体有着自净化能力。 例如1971年纽约时报诉合众国案(New York Times v. United States)，纽约时报揭发与刊载美国国防部如何卷入越战始末的最机密文件。时报为此与美国政府之间展开权利冲突的诉讼。这个关系国家最高机密之不容泄漏，以及新闻自由不容政府干预与限制的抗争，最后经由美国最高法院做出终审决断，支援时报继续刊完这份“最高机密文件”。经最高法院裁定，新闻出版不受先前的限制是近乎绝对的，纽约时报获准刊登同越战有关的五角大楼文件(The Pentagon Papers)，报界有权公布历史记录不管这些记录是否印有绝密的标识，即使政府认为这将损害国家安全，但政府未能证明公布这些文件会给国家利益造成直接的、即时的、不可弥补的损害。 2005年新闻周刊报道美